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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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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阮根本不需要, 毕竟她那么多异能,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小女孩那么弱的袭击。

    眼.角.膜.破了, 还是视网膜破了?白颂也不懂,反正大概就是以后都彻底看不见了的意思吧。

    白颂叹气:“系统,能给修复眼睛吗?”

    系统沉默半天:“就算公司对你有愧, 你也不能随便破坏员工手册吧, 任务中任务者的身体遭受的损害都是实打实不可逆转的, 任务期间任务者可以使用金手指避免死亡,但你刚才也没用呀。”

    “……这项规定不合适,生死关头哪那么淡定, 还用道具?死亡就是一两秒的事。”白颂叹了一口气, 但也知道这就是公司的规定, 没法改的。

    能修倒是能修, 但需要钱,还得承受BUFF,划不来。

    现在瞎着, 说不定更好成事。

    她到现在都还么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冲上去。

    想来想去,大概是想刷好感度吧。

    虽然阮阮不需要,但起码看在她有这份心的份上,别那么折磨自己了。

    豆包鼓着腮帮子,摸了摸白颂凹陷的脸颊:“白姐姐,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坏人呀,她用你当鱼饵,鱼上钩了,你也被吃的只剩下半条命了,真可怜。”

    豆包的声音里满是同情:“白姐姐,你好可怜,以前阮姐姐那么爱你,但她死了之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被那么多人误会欺负,还被那个怪人使劲折磨,你救了她的命,她不仅没有感激之情,甚至都没来看你一眼,真是太没良心了。”

    “白姐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没有以前好看,眼睛都看不见了。”豆包都快把自己说哭了,她抓着白颂的手,忽然说道,“白姐姐,你反抗吧,你没做那些事,根本不用被他们骂,你要勇敢地澄清自己。”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白颂本来在跟系统说话,都被她吵得眉头轻皱。

    白颂抬手,摸索到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懂,我怎么不懂?”豆包猛地拉下她的手,即便看不到,白颂也能想象得到她脸上义愤填膺的神色,“白姐姐,我会告诉他们的,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澄清的,你等着。”

    说完,她扔下白颂的手,转身就跑了。

    白颂看不到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那儿,没有贸贸然喊出声音,只是静静躺在床上。

    忘了问这里是哪里,也忘了问豆包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阮阮认出豆包所以留下的她吗,豆包怎么会在阮阮的小队里出入自如。

    白颂脑壳疼,脖子疼,眼睛更疼,这么多问题,不知道答案也没关系,她索性什么都不想了,脑子放空,竭力让自己尽量融入自然,这样就不疼了。

    系统:“……”默默加大了疼痛屏蔽。

    白颂:“……”感觉被戳坏的不是眼.角.膜或者视网膜,而是脑膜。

    脑壳疼的厉害。

    ……

    阮阮站在门外,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像是要将门板射穿似的。

    只要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白颂毫不犹豫,无所畏惧挡在自己身前那一幕的画面,她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耳畔似乎又传来那虚虚幻幻的阮阮两个字。

    当时的她看到白颂满脸是血地倒下来,大脑一片空白,世界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就连白颂眼里正在汩汩往外冒的血也停滞了似的。

    那道声音幽幽传入自己的耳朵里,但并不真切,她不知道是自己太思念白颂那样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了还是对方真的叫他了。

    她知道自己是谁?

    不可能!

    她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连自己照镜子都看不到当年的任何影子,没人会认出她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白颂。

    是她!为了独占好生活,出卖自己,还将自己赶出基地,要不是幸运觉醒异能,她现在怕是已经死亡脏之地了。

    阮阮猛地睁开眼,双目血红,眼里犹如海啸般波涛汹涌。

    对白颂的恨意,犹如万年古树,早已在她的心上深深扎根,复杂绵亘的根部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勒的千疮百孔,一点呼吸的空间都没留给她。

    无边无际的怒意让阮阮的异能翻滚起来,从她身上溢出来的黑色气息几乎凝成实质,腐蚀着门板,地面,阵阵威势犹如浪花一般,一波一波地打出去,基地的人都感受到了强者的气息不断冲刷着他们的身体,扫荡者他们的灵魂。

    甚至有几个弱小的抵抗不住,弯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外围的丧尸更是疯了一般,仰天哇呜哇无地怪叫着,没一会就浑身瘫软倒在地上,抽搐半晌后彻底不动了。

    屋里的白颂是距离风眼中心最近的人,她正在睡梦中,却偏偏有一只手捏着她的灵魂使劲抽打,疼的满脸冷汗,尤其是眼睛,仿佛针扎一般,一股一股的热流涌出来,白颂下意识伸手去摸绑在眼睛上的绷带,粘乎乎的,应该是血。

    ……

    白颂意识恢复的时候,她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感受着粗糙有些热辣辣疼痛的布料,白颂张了张嘴,轻声叫道:“是你吗?……阮阮?”

    事后,系统提醒她,当时的危急关头她应该是叫了阮阮名字的,即便阮阮没听清,但现场那么多人,装不认识已经不可能了。

    在白颂没醒的时候,阮阮一动不动,抱着白颂的手微微收紧,眼神暗沉。

    她知道自己没死?她到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她又为什么拼死救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要是她还弄不清楚的话,阮阮觉得自己体内的异能暴动完全平复不下来。她会疯的。

    阮阮的眼神晦涩不明,薄唇微抿,吐出几个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颂咬了咬下嘴唇,选择实话实话。

    “藤蔓?”

    “……不。”白颂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两抹晕红,像是想起什么羞耻的事,她啃了啃嘴角,“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不过后来看到你使用异能,我大概也猜出来第一次是你。”

    所以才对第一次,第二次的被侵犯释然了,因为是你,所以怎么我都没关系。

    如果是别人的话,她会疯的。因为她的身子不干净了,她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阮阮解释。

    但后来,其实她发现,阮阮并不在乎了。

    白颂吸了吸鼻子,将一切情绪内敛。

    阮阮冷哼一声:“你倒是聪明。”

    白颂声音淡淡:“不是聪明,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阮阮呼吸一滞,心跳都漏跳了半分,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觉察不出来的紧张:“因为你怕我变成厉鬼回来报复你!”

    白颂的右胳膊上次脱臼之后没好好处理,一直使不上力气,胡乱地耷拉着。

    她想抬右手,没抬起来,有些疼,眉心微蹙,眼睛向下看,抿了抿唇,没说话。

    白颂现在看不见了,周身都笼罩着阮阮恶意的气息,十分没有安全感,她紧紧攥着被子一角,咬着唇忍耐。

    阮阮已经变了,完全不像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她内心充斥着仇恨,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白颂甚至怀疑,一念之差,她甚至有可能毁灭整个世界。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这个世界虽然存在黑暗,但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人和事,不应该让阮阮对世界失去江希望的。

    尤其是在她掌握了这么大的能量之后。

    白颂抠着自己的手指,神色焦虑,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谈一谈?谈什么?”阮阮唇边露出一抹嘲笑,鹰隼般的锐利目光直至落在白颂的脸上,一字一句说道,“说你其实早就认出我了,之所以不相认就是在看我的笑话?白颂,我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拜你所赐!”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不,不是……”白颂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她,但因为她刚失明,还没掌握听声辨位的能力,一抓就抓了个空。

    而阮阮,幽暗的视线冷冷看着她无处安放的手,淡淡开口:“白颂,你早就知道我回来是专门找你复仇的,所以你也早就想想好对策了?在我提出要把你买过来的时候,你就在策划着今天了?即便我不需要你的舍身相助,但你还是惺惺作态了。”

    “因为你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因为救我而死,你又能让我承你一个恩情,让我不能对你下手,从而留下你一条贱命?”阮阮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使劲,“你还当我是先前那个好骗的傻子?”

    白颂身子一抖,她低头,难堪的声音响起来:“不,我没有那么想过,我不说认出你了,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很不想认识我,我救你,不是因为想挟恩图报,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

    “呵……”阮阮忽然发出一声嗤笑,“你是想说因为你还爱我,所以身体的本能让你挡在我前面了吗?”

    白颂咬着唇,硬着头皮点点头。

    阮阮渐渐收起嘴角的弧度,眼神变得幽暗阴冷,意味深长地看着缠绕在白颂眼睛上的渗透了淡淡嫣红血液的绷带,只觉得无比嘲讽。

    她揉了揉白颂的脑袋,动作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冰锥似的,直直戳在白颂的心坎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白颂身子猛地一阵,下意识抬起头,眼睛冲着阮阮的方向,脸上满是震惊。

    她不能接受阮阮这么说自己,她是骗过人,但她从来没骗过阮阮,甚至她骗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阮阮好。

    所有人都能说她的不是,但阮阮不能。

    白颂死死攥着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但都没现在她的心痛。

    一股酸涩涌上来,白颂的眼睛又辣又疼,她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哭腔:“那如果我说当初我找李昊,费尽心机把你弄出李昊的小队都是为你好,但我太蠢了,从小到大都那么蠢,没有你什么事都做不好,这件事也搞砸了,害的你差点被丧尸咬死,你也不会相信?”

    “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这样的借口。

    阮阮嗤笑:“话都让你说了,那我能说我现在都是为了你好,你相信吗?”

    “是呀,你不信,你不信我,阮阮,你不相信我,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会喜欢上你。”白颂忽然大笑起来,笑容里带着哭腔,血泪在绷带上氤氲开,染红了她的脸颊。

    她又笑又哭,心脏疼的她半边脸都在抽搐,胸口也闷的喘不上气来。

    在最害怕最黑暗看不见未来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么绝望,就好像灵魂和肉体硬生生被撕裂开来一般。

    白颂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眼神冷漠地看着阮阮满是嘲弄地看着自己,就好像在看猴戏,脸上写着“我就看你还想怎么演”的字样。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颂咬着下嘴唇,依旧抑制不住从唇缝溢出的哭声。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计划本来就是赶走阮阮,她就不用受李昊的欺压和威胁,没有了自己的阮阮,即便是在末世,也一定会过的很好的。可她却得知阮阮死了,是因为她跟李昊说的话引起了李昊的杀意,白颂在那一刻都傻了,她又搞砸了一件事。

    以前不管她搞砸什么事,阮阮都会安抚她说问题不大,然后帮自己解决掉。

    可现在,她搞砸了,阮阮被她害死了。

    那一刻,白颂经受了地动山摇,天塌地陷,地球毁灭。

    她以为,自己也要随着阮阮去了。

    但她不甘心,她要杀了李昊,为阮阮报仇。

    仇恨支撑着她行尸走肉似的活着,可她真的太笨了,一直都没找到报仇的机会,就这样拖延到了现在。

    老天抱有,她竟然又看到了阮阮。

    活的阮阮。

    虽然模样变了,但只要命还在,一切都好。

    白颂兴奋的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但很快,现实照着她的脑袋给了她一梭子。

    阮阮装作不认识她,而且还对她抱着很深的敌意。

    白颂拥有很弱的精神系异能,很明显能感受到阮阮看向她时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杀意。

    她知道阮阮恨她,但没想到阮阮竟然恨她到如此地步。

    她对阮阮的保护,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

    白颂累了,她急促呼吸了几下,蹭掉脸颊滑下的泪水,推开阮阮,径自躺下去睡了。

    不想解释了,没必要。

    白费唾沫。

    阮阮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瘦削,苍白,整个人都萦绕着病态的气息,唇瓣白的可怕,不动的时候特别像死人,让人情不自禁伸出手试探鼻息的那种。

    睡着的白颂看起来柔弱又乖巧,那张满是谎言的嘴紧紧闭着,不会再说出那些勾引人地,欺骗她的话。

    阮阮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就像是在摸石头一般。没有上好的触感,又冷又硬,颜色也不好,但她就是舍不得松手。

    她自己都不说清她是什么心理,但就是想,TM白颂死也要死在自己眼前。

    阮阮的视线落在白颂眼睛上缠绕着的已经变成红色的绷带上,滑到她伤痕累累的脖子上,想起白颂好几次趴在地上可怜狼狈的模样,阮阮内心忽然有一瞬间的空虚无助又茫然。

    之前的执着就像是没打好地基的高楼,顷刻间崩塌。

    阮阮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折磨白颂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单纯只是恨白颂的话,那自己可以杀了她,甚至可以让她以千万种方式痛苦不堪地死去。

    完全不需要羞辱她,更不需要处心积虑地让她幡然悔悟明白当初选择自己才是最明智的。

    她到底是恨着她,还是爱着她?

    阮阮不敢细想,她怕得出的答案和她想要的背道而驰。

    她没法原谅白颂对自己所作的一切,更无法原谅即便被如此对待还依旧犯贱的自己。

    ……

    白颂存了死志,不吃不喝甚至不睁眼,求死的愿望非常强烈。

    让人怀疑,如果她不是个瞎子,肯定就去找其他能快速弄死自己的法子了。

    阮阮强行给她喂饭,但事后全被她催吐了出来,这样来回一折腾,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鬼一样,身体每况日下,喘气都有些艰难了。

    阮阮自己还没弄清楚她内心的情绪,就被白颂脱控的行为搞得暴躁不安。

    每天就像是涨满了怒气的充气娃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炸掉。

    起初,她的怒火全宣泄在了丧尸上,周围的丧尸差不多被她全灭了,就连外城的丧尸也被她引来歼灭了。

    等到没有丧尸可杀的时候,阮阮心里的气越积越多,最后气冲冲去找了白颂。

    白颂饿了差不多七八天,即便有营养针支撑着生命体征,但也气若游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她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置于腹前,是一个标准的睡过去就不想再醒来的姿势。

    阮阮一进去就火冒三丈,恨不得一鞭子抽过去,将人直接打醒。

    但白颂的身体太弱了,一阵微风都能将她吹倒,更不用说她的异能了。

    阮阮现在还不想白颂死,她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你还记得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孩吗?”阮阮忽然问道。

    白颂眼皮子动了动,但没睁开。

    一她没力气,二她自身难保,管不了别人。

    阮阮继续说道:“你想死的话,黄泉路上走慢点,我会让立刻让她下去陪你的。”

    白颂眼睫毛使劲颤动,她脸面朝向阮阮说话的方向,哆嗦着嘴唇:“你,你真是个魔鬼。”

    “我这个魔鬼,是你亲手从地狱放出来的。”阮阮勾了勾唇角,“白颂,当初你那么下贱,就只为了想活下来,那现在呢?你不是应该像狗一样地跪舔我吗?我的能力比李昊强,李昊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怎么,现在做出这种高姿态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把早已撕下来的脸皮再戴回去?你也不看看那脸皮烂成了什么样,还能用吗?”

    白颂听不得她口中所说的侮辱的话。

    她从始至终都没卖.身。

    而且,即便她迫不得已卖.身,卖给谁都行,死也不能卖给阮阮。

    不管阮阮本人怎么想,她对自己和阮阮关系的定义,不容亵渎。

    虽然她现在不爱阮阮了,但那份美好的爱,会一直在她的心里!

    阮阮的心成了石头,白颂的没有。

    她虽然身处最黑暗的地狱,但因为阮阮一直活在她心里,所以她的内心始终保持着一方世外桃源,存在着这世间的美好。

    她不想伤害无辜,尤其是不想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自己而死。

    白颂啃着唇角,这是她焦躁的表现。

    殷红的血丝渗透出来,白颂眉心紧紧拧起,咬了咬舌尖。

    刺疼勉强让她镇定下来,白颂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能帮你问出李昊的那批东西在哪儿,你放了豆包。”

    她许久没说话,声音沙哑粗粝,又因为身体虚弱,声音很轻,要不是阮阮的耳力很好,她根本听不见。

    阮阮露在外面的眼睛眯了眯,瞳孔微晃:“你?”

    “是。”白颂点了点头,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引起她的一阵眩晕,白颂急促吸了两口气,缓了好半晌才又接着说道,“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阮阮不觉得白颂有能力问出来,毕竟白颂能利用的也就是自己的身体和美貌。

    她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不仅没下床,还没照镜子。

    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她形容枯槁,面无血色,就像是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不仅不会让人心生欲念,甚至还很倒胃口。

    再退一万步,李昊就算还对这样的白颂有兴趣,但现在的他是阶下囚,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死。命都快没了,怎么可能还惦记那档子事。

    呵呵,阮阮咧了咧嘴角,满是嘲讽。

    白颂呀白颂,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你的皮囊,对于任何人,都没有诱惑力了,换不来任何条件了。

    但她对白颂即将提出的条件很感兴趣。

    一个想死,甚至医生都直接断定救不活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放了那个孩子?然后再放她走?

    50、她有多种异能

    “一是放了豆包, 二是怎么审讯李昊都听我的,中间不准任何人接近,问出来的地址给你们, 要是找不到东西, 当时就杀了我和豆包都可以。”白颂一句话说的艰难, 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一张脸惨白如纸,看着渗人。

    竟然没提自己要走的事?、

    阮阮心怀疑问, 面上却是一点没表现出来,她呵呵冷笑道:“杀了你, 这不是帮你解脱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这两天根本就是在找死!”阮阮凑近了,逼问道, “难道你还会在乎死不死的事?”

    白颂身子一僵,她微微低头,讷讷开口道:“我是为了豆包才会去问的, 如果最后豆包还是死了, 我根本不用费劲折腾。”

    “谁知道你说的地方会不会有埋伏, 这半年来你跟李昊睡了那么多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奴性不改,还记着自己原主人呢?”

    这话像是锥子,戳的白颂心尖疼。

    但她疼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比现在更疼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所以习惯了。

    白颂啃了啃嘴角, 几乎扯掉了一块肉, 白岑岑的,都没有血水流出来。

    她手背蹭了下唇瓣,偏过脸, 破罐子破摔道:“我没什么能证明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她自己都是个阶下囚,能救那就是一条命,不能救那是她没本事。

    否则她就是当场一头撞死在这,阮阮依旧不相信自己,没用。

    救不了,就是救不了,她不强求。

    她面上一片淡然,但紧紧攥着被角的手出来了她的紧张和担忧。

    手背青筋抱起,额头也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就连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白颂真的担心那个孩子。

    白颂,那个孩子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你为了自己活命,出卖了我,害得我差点惨死。

    但你却为了那个孩子,宁可自己不要性命。

    阮阮看着白颂被布蒙着的眼睛,猜不出她此刻眼里可能会流露出来的情绪,神色凝重,良久后,眼神依旧冷酷,嘴角却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语气温柔:“好呀,我答应你。”

    白颂身子微微颤抖。

    什么时候,她跟阮阮之间,也需要这样的利益交换了。

    她们两个,明明不是这样的关系。

    这半年来,发生的一件又一件事,都仿若重锤,敲击在她的心上。白颂死死咬着唇,生怕一个放松,就会抑制不住哭腔。

    ……

    白颂的身体太弱了,别说审讯李昊,就是说句话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所以阮阮让人端来不少食物,全是热腾腾的流食,还袅袅冒着热气,像是一只准备着,就等她吃。

    久违的香味萦绕在鼻尖,白颂饿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感觉不到胃部的存在,也没什么食欲,甚至闻着味道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吐。

    眼看着她捂着肚子就要呕,阮阮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但这次,白颂先一步忍住了。

    她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为了豆包的命。

    她不能死,甚至不能虚弱。身体虚弱会导致精神力也弱,问不出来东西,就救不了李昊,还有可能是自己自己和豆包的催命符。

    她不敢有任何闪失。

    白颂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去反胃感,双手向前胡乱摸索着。

    阮阮看着她枯瘦犹如老太婆的手指,眼眸微微顿了顿,亲自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白颂的嘴边。

    白颂微微皱眉,向后退了退,抬起手摸索着去接碗勺,礼貌又疏离地说道:“我自己来。”

    她都已经碰到碗了,但伸手拉了拉,对方没放手,甚至还抓的更牢了。

    粗糙的手套抚过她的手背,白颂那处皮肤都抖了抖,下意识缩回手。

    阮阮看着她紧张地背过手,惨白的唇上两个清晰可见的甚至快要见血的齿印,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阮阮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将勺子往她的嘴里戳了戳,大有一种你不吃我就一直喂下去的姿态。

    白颂嘴唇微微发抖,缓缓张开嘴,眉眼间满是羞辱地张嘴咬住了勺子里的粥。

    吃了第一口,接下来就更顺利了。

    一点一点,白颂机械地张着嘴,像是小孩子似的,根本不知道饥饱,只要是送到嘴边的,全都吞了下去。

    阮阮眉头紧皱,看着小锅里已经下去大半的粥,再看看依旧保持着频率张嘴的白颂,突然摔了勺子。

    “咚——”瓷器相撞的声音,吓了白颂一跳,她打了个激灵,身子微微后退,脊背弯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典型的防卫的姿态。

    仿佛一只被侵犯了的炸毛的猫。

    她在害怕自己!

    她竟然害怕自己!

    她确实应该害怕自己!

    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是应该心怀愧疚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当白颂真的害怕自己了,阮阮却并不觉得高兴,甚至一点想象之中的胜利感都没有。

    她只觉得没意思。

    看着白颂受折磨,自己何尝也不是在受折磨。

    她在惩罚白颂的同时,也在狠狠才惩罚着自己。

    她试图将两人都困在原地,然后同归于尽。

    没意思,真的太没意思,都没意思。

    看着白颂嘴唇苍白,瑟瑟发抖的模样,阮阮忽然觉得心浮气躁,出了一身的热汗。

    阮阮的能量本来就紊乱,周遭的空气剧烈震荡,白颂犹如飘在瞬息万变的大海上,跌宕起伏,趴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干呕。

    刚才吃下去的粥剧烈翻滚,好在什么都没吐出来。

    阮阮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暴动的气息,神色冷凝地看着白颂。

    每次都是她,扰乱自己的心智。

    审讯李昊的日期一点一点接近,阮阮更加心浮气躁。

    她一把拽住白颂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脸面冲向自己。

    幽暗不明的视线落在白颂的脸上,凹凸不平的脸皮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颂刚才被巨大的能量冲击的有些内伤,原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虚软无比,脸色惨白如纸,瞳孔都不聚焦了似的。

    阮阮眸子明明暗暗,她定定看着皱着五官,极力忍耐的白颂,忽然低笑一声,指腹抚过白颂的脸颊,声音温柔:“你很期待和李昊见面?”

    白颂微微一怔,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我没有。”

    “没有?”阮阮淡淡地反问道,“你是瞎子,我又不是,难道我看不出你脸上的兴奋欣喜?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阮阮的声音十分平静,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前的海面,让人心生畏惧。

    白颂咬了咬舌尖,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没有想见他,只是想到要审讯,有些紧张罢了。”

    “紧张?”阮阮轻笑一声,“你们都坦诚相对那么多次了,还有什么好紧张了?难道是因为看不见了,更敏感些?”

    她嘴里说着与正式毫无关系的下流话,白颂脸上浮现出屈辱的神情,她死死咬着唇瓣,一句我没有都已经到了唇边,但只要一想到当日阮阮嘲讽的笑意,她便说不出来。

    她不会相信的,说出来只是平白受辱罢了。

    但白颂生气,她气的身体都在打摆子。

    阮阮捏着白颂的下巴,凝视着她毫无光彩,甚至因为受伤结疤有些丑陋的眼睛,眼眸暗沉,却是一副调笑的语气:“就这么担心那个小孩子?白颂,你每一天都在刷新我的认知,李昊,你下得去手,就连小孩子你都不放过,你到底是为了生活而委身与人,还是本身就是贱皮子,离了人就不能活,其他才是附带?”

    白颂的脸涨红,喘息加剧,但她牙关紧扣,舌尖都渗出血来,也不张嘴反驳一句。

    阮阮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模样,心中的愤怒憎恨愈加强烈,滔天巨浪一般将她卷起,再从高处抛下。

    我说中了对不对,其实你就是骨子里贱。

    爱你的你不要,却偏偏要垃圾,白颂,怎么会有你这么贱的人?

    她重回小队的这段时间,每一天都能听到白颂又在勾搭人的传言,队伍里的大半人都跟她睡过,不光是强者,甚至还有阿猫阿狗小瘪三。

    人人都在贬低她,但每每提起她的时候都要用充满欲念的表情感叹一句床上功夫真好。尤其是不少人甚至以跟白颂睡过的次数为荣,肆无忌惮地炫耀着。

    在听到众人高谈阔论白颂不要脸的时候,阮阮彻底心死。

    和李昊虚与委蛇,是为了活下来。

    那为什么又要去招惹其他人。

    即便她没有异能,难道还比不上那些无赖吗?

    当时的阮阮,内心里就像是藏了一座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滚烫的岩浆足以将所有人都融成枯骨。

    尤其是在听到有人什么都没付出,还让白颂主动要求跟他睡觉的时候,阮阮心中的嫉妒和憎恨,犹如雨后的野草,疯狂生长。

    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让整个小队都去死的关键理由。

    她不能容忍白颂那样肮脏不堪,混乱污秽的过去,但她改变不了……就算杀死白颂,也不能消除那段历史。

    所以她选择了自欺欺人!

    只要他们都死了,就可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白颂拼命地摇头,下唇瓣已经被咬出血了:“没有,我没有,你说的那些事我都没有做过,其实我……”

    阮阮掐住她的下巴,将她未出口的话全噎回了回去,似笑非笑说道:“做了不敢承认?怕我不要你?白颂,你要是勇敢点,我倒是觉得你真性情,但你现在这样,我看不起你。”

    大妹子,我要是承认了,别说欣赏我真性情。

    你TM能就地直接劈开我,信不信!

    女人就是这么口是心非呀!

    白颂神色哀戚,她本身就看不见,每时每刻都处于缺乏安全感中。

    此时肩膀上陡然一痛,整个人被压在床上,令人窒息的气势迎面压下来,白颂无处可逃。

    电流顺着尾椎向上,白颂小手指都在抽搐。

    一会冰柱,一会滚烫的温度,冰火两重天的体验让白颂晕过去又醒过来。

    阮阮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完全听不见白颂的痛哭和苦苦哀求,压着她轮番上自己的异能。

    白颂先前还挣扎着,哭叫着求阮阮放过她,但后来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大脑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有那么好几个瞬间,她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她知道,她不会死的。

    在阮阮没有真的原谅自己之前,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白颂张了张嘴,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眼角恐惧地跳动着。

    她蜷缩在墙角,使劲抱着自己被揉成一团的脏衣服,催眠自己拿了个盾牌,可以阻挡外界任何力量的入侵。

    阮阮冷笑一声,抓着她的头发向后扯,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残忍的笑意:“白颂,你果然聪明,知道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索性就不提出要离开,是怕我生气,其他两个条件都不答应你吗?”

    白颂眨巴着无神的大眼睛,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她拖着哭腔,奄奄一息道:“我,我没想走,就算死,我也想死在……”

    虽然这已经不是之前的阮阮了,但毕竟是真爱过的人,白颂还是放不下。

    她眼睛瞎了,去哪儿都是死,还不如死在爱过的人身边。

    阮阮冷笑一声,她手指插进满是汗湿的白颂的头发中:“你不想走,是因为你走了就活不下来了,对不对,除了我,还有谁能养得起一个瞎子?”

    话里话外都是对白颂的羞辱和贬低,她就是不相信白颂留下来,仅仅只是因为对她的爱。

    阮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阮阮呵笑道:“白颂,你是不是庆幸自己瞎了,这样你也不需要尽力掩饰每次看到我时害怕的神情了。”

    “不,我没有,我不怕你的脸,我只是……”害怕你用在我身上的手段。

    “我的脸?”阮阮语气陡然阴狠,她掐住白颂的脖子,“我的脸,我的毒,都是你害的,这本该就是你欠我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医治好你的眼睛,让你对着我现在的样子,对一辈子!白颂,我倒是要看看,你晚上到底会不会做噩梦!”

    她说完,使劲一甩手,白颂被摔在了床上。

    阮阮冷冷看她一眼,穿上衣服便走了,留下一身狼藉和凌乱赃物的白颂。

    白颂眼睛不方便,也收拾不了东西,只能摸索着胡乱套上衣服,确保自己穿的严严实实,找了个角落缩起来,等人来打扫卫生。

    但阮阮肯定是不会吩咐的,而下面的人看不起她,平时在她这里的工作也是能偷懒尽量偷懒,白颂双手抱膝,歪着脑袋靠在墙上。

    一直紧绷的精神陡然放松后,疲倦和困意渐渐上涌,白颂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脑袋咚地一声撞在墙上,竟然没疼醒,反而是沉沉睡了过去。

    ……

    白颂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阮阮亲自带着她去了关押李昊的小黑屋。

    那是一个密不透风,甚至完全没有光亮的地方。

    就算是心性意志坚定的人,在里面也待不了几天。

    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没有生和死的区别,神智很快就会崩溃的。

    一道刺目的光射进去,白颂踏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

    在系统提供的影像中,她看到李昊犹如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墙角。

    他并没有被捆住,甚至没有动用私刑,之前受的伤还在慢慢愈合。

    但他的精神状态很是不好,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苍老了四五十岁,面容憔悴,双目浑浊,一脑袋凌乱的满是血污凝结成块的头发,身上的衣服更是被鲜血染红,经过长时间的沉淀,都已经变成了暗沉的黑色,硬邦邦的。

    他卧倒在地上,身子一抖一抖的,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猛地一抬头,看到阮阮走进来,双目通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五官因为用力越发显得扭曲狰狞,张开嘴露出黑红的牙齿:“放、放了我,我告诉你那批货在哪里!”

    阮阮耸了耸肩,那批货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她的人生没有意义,她觉得这个世界也没有意义,她没兴趣做拯救世界的英雄,组建这个小队不过是为了更好地重归李昊的小队,如今……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想知道那批货的下落,而是想知道,白颂是如何审讯李昊的。

    她不允许白颂还有任何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既然白颂不愿意说,那她就只能自己调查。

    只是……如果被她知道白颂再一次背叛自己……阮阮眼底流露出疯狂的神色。

    李昊在黑暗中呆的久了,根本看不清楚人影。

    这会眨了好几下眼睛,视线缓缓落在白颂的身上,眸光一晃,眼神变得无比怨毒,他呸了一声,讥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吃里扒外,养不熟的贱人,怎么,现在来看我笑话了?你等着吧,我还有利用价值,你不过是一个玩物,被我弄过的烂货,能有……”

    阮阮看着他这幅癫狂的模样,眼神唰的就冷了下来。

    而白颂倒是毫不在意,她眼睛看不见,只低着头,也看不到脸上的情绪。

    阮阮一个藤蔓直接将李昊倒吊起来,她掏了掏耳朵:“阶下囚还这么多话,利用价值,谁说你有,我现在要杀你,没人拦得住!”

    “我早就应该,应该杀死你!”李昊眼底迸发出仇恨的精光,他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来回晃荡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阮阮一口。

    白颂被吵得脑壳疼,再加上这地方不透风,难闻的很,这么一会她都要喘不上气了。

    白颂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疲倦地开口:“阮阮,你先出去吧。”

    “阮阮?”李昊抓住其中的名字,目光陡然一变,情绪更加激动起来,藤蔓几乎都要被他晃断裂,“你是阮阮,哈哈哈,你竟然还活着,你们俩竟然又搞在一起了。”

    “你知不知道,当初就是她让我赶你出去的,要不是她,你根本不用死,只要做我的人就好了,哈哈哈。”李昊疯狂大笑道,“被出卖了,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阮阮,你可真是贱,你比白颂还要贱!”

    安静的夜里,只剩下李昊癫狂的大笑在房间里回荡。

    阮阮低着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她自然下垂的手微微收紧,手背青筋暴起。

    周遭的空气开始慢慢震荡,就连地面都在轻微摇晃。

    “啊——”一阵几乎划破云霄的尖叫声,竟然出自于李昊那烟嗓,可见遭受了多么剧烈的痛苦,他使劲抓挠着脑袋,像是要将脑壳抠开,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扔出来似的,他胡乱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大叫,“疼,头好疼,好疼,我要炸开了。”用力之大,头皮都要被他揪下来。

    阮阮双手陡然一松,眼底露出些许震惊。

    她转过头,看着面目紧绷,浑身都充满爆发力的白颂,陡然心惊。

    她从未见过如此状态的白颂。

    就像是一个待点燃的□□包,随时都有可能跟敌人同归于尽。

    阮阮薄唇紧抿,眼神微沉。

    这就是白颂的底牌吗?在自己那样对待她的时候都没有表露出丝毫痕迹的底牌。

    她生气了。

    她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李昊说的那些话?

    呵,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李昊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难道当时不是她跟李昊吹枕头风,赶走自己的吗,难道不是她怕自己抢占了她生存的先机或者回来报仇撺掇着别人对自己赶尽杀绝吗?

    阮阮看着怒发冲冠,恨不得直接上前撕碎了李昊的白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眼底却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白颂,当时,真的有其他苦衷吗?

    她想问,但又害怕最后的真相。

    阮阮挣扎了半晌,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了,将地方都留给了白颂。

    最具有威胁的人出去了,李昊更是肆无忌惮,他满口下流话,肆意侮辱着白颂。

    他侮辱自己,白颂听习惯了,根本不在乎。

    但白颂听不得阮阮半点不好!

    她一步一步凭借着精神试探上前,逼近李昊,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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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她有多种异能

    李昊咧着大嘴:“我说, 你是个烂人,阮阮是个贱货,你们俩简直天生一对, 你都被我毁了, 她竟然还要你, 对, 她永远都能只要我剩下的,哈哈哈, 阮阮,你那么厉害有什么用, 你深爱的人还不是为了活命尽可能地讨好我了, 即便她现在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但她爱的不是你, 她爱的只是位高权重本事强的人,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你根本就不是她爱的人,她只爱自己!”

    他拔高了声音, 像是想让外面的人都听见似的。

    “啪——”的一声,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小黑屋, 白颂精准地反手打在了李昊的脸上,她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跟你有关系?李昊, 你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真是个蠢货!”

    李昊吐出一口血水, 看着她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你说什么!”

    “哼!”白颂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听着他极其败坏的声音,莫名觉得爽快,一股脑将之前的事全说了出来, “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碰到过我,那都是你的自我高潮!”

    “不可能!”李昊瞪圆了眼睛,半晌后他呵呵笑道,“你骗我,你是不是怕阮阮觉得你脏,不要你?白颂,你早就脏透了,你里里外外老子都玩腻了!”

    “啊——”话音刚落,李昊又爆发一阵惨烈的痛苦,他被吊在空中,没有着力点,脑壳疼的要炸裂,又暴躁又羞恼,“放我下来,白颂,你个贱货,你就算让老子疼死,也改变不了你在老子身下摇尾乞怜的——”

    白颂陡然收回精神力,李昊喘着粗气,瞪着牛一样铜铃大的眼睛看着她。

    但目光里多了两三分戒备和恐惧。

    白颂缓缓勾起了唇。

    “李昊,你太自负了,可偏偏就被我,一个你轻贱到甚至不入眼的婊.子涮了大半年,怎么样,这感觉很不爽吧。”

    “你知道吗?你每次都像是狗一样在我面前表演,我都想真拉一条畜牲,看看你是不是也能自·嗨起来!”

    “李昊,你那丑恶的模样,真是令人倒胃口,你自以为被你魅力折服的那几个人,每天都在抱怨你呢,细短小,还喜欢问人爽不爽,你说呢?哈哈哈!”

    “他们都说了,就算是婊.子,给钱都不愿上你的床。”

    “哈哈哈,你被你看不起的人愚弄,还有脸说别人!”

    “你撒谎!”李昊气的满脸涨红,怒气值爆表,他在空中剧烈挣扎着,但他一动,藤蔓就会自动收紧,甚至还长出了倒刺,狠狠扎进他的身体里。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来,疼的他五官都是扭曲的。

    李昊大张着嘴正准备反驳,突如其来的身体变化让他瞳孔微微放大。

    “不信吗,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呀!”白颂面上的笑容邪肆了几分,搭配着她苍白的面孔,像是从地狱里上来的使者。

    身体不受控制地大幅扭动着,明知道此时处境凶险,也明知道剧烈挣扎会让自己受伤更严重,但翻天覆地的冲动上涌,将他整个人淹没。

    李昊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个容貌妖艳,身段妖娆的女人走过来,一双魅惑的狐狸眼像是钩子一样勾着他的心尖。

    她纤细的手指伸出来,划过自己的脸,自己的……

    李昊身子一阵一阵地抽·搐,最后瘫软地被挂在藤蔓上,被藤蔓勒出来的鲜血淅淅沥沥地从他身上掉下来。

    看着李昊的丑态,白颂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字一句地重复道:“你从来都没碰过我!”

    这些话她早就想跟阮阮说了,但阮阮从来都不愿听。

    被阮阮肆意侮辱的不甘和怒火全被她发泄在了李昊身上。

    李昊的异能已经被阮阮废了,身子也弱的很,尤其是意志力在被关了这么几天之后,薄弱的就像是对白颂敞开了大门,甚至邀请她进入。

    白颂很快就问出了那批物资的所在之地。

    但之后她也没有停手。

    小黑屋里传来李昊凄厉又惊悚的嚎叫声,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他发出的惨叫声让听得人都一阵阵毛骨悚然。

    甚至就连异能者也被吓了一跳,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外围的丧尸更是躁动不已,横冲直撞地想要往声源地里冲。

    “颂颂?颂颂,你没事吧。”阮阮冲进来一眼就看到犹如叶子一般轻飘飘坠落的白颂的身体,瞄见白颂惨败如纸的面孔,那一瞬间,阮阮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在白颂审讯李昊的时候,阮阮就站在不远处。

    她本来是想看看白颂到底有什么底牌,会不会利用这张牌逃走。

    没想到,白颂在李昊的刺激下,竟然说到了当时的事情。

    白颂是因为后悔加入这支吃人的小队所以才变相赶走自己,她也没有吹枕头风让李昊杀死自己,是李昊容不下自己。

    白颂留下来忍辱偷生是为了伺机给自己报仇,她也没有自甘轻贱勾引其他人。

    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自己。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只是她太傻了,也太笨了,如她所说,没有了自己的她什么都做不成。

    ……真的是这样吗?

    这段时间,阮阮一直因为不想面对,所以刻意逃避。

    如果真相是这样的,那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复杂的情绪肆意翻滚,这半年来她做梦都不敢想的真相就摆在她的面前,但近乡情怯,她却突然一点都不敢深究。

    她想去问李昊的,但经过白颂精神攻击后的李昊,已经彻底疯了。

    白颂也受了重伤,医生说她的精神力受到了极大的反噬,再加上本人的求死心情很是强烈,很有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

    “不可能!”阮阮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医生立刻尖叫出声,被阮阮碰触过的皮肤发黄发皱,显然是被情绪激荡的阮阮误伤到的。

    医生倒抽凉气,疼的五官都皱起来了,赶忙采取紧急措施,涂抹了不少药膏,但还是疼的很。

    阮阮忽然问道:“很疼吗?”

    医生顿了顿,还以为她是因为对自己异能失去控制而感到抱歉,虽然很想说一句没事,但确实很疼,所以医生非常郑重地强调道:“你的毒素比硫酸的腐蚀强度还要大,别看表面上看不出来多严重,但其实痛感很强烈,还是要多加练习,这痛感,简直要了人命了。”

    医生一直在给阮阮看病,两人关系能稍微亲近点,说话也就没那么顾忌。

    医生说完才发现阮阮整个人都怔住了,甚至手都在颤抖,还以为她是老毛病犯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异能了,赶忙就要采取紧急措施。

    阮阮嗓音颤抖:“那么疼呀。”

    医生莫名其妙,看她愧疚的要死的模样,心下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摇头:“还、还好吧,我这只是皮黄了点,又没黑,要是黑了的话,就说明里面的蛋白质都被烧着了,那就是重度烧伤,又有毒,那才叫疼呢。”

    阮阮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床上,她双眼恍惚,好半晌后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去拉白颂的衣服,露出一片斑驳的胸口,哑着嗓子问道:“那,那这样呢?”

    一小块一小块的焦黑比一大片焦黑要痛苦的多,因为不是一次性造成的伤痕,医生不可置信地看着阮阮:“这些都是?”

    阮阮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医生摇摇头:“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想醒过来了。”

    “不,不会的,她一定会醒过来的!”阮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拱起身子,大声反驳道。

    医生看了一眼床上面色已经发青的女人,没反驳,走了。

    但内心里还是觉得,是个人被这样虐待,都不会愿意醒过来的。

    更何况这人身体还不好。

    不过阮阮肯定知道,就是不想接受现实罢了。

    医生眼底流露出些许同情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但也大概明白,阮阮在嫉妒懊恼和痛苦,她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再不加以干预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但谁敢呢?

    能对一个人下那样死手的异能者,医生不敢规劝,左右不会死,由着她去了。

    阮阮不相信,她不愿意相信。

    她没日没夜抱着白颂,不断在她的耳边叫着白颂的名字。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白颂那么爱她,一定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的。

    “颂颂。”阮阮摸着白颂脖子上的伤痕,想到之前她利用白颂作为诱饵,害的白颂差点窒息而死的画面,她眼眸一顿,脸上现出惊慌的神色。

    划过白颂皮肤的指尖微微颤抖,阮阮轻声问道:“你怪我吧,所以不想醒来,不想见我,可最起码,让我对你说句抱歉。”

    阮阮紧紧抱着白颂,死死盯着白颂,生怕一眨眼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颂颂,当所有人误会你侮辱你的时候,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当所有人都说你是背叛者,而你却不能反驳,甚至还要掩饰悲伤,对李昊带上虚假的面具虚与委蛇,那时候的你该有多么痛苦。

    而我,不信任你,甚至不听你解释,一回来就对你兴师问罪。

    你一直挂心的爱人,如此对待你,比他们的流言蜚语还要折磨你吧。

    颂颂,对不起,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求你,醒一醒。

    让我亲口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

    阮阮只是异能者,并不是超能力者,她的乞求并没有让白颂很快醒过来。

    白颂一直处于深度昏迷。

    豆包找来的时候,阮阮坐在白颂的床沿,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双目无神,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暮霭沉沉的死气。

    仿若被抽去了灵魂,毫无生机的气息。

    豆包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鬼。

    她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轻轻推了推阮阮的胳膊。

    阮阮机械似的转过脑袋,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痛苦和挣扎,她声音粗哑砂砾:“是你呀。”

    豆包正准备点头,可阮阮已经收回了视线,似乎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是对她说的。

    就像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似的,紧接着,房间里响起阮阮低沉的拖长了的嗓音:“颂颂,你看看,谁来了,是你一直想见的那个孩子。”

    豆包挠了挠脑袋,踮着脚尖想去看床上的白颂,但被阮阮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点情况看不见。

    她想知道白姐姐怎么了,但却被阮阮身上的气息吓到,也不敢随意提问,就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等着。

    “她来看你了,你跟她打个招呼再睡呀。”阮阮贪恋地盯着白颂的脸,温柔地将她鬓边的碎发拨到耳畔后,“她太累了,让她再睡一会吧。”

    “啊?”豆包懵了一下,意识到这句话竟然是对自己说的,连忙诚惶诚恐地点头,弯腰就准备推出去。

    “等一下。”豆包的身形立刻顿住,战战兢兢回头,眼神里满是瑟缩。

    阮阮根本没看她,但话却是对她说的:“留下来陪她说说话。”

    她?谁?

    豆包后脊背泛出一阵阵凉意。

    她低垂着眼眉,小心翼翼环视一圈,没发现屋子里有其他人的存在。

    可如果是白姐姐的话,白姐姐不是还在昏迷吗?怎么说话?

    豆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控制不住地想要夺门而出,但因为阮阮的气势压制,双脚就像是钉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

    不过想到床上的是温柔的白姐姐,心里的害怕就减少了几分。

    豆包嗓音微微颤抖,仔细听还带了哭腔:“说,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闲聊吧,你有什么想跟她说的,就说呗。”阮阮抓着白颂地手,和她十指相扣,脸面满是温柔缱绻的神色。

    但因为她的面容狰狞,这样的神情做出来有些可怖。

    要不是她的眼睛里满是情谊,豆包被吓得都要转身就跑了。

    豆包想了想,她试探着说道:“先前我好羡慕白姐姐。”

    “羡慕她?没有异能,又是个笨蛋,什么都做不好,有什么好羡慕的?”阮阮说这话的时候,突然轻笑一声,情意绵绵,像是在说情话似的。

    豆包的身心逐渐放松下来:“当然是羡慕了。”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滔滔不绝:“羡慕白姐姐有你,她没有异能,还笨,但在末世却被保护的很好,你很爱她,白姐姐也很爱你,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能这么相互扶持,我真的很羡慕呢。”说着,豆包眼圈就红了,“可是现在白姐姐好可怜,都是李昊,都怪他,自作主张要杀了你,还囚.禁白姐姐,让你误会白姐姐,害的白姐姐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白姐姐怎么那么可怜,我都看不过去了。”

    “白姐姐要是醒来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她现在眼睛看不见,身子又这么弱,一直在被人欺负……”

    小孩到底是小孩,说到白颂情深义重但却被误会遭罪的时候,眼泪不自觉哗啦啦就落了下来。

    她咬着下唇瓣,努力抑制着哭腔,眼泪汪汪看着阮阮:“阮、阮姐姐,白姐姐应该还能醒过来吧。”

    她还是有些害怕阮阮,但对白颂的担心超过了那害怕,不由自主就叫出了以前的称呼。

    阮阮的身子猛地一颤,她咬着牙:“会醒的,一定会醒的。”

    “嗯。”豆包抹了抹眼泪,也跟着重重点头,像是有了阮阮的保证,就皆大欢喜似的。

    阮阮心情烦躁,胡乱说道:“你一直在李昊的小队里?跟我说说颂颂的事情吧。”

    豆包眨巴着大眼睛,眼睫毛湿漉漉的:“说什么呀?”

    “什么都可以。”阮阮调整了下坐姿,开始给白颂做日常按摩,保证她醒过来后身子不会太僵硬。

    她的手指虽然粗苯肿胀了些,但因为用心,再加上熟能生巧,灵活的很。

    “哦。”豆包想了想,挑了几件事说了之后,只要一想到之前白颂在李昊的小队里过的根本就不好,经常被人欺负辱骂,甚至还有人对她动手,情绪就不可抑制地低落下来,“白姐姐很可怜的,她经常被人排挤,还泼脏水,我知道她都是被冤枉的,但那些人就是喜欢传谣言,传的越夸张越兴奋,他们甚至,甚至还……”豆包的脸色涨的通红,有些话,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比如对白姐姐不仅言语挑逗,还动手动脚,以白姐姐羞辱的表情为乐。

    他们就是喜欢看白姐姐被逼的恨不得去死但却又不能死的模样。

    阮阮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但她手上的动作只是顿了顿,力道控制的很好,没有把白颂弄疼或者如何。

    她知道白颂在李昊的小队,日子不好过。毕竟她之前也亲眼所见,但总抱着之前李昊对白颂还有新鲜感的幻想,自我催眠这不好的日子并不长。

    但显然不是的。

    从外人的口中听到白颂遭受的那些罪,阮阮更觉的心痛难安。

    就像是有一把钝刀,一点一点磋磨着她的心脏。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豆包像是没发现她的神色变化,依旧抱怨咒骂着那些人,说出的事一件比一件过分。

    过分到阮阮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些人鞭尸一顿。

    虽然他们被丧尸啃噬而死一定非常痛苦,但总觉得没有亲眼可见,不算为颂颂报仇了。

    她体内的能量剧烈翻滚,就连豆包这个心大的都感觉到了空气的震荡,气氛的压抑,心慌慌地住了嘴。

    “没事,你继续说。”阮阮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心情。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有受虐症似的,听不得但却偏偏一定要听下去。

    那把钝刀就握在她自己的手中,是她亲手划开她自己的心脏。

    豆包哭着哭着打了个嗝,肚子也咕噜噜叫出声了。

    她立刻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又害怕地偷瞄阮阮。

    “你去吃饭吧,明日再来。”阮阮眯了眯眼睛,眼里带着她说不出的柔情,“颂颂也累了,该休息了。”

    豆包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颂的阮阮,只觉得这人身上洋溢着一股孤单的气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或者消失似的。

    豆包眨了眨眼,将脑海中奇奇怪怪的念头都晃出去,再看向阮阮的眼神里,没有害怕和疏离,有的只是可怜和同情。

    真可怜哪。

    两人都可怜。

    都比她可怜。

    ……

    阮阮其他什么事都不管,就这么一直陪着白颂。

    小队里没有人不满,但很多人担心。

    但她谁都不见。

    白颂就是她的全世界。

    和白颂相比,任何人,任何事,都可有可无。

    豆包每天下午都会过来半个到一个小时左右,絮絮叨叨说一些白颂之前的事,但大多都是不好的,让阮阮听了心疼无比,但却已经无法弥补的事。

    她也想说别的,但发生在白颂身上的,好像根本没有好的事。

    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一句话,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白姐姐很爱你呢。”

    但听了这句话之后的阮阮,身上的负面情绪更浓郁了,她神情痛苦,苦苦挣扎在酸涩的愧疚中。

    没人能救她。

    除了还在昏迷的白颂。

    就这样日复一日,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白颂忽然醒了过来。

    阮阮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好半晌才惊喜地叫道:“颂颂,你醒了?颂颂!”

    白颂刚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脑子里还是混沌的,无神的眼珠子转了好几转,好半晌才张了张嘴。

    但她的嗓子很久没说话了,沙哑干涩,一个音也没发出来。

    阮阮紧张的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赶忙去给白颂倒水。因为动作太急,一不小心踢倒了一张凳子,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白颂吓了一跳,她身子微微颤抖,嘴唇嗡动,花了不少的力气才发出卑微的哀求:“对,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难道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说对不起?

    可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

    你就这么害怕我,害怕到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反应都是向我道歉吗?

    明明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是我对不起你。

    看着阮阮脸上浮现出的恐惧,语气里充斥着的惊惶,阮阮动作一顿,颤抖着的手猛地僵住。

    每当她想折腾折磨白颂,她就会找各种理由。

    而白颂总是会苦苦哀求辩解,但后来就会发现,阮阮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她要的不过就是白颂的害怕和道歉,还有臣服。

    所以白颂养成了张嘴就是对不起的习惯。

    现在听来,却无比讽刺。

    52、她有多种异能

    阮阮苦笑了一声, 倒了一杯水送到白颂的嘴边。

    但白颂惊慌失措的向后躲,因为她看不见,不知道阮阮想干什么, 下意识伸出手防御, 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水杯。

    阮阮还没说话, 白颂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蜷缩在角落里, 紧紧拽着自己身上的衣衫,瑟瑟发抖, 哆嗦着嘴唇,连道歉和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颂的本能反应, 就像是一面镜子。

    充分反映了她以往对白颂的态度, 也反映了白颂对自己,害怕多余其他。

    她无法想象, 当时的白颂见到自己有多惊喜,但完全可以想到,后来的自己让白颂多么无助和绝望。

    她满心欢喜地迎接自己, 但迎来的却是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恶魔摧毁了她的爱, 撕裂了她的希望, 还将她拖去了地狱。

    白颂脸色苍白,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抓着衣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半晌, 没等到阮阮动静的白颂脸上划过一丝茫然, 侧耳倾听着, 面上露出担忧和痛苦的神色, 像是将此刻当成了黎明前的黑暗。

    白颂真的很害怕阮阮,也很抗拒阮阮。

    只要阮阮出现,她的精神紧绷, 身体也随时都处于备战状态。

    一点不利于她的恢复。

    她防备的累,阮阮也觉得疲惫,更多的还是悲哀。

    她让豆包过来照顾白颂,自己则是悄悄躲在暗地里,仗着白颂看不见她,肆意地盯着她看。

    刚开始,白颂还是很紧张,似乎很怕她随时出现似的。

    或许是后来,豆包一直告诉她,阮阮没过来,白颂的恐惧和害怕终于可以放一放了。

    自己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保护伞,而是死神的镰刀。

    这一认知让阮阮心痛不已,虽然白颂什么都没说,但她的表现,让阮阮更加内疚和自责。

    她每时每刻都在心里责问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对方。

    为什么会闹到这般田地。

    豆包看了一眼隐匿了气息缩在角落里的阮阮,端着饭碗给白颂喂饭,小声道:“白姐姐,你不原谅阮姐姐吗?阮姐姐救了你哩。”

    “你还小,不懂。”白颂揉了揉豆包的头发,嘴角微微上翘,但却是苦笑。

    豆包鼓着腮帮子:“我不小了,我知道阮姐姐做了错事,她不相信你,欺负你,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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