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继续作为化神巅峰的修为继续闭关修炼,蒙蔽天道。 (8)
下不来,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
曹公公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要叫太医过来瞧瞧。
但萧澜却摆摆手,先让他收拾了,遮掩下这满屋子的血腥味。
曹公公踌躇了没有一息,萧澜顿时拉下了脸,嗓音沙哑但气势威严犹如震天雷鸣,威慑力巨大:“还不快去!”
曹公公吓了一跳,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赶忙去找清洗的工具。
萧澜面容僵硬,似是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她牵动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瞬间眼泪便掉了下来。
一大滴砸了下来,迸溅在她的衣服上,就像是她的那颗心,从高处落下来,摔得四分五裂,就算是想要再拼起来,也无从下手。
五脏六腑就像是被硬生生搅拌在一起似的,抽疼的厉害,萧澜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哆嗦着下巴:“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谋杀自己的孩子?你可曾想过,这样对她是否公平,她还从未看到过这个世界一眼,就被残忍剥夺了出生的权利。”
“萧澜,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品质高尚。”白颂冷笑,“你给我公平吗?我又哪里有公平给它?一时心软害的我沦落至此,我白颂,一生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我已经吃了如此大一个闷亏了,怎么可能还允许自己再犯相同的错误?”
犹如晴天霹雳,萧澜眼前一黑,彭地一声跌坐在凳子上。
之前白颂还说,她不过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可现在她就说,她无比后悔做了这件事。
她彻头彻尾否定了两人还算美好的回忆。
萧澜心如刀绞,她痛苦的眼神哀求地看着白颂,希望她不要这么残忍。她这是生生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了。
白颂丝毫不关心下萧澜的状况,此刻的她冷酷无情,就像是一块寒冰,捂不热化不开。
她盯着自己胳膊上的青色淤痕看了半晌,淡淡问道:“我以为我会跟着孩子一起去了。”
“不!”失去孩子还不是最痛苦的,只要一想到有可能会失去白颂,萧澜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蹭的站起来,似乎是想要触摸白颂,确认她还活着。
但却被白颂憎恶和疏远的眼神制止在半路,遥遥望着白颂。
白颂感叹道:“三年前,我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如果那时候我死了,一切都像是记忆中的那样美好,那该多好。”
萧澜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感受,宛若当中受车裂的刑罚,每一寸肌肉都在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宛若万箭穿心,心脏已经麻木了,没有半点知觉。
白颂好奇问道:“太医院中有人竟能起死回生?我看了医书,产妇若是大出血,很难救的回来。”
果然,颂颂是在一心求死。
萧澜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放在火里炙烤,又被放在寒潭中冰冻,水深火热来回切换,神志都写混沌,嗓音虚软无力:“是夏且。”
“你失血过多,是她冒险启用了古医书上的输血方法才救的你,夏且说,别人的血在你的体内可能会有不良的影响,若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尽早说出来。”
换血非常繁杂费神,夏且换完血之后又仔细给白颂包扎好,就爱你随后直接晕了过去,被抬到了其他小寝去歇息。
若是白颂不适,还得提前去请夏且过来。
话音刚落,白颂忽然不明意味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
她都是自杀的人了,还在乎那点不适?
她甚至盼望多些不适,最好能让她因不适而死。
萧澜似乎也意识到了,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出任何话来。
她说什么都是错的,甚至,她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错的。
她凄然的抬起头,正对上白颂看过来的视线,心念一动。
心底竟然萌发出一股莫名的希望,她张嘴正准备说自己打算用自己的血去救她,但夏且却说只能用亲属关系的,所以她才作罢。
还没等组织好语言,白颂就已经撇开了脸,眼眉微微下敛,故意不去看她,手指在输血造成的清淤处打着转,良久低声道:“输血?是谁的?你的?”
萧澜内心荡漾起一丝涟漪,但很快便意识到不对,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不是你的吧。”白颂语气难掩嫌恶,她眉心紧拧,声音依旧虚弱,但十分有力,猛地坐起来直直盯着萧澜,笃定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强,“我听说此法子,必须是有亲属关系的,是白雅惠吧。”
与其说她是确定,倒不如说她是逃避。
她打心底里不愿自己身上流淌的是萧澜的血,所以极力否定这一可能。
萧澜瞳孔晃了晃,沉默了一瞬,最终点头:“是她。”
白颂先是松了一口气,这口输气就像是巨锤一般,狠狠重击在萧澜的心上,给她造成了亿万点伤害。
她就这么厌恶自己?宁愿用白雅惠的血,也不愿用自己的。
萧澜内心悲哀,又见到白颂的眉心微微蹙起,赶忙解释道:“你放心,白雅惠在给你换血之前就已经生了,她虽然体虚但因着平日里吃得好,身子骨壮实一些,即便失了一部分血也无碍的,此刻已经睡下了。”其实是昏迷了,但确实没有生命危险。
毕竟她的性命还和白颂的连接在一起,萧澜怎么可能轻易让她死。
萧澜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连累了无辜的孩子,但显然——白颂不是。
白颂一心求死,也没求任何人付出任何代价去救她,即便孩子死去了,这笔账也算不到她的头上,闻言眼眸都没晃一下:“与我无关。”
说完便挪动着向下躺了躺,闭上了休憩,神情一派安详,无欲也无求。
萧澜看在眼里,心里去波澜万千,她猛地上前,单膝跪在白是那个地床边,刻板的脸上满是愧疚和哀伤的神色:“颂颂,你……”
白颂睁开眼,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半晌没等到她后来的话,索性直接接话道:“我怎么?还想让我谅你?”
萧澜眼底闪过一抹希冀的光,但很快便熄灭了,整个人都笼罩着颓唐的气息。
她听得出白颂语气中的嘲讽。
果然,白颂低垂着眉眼,轻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如何?”
萧澜心神一震,压根不敢想这个问题。
白颂轻笑一身,笑的萧澜毛骨悚然,心尖直颤:“抱歉,我不是圣人,在我失忆的时候我都对你颇有怨怼,不过念在我是白国送来的罪人,你是云国的君主,而你们统统都告诉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背叛了你,所以我心有愧疚,对你施加的痛苦与折磨照单全收,但是……”
白颂也不恼怒,声音依旧淡淡的,但说出的话却刀子一般,直直扎在萧澜的心上,戳的她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萧澜,你知道的,你了解我。”
她掀开眼皮,神色冷清,语气更是冰冷。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想当初,我对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不说予取予求,但也拼尽了我的全力,可你呢,跟我重逢后,你做了什么?”
萧澜完全不敢对上白颂的双眼,她甚至向后踉跄了几步,以此躲避白颂。
白颂勾了勾唇角,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的可悲,还是在笑萧澜的可气。
她摇了摇头,对白颂十分失望:“你不相信我,你说翻脸就翻脸,你直接将我钉死在背叛者的耻辱柱上,你以各种方式羞辱我,折磨我,甚至试图摧毁我的人格和意志,让我彻底沦为你的禁锢和傀儡。”
一连串的你逼得萧澜无处可逃,整个人就像是过街老鼠忽然哒啦啦暴露在阳光之下,惊慌无措,羞愧无比。
白颂挑眉,对上萧澜满面的羞窘,眼底更是闪过一抹冷笑,言辞犀利:“萧澜,你是真的不相信我,还是不能相信我?”
萧澜蓦的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向白颂。
“你说的那些我背叛你的理由细细想来根本站不住脚。”白颂挑眉,娓娓道来,“即便你刚开始得知被朋友背叛气昏了头,那这三年的冷静期也足够你着手将整件事都调查清楚,尤其是你如此聪慧多疑的性子,又怎么会不查一查这三年为何白国对我弃之如敝履,毕竟,若是我真的成功传递了情报,那我可是白国的功臣,即便不奉为上宾,也该以礼相待,而不是任凭我被冷落而寒了其他为白国出生入死身临险境的人。”
“更何况,当初我的行为,我的财路,全都曝光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稍加联想便能将整件事猜测个囫囵。”
白颂说的不疾不徐,听得萧澜却是心惊胆战,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她嘴里干涩的很,喉咙发紧发干,张张嘴想要制止白颂继续说下去,可却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萧澜,你多次误导我,让我碍于终于白国的道义不能离去,又几次三番提起扭曲当年真相让我对你心怀愧疚,你如此算计我,你说,我要怎么原谅你?”
“不!”萧澜大喝一声,打断她的话,她目眦俱裂冲着白颂嘶吼道,“我只是想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心情如何吗?我恨不得提刀直接灭了白国,这样就再也没有什么家国道义横亘在咱们之间——”
萧澜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听在白颂的耳朵里,却像是一小块石头坠入了汪洋大海,一点波澜未起。
白颂笑了一声:“萧澜,你永远都只注重自己的感受,从未考虑过我的,你怕失去我,你受够了没有我的日子,你想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你会对我好,甚至把我看的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可……”
她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地看向萧澜:“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是否想离开你,是否愿意让你照顾我,是否想跟你……成为那种关系。”
“你……”
不等萧澜说完,白颂便打断道:“你不敢想,因为你知道……”
“不!”萧澜猛地上前,恼羞成怒地想要捂住白颂的嘴。
“我不喜欢你,甚至若是你提起关系的转变,我势必会因此对你疏远,所以你才不能好好跟我说,才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禁锢我。”
白颂幽幽叹气:“萧澜,强扭的瓜不甜,你何必呢。”
“不,不会的,你若是不喜欢我又为何殚心竭虑助我登基,若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为了我背叛自己的母国,事后甚至因为愧疚而自杀。”萧澜恼怒地打断她,睚眦剧烈,像是要跟白颂拼命似的。
但这一切看在白颂眼里,不过都是纸老虎,她摇了摇头:“你知道的,萧澜,既然你爱我,你就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表现,而我对你压根没有那种情意。”
“当初我之所以选择离开你,就是因为我觉得我帮助了一个和我命运相似的人,我人生的意义已经达成,说到底我确实是白国的人,做了有愧于白国的事,以死谢罪理所应当,我对你,从未有过留恋!”
萧澜身形踉跄,扶着床才没有倒下去。
白颂发现了她的异常,但丝毫不在乎她受了多少刺激,继续说道:“你清楚地知道我只是把你当朋友,甚至当妹妹。”
她掀开眼皮,眼眸淡然,带着淡淡的不悦:“为什么要喜欢上我呢?明知道会给我带来困扰,明知道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明知道你的爱会压迫的让我喘不上气来,为什么不把这份喜欢深埋心底呢?为什么不让这份喜欢随着时间褪色呢?为什么……要说出来,恶心你也恶心我呢?”
“轰隆——”
萧澜站都站不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如此刻薄的白颂,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白颂对着自己的巧笑嫣兮画面,只觉得灵魂都在颤抖。
白颂知道她在想什么,呵笑一声:“萧澜,我是曾经对你温柔善良,但那时的你还是个正常的孩子,可你现在呢?疯子!”
“你爱上一个人,就是想要囚禁这个人,想要通过伤害她证明你对她掌控程度,通过让她绝望激发她对你的依赖,你这是爱吗?不,你这只是疯狂的占有欲。”
“你不在乎我是否高兴,是否受伤,你不想我死,也只是因为我死了,我就不是我了。”白颂犀利的眼神直直看进萧澜的内心,“你根本不懂爱!你完全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上是有多美好。”
“爱,不是索取,而是付出。”
“因为爱,所以愿意付出,因为爱,所以坦然接受对方的付出。”
“而你,强制性地索要我,又强制性地想要我接受你的爱,你说,咱俩存在爱吗?”
“先前,我对你有姐妹情,现在,我只能说,我尽量做到对你无感,不去恨你。”
作者有话要说:日两万了,哈哈哈~
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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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我用她做实验
“如果你还指望着我原谅你?或爱上你?萧澜, 我脑子没有病,你对我再好,可你是个疯子, 我怎么喜欢上一个疯子, 更何况, 你对我的好根本不是好, 而是强迫,我甚至无法把你当成正常人相处, 每一天醒来我都在担心,今天的你又想到了什么花样来折磨我, 来证明我对你的不忠不贞, 来刺激我对你产生爱意。”
“可是,萧澜, 你想过没,我凭什么对你忠贞?你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来要求我对你忠贞?”
白颂小产,到底失去了元气, 即便她只是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么些话, 但还是累的气喘吁吁, 眼前发花,很明显是低血糖或者贫血的症状。
她疲惫地闭上眼,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更不想看见萧澜。
“颂颂——”萧澜僵硬地站在原地, 被戳穿了所有心思的她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一般, 赤|条|条的令人羞耻。若是换了面皮单薄的旁人, 早就因羞愧落荒而逃了。
可萧澜的脸皮尤其厚,她咬着牙柱子一般矗立在宫殿正中央,直勾勾地盯着白颂。
白颂翻了个身, 只留给她一个无情决绝的后脑勺:“你走吧,你站在这里,我睡不着。”
萧澜立刻放平了呼吸,不发出一丝声响,似乎根本没她这个人似的。
但白颂不依不饶,闷声闷气道:“萧澜,你若是想我死的话,不必这么慢性折磨我,直接杀了我岂不是好。”
“我没有!”萧澜嗓音沙哑粗粝,带着压抑的情感,好似要随时爆发似的。
白颂轻哼一声:“我不相信你,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呆在这里,我提心吊胆,根本无法入睡,我现在身子弱,经不起折腾,与其苦受折磨而死,倒不如现在就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说的潇潇洒洒,把赴死说的好似吃饭一般简单,好似游山玩水一般令人期待,听得萧澜头皮都要炸开了。
萧澜吞了吞口水,不甘心地望了一眼白颂的后背,咬着牙转身离开了。
她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白颂的东西,她没有在乎的人或事,也不留恋其他,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想要,萧澜真怕某天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白姑娘自杀的噩耗。
就像是带了教唆似的,脚步沉重,面上羞愧又后悔,萧澜踉跄着出了寝宫,白花花的太阳刺在眼皮上,疼的萧澜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她抬起手,当着刺目的光遥望太阳,却因凝视的时间过长,眼睛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人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她也不害怕,只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萧澜伸出手,想要抓住流逝的东西,可那东西飞得太快,她连个尾巴都买抓住,身形一个趔趄,一脑袋栽倒下去。
耳畔传来嘈杂又凌乱的脚步声和惊恐畏惧的叫喊求救声,只可惜,这么多声音里,唯独没有自己想要听的那一个。
白颂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就会浮现出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小婴儿,咧着血红的小嘴冲着她咯吱咯吱地笑,清脆的声音愉悦地冲着她叫妈妈,甚至还欢快地张开手臂,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想要她抱。
那滚烫的温度,黏糊糊的触感,鲜血滴在她的脸上,手上,还有身上,灼烧出来一个有一个焦黑的洞。
她甚至能闻见肉糊味,五感都真实的不像是在做梦
是她的孩子,是她弄掉的那个孩子。
孩子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孩子知道它是被刻意弄掉的,孩子是来找她讨要个说法的。
即便困到极致,白颂也能瞬间惊醒过来。
满头冷汗,一脸煞白,牙齿打着寒战,磨得咯吱咯吱响。
白颂瞪圆了眼睛,眼神空洞又麻木,她眼睫毛微微颤抖,觉得好像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眼底露出害怕又追忆的神色,手情不自禁放在自己干瘪的肚皮上。
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后,白颂一直没有肚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小生命的自觉性,对于这个孩子,她更多的感官还是厌恶。
在她心里,这孩子是萧澜折磨她留下的罪证,是她经受了那么多折磨和羞辱的见证。
这孩子就像一只警钟,时时刻刻提醒着白颂过去那段被人耍的毫无尊严,毫无人格的黑暗日子。
只要一想起来这孩子,白颂就控制在不住地浑身发寒,瑟瑟发抖。
她恨不能直接用手,把这个孩子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来。
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否则每当看见这个孩子,她就会想起被萧澜肆意折磨的自己,心态迟早会崩的。
所以白颂选择了抛弃它。
但她下不去那个手,只要一想到这也是一条生命,她就害怕了。
就像萧澜的母亲,不杀她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敢杀人的懦弱,而不是唉。
她不能重蹈萧母的覆辙,白颂借助了白雅惠的手。
赵太医说过,她的身子本来就弱,即便是好好保养,都很难保住这个孩子,尤其不能摔着碰着。
所以白颂笃定,白雅惠一定不会让那个自己失望的。
但白颂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对这个孩子的死亡耿耿于怀,导致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
身子越来越单薄,仿佛一页纸似的,一阵风都能将她吹破。
萧澜知道白颂不想见她,所以为了不刺|激她,让她能够安心养病,自己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但萧澜一直在关注她的近况,也听下人汇报了白颂不吃不喝也不睡的情况,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过来看她了。
萧澜过去的时候是深更半夜,白颂果然还没睡。
和上次相比,白颂又瘦弱了一些,靠坐在塌上,单靠轮廓,更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她仰着脸,双眸直直望着窗外夜幕下明亮的月亮。
清冷皓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白颂表情淡淡的,眉眼间有一丝忧郁和哀愁,整个人都氤氲着冷淡微凉的气息。
仿佛镜花水月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破碎消散。
萧澜望着白颂孤寂羸弱的身体,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肆意揉搓,一阵阵的抽疼,胸口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白颂早就注意到她了,视线淡淡地瞥过去,黝黑的双眸凝望着萧澜,表情平静,对她的出现并无意外。又或者,根本不在乎。
她已经丢掉了对外界环境变化的反应,自然对萧澜的出现或消失无感。
萧澜心疼得都快滴血了。
来之前她幻想过无数遍如何开口跟白颂说话,但等真见了白颂,她只能胆小鬼似的踌躇地站在原地,在白颂的注视下,大脑一片空白,准备好的一番话早就不知抛到哪个犄角旮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萧澜努力抑制住想要扑上去紧紧抱住她的冲动,刚一张嘴眼泪就先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流进嘴里,苦涩异常。
她尝过白颂的眼泪,咸涩带着淡淡的苦。
不像她的,黄连似的无法形容,直接苦到了心底和灵魂——是罪恶和羞愧,让人无地自容的味道。
萧澜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干巴巴说道:“我听他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
白颂静静看着萧澜,这段时间的噩梦尽数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这个人,她就不会受到那些羞辱,如果不是这个人,她就不会怀孕,如果不是这个人,她就不会狠心打掉她的孩子,如果不是这个人,她就不会日日夜夜被愧疚折磨,连赴死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人是怎么有脸说出自己不好这样的话的。
她何止不好,她简直糟透了。
活着犹如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但却又不敢死,就怕孩子在另一个世界等着自己。
——她哪有脸去见孩子。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萧澜,心底的恨意犹如滔天巨浪一般,将自己彻底淹没。
她本想放下这个仇恨的,不是因为不恨,而是因为她觉得不值。
但她发现,她放不下!
她清楚地记得萧澜是怎么恩将仇报,是怎么试图摧毁她的,她也过不了孩子这道坎,孩子几乎要将她折磨疯了。
白颂恨萧澜,恨不能让她经受千百倍的自己品尝过的痛苦和折磨,她恨不能亲手杀了萧澜。
白颂盯着萧澜,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眼底浮现出疯狂的恨意,眼神阴冷犹如啐了毒液的寒冰:“我身体为什么不好,你不知道吗?”
她的话犹如一支利箭,直直扎在萧澜的心上。
心防迅速溃败,萧澜头晕目眩,甚至有些站不住。
她嘴唇蠕动,轻轻叫了一声:“颂颂……”
白颂冷笑一声,冷酷地转开了脸,似乎多看一眼对自己的眼睛都是伤害。
但她很快又转过了头,眼神越来越冷,她努力压制着想要冲上去掐死萧澜的冲动,微微垂下眼睛:“萧澜,你晚上睡得着觉吗?你白天吃得下饭吗?我不能!”
她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这么赤足踩在冰冷的地砖上。
白颂太瘦了,就连脚上都没多少肉,脚背上皮肤惨白泛着青色,青筋凸起,在冷然月光的照射下有些不真实。
再看着她身上单薄的中衣,萧澜的嘴角动了动,想要她披上衣服的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白颂走到窗边,半趴在窗框上,整个上半身都探了出去,遥遥凝望着天边的圆月,冷冷清清道:“那个孩子会去哪里呢?它还那么小,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意识,怕是也无法转世投胎吧?”
她声音嘶哑:“它为什么不把眼睛擦亮点,奥选择你这样的人做父亲。”
“随便一个人,不管是谁,只要任何一个不是你的人,我都可以把这孩子留下来。”白颂死死盯着月亮,字字泣血,“可它偏偏却是你的孩子,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留下它。”
“白颂!”萧澜震惊地看着她,任何一个人的话刺|激到了她,她就像是穷途末路的野兽,浑身都充斥着暴虐的气息,疯狂渴望着毁灭,毁掉一切。
白颂丝毫没察觉,亦或是根本不关心萧澜的状态,她仰头凝望着明月,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来,手里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喃声自语:“宝宝,娘亲对不起你,娘亲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
萧澜瞳孔骤缩。
“娘亲以命换命,把自己的命赔给你,好不好?”
白颂眼底露出悲哀的神色,突然从窗边摸出一把匕首,深深地扎在了自己的喉间。
一瞬间,满眼血红,鲜血迸溅。
白颂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自始至终,她都没再施舍给萧澜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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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颂!”
“皇上,您没事吧?”
曹公公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萧澜乍然回过神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渗透着凉意。
“我没事。”
门口的影子闪了好几下,最后定格模糊,大概是到一边站岗去了。
而萧澜瞪着眼睛麻木地看着床幔,再没了睡意,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了。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一片血海,浑身都即透了鲜血的白颂抱着一个被包在襁褓中的小婴儿,远远望着她。
滴滴答答殷红的血液顺着两人的头上,脸上,身上往下掉,划出蜿蜒的轨迹,异常可怖。
萧澜定定站在原地,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眼睁睁看着白颂一步一步逼近,忽然咧嘴一笑:“萧澜,萧澜,我找到我们的孩子了,我找到它了,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还没见过她吧,快来看看她。”
白颂欢快地招呼着她,手微微倾斜拱手将孩子送到她的眼前,萧澜正好能看到她怀中襁褓里的婴儿——赫然一个面部都没有,四肢也萎缩的残疾孩子。
萧澜呼吸都停滞了,不是被孩子吓的,而是被白颂。
她看着白颂脸上的笑容,听着白颂高兴地夸赞着女儿漂亮,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的话,视线落在她掩藏着苦涩的眼眸上,忽然很想抱抱他。
白颂猛地一把推开她,使劲抱紧了孩子,警惕地望着她,歪着脑袋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才认出她,面目陡然就变了。
“萧澜!”白颂狰狞着五官,眼神阴狠,歇斯底里地冲着她吼道,“你晚上睡得着吗?你白天吃的下吗?!”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周遭的环境立时就变了,刹那间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吹得萧澜站都站不住。
她眼睁睁看着白颂抱着孩子在狂风中摇曳,急忙想要上前抱住她。
但就在她摇摇晃晃几乎要抓住白颂的时候,刚摸到一片衣角的手陡然一空,萧澜竟然在关键时刻醒了过来。
第一次,萧澜崩溃大哭,几乎是紧接着就蒙头就睡,想要接上刚才的梦,但失败了。
第二次,萧澜流着眼泪,不断地哭诉着我错了的话,但夜晚静谧,虫鸣鸟叫,除了她自己,没人听得到她的这一番真挚的挥舞。
再后来,萧澜逐渐麻木了。
被惊醒后她也只是靠坐在塌上,就像是最后出一次看见的白颂那样——麻木空洞的眼神落在窗外。
只可惜今天阴暗,连月亮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孤寂与寂寥。
漫漫长夜中,萧澜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失败,不管是前半段还是后半段,都是那样的无力和痛苦。
她不断地扪心自问,为什么会演变到今天这一地步。
可她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活着没有希望,很想去死。
但又不敢死。
她怕到了那边,白颂还是不愿原谅自己。
这一刻,萧澜终于体会到了白颂临死前的无助和纠结,甚至比白颂还要更痛苦煎熬。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伤害了白颂,让白颂如此仇恨自己,仇恨到连带着自己一丝血脉额孩子都不愿留下,最终因内疚自|杀而死。
白颂说,她的爱,是沉重的枷锁。
萧澜神情有些恍惚,今晚阴沉沉的天气也有些压抑,她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环境逼仄,呼吸困难。
白颂还说,她那不是真正的爱,而是占有欲。
可没有爱,怎么会有占有欲。
一切都是她的错,该死的确实是她。
可白颂,不能就这么直接福鼎自己的爱。
她是真的爱白颂,她也不止一次地幻想自己能和白颂像是普通人一样,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可是她从小都没得到过爱,她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就算是照猫画虎也没有样品,她怎么能正确地去爱呢?
她只有用自己的方式方法,告诉白颂,她爱她。
她好像错的太离谱了。
可是,白颂不仅不教她,还彻底地离开她了。
萧澜抬起头,望着沉沉的夜幕,漆黑一片,看的久了,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吸进去似的。
她受到蛊惑似的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想要触碰那片黑暗,甚至想要将自己融入那黑暗之中。
只要彻底消亡,她就解脱了。
“皇上?”门口传来曹公公试探的叫声,大脑犹如被重拳出击,当的一声,她猛地醒悟过来,大脑还残留着沉闷与疼痛。
萧澜揉了揉茫然的双眼,再看天空,依旧一片漆黑,但再也没了刚才诡异的吸入感,看看时间,原来已经到上早朝的时候了。
萧澜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叫了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自从白颂离开后,她每天晚上都如此,根本睡不到一个时辰,然后睁眼到天亮。
这破败的身子也不知何时能拖垮。
萧澜并不在乎。
夏且疯了,白国灭了,白雅惠死了。
剩下她,也只剩下她,在看不到尽头的悔恨里行尸走肉地活着。
快了,就快到尽头了。
等熬到了头,或许还能见白颂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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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颂醒来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恶心干呕,难受的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白教授,你醒啦?”一道惊喜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白颂耐克都要被吵炸开了。
她睁开粘腻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的眼睛红肿,楚楚可怜的巴掌小脸。
小姑娘见她终于醒了,立刻松了一口气:“白教授,您没事吧,还有哪儿不舒服?”
“咳咳咳!”刚才给脖子上戳了一刀,这会总觉得嗓子怪怪的,白颂使劲咳嗽了几声,含糊说了句没事。
但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紧紧抿着唇,表情也十分难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小姑娘艰难地扶着她坐起来:“我去给您倒杯水过来。”
“谢谢。”接过水杯,白颂咕咚咕咚牛饮地灌下去,清凉的水缓解了喉间的干渴之意,也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白颂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白,触眼可及到处都是刺目的白,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刺|激性气味,微微蹙眉。
该不是在医院吧。
“白教授,您都半个多月没好好休息了,都病倒了,您暂时还是多休息,实验的事明天再说吧。”小姑娘误会了,还以为她在不满擅自将她带回来,急忙劝阻道,“样本的数据大师兄已经在记录了,他说样本的情况还算稳定,要继续观察一阵,这些小事我们来做就行了,您还是抓紧时间睡一会吧。”
实验?样本?
灵光乍然一闪,白颂蓦地想起了这个世界的背景。
毕竟,对他这样懒懒散散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的难度最大。
因为她扮演的是一位严肃刻板,尤其自律,智商爆表,但情商和自理能力劝全为负数的天才生物学家。
小姑娘递过来一把药,语重心长说道:“教授,医生说了,您身体底子弱,再加上劳累过度,长期亏损,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小姑娘叹气:“这个实验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您就算心里再着急,也得一步一步来呀,您经常教育我们,搞学术,做实验,就是要认真细心,脚踏实地,切勿不能焦躁,您怎么自己……”自觉说错了话,小姑娘赶忙捂嘴,偷偷看了白颂一眼。
她看白颂坐在床上沉默不语的模样,知道教授肯定是还没缓过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担心:“这是医生给您开的,您喝了之后睡一觉,等您醒来之后我们这边数据也就搞定了,您在带着我们分析?”
白颂没回答,但接过了药,全拍进了嘴里,仰脖一口气用水全送下去。
“教授!”小姑娘仓皇叫道,“您怎么都吃了,分开喝呀,呛到了怎么办?”
本来会不会呛到白颂不知道,但小姑娘惊慌的叫声吓了她一跳,一口水卡进了气管,咳嗽的她满面通红,怎么喝水咽唾沫都觉得嗓子眼里卡着什么东西,很不舒服。
小姑娘急忙给她拍背:“教授,你吓死我了。”
白颂也不想吓她,但这就是她的人设,这小姑娘全都送到自己面前,可不是让她全吃吗?
除了科研学术,在任何方面一根筋的生活白痴.白颂自然一次性解决,省时省力。
谁想到竟然会呛住。
小姑娘也有些愧疚,絮絮叨叨的。
白颂觉得她有点吵,闭了闭眼睛。
“教授,你是不是困了,这药的疗效这么快的吗?”小姑娘当即高兴地站起来,收拾了床头柜的东西,“您赶紧睡一会吧,我先过去实验室那边了。”
走之前,小姑娘忽然严肃脸,郑重其事警告道:“教授,您一定要好好、好好休息!否则我们就要禁止您进入实验室了!”
小姑娘也是开了个玩笑,说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睛,嗖地一下窜了出去,细心地为白颂轻轻拉上门。
留给她一个安静的私密空间,让她安心地睡觉。
白颂哪里睡得着,盯着惨白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系统问道:“怎么,这次的情况又不太好?”
白颂瞬间垮了脸:“简直糟透了。”
能让白颂说出糟糕两个字,系统也悬了一口气:“怎么了?”
“这个世界我就是个科学疯子。”白颂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有点特殊,人类步入了进化阶段,一部分人类成为了异能者,而另一部分人类则还是普通人。”
系统点头:“是,物种进化的必然道路,作为普通人和异能较弱的人类,会随着环境的苛刻逐渐淘汰。”
白颂又叹了一口气:“是呀,所以作为普通人的人类害怕了,想要趁着异能者尚未完全觉醒的时候,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系统:“……不是很懂你们人类的情感,这是生态演变,人类就算再怎么强大,也无法控制生物进化吧。”恐龙那么强悍,还不是灭绝了。
“是呀,他们也知道,所以他们在打压异能者的同时,也在找寻解决办法,想要将普通人变成异能者。”
“?”不是很理解。
“他们不是想要消灭异能者,他们只是想要消灭任何有可能会危害自己的存在。”白颂揉了揉眉心,缓解了因为睡眠太少而导致的头昏脑涨,继续说道,“如果他们是异能者,则今天的局面就是——异能者大势崛起,而普通人则逐渐沦为异能者的奴隶,或者附庸。就像是原始社会一样,弱小的人类供强大的人类所驱使,以换取一席生存之地。”
白颂一针见血地总结:“总之,这个世界掌握在少数权臣手里。”
系统:“……”
这毕竟不是现实世界,白颂也只是感慨了一下,并没有多少情绪,她很快说回自己。
为了研究如何激发人类成为异能者,政|府秘密成立了一个专项研究所,而白颂则因为在生物学领域处于金字塔顶端而被政|府三顾茅庐,成为了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
政|府提供样本,她负责研究。
样本就是已经觉醒的各个级别的异能者,而白颂需要做的研究则是针对人体研究可以改造人类身体素质,激发人类潜能的药剂和方法。
进化是伟大的,同时也是可怕的,数以万计,甚至千万计的人类湮灭于历史长河中,竟然会有人类痴心妄想试图以实验室推进生态演变。
“他们当然想到这一点了,所以外界使劲打压异能者,内部则加大实验强度,丰富样本种类及尽可能扩大样本数量,能研究出来的自然是好的,研究不出来……”短时间内异能者的下场只有悲惨二字可形容。
白颂当时刷好感度的对象则是一个拥有非常鸡肋异能的异能者,异能弱,还没什么大的功效,异能每用一次都要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白颂便借着职位的便利,给她提供了好些便利,甚至还免除了不少实验。
系统纳闷:“这不是挺好的吗?那你怕什么?”
白颂叹气:“研究所又不止我一个人。”
“后来实验发现,任务对象的体质非常特殊,她的异能虽弱,但刺|激下却表现出了不同的异能性征,其他研究员都觉得这个样本是研究突破的关键所在。”
“要知道实验进度太慢,经费越耗越多,研究所却连一点实质性的药剂都拿不出来,政|府早就不满了,当初承诺的大额奖金一个毛都没看见,还要被政|府派来视察的人冷嘲热讽,下了不少面子,所以大家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都很激动,恨不得当时就用研究出来的数据去打政|府的脸,我压了几天。”
“不过还是没压住,不知道是谁,告密了。”白颂一脸无可奈何,“反正我好感度刷满了,我就没管了。”
“我们现在要做最坏的打算——任务对象把这一切怕是都计在我头上了。”
系统:“……”你还会做最坏的打算了?
系统:“那你要跟她解释吗?”
白颂忽然笑了,半边嘴角微微上翘,清冷淡雅的脸忽然多了几分邪气,她冷哼一声,咔吧咔吧捏响着骨关节:“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白颂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要用任务对象做实验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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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拉上,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中,但白颂哪里睡得着,她简单回忆重温了这个世界,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先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面容清冷,晕倒前可能还在做实验,穿着一身结白的研究服,更是显得超脱于俗世,像个性冷淡。
不过长得还挺好看。
柔顺的披肩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因着刚才在床上躺了一会的缘故,马尾歪歪斜斜,碎发也都跑出来了,给那张看上去就不好相处的脸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显得有几分可爱。
其实她还有一副黑框眼镜,不过可能是因为晕倒,被人摘下来了。
这具身体并不近视,只是白颂怕自己演不好这类天才人设,加上的道具,也借眼镜掩藏她偶尔掩饰不好的茫然和无知情绪。
毕竟那些人热心奋进套路的问题对她来说,全都是催眠曲,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了。
白颂洗了把脸,整理好衣服,对着镜子迅速板正了表情。
严肃认真冷酷,像极了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但炯炯有神,闪烁着对未知的精光的眼睛,给死板的她增添了不少生动气息,总算是像个活人了。
系统:“……”还别说,真有几分高岭之花的气质。
白颂架势都端起来了,就不会再轻易放下去,冷淡地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出去在床头柜上找到眼镜,戴了回去。
直接出门去找任务对象,也就是她未来一段时间的实验对象。
白颂记得,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她带了一部分吃的送给对方,再后来,她就忙于镇压任务对象体质特殊的事情,每次都是将吃的用的放在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地方,没见过面。
这一别,就是好几辈子。
这几辈子,发生的变故太多了。
之前白颂把好感度刷满了,也无所谓实验做不做,归谁做,总之都跟自己无关。
但被数据坑害压榨了这么多年,白颂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心里也是有几分怨气的。
正好——落在自己手里了。
接下来,那就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这实验,必须做!
而且必须的自己操刀做!
报复这种事,假手于人的话,乐趣可不就少一大半了。
白颂眯着眼睛,嘴角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走向关押任务对象实验室的脚步都轻松不少。
这会研究所的成员们肯定都在另一间实验室里分析任务对象的血清,正好没人打扰她们两位老朋友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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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白颂到了实验室,发现任务对象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了实验床上,双眼紧闭。
身上只穿了三点式,方便做实验和观察实验对象的状况。
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伤痕累累,有剐蹭出来的细小伤痕,有电击留下的焦黑疤痕,应该都是在反抗实验时被研究人员用暴力器材将其制服时留下的。
110、我用她做实验
画面里, 一个瘦弱的女人被绑在通了电的特殊座椅上正在做抗压测试。
测试非常痛苦,女人承受不住地大声哭叫着,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下来。但她的力量根本挣脱不开束缚在手脚上的特殊材质的束缚带, 别说下来, 就是挣扎的幅度也小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小姑娘口中的大师兄, 白颂此时收到的学龄最大的博士生——罗帅, 此时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无框眼镜, 面无表情盯着一边测试仪器上的数字,一边往本子上记数据, 偶尔还会说一句“强度加大一分, 好,再加一分”的话。
实验体不断发出凄惨的嚎叫声, 控制开关的研究员都被吓到了,看着涕流满面的实验体,手微微颤抖, 怎么都按不下去, 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罗帅。
罗帅冷着脸:“加!”
没法, 只能一边同情一边继续往上加大强度。
“啊——”女人尖叫一声,在声音最顶端时戛然而止,身子紧绷一瞬, 逐渐瘫软下来, 双眸木然, 瞳孔涣散, 身子时不时地还会抽动一下。
“再加大!”看着数据,罗帅很不满意,甚至将怒气和怨气发泄在了实验体上。
“可、可是实验体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如果继续的话,要出人命的。”这一刻的罗帅就像是在人间的地狱恶魔代言人,眼神凶狠表情可怖,吓得研究员腿肚子躲在打颤,低声说道。
“啧,真没用!”罗帅嫌恶地看了一眼已经被折磨的快不成人形的实验体,看着她鸟窝似的头发胡乱炸着,泪水和汗水糊满了整张脸,睁着茫然又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喘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两条腿还在不停地颤抖,汗液夹杂着泪水鼻涕蹭的到处都是,电椅上也沾染了不少,更是恶心,“弄下去好好洗一下,等数据恢复一些再继续实验。”
“这……”不大合适吧,实验体都已经奄奄一息了,不休息上几天怕是回不到正常身体状况,若是强行做实验,对身体损伤很大,一定会留下后遗症的。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罗帅见她磨蹭时间,眯着眼睛警告道,“怎么,不想干了,早说呀,有的是人想要这岗位。”
这谁还敢同情心泛滥呀,毕竟还要恰饭,被吩咐的研究员忙点头:“这就去这就去。”
研究员在罗帅的凝视下,头皮发麻,两股战战地走进了小实验室。
一股酸腐腥味扑面而来,研究员眉心微蹙,回头望了一眼罗帅,发现对方还在看自己,脑后迅速一凉,听着头皮走了过去。
距离近了,更能看到实验体的凄楚模样,尤其是那在听见动静后,眼珠子木然地转了转,最后落在她身上,没有希冀,没有哀求,有点像是黑白的浑浊的玻璃球,毫无生气可言。
可想而知,实验体是经受了多少折磨才陷入这无尽的绝望,甚至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本能和意志的。
即便如此,研究员也不敢同情她,更不敢耽搁时间。
咔哒咔哒好几声,束缚被打开,实验体失去了支撑,出溜一声直接从座椅滑到了地上。
研究员赶忙伸手去扶,突然尖叫一声,针扎似的蓦地收回了手。
“怎么回事?”罗帅略有不满,这是在耽搁他实验的进度,后面他还有好几个必须今天要做完的实验。
“抱歉啊,罗师兄,她身上的电流还没完全消除。”研究员干笑了一声。
罗帅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立刻示意旁边的研究人员上前对实验对象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发现确实残留电流,但那是电椅留下来的,不是异能者本身产生的。
他蹙眉看向研究员,越发觉得对方不过是想偷懒,但耽搁的却是他的时间,顿时更为不满。
研究员也察觉出来了,讪讪笑了笑。
而罗帅此时已经不耐烦了,叫了一个男研究员进去。
男研究员本来怔在休息,猛不丁被拉出来做苦力,还是这么恶心的事,心里膈应的很,但又不能违抗罗帅,进去之后先泄愤似的用脚踢了地上的实验对象好几下,被问到还义正言辞说这只是为了确定对方真的不会释放电流,这才解气似的拎小鸡一样一把抓起实验体的肩膀,就这么拽着直接把人拖了下去。
这并不是特殊情况,白颂看了好几天的监控录像,几乎每一天罗帅都会给她安排抗压测试。
白颂甚至都要怀疑,罗帅是不是跟实验对象有仇,借机公报私仇。
但罗帅并不是针对她一个人,而是对所有的实体对象都如此不近人情,白颂摸了摸下巴,看着屏幕里醉心研究的罗帅,深深怀疑对方就是为了获取科研经费以便于实验能继续下去,擅自将实验体页特殊体质的消息和材料泄露给政府的“叛徒”。
连轴转的实验很快就让实验对象吃不消了,短短几天就瘦的脱了相,原本她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是个颇觉有异域风情的御姐美女,即便瘦削,但也凌厉。
现在,却一副垂垂老矣的婆子形象。
皮肤枯皱发黄,还布满了暗斑,眼窝深深凹陷,唇瓣惨白干燥,高高凸起的颧骨几乎要将脸皮戳破。
白颂跳过了几天直接往后看,发现实验体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况,很不好。
如果说前面视频中的实验体是风烛残年已经开始萎缩的老太婆,那此刻荧幕中的这个,分明是死了几百年,又风化了几百年的干尸。
这跨度也太大了,白颂吓了一跳,赶忙将之前的录像补上。
这才得知罗帅发现实验体无法再承受高强度的实验,甚至多次出现休克,昏迷,假死的情况,心里也害了怕。
毕竟实验体死了,这项实验也就做不下去了。
罗帅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切都化为虚无不说,还要担上实验体死亡的责任。
要想将功折罪,就只能赶紧研究出药剂。
所以罗帅几乎是釜底抽薪地加快了实验进度,擦着即便对方死,也一定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的想法,紧急做出了不少恢复精气神,甚至是把先前研制出来的可以提高异能的未完成品药剂一股脑全喂给了实验对象,然后做了数据记录。
“……”白颂迅速翻了后面的视频。
果然,吃下药剂的两天之后,实验体的气色以肉眼可见速度好了起来,就连干瘪的身体也充盈了不少,虽然还是很瘦,但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可怕和诡异感。
只不过,那些药剂毕竟不是成功品,也只能短暂为实验体续命,不知后续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但罗帅不管不顾,即便知道这样的数据十分不真实,毫无价值,但还是自欺欺人地强行做实验,只因为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了。
罗帅急功近利,就想趁着实验体回光返照的这段时间尽快研究出可用的药剂,导致后来的实验越来越过分,残忍甚至已经到了血腥的地步。
白颂眼眸闪了闪,视线紧紧盯着屏幕上几乎半个月来一直没有第二个表情,永远都是面无表情,麻木不仁地指挥实验,记录数据的罗帅,好半晌才感慨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啊。”
“人血就那么好喝吗?看他喝得津津有味的。”
系统:“……你要开掉他吗?”
“开掉?”白颂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
系统一下子被哽住了,它怎么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白颂对罗帅很不爽的样子,所以问问而已。
白颂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当然不会开掉了,我要留着他,还要一直留着他。”
系统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弧度,突然就打了个冷颤。
白颂似乎是感觉到了系统的害怕,捂着嘴怯懦地嗤笑了一声。
罗帅当然要留着,留着他有大用。
她要报复任务对象,把任务对象在自己身上用的计策千百倍地还回去,最后还要洗白自己,让自己像白莲花一样青春无辜。
这中间当然需要不少恶毒助攻给自己背锅,就像是上世界的替萧澜背锅的一直没查出来的细作——夏且。
白颂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这么坏,正好利用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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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颂,你给我出来!”
“你疯了,教授是我们的导师,你就这样叫她的名字,太不尊重了吧。”
“不尊重?她强抢学生的项目,就尊重了?”那人拔高了声音,“白颂,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抢项目,没本事面对你的学生了?”
换了一个世界,白颂终于能睡一个好觉,本打算遵从何玫的劝告,这两天休养生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不干的。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昨天才递交了申请书,今天罗帅就骂上门了。
看来白颂不用查邮件回复了,官方一定是通过了。
白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床上迷迷瞪瞪坐了好半晌,这才醒过神来。
大门砰砰砰直响,门后挂着的东西几乎都要被震下来。
白颂瞄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门,打了个哈欠慢悠悠晃进了卫生间。
经过冷水的洗礼,她才真正清醒过来,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白颂恨恨刷着牙:“待会我出去,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罗帅!”
系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能忍则忍,一切为了任务。”
白颂使劲搓了搓脸:“任务?我现在的任务是什么,我算是明白了,不管我做什么,那数据都能颅内高潮,它就是想把我当宠物一样地养起来,之前我对它有愧疚值之心,毕竟我扮演的是个渣渣,做的有些事确实不怎么光彩,但一个世界一个了解,我也都还清楚了,从上个世界开始,不管是由心的还是无心的,我都没做过伤害她的事。”
“洗白,起码得我之前就是黑的才有必要洗,可明明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什么要配合她上演渣攻贱受的戏码,我又不是斯德哥尔摩,也是时候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系统:“……”确实,楚娆是被白颂好心办了坏事杀死的,而萧澜,甚至是白颂捧上皇位的,白眼狼恩将仇报,明知白颂是无辜的,还打着被背叛的旗号折辱白颂,挺过分的。
白颂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抱歉地笑了笑: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无债一身轻,等我帮你报仇!
白颂收拾的妥妥当当,又磨蹭了一会,听到门外的动静逐渐小了下来,猜测罗帅已经被保全人员控制住了,这才慢吞吞开了门。
开门就看到好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压着衣衫凌乱,还在使劲挣扎的罗帅,厉声呵斥道:“老实点,还是有文化的人呢,怎么这么没素质?”
被平时一直看不起的人说没素质,罗帅脸色煞白,只觉得面子被按在脚底下摩擦,火辣辣的疼。
他双眼怒瞪保全,面目狰狞。
但他因为常年就在实验室,身形瘦削,哪比得上保全人员两只胳膊上都是蓬勃的肌肉。
甚至人家胳膊都比他大腿粗,稍微一瞪眼,面相就比他凶恶数百倍。
罗帅顿时被吓到了,脖子瑟缩,表情就有些绷不住,可笑异常。
“吱呀——”一声,正巧这时,罗帅见到白颂出来了,一腔怒火全转移了,瞪着白颂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满眼的红血丝。
他使劲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保全的束缚,但都失败了。
只能保持着双手被反剪在后背的姿势,目眦俱裂地冲着白颂歇斯底里大吼:“白颂,你为人师表,就是这么当人老师的吗?你不配!”
“你胡说什么呢?!”何枚早起赶来给阿比送做饭,没想到碰上了如此气人的一幕,满脸通红,不可置信地瞪着罗帅,“教授怎么不配当你老师了?就你那实验水平,我都能当你老师!长得人模狗样的,咋净不说人话不干人事呢。”
没看出来,身形瘦小的何枚还是个小辣椒,暴脾气,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瞪。
“罗帅,你怎么拿到的这个项目,大家心知肚明,看在都是同学同事的份上,面上都过得去,但你要是动真格地想要凭真才实学,不说教授,就是其他几个师哥师姐,甚至是师弟师妹,谁比不过你,啊?。”
“要不是当初你把教授堵在实验室,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求教授把你带进来,你以为你有机会?啧,不就是单方面跟上面联系上了吗,也不看人家承认你了没?投机取巧这种事,只能做一次,人家要的到底是正正经经有能力的人。”
“就你那破实验水平,把经费败光都不一定得出有用结论,还数据有问题,你TM怎么不自己编造一个实验过程,写上自己满意的实验结果呢!”
“你TM能力不行,不管是谁接替你,总之你是迟早得下来。”
“你应该庆幸,把你换下来的是教授,要是换成其他人,都是进师门比你晚,年龄比你小的,就你这破心理素质,还不得气死?。”
“再硕老师你都敢上门挑衅,要是你的师弟师妹,岂不是要拿刀子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着给你让位了?”
“哼!就算我们愿意,也要看资金爸爸愿不愿意!”
别看何枚一张樱桃小口,但骂起人来毫不含糊,机关枪似的吧嗒吧嗒,简直是无差别射击,听得白颂一愣一愣的,眼前都快冒金星了。
“你!”罗帅更是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几次张嘴想要反驳都没找到插话的地方,哽着脖子瞪着何玫,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被吊起来还没死的咸鱼,不甘却毫无办法。
因为何枚说的句句在理,他根本无法反驳。
罗帅心虚地瞟了一眼四周,发现不知何时同事们也都聚集了过来,正好将何枚刚才的话全都听了去,此时都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眯着眼睛看他。
罗帅是有点小聪明,但他上了二十几年学,应试教育早就学傻了,人情世故一概不懂,本身又因为家庭条件差和学术差而自卑敏感,所以性子又傲又毒,经常得罪老师和同学。
在学校,就算他再怎么算计,不过也都是些蝇头小利,别人不跟他计较,他就真以为自己有脸了,出来社会竟然还这样,不知深浅。
此时闹得不好收场,彻底沦落成了研究所的笑柄。
罗帅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菜市场,羞的头都抬不起来,恨不能回到一个小时前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他就不应该来的。
项目抢不回来,还搞得他这么没脸。
罗帅恨恨想,这帮谄媚的走狗,肯定都巴结着白颂针对自己,以后他还怎么在研究所里呆。
但他也不能负气离开,毕竟这里的工资是外面的两杯,项目负责人的工资又是普通研究员的三倍,所以他才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拿下这个项目。
熬了一夜,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罗帅都要急死了。
他性子本就急躁,只专注于眼前利益,此时一点进展都没有,生怕官方怪罪自己,一晚上嘴角就生出了好几个燎泡。
他这边还在头疼如何忽悠官方,回去就收到了撤职通知,一晚上没睡的罗帅脑袋霎时就充血了,一口气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闷着头憋着火他就找上门来了。
但闹了快一个多小时了,白颂一直没出现,罗帅早就疲软了,此时又被何玫在心窝上戳了好几刀,又被冷嘲热讽的眼神围在中间看,面子上早就过不去了。
被迫冷静下来之后,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但脸已经丢了,罗帅也没法,只想赶紧回去。
他使劲挣扎着,没好气道:“你们放开我!”
她看不起保全人员,再加上他情绪不好,语气十分恶劣,听起来像是要跟人干架似的。
保全人员哪里敢放开他,还怕一个没抓住他就冲上去打白教授了,抓的更紧了,嘴里还在说着:“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说不听呢,人家小妹妹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这是上面人员的决定,你要是不满你就去投诉嘛,你找白教授做什么?”
白颂是个女人,长得又漂亮,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如果上面发福利,她吃不掉的又不想浪费,就直接送到警卫室去了,所以保全人员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平时巡逻都喜欢在她门口多转几圈,就怕有心怀不轨的盯上白教授。
没想到不法分子没有,白眼狼倒是抓到了一只。
这话说得就有些偏颇了,毕竟小妹妹哪里是解释,小妹妹明明是暴躁怒骂。
罗帅都后悔了,都有些想息事宁人了,但保全人员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以为他还想闹,看他的眼神更鄙夷了,觉得他真是没脑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有脸闹腾。
嘲讽的眼神看得罗帅更是下不来台。
罗帅甚至觉得,这些人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合伙想要自己当众难堪。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快气死这些保全了,心内暗暗发誓别让他逮着机会,不然一定要他们这些人好看。
何枚也没说过瘾,还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再看罗帅满是恨意的眼睛,机关枪当即就嘟嘟嘟又开了。
她双手叉腰,愤恨地骂道:“罗帅,你有什么资格跑来堵着教授的门骂人,你抢了教授的项目,还跟上面乱讲话,想要把教授调走,你以为教授走了你就是这里的天了,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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