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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继续作为化神巅峰的修为继续闭关修炼,蒙蔽天道。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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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年龄来说,你确实是顶天了,但按能力,你还不知排到哪里去了呢!”何枚冲着他啐了一口,语气里浓浓的为白颂送打抱不平,“你个恩将仇报的,教授帮了你那么多,你陷害她不说,还打算挑拨教授和我们的关系,到处散播教授故意隐瞒实验体不上报的谣言。”

    “教授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实验体体质不明朗,报上去拿不出研究成果会让上面对咱们不满,教授一个人承担了压力,你们竟然还恶意揣摩她,现在好了,东西报上去了,什么都拿不出来,我看上面过不了几天就会觉得我们没用了!”

    她扫视了一圈,视线一个个掠过熟悉又略显心虚和愧疚的面孔。

    这里有不少人都被罗帅说动了,对教授心有不满,不过现在好了,教授回来了,以后就没有他们这些人蹦跶的机会了。

    何枚勾了勾唇角,居高临下嘲讽地看着罗帅:“有耍这些小花招的时间,倒不如去把你的科研和实验水平好好提升下,否则就算人家想给你记功都没法,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被撸下来了,你这不仅是自己丢脸,还在打上面人的脸,你就不怕上面恼羞成怒针对你?”

    罗帅本来都已经心情平复了,但被何枚这么几句话一拱,火气立刻上来了。

    双眸燃烧着熊熊火焰,愤怒地瞪着何枚,气的下巴直哆嗦,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何枚似的。

    何枚只觉得泄愤,越说越爽快,嘴巴秃噜得更快了:“你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跟上面证明这个实验室没了教授不行吗?就是为了让上面人看到教授的重要性吗?哈哈,我替教授感谢你的无私奉献!”

    这句话触及了罗帅内心最深处的伤疤,伤害到了他脆弱的自尊心,老牛似的吭哧吭哧喘着粗气,随时都有可能撅蹄子踢死何枚似的。

    “看你那小肚鸡肠的样子,心术不正,难怪学术也不行,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不修心永远都做不成事的!”

    何枚说的义正言辞,这就像是一个诅咒,深深刺疼了罗帅的心,更像是一个枷锁,无形地束缚了他。

    罗帅莫名觉得,他的水平好像被禁锢住了。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罗帅猛地挣脱开了一条手臂,扬起手就要扇在何枚的嘴上。

    他龇牙咧嘴,五官狰狞地冲上来,何枚吓了一跳,甚至都忘了躲。

    白颂狠狠皱了皱眉,她一把将何枚拉到自己的身后,满脸冷然地看着罗帅。

    那双澄澈的大眼睛里似乎不掺任何杂质,这更让罗帅觉得刚才就是一场卑劣的闹剧,而自己就像是舞台上逗弄大家嘲笑的小丑,他心态彻底有些崩了,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对上白颂的眼睛。

    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底对白颂的不满和仇恨都快要凝成实质溢出来了,但他就是个纸老虎,在外面咋咋呼呼还行,等真对上白颂了,就会不自觉地露怯,别说保全担心的打人情形没出现,罗帅窝囊的脚尖转开甚至都想溜走了。

    白颂冷冷盯着他,语气淡薄:“既然你想证明小玫说的不对,那就好好证明下自己。”

    罗帅猛地抬头,眼底迸发出错愕的惊喜。

    他都已经做好了闹这么一场被白颂踢出研究所,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狼狈准备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留下来,听这意思是还能跟白颂负责一个项目?

    罗帅心中迟疑。

    毕竟白颂的科研能力有目共睹,跟着白颂,就算全程划水都无所谓,结果照样出,奖金依旧拿。

    白颂的团队,可遇不可求。

    罗帅以前都是在白颂手下的,时间长了他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水平了,不然这次他也不会做的这么绝,反而把自己逼上了梁山,他冷静下来就后悔了,但想着这次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没想到——罗帅不怎么相信,狐疑地望着白颂。

    白颂淡淡道:“既然通知已经下来了,明日开始,我正式接手这个项目,你对这个项目很熟悉,做完交接,你就给我打下手吧。”

    完全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工作,罗帅心中狂喜,但他不仅不感激白颂,甚至更嫉妒恨死白颂了,只是他现在的工资奖金还捏在白颂的手里,所以他满面歉意地冲着白颂鞠了一个深深的躬,张嘴正准备想说话的时候,白颂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换件衣服。”

    罗帅昨晚熬夜,今早还没洗澡换衣就冲了出来,刚才被保全制服的时候还摔在了地上,衣服满是褶皱和灰尘,狼狈的简直无法入眼。

    罗帅哽了哽,立刻转身回去了。

    毕竟他现在没脸在大家面前晃,正好藉此机会,躲到明天再出来。

    “教授!”何枚使劲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白颂。

    白颂眉目清冷,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无措,淡淡道:“他家境不好。”

    “教授,你就是太好心了。”何枚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甘心,愤恨道,“下次他要是再敢嚣张,我一定骂的他狗血淋头,自己在实验室都待不下去!”

    白颂什么都没说,何枚自己就脑补了一大堆,甚至还吵吵出来了,让大家都知道白颂不是没脾气,只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罗帅可怜的份上不跟他计较罢了。

    顿时,一个个看向白颂的目光都充满了赞赏之意。

    毕竟,为人师者,被如此叫骂已经算是赤.裸.裸的羞辱了,而白颂竟然能放下芥蒂,甚至还为始作俑者谋利益,那已经不算是心肠好,而是圣母心的程度了。

    几个保全陪着胸口信誓旦旦道:“白教授,您放心,那小子要是再来找您的麻烦,尽管告诉我们,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了。”

    白颂感激地笑了笑,又跟何枚道谢:“谢谢。”

    何枚的脸唰地爆红,耳朵尖更是红的都快滴血了,她迅速化身成了江南小女人,扭扭捏捏道:“教授,你客气什么呀。”说完,她立刻跑走了。

    而白颂,虽然被吵醒了,但这具身体非常虚弱,很是缺乏睡眠,站了这么一会她也累了,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房,准备睡个回笼觉。

    围观群众,自然是散了。

    但研究所里的生活本就枯燥乏味,罗帅上赶着给大家送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要好好议论上个数天。

    尤其是白颂可怜罗帅那段,怕是要被添油加醋地传入罗帅的耳朵里,也不知道罗帅那小身板会不会被当场气死。

    何玫的那些话,都是白颂许可了的,毕竟前几个世界白颂忍耐的太多了,此时一遇到欺负自己的就不可抑制地想要狠狠报复回去,

    尤其是罗帅这种欺人太甚的,更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更关键的是,狠狠作弄罗帅,也能迷惑实验室里的那位。

    白颂暗搓搓想,到时候就说是为了她所以才针对罗帅的,把自己塑造成一朵纯洁无瑕,没有一点私欲的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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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帅生怕白颂是涮自己玩的,一天一夜都心神不宁,尤其是晚上,翻来覆去都没睡着,只要一闭上眼,就是白颂咧着嘴,尽情嘲笑自己的画面。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挂着黑眼圈,神情恍惚地早早就到了实验室。

    先前这个项目在罗帅手中的时候,为了避免其他人先自己一步研究出实验对象的特殊性,研制出可以激发人类异能的药剂和方法,罗帅把核心实验和数据都严格把在自己手中,还总是安排一些边缘的活给其他研究人员,消耗他们的时间和精力,就怕对方跟自己抢功劳。

    而白颂则不然,昨天她睡觉的时候,系统已经大概梳理了实验的最新进度,也列出了研究的目标和规划,按照每个人的特长给其都分配了工作和任务,昨天傍晚就给研究员们都发了电子邮件,让他们第二天早上对手头的活进行一下交接,之后就专心准备自己的工作。

    先前干的都是杂事,哪里需要交接,终于重新回归实验的众人都高兴极了,所以第二天也来的很早,大蒜在实验开始之前先做预热准备。没想到这么晦气,竟然看到了同样早来的罗帅。

    “他怎么来了?”

    “昨天白教授不是说……如果他知错的话,就给他机会改正么。”

    “呵呵,狗改不了吃X,他那样的人还知道改正?肯定是为了工资,我猜他心里肯定想:我这就是在卧薪尝胆,总有一天我会飞黄腾达,把你们死死踩在脚底下的。”

    说话的人故意怪声怪气的,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我就说白教授也太心善了,这要是我,早就把白眼狼开了,逐出师门了。”

    “啧,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听说,他家条件不咋行,先前就为了工资的事还跟教授下跪过,教授也是看他可怜,同情他,这才让他留下的。”

    “穷,不是品德不端正的借口。”

    这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罗帅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揣在兜里的手死死握拳,指甲几乎抠进掌心里,冷汗浸湿了伤口,火辣辣的刺疼。

    罗帅听着两人肆无忌惮的猜测和议论,太阳穴突突的跳。

    主要是这两个人说的听起来阴阳怪气,其中贬低意味满满,但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根本无法反驳。

    他的家庭条件确实不太好,但这也不是他们嘲笑和欺辱自己的理由。

    罗帅气的身子直打颤,他无数次想要摔门一走了之,或者硬气地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对峙凭什么看不起和贬低自己,但昨天的风波还没过去,他不能在被抓住小辫子了。

    111、我用她做实验

    罗帅深吸一口气, 勉强将冲动全都压了下来,脑子里已经将这两人碎尸万段,也不断地咒骂着白颂。

    他就知道, 白颂不会那么好心, 轻而易举就让他过来跟实验, 原来是想间接羞辱自己。

    说不定这些褒奖她的却不利于自己的言论就是她传出来的。而这些人, 为了拍白颂的马屁,自然是肆意地传播, 想搞臭自己的名声。

    不,不是白颂, 白颂的脑子里除了学术研究还是学术研究, 她想不到这样复杂的计谋,一定是何枚。一定是她给白颂出谋划策, 煽风点火,撺掇着白颂针对自己。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德不配位,说这个实验室的其他人比自己优秀的多了去了, 除了自己, 谁都适合当负责人。可说的如此义正言辞, 理直气壮,最后还不是在为自己铺台阶。

    每天跟屁虫似的巴结在把白颂的尾巴后面,极尽谄媚之事。

    她把自己拉下来, 无非就是想踩着自己上位, 成为白颂的第一助理。要知道第一助理就是除了负责人的第二受益人, 不管是工资还是实验得出的成果, 一大半是负责人,一小半是第一助理的,剩下的部分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分到的。

    先前罗帅就是白颂的第一助理, 待遇是除了白颂最好的一个。但他嫉妒白颂,时间越长越觉得白颂的水平也就那样,偶尔问她问题,猛地一下还会愣住,像是根本没听懂问题似的。

    一次两次还能说思想走神,可次次都这样,那就只能说明这人根本没什么真才实学。

    罗帅甚至有一种,她连自己都比不上的感觉。

    白颂根本没资格站在那个位子上,所以他很早就开始跟官方告密了。他之前写过一封长长的邮件,其中详细陈述了自己的理由,合理怀疑白颂是个学术骗子,但上面那帮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们看重的就是白颂的那些实验成果。

    对此罗帅既是嫉妒,又非常嗤之以鼻,他想说知道那些数据是真的还是假的。搞不好是白颂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编制的数据。

    罗帅心里不服气,但上面人不介入,甚至连个回信都没有,他也没办法。

    直到白颂自己犯错误。

    她竟然同情实验对象?!

    呵呵,真是可笑。竟然同情自己的实验对象,做个试验竟然还幻想当起救世主了。

    在罗帅看来,那些被官方送来的,已经不是人类,而是小白鼠了,想怎么做实验就怎么做实验,就算是实验过程中死了也无所谓,反正上面会源源不断送过来。

    罗帅在嗤笑的同时,夸大了白颂的行为,甚至还说白颂跟任务对象有私情,想要帮着任务对象逃走,这才把实验进度压下来的。

    白颂后来自暴自弃的行为更是间接验证了罗帅举报的真实,让伤面人对他赞叹有加,直接将他晋级为负责人。

    但等实验开始,他这边上缴的实验报告不被认可和满意之后,上面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又调查其白颂来,想知道举报的内容到底是真是假。

    罗帅以为,白颂那样一根筋的性子,肯定转不过弯来,到时候还是会被上面厌弃。

    毕竟上面要的,是毫无感情的“实验器材”,而不是有血有肉的研究员。

    实验过程中难免有伤亡,但实验体们都是为科学牺牲,死的其所,应该感到荣幸。

    但他没想到的是,白颂也不过如此,只颓唐了几天就又开始跟之前一样疯狂地做实验,重新得到了上面人的认可,终于在昨天夺取了自己负责人的位子。

    又是一个表里不一的!

    要是真同情实验体,削尖了脑袋也要主持实验是几个意思?

    只要一想到这,罗帅就气的上头,但他现在在白颂手下做事,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但这份耻辱他一定不会忘记的,来日方长,只要他有机会,一定会千百倍地奉还给白颂的。

    罗帅压下心底的怨恨,小心翼翼掩藏好眼底的怨毒,在心里给这些人一笔一笔都记了账本,站在原地不吭声。

    他之前的位子肯定不能去了,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心中忐忑,又庆幸——幸好自己的资料每天都会搬运回房间,不然就便宜白颂了。

    白颂来的不算早,实验室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之后,她才慢悠悠出现在门口,跟在她身后的是早起给她送早饭的何枚。

    之前白颂忙起来就不怎么注意身体,经常忘记吃饭和睡觉,要不是何枚在旁边督促着,她怕不是被饿死就是猝死了。

    罗帅看到何枚笑眯眯喜滋滋的模样,再看她一大清早就是跟白颂一起来的,更是觉得这贱人一定是背地里耍手段,靠着巴结谄媚阿谀奉承的手段拿到了自己的位子,心里不愤气的很。

    他拳头紧攥,气的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微微低垂着脑袋,掀开眼皮贼眉鼠眼偷看两人的而互动。

    何枚当然高兴了,不管跟她是什么岗位,将要拿多少工资没关系。

    她高兴的是教授终于从之前颓丧的状态中调整过来的,也高兴教授回归啦,自己又可以和教授一起工作了。

    何玫喜滋滋想,这样她就能方便她照顾教授。

    前段时间,正是因为两人时间不一致,她无法时时刻刻关注教授的衣食住行,导致教授病倒了。

    接下来,她绝不允许这种事的再次发生。

    今天睡饱了的白颂看着比昨天精神好了很多,面色红润不少,她瞄了一眼罗帅憔悴的模样,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眶,略微皱眉:“你今天的状态不怎么好。”

    罗帅唯唯诺诺不说话。

    白颂看了,更觉得他精神不佳:“先去整理材料吧,等休息好了再过来做实验。”

    “白……教授,我休息好了。”就知道她叫自己来不是干活,而是羞辱的,竟然还找这种看似为了自己好的恶心人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罗帅表情僵硬一瞬,急忙请求道,“教授,这些实验先前都是我做的,对于实验对象我也更熟悉些,我的身子不要紧的,接下来还是我给您打下手吧。”他说的谦卑,其实就是想牢牢坐稳助理的位子。

    白颂皱起眉头:“你的精神状态不好,怎么做得好实验,还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还消耗了实验品。”

    说起来,白颂的脸色越来越沉,语气中也带了责怪之意:“你先前做的实验我都看了,大多不知所谓,看不出你究竟想研究什么,统统都废了,熟悉?你熟悉什么?你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还想干?我劝告你,如果想在实验室干的长久些,身体素质非常重要,心理状态也更为重要,你若是承受不来一个实验可能会磨很久的重担,还是尽早离开吧。”

    白颂这话说得十分直白,罗帅太注重成果了,甚至他是在假想了实验结果之后,往前推着做实验。

    这样怎么可能得到真实有用的数据。

    罗帅愣了,似乎没想到白颂会说的这么直接。

    这还没完,白颂又说道:“而且,你擅自加大了0825号实验对象的强度,你有没有想过这很有可能会对实验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更严重者甚至会导致实验体死亡,这些后果你能承担吗?”

    学术不端,这就是白颂的逆鳞。她看向罗帅的眼睛里满是失落,夹杂着怜悯,就像是在看一无是处的小可怜虫。

    众人面前被如此不给面子地指责,对罗帅来说无异于剥皮抽骨,他面容逐渐扭曲,眼神凶狠,看的距离白颂最近的何枚陡然心惊,下意识伸手想要将白颂拨到自己身后。

    白颂就这么直直盯着他,就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但其实更像是看耍猴的,肆无忌惮将自己操纵在股掌之中。

    偏偏他还不能赌气转身就走,毕竟当初他放下最严,求了白颂才挤进来的,就这么简单退出太不值得了。

    更何况,他要是走了,岂不是如了白颂的意。

    说不定她怕背上容不下学生的罪名,专门为难自己,想要自己知难而退。

    罗帅不上当,他死死咬着下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丝丝刺疼拉回了他的神志。

    不用看就知道周围人的一定在笑自己,但未了自己的将来,这个他忍了。

    罗帅勉强扯了一个笑脸,点头应和道:“好的,教授,那我今天就先做整理工作,等明天我再跟进实验。”

    白颂又说道:“我看了你的实验报告,你有些急功近利,明明得不到的结果却偏偏认为可以得到,甚至不愿相信真实的检测数据,若不是大家都在场,那你是不是就要篡改实验数据以达到期望的实验结果了?”

    她叱了罗帅一眼,轻飘飘说道:“我之前就教过你们,这在实验中是大忌,但你几乎次次都是这样,我合理地怀疑你最近状态不好,暂时无法单独地完成某项任务,这样吧,你先帮着记录数据吧,等心态缓和下来之后再继续跟进实验。”

    一句话就彻底断了罗帅做实验的可能了。

    见到白颂之前,罗帅就已经想到了这种结果,他早就做好了坐冷板凳的思想准备,这会也并不惊讶和失落,只是觉得羞耻,再一次肯定白颂确实是借机报复自己,想要自己在大家面前难堪。

    他咬着牙再一次忍了,甚至还对着白颂勾了勾唇角,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狰狞感,让人心生戒备之意。

    何枚狠狠瞪了他一眼,看着罗帅狗似的夹着尾巴转身去了角落的桌子,回头冲着白颂抱怨道:“教授,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说不定人家根本不领情,还在心里怪你呢。”

    罗帅还没走出去多远,更何况何枚拔高了声音,本来就是说给他听得,脚下僵硬了一瞬,向前走的步子都有些晃,背影略显狼狈。

    白颂淡淡瞄了何枚一眼,就看见小姑娘调皮地冲着自己吐了吐舌头又眨眨眼睛的,一脸无奈,没说话,转身去看任务对象了。

    任务对象在小实验室里,是醒着的。

    她四肢被撑开绑在实验床上,身上遍布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连接着医疗器械。

    自从进入这间透明屏障的小实验室后,任务对象每天都面临非常高强度、高频次的实验。此时面容憔悴,精神嫉妒疲乏,稍微走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她身上传递出来的溃败之意。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佯装木然的眼睛黝黑深邃,隐藏在眼底的光时不时透露出来一丝丝,这不是她演技不好,而是身体精神气的缘故,没有外力遮掩是藏不住的。

    听见声响,任务对象眼珠子转了转,不期然撞上白颂的视线,瞳孔皱缩。

    她震惊地看着之前突然消失的白颂,下意识挣脱了下,似乎是想起来,但瞬间被疼痛打断,五官狠狠狰狞了一瞬,又倒了回去。

    电击椅亮了一瞬,白颂皱眉,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正谄媚地冲着自己笑。

    白颂声音冷了下来:“你干什么?”

    “她、她想跑!”男人吓了一跳,还有点委屈。

    “你被绑成这样跑一个我看看?”白颂态度严谨,觉得这根本不是实验,而是刑罚,在她的实验室里,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她上纲上线,摆明了要严惩,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白颂板着脸呵斥:“待会我们就要用她作抗压试验,你现在猛地给她一个电击,电击强度测了吗?之前的数据都记录了吗?就因为你随手这么一动,我们的实验就需要往后延一天,这责任,你当得起吗?”

    男人彻底愣住了,原本他只是打杂学习的,被罗帅提到这个位子上的。

    如今罗帅的地位众人皆知,男人怕牵连到自己,这才想露个脸。

    但他没想到,自己原本也是出于讨好白颂的举动反而触到了白颂的逆鳞,毕竟先前罗帅做实验的时候经常会让他们给不听话的实验对象点教训瞧瞧,让他们安分点,所以他刚才的动作完全是肌肉下意识的,根本没过大脑。

    做完之后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手就是快。

    这下好了,手快的一下子惹怒白颂了。

    白颂收回落在那人身上的不满视线。

    男人长出一口气,还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紧接着就听到白颂更为冷酷的声音:“你这样不懂实验的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出去!”

    “教授……”男人吓了一跳,怔愣了一瞬继而干笑两声,“教授,我这不是无意的嘛,下次注意注意,一定注意。”

    语气极其谄媚,听得白颂反胃。

    “没有下次!”白颂非常不近人情,“如果实验对象昨晚身子不适,你无意识的按下动作很有可能造成她的死亡,最不济也会引起她的其他严重病症,给我们的实验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白颂冷着脸:“而且,实验是一件非常严肃认真的事,你竟然用了无意两个字,那我这地方更不敢留你了。”

    众人本来也觉得教训一下实验体,让她乖一点好做实验,想不明白白颂为什么大惊小怪。

    还以为她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刚来就点了一把火,但听了白颂的理由之后,仔细琢磨了下,当时就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顿时有些羞愧。

    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还要转一个弯才能想得到,这可真是真实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也觉得果然这个项目还是交给白颂手里好,否则就要毁在罗帅的手里了。

    要知道上面可不是无偿让他们做实验研究的,上面非常看重0825号实验体,在他们眼中,这个实验体就是培养皿,可以取出能让普通人生出异能的特殊物质。如果0825号因为他们的实验操作失误而死,这责任他们可担当不起。

    如此想来,罗帅比起白教授,可真是不够看的。

    尤其是罗帅,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

    他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对方完全是做给自己看的,她真正想要开除的不是自己扶持的控制开关的研究人员,而是自己。

    她在通过对方羞辱自己,质疑自己的实验水平,当着大家的面证明她泼在自己脑袋上的那些脏水都是真的。

    罗帅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撕拉——”

    手里的纸张被撕毁,罗帅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全身肌肉僵硬紧绷到酸涩,就连腮帮子都是酸疼的。

    他低着头,深深将自己恨不能现在就抓着白颂头发,将对方掼在地上狠狠抽打的冲动掩藏在眼底,恶狠狠盯着手里被他捏的满是褶皱的实验本。

    白颂刚也说了,他做的实验全不具备参考性,还让他过来复核分析数据,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把他从一级助理的位子上踢下来罢了。

    罗帅气的牙痒痒,根本没心思看数据本,情绪失控之下写了很多遍“白颂,必须死”的字样,脑海中各种臆想白颂被自己三百六十五种方法各类花样折磨死的画面,呼出一口浊气,觉得压在肩膀上的重担陡然卸下,整个人都轻盈不少。

    回过神来蓦地发现自己竟然了好几页的诅咒话语,连忙心虚的四下里望了望,发现没人看过来顿时放心了急忙将那几页纸撕下来,送进了碎纸机里,坐回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惴惴不安的。

    白颂可不知道其他人都在想什么,她淡淡瞥了正紧紧盯着她的任务对象一眼,很快便冷漠地收回了视线:“早起有人给实验体检查数据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他们虽然来的挺早的,但因为之前带着他们的是罗帅,最厌恶的就是不经过许可擅自测量数据,甚至还会被发警告通报,所以众人来了之后都在干自己的事,根本没敢如她昨晚所想,早早过来做准备。

    白颂脸瞬间板了起来,看来很不满意他们的偷懒,语气也有些不好:“要不是电击椅上有记录,你们……”她神态间难掩失落,完全想不通她才走了几天,怎么大家都这么懒散了。

    众人心虚的同时,又不约而同把责任全都归在了罗帅的身上。

    他们在白教授的手下也干了不短的时间了,不管是无意识的被潜移默化,还是有意识地模仿学习,总之学到的都是极为标准的正确操作,但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良好的习惯早就不知抛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比如之前还跟白教授一样有点洁癖的一位负责测算的女生,现在别说洁癖,甚至都能在桌子上密密麻麻摆着血液样本的时候吃毛血旺菜拌饭,就知道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众人对罗帅又是一阵深恶痛绝,而对白教授,更是推崇至极。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白颂就是假公济私,就是随便找了几个理由,想让0825号实验体免除今天的测试。

    毕竟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实验体的状况都不是很好,面色惨白,毫无血色,除了一双眼眸有些亮还能看的过去,面部其他一点看不出精气神,俨然奄奄一息,回光返照的濒死之人。

    身形瘦削,裸露在外的胸前的肋骨根根凸起,有些恐怖。

    他们没作为,白颂这边不能开展新的工作,只能先吩咐了众人今天的任务。

    每人做一份周计划,自己则是隔着玻璃往前走了走,几乎是站到了0825号实验体的面前,双眼盯着实验体,来了个直勾勾面对面。

    何枚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见她正在发呆,走过来正好对上实验体阴凉森寒的眸子,更觉的冷了,急忙收回了视线站在白颂的身旁,小声抱怨道:“这人怎么这么可怕,吓死我了。”

    这话说得可笑,他们用别人的生命做实验,还说别人可怕,白颂是真的没见识过这样的强盗逻辑。

    如果这不是任务世界,如果她不是研究所里的教授,如果她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研究所,一定会彻底捣毁这个研究所的。

    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屠宰场!还是不给人痛快的那种!

    白颂沉默了一瞬,最后看一眼实验对象,又意味深长瞄了何枚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何枚,站在萧索冰冷的眼神中,裹紧了衣物不敢撒手,生怕掉下去一个线头自己都能被冻死。

    何玫回头看着白颂离开的背影,眼神失落。

    她看着白颂一步一步忽然不走了,心下一咯噔,立刻加紧赶了几步,上前搀扶着白颂。

    背后的视线犹如激光一般,盯的她头皮发麻,心里发毛,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何枚盯着白颂一步一步走不动了,立刻加紧赶了几步,上前搀扶着白颂。

    她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一想到白教授都出来了,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了,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便也没往心里去。

    白颂转身和0825号实验对象错眼的时候,在对方的眼底发现了一丝不解和探究。

    看来她确实是将之前罗帅做的那些事都安在自己身上了。

    不过——这也正是白颂想要的。

    在绝望中生出希望,又在希望中被狠狠抛入深渊,在深渊中挣扎苟且,好不容易找到报复仇人的机会,却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计划的目的甚至还是为了她好。

    一次次的高空坠落让任务对象无法对任何人生出信任之意,但也正是她的多疑害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为了她好的人。

    白颂已经在脑海中排演了一百零八集的狗血大剧,恨不得立刻就架上摄像机,坐在专属于编剧和导演的位子上惬意地观赏。

    系统:“……”

    罗帅偷瞄着白颂看向实验对象的眼神,眼底满是疯狂的嫉妒,和算计。

    什么实验不符合规矩,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白颂就是同情这个实验对象,不想给对方做实验罢了。

    罗帅眼眉微敛,思忖着有再一再二就一定会有再三再四,白颂明天一定还会找借口,就算不是拖延实验,也会尽可能减少实验强度和频次。

    他一定要举报,搞不好这两人之间还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告一个准。

    罗帅打定了注意,今晚就给上面发邮件,正好让上面派人过来,现场揭穿白颂的小把戏。

    这次之后,白颂就彻底不能翻身了。

    罗帅想着,唇角不自觉勾起,都快直接笑出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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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白颂来的很早,不光是她,还有她看好的几个研究员。

    其中就包括何玫。

    何玫捧着一次性塑料碗,送到白颂面前:“教授,您先吃点东西,早上不吃容易低血糖。”

    烧卖的糯米香味萦绕在白颂的鼻尖,白颂甚至都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口水就流下来了。

    但她现在不能吃,是她让所有人提前来的,总不能让大家等她一个人吃早点。

    白颂偏过脸,冷淡道:“准备实验。”

    何玫闻言,眼眸里的光顿时暗了暗,整个人瞬间就蔫了,她转身失落地将饭盒放在白颂的桌子上,讷讷说道:“那教授,我给您放在这,实验结束之后您热一热再吃,这里有肉,不能吃凉的。”小姑娘嗓音囔囔的,说完立刻跑进卫生间去洗手消毒了。

    出来的时候耳鬓湿湿的,碎发黏在脸上,眼角和鼻尖都有些红。

    不过精气神提上来了,就像是在卫生间打了一针鸡血似的,出来立刻咋呼开了:“好了好了,开始工作,所有人员,各就各位。”

    白颂都差点忘了这姑娘就是锣鼓成精,吓了一跳,差点直接撕了手上的实验报告。

    0825号实验对象早就已经醒了,此时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们,一言不发。

    白颂坦然地看着对方,眼神冰冷,就像是在看死物。

    她淡粉的嘴唇为为微动,声音很轻,但在极其安静的实验室里异常清晰:“通电,第一档。”

    实验对象表情猛地变了,身体微微战栗,眼眸极度憎恶地看着她们。虽然现在的电流还很轻,但实验对象知道会逐渐增大,直到她承受不住。

    五分钟之后,白颂在实验报告上打了个勾,又说道:“第二档。”

    实验对象的震动幅度大了很多,甚至脸皮都在抽搐,恶狠狠的眼神都几乎维持不住,眼底流露出些许无助和惊慌。

    而白颂和其他研究人员心无旁骛,认真观察并记录着她此刻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素质数据,很自然地忽视了实验对象的痛苦。

    “第三档。”白颂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尖刺的声音,几乎要将防弹玻璃震碎。

    “第四档。”频次越来越高,强度越来越大,实验对象尖叫着,眼泪鼻涕尽数落下来,看现场版比看录像要震撼的多,白颂甚至被她无差别地瞪了好几眼,又或许,对方瞪得本来就是她。

    “再加一档!”白颂看着实验数据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猜测值,表情越发凝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实验对象的状况,看着她一边哭一边企图从椅子上挣扎下来,但手脚上的束缚非常结实,凭借她虚软身子的微弱力气挣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白颂瞳孔皱缩,唇瓣抖了一下:“保持住!”

    控制开关的研究人员手都在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紧张的除了一脑门的汗水,一阵风吹过,凉飕飕的。

    白颂目不转睛盯着实验对象,眉心紧紧蹙起。

    而实验对象,一反之前罗帅拿她做实验时的消极闭眼状态,此时也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死死盯着白颂,眼神复杂,但恨意居多。

    龇牙咧嘴,就像是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虽然还是被捆绑着坐在电椅上,但她浑身的肌肉紧绷,一直保持着想要挣脱的戒备姿势。

    白颂向前走了两步。

    实验对象冲着她猛地龇牙,甚至不顾已经达到最大值的电流猛地向前一扑。

    那表情,就像是匍匐许久,早已蓄势待发擒拿猎物的猛兽,气势汹汹而来,没吓住白颂,但何枚吓得脸都变色了。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0825号要扑上来了,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转身一把抱住白颂,嘴里还大叫着:“教授,小心!”

    白颂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正着。

    何枚看着个子娇小,分量还真不轻,炮弹似的冲过来撞在她的胸腔上,白颂只觉得胸口狠狠疼了一下,眼前一黑,手上的报告“吧嗒——”落在地上,周围唰地安静下来。

    她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紧闭着双眼还打算替白颂承受暴击的何枚,一直没感受到臆想中的疼痛,又听见耳畔传来压抑的嗤笑声,只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她小心翼翼掀开眼皮,发现众人竟然都手捂着嘴看她,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甚至还有几个实在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何枚楞了一下,转身就看到实验对象还好端端坐在凳子上,已经被强大的电流电软了身子,站都站不起来,更不用说挣脱束缚了。

    而且,这中间还隔着防弹玻璃呢,至今还没有能打破防弹玻璃的实验对象。

    何玫真的是太敏感了。

    惊险褪去,何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还趴在白颂的怀里,脸面更是唰地爆红,脑袋顶都快冒热气了。

    旁边一个调侃道:“何枚,教授都快被你抱得喘不过气来了,你再不松手,就能直接给她作人工呼吸了。”

    “何玫,你不会是故意的,蓄谋已久想要揩油的吧,你也太奸诈了。”

    话音未落,何枚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蒸汽机,呜呜呜往外冒着热气,她慌乱从白颂的怀里退出来,咔哒一声,她低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踩到了白颂的实验报告本。

    何枚脸皮迅速充血,红的娇艳欲滴,稍微戳一下都能滴出血来似的。

    她急忙捡起本子,使劲在自己身上蹭了两下,但还是畏畏缩缩不敢递出去。

    毕竟被她踩脏了,再怎么擦都有几个浅淡的鞋印。

    可是这本子上有教授的实验记录,不知道自己重新抄一遍还给她可以吗?

    想是这样想的,何枚到底不敢扣下来,毕竟她作为研究人员,心里清楚得很,就算别人的字写得再好,但笔记和报告这些,还是看自己的手写方便也更顺眼一些。

    白颂瞄了她一眼,伸手。

    何枚不情不愿地地给她,小心翼翼地讷讷说道:“教授,对不起,我……”

    “没事。”白颂拍了拍本子,直接打断了何枚的道歉,她知道对方是为了保护她,所以着急了些,自然不会责怪对方,但也没有多余的感谢和客套,甚至注意力很快就从何枚身上转移开了。

    她对何玫没有任何感觉,看何玫就像是看游戏角色一般,自然不会产生其他情绪。

    但抬头对上一双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心头猛地跳了一下,还有些小心慌,白颂差点没维持住面上淡定的神色。

    这人虽然也是游戏角色,但难搞的很!

    白颂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实验数据,再看向实验对象的眼神微变,多了些趣味和探究。

    112、我用她做实验

    白颂突然示意将面前的玻璃罩子升上去。

    “不可以!”何枚顾不得还在窘迫, 后怕地看了一眼还在恨恨盯着白颂的实验对象,强烈反对,“教授, 里面很危险, 你一个普通人, 不能进去!”

    “她的异能也不强。”说话间, 透明屏障已经升上去了,白颂微微弯腰, 一点防护措施都没做的就直接进去了。

    “教授!”何枚见根本劝不动她,一咬牙一跺脚, 立刻就要跟上去, 而白颂转头制止道,“你们就呆在外面!”

    “教授!”何枚不甘心, 但也没法违抗白颂的命令,只好就站在屏障的跟前,焦灼地盯着白颂的背影, 恨不得给白颂裹上好几层的防弹衣。

    白颂迎着任务对象充满愤怒和恨意的眼神走近, 微微俯下身, 她跟实验对象的鼻尖几乎都挨着鼻尖了,看的何枚心脏一抽一抽的,生怕实验对象出差错, 伤到了白颂, 想大声叫白颂后退, 却又怕吓到了白颂或者刺激到了实验对象, 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忍耐着担忧的神色,甚至使劲掐住旁边人的手,紧张地看过去。

    “……”旁边的人疼的眼睛都红了, 也不敢吭一声,更不敢让何枚松开,生怕刚说一个字,她就炮仗似的被吓得弹跳起。

    白颂嘴唇轻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小茹,接下来的实验,都由我来给你做。”

    实验对象叫方茹,是她主动告诉白颂的,但白颂很少跟她说话,自然也不怎么叫她的名字。

    方茹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似乎是想在白颂的身上找到之前那个对她虽然不苟言笑,但浑身散发着善意的人的影子。

    只不过,她注定找不到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小恶魔.白颂。

    白颂略挑了挑眉,因为她的表情很少,所以方茹很容易就在她眼底看到了轻蔑和不屑,怔愣了一下。

    白颂冷冷道:“早就知道你体质特殊,倒是一直不知道竟然特殊到如此程度,竟然是普通人激发出异能的重要道具。”

    “早,早知道?”方茹的声音就像是破风箱,沙哑的厉害。

    “是呀,不然你以为我会在你身上下功夫?”白颂眼眸依旧冷淡,但这时相比冷漠,更像是冷酷,甚至都能淬出冰来,“如果有你的配合,这些实验更好做些,你也能少受点苦,但都被那个没脑子给破坏了!”

    白颂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些起伏,但也不大,就好像没什么事情嫩让她情绪激动似的。

    她就像是一座冰山,岿然而立,让人心生敬畏疏远之意。

    方茹眼眸闪了闪,眼底迸发出无尽的恨意。

    白颂仿佛没发现,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不过我奉劝你,最好自主配合我们的实验,否则受苦的还是你!”

    方茹咬着牙:“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让我主动配合你做实验?”

    白颂点了点头,非常理直气壮。

    五官一阵扭曲,方茹看着白颂的眼神就像是刀子,恨不得一刀一刀剐干净白颂身上的每一块肉。

    她猛地向前一鼓动,想是要用脑袋去撞白颂似的。

    哪料到白颂早有准备,猛地向旁边闪躲了一下,连吓都没被吓着。

    “教授,教授,实验体出现雷电系异能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强。”门口传来惊喜的声音,“教授,这是不是说明雷电能刺激普通人产生雷电系异能?”

    听见外面人的喊声,白颂看了一眼已经筋疲力尽,额头上都在冒虚汗的方茹,转过身,收敛了刚才脸上所有的小表情,眼底划过一抹难过,很快便掩饰了过去,眯着眼睛看向胡说八道的研究员:“你想当雷系异能者?那你能承受得住多大的电流?”

    “……”第一档就要去见阎王。

    那人挠了挠脸蛋,讪讪不说话了。

    虽然白颂没明说,但其中暗讽的语气满满,听得他羞窘难耐,不自在地看向身边人。

    身边人也略耸了耸肩膀,完全不知为何实验如此顺利,白教授却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赶忙紧紧闭上嘴,大气都不敢出。

    白颂则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阴阳怪气,吩咐道:“早上的实验就到这里,今日之内要把所有的实验报告整理起来,明天还有新的实验。”顿了顿,她眉心微蹙,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疲累说道,“给实验题注射M72药剂,让她休息。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有点乏了。”说罢她吐出一口浊气,就要回去了。

    之前跟着罗帅做实验,罗帅恨不得整个核心技术都只掌握在自己手上。

    要不是他本身能力不够,怕是都不愿意让其他人进这间实验室。

    而白颂,能力比罗帅强得多,还不贪功,给他们下面人学习的机会。

    一个个面露喜色,眼底满是感激。

    他们也都知道白教授身子羸弱,方才精神又高度紧绷,就连他们身体康健的人此时放松下来都有些吃力,立刻都答应下来,纷纷让她不用担心实验,赶紧去休息。

    尤其是何枚,紧张的面色都变了,她也不留下来,而是紧跟在白颂的身后:“教授,你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吗?”

    白颂又困又倦,心情也不好,板着脸:“我没事,你不要跟着我。”

    被制止的何玫怔在原地,抬起的脚落下不是,不落下也奇怪,一时之间尴尬无比,无措地看着白颂的背影,急的眼圈都红了,很快双眼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白颂走的很慢,步子也很稳当,但膝盖突然一软,整个人栽倒下去。

    何玫吓了一跳,本能地扑上去抱住白颂。

    但她太瘦弱了,个子也没有白颂高,被白颂带累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白颂当了支撑架子。

    “教授,你、你没事吧?”何玫慌张地在身上乱摸,找到一颗牛奶糖,抖着手打开塞进了白颂的嘴里,其他人也都赶忙聚拢过来,将白颂扶在一边的沙发上。

    只剩下何玫还跪在原地。

    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一来刚才她眼睁睁看着白颂倒下,真的被吓到了,现在腿都是软的。二来她刚才跪下来的力道太大,底下又是大理石地砖,刚才紧张之下还不觉得,现在两只膝盖跟碎裂了似的,火辣辣的疼,根本站不起来。

    旁边人急忙把她扶起来:“没事吧?”

    何玫眼睛紧紧盯着白颂的方向,心不在焉摇摇头:“我没事,快去找医生,教授身子太弱了。”

    那人看了一眼被众星拱月的白颂,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何玫:“别老想着教授,你膝盖没事吧,别留下什么隐患。”

    “我?”何玫懵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我没什么事。”说完她忽然一拍脑袋叫道,“我待会还真有事,教授肯定是低血糖了,我得去照顾她,我这边的报告就麻烦你帮我整一下,注意事项我都标注出来了,大概都写好了,就是再理顺一点,拜托了。”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祈求对方。

    “你呀!”这人是何玫的大学同学,关系不错,是看着何玫一点一点陷入一个叫白颂的陷阱的。

    友人叹气:“你何必呢。”她压低了声音,“你又不是不了解白教授,除了实验心里什么都没有,别说对你有些微好感了,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人类,你说她是怎么做到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别乱说!”何玫拉了一下友人的衣袖,有些不高兴她说白颂的坏话。

    “好了好了,我不说。”毕竟是别人的事,她也不方便张口,好在白颂从未表现出丝毫会接受何玫的迹象,不是那种绿茶婊吊着何玫。

    只希望何玫尽早结束单恋,好早日回头。

    白颂不过是一瞬间的低血糖,喝了些热水之后,身体里的寒气消散不少,力气也逐渐回笼,她摆摆手:“你们都去忙吧。”

    她自己则是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又坐了一会,嘴里的糖逐渐融化,也没了刚才胸腔憋闷的短气感,扶着沙发起身准备回去,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进来,打头的那个带着金丝边眼镜,长得一副尖嘴猴腮模样,尤其是看人的喜欢挑眉斜眼,给人一种倨傲但却又贼眉鼠眼的违和感。

    是上面派下来的人,白颂略皱了皱眉,起身迎了过去。

    “白教授,听说你应该过来了,上面让我过来问问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若有若无瞟过实验室其他地方,貌似不经意地说道,“不过我看这大清早的,怎么大家都还没开始工作?”

    白颂眼神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其它需要的,只是需要你们不要来打扰。”

    “……”来人没想到白颂这么直接,饶是有再好的口才也楞了一下。

    白颂压根没给他反应反驳的机会,紧接着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然你们的做法不太认可,但我也能理解。”她转身叫道,“小赵,去调实验监控给他们,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再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就走了。

    何玫见状,慌张拿上早点,也跟了上去。跟那些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唇瓣溢出一丝满是嘲讽的嗤笑:“抱歉,我们教授情商不太高,不像你们之前找的负责人,时间全耗费在耍小聪明上了,半个多月了,实验体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别说结论一个都没得出来,就连正经的规律都没抓到。幸好你们及时止损,又叫了我们教授过来,这才第一天,实验就有所进展。”

    “小孩子都知道,不是一直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才是好学生,因为他很有可能是在磨洋工,而外面玩的也不一定是坏学生,毕竟难道你就知道他不是把作业做完了又额外做了奥数题才出去放松的?”

    简单的例子啪啪啪打在来人的脸上,来人也没想到,之前一直对他们卑躬屈膝,竭力讨好的研究员竟然如此尖牙利嘴,一点不忌惮得罪他们。

    他心思转了好几个弯,也猜到是因为白颂有真才实学,而且看样子对实验很有把握,所以才有恃无恐。

    这样想着,他也不敢得罪这帮人,当即笑开了。

    “这位小姐说的对,但您误会了,我们来真的是想问问教授缺什么。”他态度非常诚恳,“我们虽然不懂实验,但也知道每个研究者都有自己的小习惯,为了让今后白教授做实验更顺手些,不知实验室缺点什么,我们尽快补给。”

    这就完全是随便拉借口,睁眼说瞎话了。

    实验室左右不过就是些实验器材,只有低端和高端两种区别,有什么可挑选的。

    何玫眼珠子转了转:“也是,是我误会了,正好,之前罗帅用的那些设备教授用的确实不顺手,小赵,把教授喜欢的那几台类型照出来给领导看看,能不能批款给送过来。”

    小赵愣了愣,但对上何玫滴溜溜亮晶晶的眼睛,顿时就明白了,立刻答应着:“哎哎哎,正好,罗帅的水平用这些器材正好,但在白教授手里,就跟将军拿着扫帚上阵打仗似的,本事都发挥不出来,您看看,我这PAD立刻给您调出来,型号我给您写下来吧……”

    来人楞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本来是来追究责任的,没想到竟然被宰了一顿,脸色顿时漆黑,但也没法发泄出来,僵硬地笑了笑,干巴巴说道“”“好,我先看看,但我也是得打申请,不知道上面……”

    “上面不就是派您来调研的吗?您都看到我们的短板了,还不给解决,那拿不出成果又要说我们能力不行,能力不行的话,我们今早的实验能成功?要是有更先进的设备,我们这会指不定就已经测算到更精确的数据,完全不用假设估算了,算了,跟您说了您这边也不懂,反正现在就是没有更高端的仪器设备,我们的研究肯定会缓慢滞后,到时候您可千万别又听了其他人的挑唆说我们这边不敬业。好了,为了今早的实验,白教授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刚才因为低血糖都差点晕倒了,你们这个时候还来烦她,难怪她要回去躲着你们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不来白颂就不回去似的。

    来人被何玫说的一愣一愣的,笑容逐渐僵硬在脸上,咬着牙将胡乱挑拨离间的那个人在心里咒骂了无数遍,赶忙先对白颂表示了关心,又表示自己一定会跟上面打申请,尽可能把这些东西批下来的。

    何玫冷淡看了他一眼,寒暄了两句立刻追白颂去了。

    来人擦着额头的冷汗,跟着小赵去看设备了,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们前期投入的已经够多了,哪里还有多余的资金储备。

    但刚才的话也算是威胁,没有新设备,就没有实验结论。

    要还是罗帅那样的实验进度,他们肯定觉得没有就没有,大不了不研究了。

    可他们在白颂身上看到了希望,虽然非常微弱渺茫,但总比没有的好。

    他们没法舍弃,甚至想抓的更牢固一些。

    何玫追出去的时候,非常担心白颂已经回去了。如果那扇房门关上的话,她就很难再敲开了。

    但幸好,白颂没有走远,她甚至没有回房,而是坐在院子里,视线毫无焦点地向前看,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和孤寥的气息。

    何玫站在走廊上,静静望着落地窗外安静恬淡的白颂,微微蹙眉。她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白颂,感觉超脱于自然,和他们格格不入似的。

    何枚抓了抓手上的饭盒,用旁边的微波炉转了几分钟,立刻跑出去。

    白颂已经脱下了白大褂,没了宽大袍子的遮掩,她的身形更显瘦削,那纤细瘦弱的腰肢,似乎一只手就能圈禁起来似的。

    何玫看的心疼,急忙走上前打破这孤寂的画面,低声道“教授,吃点东西吧。”

    打开饭盒,一股浓郁的香菇和腊肠的香味和鲜味扑面而来,令人口齿生津,食指大动。

    何玫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她做的烧卖即便经过二次微波炉也完全不影响卖相,洁白晶莹,薄皮大馅,最上面还点缀了一颗青豆,清爽又诱人。

    但白颂仅仅只是看了一眼,面色顿时就变了,她歪过脑袋,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何玫吓了一跳,赶忙拍打顺着白颂的脊背,想要她更舒服些,但她靠得越近,白颂就呕的更厉害。

    但因为她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只吐出来一些酸水。

    面色煞白的厉害,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似的。

    何玫还想凑上去,被白颂忙不迭躲开。

    何玫一愣,眼圈顿时就红了,

    白颂呕的满眼雾蒙蒙的,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全身都在拒绝何玫的靠近,她忍着下一波恶心,流着生理性泪水艰涩开口:“把吃的,拿走,我闻不惯那个味道。”

    何玫立刻回过神来,呆愣地看着手上的饭盒。

    完全想不明白早上教授还流露出很想吃的表情,要不是实验耽搁了,恐怕都已经进教授的肚子了。

    难道是教授从来不吃经过微波炉加热过的食物?不应该呀,以前也没发现教授有这要求呀。

    何玫心里纳闷又担心,但还是第一时间将饭盒放在了远处,甚至自己还去洗了个手,把身上的味道简单散了散,这才重新跑回去。

    但白颂已经不在原地了,长凳上只剩下白颂遗忘的随意搁置的白大褂。

    何玫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走过去将白颂的白大褂拿起来,本想给她送回去的,但一想到这褂子上也很有可能沾染了味道,便决定洗一洗再给教授送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和表情,收敛起眼底的忧伤和难过,装作没事人似的走了。

    而白颂,回去之后躺在床上,饿的两眼冒星星。

    她回来都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了,但隐约还是能闻到糯米和腊肠完美糅合在一起的鲜香味,闭上眼睛更是可怕,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烧卖精致的卖相,口水不受控制地淌出来。

    何玫的烧煤是自己做的,每一个都有拳头那么大,色香味俱全,还非常饱肚子。

    想着想着,白颂的肚子又是一阵轰鸣。

    越想越饿,白颂躺在床上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恨不得抱起枕头啃两口。

    画面太辣眼睛,系统不忍直视:“就算你想拒绝何玫,也用不着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吧。你的胃本来就不好,何必呢,跟她说清楚,然后在其他地方补偿就行了。”

    “你在说什么呢?”白颂正在跟饥饿做抗争,一张口口水都喷出来了。

    系统:“……”

    白颂赶忙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岔开话题道:“我现在是科学狂人白颂,儿女情长这些肯定是不懂的,不需要我说何玫都知道自己没机会,在他们眼里,我以后是要跟实验室结婚的人。”

    她勾了勾唇角,不坏好意地笑着说:“做完实验出来摔倒,失魂落魄孤独寂寥地坐在小院子里,都是为了给以后的方茹看的。”

    系统:“……”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总觉得要替方茹点排蜡。

    白颂理了理思路,跟系统分享这次的剧本:“虽然我现在刺激她,用她做实验,但我都是为了她好。因为不忍心,所以在看到她收到那样惨绝人寰的痛苦折磨之后,我心如刀绞,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

    “因为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人的话,她的处境只会更差,甚至还有可能会死。所以要想她好,我只能亲自对她。”

    “但我也没想到何玫这姑娘折磨执着的,一次两次地给我助攻,尤其是小院子里带了烧卖给我。”

    白颂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不用看,我一闻就知道馅料很定有肉,你说刚闻到了自己好朋友肉都快被烤糊了的味道的我,怎么能忍得了肉的味道,必须不能吃呀。”

    “不仅不能吃,我的反应还得更剧烈些,所以我吐了。今天我什么都吃不下,以后我也不会再碰肉了。”白颂眼底闪烁着得意的光彩,“我知道方茹的能力就算本来一般般,也得被数据篡改的不一般,搞不好是能毁灭整个地球,统治全人类的异能。”虽然听起来有些中二,但谁让这就是个架空的异能者世界。

    “等她脱离困窘之后,我再找个契机,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白颂啧啧两声,“我不仅报了仇,还没拉到仇恨,计划通!”

    系统听了,不是没觉得好,但也不敢说好。

    毕竟白颂的思想异于常人,经常会有一些奇奇怪怪但意外地总能激发起任务对象更大怒火的脑洞,而任务对象则是更不用说了,在别人看来非常简单的问题,她都能直接绕到白颂不喜欢她,白颂对她不忠贞的她臆想中的结论上。

    所以这两个人思想碰撞出来的火花,想必非常危险。

    系统在心里祈祷,到时候白颂别打脸太早。

    这些任务世界她受苦了,好容易有一个能喘口气,还能开心开心的世界,希望时间能长一点。

    白颂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翻找了许久,别说现成的吃的,就是连喝得都没有。

    最后只好在厨房接了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了个水饱,捂着鼓胀起来的肚子,一脸哀怨地爬上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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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罗帅很晚才去实验室,毕竟他没什么正经工作,再加上不想牵扯到风暴中心,就只等事情闹大了再去看个热闹。

    没想到去了之后发现根本没有热闹,反而一个个表情严峻凝重,忙的飞起。

    他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上面没派人过来,当时就想打电话问一问,手都已经伸进裤兜打算掏手机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太急躁,先观察观察再说。

    他不动声色挪到一个人的桌前,眼神偷瞄着对方正在写的东西,但也只看到了是写实验报告,却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等他再靠近一些想要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人忽然感觉到了,下意识将实验报告挡了个严严实实,转头这才发现是罗帅。

    他们早就猜到今天早上是罗帅使坏,幸亏白教授有先见之明,实验做的早,等他们来了,结果都出来了,就剩下总结实验报告了,

    若是那帮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做实验,甚至是正准备开始做实验,都会被怀疑不敬业。

    一想到罗帅差点坑死他们,这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真是没见过这般没本事还小气的男人。

    “罗师兄,你的座位在那边呢,你站在我这里干什么?”那人指着偏僻的角落,眼底满是奚落。

    罗帅自尊心尤其强,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轻蔑,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恨恨瞪着他。

    那人也不发怵,毕竟一个一米七二的小身板,还打的过他一米八三?

    他语气里充斥着浓浓的不屑和不满:“怎么,偷看我的报告想去告密?说我实验报告造假?”

    罗帅喉头一哽,立刻想事情败露了。

    但他也不怕,让他们再嚣张半天,等他们落在自己手里,他一定要狠狠奚落他们一顿,然后再开出去,招一批新人进来,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就在他憋着想要忍气吞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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