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5)
面遇到危险吗?
还是说,你巴不得我遇到危险,或者,即便我没有遇到危险,你都要给我制造危险?
“白小姐?白小姐?”白颂神情恍惚,虚弱的身子左右摇晃,幽灵似的飘出了小区,只留下保安在门口焦急地叫道。
他挠了挠脸蛋,又不能擅离职守,只好忧心忡忡看着白颂摇摇欲坠的身子,瞎担心。
……
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路上,凉风习习,白颂抱了抱胳膊,由内而外觉得冷。
她出来钱包都没带,幸好白素来之前她在打电话,慌乱之下将手机直接揣了兜里带了出来。
看着上面电量已经呈现红色预警,白颂犹豫了下不知该不该打给柳叶。
白素决绝的脸自脑海一闪而过,白颂本能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急忙登录自己的手机银行,却发现账号显示异常,之前转移过来的存款已经被冻结。
再看支付宝,依旧是账号异常,她飞速跑进旁边一家便利店,不到十分钟,满脸怒气地走了出来。
她的账号,完全不能用。
虽然不知道白素用了什么手段,但白颂隐隐知道,她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白颂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想哭,直接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捂着脸,抖着肩膀哭的伤心。
哭到最后,眼睛肿的疼痛难忍,还是敌不过疲惫想休息的身体和精神,恍恍惚惚给柳叶打了电话。
一直压抑的哭泣,在听到柳叶声音的刹那爆发了,白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话都说不清楚。
柳叶那边刚睡下,才“喂”了一声,就听到白颂抽泣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咕噜坐了起来,“颂颂?”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焦急的询问,她抓着手机:“颂颂,别哭,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接你。”
从白家出来之后,白颂漫无目的地游荡,也不知走了多久,再加上她只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认出来这是哪里。
只说了她能看到的几个招牌。
最后还是柳叶身子一口气,镇定道:“你现在上微信,发定位给我!”
白颂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就像是提线木偶似的,柳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木愣愣开了危险,点定位的时候还不小心打成了语音通话,显然不在状态。
柳叶担心得很,又不敢催她,焦急地等待着。
好不容易收到定位,她使劲搓了搓脸,彻底清醒了。
“颂颂,就呆在原地,我马上过来!”柳叶掀开被子胡乱套上外套便匆匆出门。
晚上不好打车,柳叶看了看时间,牙一咬直接伸手拦在路中间。
“嘶——”一道划破夜空的轮胎摩擦声,伴随着阵阵叫骂声传到柳叶的耳朵里,她连道歉都来不及,窜进一辆出租车,手机都快杵到司机眼睛里了:“这个地址,麻烦快点!”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妹妹遭到抢劫了,师傅,麻烦您了。”
司机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显然家里也是有女儿的,一看柳叶急的满头冒汗,凳子都坐不住的模样,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顿时飞了出去。
柳叶重重摔在椅背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她也不在意,只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景物。
司机大叔安抚道:“小姑娘,别着急,虽然有些远,但晚上不堵车,保证半个小时绝对能到!”
“谢谢。”柳叶太担心白颂了,道谢都显得有些敷衍,声音微微颤抖,抓着手机的指头用力到泛青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司机完全能理解,一点没介意,将出租车开出了凌霄飞车的感觉,一路低空飞行到了白颂所在的便利店门口。
只是——
柳叶踉跄着下了车,在看到空荡荡便利店的时候,眼前一黑双脚一软差点栽倒下去。
她急忙看向四周,嘴里叫着:“颂颂?颂颂?”
可惜,萧索的风吹起她的发丝,昏黄的路灯拉长了她的影子,显得孤单寂寥。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下意识锁起了脖子,躲着她,悄咪咪看向她的眼光里满是怀疑和惊慌,像是看精神病似的。
柳叶才不管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冲进便利店。
收银员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深夜抢劫,差点下意识举手投降。
不过看到一个发疯的女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收银员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瑟瑟缩缩问道:“怎、怎么了,有、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有没有见到一个女的,大眼睛长头发,长得还挺漂亮,不,她应该挺难过的,之前在你们店里查过银行卡是否还能刷之类的……”柳叶说的焦急,差点咬到舌头。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自己平静下来,也扼住了声音里浓重的哭腔。
“有。”收银员已经慢慢镇定下来,原来是在担心亲人呐,她指了指里间,“她一个人坐在外面台阶上哭,大晚上的也挺影响生意,我就让她进来坐,不过她去洗把脸,待会应该……”
“叶子。”耳畔传来略显沙哑但依旧熟悉的声音,柳叶那颗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地,她转头就看到白颂眼睛红肿,鼻子也通红地站在不远处,冲过去一把抱住对方,手心不断地抚摸着白颂的脊背,确认她的存在,低声喃喃自语,“你吓死我了。”
眼眶唰地就红了,不可抑制的酸涩涌上来,柳叶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似的,骤然冲刺又骤然摔落在地,心脏不堪负荷,都有些疼了。
“抱歉,我只是……”白颂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慌乱,她下意识想要从柳叶怀里挣脱,但对方抱得很紧,她犹豫了下,抬手搭在了柳叶的肩膀上,回抱住对方。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是我来晚了。”就像是找回失而复得的宝贝,柳叶完全不敢撒手,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又没了。
余光瞄到收银员错愕的目光,白颂脸颊一红,她讪讪挠了挠脸蛋,轻轻拽了拽柳叶的衣角:“我们先出去吧,在这里打扰人家做生意了。”
“好。”柳叶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底的惊涛骇浪,改为紧抓着白颂的手,她勉强冲着收银笑了笑,“谢谢你。”
收银小姑娘露出好奇的神色,连忙摇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人已经出去了。
手牵着手。
身形娇小的白颂歪斜着身子,靠近柳叶但却没靠在对方身上,只是一个十分依赖的姿势。
而稍微高挑一些的柳叶低着头,不知在跟她说什么,眉目间满是温柔。
昏黄的路灯笼罩在两人的身上,萦绕出淡淡的柔和光晕,美好的像是一幅油画。
收银员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怎么看到都不觉得这是姐妹情深的画面,倒像是——午夜来自己这里买TT的腻歪的小情侣。
猝不及防的狗粮塞在嘴里。
收银员还想仔细看的时候,两人已经坐上出租,离开了。
65、她是重生的
“我们要回学校吗?”白颂哭了小半个晚上, 只觉得身心俱疲,浑浑噩噩靠在柳叶的肩膀上,眼睛都不想睁开。
“不了。”柳叶出来的时候宿舍门已经锁了, 她强行把宿管阿姨叫醒开的门, 因为太过着急态度有些不好, 这会回去还不知道要在门口等多久才能进门。
她歪着头, 低眉看了看一片疲态的白颂,不舍得她今晚再奔波。
“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公寓, 我们先去那边对付一晚上吧。”
“公寓?!”白颂陡然睁开眼,“之前没听你提过。”她还说要跟自己一起合住呢。
柳叶眼睑下垂, 掩盖住眼底流露出来的真实情绪:“你之前不是一直回家住, 哪有机会跟你说?再说,一个人住公寓也挺没意思, 我就没打算搬。”说完,她掀开眼皮,深深看了白颂一眼。
白颂抿了抿唇。
一个人住没意思, 所以自己搬出来, 她也跟着自己搬出来吗?
到底是两个人住有意思, 还是和她住有意思?
白颂莫名其妙又有些脸红,这次连带着耳朵尖都是滚烫的,她摸了摸耳垂, 不着痕迹微微坐直了身子, 减少和柳叶的肢体接触。
哪料到还没坐稳, 肩膀就被一把搂过去, 白颂脑袋磕在柳叶的颈窝处,耳畔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要是困了的话,就先睡会吧, 到了我叫你。”
心脏忽然扑通扑通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睡意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净,甚至还有些兴奋,但更多的还是惶恐和不安。
或许是白颂自己觉得尴尬,一路无话,等车子停了,柳叶这才拎着她下了车。
“公寓就在这个小区。”她这样说着,却没走进小区大门,而是拐了个弯,走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咖啡店。
一进门,浓郁的甜香和咖啡香味便往鼻子里钻,一直酸楚的眼睛和鼻子也像是被治愈了似的,舒服不少。
站在柜台前,柳叶地给她一张宣传单:“饿了吧,先吃点甜的垫垫肚子。”
“不,不用了吧。”说话间,都能听到她吸口水的声音。倒不是真的饿了,而是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身子自发渴望甜食。
柳叶轻笑一声,白颂脸颊连带着脖子根都红了。
她发现,只要跟柳叶在一起,她就特别容易心跳变速,也很容易脸红。
白颂搓了搓滚烫的脸蛋,木着表情点了一块蓝莓爆浆芝士蛋糕,而柳叶则点了三个奶油甜甜圈和一杯甜牛奶,一杯黑咖啡。
在等待的时候,柳叶也一直没松开她的手,并且不管是在跟人说话,还是沉默的时候,视线总是若有若无飘在自己的脸上,看的白颂心尖微颤。
她们是打包带走,两个偌大的纸袋子,白颂想帮忙拿一个,但柳叶拦住她的手,笑眯眯说道:“我来吧,你带上我就好。”
白颂:“……”好吧,她承认,确实有一种系统所说的别扭的感觉了。
只不过,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白颂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瞄着柳叶的侧颜,心下有了防备。
……
柳叶的公寓,虽然是Loft的设计,但挑高差不多有5.4米,分成两层,空间一点都不显得逼仄。
客厅大多都是暖色设计,看的白颂不自觉就心生亲近之意。
尤其是那米色的布艺沙发和白色的长毛地毯,简直太喜欢不过了。
白颂甚至想扑上去打个滚。
不过……
这里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白颂疑惑地转头看向柳叶。
柳叶拿出来一双新的拖鞋,和她脚上的同款不同色,鞋面上都有一个非常可爱的长耳兔。
她脚上的是清爽的蓝色,而手上的那双则是粉嫩的,看起来有点像是情侣的。
她蹲下身,放在白颂的脚边:“有时候放假我会过来住,而且家政会定时打扫,方便过来就能住。”
白颂这才注意到两人一样的拖鞋,悄咪咪看了柳叶一眼。
柳叶注意到她的小眼神,还以为她不喜欢这个样式,解释道:“超市打折促销,买了不少同款的,你要是不喜欢小兔子,还有小熊,也是这两种颜色。”
“不不不。”白颂忙不迭摆手,“就这样挺好,挺好。”要是刻意避开,才觉得奇怪。
柳叶看了一眼像是蒙了一层灰尘似的白颂:“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先洗个澡?”
“好。”在白家的时候,被白素压在地上掐脖子,大半夜在街道上流浪,还哭了一身黏黏腻腻的汗水,身上到处都是车尾气的味道,确实很不舒服,白颂也想尽快洗个澡。
柳叶是主人家,忙前忙后就没停过,给她拿了衣服,又给她放了热水。
白色的雾气袅袅上升,白颂看着柳叶坐在浴缸前,柔和的五官更显温柔,她专注地看着水面,伸出一只纤瘦的手,轻轻撩拨着水花,发出微微的哗啦水声。
水面荡漾起一阵阵涟漪,就像是直接荡在了白颂的心里。
或许是卫生间太小再加上空气不流通的缘故,还没开始泡澡,白颂就觉得自己有些胸闷了。
她按了按胸口,微微蹙着眉。
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怎么这段时间心脏一直怪怪的,比原先还要奇怪。
柳叶转头,看到的就是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的木愣愣的表情,轻笑出声:“怎么了?这么困,站着都能睡着?”
她哪里是困了,分明是看呆,看魔怔了。
白颂慌张低下头,生怕被柳叶发现自己早已爆红滚烫的脸颊。
“嗯,有一点。”
“那你先洗吧,我出去等你。”
柳叶出去后,原本滞闷的空间忽然开拓不少,甚至滞涩的空气也缓缓流通,白颂深吸一口气,脱下衣服。
她陡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赫然几根青色的指印,眼眸顿时黯淡下来。
视线下移,胸口也有几片红痕,应该是挣扎的时候不消息碰到的。
想到柳叶一看到自己,眼睛似乎晃了晃,害怕失去似的抱住自己的失态模样,白颂知道,对方一定是看到了,但出于保护自己的自尊,她没有问出口。
白颂对着镜子里憔悴狼狈的自己,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手指划过冰冷的镜面,落在那斑驳的痕迹上,轻声道:“白素,你还是我的姐姐吗?”
“就算不是,好歹我们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同桌吃饭同床睡觉,难道在你心里,就一点情分都没剩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甚至连一个普通朋友都比不上?”
现实中的白颂都无法找到答案,镜子里的白颂更是不可能回答她。
白颂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她叹了一口气,褪掉衣物,跨坐进浴缸里。
完全没注意到在她对着镜子哀恸发问的身后,门口磨砂玻璃上晃过一道模糊的人影。
温润的水里包裹着她的身体,驱散了体内的寒冷和疲惫,热气氤氲着她筋疲力竭的身体,就好像回到了母体一般放松舒适。
白颂靠在浴缸壁上,耷拉着眼皮要睡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像是怕吓到她似的,一短两长,非常轻柔。
比敲门声更温柔的是柳叶的声音,像是此刻包容她的水流似的,让人放松:“颂颂,时间挺久了,不能再泡了,快出来吧。”
“好。”白颂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答应道。
或许是声音太小的缘故,外面没听到。
柳叶的身形晃了晃,语气略显著急:“颂颂?”
“我马上出来!”白颂毫不意外,如果自己再不回答的话,柳叶怕是要直接冲进来,她赶紧拔高了声音又回答了一遍,门口答应了一声,身影逐渐模糊远去。
“!”换衣服的时候,白颂才发现,柳叶给自己拿的睡衣是一条宽大的T恤衫,虽然料子摸上去很柔软很舒服,但这确定是晚上穿的吗?
“是!”系统给了肯定的答案,“这是时下最流行的男友睡衣,以男友衬衫的诱惑作为卖点之一,销量很好。”
“……”衬衫有些大,即便她的罩杯不小,但还是多出很多富裕空间,衬托的她整个人都十分瘦削娇小。
但不长,堪堪只到大腿,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白花花大长腿。
只不过小腿部分有一大片青色淤痕,像是撞到了什么地方似的,被热水一泡,中间部分有些发紫,看着有些可怖。
白颂伸手按了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系统:“……”
衬衫是真的很大,麻袋似的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领口大敞,露出大半的胸口和锁骨。
甚至还能看到隐约的半球。
白颂拢了拢一边,另一边直接滑落下去,大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她只好扯了扯领子,让两边都露一点,但露的都不多。
在镜子里再三确认,十分均衡,都没有走光,这才放心大胆地开门。
出去之后,柳叶也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
她穿着一条也只到大腿根的吊带裙,她和白颂软趴趴的肉不一样,身形修长,皮肤紧致,尤其是两条腿,修长又富有弹性,每一块肌肉都积攒着爆发力似的,有一种健康的美感。
她一晃而过的时候,白颂注意到她没穿内衣。
自己也是没穿的,因为柳叶根本没给她拿。
柳叶端着微波炉加热过的甜品和咖啡放在桌子上,转头招呼白颂过来坐。
视线对上白颂的刹那,摆盘的手顿了顿,一滴滚烫的牛奶溅在她的手背上,烫的她一哆嗦。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柳叶转开脸,背对着白颂坐下,声音里满是笑意:“没想到你穿这个还挺合适。”
“是吗,我觉得有点奇怪。”白颂拽了拽衣摆,试图遮盖住更多。
但她不敢弯腰,就怕衣服后面直接漏风。
“很好看。”柳叶虽然在夸奖她,但却是没有看着她的,白颂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坐到她的对面。
爆浆芝士的鲜香夹杂着牛奶的甜美,不断钻入她的鼻孔,白颂吸了吸口水,觉得刚才洗澡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肚子真的饿了。
她眼眶有些热,抬头对上柳叶紧盯着她的眼眸,拖着哭腔说道:“谢谢。”
柳叶的眉毛拧了拧,很快又放松,嗔怪道:“这有什么好谢的?趁热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
“嗯。”爆浆芝士加热之后,湿软柔软,尤其是芝士在嘴里爆裂开来,充斥着整个口腔的感觉,简直美味。
好吃的白颂扇动着小手都能原地起飞。
再喝一杯加了蜂蜜的带着淡淡甜味的牛奶,缓解了蛋糕的腻味,让美味和幸福感再上一层楼。
热乎乎又美味的食物进入肚子之后,白颂觉得四肢都妥帖了。
尤其是在看到对面柳叶含笑看着自己的温柔眼眸,瞬间安心下来。
即便被赶出白家,她也不是无处可去。
即便白素不要自己了,她也不是孤单一人。
白颂吃着吃着,忽然鼻子一酸,喉头一哽,她狠狠咬了一口蛋糕,冲淡了喉间的酸涩。
或许真的是多巴胺起了作用,吃完了高热量食物之后,白颂的情绪明显地高昂了不少,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叉子。
柳叶噗嗤笑出声音。
白颂不好意思地放下刀叉,耳朵根有些红。
“还有甜甜圈,不过只能再吃一个,晚上不好吃太多。”柳叶起身要给她去拿,白颂急忙拦住她,“不用了,我吃好了。”
甚至喝完牛奶还有点撑,有点想打个。
柳叶也没坚持:“新的洗漱用品我都拿出来了,刷个牙我们睡觉吧。”
白颂:“!
柳叶楞了一下,回过神来,突然大笑。
她拍着白颂的肩膀,笑的气喘吁吁,揉着肚子说道:“白颂,可真有你的,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好像我们没一起睡过似的。”
白颂红着脸,恼羞成怒一把拍下她的手背:“谁想什么了,你才一脑子的黄色废料,胡乱猜忌人。”
她说完,急忙就要往卫生间里冲,像是不想让柳叶看到她脸上的窘迫似的。
她走的慌乱,没注意到身后柳叶很快收敛起了笑容,眼眸暗了暗,微微低下头。
灯光在她的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客房一直没收拾,被子也没晒,今天你就跟我睡吧。”
卫生间咕咚咕咚漱口的声音陡然停下,一道巨响的吞咽声过后,白颂剧烈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柳叶猛地推开门,就看到白颂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地趴在洗漱池子里,一边咳嗽,一边呸呸呸吐着唾沫,嘴角还挂着点白色的泡沫。
听见声响,白颂猛地抬头,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迷茫又无辜地看着柳叶。
就好像一柄巨大的重锤落在柳叶的心上,敲得她整个灵魂都震了震。
柳叶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慌张转开眼,想了想又出去,彭地一声拉上门,阻隔了两人之间奇怪又尴尬的气氛:“刷个牙都能强呛着,你可真是……”
“……”要不是你突然乱说话,我怎么会被呛到。
白颂擦了擦脸,冷水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强行将热度降了下来。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呵斥道:“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再想下去,脑子给你马赛克了,你信不信!”
系统:“……”
白颂忽然捂住脸,蹲下去拖着哭腔,苦恼地说道:“一起水果,这四个字让我更难以直视了,完了,要不今天我还是去住酒店吧。”
当然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她身上根本没钱,而且柳叶也不会不管她的。
最后两人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只不过和上次的亲密无间不一样,白颂这次侧躺着,她背对着柳叶,就缩在床边,一翻身都能直接趴在地上。
匆匆忙忙跟柳叶说了晚安,便打起了小呼噜,像是累到极致,挨着枕头就直接睡着了似的。
但她紧绷的后背和僵硬的身形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
柳叶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在静谧的夜晚还是很突兀。
白颂的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察觉到床垫都被她带的动了一下,慌张稳住。
小呼噜声没有了,就连呼吸都静的快听不到了。
柳叶无奈,嘴角扯了一抹勉强的笑容,定定看着白颂的后脑勺。
她知道,有些事事关重大,不能逼得太紧迫,还得需要当事人自己想明白。
这需要时间。
她有时间,也愿意等。
只要白颂愿意,不管等多久,她都觉得值得。
柳叶眼底流露出真情实意的神色,给白颂掖了掖被子,又将空调的温度调到合适,轻声道:“睡吧,明天我满课,备用钥匙就在鞋柜的第一个抽屉里,直接拿就好。”
说完,像是怕白颂尴尬似的,她也转过身,面对着月色睡了。
两人躺在一张偌大的双人床上,但都睡得紧紧恰恰的,倒是中间,留了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白颂脊背僵了僵,但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逐渐放下戒备。
本来想转身看一看,但一想到柳叶也没睡着,太尴尬了,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她也确实累了,泡了个热水澡,又吃饱喝醉,身心放松之下,困意很快上涌,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颂颂?白颂?”柳叶试探着叫了两声,借着明朗的月色,可以很清楚看到白颂像是被什么吵到似的,不满地蹙了蹙眉,将怀里的被子抱得更紧了些。
柳叶支起上半身,看着白颂脖子上和身上的伤痕,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但又怕吵醒白颂,最后也只是隔空描摹了下。
她低声呢喃道:“这些,都是你姐干的吗?”
“唔——”白颂面色陡然一变,露出惊恐的神色,她眼睛紧闭,但额头上却不断有冷汗冒出来身子害怕地颤抖扭动着,像是在躲避什么的攻击似的。
柳叶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她,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凑近她的耳朵,一声又一声低低安慰着:“不怕不怕,颂颂不怕,我在呢,不怕。”
“别,别过来!”白颂声音颤抖,在柳叶怀里缩成一团。
柳叶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使劲揉搓似的,又闷又疼,难受极了。
她抱着瑟瑟发抖的白颂,五指成梳,温柔地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按压她脑袋上的穴位,声音低哑,就像是哄小孩睡觉似的:“安心睡吧,我陪着你呢,颂颂,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白颂逐渐被镇定下来,她刚才松开了被子,此时一把搂住柳叶,歪着脑袋下巴磕在柳叶的肩膀上,睡得安心又香甜。
柳叶简直哭笑不得,她也不敢强行推开白颂,生怕又惹她做噩梦,只得也跟着歪了歪脖子,保持着抱了一只大狗似的别扭的姿势睡觉。
……
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感觉到眼皮有些刺疼,白颂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
太阳都已经挂到正中间了,白颂揉了揉惺忪的睡颜,下意识在床头摸了摸,摸到自己的手机。
十一点半!
白颂一咕噜坐起来,看到周围陌生的摆设,这才想起自己昨天从白家搬出来了。
手机上有好几条微信,都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你还没睡醒吧?手机我已经给你充好电了,充电器也在床头。”
“早餐在厨房,醒了热一热就能吃。”
“当然如果你醒得已经不算早,早餐也吃不饱,你就直接叫外卖吧,附近有几家是和学校重合的,你喜欢吃的。”
“我打了一些钱在你的支付宝里,你先用着,不够告诉我。”
白颂看到这里,直接按灭了屏幕,伸展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彻底清醒了。
昨天太晚,没怎么观察。
但今天,她一眼扫过,就发现这个卧室,简直就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到处都充斥着布艺,看起来柔软又温馨。
尤其是飘窗上铺着的碎花的毯子和坐垫,简直深得她心。
她缓缓眯起眼睛。
印象中的柳叶,走的可不是这种居家类型。
柳叶性格大大咧咧,白颂一直以为她的家,应该是那种简单干净整洁,一眼就能看完所有的类型。
完全不像是这种,大大小小装饰摆件一大堆,还都是非常田园风光的类型。
倒是自己之前好像说过,如果有钱买房的话,一定会装修成这样。
66、她是重生的
白颂搓了搓脸, 翻身下床。
卫生间里已经准备好了新的洗漱用品,牙刷和牙缸和已经在使用的明显是同款不同色,看着有点像是情侣的。
洗漱完之后出去, 客厅餐桌上盖了个罩子, 罩子下是柳叶准备的早点。
包子、豆浆, 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 一个煮鸡蛋。
虽然不丰盛,但是白颂喜欢吃的。
不过有些凉了, 看着没什么食欲。
正想着,电话铃声陡然响起, 白颂接起来竟然是外卖。
还是她最喜欢的麻辣烫。
不是她叫的, 那肯定就是柳叶。
外卖是直接送到门口的,白颂开门就能看到放在地上的好几大盒子。
她拿起来, 一样一样地打开盖子。
虽然是外卖,但巨丰盛。
除了麻辣烫,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 都是她平常吃的最多的。
看着散发着阵阵芝麻酱香味的麻辣烫, 白颂筷子戳了戳, 这是她之前经常点的那家,看着像是还特意备注多放了芝麻酱和花生粒。
不辣,不会很刺激脾胃。
芝麻酱混合着香油的香味前仆后继涌入鼻子, 白颂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倒了一杯热水, 匆匆忙忙就开始吃。
她扒拉着吃了几样, 也没吃完,就向后一倒,一脸满足地揉着滚圆的肚子。
这日子, 舒坦极了。
肚子饱了,血糖高了,脑筋也开始慢慢转了。
白颂其实跟柳叶并不怎么熟悉,毕竟在父母过世,和白素闹掰之前,她都是回家住的。
虽然是舍友,但也仅限于比其他同学多一丝联系,好朋友都称不上。
真正熟悉起来还是白颂在宿舍长住之后。
当时的她心情不好,是柳叶有事没事跟她说话,开导她。带着她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参加活动。
她没想到,友谊竟然可以建立的这么快。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登堂入室,四舍五入相当于和柳叶同居了。
白颂砸吧砸吧嘴,突然问道:“系统,你怎么看?”
系统:“……”我没什么看法。
它顿了顿,尽职尽责地将柳叶的身家资料传了一份给白颂。
柳叶也算是大小姐,家里的生意虽然没有白家做的大,但在同行业也是数一数二拔尖的。不过,最近柳家好像遇上了点麻烦事。
这麻烦事和白颂还有点关系。
柳家最近好几笔生意都被安家截胡了。
从商业上来看,这就是商场上的残酷。
但这个安家的家主,正好是上次企图灌醉白颂带走的安然的父亲,就算本来没关系,这事情发生的太赶巧,一前一后,白颂还真的没法安心彻底把自己撇出去。
不过白颂看不出来,系统倒是分析出了猫腻:“安家早就对柳家所掌握的核心技术有所觊觎了,前些年柳家的风头很盛,赚的金盆钵满,眼热的不止安家,先下手的吃肉,后下手的汤都喝不着,其他家没动是因为没法保证斩草除根,要是让柳家卷土重来而有能力的则是怕丢面,安家在商场上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他们不稀罕这点脸面,只在乎利益,出手是早晚的事。”
白颂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又看到前段时间柳叶没出现,就是在为了家里的事焦头烂额。
她到底是个成年了,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自然是要为父母分忧的。
正想着,电话铃声陡然又响起。
是柳叶打过来的。
白颂接起来,那边传来嘈杂的嗡嗡声,很快一阵风声过后,像是柳叶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终于能听见对方说话了。
柳叶轻快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颂颂,你吃了吧。”
“嗯,我吃了。”白颂看着还没收拾的碗筷,笑着说道,“谢谢你。”
“咱俩什么关系,还用谢吗?”柳叶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那边好像有人在叫她,柳叶匆忙要挂断电话,“对了,颂颂,下午你想吃什么,发微信给我,我这会还有点事,就先去忙了,你自己在家自便哈。”
“等等!”察觉到柳叶说话越来越快,白颂连忙制止她。
“怎么了?”那边好像催的比较急,但柳叶还是没直接撂了白颂的电话,反倒是耐心等着她说话。
“叶子,你在学校吗?”白颂问道。
“在啊。”柳叶哈哈笑出声音,“你是在查我的岗吗?”
“我没有……”
“我不在学校还能在哪儿,对了,我今天会晚点回去,你自己先睡,不用等我哈。”柳叶像是很着急,随便开了个玩笑,匆匆就要挂电话。
“那你帮我把我的书包带回来吧,这不是快专业课考试了,书我还没看几页。”
“颂颂,你的书是不是在宿舍啊?我今天想去图书馆借两本书,时间紧急就不进宿舍了,下次给你捎上吧。”柳叶顿了一下,拒绝了,语气有些不自然。
随即,又像是怕白颂再提什么要求似的,赶忙说道:“颂颂,我这边真的很忙,先不说了,挂了哈。”说完直接撂了电话。
柳叶站在茶水间,面对着饮水机按下按钮,滚烫的热水流淌出来,氤氲了酸涩的眼睛,另一只手摩挲着手机,眼眸晦涩不明。
她今天不在学校,她甚至已经有小半个月都没去学校了。
家里的生意受到重创,父亲早些年劳碌,身体本来就不好,气急攻心下住进了医院。而母亲在生她的时候落了病根,早就不掺和商场上的事了。一时间柳家的生意群龙无首,阿猫阿狗都想来分一杯羹。
柳叶提前进入了公司,最近正在快速上手。即便不能将公司从泥潭中拉出来,但好歹也要支撑到父亲出院,真正的当家人上场。
但现在,白家也在搅混水。
思绪一阵混乱,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捂着脸慢慢蹲下去。
她快坚持不住了。
白颂挂了电话,也得出了柳叶绝对不在学校的判断,她也看到了最新资料显示,白素虽然没有直接对付柳家,但她传递出了一种落井下石的信号,商场上的老狐狸还有什么猜不透的。
他们可不想惹恼白家,更不想招惹上位半个月,立刻肃清白家,用狠厉决然的手段镇压住白氏集团那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们的那一位。
之前支持柳家的,默默收回了投资,宁愿赔偿违约金也要停止合作。
而之前就踩踏柳家的,更是肆意妄为,恨不得直接将柳家拆吧拆吧,收入囊中。
总之,柳家内忧外患,大厦倾塌也只在一息之间。
当晚,柳叶回来的时候白颂刚睡下,她已经尽力轻手轻脚了,但白颂还是醒了。
她靠在床头,看着一脸疲惫的柳叶,抿紧了唇。
黑暗中,柳叶回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吓了一跳,看清楚是白颂醒了之后,扯了扯嘴角露出笑脸,声音里是无法掩盖的疲倦:“是我吵醒你了吗?不早了,你快睡吧,我去泡个澡。”
她收拾了衣服,匆匆去了卫生间。
门紧紧关上,但光线透过门缝钻进来,白颂回想刚才柳叶一直背对着自己的模样,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身子往下钻了钻,但没睡着。
柳叶再次进来刚走到床边,啪的一声灯亮,她慌张捂住脸,但白颂还是看到她脸上一道细长的血痕。
白颂急忙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床:“你脸上怎么了?”
“没,没怎么。”柳叶遮遮掩掩地半捂着脸,“就是不小心被文件划上了。”
这是要怎么才能划伤在脸上。
白颂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文件狠狠自上而下摔在柳叶脸上的画面。
她低声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是白素吗?”
“不,不是她!”柳叶慌张否认,她捧着白颂的脸,专注又认真地说道,“颂颂,你永远都不是的麻烦,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她吸一口气:“你相信我,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的,等解决后,我……我有话跟你说。”
白颂的耳朵根唰地一下就红了,她撇开脸,不敢看柳叶眼里的自己,她诺诺道:“什么话呀,现在不能说吗?”
“再给我一点时间。”柳叶揉了揉白颂的头发,看着白颂很不自在,但也没躲的模样,她唇角微微勾起,低头在白颂的脑袋顶上落下深情的一吻。
白颂愣怔地看着她,忽然整张脸爆红,紧紧攥着被子。
柳叶声音温柔低沉:“颂颂,不早了,快睡吧。”
“!”白颂猛地回过神来,飞快地钻进被子里,整颗脑袋都蒙住了。
柳叶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低笑,拍了拍被子:“别捂的那么严实,快不能呼吸了。”
白颂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已经变成蒸汽机了,完全不能呼吸了。
她稍稍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露出黑漆漆的脑袋顶,安静如鸡,一声不吭。
柳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起指尖温热和嫩滑的触感,眼眉弯弯,躺在了白颂的身侧。
明显感觉到床垫凹陷下去一大块,白颂身子僵了僵,但背后再没有其它动作,很快,她也慢慢放松下来。
逐渐进入了睡眠。
等她睡着之后,本应该熟睡了的柳叶却睁开眼,侧过身,看着白颂的背影,轻轻抬了抬手,最后还是没能拍上去,只眼睑下垂,完全没有刚才的喜悦和甜蜜之意。
她声音轻轻,但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对不起。”
白颂眼睫毛颤了颤,努力抑制住自己没动。
柳叶又低声呢喃了好几遍对不起,最后几声甚至还带了哭腔,但或许是怕吵醒白颂,吸了吸鼻子,将所有的眼泪吞咽了回去。
房间里又重归平静。
系统忽然道:“我跟你说个事,你要挺住!”
“……什么事啊这么夸张?”白颂愕然之后忽然眯起眼睛,“不会是跟这个世界任务相关的事吧。”
虽然她没找到文件,但任务完成的判定方法也不是剧情完成度,而是任务对象的仇恨值,也就是说反正坏事“上辈子”已经做过了,这辈子只要全盘接受白素的报复就是了。
原剧情中的白颂在拿到文件之后,坏事也一件都没成功过,都被白素瓦解了。白颂觉得这样也好,省了不少事。
干坏事太麻烦了,尤其是还要找到那么多帮自己的人。
他们愿意帮助原主,并不一定愿意帮助自己呀。
眼看着任务完成的不错,一切都在正轨上,系统忽然来这么一句,白颂心里还真没有底。
系统半晌没说话,似乎在酝酿一个大的爆炸新闻。
白颂按捺不住,猜测道:“是柳叶吧。”她早就觉得柳叶不对劲了。
再加上今天系统在这间小公寓里发现了不少监控摄像头,每一个摄像头追溯过去都是白素的电脑和手机,不用猜都知道,柳叶就算之前不是白素的人,现在也被她收买了。
作用大概就是想让自己先爱上她,然后再被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态狠狠甩掉,体会一把被至亲至爱人背叛的彻骨铭心的撕裂痛感。
这也算是一种报复手段,没什么问题啊。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如她们期望,渐渐爱上柳叶,然后再将手里最后的筹码通过柳叶交给白素,完美地成为一个被骗财骗色的小可怜。
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的就差不多了,她也可以脱离世界了。
好不容易有一次看到胜利的曙光,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系统整理了下措辞,尽可能用不那么刺激的方式说道:“之前我检测到相似的能量波动,便将数据传给了公司一份,希望他们换一种角度调查,为什么每次的任务对象都会黑化,而且黑化的角度非常清奇。”
白颂有了一种不大好的猜测。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系统说道:“这四段能量波动很是相似,初步判定任务对象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
“!”白颂差点没忍住睁开眼,她眼睫毛疯狂颤抖,叫嚣道,“你说什么?骗人的吧?”
刚得到消息的时候系统也很震惊,所以它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白颂,而是第一时间打了个申请想要看调查报告,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确实是同一人。
白颂:“……所以从头到尾我的任务就是一个……笑话?”
系统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调到这个部门的吗?”它理性分析后,说道,“我现在有两个猜测,第一,你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公报私仇。”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宛若震天雷,炸的白颂晕晕乎乎的,现在脑子还是有些不清楚,仔细想了好半晌:“就说我十分适合这个工作呀。”
“再说我不可能得罪人。”她是个社恐,除了工作之外不怎么接触其他人,更不说得罪了。
再说,调整公司任务,这可是高层才能做得,她要是得罪了领导,早就被开除了,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奖金和补偿金。
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白颂一脸笃定的表情,系统深切感觉到她这么迟钝,就算真的得罪了也说不上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停止任务,尽快回到现实世界。
这想法倒是和白颂不谋而合,毕竟既然知道这是一场阴谋,白颂没道理就呆在坑里任人搓圆捏扁。
做任务遭到报应被虐,和被人恶意□□虐待,虽然结果都一样,但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白颂现在咬死任务对象的心都有了。
但系统又说道:“当然,那是第一种猜测,第二种就是,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对象太爱你了,所以数据强行突破了世界的辖制,侵入并融合了原本任务对象的数据。”
“你也知道,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穿梭是非常危险的,如果没有强大的能量作为支撑,一个弄不好就是数据瘫痪,所以我想这可能就是它每个世界都失忆的原因。”
“不,不能吧,数据还能跟上来?”白颂打了个哆嗦,后脊背嗖嗖嗖泛着凉意,有了一种不太好的猜测。
“……我也是数据,强大的数据可以毁掉整个主系统。”系统意识到她的声音都变了,眯了眯眼睛,“你之前对数据做过什么?”
白颂遮遮掩掩,最后被问的实在兜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结结巴巴说道:“我、我以前是做刷好感任务的,每次脱离世界的手段,都、都不太好。”
“不太好的意思是……”系统眼角跳了跳。
“好感度刷到百分百后,为了让任务对象迅速忘了我,重新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我就,脱离时对它的态度决绝了些。”白颂咬着唇,“我,我不知道数据也是有感情的啊,我把它当游戏的嘛,我……你说,会不会是它们来报复我了?”
这个系统还真检测不出来,据说这段数据非常狡猾,公司都没法准确捕捉到。
“倒不至于是它们,但确实有可能是其中一段。”最糟糕的是,那些任务对象也都是同一段数据。
看着白颂被吓到几乎失语的状态,系统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不把这个噩耗告诉她,软和了声音宽慰道:“等脱离这个世界,我先停了你的任务,回去现实世界。”
“好。”白颂声音颤抖,听了系统的猜测之后,她总有一种有巨大的阴谋笼罩着自己,甚至有背后灵在盯着自己的错觉,简直可怕。
“回去之后你可能还需要配合公司做调查。”
“做做做,我完全配合。”白颂摸了摸鼻子,对于之前做的那些事过分心虚,非常害怕被报复,她很怂地问,“那现在能直接脱离吗?这个任务我不做了,就判定任务失败吧。”
“不能。”
“!”
“这段数据融合的能量越来越多,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和庞大的力量,封锁了这个小世界,除非你解除和它的误会,让它主动放你走,否则离开对你的精神不好。”
可是留下来我的精神也不见得会有多好。
白颂眼皮微微颤抖,想了好久,怯怯地问道:“数据真的有可能爱上人吗?”
“严格来说,数据是没有人类的情感的,但这些数据和我们不一样,它们出生就开始扮演人类的角色,从来没意识到自己是数据,你说它们会产生人类的情感吗?”
白颂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想起之前的任务,白颂脸色微微泛白,她紧咬着嘴唇,讷讷说道:“我可能知道,为什么我会最适合这个任务了。”
这确实是虐渣任务,但虐的不是原主,而是她自己。
这段数据显然是在报自己始乱终弃的仇。
白颂耷拉着眼皮,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周边到处都是浓雾,自己像是会飘似的,朦朦胧胧也不知到了哪里,停住了。
白颂想要四下打量一番,却骇然发现自己满手鲜血,手心里还捧着一颗正在汩汩跳动的心脏。
“!”她惊得差点将手里的心脏扔出去,退后两步才看到对面站了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女人。
女人的手拿着一把小刀子,拼命地往胸口上划拉,只见鲜血直流。
白颂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道认不认识这个人,就只赶紧用手握着她的心窝哭道:“你怎么自杀呀,你是谁呀,你别吓我呀。”
女人满手满脸都是血,她咧着嘴,露出猩红的一口牙,嗤笑道:“颂颂,你问我是谁,你竟然问我是谁,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呀。”
女人语气陡然变了,她圆目怒瞪,咬牙切齿:“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却偏偏还是要走,我拿我的心来给你看。”
她的手在胸口的破洞处乱抓,血液飞溅出来,还带着肉屑,喷溅到了白颂的脸上,身上。
炙热滚烫,像是要将她的皮肤都灼烧。
白颂吓得浑身颤抖,哭都哭不出来了,她赶忙想要制止女人,但女人的力道比她大得多了,一把就将她甩开了。
“啊,完了!”女人忽然尖叫一声,她抓着一把血肉看着白颂,面容凄惨哀戚,“我的心没有了,心没有了我可怎么活呀,我活不了了,颂颂,我要死了,但我就算死了,我也爱你,我的精神会永远跟着你的。”
她说完,忽然眼睛向上一翻,歪着身子就要往下倒。
白颂连忙爬起来,恍惚记得自己手上是捧着一只心脏的,连忙摊开手:“你的心,在我这,在我这呢!你别死!”
可摊开之后才发现,手上到处都是红的刺目的鲜血,刚才还在跳动的心脏早已不知去向。
“你等等,等等,一定是刚才掉在哪里了。”白颂慌乱的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尖,她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急忙用手背蹭掉眼角的泪水,看什么东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红纱。
白颂跪在地上,怎么都摸不到刚才那只心脏,急得不得了。
脑袋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哈哈大笑,白颂一愣,抬头就看到女人咧着血红的大嘴,虽然是在笑,但眼底,脸上满满都是悲哀的神色。
笑容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听的白颂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女人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她蹲下身,握住白颂的手,摊开她的手心:“是呀,我亲手将我的心交在你的手上的,你不要,你扔了,我活不成了,但是白颂,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相信我,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女人嘴角溢出一大股鲜血,她手背擦过嘴角,尽数又生生吞了下去,抬手摸了摸白颂的脸颊。
“你……“白颂下意识想要抓住她的手,可眼睁睁看着那只手绷直僵硬,最后整个向后倒去。
白颂拼了命的哭泣,像是要将血哭出来似的。
她抱起女人,使劲拍着对方的脸:“你别死,你不要死,我信你,我相信你的,你不要死!”
原本看不清楚的女人的脸慢慢显形,但并不怎么稳定,幻灯片似的来回切换。
一会朦朦胧胧是童瑶的长相,一会又是佟嘉卉的,甚至还有阮阮的,白颂使劲晃了晃脑袋,眯着眼睛想要看仔细些。
女人的面容变化的很快,都是那么的熟悉,还有不少是她以前的任务对象。
还没等白颂认出来是谁,脸又变了,白颂急得满头是汗,突然她瞳孔皱缩。
那张脸突然定格,变成了白素的脸。
惨白,毫无生气的,白素的脸。
表情麻木,眼珠泛白,但却一直看着白颂,甚至还随着白颂的移动而转动,可怕至极。
67、她是重生的
“嚯——“白颂猛地醒过来, 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黏在身上,一阵风吹过, 透心凉。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瞳孔涣散, 三魂没了气魄似的, 直愣愣地呆坐着。
“怎么了?怎么了?”系统担心地问道,“做梦了?你作什么噩梦了, 怎么我叫你都醒不来?”
本来睡得正好好的,但柳叶走之后她的表情就不太对劲了。
脸色煞白, 眉心紧蹙, 脑门上冷汗涟涟,都凝成珠子往下淌了。
她死死咬着唇瓣, 几乎要咬出血来,双手还在胡乱挥舞着,表情惊恐, 比她看恐怖片还要夸张。
系统吓了一跳, 知道她被梦魇住了, 急忙叫她。“
但白颂完全听不到,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差那么一点,系统还以为白颂走火入魔, 彻底醒不过来了。
白颂翻身坐了起来, 刚才噩梦的片段像是幻灯片似的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放映, 张了张嘴, 喉咙还在哽咽,心脏也在扑通扑通乱跳。
白颂茫然地摊开手,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颗心脏滚烫的温度和强劲有力的力量。
眼神迷离地四下望了两眼, 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刚才那个黑漆漆满是烟雾的地方了,恍恍惚惚又慢慢躺了回去。
或许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但那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白颂非常害怕,她脸颊一片滚烫,还感觉是那女人挖心的时候鲜血溅在她的脸上了。
一时之间不知为什么,心脏抽搐疼的厉害,白颂眼睛睁得滚圆,木呆呆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千丝万绪在飞,完全抓不到头。
枕头已经完全湿透了,身上也冰冷的厉害,她抱着手臂,冷的直打哆嗦,蜷缩成一团也一点没有好转。
整个人就像是被冻在冰窟里似的,到处都是刺骨的冷。
因着做噩梦的关系,白颂好几天都没睡好。
只要一闭上眼睛,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就异常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她甚至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吃不下,睡不着。
白颂的身体很快就垮了下来,原本可爱的婴儿肥凹陷下去,瘦成了尖下巴,锥子脸。
莹润的皮肤也逐渐黯淡下来,就像是一朵缺水的鲜花,蔫哒哒的垂着脑袋。
就连柳叶都看出来她身体有恙,想带她去医院做个全方位检查。
白颂身体没问题,就是心病。
她想不通数据是怎么产生感情的,又觉得愧对那段数据,想要弥补却又无从下手。
系统开导她:“它大概是钻牛角尖了吧,你只要消除它的黑化值,就相当于消除它的执念。”
“它回归原位,你也能摆脱它的纠缠,回归正常的工作。”
可白颂还是觉得奇奇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好听系统的,先消除黑化值。
但这次,她不会采用之前那么过激的手段和任务对象硬碰硬了,她要尽可能地弥补对方,也算是作为自己无法回应对方情感的弥补吧。
毕竟——还真没听说过一个人和一段数据谈恋爱的。
难道自己以后都要生活在任务世界里吗?
系统:“……你想多了,你喜欢对方吗?”
白颂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系统叹气:“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它喜欢你和你喜欢它是两回事,不必因为它喜欢你就强迫催眠自己喜欢它。”
“可它那么爱我,甚至都跨越时空了,是个人都会感动的好吗!”白颂小声嘟囔,她还被人这么热烈地喜欢过呢。
白颂虽然人长得好看,但新时代整容技术发达,最缺的就不是美女,白颂的家境也就是中产阶级,再加上性格内向,有点社恐,还从来没谈过恋爱。
当别人在向往轰轰烈烈爱情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学习,考大学。
白颂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还能体会一把电视中女主的待遇,被人这样炙热的喜欢着——虽然不是人。
但内心的感触很大。
系统:“……你多大了?”
“……”白颂翻了个白眼,“你不懂,女孩子都是期待自己是特殊的。”
系统:“你特殊,你特殊到人家爱你爱到囚.禁你。”
白颂哑口无言,张了张嘴,非常没有底气地反驳道:“那它、它不是数据嘛,又不懂人类的情感,你对它要求那么高做什么。”
是我要求太高,还是你一时热血上头,原则都没了?
系统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只是良心提醒道:“最近因为你的精神状态,白素非常生气。”
白颂:“?”
系统解释道:“她以为你的消极状态是因为柳叶,最近极度暴躁,如果你再不采取措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白颂:“……”好吧,是过分特殊了一些,有些承受不住。
……
柳家受到前后夹击,内部也开始分裂,再这样任其发展下去,柳家就彻底散了。
柳叶看着逐渐分崩离析的父母的血汗,气的浑身颤抖却无能为力。
那种无助,愧疚感,就像是滔天巨浪一般砸在她的脑袋上,淹没了她的口鼻和四肢。
她甚至已经很久没回公寓了,就住在公司,每天仅睡两三个小时,睁眼闭眼都是工作。
但即便如此,还是改不了既定的结局。
白颂打来电话的时候,柳叶正面对着一沓文件生闷气——这些恬不知耻的家伙,在柳家如日中天的时候一个个腆着脸要跟柳家合作,可现在……不仅不伸出援手,甚至还落井下石。
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杂碎,竟然为了讨好白家,也专门针对柳家。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柳家从如日中天,直接跌倒了谷底,甚至没有再度站起来的半点希望。
柳叶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胸口剧烈起伏,一胳膊扫过去,所有的文件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白纸散的到处都是。
一个个数据就像是尖刀一般扎进柳叶的眼睛,她粗喘了一口气,身子忽然一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眼前出现大块大块的黑板,地面像是在转似的,柳叶感到一阵阵眩晕,她忽然想起来从昨天下午开完会,到今天下午,她滴水未进,难怪低血糖了。
柳叶苦笑一声,缓了好一会,等眼前逐渐恢复清明的时候抬手正准备打内线叫秘书给自己送一杯咖啡进来的时候,地上的手机忽然振动,大大的白颂两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柳叶顿时愣住,还以为自己又眼花了,揉了揉眼睛,还是那两个字,眼底流露出挣扎的神色。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屏幕重归屏保,对方挂断了。
柳叶呼出一口气,竟然有一种隐秘的轻松感,但很快,电话又开始振动,依旧是白颂。
她面色微微发白,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白颂两个字,像是要将手机射穿似的,最后还是妥协地捡起手机。
柳叶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以一种轻快的语气接起电话:“颂颂?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收拾收拾赶紧睡吧。”
“叶子,我都知道了。”白颂沉默了一下,语气压抑地说道。
“!”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柳叶心里一咯噔,满脑子都是白颂跟自己翻脸的画面。心脏就像是突然被挖下来一块似的,空落落的。她手上颤抖,甚至都要握不住手机。
“颂颂……”柳叶嘴唇哆嗦,嗓音颤抖。
“对不起!”白颂打断她的话,“都是因为我,对不对?”
“因为你收留了我,所以我姐才会针对柳家,叶子,对不起。”
柳叶心脏狂跳,原来白颂没有发现。
她因为紧张,嗓子又干又紧,嗓音沙哑:“没,颂颂,你……”
“叶子,你今晚回来吧。”白颂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心跳犹如擂鼓,柳叶使劲吞了吞口水。
东西?是白素让自己骗取的东西吗?
可自己还没出手,白颂怎么就主动交给自己了?
柳叶呆呆坐在椅子上,猜想了无数种白颂嘴里的东西是什么。
她期望这就是白素要的,毕竟只要她拿到交给白素,柳家就能立刻从泥潭中崛起,狠狠打那些落井下石人丑恶的嘴脸。
但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真的是那东西,毕竟能让白素惦记的,就算不是好东西,对于白颂来说也一定尤为重要。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能让白颂如此信赖她,就这么交给她。
骗这么一个全身心信赖自己的人,愧疚化成苦水,流淌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太苦太涩了。
眼眶发红发酸,柳叶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颂颂,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可能回不去。”
“叶子,你要是回不来,我去你公司找你。”
柳叶听出白颂是铁了心一定要将东西今天交给自己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但她没敢哭出声,就只是吸了吸鼻子:“好,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就回去。”
柳叶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猛地向外冲去,差点带倒了椅子。
一路上,她想了无数种拒绝的说法,但等真正站在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哪一种都用不了。
毕竟——
她内心深处非常渴望得到那份东西,用来解救柳家。
柳叶站在门口,钥匙就在手上,可手抖得不行,怎么都插不进锁孔里。
门陡然从里面打开,猝不及防的,柳叶就对上了一双带着略微红肿的眼睛。
白颂哭过了!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柳叶微微皱眉。
白颂喝酒了,还喝了很多。
一想到之前白颂喝酒差点把自己烧成急性肺炎,柳叶眉宇满是担忧,她伸手就要去抓白颂的手,想问她为什么哭,又为什么喝酒。
但白颂身形踉跄了下,不着痕迹躲开了,她嗓音还囔囔的,显然刚哭过不久:又带着些迷离,听不出具体情绪,“听见好半天钥匙声音了,怎么还不进来。”
柳叶总不能说自己心虚得门都打不开,只能讪讪笑了笑,换了鞋走进去。
桌上摆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桌子腿下有一箱打开的瓶装啤酒,旁边歪七扭八躺着好几只已经空了的啤酒瓶,柳叶瞪圆了眼睛看向白颂:“这,这是……”
白颂脸颊陀红,身子发软,她手扶着桌子,软倒在凳子上,点着下巴示意她去洗手吃饭:“这两天你辛苦了,放心,这是我叫的外卖,不是我做的,吃了不会出问题的。”
柳叶张了张嘴,转身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白颂已经又开了两瓶酒,她自己先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下去,豪爽的姿态吓到了柳叶,甚至都忘了拦住她。
淡黄的酒渍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柳叶咕咚狠狠咽了咽口水,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响亮,她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去夺白颂的酒瓶子:“你疯了,怎么这么喝酒?”
虽然是啤酒,但白颂已经喝了不老少,这次喝得又急,很快就上头了。
白颂脸充血,脸皮又薄,红的要滴血似的,甚至都能清晰地看见毛细血管,看的柳叶有些害怕。
她倒是浑然不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眼神迷离地看着柳叶,看着看着忽然就哭了,抓着柳叶不断地低头道歉:“对、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我,白素也不会对付你们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声音哽咽:“可是我当时实在没地方可以去,只有你,你说随时随地都可以找你的,所以我给你打电话了,叶子,我……”
白颂打了个酒嗝:“叶子,你对我真好,我害了你,你还喜欢我,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可是我不值得你的喜欢呀,叶子,都是我的错。”
白颂喝了酒之后,身子很软,不住地从凳子上往下滑。
柳叶忙起身,扶着她的腰才稳住她:“不,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白颂猛地一瞪眼,恨得咬牙切齿,“白素,是白素,她恨我,她见不得我好过,她要对我赶尽杀绝。”
白颂紧紧抓住柳叶的手腕,哭的伤心欲绝:“叶子,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我不能,不能辜负你。”白颂向前扑倒,抱住了柳叶的腰,低声喃喃道,“叶子,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柳叶浑身一震,她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白颂,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可白颂喝得太醉了,根本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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