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扑上 (6)
,见柳叶这么伤心,她抿着唇,又把当年的事说了。
柳叶可不知道这里头的事这么复杂,她骤然得知阿奶被王凤春害死,和她一起长大的妹妹却不是她的亲堂妹,还被自私自利的王凤春害了这么多年,也顾不得哭,急急追问这事。
柳叶问什么柳柳就说什么,一边的李娘子听说了这事,忽然拍了大腿:“当年的确有个夫人遭难逃到我们家门口,那时王凤春才生了孩子,那夫人·大着肚子也快生了,婆母和我一起把她扶进屋,那孩子还是我接生的?”
“柳柳,你胸口是不是有块胎记?”李娘子问着,柳柳忽然就睁大了眼。
李娘子大喊一声作孽:“王凤春生的孩子和那夫人生的孩子都是我接生,我记得很清楚,王凤春生的孩子白白净净,那夫人生的孩子胸口处却有一个胎记,当时那夫人生完孩子就昏过去了,我也没来得及和她说。”
那夫人在他们家待了没几日就被人接走了,还留了一支簪子给婆母,说是作为答谢,日后有难可去京城找她。
婆母推脱不过留下的那只簪子,后来她就被家里爹娘逼着改嫁,压根儿就
不知道柳柳身上有胎记。
柳柳万万没想到李娘子会是当年她出生的见证者。
李娘子连忙拉着柳柳的手:“你说过些日子要和萧公子一起去京城寻你的亲生爹娘,我和你一起去,你在老柳家受了这么多年苦,也是我当年没说清,若是我和那夫人说了,定然不会让王凤春那婆娘这般作践你。”
李娘子对柳柳满心满意都是感激,她的女儿儿子都多亏了柳柳如今才能活得好好的,她做不了多大的事报答柳柳,也就只能在这事上使使力。
柳叶也跟着道:“柳柳,如今过了这么多年,阿奶没了,就只剩下我娘和王凤春知道这事,王凤春到时若是反口护着她亲生女儿,你该如何自处?”
“有我娘在,那夫人也认得我娘,定然多一分证据。”
是人都会偏心,柳叶和柳柳从小一块长大,姐妹俩相依为命,是堂姐妹却要比亲姐妹关系还好,她没有见过她的堂妹,可她的堂妹却霸占了这么多年该属于柳柳的日子,柳叶只要一想就替柳柳不值。
没人比她更清楚王凤春在家里是怎么使唤柳柳的,做了亏心事却还心安理得的把人家女儿当成奴仆使唤,这等人简直不配活在世上。
就连春哥还竖着耳朵听了一阵,也悄悄探出头来:“柳柳姐姐,你定要找到你的家人。”
被柳叶李娘子春哥儿一个两个三个的关心着,柳柳明明想笑眼角却不自觉发酸。
真好,这辈子,大家都要活得好好的。
柳柳连忙抹去眼角的泪水:“大伯母你们先别着急,待我回去和公子说了这事,再仔细安排。”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急也不急在一时,如今咱们还是要先把日子过好。”
李娘子拍拍小姑娘的背:“用得着大伯母的地方尽管说,王凤春是个心思歹毒狼心狗肺的,我们却不能像她那般不做人。”
柳柳被李娘子最后一句话逗笑,她用力点点头,又连忙说起铺子的事,将屋中凝重的气氛冲散。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几年后,建安帝看着摆弄小金库的皇后,再看看国库,黑着脸大力发展国力,媳妇都要比自己有钱了,再不努力等着被媳妇踹出家门?
☆、52、长大
柳柳和李娘子还有柳叶说了神医要认她当干女儿的事,还说两日后要在萧府摆筵席,两人都为她高兴。
柳叶却是悄悄拉了柳柳到一边说话,问她和那位萧公子是怎么回事,柳柳红着脸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叶见她这副模样,又哪里会不知道她是红鸾心动,她叹了口气仔细叮嘱着:“姐也不好拦了你,姐也看得出那位萧公子待你有几份不同,可他若不愿娶你为妻,你便回家来。”
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柳柳这么好一个姑娘家还有一身好手艺,没道理被人瞧不起。
柳柳鼻尖发涩认真点头。
她也说不准最后能不能嫁予公子为妻,若他对她的真心只是让她为妾,她便是有了孩子也不会像前世那般傻乎乎呆在萧府后院。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苛刻,若是她自个儿不硬气起来,又有谁能帮她?
柳叶见柳柳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才捏了捏她的手嘱咐着:“那日我与娘就不去了,我们都是粗鄙人,去了萧府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大户人家规矩多,萧公子愿意给柳柳摆宴席,是把柳柳放在了心上,她和她娘去,如果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只会给柳柳丢脸。
大户人家的丫鬟最会碎嘴,柳叶不想因为自个儿让柳柳被人议论。
柳叶又道:“神医我们没见过,可法华寺帮人看病的沈大夫我们都知道,他是极好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你亲人,”
柳柳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勉强,她回府和公子说了这事,萧靳看得出来她有几分失望,想了想便让人去和神医商量,也不在府里摆宴席了,而是一起去柳柳铺子吃一顿。
对柳柳来说,萧府里的人都不是她的亲人,若这一顿饭李娘子和柳叶没有在场,她定然是要失望的。
柳柳听了立刻精神起来,隔日又跑回铺子里问李娘子和柳叶的想法,两人自然十分高兴。
李娘子早早关了铺子,准备第二天要吃的菜色,心里又对萧公子高看几分。
大户人家向来注重脸面,萧公子和神医愿意顺着柳柳到铺子里吃一顿,可见是真把她放在了心上。
醉仙
楼外头,方窈匆匆下马车,今日她特意做的掩饰,头上还带了厚厚的帷帽,身边琴儿,而是多了个陌生的丫鬟。
她一边下马一边对着身边的丫鬟低声问道:“公子怎么突然来了?”
丫鬟神色不变:“奴婢不知。”公子突然到这儿也把她吓了一跳。
方窈也只那人做事滴水不漏,他为何会来叶县又如何会让一个下属之下?
她端了端姿态,这才从容上了醉仙楼雅间。
醉仙楼最好的雅间内,男子一身白衣温润如玉,手中执一柄骨扇,扇面的山河图不过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河山磅礴的气势。
这么温雅的一个人,却屈膝坐在榻上,温润之下又带了几分不羁之态。
在他不远处,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弹着瑶琴,娴静优雅。
婉转空灵的琴声随着她指尖拨动琴弦,缓缓流泻而出。
男子不看女子,自顾自跟着女子弹奏的曲调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骨扇。
方窈一眼略过守在屋外的侍卫,拿出一块玉佩,这才被放入屋中。
间屋中人正在听曲,方窈不敢出声打扰,而是将头上的围帽摘下递给身旁的婢女,视线不自觉往榻上移去。
她已经有快一年时间没见着他了,本以为要等回京后才有机会见到他,未料他会突然来这叶县。
方窈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放轻了脚步慢慢朝男子走去。
弹琴的女子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到来,她颤动着眼皮斜视过来,手下因为分心不经意弹错了一个调。
男子轻拍着骨扇的动作忽然停住,他缓缓睁开眼。
与此同时,守在他身边的侍卫几步过去将那女子拉了起来,在女子惊愕又慌张的眼神中,一个刀手打在她后颈上,在她昏过去之后,像提溜一只小鸡似的将她提溜起来扔了出去。
方窈眼尖的捕捉到男子眉宇间的不悦,轻步走到瑶琴边,弹了一首和刚刚那女子弹得一模一样的曲子。
男子容色渐缓,一曲终了,他侧倚在榻上,微合着眼睛说道:“你怎么来了?”
方窈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公子来了这,窈窈如何能不来迎?”
方窈走到男子身边,见他眉宇间还夹杂着些许疲惫,她伸手搭在男子太阳穴两侧,轻轻帮他按压,
又道:“公子可是一路赶着来的?”
男子嗯了一声。
无中陷入寂静,方窈耐心的为男子缓解疲劳,好久了男子才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近些日子,我那好侄儿如何?”
送方窈来这,就是为了帮他盯着那人,方窈呈递回京的消息也的确有用。
方窈顺势坐到榻上:“安王如今正和个农女打的火热,三番四次为她出头,瞧着像是当成了心尖尖儿。”
方窈会被男子委以重任,本身就聪慧,有些事她即便没有亲眼见着,却也能猜到一二。
方姥爷要那柳柳为妾的事是她在背后操纵,没多久方老爷就做了亏本生意,不仅把家底赔关,就连自己也入了大狱。
方家有公子在背后做靠山,却还是这么轻易被搬倒,方窈一查之下就查到是萧靳在背后搞鬼。
他倒是毫不掩饰。
方窈当时可气狠了,不过见着只是损了个方老爷,便知萧靳不知是她在背后指使方老爷,只认为他是单纯的为那农女报仇。
之后方夫人又派人打了方春,那日县令家的小公子被送回府后,方窈就仔细询问了他那天发生的事,还得知原来在马车里有另外一个丫鬟。
而赵小公子对那丫鬟的形容和柳柳像了十足,方窈大胆猜测当时坐在马车里的人就是柳柳。
前后两件事这么发生,那日柳柳阿奶祭日,她得知萧靳跟柳柳一起回柳家村,派人偷偷跟在他们身后。
只是萧靳身边的护卫太厉害,她派去的人只敢远远跟着,除了知道两人是去祭拜柳柳的阿奶之外,倒也没探听出什么来。
方窈京城时就知道萧靳是何等骄傲的脾气,一起去祭拜一个婢女的祖母根本就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真看上了柳柳。
那日之后,方窈又得知柳柳的亲生母亲突然失踪。
她颇为在意,只是想方设法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男子听她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细说,眼中掠过一抹趣味。
“依着你的意思,我那眼高于顶的侄儿倒还真像栽在了女人手里。”
男人说着轻笑起来,手里捏着的玉骨上被他随手丢在桌上,他转身看着身边柔柔坐着的方窈,忽然用力搂过她纤细的腰肢。
屋
中侍卫见此,忙不迭将头垂下,一个个动作迅速出屋。
柳柳今日高兴,向来滴酒不沾的她喝了杯酒就面颊泛红晕乎乎趴在桌上。
萧靳见此失笑不已,正想把她扶起来让她到屋里躺会儿,这小东西却突然嘻嘻嘻笑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抱着他的手臂喊公子。
桌上没几个人,可人人都把她此番情态瞧在眼中。
柳叶扶着额只觉没眼瞧,柳柳七八时阿奶酿过一次酒,她和柳柳两个人好奇,偷偷掀了酒坛子倒酒喝,姐妹俩喝的醉醺醺,第二天起来被阿奶好一阵打。
柳叶喝的没有柳柳,隐隐约约还记得她喝醉了之后一个劲儿的抱着自己的手臂喊姐姐。
她如今这样可是和当年偷吃了酒撒起酒疯时一模一样。
神医也很高兴,喝了一大碗酒,如今神志也不太清明,只是他到底还记得萧靳是在他心里贴了标签的臭小子。
如今刚认的女儿一个劲儿的抱着这臭小子的胳膊喊公子,神医眉头一竖,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萧靳就想骂他骗小姑娘。
还是李卯眼疾手快扶着神医往外走,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您醉了该回去歇息了,柳柳姑娘也跟您一起回复歇着。
神医历来也是个滴酒不沾的,本就有点儿醉醺醺,被李卯拉着东说一句西扯一句,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又记不大清他到底忘了啥。
萧靳对着李娘子和柳叶歉然一笑:“今日叨扰大伯母和堂姐了,我先带柳柳回去。”
萧靳说完就帮扶着身边使劲儿抱着他胳膊不放手的柳柳往外走,柳柳不愿走,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公子公子,像念佛经似的,不停歇。
柳叶和李娘子就见着她把柳柳带走了,等两人消失后,李娘子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好小子,这才是柳柳家,怎么就成了和他回去?”
如今去追显然来不及,马车都赶了出去,快离开这条街了。
实实在在把喝醉了的小东西弄上马车,萧靳没听着后边有人叫他,这才松了口气,想要把手臂从柳柳怀里抽出,可她抱得很紧,他抽了两下没抽·动,反倒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萧靳缓缓低头,看着小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柳柳,视线又往下移了些。
好像……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午睡睡得我天昏地暗orz……
下一章……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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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妖精(捉虫)
萧靳从未见过小东西喝醉的模样,如今是头一次。
这小东西酒量极差,不过喝了一杯,面颊就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让人看着就想凑上去咬一口。
萧靳不自觉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红扑扑的脸颊,热乎乎的感觉没有凉凉的讨人喜欢,特别是他的手比她的脸颊冷。
被蹭了的柳柳似乎喜欢极了脸上凉凉的触觉,下意识的就着他的手蹭来蹭去。
她本就紧紧抱着萧靳的手臂,如今再这么一蹭,某处绵软更是紧乎乎软融融的贴着萧靳的手臂上下滑动。
这大热天的两人都穿的少,柳柳这么一动作,萧靳身子僵了一半。
柳柳微微张开小嘴吞·吐着热气,许是脸上的手指蹭的她有些舒服,她小声感叹着:“凉凉的……喜欢。”
她微合着眼,长而翘的睫毛随着她小弧度的动作轻轻·颤抖着,像是破茧而出的墨蝶舒展羽翼,欲展不展。
她的声音本就带了一股娇软,如今喝了酒,小声喟叹就像是在撒娇,如同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扫在萧靳心上,让他瞬间浑身紧绷。
萧靳收了手,也想把手从这小东西怀里抽出来。
哪知道他才刚有动作,她进小声嘤嘤起来,嘴里还喊着别跑别跑,也不知什么跑了,抱着他手臂的双手更是用力拢了拢,而某处绵软带出来的舒适让萧靳低头。
他咬着牙恶狠狠来了一句:“小妖精!”
前世,两人情浓时,他可没少这么叫她。
柳柳似乎听清了,瘪了瘪嘴,迷糊抬起头来控诉道:“不是!”
竟还知道反驳。
萧靳忍着被她带出来的火气,挑着眉头,反问她:“不是什么?”
柳柳眼睫颤了颤,似乎在努力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好半天了才又哼哼道:“不是小妖精。”
萧靳一瞬间咬紧了牙关,偏偏她还跟小孩作妖似的摇着脑袋嘴里不断重复:“不是不是不是——”
一连串的不是说的含含糊糊,都快要说成是了。
萧靳可受不得她这模样,这天本就热,她说话归说话却还一个劲儿蹭着他,愣是把他蹭出一身火气,热上加热,萧靳恶狠狠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边用力咬了一口:“就是!”
他这一下可用了实在力气,柳柳被他咬疼了,睁开水融融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她好半天没说话,萧靳瞅着她的双眼,还以为她清醒了,却见她忽然直起腰来,直直坐到了他大腿上。
本来只是侧靠着,如今却成了面对面,柔软的身段就这么倚在自己身上,萧靳痛并快乐着,又只能虚虚扶着她的腰肢,怕她这小酒鬼一不小心摔了。
他才顾着她,忽然感觉前方压过来一道阴影,坐在他腿上的小东西竟然狠狠咬在了他唇上。
萧靳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干了坏事的小东西却一下直起腰来,还捂着嘴偷笑。
萧靳可是被她气狠了,这磨人的小妖精尚且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还敢在这儿折腾他,他今天必要叫她吃些苦头!
萧靳打定主意,略过被咬疼了的唇瓣,微微勾起嘴角,他虚扶着她的腰拢紧了,径直把她往自己面前带。
柳柳猝不及防之下倒在他身前,下巴直挺挺磕在他肩上,许是磕疼了,她泪眼汪汪捂着下巴,萧靳却顺势靠到她耳边,亲亲那圆润的泛着淡粉色的耳垂,哑声道:“乖柳柳,帮帮我?”
他话才落,柳柳呀的叫了一声,顾不得被磕疼了的下巴,双手胡乱往下摸去。
有个直挺挺的木棍正戳着她,把她戳的难受。
她手里可是带了实实在在的力道,萧靳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偏偏这时耳边还传来她嫌弃的声音:“怎么拿不开?”
萧靳没把人收拾,反倒是把自己收拾了一通,他咬着牙根,覆上她的手,哑然:“小混蛋!”
-嘿嘿嘿-
柳柳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抬了抬脑袋,却又因着浑身都没什么力道,直挺挺摔枕上。
很快,她就发现有哪儿不对劲。
她立刻转头,骤然见到一张放大的脸。
呆愣一瞬间,柳柳受惊似的往后缩了一下,却又被什么束缚着动弹不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低下头,雪白的中衣松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本就不结实的系带如今松松垮垮,她衣领开了一半露出大半的绵白,而此刻……
那一瞬间,柳柳脑子充血,脸上更是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从里到外都是红的。
柳柳
红着脸一把将那只不该存在的大手拽起来,她羞囧之下使上了大力道,却也成功把人惊醒。
萧靳半眯着眼,避开柳柳,顺势把身边的人搂过来,下巴抵在她额前上下蹭了蹭,嘴里嘟囔道:“乖,再睡一会儿。”
他昨晚可被她折腾的不轻,半条命都险些被她给折腾去,回来后身心俱疲,只得吩咐兰儿给她洗去一身酒气,毫不客气就把她扛上·床榻。
柳柳这会儿哪还睡得着,她除了有宿醉醒来后的头痛欲裂,右手还酸得像是干过重活似的。
有些许零碎的画面在柳柳脑中掠过,她本就红透了的脸颊立刻又是一阵红云飘过。
公子竟然!竟然在马车上那般孟浪!
她可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他……他怎的能哄骗了她做那等事?
柳柳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没脸见人,而干了坏事的公子如今却还舒坦睡着,丁点没觉得哪做错了?
柳柳磨着牙,有点儿想抬起头来狠狠咬公子一口。
这般无耻!
可不管公子再这么无耻,柳柳宿醉后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踩在云上飘,全身力气没剩下多少,更是推不开像块石头似的把她锁住的公子。
柳柳侧躺着气了大半天,鼻间里又都是公子的气息,也不知怎的,她气来气去没气出个结果,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日头正高悬在天际,院子里树上知了的声音屡屡不绝。
柳柳有一瞬间恍惚,却又发觉好像有人正注视着自己。
柳柳睁开眼,直直对上了一只手拄着脑袋,一只手正卷了她的一缕发丝玩得开心的公子的双眼。
“醒了?”萧靳含笑问道。
昨晚上他被他折腾去了半条命,可后半夜却睡得极为舒坦,今早醒来见她乖乖靠在他怀里安睡,他心头被她激起的那股恶气全都化作了无奈。
不过,日后还可带她喝了酒。
醉鬼似的小东西固然折腾人了些,可声音软的像棉花,妖妖低叫时更是让他欲罢不能。
可惜,可惜他要把这小东西娶回家还要好些日子,不然他今儿就要好好教她灭火两个字怎么写。
柳柳瞬间提了被子把自己罩住,立刻翻身留了个后脑勺给萧靳。
太丢人了,实在太丢人
了,她怎么就在公子怀里睡去了,她被他这般占了便宜,可是咬着牙要和他算账的,可这账没算成,倒是又便宜了他。
萧靳见她又当个缩头乌龟,心情很是愉悦,笑声从他喉咙倾泻而出,一遍又一遍再柳柳耳边回响。
柳柳只觉得脸上的燥气越来越多,不过才提着被子罩了一会儿,额前就热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可她实在没脸面对自个儿的骨气,愣是硬着头皮罩着被子一言不发。
柳柳不怕把自己给憋坏了,萧靳却是怕她把自己给憋出毛病来,他提了提被子:“午时了,刚刚神医派人来说中午要和你一起用膳,再不起来是想让神医瞧见你我在——”
“我起来!”柳柳近乎恼羞成怒般打断某人厚脸皮的话。
柳柳虽不太记得昨晚全部的事,但是细细碎碎的记忆片段却告诉她公子就是个趁人之危的混蛋!
柳柳气得面颊鼓鼓,拢着中衣掀了被子就要下榻,哪里知道动作太快,勾着了萧靳的脚,直挺挺往前摔去。
萧靳也没料的她急成这样,实实在在当了一回人肉垫子。
柳柳这下可是把自己摔疼了,萧靳体魄强健,双腿好了之后没有做剧烈运动,却也没放松对身体的锻炼,他胸膛硬挺,柳柳这么直直摔下来,可是吃了大苦头。
眼见小东西眼角飙起泪花,萧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长臂一伸,搂着柳柳的腰将人往上提:“这是投怀送抱?大可不必如此,柳柳要是说上一声,本公子直接将你抱怀里便是。”
柳柳摔疼了还在揉鼻子,突兀听了这么一句话,只觉得浑身气血倒流,她抬起脚狠狠踢踹了一下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飞快爬了起来,抱着架子上的衣裳,躲到屏风后面,三两下把衣裳穿上。
萧靳见着她吃饱了不认账,哼笑一声,却忽然听着李卯在外头扬声喊道:“公子,神医往这儿来了,瞧着脸色不大好。”
这才穿好衣裳的柳柳顿时浑身僵住,她如今还没梳洗,发髻也还散乱着,若是让神医瞧见了她这般模样在公子屋子里,怕是十张嘴都说不清她和公子的关系。
萧靳懒懒应了一声,却又看向屏风后的身影亮了眼睛:“柳柳,如今本公子可是你的人了,你可要让神医来提亲,正巧神医来了,你和他直说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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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这章啦,最近卡文有点厉害,作者君要梳理一下大纲,明天更新时间不定,三章
六月最后一天!求营养液!!!希望我还来得及(捂脸)
☆、54、脸皮
柳柳就算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可能主动提提亲之事。
她胡乱挽了个发髻,就趁着先生还没到连忙跑回自己屋里,至于床榻上躺着的公子,且让他自个儿得意去,反正她今后说什么都绝不进公子屋里。
先生见着萧靳人模狗样走进来,就是一声冷哼,他醒来不久,一问之下才知道柳柳竟然住在萧靳院子里,连饭都来不及吃急匆匆赶过来,就怕这衣冠禽兽对着柳柳做出些什么?
关于萧靳对他说的柳柳的身世,先生不怀疑。
不管是那支凤簪,还是柳柳的模样,亦或是他已经见过的王凤春,他都没有理由怀疑萧靳这混蛋小子是在骗他。
他第一次见到柳柳就觉得这小姑娘和他大姐长得很像,原以为只是凑巧,可柳柳身上竟然有和他大姐身上一模一样的凤凰胎记。
想到凤凰胎记,先生突然抬起头来死死瞪着萧靳。
当时萧靳拿了绘着凤凰胎机的图纸给他看,他大为震惊。
他大姐的凤凰胎记长在胸口上,若不是身边亲近之人不可能见过,就算是他,也是在他大姐亲手毁了自己身上的凤凰胎时见过。
那凤凰胎记长得极美,他见过一次便永远刻在了脑中,那日萧靳拿出那张图纸,他第一反应便是萧靳这混蛋小子做了什么,后来才知胎记竟是柳柳身上的。
先生知道他大姐有个女儿,他还见过,只是那女孩从小刁蛮任性,在大人面前装的乖巧转过头就是另一副面孔。
先生曾经亲眼见只有六岁的小外甥女亲手鞭打婢女,看不下去出声阻止,那小女孩竟然丢了鞭子坐在地上哭,转头就和他大姐告状说他骂她。
先生当时可真觉得自己长了见识,六岁大的小姑娘便会玩心眼。
先生也知道他大姐得这么个女儿不容易,今后也未必能得了孩子,一直把她当眼珠子护着,索性没辩解这事,打那以后也再没去过林府。
骤然得知当年那个鞭打婢女的交换小女孩竟然是个冒牌货,先生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就算当年的事不是那小女孩的错,可作为亲人,知道自己真正的外甥女在外受苦,甚至被那小女孩的亲生母亲搓磨了十来年,本就对
她印象不佳的他更是不喜。
“在你回京之前,柳柳搬到我那去住。”他认柳柳当女儿是这混蛋小子的主意,却也不得不说混蛋小子的一方考虑在理。
不管现在那些位高权重者曾经是怎样的草莽,现在活跃在京城里的都是年轻一辈,那些人打小享受了好处,眼界高的瞧不起普通人,若是柳柳作为一个普通农女回去认亲,就算认着了也势必要被人看不起。
先生本就喜欢柳柳,可舍不得让她遭这份罪。
再者,混蛋小子在他面前立誓要娶柳柳为妻,可就算他乐意,他那个太子妃母亲指不定要挑三拣四。
先生一想到这儿就心生不爽,柳柳这小姑娘又乖巧又漂亮,怎么就在这么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萧靳看着先生一脸不爽,又听他这么说,不慌不忙道:“舅舅,这可不行,你也知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柳柳和我的关系他们估摸着也猜的七七八八了,若是跟你出府,被人寻上门来可不好。”
先生听了眉头堆得像是小山高,他冷哼一声:“你是觉得我护不住她!”舅舅都叫上了,这厮的脸皮可真堪比城墙。
萧靳十分有求生欲的摇了摇头,分析利弊:“自然不是,只是有件事我需要印证,而柳柳要跟我待在一起才行。”
先生一向知道这混蛋小子小心思多,见他神色认真不像说谎,也不好强行要带柳柳到他那去。
说来说去都没说出个结果,先生也懒得和这混蛋小子共处一室,用力甩了甩袖子警告道:“如若让我知晓你欺负了柳柳,我能让你的腿好起来,也能让他继续断回去。”
神医的威胁,天底下可没有人敢不放在眼里。
萧靳乖巧点了点头。
先生也不好再说什么,气哼哼出来萧靳院子。
萧靳被甩了一脸火气,摸摸鼻子,转头就问了李卯:“柳柳用膳了没?”
若是没有,他就一起。
嗯,估摸着那小东西是不愿到他屋里去,那他就只好去她屋里,左右没有区别。
“小姐,这套首饰可真漂亮,也就只有您带着,能彰显出这套首饰的华美。”小丫鬟小声奉承着,满脸都是笑意。
她身边,一个穿着火红色裙裳的女孩手里正拿着支簪子
她本不是让人一见亮眼的美人儿,穿着大红色的裙衫却只有张小家碧玉的脸,让人瞧着心中怪异,可又说不出她这么穿哪有错。
林婳捏着簪子,被丫鬟奉承的飘飘然,却说道:“这套首饰是我送给娘的,你这么说我又犹豫要不要换一套送给她了。”
小丫鬟听了连忙笑道:“夫人可就您这么一个女儿,事事都紧着您,小姐就算送条帕子给夫人她都开心,更何况是您精心挑选的首饰。”
“小姐若是喜欢极了,再挑另一套便是。”
林婳眼里犹豫闪过,却又很快摇了摇头:“再挑一套我若是再喜欢怎么办,就这套了!”
小丫鬟见她下了决定,不在这世上多说,转头说起旁的事:“说来,夫人这次远门出的可真久,老爷都等不及出门寻她了。”
“她说要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顺便去找找舅舅,那穷山僻壤的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去。”
她娘原是要带的她一起去,可林婳一听是个山沟沟,说什么也不去。
跑到那山沟沟风吹日晒的,哪里比得上在京城里和小姐妹们参加宴会舒坦。
小丫鬟在她身边伺候多年,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立刻顺着她的话说道:“自然,小姐娇贵,哪受得那般舟车劳顿,不过夫人这次去寻了神医,带回来的药还真就治好了小姐您来月事就疼得厉害的毛病。”
林婳听了前半句话还颇为自得,听了后半句话脸色却不知怎的拉了下来。
小丫鬟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低下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林婳却是直直把手中的簪子扔进首饰盒,啪嗒一声簪子和其他首饰撞击的声音让人轻易听出这一扔里藏着的怒火。
小丫鬟立刻闭了眼睛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嘴里还道:“都是奴婢嘴笨,不会说话。”
她来来回回打了自己七八下,每一下都用了足足的力道,脸很快肿了起来。
林婳这才慢吞吞喊了一声停,小丫鬟松了口气,眼睛里水雾不停打转,却怎么都不敢凝成泪水。
马车就此陷入寂静,林婳刚刚那点的好心情也被丫鬟一句话破坏殆尽。
她打小就知道自己有个神医舅舅,可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舅舅,之前
她为了萧靳哥哥的伤势,还写了封信去求助他,可他竟然派人送我句话回来,萧靳生死与他何干?
林婳当时就快被这句话气岔气,萧靳是她的未婚夫,是她未来的夫婿,她的亲舅舅竟然说自己外甥女婿的性命和他没有关系?
林婳原就不喜欢他,上次一封信后,更是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见他。
是以,她娘说要去找舅舅时,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才不要跑到那人面前给他脸面让他得瑟。
林婳拉着一张脸下了马车,跟在马车外头的婢女见着她身边丫鬟红肿的脸,眉心一跳,却又当成什么也没瞧见。
林婳下车后横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立刻道:“奴婢先行回院子。”
小姐动辄打骂身边婢女,却从不让夫人知道,以前有个婢女受不住想跑到夫人面前告状,却被小姐逮了个正着,直直推·进井里淹死了。
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想着去找夫人告状,就算告状了又如何,大小姐是夫人唯一的女儿,告了状夫人也顶多罚大小姐禁足,而她们这些做人奴仆的却只有死路一条。
小丫鬟这么懂事,让林婳心情好上了一分,她正想拎着裙摆往府里走,恰恰遇着一个侍卫翻身下马。
林婳看过去,见他不是府中侍卫,而是曾经跟在萧靳身边的侍卫,她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小跑过去:“李丑!”
是为被她这么一叫,立刻抱拳对着林婳行礼:“见过林大小姐!”
林婳随意对他摆了摆手,一张脸上全是兴奋,她飞快道:“李丑!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萧靳哥哥回来了?”
林瀚怕女儿承受不住退婚的事,回京这段日子正愁着该怎么和她说,拖拖拉拉到现在也一直没说。
李丑摇了摇头:“林小姐,殿下还未回京,此次遣属下前来,是给林大人送一封信。”
林婳闻言有些失望,却又很快抬起头来:“我爹爹现在不在府中,你要送信的话我帮你带到他书房。”
李丑听了有些犹豫,林婳连忙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李丑哪里敢说自己不相信她,连忙摇头,又见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只好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她手上。
李丑给了信又嘱咐道:“麻烦林
小姐亲手把信交到林大人手里,小的还有急事,就先告退了。”
林婳立刻对他摆摆手,李丑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林婳捏着手中的信,看着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大字,抿了抿嘴。
她拿着信进府,往林瀚的书房走去,走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脚下的步伐一拐回了自己院子。
回院子后,她捏着信一脸兴奋。
这么久了,不管是爹还是萧靳哥哥都不告诉她他人去哪了,如今这封信里会不会有他所在之处。
林婳兴奋着小心把信拆开,只看了一眼她面色大变。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啦啦啦~
上章昨晚上没被锁,今早起来捉了个虫就被锁了(晕)没改啥,去了几个敏感词感谢在2020-06-3023:10:57~2020-07-0118:0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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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淤青
林婳抖着手把整封信的内容看完,似乎是不敢相信,她又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看了十来遍,直到把信中的内容一字一句全记到心里,确定这封信不是假的,她才瞪大了眼睛,死死抓住这封信。
林婳完全没了分寸,她根本不敢相信信中的内容,心里的期待和开心也早就化为乌有,只剩下恐惧和惊怒。
她抖着腿,竟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一下跌倒在地上。
掌心触及到冰冷的地面,瞬间让林婳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
林婳胡乱把信从手里拽出来展平,却发现自己手心溢出的汗渍已经把信浸湿,墨水沾染些许汗渍,晕染开了不好,可信中的内容依旧,一字一句让人看得清楚。
在那一瞬间,林婳就跟疯了似的撕扯手里脆弱的信纸,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好端端一封信便被她撕的七零八落,根本看不出来原本写了什么,就算是拼凑没花上一定时间也拼不出来。
把信撕光了,林婳似乎觉得还不保险,她又疯了似的把散落在地上的信纸捡起来,一张又一张往嘴里送。
没了!没了!
只要她把这些信都吃掉,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她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她才是!
从出生就没受过苦的林婳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无一精细,什么时候把掉到地上的东西送进嘴里过?
平时连糕点做的不精致都不吃的她丁点儿不觉得这些沾了墨水又掉到地上的信纸脏污,直到把最后一张纸吞下,她才像沙滩上被搁浅了的游鱼忽然得到水,大口大口靠在门上喘气。
林婳脑中一片空白,可空白之后涌上来的害怕又让她死死捏住拳头,染了蔻丹精心保养的指甲陷入肉里她也好像一点没有察觉。
李丑送完信后快马加鞭到了京城外一处庄子,见李子正抱着剑倚在门边看他,提嘴笑了一下:“幸不辱命。”
他特意找了林婳回府林瀚不在的档口上门,就是为了把那封信送到他手中。
他虽不知殿下为何这样吩咐,却也谨守本分,完成任务。
李子听此,点了点头,双手成环在嘴边,一阵哨声吹出,过了一会儿天边一只雄鹰直直俯冲而下。
李子从怀中取出纸和炭笔写下一个成字,放到雄鹰腿上绑着的信筒里,随后放它高飞。
为了传讯方便,萧靳曾派人训了一队鹰,叶县就算距离京城不远,可快马加鞭也要走上三天三夜才能到,用信鸽传讯太慢,还不安全。
李丑见此,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理王突然离开京城的事可告知了殿下?”
理王是皇帝最小的儿子,也是他最小的嫡子,比萧靳不过大了三岁。
两人年幼时,天下的角逐正到了紧要关头,皇后无暇顾及小儿子,就把他抱到太子妃膝下养着,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说是叔侄,其实更像兄弟。
萧靳受伤那次,正是受了理王之邀外出和皇族贵勋子弟一起狩猎。
萧靳断了双腿,理王同样断了一只手,萧靳断腿后脾气反复无常,也就只有理王敢出现在他面前劝慰他。
此前殿下离京,还是理王亲自送行。
只是不知道为何在几个月前殿下忽然传讯回京,告诉他们这些留守在京城的侍卫,悄悄盯着理王。
李子朝他点点头。
柳柳扶着手肘,这儿有点被擦伤。
刚刚她下马准备买了小玩意儿去看小外甥,街上忽然惊马,高壮的马匹四处乱撞,柳柳一下没反应过来险些被撞到。
她放下手,对着身边的白衣公子屈了屈膝:“多谢公子相救。”
男人面容带笑,抱拳对她拱了拱手:“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用言谢,姑娘的手臂是不是擦伤了?正巧一旁有家医馆,要不要进去瞧瞧?”
柳柳还未说话,她身后的李寅已经先一步站了出来:“十爷,您怎么突然来了?少爷若是知晓您来了,定然十分开心。”
李寅态度十分恭敬,心头却很是警惕。
他跟在公子身边最久,有些事知道的也比别人多,他更知道公子在数月前就对理王殿下有了防备。
刚刚突然惊马,他本要救下柳柳,却被理王殿下快了一步,那速度就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似的。
萧逸见到李寅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他看看柳柳再看看李寅,眼中带了几分好奇:“这位姑娘是?”
李寅恭敬回答道:“柳柳姑娘是神医的女儿,如今和神医一起住在公子府中。”
萧逸听他这么说眼中异彩连连:“阿靳找到神医给他治腿了?”他的话惊讶又惊喜,不过惊喜要偏多一些。
李寅听他这么说,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是,神医正在为公子治腿,想来要不了多久公子就能回京。”
萧逸立刻开心地拍了下手:“快快快!我刚刚就打算上门,正巧就遇着你们了,赶紧带我回去看看阿靳如今的腿伤养的怎么样了?”
李寅闻言看了一眼柳柳,柳柳连忙道:“李侍卫,你带了……这位公子回去,我的手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我揉一揉,自个儿去看大伯母就好。”
李寅对着柳柳抱了下拳,恭敬的对萧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逸像是还对她颇为好奇,多看了她两眼,礼节性的对她拱手之后,大步往前走。
两人才走,兰儿立刻从一旁跑过来,担心的看着柳柳的手臂。
自从柳柳认了神医当父亲后,兰儿就被萧靳拨到她身边伺候,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还教他各种名门闺秀该有的礼仪。
柳柳对于学礼仪不排斥,她隐隐约约知道公子所在的家族是个大家族,也知道自己之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女,没有礼仪,没有气度,就算有了神医女儿的身份,若是自己上不了台面还是要被人嘲笑。
她学礼仪学的很认真,有时候学的把萧靳忘到一边去,还时常被他碎碎念。
柳柳如今可是一点都不怕他,他爱念就让他念,总归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影响也没有。
今日,柳柳除了去看小外甥之外,还打算和大伯母还有堂姐谈一谈铺子的事。
之前她就把自己的想法粗略和俩人说了,这段日子学礼仪之余,她又仔细把自己的想法进行整合,仔仔细细列了好几张纸的最初方案。
柳柳想把铺子的生意做大,自从知道有大户人家上门专门订订单,柳柳这个想法就更强烈了。
她对自己的厨艺,自己配出来的秘方有信心,就连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公子都对她煮出来的吃食很是喜爱。
李娘子和柳叶粗粗听她的想法时,一个两个都惊讶的张大嘴巴,惊讶过后又跃跃欲试。
若是以前,两人肯定不会有这样的野心和想法。
但是
现在,他们都亲身体会到了柳柳配方做出来的卤货有多么受人喜欢,就叶县这么个小地方,铺子里每天做出来的卤货都能卖的一干二净,若是把这铺子开到大地方去,那生意可不知道要晚上翻几倍。
柳柳知道李娘子柳叶和她一样蠢蠢欲动,好笑之余也有点惊讶。
她们都是遭了难的女子,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若是她们自个儿不坚强起来,没人会为她们说话。
大伯母和堂姐有这样的变化,柳柳是最开心的。
柳柳的手腕的确是碰了一下擦过去,那一下特别疼,如今慢慢揉开,疼痛的感觉也慢慢退去。
兰儿听她说上次不碍事,只是碰了一下,愣是要扶着她上马车,先开她的衣袖给她仔细看。
确定只是轻微的擦伤,兰儿这才松了口气,放心和柳柳一起去铺子。
跟在柳柳身边这么几日,可没人比她清楚公子对柳柳有多么好,那可是含在嘴里怕掉了,放在掌心里怕摔了。
柳柳见兰儿如临大敌,很是无奈。
马车一路走着,很快就到了铺子。
柳柳特意挑了午后的时间来,这个时间点没什么客人,李娘子和柳叶都比较清闲。
已经快三个月大的小家伙,长得格外壮实,柳柳把继哥儿抱到怀里掂量了几下,感受他实实在在的重量,忍不住笑开了。
柳叶很快把记个哄睡,和李娘子一起听柳柳把自己这些日子讲的详细计划细细道来。
依着公子的意思,他们要不了多久就要回京,在叶县这小地方扩张铺子的规模没有必要而且浪费银钱。
柳柳打算到京城去租一家铺面,先把名头打出去,再慢慢开出分店。
李娘子和柳叶之前也说了要和她一起进京,这样一来,有两人在京城帮衬着,柳柳心头也踏实一些。
柳柳除了写了对铺子未来的想法外,还把自己琢磨出来的做菜法子全写在了纸上。
李娘子和柳柳都不识字,这些日子春哥儿待在家里教他们认了不少字,小男孩对此颇为开心,而他所学教毫无基础的母亲和姐姐也绰绰有余。
柳柳把自己的方子拿出来直接给李娘子和柳叶可把两人吓了一跳,推辞着不敢要。
柳柳却是直言她只有一个人手里
捏着这些方子也没有用,日后若想把铺子开大,势必要招人,但她又未必时时刻刻能待在铺子里,这些方子配料由两人来掌控着,她放心。
李娘子这才把她的方子收入怀中,明明就是几页薄薄的纸,她却觉得沉甸甸的,都年纪不大的柳柳更是敬佩感激。
这年头谁都把秘方捏在手里,哪舍得这么大方送给别人?
掌握了这些秘方,可就等于握着无数财富。
柳柳做的东西仅仅是糕点和乳肉,就让是铺子的生意这么火爆,若是用她的那些秘方开更大的铺子,李娘子想着就有些头晕眼花。
柳柳又督促着春哥儿好好教两人识字,还特意嘱咐她们去买了笔墨纸砚来练字。
柳柳在公子身边待了那么久,虽然她一直惧怕公子,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公子教了她许多东西,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就是眼界。
柳柳在铺子里待了半个下午,就和兰儿一起回府,她进府时,正巧遇到萧逸从里面出来。
柳柳礼貌性的对他屈了屈膝,萧逸却把视线落在她臂弯处,出声道:“姑娘手上的伤最好还是让大夫瞧一瞧,寻了药抹一抹。”
他说着关切的话态度也很自然,又是个翩翩佳公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柳柳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对着这个救她出险境的男人却没什么好感,她礼貌性的道了谢,先一步进府。
萧逸看了看她的背影很快结果是为迁过来的马,疾驰而走。
若有人看着他就会知道,他嘴边一直含着的那么笑意在上马的那一刻消失殆尽,甚至带上几分冰冷。
萧逸自小就因为容貌出色很受女儿家追捧,而他身边又有个傲气不将一众贵女放在眼里的萧靳,他这个翩翩佳公子无疑成为了贵女们追逐偷偷喜欢的对象。
这是第一次,在他主动对女子释放善意之后,对方无动于衷。
而他有的不仅仅是善意,还有英雄救美的加持,这向来无往不利的一招如今没有起到半点用处。
柳柳感觉身后的那缕目光消失,不由悄悄送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对着一位长相俊美还救了自己一命的公子没有半点感觉,甚至看到对方无懈可击的笑容时,还有种诡异的别扭感。
柳柳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
她可能是在别扭凶残的公子身边待久了,把他的模样当成了正常,却把人家好好一个公子当成了不正常。
柳柳才进院子,就见公子坐在院中的亭子里,而他身下赫然是轮椅。
她从之前李寅和萧逸简单的对话中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公子亲戚可能和工资关系不错,但是现在见着公子做的轮椅,柳柳本能的把那位时时刻刻都带着笑容的公子当成了对自家公子心怀不轨之人。
公子曾说过,他的双腿会伤的那么严重,都是为了争夺家产。
柳柳突然对公子很是同情,脚步也不自觉往他那儿走。
等她回过神来,鼻尖就被捏住,面前还有张脸放大,紧跟着男人热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
“想什么?要不是本公子看着,你现在非得踢到石板摔地上不可。”萧靳捏完了柳柳的鼻子还不满足,又顺势蹭了蹭她细滑的脸。
柳柳一把将他做怪的手拍开,揉着鼻尖,愤愤然,低下头还真看到自己脚下有一块凸起的石板。
柳柳这点力道给萧靳挠痒痒都不够,他顺势捏住柳柳的手拢进掌心里,才稍有动作,突然听她小小抽了口气。
萧靳瞬间皱起眉头,一下捏上柳柳的手臂,嘴里还询问道:“怎么了?”
他已经从李寅口中知道某人英雄救美的事,一开始心头很不爽快,又乍然听到她连瞧都没多瞧一眼萧逸,心头的不快才散去。
柳柳一下被他捏着了痛处,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含糊不清道:“刚刚碰着了,也不知怎了现在格外疼。”
萧靳自己用了多少力道自己清楚,不过轻轻一碰就听她抽气得厉害,瞬间黑了脸:“手伤着了怎么不说?”
萧靳一边说一边就撩他衣袖,柳柳想要阻止用哪里阻止的了他,三两下就被撩起衣袖,露出皓白的手臂。
她这些日子好好养着,皮肤也细腻光滑了不止一筹,她的肌肤本就娇嫩,稍稍用点力就能在她小臂上留下红印,刚刚可是实实在在撞了一下,两三个时辰过去,她手肘处的伤势已经从淡红变成了淤青。
萧靳见着他手肘处的淤青,面色黑的像是要滴出墨来。
柳柳本来还想说没事儿,
动了动嘴才说一个字,就被他恶狠狠瞪回来,愣是没敢说第二个字。
萧靳一下把她按到旁边的石凳上,又从他百宝箱一样的轮椅扶手上取出玉盒。
柳柳之前可涂了好几次这药膏,药效十分不错。
柳柳感觉万能药膏在她伤处一点一点被抹开,疼得忍不住皱眉,却忽然听拉着她的手的男人丢过来一个字:“该!”
他语气恶狠狠的,手里的动作却极为轻柔,药膏在他指尖上滑动,很快就被推开了渗入柳柳的肌肤。
清凉舒适的感觉蔓延开,手肘处的伤处好像也不太疼了。
柳柳抿着嘴,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天空上悬挂的明星。
还是公子好,就算公子口是心非脾气大,偶尔还喜欢欺负逗弄她,可还是公子好。
柳柳心头这么想的,却打定主意不会把这想法告诉公子,免得他本就翘到天上的狐狸尾巴一下就去和太阳肩并肩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回京了,但是我摸不准还有几章(捂脸),今天二合一略短小~感谢在2020-07-0118:06:34~2020-07-0123:2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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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查证
林瀚看着被侍卫逮着要出府的女儿,头痛欲裂。
林婳狠狠瞪了一眼把她逮回来的侍卫,快步走到林瀚身边,她压着心里那股虚意,像平常一样娇着声音道:“爹!我要去找萧靳哥哥!你别拦着我好不好?”
林瀚听了顿时蹙眉:“你上哪儿去找他?”萧靳出京的消息对那些人来说虽不是秘密,但林婳一个小丫头片子,可没那本事得到他在哪儿的消息。
林婳抱着他的手使劲晃了晃撒娇道:“是朝月告诉我的,她说理王殿下出京就是为了去看看萧靳哥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林瀚听了眉头堆成小山高,他一向奈何不了对他撒娇的女儿,可这一次两人的婚约已经退了,婳儿实在不该泥足深陷。
林瀚摸摸她的秀发,耐心说道:“婳儿,此次我和你娘出京,已经退了你和萧靳的婚约,从今往后,他不是你的未婚夫,也和你没有关系。”
事到如今,就算女儿接受不了,他也要把这事告诉她。
他绝不可能就让她这么出京。
林婳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她摇着头后退一步:“我不信!我不信!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明明知道我喜欢萧靳哥哥!”
林瀚见她如此,心头很是难受,用了十足的耐心说道:“婳儿,萧靳并非你良配,如今他双腿具断,性情大变,爹爹放心你嫁给他。”
林婳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说法,她拼命摇头:“我不要!我们的婚事是陛下亲赐,怎么可能说作罢就作罢,我不相信!”
林瀚心底长长叹了口气,一想到女儿性子,他只好狠下心来说道:“这婚事不是爹爹要退的,是萧靳不想娶你。”
这句话无疑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林婳头上。
她脚下一软,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她想到了那封信,萧靳的字迹她不会认错,那封信是他亲手写的,送信来的又是他身边的侍卫李丑。
萧靳……萧靳知道他不是爹爹的女儿,所以才不想娶她!
林婳瞬间红了眼睛,她大叫一声不要,匆匆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去。
林瀚想去追,可又不知怎了停下脚步,狠心对侍卫吩咐道:“绝不
能让小姐出府!”
既然要断就要断的一干二净,萧靳如今身在险境,他绝不可能让婳儿掺和到他那些事里。
林云点头应是,很快带了人守在林婳院子外头。
他听到屋里乒乒乓乓花瓶瓷器碎地的声音,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今日若不是他巡逻发现异样,也想不到小姐竟然背了包袱要翻墙出府。
大小姐出门什么时候翻过墙?林云很快发觉不对,就把她逮着送到老爷书房,这一问竟然问出了她要出京。
林云对大人十分敬重,可大人这唯一的女儿他也实在受不了,平日里刁蛮任性也就罢了,如今受了点气就在屋中又打又砸。
“姑娘,公子让我喊您起来。”秋明捧着衣裳进浴池,脚下步子轻缓。
如今府里上下都知道柳柳是成了神医的女儿,大家都称她为姑娘,今儿本该是兰儿伺候在柳柳身边。
只是她昨晚睡觉好似着了凉,今儿起来头重脚轻午后还发了高烧,柳柳吓得连忙让她去躺着,而她身边的事也就由秋明来顶替。
柳柳应了一声,有些不大好意思赤·裸从浴池里起来。
秋明却是个尽职尽责的丫鬟,见了她微微羞涩,难得打趣一句:“奴婢与姑娘都是姑娘家,姑娘但奴婢不存在便是。”
好好一个大活人,哪里能当不存在?
柳柳微红着脸轻嗯一声。
秋明给她擦去身上的水珠,走到她身前时,目光微微一顿,好奇道:“姑娘身前这鸟儿长得真好看,是画上去的?”
京中有贵女喜欢在眉心画花钿,技艺高超着画的栩栩如生,还引起了一阵模仿之风。
柳柳没把胎记的事放心上,她摇了摇头说道:“是我打出生就长着的胎记。”
秋明微微惊讶,很快又道:“胎记长得这般好看?像是真的一样。”
柳柳赤·裸站在人前本就羞涩,这会儿还要被盯着胸口,只好小小点了点头,连忙拿了衣服捂上。
秋明见了夸赞道:“姑娘一身肌肤细腻光滑,就连长的胎记也比别人好看,可见生来就是要当贵人的。”
成了公子的人可不就是成了贵人。
柳柳被她打趣得脸红,胡乱应了两声,飞快把衣裳穿好。
出了浴池,就见自家公子
在院子里逗旺财,自打她让了先生当父亲后,先生也没回他桃林的小木屋,本来是要回他在县里办的宅子,可又不放心柳柳一个姑娘家住在萧靳这混蛋小子府里,最后干脆在府中住了下来。
旺财自然也是跟着回府,他在先生那吃的不够饱,这些日子在府中可是被厨房里的大厨养得膘肥体壮。
柳柳都有点儿怀疑它还能不能搏斗豺狼了?
萧靳听着她走出来的动静,对着旺财挥挥手,让它自个儿玩去,旺财却一摇尾巴转头就跑到柳柳身边,在她边上低低嗷叫。
柳柳笑着叫了一声旺财,萧靳却见不得旺财在她身边这股撒欢劲儿,双眸沉沉,对着柳柳招手:“过来。”
柳柳听公声音僵硬又霸道,只好挪着步子朝他走去,才走进,就被拉着坐到他腿上。
如今院子里丫鬟侍卫都在,柳柳瞬间红了面颊,推距挣扎着就要起来。
萧靳却是稳稳把她禁锢着,又对着秋明伸手:“帕子拿来。”
秋明连忙把给柳柳刚发的帕子递上,萧靳接过,低声对着膝上的人训斥了一声:“老实待着,别乱动。”
察觉了丝丝滚烫,柳柳面颊一红再红,果真就不敢动了。
她乖乖坐在萧靳硬邦邦的大腿上,感觉他撩起自己的发丝,慢慢为她干发,她还听他一边撩起自己的发丝一边碎碎念:“这么长这么多,要何时才能干?”
柳柳的发丝像绸缎一样,乌黑光滑,放在掌心让人爱不释手。
她的头发这般好还要得益于阿奶,小时候阿奶就用黑芝麻养着她和堂姐的头发,长大后头发又浓又密还格外光滑,柳柳自己都很是喜爱。
如今听着公子这般念叨,柳柳立刻反驳道:“公子自个儿的头发也没差到哪去。”
她给公子干发也被折腾的不轻,时常累得满头大汗,偏偏公子这臭脾气还不许别人帮他,叫她一个人给他擦干头发。
萧靳被他这么一说,动了动鼻子,没敢继续嫌弃。
柳柳嘴角往上翘的翘,乖乖等着他帮自己把头发擦干。
萧逸斜靠在软榻上,拄着脑袋,闭目养神。
自打知道萧靳靠着神医干女儿和神医搭上关系,回来后一宿未眠。
他得知神医在这儿的消
息,就一直担心萧靳和神医搭上关系,好不容易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了赶到这儿来,却发现为时已晚。
萧逸很不喜欢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但是现在,这事已经由不得他喜不喜欢了。
屋门突然轻轻被扣响,萧逸懒懒回了一个进字,方窈轻轻推门而入。
她步伐带了些许轻快,就连双眼也是之前没有的兴奋,她飞快来到软榻边上,小声说道:“公子,窈窈查到了件大事。”
萧逸听出她话语里的兴奋,睁开疲惫的双眼对着方窈伸手,方窈连忙顺着他的力道小心将他拉起来,又感知握着她的手飞快松开揽上她的腰肢。
方窈嘴角往上翘了翘,兴致勃勃道:“公子,奴婢查到林婳根本就不是林相的女儿!”
萧逸果然也惊到了,他看向方窈:“如何得知?”
“我查到我那好姨母当年在这儿生下的女婴被人换了,她如今养着的那个不过是乡下农妇的女儿,而她真正的女儿被农妇搓磨了十来年,如今还在旁人膝下为奴为婢。”
方窈说着说着心头更畅快,她道:“那人就是柳柳!”
她第一次见那小丫头就觉得她过分面熟,后来得知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女,也就完全没把她看在眼里,可她万万没想到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奇事。
林婳那个小贱人竟然是冒牌货!
果真大快人心。
萧逸没有及其相信她的话,而是掐住她的腰肢又确认一遍:“可有确凿的证据。”
方窈当然是有证据才敢在萧逸面前这么说,她飞快道:“窈窈之前和您提过,那小丫头的母亲突然失踪,原来她没有失踪而是被萧靳带入萧府。”
“且那小丫头身上有个凤凰胎记,栩栩如生!”
凤凰胎记!
萧逸闻言,眼中光芒大绽。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公子要请君入瓮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坐等助攻
关于更新,一般都会有三更,如果实在写不了作者君会作话说,不过最近作者君上午有事,所以上午没有办法更新,都推迟到下午或是晚上。
晚上还有两更啦~
☆、57、想起
萧靳收到京城传信,知道林婳被林瀚关在院子里根本出不了门,眉头堆叠起来。
他故意让人送了那么一封信去林府,原就是想试探林婳,也是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可林瀚这么一插手,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
不过,得知林婳有出京的意图,他隐隐觉得自己心头的猜测确凿了几分。
萧靳用火折子把信烧了,正想去瞧瞧那小东西今日在做什么,李卯便匆匆赶过来道:“公子,十爷派人来禀,他遇着急事先行回京。”
萧靳对此不惊讶,他看了一眼回廊里,坐在一起绣花的柳柳和秋明,抬了下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今儿先生叫了柳柳过去一起吃饭,萧靳听了,连忙厚着脸皮一起跟去。
柳柳干脆亲自去厨房下厨,做了一桌好吃的,用膳时,就听公子提起回京之事。
三人商量后,决定十日后回京。
柳柳有一些期待,在得知先生也要一起回去时,心头踏实了些,又莫名感到开心。
先生之前没想一起回去,突然决定要一起,让柳柳有点儿惊讶。
这事柳柳很快告诉了李娘子和柳叶,两人也迅速开始准备。
继哥儿如今百日,柳柳其实不大放心他小小年纪跟着一起进京,萧靳却说若是要回去这次一起更好,好歹途中还有神医在。
柳柳思来想去觉得也是,春哥儿如今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除了剧烈运动外能走能跳,先生也给他看过,开了些养生的方子,说只要好好养着身子,不会烙下病根。
回京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十日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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