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红包起飞,鞠躬! (5)
回荡四周。叫人根本无法分辨出声音的来源。
元祝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里面走,嘴上冷淡回道,“她呢?”
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男女都难辨,显然不是正常人的声音,也区别于别的鬼魅生灵。
“殿下聪明,不过啊,你的女人可没那么好的运气。”
“放了她。”
“你毁了我的门者寺,还指望孤放过你的女人?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些。”
元祝敛去脸上不大好的神色,“你不会杀她,她对你也有用。”
“哼......冥界大殿果真是名不虚传,字字都在点子上。孤还有些惊讶,孟漾这憨货怎么就运气好的遇到了你。”若不是遇到了这位,门者寺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
这口气,任谁都咽不下!
“孤是不会杀她,但是啊,多得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元祝气急,一下子顾不得显露在脸上的神色,声音低哑,“你预备对她做什么!本殿会要你的命!”
“急什么急,孤不过在她身体里放了个好东西。不会杀她,她的身体也是孤的所求,此事你既然猜到了,孤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但吃了亏,总得讨回来的不是?这一次是又用了一回她的身子给孤做引子,讨回上次没给全的,下一次孤也会来讨。咱们,来日方长等着看吧,哈哈哈......”
之后声音渐行渐远,片刻之后消失殆尽。
“漾儿......”他在原地愣了愣,之后立马折返小道入口,往第三口井的方向而去。
三口井之中,其中两个都是对她的身子有伤害的,特别是现在他待着的第一口井中。门者寺的主人言说的,已经用孟漾的身子又进行过一次在门者寺的阵法,那她现在的状态......
门者寺的主人如果要让孟漾活命,只能是将她放置在三口井中最不凶险的第三口井中。
第三口井连通护城河道,与第一口井有小道连接。
是最为便利的一条道路。
果真,在穿过接通第三口井的小道之后,在井道中,传来了极重的喘息声。孟漾的身子耗尽元气,被弃在井道之中。而在她身侧不远处的地方,便是水流湍急汹涌澎湃的护城河......
依·作者有话要说·华: 推基友文
《海王老祖她又活了》by猴头箍
老祖再就业,又渣一大堆(年下,双反派)
老祖万灵柳腰花态、娇媚欲滴,美得不可方物,就是名声不太好——好男色。
渔网长年广撒于修真凡人二界,是当之无愧的女海王。
可惜海王飞升失败,炸的连渣都不剩。
天下道友普天同庆——家里漂亮的蓝孩子再也不用苟起来了!
隔日,鬼蜮传出消息,被女魔头吃干抹净的鬼王大人也神死灵灭。
众道友:世间两大祸害都去了,真真是双喜临门!
穿到无灵根小可怜身上的万灵,一脱保守抹布袍,换上捕鱼美人纱,从此只做两件事:逆天修炼和继续糟蹋美男。
但自从她在妓院救回一个漂亮天真可爱小少年后。
看上的男子突然都——争先恐后的暴毙了。
万灵扶额抑郁,不知问题出在哪儿时,身后的少年搂上她的肩膀,温柔安慰道:“没关系,下一个。”
***
从前,王家人都这么说:
司寇容英,没灵根的废物,柔弱可怜,乖巧贤惠。
王沅,妓院的小杂·碎,畏畏缩缩,软硬可欺。
后来,王家就没人了……
☆、第 26 章
“漾儿!”这一声呼喊可谓撕心裂肺。
元祝当下看到自己的女人倒在昂脏无比的地上, 她下巴和嘴角处的血迹和地上的血迹昭示了一切。
该死的!门者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敢真的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她的身子根本经不住再来一次的阴泉转化。可偏偏,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那纨绔丑陋恶心的东西找上了她。不过才半个时辰之前, 她才刚刚恢复......
回到孟宅的一路之上, 他还在想着如何同她说她母亲的事儿。结果,却在这时候出事了。
“漾儿!你莫吓我, 醒醒...漾儿,醒醒......”
他觉得自己像是身处一个久远的梦境。梦境之中,来来回回, 跳跃穿梭的,都是同一个女子。可他好似有点抓不住护不住......
他该怎么救她......自己应该如何才能救她......
“不要......漾儿啊, 我都承诺了不会让你出事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我不会再将你交给别人了......”
母后说过,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可喜欢一个人去护不住,这是最大的错。
“嗯......”孟漾发出一声闷哼。
强行从昏迷中拉扯清醒的感觉,太过痛苦了,那一下的心跳,都牵扯着莫大的痛楚。可这一切除了她自己之外, 不会有人知道。
百态之内,冷暖自知罢。
可她还想再见他一面的。也想叫他知道,他之前说的让, 自己回家等。她有乖乖在等, 哪也没有去......被一团黑气绕着身子的时候, 她也有反抗,有记得他的话......
待那种黑气真正化为人形,她没了法子,想扯着嗓子呐喊, 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那人掐着自己的后脖颈,将自己往井中的地上按。井里黑乎乎的,无数奇奇怪怪的东西涌进她的身子里......
井里的淤泥好臭啊,是自己最讨厌最讨厌的味道。可她一半的身子,大半张脸都沉在里面,每呼吸一口气都是恶臭。
夫君会来的,会很快回来,将它们都打跑。夫君他,比爹爹还要本事......
睁开重有千斤的眼皮,模模糊糊的轮廓落进她眼里。
她还是瞧不清楚。
但知晓是谁。
“咳,嗯......”孟漾有很多话想说,身子动不了,一张口便是,口中淤血大口大口的往外涌。
......
第三口井井口那边好像又有了动静,他已经没有别的心思去猜测那究竟是谁。他惊讶于孟漾现在的模样...也惊讶于孟漾身子的状况。
一个人,五脏六腑全都碎裂了,还怎么能活下来,还怎么能不痛......
他活了近千年了,都没觉得掉眼泪是如此轻易的事情。
当你的心开始疼了,它就轻而易举的来了。
门者寺啊!好一个门者寺!将他的命名门掐的死死的。他们要用孟漾的身体做事,最好的利用阴泉的力量。可他们不需要顾忌孟漾会不会死这个问题,因为......他冥界大殿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特别是他们肆无忌惮,糟践孟漾的理由!
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是他冥界大殿的过错。铺了阴阳的秩序,他和冥界都脱不了干系。背后之人,一手算盘打的叮当响!
......
“大殿!”
好在来人是祗儒。
跑到近前,他才真正仔细去看眼前的两个人。是以,愣了一瞬,才做出反应。
“怎么......怎么会这样啊?”
孟漾一双眼睛睁着,过些时候还会睁眼闭眼,眼皮还是颤动着的。她活着,但双目无神面色死灰,身上除了口中吐出的鲜血是有颜色的,其余地方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头。
元祝根本听不进旁人的任何话,更谈不上回答。
他只能听见孟漾喉咙深处发出的,极其深重的喘息声。
曲瞳魂飞魄散之前,交代了自己什么?元祝脑子里飞快闪过一遍。.....岳母交代了,要漾儿好好的守住,自己也答应了。
“嗯......啊...我......”就着一直涌出口中的鲜血,孟漾虽是一直在呛血,喉咙上却发出了模模糊糊的字音。
元祝连忙附耳过去,只求听得更加真切一些。
“我、我死了,你......不要、不要理我、我了......”
别人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凶险,可她自己知道。这里是她的家,她以前和爹爹娘亲都住在这里。
之前的那些夫君们好像也死在了这里......今天,她都知道了。还看到了,断臂夫君那一张脸。不过她却丝毫没有去怀疑过,现在这个夫君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疑问,一瞬间也就过去了。
现在孟漾更没有能力去想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说完。
“还,还有...夫君、不哭啊......”总要让别人因为自己而感到幸福,才是最好的啊......而她想要把最好的,给她的夫君。
“乖,先不说话了。”
元祝劝慰着,几近满脸的泪痕也不去管。左手指尖凝聚术法的劲儿加重了几分。
......
元祝将自己脸色搞得惨白,祗儒这才看出些端倪。
登时大惊失色的祗儒,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应该同元祝说什么。
良久,待孟漾呕血的症状止住稳定了,祗儒才真的出声,问道:“这样有意义吗?你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他的兄长明明比自己更加清楚,明明是一个精明的脑子,却还是固执的这么做了......
为何啊。
当真有意义吗?
小嫂子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凡人,凡人的寿数不过数十载,然后轮回,生生世世,永远如此。死了便死了。
再者,明眼就能看出,她身体里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元祝又何必耗费自己的修为内在,去给她续命......也许续命还说不上,只能是缓解缓解痛楚。
“我知道。我自有我的打算。来者是门者寺的人,他们就料定我会救她,不会让她死。”
“那你还!”
“我想助她跳脱这轮回,从此生与死和她再无关系。我还要将她绑在身边......门者寺所言,下一次还是用她的身体。我绝不允许。”
祗儒惊道,“你的意思是?”
即使是他觉得他这个兄长已经疯魔了,你应该弄明白他的意思,这样才能够有机会帮他不是么。
他要真是疯魔,这样的行为免不了被人戏谑两三句。那又如何呢。
元祝闭眼,感受着孟漾脉搏的变化,再过不久,她就该醒了。
“如果亲手要了她的性命,能否瞒过一时呢。”
“亲手了结!?你莫不是在同我玩笑......”
“轮回困住她,她生生世世都会被牵扯进里面。这也不知道是她被牵扯第多少遍了......我若以她的死作为屏障,可保她一时无虞。”
以上字字句句,惊的人直吞口水。
祗儒默声又出声,“我原以为你是在同我说笑......可没想到啊,你是真的想将她带回你的王府。疯了,简直是疯了!”
门者寺是难以处置。可千千万万年以来,它依旧存在,证明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当初的梦魔和神女尺素都没能将它剿灭,落得的下场五界皆知。那他们又何来什么胜算?
说着护孟漾一阵的无虞,那日后呢?
他真能舍得下?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舍不下的。
祗儒又道,“孟漾身上背了多少罪孽,你比我清楚。好好想想吧,我去外头等你。”
也替他守着井口。明明可以让人笑掉大牙的谈资,莫名其妙传了出去,白丢大殿下的脸。
“多谢你。”
“谢劳什子!”
不久。孟漾从昏睡中转醒。
她还不知道,自己之后的生活被这个男人在脑子中都以设想了一遍。
从之前的歇斯底里,到现在在脑中将有的没的,一一想象。他花了些时候,直到她真正的醒过来。
孟漾身上肮脏,几乎满脸满身的血污。五脏六腑都破了的疼痛,她已经感觉不到了。比起刚才,她现在可以躺在元祝的怀中,双手抚上他的侧脸。
甚至破天荒的还可以勾一勾嘴皮子,牵扯出一丝笑意。
“还疼么?”
她摇头,笑的缱绻万千,“不疼。”
“好。”
不疼就好。
孟漾的生死簿上,不会很清楚明白的记录她的生死。只要,她不是死于法术。
摸索着,元祝找到原先就放在腿下的一块石头。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手脚颤抖,心虚又惧怕。
他害怕孟漾责怪自己。在举起石头的那一刻,心里暗自下了决定。得让她想之前的事情都忘记,再跟着自己去地府,好好的重新的过日子。正好也忘却那些不该存在的,她噩梦一般的人生......
依·作者有话要说·华: 漾漾子以后会明白大殿的苦心的。啊呜,漾漾子麻麻爱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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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孟漾死时, 年方十七,是凡间女子青春正好的时候。二八芳华刚过,柳叶抚枝头, 花苞正开颜。
可惜命途多舛, 她醒来,已成了一个游魂。
脑中空空荡荡的, 她勉力站起身来,身子轻飘飘的,站立困难。她只得倚靠着身后的石壁站好。
“这、这是哪里?”孟漾抬眼环顾四周, 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唯一的一点光亮传来的地方, 像是一个洞口,离她身处的地方不远。
她的每一步路走得都好像踩不到地面, 摇摇晃晃晕晕乎乎的便过去了。
洞口那里,水流的声音十分响亮,噼里啪啦的拍打着边上的石壁。孟漾以手撑着洞内的石壁,半边身子由石壁支撑着,这才使得她可以抬眼去望洞外的情况。
洞外, 好像是一条河。
有些熟悉,她是却分辨不出来的。
水流汹涌澎湃,她看的久了, 觉得河流中间最深处黑乎乎的一片, 像一个可以让人掉进去的无底洞, 让人发昏。叫她害怕的可还不止这一件,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十分“巧妙”。
这里,位于一个很是奇怪的地方。
孟漾可以看见的是, 河水到这个洞口的四周,便会自行改变流动的方向。就像是河底有一个漩涡,而建造这个洞口的人选在这一个地方,这是因为有这个漩涡,可以避开汹涌的护城河河水。河水半点儿也上不来。
关于这条河,让孟漾最感兴趣的不是这河水,是她在河面上看到的东西——一具着白色衣衫的尸体,飘在河面的水流上。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河面上的尸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顺着尸体和河流流水移动的方向,她的视线也慢慢到了自己面前深色旋涡这里。看着尸体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被卷进漩涡里,孟漾竟吓到一屁股坐在原地,两行眼泪登时挂了下来。
这、这河面上飘着的尸首,就是刚刚沉下去的那一具......模样相貌,不就是她自己嘛!①华
“不可能......怎么会是我?我怎么死了...我怎么死的......怎么、怎么会?”
迷茫,彷徨,难以置信。她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让她更不明白的是,她一点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一点也记不起。
喃喃自语之际,她急不可耐的再去看河里的尸首,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尸首被河水卷着,没有多少时候就消失在河流的漩涡里。像被野兽一口吞噬,连个渣渣都不剩了。
......她怎么这么凄惨,死了之后,连个尸首都捞不上来。
孟漾很想哭啊。
她其实早已经哭了,只是鬼魂的感受能力不比阳间的人灵敏,加之她有些不大聪明,感受的东西也差那么几分。
真的这么成为了孤魂野鬼,也太叫人迷惑了......
孟漾原本是想,看一看尸体上有些什么异样,可还没等到没瞄上一眼,尸体就已经沉下去了.......
“我是怎么死的......”她自问道。
她气恼的一拍自己的头。忽然间,双手摸到了额间湿意。指腹沾上了深红色的液体,她仔细一瞧,骇的吞下一口唾沫。在一摸,额间头发深处,一个圆圆的不规整的窟窿,还在留着血。
光天化日之下......
自己居然被人行凶致死!
“啊——”她发出幽怨又愤怒的一声嘶吼。是谁......是谁一定要杀死自己,究竟有多大的仇怨,才能行凶将自己杀害啊......
还是说,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情?
她无法再想象下去。
......
鬼差们适时来到。因为这位已经死了有半个时辰了。
前面的那位贵人,不由分说就将人家记忆抹去了,做这样奇怪的事情还花了些时候呢。
这两位鬼差自远处赶来。他们自有感应鬼魂所在的能力,不过这个凡人死去的地方,真是让人不好找。
二人拿着御魂鞭,优哉游哉地就到了孟漾面前。
“走吧,今月的第九百八十八位。”
孟漾一头雾水,“什、什么?”
“我说,上路吧!不要耽搁了时辰!”二人里面有一个稍矮的,显然没有高个子那么有耐心。出言还带着微微的气派劲儿。
“啊,不是,我还没想明白呢。你们,你们带我去哪儿啊?”
他们二人可不管她愿不愿意。
在阳间流连,不愿意去地府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因为一个贵人与她认识,就坏了天地之间的秩序吧。不过,量那位贵人也不敢救她,从鬼差手中就走亡灵的代价,可是等同的。没有人会傻到这么做。
“高个子,将她绑起来。”小矮子挥着御魂鞭,双手叉腰指挥道。
高个子没有生气,早已经习惯了他御下指挥的语气,默默过去,将腰间缠着的铁链子拿下来,对着孟漾就是一顿捆绑。
专门用来绑鬼魂的锁链,效果可见一斑。
她毫无还手和反应的能力,一瞬间就被缚住了双手。
“好了,不要挣扎了,和我们走吧。这条路,也得花些时候呢。”黄泉路,可不容易走呢。
八百里黄泉路,漫长的很。
“不是!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这.....你们别绑我,别碰我。”她太不喜欢被人触碰了。双手被铁链子紧紧束缚的感觉太过吓人,他们说的话也太过吓人,孟漾惧怕,便声嘶力竭喊道。
“高个子,她既然这么想知道,你就告诉她吧。”矮个子不悦道,“边走边说吧,别耽搁了。”
他们不止一件差事要做,月底可是要算绩效的。不然抵绩司那里可不好算银子。
......
二人押着孟漾往井口外头走。外头阴风大作,是鬼差押着魂魄走阴间道起的大风,风一起,凡人退避,冥界之门就近大开。
大殿站在高处瞧着她,脸色阴沉沉的,半分颜色也不带。
“你觉得,她会怪我么?”
“嗯?”二殿回头一疑,转念想来又回道,“看你同不同她说实情吧,不过我猜,大殿不会说的。”
元祝微不可闻叹了气,继而颔首。
告诉她做什么呢。本来一个单纯的、蠢笨的性子,何必沾染那么些恶心的东西,知晓恶心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他自己可以尽力去解决,没有必要同她说什么。
“本殿先去阴司判官那里取刑,劳烦替本殿去孟婆庄打一声招呼,叫梦姑娘候一候,别给她喝汤,本殿尽快过去接人。”
二殿暗自白了一眼他,应下了,“得,我去传话,莫担心了,会替你盯着小嫂子的。你去吧。”
去判官王叔那里取刑罚,不是件容易糊弄的事儿。大殿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来的了。
八百里黄泉入眼全是荒漠,黄沙漫天,阴风一来后黄沙卷起。她双手被缚,做不到用衣袖双手遮住眼睛,一瞬间被小沙粒子眯了眼睛,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高个子阴差适时出声,“别哭了,在这条路上哭,没有什么意义。”
再哭也回不去阳间。
“你将这里当做一条新路看,便不会如此难过了。”
矮个子打断道,“你和她说个什么劲儿,每只鬼都说道一遍,你有多少力气。”
“......”这话难听是难听了些,但话糙理不糙。
矮个子接着又道,“她罪孽深,又是枉死,以后怕是烈狱重重没有投胎之日了。除非啊,冥界大赦。”遇上新君即位,或者新后产下长子之类,才能等待到一个时机吧。这只鬼,怕是没有这个命。
听着鬼差这样的话,孟漾发了怔,顿足在原地这就不走了!
“做什么!赶紧赶路!”矮个子厉声骂道。
孟漾步子还是不动,任他推搡。
她想不明白,一点也想不明白......鬼差说自己罪孽深重,说自己枉死之后会下地狱,没有轮回。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关于自己之前的事情,她一点一滴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我有什么罪孽......”她明明死的这么凄惨了,额头上都是凝固的血迹,还有一个洞,血和头发黑乎乎的黏在皮肤上。
“呵,你在阳间活着的时候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明知故问。”
“我不记得了......”
矮个子又是推了她一把,“莫不是给砸傻了,孟婆汤还没喝呢!”
前头就是孟婆庄。
孟婆庄前有河有桥,有花有沙,远处看过去,景致独美,是别处没有的。
两个阴差各自望了一眼对方,这就到地方了。再押着孟漾,继续走着。
黄泉路可不短,她一路走到这里,脸上的泪痕都干了。路过彼岸花海的一侧,走到桥边,两个阴差忽然停下脚步来。
“提醒你一句,走上去疼的很,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还是那矮个子同她提醒道。
矮个子说话,像是天生的不讨人喜欢。可是无奈啊,高个子能适应,也是稀奇的。
孟漾原本还没觉着有什么,可脚刚一踏上桥面儿,脚底下灼烧的感觉陡然剧烈,霎时间灼烧的感觉遍布全身。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迫使她想要逃离方块。
“啊——”
她才朝后走了一步,变被鬼差一把按了回来,甚至重重一推,身子贴在桥面上。
烈日灼心是什么感觉,她便是什么样的痛苦。身子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实际的内在在被灼烧之下,伤了七七八八。
鬼魂临去之前都是几近透明的,周身的衣服也会变成纯白的颜色。孟漾身子没有什么变化,衣服却是早早就变了。
“看吧大高个儿,她的罪孽还真不小。”照这样下去,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话音刚落,孟漾俯身在桥面上,双手撑着死命向前爬了两步距离,喉头涌上一口腥甜,一张口,暗红色的淤血吐在桥面的是阶上。
“咳......嗯......”
她直觉身子没有了任何力气,到了后头连痛呼嘶吼也做不到了。歪倒在石阶上,嘴角的血止不住往下流着,即便她爱美,死命用一只手捂着嘴,也是徒然。就这时,百感悲之,她额上的伤口边上起了变化,额间慢慢幻化出一个猩红的印子来。
那图案样貌,两个阴差一见,相互侧目,心道这人并不无辜。
这可是厉鬼的印记,好在及时带回冥府了,不然日后许也是个祸患。
阴差任由她在上面翻滚受疼,二人一头一尾待着,御魂鞭握在手里,气势足足。
对厉鬼和普通的鬼魂可不能一概论之。生前罪孽决定死后的待遇,还没有返凶的厉鬼也是厉鬼,没必要好声好气的了。这个是生前罪孽深重,死时又是枉死的,一重加一重,活该这般。
......
孟漾待在奈何桥的烈焰灼烧中,整整一刻钟。再被两位阴差捡起来的时候,面上被熏的乌黑一片,嘴角的血渍扎眼。
“时辰到了,去喝汤罢。”
她轻飘飘的被鬼差提起来,像一只兔子一样被拎出去。
奈何桥不是轻易就能走过去的。孟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桥,周身疼的飙泪。
晕乎乎的脑子中闪过一道影子。
那个场景下,黑乎乎的一片。那个人,手上的动作,好似在慢慢的用手在拍着自己的背,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她听不见,但是大抵知道是一些安慰的词语。
“夫、夫君......”
这句话说出口,她自己都一愣。
夫君?什么夫君?
鬼差也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思考。这个厉鬼的魂魄现在虚弱得要死,得快点赶到孟婆庄里去避一避 。
刚才在桥上要是再待的迟些,这魂魄怕是都要散了。厉鬼的魂魄散了,这个责任他们俩又担不起。
......
孟婆庄就位于奈何桥的彼岸。
二殿下在窗口站了不止一刻钟了。
什么都瞧见了,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瞧见。过奈何桥本来就是冥界的规矩,再者,大殿也没有特意交代过一定要帮她过这个桥。
作为他的二弟,看着兄长为了这么一个魂魄,做了诸多的傻事,还是有些怨恨的。这怨恨顾忌着兄长的面子和自尊,不可能直接抒发在她的身上。堵在心里的气,有法子发出来也就是了,往后不会计较。
看着两个鬼差押着人往这边来了,祗儒晓得是到了他该出面的时候。
鬼差押着孟漾,刚踏入孟婆庄的大门,看见面前的人身子就是一抖,之后下跪行礼。
“见过二殿下。小的问二殿下的安。”
祗儒面色不改,“起来吧。”
“把她交给本殿,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
高个子疑问道,“二殿下这是做什么?她是个厉鬼,还需要我们亲自押解,喝完孟婆汤之后送去明正典刑。”
这回眼见的二殿下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之后祗儒说话也是呛人,“怎么?你们认为本殿会不清楚冥界的规矩,还要你们来教吗?”
矮个子慌张,“不不不,二殿下误会了,我们俩不是这个意思。您瞧他这话说的,都让您误会了,我给您赔个不是。”
“二殿下自然会比我们处理的更好。您让她带走吧,我们这就告退了......”
祗儒:“嗯。”
矮个子牵着高个子脚下生烟,没多少时候就跑的没影。
高个子傻他矮个子可不傻。二殿下药带走一个魂魄,哪里是他们可以阻止得了的,既然阻止不了,何不顺水推舟地卖一个人情。也就是傻高个的,还要正色的同二殿说道辩白几句,白白惹得人家生气。
愚蠢了吧。
......
鬼差一走,铁链子自然就解开了,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
孟漾双手的束缚被解开,她却没有比先前好到哪里去,踉跄了几步,一个跟头便栽下去。
“哟!小嫂子当心些,我扶着你进去。”祗儒二话不说将人搀扶起来,送到里间。
之后,看孟漾还在迷蒙之中,同孟婆身边的侍女又交代了几句,祗儒一挥袖子也走了。
......
孟婆庄的景致不差。楼阁房屋,雕装精致,古朴之味在孟婆庄里随处可闻。
这孟婆汤颜色泛黄,闻着却没有什么味道,像寡淡的清水掺杂了颜色。
不过漂亮孟婆只让她闻了一闻,便把汤给端走了。
孟婆庄的主人,是同孟漾一个姓的妙龄姑娘,唯一可惜的是,她的双腿好似受过伤,不利于行。初次见孟漾,就是坐着轮椅由侍女推着过来的。
她的腿上盖着毯子,双手藏在里面。孟漾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里。因着孟婆的这张脸太过美丽,清楚的在她视线中出现,就吸引了全部。
孟漾身子过虚,趴扶在桌案上,喘着粗气,口中的腥甜挥之不去。
孟婆轮椅离她近些,她看清楚了孟婆的样貌。还是忍不住虚虚的喟叹了一句,“好美啊......”
孟婆之貌,在黄泉路上都是有名的。孟婆身边的侍女听到鬼魂这样子的夸赞,微微一笑,像是已屡见不鲜了。
孟婆其实不姓孟,名叫梦杭,生于五月初五人界端阳节。机缘之下到了冥界,她伤了双腿,脑部也有损伤,至于在哪里伤的,她已经不记得了。那之后,自此留守孟婆庄,做了这熬汤渡人的活计。
见到孟漾,梦杭外过头细细的瞧了她一番。
“你也是,很美。”
病美人一词,现在用来形容孟漾,很是合适。说不上来,有些人在病中,譬如她这个唇色淡淡带着白的模样,伏在案上,一双眼瞧着自己,就足以够了人的魂去了。
“这里是......”
梦杭淡淡的笑着,同她解释道:“这里是孟婆庄,你不用怕,前头受苦了吧,先在这里好好歇息着,一会儿啊有人会来接你。”
孟漾撑着力气,抬起头,问她,“接我......是谁啊?”
她谁也记不得了,还会有谁来接她?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别怕,在这里歇息吧。”梦杭似随手拿起案上的杯盏和茶壶,替上倒上一杯浅茶,同身后侍女吩咐着,“听雨,将茶水给姑娘端去。”
听雨心间微微一顿,应道,“是,姑娘。”接着照梦杭的意思去做,将茶水端过去。
茶水是端过去了,听雨回到原处,憋着心中的疑问愣是没有发问。她是不明白这位是什么样的身份,能得姑娘亲自斟茶待之,且自家姑娘最不喜欢嘴碎之人,多问一句都会叫姑娘厌弃,听雨便不问了。
总之,也是个有身份的姑娘就是了。
“听雨,咱们走吧,不扰了姑娘歇息。”
“是,姑娘。”听雨应道。这便轻轻推着梦杭往屋外去。
听雨一路,心思飘忽,出来之后更是。她瞧一眼屋子默默蹙眉:里面那位身处的房间可不一般,外头厚厚的结界层护着,乃是自家姑娘亲自加固的术法。这样的结界,百年前见姑娘用过一回。
今日竟也用上了。
如此思索未几,听雨的心思又被扯了回来。
梦杭微微侧目,余光便能瞧见她的表情模样。
“在想什么。”
听雨双手一抖,急道,“没、没什么。”
姑娘少话,平日里也不会轻易出口问人。那摆渡老仙年年都送礼过来,姑娘还不是从来不曾见过他一面。是以,这一次真惊着了听雨。
“孟婆庄是我的地方,你明白么。”
“明、明白了姑娘。”
“嗯。”梦杭的手从毯子里伸出来,磨上轮椅的双边。她一双手白皙的不似常人,常年冰冷刺骨,所以经常性的放置在毯子里,“你下去吧,这个我自己来。”
这个,指得便是她自己身下的轮椅。
“姑娘......我......”
“去取些血香,给里面这位点上,要快。”血香是一味极其珍贵的香,亦是救命的良药。是以孟婆自己的学,混上彼岸花的千年精果所制。
孟漾的魂魄,被那两位鬼差折腾的够呛,怕是不成了。
那位贵人要去阴司判官那里领原本属于她的罪业,怕是没有那么快能来。孟漾是等不及了。
前头那杯茶,已经用上了她孟婆的血滴入杯中做了引子,再用血香才有用。否则有了血香也是徒劳。
“愣着做什么,快去。”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她有提醒道。
“啊,好!”听雨拔腿跑着便去了。
梦杭勾了笑。这么多年了,还是小孩子性子。再瞧里面一眼,里面这位得了大殿的喜欢,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还有她那身子里,连弃了肉身都会跟着魂魄存留的法器,究竟是什么......
依·作者有话要说·华: 亲妈心在痛,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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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姑娘, 血香取来了。”听雨许是一路过去跑得快了,停下脚步还不停地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
梦杭还是坐在轮椅上, 左手轻轻一推, 轮椅调转了一个方向。
“给她用上。”
听雨放轻了手脚,复又推门进去。香炉在孟婆庄各个屋子都有备上, 她只需走到桌案旁,将血香点上,事情便完成了。
但事情却总是有始料未及的时候, 听雨方才进门,便听见重重的一声声响。她下意识回头与自家姑娘对视一眼。只见姑娘眉头紧蹙, 盯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缩,示意她快些开门。
门内, 果真是孟漾出了事。
她的身子已虚弱到极致,脖子之下被衣服遮盖的地方,早在进孟婆庄之后,就显露出透明的颜色,只是她们主仆二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梦杭内心大叫一声“不好”, 随着也进去了。
见到孟漾倒在地上的模样梦杭还是心惊的。
作为魂魄,她是离魂飞魄散不远了。可梦杭也想不明白,有大殿下护着, 她在凡间的罪孽何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孟漾本是伏在桌案上的, 现下脱了力, 滚到地上便不省人事了。
头上一个大窟窿,是能瞧见里头脑子的。
梦杭前头也未曾注意,现在自上而下看孟漾的伤处,不免也觉得胃中翻腾。
“扶去榻上安置吧。”梦杭眼睛都视线未改, 不久又道,“罢了,将她扶去我房间里。将普渡送的礼拿出来,给她喂下去,我房中香也点上。”
底下人可不一定对这位上心,大殿回来可要心疼的。倒不如自己来照看的好。
“将她头上的伤口好好包扎一下,我不想再看到她的脑子。”
“......是,姑娘。”
本来只说需得给大殿的女人做个收留,现在却成了在此养伤了。梦杭回房,瞧着床榻上的人儿,笑得有些无奈。
冥界的人大抵都唤自己作“孟姑娘”,知道自己真名的极少。今日遇到孟漾,算是还与自己同个姓氏,也是缘分。
“你可得争气些。”大殿为了你,也是真花足了心思的。一步一蛰伏的,梦杭听了都觉着疯魔,更别说与大殿下亲近的二殿下了。
也难怪二殿下前头在窗口瞧了半晌,却没有去阻止什么。想必是为自己的兄长不值,来了怨气。
还有,她头上那个窟窿,委实不大美观。
女儿家都是爱美的,梦杭决定给孟漾一份礼,就送女儿家最稀罕的容貌吧。
梦杭带着嫌弃的眼神,解开她额上包扎的白布,伤口处的鲜血已不再流了,都是亡灵了,旁的影响也不会有,但就是丑。
“这大殿,下手未免太重了些......”好狠的心呐。
估摸着,这伤口该是闭上眼睛用石头盲砸,才弄的出来的。
到头来,还是舍不得的。
梦杭此人,原本就不是冥界的人,术法之流也不能按照平常的冥界术法来计较,手中凝成的气是墨绿色的。有眼力的便可知道,她此刻用来给孟漾愈合伤口的术法,还是魔界的医治之术。
孟婆梦杭,本为上古魔头,梦魔不律的贴身侍女。
手掌在空中停留了片刻,梦杭睁眼,瞥一眼孟漾的伤口。很好,头骨已然愈合,与之前没有什么分别。现在就只剩下,耷拉在她额头破开的皮肉,比较麻烦了。
“倚栏,送我的画料过来。”
不久,一着绿灰色衣裙的侍女,端着一罐白玉罐子,轻叩门房。
“姑娘,东西来了。”
梦杭还在摩挲自己分外冰凉的手指,淡道,“进。”
画料的事情,都是倚栏在管着。这颜料同血香一样,都是孟婆自己的自制之物,珍贵的紧。
“替我扶着她。”
倚栏照做。她不似听雨一样惧怕自家姑娘,有事便问了。
“您要给她画容?”这可耗心力了。旁人都是来求的,自家姑娘心情好的时候,勉强也就挑拣一两个的画上一画,这主动給人画容,还是头一回见。
“怎么?她这张脸还配不上我给她画么?”梦杭笑着,这话调侃的意味居多,也没同倚栏的问话生气。
“配、配得上。”
她这才仔细去看榻上女子的容貌,细眉长睫,即便一张脸上没有什么生气,周身环绕着血香的红色烟雾,身体的透明正在慢慢散去,这样苍白和黯淡的脸色,也是美的。正谓雨打梨花枝头,落下片片凉白,柔弱与寡淡在她身上是分开的。
“别愣着了,替我按着她,怕是有些疼的。”
她拿了细细的笔,轻滑过颜料之中的白色。这颜料也不是一般的贵重,恶鬼到了孟婆庄,也有过不去奈何桥的,报上去之后,魂魄自然留在孟婆庄里给她来用了。
世间万物,到了这里的都会被炼化成纯净的灵,做她的材料用。
这东西用来画容,乃是孟婆的独创。
实际,她看着孟漾这一张脸,还有一个私心在。不过这事,得等到她替孟漾将这张脸画完之后,才能够瞧得出来。梦杭画容之时,和往日还是不同的,比往日更加精细,她也有迫切的希望,希望自己心里的期待可以成真......
大殿来孟婆庄接人,时辰正近子时,正是孟婆庄里最忙的时候。诸多的鬼魂与鬼差挤在大堂,孟婆的几个侍女忙活的不可开交。
大殿跨进孟婆庄,扫视大堂一眼,却不见孟婆身影,于是随行随侍,鱼梁与南骐二人,便去拜问听雨。
“有礼了,大殿前来寻你们主子,敢问她可在庄里?”鱼梁问道。
听雨应:“姑娘在内堂做事,还请大殿稍等罢。”
她们家姑娘做事,最好是不要去打扰。孟婆的脾气不好也是不什么隐晦事情了。鱼梁二人也知晓,颔首回去交差。
等一会子原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紧要的是大殿的身体,二人禁不住蹙眉,显得忧愁。
元祝现在明显的病态就挂在脸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掩饰掩藏一番,就赶了过来。
阴司定刑花了些时候,他的王叔是半点儿的情面也不给的。即便是他这个侄子去,也是一样。
孟漾的寿数原本还有三年,还有三年阳寿却无辜枉死,就算投胎也得滞留三年。更不用说先前算在她身上的罪孽了。如今,一并抵在他身上,本就不是正常规矩下的行为,他当然也是用不一样的法子抵掉的。
“殿下,咱们得再等等孟姑娘。”这个孟姑娘指的是这里的主人梦杭。
他们哪里知道要来接的是哪一位,一贯都是这样称呼的,也就没改。
元祝手掌自心口处放下,看了二人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她在做什么?”
“小的不知。”
元祝得了这个答案,便不管不顾的大踏步跨内堂去了。他也不想管孟婆在里面做些什么,足足有两日没有见到漾儿了,他现在必须要见她一面,确保安全,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论。
鱼梁与南骐二人身后跟着,一个挡着孟婆庄上侍女的阻拦,一个护着自家的主子向里面而去。他们不经意间对视,恍然发现,他们两人实际都不知晓自家的大殿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硬闯孟姑娘的孟婆庄,要知道,他们不仅有求于人,而且孟姑娘记仇的性子是人尽皆知啊。
鱼梁还是为自家大殿下考虑,跟着元祝小跑几步便扯着嗓子喊道,“大殿到!叨扰孟婆庄上下了。”
先行认错总比孟姑娘秋后算账要好得多罢。
元祝不管他如何作为,闻着梦杭同冥界的人大不一样的气息一路推门找寻过去。
......
梦杭确是在陪着孟漾的。身边的画料还堆放着没有整理,高高低低散落四下,她也不去管了。
倚栏根本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姑娘自给床榻上这一位画完容,就是这样子一副呆愣的样子了。倚栏现在跪伏在地,头也不敢抬起来多看一眼,就怕看到自家姑娘不对劲的样子。
对于外头丝毫不加掩饰的动静,倚栏很是叹服于他们的胆子。
元祝便这样闯入一个安静到让人生畏的地方。
“孟姑娘有礼了,她在这里吧。”此话笃定,礼貌却是不足。
梦杭侧目,手还是放在下身的毯子上,长指微微颤动,“大殿来了。怎的这么慢。”
“阴司那里耽搁了,所以晚了,劳烦孟姑娘照料她了。”元祝心思细腻,一进门便闻到了屋子里的气味,乃是血香。点了血香......孟漾铁定出了事,而孟婆愿意拿出自己的宝贝救她,他十分的感激。
大殿对孟婆庄的人情算是欠下了,而且还不小。
“倚栏,你先下去,把房门和这两位也带上。”梦杭如是道。这两位便是指鱼梁与南骐二人。
大殿皱眉,虽是不解,还是点了头,示意他们出去。
......
屋子里这时只剩下三个人,说话很方便。结果梦杭还是,素手一挥,置下一层结界。
“大殿见谅,我的主人便在防备一事上栽过跟头,我便有意避之。”
“无妨,却不知孟姑娘今日有何指教。”
“您或许不知,我的主人是谁。”
元祝垂眸,长睫之下的神色压根看不分明,“本殿略有耳闻,姑娘为何忽然说起这个。”皆说孟婆最不喜他人多话多问,现在自己将自己的事情同他提起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我的主人在万年前身死,此事您不会不知,而万年之前,我留在了冥界。”
“据我所知,她是门者寺盯上人,门者寺和我家主人的干系不必再同你多言了罢。这位姑娘与我家主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可能让你将她带走。”梦杭徐徐道之,在孟漾身上花了十足十的耐心,“她,得留在我孟婆庄。”
依·作者有话要说·华: 嗷呜,我太喜欢孟婆小姐姐了。在线扒漾漾子隐藏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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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美食致富攻略/夭野
许闲香穿成了一个小乞丐,家住城南破庙,断壁残垣透风漏雨。穷归穷,可也有三五友伴,亦有一脑子的现代美食大全。
是以!致富是早晚事!
集市摆摊,炸薯条、炸薯饼、锅巴土豆、狼牙土豆……一锅土豆砸开了小乞丐的致富路
酸辣粉鸡汤米线烤冷面铁板烧烤肉串蜜汁鸡翅蛋挞羊肉烩面……各种现代美食层出不穷,小乞丐眼见着日复一日的,身家渐厚,实现脱贫致富。
许闲香今日发觉,门前总是晃荡着一道身影,熟悉得很。
某日定睛一看,原是曾于自己口出狂言的纨绔少爷——姜淮:我绝不吃乞丐的东西!
几日后,他:真香!
小剧场:
坊间传言,侯门二公子姜淮看上了一个小乞丐,行止出格,有辱门风。
姜家主母怒斥谣言,招来姜淮澄清,他摸着下巴,砸砸嘴:那个小乞丐还不赖
主母及众人:……
姜家主母请了家仆,带了五百两银票给她。
她想着,小乞丐哪见过这么多钱,五百两够她卷铺盖走人。
结果,传说中的小乞丐明眸皓齿,落落大方,没有乞丐的样子不说
她看着家仆拿来的五百两银票,在袖中摸索半晌,递了过去:一千两,换姜二够不?
事后:
姜淮可怜巴巴:媳妇儿,在你眼中我才值一千两……
许闲香指了指那五百两:你解释一下。
姜淮:媳妇,我错了。
☆、第 29 章
“把她留在孟婆庄, 你觉得本殿会答应吗?”做人做事该对自己和对方有一定的了解,不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才是。
“正是因为大殿不会答应,所以我才要同您知会一声。还有一事, 是我想问的......您与孟漾是什么关系, 您何必为她担起坏了冥界规矩的风险,她留在孟婆庄岂不是更好。”
二殿下所言, 这个是他的什么小嫂子这种话,梦杭是半个字也不会相信的。
“不好。”一点也不好。
从孟宅到门者寺,再到冥界, 花了多少心思算计也是只有自己知晓。好容易到了自己家门口,怎么能再教人抢了去。
“倘若我今日一定要将小漾儿留下呢?凭你大殿现在的身体, 想同我争抢一个魂魄,胜算不大吧。”梦杭似笑非笑, 一贯做着把玩手指的动作,显得从容安静。
是了,她笃定的事情极少算错。大殿现在好好走路都是勉力吧,还指望抢人?
“梦姑娘好心计啊,这么看来, 还是本殿失算了。”被看出来的就没有了隐藏的必要,再瞒下去,痴傻的就是自己了, “那本殿有没有资格知道, 漾儿是姑娘的什么人, 能叫姑娘放下自傲自尊同本殿抢人。”
梦杭表面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呼吸都是平稳无变化的,只有毯子下的手默默收紧不少。再次谈起前头过往,于她而言, 可算是一个煎熬,每回想一次心尖都是钝痛的。
她的主人,五界之惧,魔界唯二的尊主梦魔,不论到了那里都是魔界的人仰慕与尊敬之人。上天一折一具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它给予了主人良多,就必定会拿走他同等价值的东西。彼时她与主人在一起,见他有情窦初开,见他有付出心许,见他有伤悲凄哀,也见过他的此生挚爱,见过他的此生不渝的决心。主人终究输在神界的算计和门者寺的六阵中,到临去赴约时,主人还觉着他将自己托付给了一个可依靠的人......一个神界的男人。
而她自己,也确实同那人成了亲,只是大婚次日被毒哑了嗓子,劈残了双腿,弃入了天河。
天河与奈河一脉相连,中间以后混元相隔,一路下来,她便到了这里。老者救她,使她复能言语,代价便是要永远守着此处,有孟婆一日便有孟婆庄一日......泪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从她的双眼中淌下的,梦杭她甚至觉着自己的喉咙又开始有了火烧的感觉,那种刺痛......就同那日被喂了毒药一样,一样的疼啊......
而那个男人呢,于她红妆盖头合衾酒,一样未差的男人呢?
他在主人出事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消失的就像天地之间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样。可那明明啊,是她的挚爱,她很确定这个他存在过,在她的榻上身上,也在她的心上刀上。
女子就是没出息一些的么。
都到现在了,还想着那个消失了的神君大人。
除了自嘲的笑笑自己,梦杭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初留在这里,也有一环因果,那便是死后诸人都要经过奈何桥,都要喝一碗的孟婆汤,没有一只鬼可以逃过这一环。如今她守在这里。候着千万分之一的缘分,积累着功德,给她的主子和小主子积一些福报,也等一等那个消失不见的神君相公。万一有一日,他们在奈河旁的孟婆庄里相遇了,她想问一问,那时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帮一帮自己,为什么任由神界的人那样子对待自己......
倘若真是无缘了,她就放过他了,也放过自己。
只是她的孩子......在她待在孟婆庄里卧床养伤的时候,就化成了血水......这条命,神界还没有偿还给自己啊。
......
“梦姑娘这是......怎么了?”他虽是不喜言辞,对旁的女子也没有什么安慰劝导的心思。但在现在的情况下,也都闷声不响的,就有失人家女儿家的风度与自尊了。
女儿家不比男子,总要包容一二,这梦姑娘会有这样的想法,总不会是心血来潮的。且听听解释,倒也不急,在冥界她还真带走孟漾不成?
梦杭真正缓过神来,花费了些时候,最后一双无比白皙的手从毯子里伸了出来,一抹眼下的泪水。她淡淡道:“没事。”
“大殿既然问了,我也不瞒您。前面我替小漾儿修补了她的头骨,你也许不知道自己那一下对她来说是多重的力道,反正是砸头骨碎裂,透过那个洞我都能瞧见她的脑子了......额上脸上的皮肤也有破损,以至于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小漾儿确实是长着一副极好的容貌,叫我都心动了呢。”于是这才给她画了容,将原本的容貌恢复的完全了。
就是这样的容貌,当她看到孟漾这一整张完整的脸的时候,才会一时呆愣在原地,几乎都忘记了自己之后要做些什么。
这不是就是主人的容貌加上夫人的眉眼,用上凡间的工匠雕刻而成的一张脸嘛。加之她后肩皮肤上的一块叶子形状的墨绿色......
至于其他,梦杭都没有想过要做第二次的印证,就已经笃定了一切。
“我家主人与夫人育有一女,大殿知晓的吧。”
元祝恍然大悟,亦是惊道:“你的意思是?”
他已经猜到了大概,可是就是想再从孟婆口中听到答案,仿佛那才是确定孟漾会否是那个人的真实印证的法子。
“她是上古时候的魔族与神族的结合,当年的......那个孩子。”是那个时候唯一的魔族与神族结合的血脉。
梦杭敛下伤感,她的孩子原本也会出生,也许要是等到了她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小漾儿就不是唯一被视为眼中钉的孩子了,就不会被彼时神族所谓的血统之论葬送掉。之后如小漾儿和她的孩子那样的宝宝会越来越多,神界会早早的发现自己的错出。可惜这一切都是幻想和妄念,以前的事情再没有可能重来一遍了。
只有把握当下才最为要紧。
“所以大殿明白了么,我不可能让你将人带走。”
“本殿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啊,这人,本殿还就是非带走不可。”
“你!”梦杭的无名之火窜了上来,理智在片刻之后又占据上风,“大殿真觉得自己这少了一魂一魄的身体能护住小漾儿?”
冥界皇族,天地初生伊始,就有不同于其他种族的地方。那便是,如元祝,如祗儒,天生的四魂八魄,比正常的种族多出一魂一魄。
她真不相信,元祝现在有什么底气和自己抢人。
元祝恍若未闻,在别人那里叫人无比惊诧的事情,到了他自己这边却根本显露不出什么紧要的感觉来。
他许是天生就是这样,做出的事情不会后悔。
“本殿对漾儿的了解要比你多得多,想必梦姑娘也想将她身体的东西真正的拿掉吧。”
物极必反,关心则乱。
打蛇打七寸,一直是他最厉害的地方之一。
“......”被拿捏住了这一点,也真是要命。梦杭闻言便愣了愣,相互摩挲的小手停了下来。
好在,孟漾是极给大殿面子的。
就在他话音刚落,梦杭还在思考呆愣中,她孟漾声音细细小小的,一声轻唤道,“夫君......抱我啊......”
“......”
哦。瞧着是比较相熟。
“夫君?你们真的......是夫妻啊?”
二殿下那张嘴没有骗人??!
“嗯。”
“当真?你再说一遍!”梦杭又问道。
“嗯!”
“......”梦杭忽然脸上发红,千言万语都被堵在喉咙上,羞于出口。
孟婆庄的主人脸皮薄得很,禁不住几句的“成亲”、“夫君”之类的言辞,就红了脸。
但她却不是因为这些让人放走的。
孟漾身子里的东西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关门者寺,那是主人跌过跟头的地方......不可有丝毫轻率了。
小漾儿要是走了主人的“老路”,自己才是真正的万死莫辞吧。
“大殿将她带回去了,记得好生照顾,不要叫她再出什么差错。还有啊,每每过个七日就带回孟婆庄来,让我瞧一瞧。”
“......梦姑娘平日不忙吗。”元祝抱着人,闻言在榻前停住。
“就算再忙,瞧瞧小漾儿的时间还是有的,大殿您说呢?”
“好吧。我会带她来的。”
出了孟婆庄的大门,元祝一颗心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她现在在自己的怀里,是无比真实的,可以触碰到的。
“鱼梁,取轿子来。”元祝道。
鱼梁一个应声,飞跑着去了。大殿要轿子,百年来头一回啊,可不得赶紧去办嘛。他怀里那个,八九不离十的就是小夫人了,回到府上还需要提点下面人一二,免得出了差错。
“南骐,你先回府上,整理好本殿的就寝的阁室,重新命人装点吧,一切就照女儿家喜欢的样式来。”元祝先前回来,可谓一刻不停,到现在才有时间去想细小的事情,但愿现在吩咐,还来得及。他想了想,又道,“再去准备些吃食,对了,冥界可有做甜包儿的?”
“啊?什么包?”南骐哪里知道这个,懵然觉着无措。
“去寻一寻,有的话请到府上来做,没有的话......”那就只能他自己动手了。
依·作者有话要说·华: 我可爱的读者小宝贝,评论评分的时候不要随意打负二哦,拜托拜托。它可能有时候默认就是-2的,那个是可以改的。然后催更不要打-2哦,有情节或者其他问题的话,理由成立的话负分我是接受的,但是这两天的负分委实有些冤枉,嗷呜!
更新先给,下午去打针啦,灰灰
推个文,《偏宠无度》by赫连菲菲
作者是我的偶像,文都很好看,文荒可看哦!推文的文案在《鬼君》文案的下面,就不放啦。
感谢在2020-07-20 18:26:18~2020-07-21 12:2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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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大殿的府邸不在冥王宫内。原因之一, 不是因为东宫位置现在不在他身上,而是因为大殿其人,就是不喜住在宫中, 几个来回下旨劝慰责令都没有什么作用, 久而久之,鬼君也就放任他如此了。原因之二, 是元祝自己明白,后半辈子都是要在宫中度过的,根本不需要急着进那个牢笼, 不若趁现在的日子,在外头多住些时候。
与孟漾回府, 他说不上来是怎样一个感觉,总之, 带她回家了就好。
王府中该有的还是有的,只是这储位的大殿下出来建府,在规矩上不慎妥当,是以王府门上,用一块上好的黑墨色玉石做了匾额, 其上没有刻上过字。
深蓝色的轿子停在府上,前头的轿夫相视一眼,预备叫一声“落轿”, 却被制止。
轿内大殿的声音沉沉的, 还有些沙哑, “不必停下,直接进府上去罢。”
鱼梁与南骐都各自去办事了,现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跟随着,在府门口下轿反而惹人耳目。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个问题, 连孟婆都能看出来问题,别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平时倒也还好,他的诸位王弟,根本无心冥界鬼君这个位置,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们争抢鬼君之位还没有争抢富庶的封地来的兴致高。防的不是别的,是与孟漾身子有关的门者寺。
他们在明,而门者寺在暗,奸猾之徒,必要防范。孟漾哪里来得反击之力,所以,门者寺忌惮的只会是他。他受伤,取出一魂一魄抵去孟漾人界业债的事情决不能传出去。
......
“大殿回来了,老奴给殿下见礼。”
说话的老妪满头的银发,精神头倒是极好的,名叫包娥。她道,府上有轿子进来是稀奇的事儿,何况是径直的到了后堂之后的王府后院来,就更加稀奇了。
包娥正要上前询问,这不,就从轿子中钻出个人来。
定睛仔细一看呐,正是自家大殿。
只是......包娥是觉着自己的眼睛不大好了,看东西都有了重影儿。依她自己这一双老眼看去,大殿怀里莫不是还......抱着一个女娃子?
不,不不不。
大殿是个榆木做的脑子,哪里会通了这一窍的门路。还晓得带人回府上要以轿子做个掩盖呢!
出息了,出息了!
包娥在府上是个总管后院的老权人,王府的后院事务,不论大小,都是她一力管着。因着她也是大殿自小的贴身嬷嬷,包娥掌了后院的权,府上也没有什么多话。总要比一路倒贴,还妄想入主王府的女子来管,要好得多了!包娥与大殿二殿两兄弟是十分相熟和了解的,擦亮了眼睛看清楚了元祝与孟漾二人,这哪里还忍得住,直直是一股子的热气直接往脑门上冲,说话都结巴了,“大、大殿啊,这位是谁啊,快快同老奴说实话!”
带她回来就料到了,会被包娥问上几句。
大殿很是沉得住气。
“您不是都想到了么,还要本殿多话?”元祝反问道。
“啊!是!”包娥欢喜的直接跳起来,“大殿果真好本事啊。”
没有白白瞎了小姐给大殿的一副好样貌,总算做出了些长面子的事儿来了。
“消停些罢,老胳膊老腿的,可别跳折了。”
“......”包娥翻了个白眼。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好了,嬷嬷一会儿再欢喜罢,给本殿开门。”元祝的笑意都憋在嘴角了,露不出来的。抱了一路的人,他是真觉着手酸。他却不认为是孟漾的缘故,他漾儿的身体不好,身形消瘦,没有多少重量。问题都在他自己身上,他现在果真是虚的要命。
要早点补回来,这样下去是不成的。
往后二人的福气都在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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