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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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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他还会修灯】

    【斐斐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跟祯祯借宿,这舍友不好吗】

    【嘤嘤嘤国家怎么不给我分配一个这样的小哥哥】

    就在弹幕把邵听风夸上天之际,换完灯的小炮灰从梯.子上下来,然后在转身对向程斐,从怀里掏出一把——

    ……中式菜刀。

    刀刃被保护着没出鞘,但铮亮的刀背在新换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弹幕:?????

    “你最喜欢用的,我给你拿下来了。”邵听风诚恳地双手捧刀,往前一递。

    程斐:“……”

    刀对厨师而言,就跟画笔对画师一样重要,他的刀架上确实有十几把刀,每一把都是精心挑选的爱刀,但邵听风这献殷勤献得实在是……一言难尽。

    程斐恍恍惚惚接过刀,大概是刀光刺眼,他有些不敢瞧眼前的小炮灰了。

    他明明已经让小炮灰别管自己了,谁知人家不听,还执意来献殷勤。他该生气,该大骂小炮灰不懂事,但又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无厘头殷勤给整得没了脾气。

    半晌,他恶声恶气道:“你傻了,这不是我最喜欢的,这把不够贵!”

    “哦,”邵听风点头,“那下次我带另一把贵的。”

    弹幕:噗哈哈哈哈哈。

    【贴心舍友千里送刀,爱了爱了】

    【今晚留口饭给他吧】

    程斐:“不行,没有下次。”

    时祯拉拉他的袖子:“斐斐子,别这么凶嘛!”

    程斐不理他,虎起脸:“送客。”

    时祯:“……”

    时祯为难地看向邵听风,自己是不敢赶这位主的。

    邵听风却是没动弹,他对情绪不甚敏感,但此时程斐的眼皮在微微轻颤着,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时不时扫过眼角的泪痣,气势都减弱几分,无端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

    半晌,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眸:“那我可以像学长那样,端个碗等吗?”

    程斐用勺子一挥:“不行!”

    时祯:……嘻嘻

    没想到邵听风也有这么一天,甚至还比自己更惨,连在门口蹲的资格都没有,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

    半小时后,程斐的分子料理终于做好了,是份红薯甜点,被他分成两份端上了饭桌。时祯兴奋地搓着苍蝇手,准备立志当亲亲舍友最得力的吃播,谁知程斐把其中一份包了起来,朝他扬了扬下巴。

    “把这份给邵小王八蛋送过去。”

    时祯:“……”

    时祯:“诶不是,那我的呢?”

    程斐刮着锅里的一点残羹冷饭:“你的在这里,反正你已经吃过晚饭了,意思意思就行。”

    时祯:“…………………………”

    时祯拿着打包盒,一路飙泪而去,把手里的东西送到邵听风手上时,他宛如一个嫁女儿的老父亲,哭得肝肠寸断。

    “我求求你们了,闹矛盾就认真点!学长长这么大真的不容易啊!”

    ·

    因为这小小的插曲,直播间的热度又回温,而在最后即将下播时,曾经引起无数主播眼馋的某位土豪爸爸,再度豪掷千金,满满一百个豪华大牧场,砸得斐然直播间在奶油实时热度榜窜上第一位,成为新人主播中最靓的崽。

    当天晚上,程斐收到了土豪爸爸的留言。

    土豪:【红薯很好吃】

    程斐吓了一跳,以为土豪崽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尝过了,刚要打字过去,对方又加了一句补充。

    土豪:【看起来】

    程斐松了口气,不好意思欺骗爸爸,连连回道:【收到您这么多打赏真不好意思,其实今晚做得不够完美,算是失败品。】

    土豪:【?】

    斐然:【最近跟舍友闹矛盾,直播状态不好。我争取尽快适应新环境,对得起您的捧场】

    土豪爸爸突然不吭声了,屏幕“对方正在输入”整整闪烁了十分钟。

    最后,土豪爸爸发了句:【闹了矛盾,可以和好】

    程斐看到这句话,倾诉欲一下子爆棚。跟邵听风的事情没法告诉身边人,想来想去,似乎跟网友说一说也不错。

    斐然:【不想,他做了很过分的事】

    斐然:【但他又实在可怜,好几次我都有一种把他叼回来的冲动】

    斐然:【可叼回来,麻烦在后头】

    土豪:……

    这一次土豪回得飞快:【什么麻烦】

    程斐看着自己发出去的三连击,从一堆理由里选了最简短的:【太能吃,养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斐斐在虐不虐小炮灰的边缘挣扎……

    (今天是肥更啦)

    ☆、第 39 章

    邵听风坐在书房里, 久久望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对方发完那句抱怨后就下线了,他却还没回过神。

    他眯起眼, 眸色深沉, 目光在最后六个字上停留了许久, 而后,又严谨地往上微移, 停在倒数第三句话:【但他又实在可怜,好几次我都有种叼回来的冲动】

    因为他可怜,所以才会想叼回来,那如果他不可怜, 是不是就没有叼回来的必要了?

    邵听风脸色僵硬, 觉得这种可能能达到99.99999%。

    所以, 他得保持可怜, 才能获得关注,但又不能太可怜,以免吓跑那人。

    ……简而言之, 得是一种“自带口粮”的可怜。

    邵听风轻轻叹了口气,好难。

    半晌, 他一边开着直播回放, 一边起身, 开始在房子里翻箱倒柜,不知找什么东西。

    斐然直播质量极高,回放热度始终居高不下, 今晚上的红薯分子料理更是达到了百万,许多来不及看直播的,都会来重温, 还会调侃正在挂机的土豪爸爸。邵听风没理网友,找东西找得专心致志。

    但数百万的热度,总有些藏在阴霾处的偷窥者。

    秦绅伦脸色阴沉,冷冷注视着屏幕,手指一下下在冰凉的大理石办公桌面上轻点。知道这个直播间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他并没有什么空看直播,最近忙着吞并邵氏酒店,直到今晚合同彻底尘埃落定,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才第二次打开了程斐的直播间。

    结果就看到了程斐跟两个男生在互动,其中一个还是邵听风。

    简陋的宿舍环境,聒噪的音效,年轻人的朝气却刺痛了他的神经。

    程斐对他们并不算多热情,甚至还对邵听风说“滚”,但那语气明显跟对自己说的不一样,他对邵家那小子,是淡淡的无可奈何和包容,并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唯独对他,只有决然和嫌恶,从前对自己全心全意的暗恋,早已不复存在。

    一想到他的小斐正在和别的男人一起,秦绅伦心中酸楚难耐。即便闭上眼睛,都不能阻止那些令他憎恨的幻想浮现在眼前。

    他烦躁地撇下手机,转身进入卫生间,想用冷水把心头那股妒火浇灭。

    就在他离开不久,一道身影轻手轻脚地来到他的办公桌前。

    手机上的直播还在播放,声音很小。

    来人看了一会,嘴角勾起一抹天真可爱的笑:“哦,原来绅伦哥哥还这么关注你啊,看来是小凡太疏忽了呢。”

    他看着打赏榜上其中一个ID,一个小时前,这个ID还给主播打赏了百万,累计打赏总额数百万之多。

    那抹天真可爱的笑容突然就冷了下来,喃喃道:“绅伦哥哥,你说过已经跟他没有联系,也是假的吗?除了你,还有谁能给他这么多钱?”

    秦绅伦洗完脸刚走出来,抬头便见到沙发上的人正在玩自己的手机,直播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是程斐在从容教学,游刃有余的语速,听着很舒服。

    他脸色一凛:“小凡,我说过不能看我的手机。”

    舒衣凡却轻飘飘把手机锁上,眨眨眼:“绅伦哥哥,你最近对我这么冷淡,是因为他吧?”

    下一秒,那手机就被泡进一杯满水的杯子里。

    秦绅伦眼神倏地冷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沙发上泫然欲泣的人。

    舒衣凡还是那个楚楚可怜、眼神清澈无暇的白月光,但他好像有点不认识他了。

    ·

    从邵听风宿舍搬出来后,程斐迎来跟时学长同住的第一个周末。

    原先他觉得时祯性格热情,就算聒噪点,也不至于沦落到四年都是独居,等到共度周末,才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跟时学长同住。

    这货在周末不睡懒觉,一大早就进行晨间直播,而且直播内容还是周末大扫除,从早上8点开始,客厅里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吸尘器声音,以及更惊天动地的连篇骚话。

    尽管时祯昨晚已经给他预告过,程斐睡前也塞了防噪音耳塞,但还是被生生吵醒。

    寄人篱下,程斐就算起床气再重也不好意思让时祯小声,毕竟那就是时祯的直播风格,对于像时祯这样的大主播而言,直播已经是半份职业,他没有理由干预对方的工作。

    但被吵醒还是很难受的,孕夫又嗜睡,程斐艰难地在床上赖了一个小时,直到受不了外边的骚话轰炸,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洗漱穿衣出门。

    出门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本以为今天不会再有早餐,谁知刚打开门,迎面就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正垂着脑袋靠在走廊上打瞌睡,手指勾着打包袋。

    听到声响,对方如梦初醒,慢吞吞抬起了头。

    程斐瞪着他:“你怎么还在这?”

    邵听风:“等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有些哑,大概是等了太久的缘故,嘴唇都干了。

    程斐慢慢拧起了眉:“我不是说不要这样了吗?”

    突然有些没来由的生气,仿佛有种小炮灰是不听管教的崽,但不听管教的原因是想孝顺他这个老父亲的无奈。让他又气,又有些心疼。

    “早餐冷了。”邵听风轻声道,“现在请你吃热的,成么?”

    他头上仿佛有双看不见的耳朵正在轻轻颤着,连尾巴尖都紧张地微微左右摇,似乎只要程斐拒绝,就立即耷拉下来。

    就,怪招人疼的。

    程斐不知道邵听风是不是故意的,但他该死地受不了这套。

    邵听风见他不说话,又轻轻地问:“就一顿。”

    人肚子饿的时候,智力水平会下降一半,等程斐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跟着邵听风的身后踏上了电梯。

    邵听风半点没给他反悔的机会,迅速按下了电梯,一双狭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答应了的,不能反悔。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他今天可没嗑药啊,怎么就又被小炮灰给蛊惑了呢!

    果然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吃了好几天白食,连拒绝的话都忘记怎么表达了!

    程斐感觉自己突然好像被什么给套住了,可转眼一看,套住自己的绳子死结,还是他自己给打的。简称自作自受。

    为了最快速地填饱肚子,邵听风把他带去最近的食堂。俩人上一次进食堂,还是程斐刚到学校,穷得买不起食材的时候。如今再来这里,程斐下意识地就要掏饭卡,邵听风却把他的卡轻轻按回去,摇摇头:“我来。”

    看到邵听风拿着自己的饭卡,把所有窗口的早点品种各打了一份,将饭桌铺得满满当当时,程斐都惊了。

    邵听风却说:“你先吃,我不饿。”

    程斐不跟他客气,因为确实饿得很。

    学校食堂的早餐果然不太好吃,程斐挑挑拣拣,一边批评哪里做得不够对味,一边把相对好吃的地方吃下去,然后剩下一堆他不喜欢的晾在饭桌上。

    他知道自己有点任性,可是在邵听风面前,他有点克制不住自己任性。

    邵听风也没怎么动筷子,就默默地看他挑挑拣拣,等他吃得差不多时,竟然把他扔在碗里的拿了起来,就要往嘴里塞。

    程斐眼睛瞪圆了:“你怎么吃我吃剩的?”

    他有些急,就算自己再想欺负小炮灰,也没打算让他吃残羹冷饭啊。

    他正要把拿饭卡重新打一份,邵听风已经毫不犹豫地把那些吃剩的包子皮放进嘴里,塞得双颊鼓鼓的,嚼了两下,咕咚咽进肚子里。

    程斐从没跟人这样分食过,脸都有些红,这小混蛋,搞什么鬼?

    那个包子皮,是他咬过的啊,邵听风怎么这么毫无芥蒂?吃货都这样吗?

    邵听风又拿起了被他挖掉热狗肠故意留下来的干面包片。

    程斐不由分说抽走面包片:“我去打新的。”

    邵听风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狭长的眼睛亮晶晶盯着他,半晌低低道:“斐哥,我很好养的。”

    程斐怀疑自己听岔:“什么?”

    怎么就扯到养不养的事情了?

    “我不是非要吃蛋糕,不是非要吃好的,我什么都能吃。”

    相处这么久,邵听风很少会说这么长的句子。

    他语速低缓,把自己的饭卡推到程斐手边:“以前吃了你卡里很多钱,现在我的都给你用,好么?”

    昨晚想了一个晚上,觉得“自带口粮”又保持“可怜”的最好诠释,就是往饭卡里充点饿不死自己的饭钱,让程斐别嫌弃他吃得多,可以放心大胆地收容他。

    卡很旧,看着像是在犄角旮旯放了很久,最近才被翻出来。看来小炮灰在没有他投喂的时候,学会了自己去觅食。

    而现在,小炮灰双手奉上自己吃饭的家伙,就跟路边的流浪猫因为被施舍过小鱼干,傻乎乎地抓了只老鼠来报恩。

    听听,多么淳朴的礼物。

    看着手边旧巴巴的卡,程斐有种秒回初中的错觉。既是恼又有些心疼。小炮灰果然是在补偿他,讨好他,明明邵家已经破产在即,按照小说时间线,邵听风现在应该被搜刮得差不多了,却还是傻乎乎地又把全部身家给了他。

    怎、怎么办,那股把他叼回去的冲动又忍不住浮了上来。

    可是叼回去之后呢?

    一起住很容易,重新相处却很难,难就难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邵听风的位置,是继续做一个普通室友,还是赋予孩子他爹身份。

    邵听风才二十岁,半大孩子,幼稚,不成熟,穷,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一大堆极品亲戚,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喜当爹,怕是吓到饭都吃不下。

    到时候程斐还得大着肚子安慰被惊吓的小炮灰,还得赚钱养活这一大一小,小的他认了,可这大的,养起来忒麻烦。

    程斐皱着眉,想把卡推回去,又狠不下心。他仿佛看到一只眯眯眼的小猫,叼着猫粮要跟他分享,小心翼翼的,生怕他觉得猫粮不够好吃。

    明明就长得这么高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看起来这么小可怜呢?

    是不是他对小炮灰的炮灰滤镜太厚了?

    现在都还没到邵听风最惨兮兮的时候呢,他就于心不忍了。

    程斐手指抖啊抖的,脑中天人交战,半晌,他低声道:“搬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邵听风呼吸一窒。

    “但是有个条件。”程斐咬咬牙,“之前我跟你那……那什么过的事,你要当做没发生。”

    他决定了,直接剥夺邵听风的知情权好像有点草率,不如给邵听风一个考察期。离显怀还有一段时间,冬天.衣服厚,哪怕显怀了遮到放假也不是难事,这段时间正是邵家落败之时,如果这时候邵听风连家人都搞不定,依旧幼稚、逃避、没长进,那孩子的事情他就永远别想知道了。显怀后,他能有一万种方法瞒下去。

    邵听风讷讷问:“为什么?”

    “这还能为什么!这种事有什么记得的必要吗?”程斐脸色涨红,“反正你装聋作哑也装了几个月,继续装下去大家都不尴尬。”

    邵听风微微皱眉。

    ……还是不愿意说么?

    他垂下眼眸,低头看自己的手心,头一次不想尊重对方的意见。他喃喃道:“我可能装不了……”

    声音太轻,程斐没听清,刚要问他说什么,突然传来一阵铃声。

    是小炮灰的手机。

    邵听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想也不想地就挂掉,还想继续两人的对话,谁知下一秒,电话再次作响。

    程斐瞥见屏幕上的名字,是邵家人。按照时间线,邵听风家怕是出了什么事。

    “接吧。”程斐催促,“我和你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话间,电话已经打了三次,每次都是响了就挂,再挂再打,锲而不舍,很急迫的逼迫。

    邵听风本不想接,尤其是现在,但他不愿在这种小事上拂程斐的意,也就不情不愿的接通了。

    小炮灰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叛逆少年式的不耐烦,听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结果没听几句,不耐的眼神倏地变冷,几乎一瞬间,程斐都怀疑他要把电话那头的人给灭了。

    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暴涨的压迫感,程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不太适应他能出现这么骇人的神情。

    “知道了。”邵听风不等那边说完就挂掉电话。

    看向程斐时,他冷冷的眼神又恢复平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吓人。

    小炮灰摸摸鼻子,轻轻牵起程斐的手,把那张饭卡放在他手心里,然后圈起他的手指,把卡稳稳盖住。

    程斐皱了皱眉,想把卡还回去。

    邵听风却微微使力,压制住他的几根手指:“搬回来后,这是我的生活费。”

    程斐挣了一下,却感受到那力度逐渐加大,力度度控制得很巧妙,没让他有什么不适,但他品尝到一丝来自被邵听风忤逆的滋味。

    程斐下意识地又想给不听话的小炮灰一拳,邵听风却很快松开了,留下一句低低的话就匆匆离开。

    手心里静静躺着那张旧旧的饭卡,等邵听风走得影子都没了,程斐才后知后觉,哦,原来小炮灰的手还挺大的,能把他整个手背都完完全全包裹,很有男人味——个P啊!

    程斐一拍脑袋,慢一拍的大脑才在此刻回放邵听风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我要你搬回来,但我不想装。”

    听听,这是人话吗?

    他没答应自己的约法三章,居然就还想自己回去,还……还强行给什么生活费!?

    这尼玛到底谁求着谁啊?

    程斐气乐了,差点就想把那张小小薄薄的饭卡折断。但想了想,饭卡何其无辜,就算要发火,也得目标明确,等小炮灰回来大不了削一顿呗!

    不过一想到邵听风是被家里叫回去的,叫得那般急促,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仔细回忆着这部分的剧情,却发现原著根本没交待,只知道结局不好。

    突然就有点担心了,该不会这一次回来,邵听风就彻底没有生活来源了吧?

    他捏着那小小的饭卡忧心忡忡走出饭堂,半路又折返回去,走到一台打卡器跟前,把邵听风给他的饭卡往上面贴了贴。

    【当前余额:1000000】

    不多不少,刚好7个0。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小炮灰的饭卡,居然有一百万!

    卡旧成这样,估计是很早以前就充值进去的,所以,这就是吃货的未雨绸缪吗?

    亏他还担心小炮灰会饿肚子,现在看来只要饭堂不倒闭,小炮灰还能吃十年八年。

    程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意识到一件事情,小炮灰的身家,这下是真的握在自己手里了……

    礼都收了,他还能不回去吗?

    好像,不能。

    程斐使劲砸了砸自己的脑袋,大意了。

    他懊恼地往宿舍楼走去,满脑子都是想着搬宿舍的事情,冷不丁在宿舍楼下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舒衣凡个子清瘦,身上穿着最纯洁无瑕的白色装束,正在人来人王的宿舍门入口站着,似乎在打听什么。

    他一边打听一边四处张望,大大的眼睛还是以前那副天真无辜的模样,直到跟程斐对上,那双眼睛半眯了起来,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勾起一丝弧度。

    舒衣凡笑得有些勉强:“斐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 小炮灰:想对斐哥哥黑化

    白月光:好巧,我也想

    #你们本来就很黑别装了系列#

    今天姨妈痛,本来是请假的,但昨天写了一大半,上午我又挣扎着补完了这章就发出来了

    肚子还是很疼,明天的更新可能会晚点

    ☆、第 40 章

    舒衣凡没说谎, 他是真的找得很辛苦。

    昨晚跟秦绅伦吵了一架,秦绅伦居然把他赶出了两人的房子。他独自在门外吹了一个小时的冷风,秦绅伦才把他接回去。他气得浑身发抖, 却不敢再次对他的绅伦哥哥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已经背叛了邵家, 这时候只有秦绅伦才是他的□□。

    但他又实在按捺不住妒意,不断旁击侧敲, 想从秦绅伦口中打探他们的关系。然而秦绅伦始终不承认自己私下联系过程斐,还因为他“不懂事”,不仅半夜跟他分房睡,并在一大早就消失不见。

    自认识秦绅伦以来, 舒衣凡还是头一次被如此冷待, 而被冷待的原因, 居然还是因为他原来从来没放在眼里的程斐。他怎么能压下这口气, 他不仅是气,还想知道程斐究竟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能让秦绅伦对他念念不忘。

    所以他就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弱势, 他特地穿着一双秦绅伦送给他的男士单鞋,那双鞋很薄, 但最能展现他脆弱的纯美气质, 而这种气质总能让他在不经意间所向披靡。

    但鞋子不好走, 他对斯诺学院不熟悉,在学校里转半天才找到男生宿舍群——没错,这私立学院宿舍多到要用群来形容。不仅楼栋多, 楼间距还大,他兜兜转转,脚都磨破了才终于找到程斐的宿舍楼。

    他拦住楼下来往的人, 想打听具体的宿舍号,结果问了好几个学生都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不仅没带他上楼,还告诉他跟程斐一起住的人不好相处,让他就在楼下等,别上去叨扰。

    舒衣凡一向无往不利,面对这群不解风情的学生却屡屡碰钉子,他问得口干舌燥,脚又疼得厉害,整个人都在崩溃边缘,见到程斐瞬间,一向引以为荣的表情管理濒临失控。

    以至于他不得不眯起眼,才能把眼底的情绪掩藏。他嘴角噙着勉强的笑,曲着那只被磨得厉害的脚,弱柳扶风般站在原地,想等着程斐走近自己。

    谁知程斐眉一挑,本来想回宿舍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反而好整以暇地朝他抬了抬下巴。

    舒衣凡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半晌,确定程斐确实不打算动弹后,他轻咬下唇,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矫揉造作的姿势令程斐嘴角一抽。原本还烦着邵家的事情呢,在看到舒衣凡熟悉的惺惺作态后,顿时心情大好,生了几分看戏的兴致。文中的舒衣凡如同一朵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花,实则从头到尾都是只知道攀附在男人身上的菟丝花花藤,半点都没放在眼里。

    舒衣凡终于走到了他跟前,因为比他矮,不得不抬头才能跟他对视。小白花身形十分消瘦,脸色也苍白病态。而程斐气色白里透红,姿态张扬,此时两人站一起,颇有种红白玫瑰的对比。

    以往的红玫瑰是枯萎的残枝败柳,现在却娇艳欲滴,毫不费力地艳压了这朵小白花。

    程斐双手抱拳,轻笑:“呵,凡弟弟,找我有什么事?”

    人家叫他哥,他喊句弟,理所当然。

    舒衣凡何其敏感,不仅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讽,更是突然感受到了二人的差距,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在程斐面前似乎优势不再。他心底危机感顿生,原先还想着徐徐图之,此刻却也再也维持不了脸上虚假的淡然。

    他咬着牙:“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斐哥哥一件事。”

    程斐好整以暇:“哦?”

    舒衣凡扬起脸,语气里止不住的骄傲:“我已经和绅伦哥哥在一起了,我们是认真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舒衣凡抬起右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只见他病态到有些枯黄的发丝间,一抹细微的光芒在闪耀着。

    他右手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嵌了心形钻石的戒指,那是秦绅伦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因为有意让前面的人看清楚一点,舒衣凡动作缓慢而妖娆,细瘦的手从脸颊划过耳畔,并在上面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两秒钟——这套动作他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保证不会让人忽略那手指间的光芒。

    当毫不意外地捕捉到程斐眼中不加掩饰的惊讶时,舒衣凡忍不住露出胜利的微笑,觉得今天这一趟没白跑,哪怕磨破脚,也一切都值了!

    他等待的,就是程斐心碎,难过,并如以前一样知难而退。

    程斐是真的意外,以至于他目光胶在那戒指上,看了又看。

    半晌,在舒衣凡洋洋得意的笑容中,他开口了,却是满脸不可思议:

    “秦绅伦他,就送了你这么小的钻戒?”

    舒衣凡:“……”

    程斐在这一刻,居然有些同情小白花。不是他说,跟原著里的小白花相比,舒衣凡的待遇似乎明显差了一个档次。

    小说里秦绅伦送给白月光的第一枚戒指,是某某牌的高级定制,鸽子蛋大小,作者足足花了一整章来描写它的高贵来历,原主被它深深刺激,以至于当天晚上伤心欲绝,离家出走的中途早产下小包子。这么高能的剧情,他想记不住都难。

    所以在看到舒衣凡戴着这米粒大小的小可爱跟自己炫耀,程斐都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你的绅伦哥哥连几百万的钻戒都没舍得给你买,你是怎么忍下去的?”

    舒衣凡听到“几百万”几个字,一张小脸霎时扭曲了。

    他最初看上的那枚戒指,就是三百多万,他不止一次跟秦绅伦暗示过自己喜欢它的造型。秦绅伦也许诺过会买下它送给自己,结果他收到的,却是一枚不值钱的碎钻钻戒。秦绅伦给他的理由是自己资金紧缺,让他再忍耐一下。

    他原先对秦绅伦的说辞深信不疑,直到他看到了程斐直播间打赏榜上排名第一的打赏金额——三百多万,不偏不倚,正好是那枚钻戒的售价。

    多日的冷淡,他已经对秦绅伦疑窦丛生,现在被程斐这么以刺激,顿时认定了,那个打赏的人,一定就是秦绅伦!

    而程斐此刻的话,就是在讥讽自己。

    “你,你胡说,什么几百万,就算是不值钱的碎钻戒,那也是绅伦哥哥明面送的!”他气急败坏地尖叫,心底却疼得浑身战栗。

    因为愤怒,舒衣凡面目都显得有几分狰狞:“斐哥哥,你别以为绅伦哥哥给你施舍几百万,就觉得可以动摇我和他的关系,就算他没给我买那么贵的戒指,我也是他最看重的人!”

    小白花浑身颤抖地宣示着主权,程斐却一个字都没在意,他听到“施舍几百万”几个字时,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嘲讽反问:“你说什么,他给我几百万?”

    舒衣凡以为他要装蒜,怒极反笑:“怎么,你敢收还不敢认?”

    程斐冷下脸:“说清楚点,我什么时候收过他的钱?”

    舒衣凡被他突然沉下来的神色吓了一跳,左右张望,觉得他总不至于现场揍人,咬牙道:“你天天开直播的,不就是想勾引绅伦哥哥看你吗?”

    程斐:“……”

    他虎下来的表情有瞬间怔忪,不理解小白花的脑回路。

    舒衣凡见他不说话,冷哼:“你直播间里打赏最多的人,不就是绅伦哥哥吗?除了他,还能有谁愿意给你花这些钱?”

    程斐拧起眉,试图理解小白花的意思,听起来似乎是——数字君是秦绅伦?

    舒衣凡越说越来劲:“我真没想到,你表面上说不在乎绅伦哥哥,口口声声要跟秦家断绝关系,背后却偷偷摸摸继续花秦家的钱,斐哥哥,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不过你也便抱什么希望,绅伦哥哥只是同情你而已,这点钱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程斐对他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注意力全集中在“数字君是秦绅伦”这条信息中。给他打赏几百万的网友,是秦渣?这,这怎么可能?

    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就否定了这个猜测,数字君那么可爱,不可能是秦绅伦那种垃圾。

    就算再震惊,程斐也不打算在舒衣凡面前表露,他冷笑一声:“闭嘴,不许侮辱我的粉丝。就秦绅伦那二百五的智商,怕是连注册奶油的用户都得找代练,打赏几百万这种高难度操作对他来说没个一百年学不会,你省省心,少替他碰瓷我的金主爸爸。”

    程斐一口气说完,还补了三个字:“他,不,配。”

    “你——”舒衣凡气死了,万万没想到程斐居然毒舌到这个程度,连秦绅伦都一并讽刺了,可他从来不擅长斗嘴,眼下竟然一个字都反驳不来,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你,你不要脸,你敢做不敢当,绅伦哥哥真是白瞎眼了!”

    “呵,他眼光就是这么差,”程斐嫌弃道,“麻烦你俩百年好合,天长地久,千万别上赶着来烦我。”

    舒衣凡气极反笑:“好,即便不是绅伦哥哥,那也改变不了你就是在网上卖笑,什么也没干就等着别的男人养你的那种货色!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和绅伦哥哥!”

    小白花脸上已经全然失去了恬淡,变得跟个泼妇似的,细白的手指一指一指,跟从前俨然判若两人。

    这是彻底撕破脸皮,一点风度都不打算要了。

    程斐看他这么激动,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主播职业被误解是常有的事,他都习惯了,关键是他跟数字君的关系如何,他和数字君彼此都很清楚,连其他粉丝也没有如此恶意揣摩,他更没什么必要要跟这些无聊的人辩驳。

    舒衣凡不是爱装小白花吗,他不介意以牙还牙,治绿茶就得绿茶点。

    程斐轻轻一笑,故作苦恼:“是的唷,我什么都没干,就有男人给我一掷千金,真是苦恼。”

    激情中的舒衣凡:“……你,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了?”

    程斐捧着脸,笑得露出小虎牙:“可我的脸就是这么好看,天生丽质难自弃呀,要不借给你拿去医院照着整?”

    舒衣凡简直被他的狂妄气到爆炸,偏偏还无法对这样的颜值反驳一二。

    程斐微微低下头,轻轻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看凡弟弟上蹿下跳还抓不住男人的心,实在心疼,要不要斐哥哥给你传授一两招?”

    那眨眼的动作,让舒衣凡呆了一瞬,随即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没晕厥。

    因为这动作,这语气,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技”。他的确没有程斐长得漂亮,可以前的程斐就是根木头,空有皮囊毫无魅力,而自己只要小施一二,不管秦绅伦或者别的男人,都会对他欲罢不能,他总能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让男人们对自己言听计从。

    可如今他看不起的程斐,竟然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甚至,甚至更胜一筹,连他都在刚才在程斐眨眼瞬间,头晕目眩了一瞬。

    舒衣凡这下是真要气炸了,正待反唇相讥,冷不丁身后传来一个男声。

    “呀,斐斐子,你在跟谁说话呢?来联播不?你粉丝跑来我直播间了,都在嚷着让我跟你来一期户外直播。”

    时祯正举着打光板和摄像头从电梯间走出来,一边说一边把摄像头往这边移动。

    舒衣凡认得他,是程斐直播间常常出现的男人。见他往这边走,顿时吓得小脸一白,什么较劲的心思都没了,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不能上镜,今天是备着秦绅伦来的,万一以后秦绅伦从别人的直播间里知道自己来找程斐的茬,那他恬淡、清纯的形象就崩了,他苦心经营这么久,绝对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舒衣凡纵然心再不甘,也不得不克制住全身要咬死程斐的冲动,在时祯过来以前,转身就跑。

    鞋子硌得他生疼,但他丝毫不敢停留,一瘸一拐、慌不择路地离开。

    舒衣凡走得狼狈,好不容易走出门口,正要招呼一辆车,冷不丁看到前方一辆熟悉的加长林肯。

    车门对着他缓缓打开,车后座的男人阴鸷的脸出现在眼前。秦绅伦冷冷注视着他,语气裹挟着愠怒:“小凡,现在马上上车!”

    舒衣凡心里咯噔一跳,被磨破的脚越发生疼。他泪汪汪道:“绅伦哥哥,我脚好疼。”

    以往秦绅伦不管多生气,都不忍心他露出这样弱势的表情。

    此时男人却只是微挑了一下眉,对着司机吩咐:“把舒少爷带上来。”

    待舒衣凡抽噎着上车后,秦绅伦斜睨过来,手轻轻拂过他因为走了许久有些汗湿的发,动作温柔,开口说出的话却冰凉无比:“小凡,别让我对你失望。”

    ·

    时祯走到程斐面前,给了舒衣凡离开的方向一个镜头,又重新对准两人,笑嘻嘻地问:“斐斐子,刚才那娇弱的小男生是谁?”

    程斐耸耸肩:“手下败将而已。”

    时祯一头雾水:“什么手下败将?”

    “没什么,学长怎么又下来直播了?”

    时祯摸摸鼻子:“是呀,要来一起户外直播不?你很多粉丝跑来我这里哟,来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程斐把舒衣凡KO后心情大好,也就很配合地点头:“好呀。”

    时祯把镜头怼过来,程斐微笑着正要跟观众打招呼,却瞧见直播间的打赏榜上,赫然一串眼熟的数字,不由得眯了眯眼:“数字君什么时候去你直播间的?”

    “哦,土豪爸爸呀,“时祯嘟囔着,“大概是爱屋及乌吧,自从你搬来跟我住后,爸爸偶尔也会赏点肉汤给我喝,嘻。不过你别担心,你的土豪爸爸还是爱你的,他每次来我这里送礼物都会交待一句话,你猜猜是什么?”

    程斐皱眉:“什么?”

    时祯还没开口,弹幕就已经疯狂地刷起一片片文字。

    【好好照顾他】

    【好好照顾他+1】

    【好好照顾他+2】

    ……

    【嘻,没想到吧,土豪爸爸每打赏一次,就会在我祯里发这五个字】

    【臣妾都看腻了,土豪爸爸估计是复制粘贴,每次都不带换的】

    【安心,爸爸最爱的崽还是你,我们祯祯只是个工具人,斐斐子才是C位,亲生的,强生的】

    程斐:“……”

    时祯羡慕到冒酸气:“你看爸爸对你多好,明明是你自己要来,爸爸却生怕你在我这里受委屈了似的。嘤嘤嘤太过分了,我像那么无情的人吗?斐斐子你说,自从你来了以后我哪天不是好吃好喝的供养你?”

    程斐甩开他的手:“滚蛋,你连开水都不会烧,毕设都是我帮你过的,到底谁供养谁?”

    俩人插科打诨了一会,时祯就举着摄像头和打光板出去室外直播了,他今天要带水友一起逛周末的斯诺学院。

    程斐跟他道别后,径直走进了电梯间,在5楼和12楼两个数字来回看了一遍,最后抿抿唇,按下5楼,决定先回时学长的宿舍。

    进到宿舍后,他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直接进入自己的直播间后台,在一众ID中找到了土豪数字君的名字。

    土豪爸爸没有上线,头像是灰的。默认的头像和默认的数字,连一条心情说说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留评记录,简陋得仿佛就是专门为捧他的场,随手注册的一个小号。

    怪不得会被舒衣凡误会,以为是秦绅伦背着他养别的人。

    程斐轻轻一笑,他知道数字君不是,因为秦绅伦不会闲得蛋疼也给时祯打赏,以秦绅伦暴力脑残占有欲极强的人设,只会因为时祯跟他走得近而找时祯的麻烦。

    而数字君是一个连家里小娇妻喜不喜欢自己都要纠结半天的可爱土豪,还会为小娇妻学习孕妇餐,甚至还会为遥遥几个月后的月子餐默默努力,简直是个暖到犯规的三好丈夫,跟那种神经病扯不到半点关系,光摆在一起,程斐都觉得是对数字君的侮辱。

    但舒衣凡有一句话提醒了他,他确实什么都没回馈给数字君。

    数字君从来都是闷头打赏,从来不提任何过分要求,程斐缺乏跟粉丝的亲密互动经验,也就一直忽略了这件事,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跟数字君的关系似乎太冷淡了些。

    据说其他主播都会跟土豪粉丝有三次元的交流,带土豪打游戏上分、半夜哄睡都很常见,甚至还有些女主播还会跟男粉丝纠缠不清。

    程斐当然不可能跟数字君亲密如斯,但稍微延伸到三次元还是能接受的,甚至他考虑到时候开个粉丝见面会,数字君是他的头号嘉宾。

    但现在离粉丝见面会还早着呢,思忖片刻,程斐给数字君留了几条信息。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询问地址,给对方寄一些直播间里出现过的小零食。

    刚把询问地址的话语打过去,程斐的余光便看见土豪爸爸的资料上,有两个刚才没注意到的小字。

    对方的地址,跟程斐一个城市,A城。

    程斐哑然,原来对方离他这么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双节快乐,肥章奉上,么么哒~~

    以后改成每天【中午12点】更新,因为之前9点太赶啦,熬夜秃头伤不起

    ☆、第 41 章

    A城这个地址, 让程斐下意识地联想到秦绅伦,毕竟渣攻在A城。但很快他又立即把这个讨厌的猜测甩到九霄云外,舒衣凡胡说八道, 他可不能被这小白花带了节奏。

    可是A城, 未免也太巧合了, 明明是隔着一条网线的网友,怎么就刚好跟他一座城市了呢?

    程斐皱着眉, 看着土豪爸爸简洁资料页面,联想到对方从第一天开始,几乎每次上线必定给他砸钱的行为,就好像……一个专门来给他送礼物的圣诞老人。

    他突然一个激灵, 脑海中警铃大作——妈的, 该不会是哪个男配吧!

    原书里乱七八糟的男配一大堆, 虽然都是用来衬托渣攻“苏感”的工具人, 但个个出身豪门世家,隔三差五就上赶着给原主受送温暖。

    只是因为他穿越过来后固执地走了校园路线,这才一个都没碰上, 但主角光环强大,难保原著不会剑走偏锋, 在网络也给他挖口大坑。

    想到这里, 程斐努力回忆剧情, 认真思考小说里哪个男配符合土豪爸爸的特征,最终发现,没有, 一个都没有,所有的男配都是单身贵族,而他的数字君, 已经已婚已婚,家有小娇妻和即将出生的小宝宝,幸福美满,与男配们相去甚远。

    但谨慎点总是没错的,程斐又把土豪爸爸的资料页细细研究了一番,一无所获,接着又研究跟对方的聊天记录,想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最后,他双手合十,默念:爸爸,对不起,失礼了。

    心里道着歉,一转头,程斐兴冲冲地查起了土豪爸爸所有留言的IP地址,包括过往弹幕,都被他挑了出来,然后发现一个奇特的事情。

    土豪爸爸的IP满世界乱飞!

    他足足查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连第一次弹幕都被翻出来了,愣是没有一个雷同的,显然土豪爸爸用了特殊的方法来掩盖自己的真实地址。

    这样的网友并不出奇,能表明土豪爸爸是个不太喜欢被窥伺三次元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会把网络和现实分得很清。

    程斐越查越安心,最后打了个响指,安全。

    他可以继续跟土豪爸爸保持联系,而不需要担心会跟什么奇奇怪怪的男配纠缠不清了。

    可这样一来,之前跟爸爸提出要邮寄小零食的请求可能就略显唐突,程斐思忖着,又把那几条留言撤了回去,奶油TV就是这点好,只要对方没查阅信息,不过发送多久都能撤回,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只是回留下几条撤回提示,程斐想了想,给土豪爸爸又发了两条留言。虽然不打算寄零食了,但土豪爸爸一定能从那两条留言感受到他的诚挚

    这件事情足足耗了他整个周六,关闭电脑时,程斐伸了个懒腰,恍恍惚惚想起白天跟邵听风的约定。

    兜里价值一百万的饭卡明明是小小薄薄的一片,握在手里一点重量都没有,却沉沉地坠着他的良心。

    既然都收下了小炮灰的诚意,程斐觉得,要是他今天不搬回去,就跟那背信弃义的陈世美没啥区别。

    于是,他跟时祯打了招呼:“学长,这几天叨扰你实在抱歉,不过我今天就搬回去了。”

    时祯嚎啕大哭:“我就知道,你今天早上跟邵学弟出去肯定没好事!嘤嘤嘤,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抛弃我!”

    程斐把手伸进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旧兮兮的小破卡:“这是他的一百万嫁妆。”

    时祯:“……”

    程斐想了想,又换个说法:“工资卡?”

    时祯:“我信你的邪,它就是一张小破饭卡!不是吧,一张饭卡就把你收买了?”

    程斐没继续跟他胡诌,快速收拾了行李。上次来得本来就匆忙,衣服都没几件,不消几分钟,他就拖着一个行李箱从时祯宿舍里出来。

    走进电梯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心想晚上十点多了,邵听风或许应该回校了才对。

    结果上到十二楼,宿舍门紧闭,里面黑漆漆的。

    程斐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于是他又给邵听风打了个电话,直接关机。

    程斐:“……”

    完了,邵听风还没回来。

    而上次他因为太过恼羞成怒,钥匙被狠狠砸到小炮灰的脸上。

    他好不容易决定搬回来,却发现这堵门,不欢迎他……

    时祯还在缅怀终将失去的亲亲舍友,自家宿舍的门却又砰砰响了起来。他一抹脸,没心没肺乐颠颠地跑去开门,只见门外是表情僵硬的程斐。

    “不好意思,可能又要叨扰几天。”程斐干巴巴道,“我舍友还没从娘家回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时祯呆久了,他也有点不正经起来,幸好小炮灰听不到他这些骚话。

    ·

    原以为只需要在时祯这里再借住一天,谁知一个周末都过去了,邵听风居然还没从邵家回来。

    十二楼宿舍的房门紧闭着,连程斐给他打电话、发短信,邵听风都杳无音信。

    甚至新的一周开始上课了,程斐也没能在课堂上见到那抹高高瘦瘦、有点儿薄的身影。

    画室里,小炮灰的座位空荡荡的,依然保留着上一次作画后,笔刷乱丢的模样。

    程斐画得心不在焉,期间不断看向门口。但直到下课,画室的人全部都走了,小炮灰也没有出现。

    他在画室里又呆了半个小时,确定今天等不到人后,默默起身,把邵听风脏兮兮的笔刷捡了起来,走到教室后面的水池边上,仔细地洗干净后重新插回他的工具台。

    而第二天,第三天,邵听风依旧没能出现在课堂上。

    足足失联四天,期间时祯和程斐发出去的信息杳无音信,全部石沉大海。

    程斐从一开始的淡定,逐渐变得忧心忡忡。他忍不住询问老师,结果老师告诉他,邵家已经帮小炮灰请过假,具体哪天回来并不清楚。

    其他同学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仿佛并不吃惊。只有一个经常受他改画的同学,大概看出了他的焦虑,便跟他说了一些关于邵听风的事情。

    “邵同学啊,他情况有点特殊,以前就经常旷课,很少出勤,也就你来了之后才开始天天来教室的。”

    程斐有些错愣:“他以前经常不来上课?”

    “是啊,也不知道是旷课还是请假,反正人几乎很少出现在教室,最多是没门课程结束后来交个作业,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那同学想了想,悄声道,“但他是邵家小公子,咱学校又是邵家产业,哪有老师敢管他的事?全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惹事,老师们都当做没看见。”

    程斐五味杂陈,他印象中的邵听风很乖巧,从不乱惹事,就算惹事了邵家也不可能真的庇佑他。

    他忍不住为邵听风辩解:“他并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这倒也是,”那同学趁着正主不在,悄悄道,“他就是性子沉闷高冷些,其实真出格的也就一件事。”

    “什么事?”

    同学:“你搬进去前他是有一个舍友的,但后来有一天,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吵了一架,然后邵听风就把那个舍友的东西全部扔下去了——诶,你放心,他在大半夜扔的,靠草坪那侧的窗户,没砸到人。”

    程斐隐隐记得,第一天遇到的学长提过这件事,但他从来没把这种事跟小炮灰联系在一起,不由道:“他为什么要扔别人的东西?”

    同学左右看了看,叹口气:“我听说是因为那个舍友嘴贱,提了邵听风的母亲——不是现在的继母,而是亲妈。那前舍友嘲笑邵听风克死自己母亲。”

    顿了顿,同学把声音压得更低:“邵妈妈是当着他的面跳楼自尽的,据说死状极其惨烈,尸体离他不足一米,血和脑浆都喷在他身上……”

    程斐愣愣的,嘴唇动了动,几乎无法想象那种场景。

    “这件事上过新闻,很多人都知道,大家都不会提,偏偏是那个人有毛病,没事揭人伤疤,还要在别人伤疤上撒盐,也怪不得邵同学扔他东西,如果是我,我恐怕能直接把人从十二楼扔下去。”同学愤愤不平道。

    想到什么,他又挠挠头:“据说因为那件事,邵同学自闭了两年,看了许久的心里医生才能重新回来上学。他以前成绩特别好,是别的专业的学生,后来不知怎的调剂到咱插画班……刚来我们画室的时候,他整个人特别阴沉,从来不说话,我们都不敢跟他玩。哎,我们也不是故意要疏离他,实在是长得这么高的男生终日阴沉沉的很吓人啊!好在大二以后,他终于开口了,这不,偶尔来上课,我们也会跟他打招呼,甚至还聚过一次餐,虽然后来他露了个面中途就走了,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他比之前好相处许多……”

    同学絮絮叨叨地聊着。程斐沉默地听完,没有应答一个字。

    原著只提过邵听风母亲早逝,却不知道她竟是以这样惨烈的姿势离开,事发地离邵听风不足一米,等于逼迫孩子亲眼见证母亲生命的急速流逝。

    不知道邵听风需要多少勇气,才能从这样可怖的痛苦和阴影中走出来。他才不过二十岁,大概除了个出嫁的姐姐,从没人真正关心过他,明明在努力地适应着没有母亲的世界,他怎么会误以为对方是个幼稚的胆小鬼呢?

    程斐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揪心的痛,以及后悔,后悔他之前没有对对方更友善点,后悔没早点知道对方的不容易。

    他深吸一口气,想缓解心头那股压抑的情绪,冷不丁察觉到肚子里有点轻微的动静。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不疼,也不难受,若非他现在安安静静坐着,恐怕完全注意不到。

    程斐吓了一跳,立即屏息凝神,想再感受一次那奇怪的异动。仿佛受到他的召唤,下一秒,那种咕噜噜的感觉又回来了!

    隐隐约约,好像有条鱼儿在里面吐泡泡,好像在下腹部,又好像在肚脐眼,仿佛无处不在,又隐蔽得只像是他的一种臆想。

    程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一时手足无措。

    不知在座位上坐了多久,等他再次回过神,才发现同学们全都走光了,天色也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程斐沉默地收拾东西往宿舍的方向走,走到一半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秋天的雨是很凉的,打在身上有点冷,幸好宿舍楼不算太远,路上有遇到同班同学,他也就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时祯的宿舍。

    衣服稍微有点湿,程斐担心会着凉,果断找时祯借了一套厚点的衣服。他带下来的衣服太薄了,天气渐渐转冷,那些衣服不够保暖。

    等他换完衣服出来,才发现外面雨势突然变大,比陆依萍找她爸要钱那晚还夸张。

    程斐听着那水砸在窗户上的动静,心底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一般小说里下这种雨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虽然按照时间线来说还未到邵家破产,但谁能保证邵听风这微不足道的小炮灰,会提前被送去领饭盒呢?

    他忍不住又试图给邵听风打电话,但依然是忙音。

    最后,他改成发短信,内容简短,就两条。

    第一条是:【争不过就不争了】

    第二条,程斐咬咬牙:【大不了我疼你】

    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一直等到十一点多都没回信,程斐下意识抚了抚肚子,知道自己不能任性,为了身体他得休息。

    他没松开手机,而是握着入睡。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程斐眼睛都还没睁开,拇指已经下意识地按下接通。

    看到上面显示的是一串号码,他心里有些疑惑和失望,刚凑近耳边,就听对面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急促的女声。

    “喂?我是邵听风的姐姐,请问你是他的舍友吗?”

    程斐一个激灵,立即清醒:“我是。”

    “冒昧打扰,小风他出了点事。”邵听雨语气焦急,“他跟家里闹翻了,手机也没拿就离开,现在应该快回到学校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他的情况,他情况不太好,身上可能受了伤。”

    挂完电话后,程斐什么睡意都没了,立即套上外套走出卧室,随便套了双鞋在脚上就要往外走。

    谁知刚打开门,就见外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量很高,足足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程斐还记得临走前这人在某一瞬间突然爆发的压迫感,但此刻对方没有丝毫气势,他站得并不挺直,薄薄的宽肩微微塌着,整个人歪歪斜斜地靠在回廊阳台边上,身上衣服已经湿透,水正滴滴答答往下淌。

    他背着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隐没在黑暗中,只依稀分辨出那沉沉的目光,比平时更缺乏生气,却在看到程斐出现的时候,亮了起来。

    “我,我回来了。”他声音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今天做了一件从来不敢做的事,”明明发声干涩嘶哑,小炮灰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无法克制的骄傲,以及迫不及待得到夸奖的期盼,“你听完后,可以……可以多信任我一点么?”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小邵邵,没想虐的,但他是真的有点可怜

    写的时候我自己都好难受,反复修改,想让他不那么惨,五六千字被我删成四千,不希望虐到正在过节的你们(当然觉得中间有缺失感,想看完整血虐版也不是不可以hhhhh)

    这是全文最虐的地方,扛过去的宝宝有糖吃

    ☆、第 42 章

    嘶哑的嗓音透着不正常的干涩, 那低低的,弱弱的恳求,让程斐心里紧紧揪了起来。

    他吸了吸鼻子, 闻到潮湿的水汽里, 邵听风身上传来的浓重酒味。

    “你,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程斐皱着眉, 想上来扶住他有些歪歪斜斜的身子,却在伸手穿过他腋下想把他搀稳时,耳边听到了一声克制沉闷的痛哼。

    对了,邵听雨说过邵听风身上可能有伤。

    程斐脸色微变, 担心自己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 立即抽回手, 邵听风却因此往前倒了小半个身体, 眼看着浑身湿哒哒的身体要靠过来,程斐下意识地张开手,想抱住他, 对方却生生在半途稳住了身形。

    这微小而克制的动作,不知扯到哪处的伤口, 疼得邵听风嘶嘶抽气, 但他还记得, 自己身上很湿,不应该靠上去把对方也弄湿。

    两人缩短的距离,程斐越发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 眉心一皱,刚要开口,冰凉的指尖却覆上他的唇, 不轻不重地压着他的唇瓣。

    “嘘,让我说。”邵听风一开口,空气中的酒味更明显,“我怕我现在不说,再过一会我就醉了。”

    程斐觉得那冰凉的指尖竟然是烫的,否则自己的嘴唇怎么会有种逐渐发热的错觉呢?

    黑暗中,邵听风总是缺乏情绪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带点献宝式的嘚瑟,在他脸上显得有些稚气和天真。

    “我的右口袋,你帮我拿出来。”

    程斐一愣,随即依言在他湿透的上衣口袋里,摸到一份被折起来的薄薄的纸,因为被装在塑封袋中没被打湿。他打开展开一看,是一份……墓地地契*。

    “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能力保护她,但今天,我用了我全部的力气,维护了她死后的尊严。”邵听风声音低而沉,明明不大,却念出了某种力度。

    程斐眼睛一眨不眨,只觉一阵心疼上涌。他有些明白了,邵家肯定是想借邵听风去世的母亲做文章,邵听风沉默太久,终于站了出来,过程一定很艰辛,他不怀疑邵家那些人的嘴脸。

    唇上的手指已经离开了,程斐却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邵听风却没有沉浸在这件事上,说出口后,他松了口气,然后垂下眼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开口愈发喑哑,似乎因为压抑过太多情绪,被磨砺得有些粗糙的嗓音划过耳畔。

    “豁出去的感觉真好,以至于,我还想再豁出去一回。”

    “什、什么?”程斐听到自己有些紧张的声音,他在紧张什么……哦,这小炮灰的呼吸好像有点热?

    邵听风低下头,捧起他的脸,眼神认真得让程斐心脏猛的一跳,心底生出一股隐隐的害怕。

    他的手指因为雨水有冰凉感,但接触不过几秒,程斐有些发烫的脸颊,逐渐感受到对方指尖更灼人的温度。

    邵听风眼睛半眯着,但满满当当都是眼前人的剪影,整个人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是不清醒的,他嘴唇微动,呼出的气灼热无比。

    就在他鼓足勇气,即将开口时,一双手探了上来,又快又轻地覆上了他的额头,一秒钟后,近在咫尺的人眼睛睁大。

    “好烫!”程斐漂亮的桃花眼都瞪成了杏眼,覆在他额头上的手力道加重,只见眼里瞬间弥漫上一股怒火,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怒吼,“你发烧了!!!”

    邵听风骤然被打断,喉头上下滚了滚,艰难地聚集心底那正在急速消退的冲动。

    “笨蛋!”程斐扯下他的手,语气又慌又急,“妈的,发烧了还淋雨,还喝酒!你怎么这么能呢!这我怎么跟你姐姐交待!”

    邵听风:“……”

    不行了,眼前有些花,酒劲是不是该上来了?可他还没说完。

    他还想拉住程斐的手,程斐却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把他扔在门口。

    邵听风:“……?”

    他脑中一片茫然,嘴巴无助徒劳地张了张,却是:“阿——秋——!”

    “唔——”

    剧烈的疼痛从肋骨处瞬间袭来,邵听风疼得头晕目眩。

    恍恍惚惚中,程斐又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他不太喜欢的时学长。

    时祯一如既往的聒噪,对他的形象惊呼了一番,然后慌慌张张地问要不要送他去医院。程斐的声音勉强还算冷静:“先上楼换衣服,他全身都湿了。”

    接着,那两人就把他扶进了电梯。

    邵听风挣扎着:“我,我还没说完……”

    “你他妈给我闭嘴!”

    “……”

    不行了,天旋地转,要晕了。

    ·

    十二楼电梯门打开,程斐和时祯一左一右,架着邵听风回到宿舍。宿舍门当然是紧闭的,幸好在小炮灰口袋里找到了钥匙。

    门锁响动,空寂了数日的宿舍有些闷。

    邵听风身体很沉,俩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进客厅,打开灯,在明亮的光线下,才看到邵听风脸上不正常的红,全身都烫得很。

    “学长,先把他平放在沙发上,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伤,你小心点。”程斐吩咐着,转身进入邵听风的房间,给他找衣服。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小炮灰的房间,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比他的那间大一点,却显得更拥挤,因为房间里摆了好几台电脑,黑色的机械键盘因为被指尖反复摩擦,光滑地反着光。

    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抛之脑后,程斐迅速找了一套衣服出来。

    从卧室出来时,时祯刚把邵听风安放好,累得气喘吁吁,正满头大汗地给邵听风脱衣服。

    程斐眼皮跳了跳,立即给时祯布置了一个任务:“学长,你现在帮我借个温度计,我来给他换衣服。”

    时祯:“欸?你们这里没有吗?”

    “没。”

    “哦,好的。”

    时祯不疑有他,起身下楼,他记得自己宿舍里好像备着一支耳温针。

    程斐趁着这会功夫,一口气把邵听风扒了。因为担心灯光太亮刺到眼睛,所以他把客厅大灯关了,开的是过道小灯,此时看得并不算太清楚。

    但幽幽的光线还是把邵听风体型衬得荷尔蒙勃.发,宽肩长腿,有着少年人的清瘦,但又不失年轻男性的力量感,尤其是……六块腹肌起伏明显,人鱼线漂亮地向下蜿蜒。

    诶,不是。

    程斐甩了甩脑袋,阻止自己视线往下,然后目光落在邵听风胸腹之间一大片淤青,抬手摸了摸肋骨处,皮肤滚烫,他试着往下压了压。昏迷中的小炮灰立即蜷缩了一下,疼得深深皱起眉。

    程斐立即松开手,快速给他检查一遍,套上衣服。

    这一番检查,他心中渐渐有底。邵听风应该是跟人打过架,身上有不少伤,但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按到肋骨时,小炮灰疼得全身都在用力的模样,很有可能伤到了里面。

    他把手放在小炮灰额头上又探了探,心里暗骂:时祯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就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时祯举着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闯进宿舍:“来了来了!诶?你换衣服这么快的吗?”

    程斐一看:“这什么造型?”

    “耳温针,很快很精准!”时祯说着,就要按住邵听风脑袋,给他测温。

    “你手凉,让我来。”程斐夺过耳温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下就把东西探进邵听风的耳朵。

    小炮灰的耳朵烧得很红,他看了一眼,发现小炮灰的耳朵虽然很薄,但居然是长椭元宝型的。

    长这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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