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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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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陈千卿一眼道:“伯母,我真没什么吃不吃的。”其实是不吃的东西太多,说了反而显得矫情。

    柳华梅闻言只当是陆正非不好意思,于是转头问自己的儿子:“千卿,你和小路关系这么好,他不吃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陈千卿道:“他不吃的东西多了,我哪里数的过来。”

    陆正非瞬间不笑了。

    柳华梅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小路帮了咱们这么多忙,你连人家不吃什么都不知道,看你国庆回去了你爸不揍你。”

    他妈真是神助攻,陈千卿闻言立马道:“妈,我国庆不回去了。”

    柳华梅愣了:“咋不回去了?”这个月放五一长假的时候,她本来以为儿子会回来,没想到却出了车祸,但是为什么国庆又不回去了?

    “有点事。”陈千卿道。

    “什么事?”柳华梅显然是要问清楚了:“你爸都半年没见你了,你这兔崽子真不打算回去看看他?不怕他不认你了?”

    陈千卿不说话,此时他的表情和陆正非一样,都绝对说得上难看。

    陆正非哪里会不知道陈千卿是故意接过柳华梅这个话头的,可他明明知道陈千卿是故意的,在柳华梅面前,无法再继续坚持刚才的决定,于是他道:“千卿,你国庆还是回去吧。”

    陈千卿道:“好啊。”——陆正非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柳华梅的确是神助攻,但接下来,陈千卿才明白,他的妈妈不止是他的神助攻,还是陆正非的神助攻。

    因为柳华梅的下一句就是:“小陆国庆怎么过啊?那时候千卿的脚已经好了吧,你要是有空,可以来C城玩玩,到时候叫千卿带着你到处逛逛。”

    陈千卿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而陆正非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那笑容灿烂无比,搞得陈千卿心情和刚才答应让他回家去的陆正非一样。

    这下子,变成陈千卿面无表情了。

    这两人的心情就像是个天秤,一边高昂,另一边就得低落。

    “妈。”陈千卿幽幽道:“人家陆正非是大忙人,哪有那个时间来C城……”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柳华梅瞪了陈千卿一眼。

    “伯母,那我到时候和千卿一起回去,您可别不欢迎啊。”陆正非哪里会拒绝柳华梅的提议,他不等陈千卿再说些什么,就道:“我还没去过C城呢。”

    柳华梅闻言笑了:“那里的柑橘最有名……你过来一定要尝尝。”

    本来柳华梅只是出来问陆正非有没有不吃的菜,结果莫名其妙的拐到了什么风土人情上,陆正非去过的地方很多,见识的东西自然也不少,讲起各地的风俗,听的柳华梅差点连锅都给烧干了。

    还是陈千卿在一旁提醒,柳华梅才再次进了厨房,结果到最后还是不知道陆正非不喜欢吃什么东西。

    见柳华梅走了,陆正非道:“千卿,我真高兴和你一起回家。”

    陈千卿:“……”真是有够不要脸的,答应我,别用这张脸做这么贱的表情好么?

    陆正非显然心情不错,刚才说的不让陈千卿回去的话,已经干干净净的忘在了脑后,心里只想着——他可以和陈千卿一起回家见家长了。

    曾经的陆正非并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当时的陈千卿被打断了腿,怎么可能给陆正非好脸色,甚至于柳华梅住的地方都变了,而陈千卿的态度,也影响到了柳华梅,虽然柳华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清楚自己儿子并不喜欢这个朋友,自然也不可能提出刚才那样的邀请。

    而那一年的国庆,陆正非把陈千卿逮到屋子里,做了整整几天,搞得最后陈千卿都哭着求饶了,才放过了他。

    现在的陈千卿是绝对不会给陆正非这个机会的,他一想到陆正非会进入自己的身体,就觉的浑身发麻,甚至于连脑子都不能转了。

    坐在他身边的陆正非是那样的年轻,笑容里还没有太过深沉的东西,陈千卿想,如果当时的自己早点明白某些事,事情可能不会那样的糟糕。

    “别偷看我。”陆正非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

    陈千卿立马笑了,他很想来一句,我看看我自己怎么了?但好歹是忍住了。

    结果柳华梅弄好了饭端上桌子的时候,陈千卿无意中注意到,陆正非的耳朵居然是通红的,虽然表情没有变,但陈千卿发现,陆正非居然不好意思了……话说回来,他怎么莫名其妙的觉的年轻时候的他,有那么一点点的萌呢,嗯,一定是错觉。

    ☆、实现的噩梦

    柳华梅照顾了陈千卿一个月,在陈千卿用拐杖走路基本没有问题的时候,离开了这里。

    临走之时还不忘记嘱咐陈千卿国庆的时候一定要把陆正非带来C城,搞得陈千卿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

    “千卿,以后一定别这么粗心了。”柳华梅叮嘱道:“以前一直在担心你这性格会惹麻烦,但这次来看了你,我还没那么担心了。”

    这句话,让陈千卿眼中的笑意淡了许多,他道:“妈,我长大了。”

    柳华梅拍了拍他的肩膀,由陆正非提着行李,两人一起离开了。

    陈千卿杵着拐杖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腿受不了了,才慢慢的走了回去。

    柳华梅的那句话,让陈千卿根本笑不出来,真正的陈千卿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只是个回到过去来赎罪的罪人,有什么资格获得柳华梅的优待呢,他害死了他的儿子,又占了他儿子的身体……陈千卿坐在客厅沙发上,许久后,才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陆正非送完柳华梅,回去之后发现陈千卿睡着了。

    自从陈千卿腿被打断以后,陆正非觉的陈千卿变了许多,这种变化他不好以好坏来界定,但陆正非唯一确定的一件事是,他和现在的陈千卿争吵的频率下降了很多,这一个月来,可以说是他们几乎是没有争吵的时候了。

    陆正非年轻的时候向来都很固执,陈千卿也是个不会妥协的人,于是两人的相处大多都处于一种,我即便是同意你我也不要站在你的反方,只要争赢了就是胜利的这种模式之中。

    陈千卿很痛苦,陆正非也不轻松。

    现在的变化对于陆正非来说让他松了口气,他觉的陈千卿终于想通,不再和他对着干了。

    陆正非一走进客厅,看到的就是陈千卿安详的睡颜。

    因为断了腿,所以柳华梅几乎每天都会熬骨头汤给陈千卿喝,陆正非记得以前陈千卿是不喜欢喝这种大骨汤的,可是现在的他却没有浪费一点。

    吃的补了,陈千卿按理说应该胖些,但实际上,陈千卿身上并没有多少变化,他躺在沙发,眼睛闭起,睫毛长而卷曲,挺直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那样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当然,前提无视掉他右腿上那碍眼的石膏。

    陆正非没有把陈千卿叫起来,他缓慢的走到陈千卿身旁,低下头,轻轻的吻住了陈千卿的嘴唇。

    陈千卿没醒,他的嘴唇并不是很薄,但唇形很漂亮,吻上去很舒服,陆正非吻着很有些情难自禁的味道,他慢慢的覆上了陈千卿的身体,将手从陈千卿的腰间伸了进入。

    陈千卿正在做一个噩梦,梦里的他被一条巨蟒给缠住了,那条巨蟒用身体死死的裹紧他,然后从头部开始吞咽,陈千卿甚至感到自己的呼吸困难,他需要更多的空气,于是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任由巨蟒的信子探了进来。

    陈千卿有了反应,这个发现让陆正非激动不已,这个月里,他碍于柳华梅,一直在忍耐,直到柳华梅今天走了,陈千卿又躺在沙发上睡着,才找了个一个接近陈千卿不错的时机。

    看着那在自己手里慢慢变硬的器官,陆正非笑了起来——他就知道,他的千卿,果然没变。

    在陈千卿以为自己会巨蟒吞进腹中,缓慢消化的时候,他醒了,是被痛醒的。

    身下的某个部位似乎被塞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瞬间从梦里醒了过来,然而刚醒来的他还是有些茫然,努力聚焦片刻,才看清楚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陆正非在他脸侧,正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那动作温柔暧昧,看得出已经非常熟练了。

    陈千卿终于明白过来陆正非在干什么,但是显然,已经太晚了。

    “陆正非,陆正非!”陈千卿的声音甚至说得上恐慌,他从未有一天想过,自己会被自己给侵犯,面前的人本该是他最熟悉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却陌生的可怕。

    “千卿。”陆正非低低的应着,却不由得陈千卿拒绝,他道:“千卿,我想要你。”

    陈千卿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涣散,被陆正非进入的这个事实让他几乎快要崩溃,他原本浓郁的睡意此刻毫无踪影,唯有某个部位的饱胀感和疼痛感,充斥着他的神经。

    “不、你不能……”没有人会比此时的陈千卿更绝望了,有人可以想象,有一天被自己给侵犯么,这本该是噩梦里的场景,可陈千卿却在切身体会着。

    然而在痛苦的同时,陈千卿却意外的感到了一种诡异的解脱,是他对不起陈千卿,是他导致陈千卿凄惨一世,于是遭遇年轻自己的侵犯,似乎也只是报应,是他作出错事的代价。

    陈千卿根本打不过陆正非,陆正非一只手就足以将陈千卿禁锢住了,另一手甚至可以抬起陈千卿的右腿,更加用力进入他。

    陈千卿被顶弄的在沙发上移动,他腿动不了,手也被禁锢住,于是只能木着一张脸,任由陆正非最终释放在他的体内。

    “千卿。”陆正非没有发现陈千卿的异样,他喘息着,迷乱的吻着陈千卿,柔声道:“我爱你。”

    陈千卿不说话,头发散乱,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仿佛已经听不到陆正非的话了。

    “千卿?”陆正非摸了摸陈千卿的脸颊道:“你怎么了?”

    陈千卿这时眼神才慢慢移到了陆正非脸上,他道:“没事,我很好。”

    陆正非这才觉的陈千卿不对劲,等到他仔细一看的时候,才发现陈千卿根本没有释放,或者说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根本没反应。

    这简直就像是给陆正非脸上狠狠的来了几巴掌。

    但陈千卿的反应才是让陆正非最心碎的,他道:“陈千卿,你就那么讨厌我么?”

    陈千卿看着年轻的自己,许久后才道:“对啊。”——我是这么的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的自己,恨现在的自己,陆正非,如果没有你,陈千卿或许会有一个灿烂的前程,美好的未来,他会有妻子,有儿子,同父母尽孝,安渡一生。

    可是你——也就是我,把一切都毁了。

    这句“对啊”成了两人对话的结束语,陆正非不再多说,索性按着陈千卿又来了一次。

    陈千卿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他最后只是闭着眼,才喘息之间,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切都结束后,陆正非把陈千卿抱在了怀里,他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

    陈千卿被迫靠在陆正非的肩头,眼神漠然。

    陆正非在和电话那头的人谈生意,他知道陈千卿不高兴,但也不放开他,直到挂了电话之后,才道:“我抱你去洗澡。”

    陈千卿嗯了声。

    其实陈千卿这么平静的反应,是在陆正非意料之外的,每次他和陈千卿做的时候,几乎都是一场战争,陈千卿虽然会有反应,但是在做完之后绝对会给他脸色看,亦或者干脆利落的骂他强奸犯,两人基本上会冷战一段时间,直到陆正非服软。

    也对,陈千卿巴不得陆正非别理他。

    洗澡水是温热的,陈千卿的腿上抱着保鲜膜,半个人在浴缸里。

    陆正非清理的动作很温柔,一点点将浊液引出,然后清洗掉陈千卿身上的痕迹。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学校?”陈千卿忽然开口问道。

    “……”陆正非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等你腿好了吧。”

    陈千卿又不说话了。

    倒是陆正非没忍住:“你想什么时候去?”

    陈千卿道:“我下周就想去。”陆正非道:“下周?下周不行。”陈千卿露出个我早就知道的表情。陆正非沉吟片刻道:“下下周吧,手续已经办好了,你直接回去就可以了。”

    “嗯。”陈千卿这才应了一声。

    没有吵架,没有冷战,只是态度冷淡,面对这样的陈千卿,陆正非只觉的有些陌生,可这陌生之中,又有一些说不清楚的高兴,在陆正非看来,陈千卿总算是没那么固执了。

    当天晚上,陆正非是在陈千卿的卧室睡的。

    陈千卿似乎没有再抗拒陆正非的怀抱,被他抱着也就抱着,不反抗也没说话。

    直到陆正非睡着之后,他才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卧室,沉默的发着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顺的阳光从窗户缝隙里洒落,陈千卿才知道,天亮了。

    陆正非醒来的时候,陈千卿闭着眼,所以他以为陈千卿还在睡觉,陆正非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床上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却看见陈千卿已经醒了。

    “醒了?”陆正非摸了摸陈千卿额头,在发现温度没有异常后放下了心:“早上想吃点什么?”

    陈千卿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片刻后轻声道:“喝点粥吧。”

    ☆、作死的人

    这件事情,似乎只是陈千卿和陆正非生活里的一个插曲。

    第二天,陈千卿就恢复了正常,仿佛陆正非对他做的这件事,并没有对他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可是实际上陈千卿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陆正非本以为陈千卿会和他冷战几天,却没想到陈千卿的异常只持续很短的时间,短到陆正非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出院之后,陈千卿一直都很配合腿部的治疗,根据医生的医嘱治疗吃药,很少闹脾气,似乎腿断之后,让他整个人都变了。

    陆正非也信守了自己的承诺,两周之后,将陈千卿送回了学校。

    但是因为陈千卿的腿,他要求陈千卿不住校,每天上学放学都由他派人接送。

    陈千卿知道自己的腿不方便,所以也就同意了。

    原主陈千卿在大学里的专业是财务管理,课程基本上都是些比较基础的东西,陈千卿倒也不用担心考试不合格,以至于拿不到毕业照中,不过若是想拿奖学金,恐怕就不大可能了。

    当陈千卿拄着拐杖走进教室的时候,整个人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要说以前的陈千卿,在他们学校绝对算得上是个风云人物,长得帅,成绩好,弹得一手好钢琴,还很绅士,几乎可以满足所有女生对男朋友的幻想。

    唯一不足之处似乎就是身体不大好,经常请病假,甚至于因为生病办了好几个月的休学手续——当然,这其实和陈千卿没啥关系,是陆正非搞出来的。

    “千卿,这边!”一个男声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千卿抬头望去,看见了一张不太熟悉,但也算是认识的脸。叫他名字的人,是陈千卿的室友之一,和陈千卿关系一直都很不错,陆正非曾经因为陈千卿的事情和他见过几面,因此也知道这人的名字叫祝茂。

    陈千卿拄着拐杖走了过去,坐到了祝茂身边。

    “你腿在怎么断啦?”祝茂道:“我都好几个月没看见你了……”

    陈千卿把书放到桌子上道:“出了场车祸。”

    “车祸?”祝茂道:“不严重吧?你前段时间又咋休息了?生病?”

    陈千卿想了想道:“生病。”

    祝茂同情的看着陈千卿道:“我都以为你不会再来上课了呢……”

    说话之际,上课铃声响了起来,祝茂道:“这都过了半学期了,你一点都没学,期末没问题吧?要不要借我的书去看看。”

    祝茂也是个学霸,上课几乎都不缺席,不但认真做笔记,还经常问老师一些课外题,简直就是大学里的一枚奇葩。也正如此,几乎年年都能得一等奖学金。

    曾经陈千卿也是奖学金的争夺者之一,但是现在显然是不大可能了,只要不挂科,就该谢天谢地了。

    老师一开始讲课,祝茂就不说话了,陈千卿也拿出课本开始听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陈千卿学的是与金融挂钩的财务管理,而不是十分生僻亦或者对专业性要求很高的艺术类或工科类专业,不然估计就算听了课也是一头雾水,属于那种,老师说的每个字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的类型。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一大节课有两小节,陈千卿这个专业课程很多,大一大二的时候基本和高中没什么区别,而且大部分老师还会留课下作业,想好好学的人自然是学的辛苦,若是只图过关,那也不算太累。

    陈千卿自然不会真的像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那样毛躁,他很喜欢上课的时间,不用去想其他的,没人来打扰,老师在上面讲,他就在下面听,很舒服。

    上午有两节大课,现在是第一节,等一会儿还得换个教室上另一门课。

    “千卿。”下课的时候,祝茂帮陈千卿拿着书,跟在拄着拐杖的陈千卿后面道:“你要回寝室住么?”

    “不回去。”陈千卿道:“我腿不方便。”

    祝茂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还在生刘景阳的气么?他就是那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刘景阳?谁?陈千卿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听了祝茂这话,也只是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没有表露态度。

    “你还在生气?”祝茂叹气:“他嘴巴就是太贱了,但是也没什么恶意。”

    陈千卿:“……”他确实不知道刘景阳是谁,干了些什么。

    “你腿好了就回来住吧。”祝茂道:“他知道你休学了也内疚了好久,到时候一起吃个饭,让他给你道个歉……”

    祝茂本来以为他这么说了,陈千卿总会给个回应,好或者不好,但他等了好久,扭头一看,却发现陈千卿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千卿?”祝茂误会陈千卿生气了,他迟疑道:“我……你别生我的气啊,我不是站在他那边,只是想着都是同学,没必要闹那么僵。”

    陈千卿知道祝茂误会了,他道:“嗯,我自己心情清楚,会看着办的。”祝茂这才舒了口气。

    和祝茂不一样,刘景阳就是个最普通的大学生,他家庭条件不大好,所以经常逃课去做兼职,上节课那个老师不喜欢点名,所以他没来,而这节课的老师次次都点,因此陈千卿进教室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个朝着祝茂招手的人。

    “刘景阳!”祝茂道:“千卿来上课了。”

    坐在位置上的人表情一愣,笑容冷了下来,用一种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断腿的陈千卿,那眼神看的陈千卿很不舒服。

    看来祝茂说的话也不一定全是真的,因为以陈千卿这么多年的阅人经验,眼前这个刘景阳恐怕是真的讨厌他。

    果不其然刘景阳下一句话就是:“陈千卿,你怎么来了。”

    祝茂刚给刘景阳说了情,瞬间就被打脸了,他露出尴尬的表情,道:“刘景阳,你怎么说话呢?千卿为什么不能来。”

    “呵呵。”刘景阳看向陈千卿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甚至于不屑一顾,他道:“祝茂,你少跟这种人玩,人家可是贵公子,哪里有时间搭理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

    对于这种口舌之争,陈千卿想来都懒得去辩驳,就算赢了又如何呢,最多被人夸个牙尖嘴利。

    他只是笑着对祝茂说了一句:“祝茂,这就是你说的内疚?”

    祝茂脸色越发尴尬,他们寝室关系一直不错,结果前段时间不知道刘景阳发了什么疯忽然就开始嘲讽陈千卿,说的话还十分难听,但陈千卿休学之后,刘景阳也收敛了很多,并且表露出一些后悔,祝茂哪里明白刘景阳为什么会这么讨厌陈千卿。

    陈千卿完全不介意别人讨厌他,讨厌他的人太多,他数都数不过,哪有那么闲去一个个的关心。

    况且刘景阳这种人,也就最多打打嘴仗。

    刘景阳本来给祝茂占了位置,但祝茂看刘景阳这么对陈千卿,也没有和他坐在一起,反而跑到后排坐在陈千卿身旁了。

    陈千卿开玩笑道:“你可是学霸,这位置有辱你的名声啊。”

    祝茂无奈的看了陈千卿一眼:“千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居然会开玩笑?”

    以前的陈千卿的确不大会开玩笑,他不会同人太过亲近,一般都是各过个的,即便是室友也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

    但他的个性并不讨厌,适当的距离反而让寝室里的人更喜欢他了。

    “嗯。”陈千卿道:“遇到了好事。”

    祝茂闻言笑了起来。

    一节课上,刘景阳都在时不时的回头看陈千卿,他的表情不好看,眼神更说不上善意,看那模样是真的不希望在班上看见陈千卿。

    陈千卿注意到刘景阳看过来,就面无表情的同他对视,直到刘景阳自己受不了了移开目光。

    快到下课时间的时候,陈千卿收到一条陌生的短信,他一点开,就直到这条短信肯定是刘景阳发的,因为上面只有一句话“陈千卿,我要是你,肯定没脸来上学了。”

    陈千卿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他可以忍受别人对他无聊的挑衅,但并不觉的这种威胁似的信息也在此之内。

    陈千卿回了条短信“我为什么没脸来上学?”

    刘景阳道:“你要我把你的事情告诉给其他同学么?”

    告诉给其他同学?都说了这样的话了,陈千卿要是不明白刘景阳是什么意思他就是蠢了,于是他道:“放学出去吃个饭?”

    刘景阳还以为说出这话的陈千卿算是服软了,他立马道:“好啊。”

    陈千卿表情冷漠的把手机合上了。

    ☆、作死的人(二)

    陈千卿和陆正非两人的事,学校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陆正非保密工作做的好,几乎所有认识陈千卿的人都以为他是因病退学,然而几乎这个词,就以为不是全部。

    刘景阳就是个意外。

    在大一的时候,刘景阳和陈千卿关系不错,他家庭条件没陈千卿好,所以不得不花很大一部分课外时间去打工,二十多岁的孩子都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刘景阳看着在他们系人气非常高的陈千卿也难免有些嫉妒。

    但刘景阳好歹是控制住了自己负面的情绪,他告诉自己人各有命,所以不必去苛求一些得不到的东西,这种没什么力度的自我聊胜于无,不过总算是没有让刘景阳刻意做出什么伤害两人关系的事。

    然而事情就是那么巧,刘景阳由于在他工作的地方表现的不错,所以得到了一次在一个规模很大的私人宴会上当服务生的机会,作为一个平民百姓,刘景阳是没什么机会接触上层的,得到这个机会的他欣喜若狂,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签订了保密协议,又做了一段时间的培训,刘景阳终于如愿以偿的踏入了那个地方——当然,是作为一个服务生。

    刘景阳长得不算太帅,但身高有一米八七,身材也不错,一想到有去这么高级的地方的机会,不免会有一些幻想。

    刘景阳是抱着很大的期望去的,可惜现实和梦想差距总是很大,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一次失败的攀高枝的经历,或许只会在刘景阳的记忆里停留片刻,但陈千卿的出现,却让那次宴会成了刘景阳无法忘记的记忆。

    是的,和刘景阳不同,陈千卿也出现在了宴会上,并且是作为陆正非的情人出现的。

    天知道当刘景阳看见穿着一身西装,面色冷淡的陈千卿被陆正非挽着的走入会场的时候有多惊讶,他甚至差点摔碎了托盘里的玻璃杯。

    好在刘景阳身边的人小心叫了声,让他回了神,不至于在重要场合出丑。

    “你看到谁啦?怎么这幅样子?”在刘景阳身边站着的是另一个服务生,看见刘景阳魂不守舍的模样,顺着目光看去,道:“那人就别想了,陆家新一任掌门人,长得帅,多金,啧啧,还是个gay.。”那人以为刘景阳在看陆正非,实际上,刘景阳是在看陈千卿。

    陈千卿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即便是陆正非同他说话也没个好脸色,奇怪的是陆正非也不发火,反而有点热脸贴冷屁股的味道。

    在这一刹那,刘景阳说自己不讨厌陈千卿那绝对是假的,陈千卿比他帅,陈千卿家里比他有钱,陈千卿成绩好,甚至在这样的场合下,陈千卿是宾客,他是服务生。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未免不会有几分尴尬,甚至于会躲着遇到的同学,可是看到陈千卿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刘景阳找了个机会凑了上去。

    “陈千卿。”他端着托盘故作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陈千卿正一个人待着,听到刘景阳的声音一惊,转过头来露出有些慌乱和尴尬的神色,他道:“我、我和我哥一起过来的。”

    “你哥?”刘景阳看了眼被人围着说话的陈千卿:“亲哥?”他是故意这么问的,看见陈千卿难堪,他就觉的愉悦。

    果不其然,陈千卿露出一丝难堪的表情,许久后才道:“你别告诉别人。”

    “哦,原来你在被人包养啊。”刘景阳毫不客气道:“没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陈千卿到底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孩,听到包养这个词整个人脸通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但他从小的家庭教育都在告诉他要当一个君子,因而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刘景阳。

    “不过,你别和别人说我和你认识。”刘景阳道:“看你这样的同学我觉的丢人。”

    这本是个笑贫不笑娼的世界,若是刘景阳嘲讽的对象换了个人,估计那人直接就是一句“关你屁事,老子愿意”给打发了,但是陈千卿却不行,他本就不太喜欢陆正非,被同学看到这一幕更是让他觉的绝望。

    见陈千卿不再说话,刘景阳转身走了,心里痛快的不行,能看到陈千卿有这么一天,他扭曲的虚荣心得到了诡异的满足。

    这一天之后,陈千卿真的没有再来上学了,理由是生病,刘景阳觉的他是没有脸来上学,而实际上,是因为陈千卿惹怒了陆正非被直接关起来了,而之后再逃跑中被打断了腿。

    蝴蝶效应就是这样,几乎看似无关紧要只为出气的话,却导致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

    刘景阳不知道他所做的事到底造成了什么影响,他只知道断了腿的陈千卿回到学校,还得被他嘲讽。

    陈千卿和刘景阳约在一家学校附近的中餐店里,两人坐进了包房,随意点了些菜。

    “陈千卿,别告诉你是真的生病了。”拿着菜单的刘景阳显得很随便他道:“你那些事情我还不知道么?”

    “我哪些事?”若是真正的陈千卿听了这句话,估计离落荒而逃已经不远了,但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冒牌陈千卿,准确的说,是已经人到中年的陆正非。

    “哟,生了几个月的病,你就忘了你那些丑事了?”其实刘景阳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但是没有看到陈千卿心虚的样子让他非常的不满,他道:“那次宴会你和那个男人搅在一起,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陈千卿不知道刘景阳说的是哪次宴会,他带原主出席的宴会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就差在原主身上挂个归属牌,就算被看见了也根本无所谓。

    “所以呢。”陈千卿看着菜单,觉的越看越没胃口,他道:“你想说什么?”

    刘景阳语塞,他完全没想到几个月之后,陈千卿对于这件事居然一点也不在意了:“你不怕我告诉同学么?”

    “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陈千卿冷冷道:“你觉的你这个情节能判个几年?”

    刘景阳怒道:“我诽谤你?难道你被包养不是事实?”

    陈千卿放下手中的菜单,笑了:“刘景阳,你以前都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么?”

    “什么怎么跟你说话。”刘景阳越发不屑,他道:“我上次跟你说了,你怕了,几个月没来上学,怎么,这次腰杆就硬了?换了个厉害的金主,来啊,老子好怕你哦。”

    刘景阳之所以敢这么说,就笃定了陈千卿不会报复他,作为一个相处了一年的同学,他知道陈千卿的正义感很强,在车上看见个小偷都会上前制止,被他这么说,估计只会觉的无地自容。

    可惜,真正的陈千卿,已经死了。

    听了刘景阳的话,坐在这里的陈千卿脸色没什么表情,他只是冷冷道:“在我退学之前,你嘲笑我被包养?”

    “难道不值得嘲笑?”刘景阳道:“这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事。”

    陈千卿不说话了,他以前一直知道他同原主之间存在很多的障碍,那个陈千卿不爱他,那个陈千卿不是同性恋,那个陈千卿还有父母,可他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毫不在意的说着伤害别人的话的人,就是煽动蝴蝶翅膀的人。

    陈千卿记得当时原主某一天突然冲他大发脾气,几乎将整间屋子都折腾的乱七八糟,陈千卿甚至还能记起当时原主的表情。

    那个正直,善良,固执的陈千卿,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冲他怒吼:“陆正非,你凭什么强迫我和你在一起,我要走!我不要被你包养!”

    包养,这个词,触动了陆正非的雷区。而接下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最终导致,陆正非将陈千卿囚禁了起来。

    “刘景阳。”陈千卿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还在出口成脏的男生,他道:“你或许本该有机会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娶个漂亮的老婆,生个可爱的孩子。”

    刘景阳一愣,不明白陈千卿为什么这么说。

    “但是现在,你什么机会都没有了。”陈千卿道:“你会为你曾经做过的,和现在正在做的事,付出代价。”

    “你在说什么,你在威胁我么?”刘景阳慌了:“陈千卿,你要去找你的金主告状么?”

    陈千卿微笑:“对啊,我都被你说成这样了,不被包养一下,都对不起你这样的义愤填膺。”

    “陈千卿,你、你、你不怕我告诉同学你的丑事么?”刘景阳怎么会不慌,他知道那些人他根本惹不起,最多在陈千卿面前耍一下威风,一旦陈千卿真要动真格,完蛋的还是他。

    “你可以说啊。”陈千卿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但是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就如同现在的他,正在将陈千卿经历的那些痛苦,一点一滴的全部品尝。

    ☆、差异

    陈千卿有太多办法整治刘景阳。

    但他最终选了个最简单,也是最方便的——告状。没错,当天晚上,陈千卿就直接对着陆正非道:“我同学说我被你包养了。”

    陆正非一听本来还算不错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他道:“哪个同学?”

    “我室友。”陈千卿道:“刘景阳。”

    陆正非其实从未想过陈千卿会和他说这些话,陈千卿很少要求他做什么事,更不用说这种近乎于告状的话了。

    “嗯,我会处理的。”陆正非道:“还有其他人说闲话么?”

    陈千卿本来正在低着头摆弄手机,听到陆正非这句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有没有闲话不该是你去查的事情么,陆正非,你要我在学校混不下去才开心?”

    陆正非以为陈千卿是被这些人弄火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实际上呢,陈千卿是在生他自己的气,他本以为自己是个称职的恋人,至少没有让其他人伤害到原主,可是当他变成了陈千卿之后才发现,曾经的陈千卿所遭受的那些东西,是他未曾看到的。

    陆正非足够强大,所以不畏惧闲言蜚语。

    可曾经的陈千卿在乎的东西却很多,所以几句话,就足以将他推向毁灭的深渊。

    陈千卿慢慢品尝着这些从未尝过的味道,只觉的自己有今天,真是活该。

    陆正非在意陈千卿的想法,所以很快便派人去处理了这件事,陈千卿上学后的第三天,刘景阳退学了。

    这个消息爆出来的时候,最惊讶的反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祝茂,他很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味道,所以在刘景阳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了异常,祝茂追问刘景阳到底怎么了,刘景阳却什么都不肯说。

    陆正非做事的手段向来干净,不然学校里也不会只有刘景阳一个人在巧合之下发现陈千卿和陆正非的关系。

    最后走的时候,刘景阳狼狈极了,对着祝茂怒道:“你要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走,去问问你好朋友陈千卿吧!”

    祝茂这才知道刘景阳的离开和陈千卿有关系。

    于是当天课上,祝茂小声的问陈千卿:“千卿,是你让刘景阳退学的么?”

    “我?”陈千卿正在记笔记,看着祝茂少有的开小差,笑了笑:“我有这个本事,还用等几个月再让他退学?”

    祝茂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你们昨天说了些啥?我看到刘景阳回来的脸色很难看……”

    “哦,他得罪了人,想让我帮帮忙。”陈千卿完全不觉的自己在说谎,他道:“我没答应。”

    祝茂听了这话,也就信了个七八分,他知道陈千卿家里条件挺好的,但是想来也不会好到可以随便把一个大学生弄退学的地步。

    祝茂得到了答案,这才专心上课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热心的人很多,也有很多好人,可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对你心怀善意。

    晚上的时候,拄着拐杖的陈千卿坐上了陆正非派人来接他的车。

    “陆少说今晚会晚些回来。”司机道:“叫您晚饭别等他了。”

    陈千卿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一句话都没说,平时都是陆正非等着他吃晚饭,就算陆正非不说这句话,他也不打算等着他。

    为了让陈千卿能多吃点饭,陆正非特意请来了一个厨艺,做的几乎都是陈千卿喜欢吃的菜,可惜此陈千卿非彼陈千卿,这些饭菜几乎都不合他的胃口,又没陆正非盯着,于是只吃了一点就不动筷子了。

    万幸的是饭后甜点很合陈千卿的口味,其实他一直很喜欢这些小点心,但是由于吃甜点实在是和他的形象不太符合,所以很少会主动去吃,现在倒也好了,他想吃就吃,也不用在意形象。

    陆正非很晚都没回来,陈千卿也懒得等他,洗漱之后就上床了,不到十点,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浑身酒气的陆正非才回来了。

    陆正非的酒量很好,几乎很少有喝醉的时候,但是喝了很多酒,未免情绪和平时还是会有些不同。他一进屋就直奔陈千卿的卧室,在看到正在熟睡的陈千卿后,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陈千卿的嘴唇。

    陈千卿的睡眠不大好,脚步声都能直接把他吵醒,陆正非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而当陆正非吻上他的时候,陈千卿已经是彻底的醒来。

    陈千卿本来不想睁开眼的,但见陆正非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他才不得不伸出手推了陆正非一把:“我要睡觉。”

    陆正非停下了动作,伸手松了松领带哑声道:“千卿。”

    “你喝了多少了。”陈千卿顺手把床头的灯打开,看到了头发稍微有些凌乱的陆正非,他看了眼表:“一点了,去洗澡睡觉吧,我明天还有课。”

    陆正非作者没动,只是将解开的领带随手扔到了床头柜上。

    “陆正非。”陈千卿有点烦,他睡眠本来就好不好,陆正非这么一闹更是睡不着了:“我要睡觉。”

    陆正非嗯了一声,还坐在那里不动。

    陈千卿看着这个模样的陆正非,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陆正非白色的领子上,印着一个红色的口红印子。

    陈千卿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当然,难看的原因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对陆正非产生了恨其不争的情绪。

    陆正非会不会出轨,没有人陈千卿自己更清楚了,他从和原主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而陆正非领口上的口红,与其说是出轨的证据,倒不如说是一种愚蠢的示威行为。

    陆正非的衣服都不是自己洗的,他现在没有注意到,第二天脏衣服已经被人拿去洗了更不会注意到,而看到这一幕的陈千卿又会对陆正非产生什么看法呢?想必,也绝对不会是什么积极的看法。

    陈千卿心里面憋着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看着年轻的自己,几乎就想指着陆正非的鼻子骂蠢,好不容易将火气忍了下来,陈千卿对着陆正非冷冷道:“陆正非,你来找我之前,是不是该把领口上的东西给清理干净?”——这句话,是原来的陈千卿绝对不会说的,原来的陈千卿就算看见了,估计也是憋在心里,对陆正非的怨恨也越发的浓重,想着,你囚禁我,嘴上说着爱我,却还沾上这样的痕迹,若是这样还能对陆正非有个好脸色,那就真的奇怪了。

    陆正非听了这话一低头,看到了让陈千卿大发雷霆的痕迹。

    在看到口红印子的时候,陆正非的脸色和陈千卿一样难看了起来。

    “千卿,你听我解释。”陆正非少有的慌了。

    陈千卿刚睡着又被叫起来,现在正心烦,看见陆正非这么没出息的样子更烦了,他直接道:“陆正非,你要是觉的对不起起我就乖乖给我滚出去,现在一点了,我想睡觉,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么?”

    “……”陆正非看了陈千卿那烦躁的表情,沉默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陈千卿长叹一口气,顺手把灯关了又缩进二楼被窝。

    失眠大概是最痛苦的病症之一,自从那次被陆正非上了之后,陈千卿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怎么好,昨天被陆正非一点多闹醒,后半夜几乎没睡着,再加上口红印事件,陈千卿早上起来时的心情,简直就可以说是糟透了。

    早饭是陈千卿喜欢的溏心蛋,这是唯一几样他和陆正非都喜欢的食物,洗漱完毕后,脸色挂着黑眼圈的陈千卿在饭桌上看到了同样眼圈发青的陆正非,看得出,陆正非昨天也睡的不怎么样。

    “千卿。”陆正非声音轻轻的,就像是做错了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小学生:“昨天那个口红印……”

    “陆正非。”陈千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陆正非这模样,他又气又好笑:“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至少别让我看见这些东西行么?”

    “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陆正非平时很少会有这么低姿态的时候,但错了就是错了,他也不是那种死不认错的人:“哪个印子我会查清楚,你别误会……”

    陈千卿笑了笑,把牛奶和鸡蛋吃完,直接杵着拐杖上课去了。

    陆正非看陈千卿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不想听这些,他最终忍住了想说的话,只是看他捏着筷子的力度——昨天敢算计他的人,显然是要倒霉了。

    陈千卿坐在车上,有些走神,他成为陈千卿的时间并不算太长,连半年都没有,可是所经历的这些事,都在告诉他,他完全不了解陈千卿,甚至可以说,对陈千卿的处境一无所知。

    所以,最后走到那样的结局,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露出的破绽

    当你以另一个角度来看世界的时候,会发现很多事情都同你想的不一样。

    陆正非一直都觉的自己把陈千卿保护的很好,但当他成为了陈千卿后才发现,这种所谓的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时的陈千卿还还弱小,一个疏忽就足以将他伤害至深。

    无论是在病房里出现的陆依琴,还是口出恶言的刘景阳,亦或者是陆正非领口上被人刻意印上的口红印,都在阐述一个事实,陈千卿处境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因为同陆正非的关系不好,陈千卿即便是遇到了伤害他的人也不会借助陆正非的力量反击,他只是不断的隐忍,直到彻底的爆发。

    而这,也是陆正非和陈千卿两人悲惨结局的成因之一,没有交流,就注定了看不到真相。

    陈千卿放学回家后,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面色阴沉的陆正非。

    陈千卿是不抽烟的,因此平日里陆正非也很少在他的面前抽烟,但是今天却例外了,陆正非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的烟灰缸放满了烟头。

    陈千卿拄着拐杖走了进去,表情并没有因为看见陆正非而产生什么变化,他走到沙发旁,坐下后就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啃,简直就像是没看见陆正非这个人。

    “千卿。”看得出陆正非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了,他见陈千卿回来了,便熄灭了香烟道:“昨天……”

    “给我根烟吧。”啃完一个苹果的陈千卿打断了陆正非的话。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陆正非一愣,随即眼里有些火气:“谁教你抽烟的?”

    陈千卿道:“给我根烟,你再说昨天的事。”

    陆正非没想到陈千卿是这种态度,他以为陈千卿至少会表露出愤怒,可是当他真的想同陈千卿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无所谓。

    是的,无所谓,就好像陆正非无论怎么解释,都和他无关一样。

    陆正非沉默片刻,还是将一根烟递给了陈千卿。

    陈千卿想抽烟,但是他没抽,他不打算干出任何对身体有害的事,即便是抽烟也不行,于是他将烟放到鼻间闻了闻烟草的气息,聊胜于无的满足一下烟瘾。

    “是阮温宏干的好事。”陆正非道:“故意印了口红在我领子上。”

    阮温宏是陆正非的堂哥,其实无论是陆正非父亲这边亦或者母亲那边,都不支持他同陈千卿的事,不过陆正非也不算太蠢,没有在彻底的掌控他们家族之前,暴露他对陈千卿的迷恋。

    可即便如此,陆正非的家里人还是有些看不惯他对陈千卿的独宠了。

    陈千卿低着头,把香烟一点点的扯碎,再用舌尖含了点烟草,这才抬头道:“这就是你要说的?”

    陆正非愣了:“千卿,你别生气,我不会背着你去找其他女人的。”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有些惊慌的模样,却只想苦笑,年轻的陆正非只以为陈千卿不爱他是他们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却没有想到,他的弱小和幼稚,才是这段感情最大的拦路虎。

    陈千卿把嘴里的烟草吐了出来,喝了一口水后道:“陆正非,你真的能够保护我?”

    陆正非道:“千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妹妹也好,你堂哥也罢。”陈千卿道:“是不是只要他们想,就可以把我打进地狱?”

    陆正非呼吸一窒。以前的陈千卿,是绝对不会对他说这些话的,这些话深层的含义,难道是陈千卿已经接受了他??

    陈千卿冷眼看着陆正非的表情,就像在看着一个可怜又幼稚的小孩:“陆正非,你要和我在一起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要和我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只能用打断腿,关上门来同一个人在一起,然后再一起走向毁灭的结局?

    “我知道了。”陆正非不蠢,他没什么恋爱经历,对于陈千卿的迷恋是他从前从未想到过的,再怎么聪明,再怎么机警,他也只才二十多岁,人生阅历毕竟还太少。

    陆正非在事业上或许是无懈可击的,但是在感情上,他甚至连原来的陈千卿都比不上。

    陈千卿见陆正非明白了,却只觉的疲惫,如果当初他的身边也有一个可以提醒他到底哪里犯了错的人,他同原本的陈千卿,恐怕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之后一段时间,陈千卿和陆正非都没发生什么大事。

    陆正非在路依琴事件后,就把敢在他身边动手脚的人揪了出来——那个人跟了他六年了,没有害陈千卿的意思,只是单纯同阮温宏一样不喜欢陆正非对陈千卿那么着迷,所以才由着路依琴对陈千卿开口辱骂。

    陆正非对这个人没有手下留情,今天他可以因为看不惯陈千卿而动手脚,明天就可以因为看不惯他做出更恶劣的事。

    一切事情似乎都像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五月一过,陈千卿基本就要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为了方便复习,他顶住了陆正非的抗议在学校住了两个星期,和祝茂天天跑图书馆,总算是把几门课都有惊无险的过了。

    期间陆正非来看了陈千卿几次,还每天叫人给他带午饭和晚饭。

    “千卿,这人是你哥么?”祝茂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陈千卿道:“不,我朋友。”

    祝茂道:“他对你可真好啊……”陈千卿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怎么说话。

    成绩出来之后,就是暑假了。

    因为在腿不方便和陆正非不同意,陈千卿这个暑假不打算回家。

    柳华梅来照顾陈千卿的时候就知道他暑假不回去了,但期末的时候还是打了个电话过来,叮嘱了陈千卿一些事情,又问了一遍他回不回去。

    “妈,我不回去了。”陈千卿在电话里对着柳华梅到:“你和爸注意身体,有空也来这边玩,这里比C城凉快多了。”

    柳华梅笑着应下,她开始本来是挺担心陈千卿的,但是知道陆正非也在就没那么担心了,毕竟有个人照应着,也不怕出什么事。

    陈千卿对柳华梅的放心十分的无语,他不知道是什么让柳华梅对陆正非如此的放心,以至于十分坦然的将自己交给了陆正非——要知道,当年的时候,柳华梅可是对他十分的怀疑呢。

    陈千卿不回去,正好合了陆正非的意。他本来是打算带陈千卿出去玩的,但是陈千卿直接道:“我拄着拐杖和你一起出去么?”

    陆正非只好问陈千卿想怎么过这个暑假。

    说来也好笑,陈千卿从来没有过所谓的暑假,他的每个假期安排的都十分紧凑,与其说是放假,倒不如说是换个地方学习。

    “我不想出去。”陈千卿道:“就在家里看看书,休息一下吧。”

    陆正非见状还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忍住了。陈千卿真的是变了很多,从前他若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绝对只会闷在心里,而现在,则会一条条的直接说出来,甚至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陆正非猜测陈千卿是真的想好好的同他一起过了。

    可事实上呢,恐怕好好过是假的,恨铁不成钢才是真的。

    其实两人间的相处还算和谐,唯一无法达成共识的就是——做爱。

    没错,就是做爱。在被陆正非迷奸了一次之后,陈千卿就练就了一个本事,就算是在熟睡之中,他也可以在陆正非靠近他的时候,非常迅速的醒来。

    陆正非不喜欢陈千卿挣扎的太厉害,所以想像上次一样趁着陈千卿睡觉的时候出手,但是很显然,他的计划并没有那么容易实现。

    陈千卿太容易醒了,几乎只要他一靠近,就能看见本该熟睡的陈千卿直接睁开眼睛瞪着他,那眼神看的陆正非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陈千卿也知道这下下去总不是回事儿,早晚有一天陆正非得爆发,所以他思托许久,又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最终对着陆正非道:“陆正非,我给你用手弄出来吧。”

    当时陆正非正平板看新闻,听到陈千卿这话手里的平板直接砸到地上了,然后他迅速起身,用手摸了摸陈千卿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陈千卿:“……”看着这么没出息的自己,真是觉的异常的悲伤。

    陆正非见陈千卿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他道:“你确定要用手给我弄出来?”说来或许没人会信,陆正非对陈千卿那双弹钢琴的漂亮的手怀有一种特殊的情节,所以当陈千卿说用手帮他弄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开心。

    陈千卿哪能不知道陆正非在想什么,他明明告诉过自己,要忍住,可是看到陆正非这眼神的时候,他还是怒了:“陆正非,你能不能出息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正非道:“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陈千卿道:“你他妈不就是在暗爽么,嘴角扯那么高当我是瞎子?!”

    陆正非:“……”咦,真的那么明显么……

    ☆、自作孽,不可活

    都是男人,自慰这种事情肯定都干过的。

    陈千卿帮陆正非用手弄出来的时候,他就安慰自己,他其实是在自慰。面对着一样的脸,感觉奇怪极了,要不是怕陆正非憋不住了自己受罪,陈千卿也绝不会提出这种提议。

    在陆正非第一次上了陈千卿之后,陈千卿直到现在都在失眠,晚上睡了几个小时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陆正非没发现陈千卿的异样,他只觉的陈千卿比以前相比,妥协了很多,没有那么固执,也没有那么尖锐了。

    出了什么事,也愿意同他说,不会一个人憋在心里。

    曾经的陈千卿和陆正非的感情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他们两人与其说是在谈恋爱,倒不如说是在互相折磨,陈千卿最大的快乐,就是看着陆正非痛苦。

    现在也是一样,陆正非成为了陈千卿,倒更像是陈千卿的报复,他要陆正非将他所受到的折磨,全部经历一遍。

    而事实上,那个陈千卿是对的,成为了陈千卿的陆正非,必须承受一些根本从未想过的噩梦——比如,被自己侵犯。

    年轻的陆正非精力很旺盛,陈千卿手里握着他的器官,低着头,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十分的苦恼。

    “千卿。”陆正非想要伸手拥抱陈千卿,却被陈千卿躲开了。

    “陆正非。”陈千卿斜眼看着呼吸越来越重的陆正非,冷冷道:“坐着别动。”手里的器官越来越热,那热度简直就像是要灼烧他手心的皮肤。

    面前的人,和他长的一模一样,陈千卿根本不敢抬头,他甚至生出一种在对着镜子自渎的错觉。随着陈千卿的动作,陆正非终于射了出来。

    “千卿。”陆正非道:“我想要你。”

    陈千卿的身体瞬间僵了,他知道帮陆正非用手弄只是权宜之计,他不可能一直拒绝陆正非的求欢,一个月也好,两个月也罢,可时间一长,就绝对敷衍不过去。

    年轻的陆正非也是吃软不吃硬,直到陈千卿的死亡,将他所有的傲骨都打碎,让他明白了妥协的重要。

    若是二十多岁的陆正非穿成了二十多岁的陈千卿,多半也只会和那时的自己大打出手,陷入更糟糕的局面。

    但此刻,面对求欢的陆正非,陈千卿只想能拖多久是多久,于是他道:“陆正非,给我点时间好么?”

    陈千卿很少用商量的语气同他说话,更不用说是这种话,陆正非闻言后,眼里流出惊喜的神色,他道:“千卿,你愿意接受我了?”

    陈千卿没说话,只是扯了张餐巾纸,把手上的液体也擦干净了。

    “千卿?”陆正非扶住陈千卿的肩膀,硬是将他扭了过来,他看着陈千卿的脸道:“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我了?”

    陈千卿的眼神一直很平静,他看着陆正非激动的模样,有些悲凉,没错,年轻的他奢求陈千卿的接受,可惜,陆正非永远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于是,陈千卿一字一顿道:“陆正非,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这句话代表的是他自己,也是那个被他伤透了的陈千卿,他不屑于欺骗陆正非的感情,所以即便是看着陆正非眼里的星光瞬间湮灭,也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陆正非不笑了,只是沉默的看着陈千卿,两人的眼神,在这一刹那,惊人的相似。

    陆正非道:“你就算骗骗我,也不肯么?”

    陈千卿淡淡道:“你希望我骗你么?”

    陆正非没说话,其实答案两人都很清楚,原本暧昧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陆正非脸上那些温柔的东西逐渐消失,最终变成了一片冷淡。

    陆正非道:“那就这样吧。”

    说完,他起身整理好了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陈千卿坐在沙发上,看着陆正非的背影,忽然觉的有些喘不过气,他伤害过陈千卿,所以,他现在将以更加残忍的方式来伤害自己。

    没人比陈千卿更清楚,怎么才会让陆正非心如死灰。

    陆正非碰的一声关上了门,陈千卿慢慢站起来,回了卧室。

    暑假时漫长的,陈千卿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腿的复健工作上来,他不希望这件事给身体留下任何的后遗症,所以即便是非常痛苦,他也坚持了下去。

    自从那次对话之后,陆正非回家的时间变少了,大概一周有个三四天回来住,其他时间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陈千卿一点也不担心陆正非会出轨,没人比他更知道陆正非对陈千卿的执着到底有多重了。

    八月份,天气很热,陆正非专门帮陈千卿请了复健这方便的专家,帮助陈千卿恢复。

    陈千卿对陆正非说了声谢谢,陆正非只是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已经冷战一个月了,准确的说是陆正非单方面的冷战,陈千卿的那句“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似乎已经对陆正非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以前的陈千卿也是说过这些话的,但通常情况下都是在愤怒的时候吼出来,而陆正非更愿意将这种话,当做陈千卿情绪的宣泄。

    可是那天,陈千卿非常冷静,冷静到,陆正非不得不相信这句话,是发自陈千卿的肺腑之言——他绝对不会爱上他。

    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让陆正非觉的挫败了,他很想像以前那样自欺欺人,可是却怎么都做不到。

    陈千卿只当做不知道陆正非最近的情况,他认认真真的做着复健,只想着自己的腿快好起来,却因为这件事,忘记了一个重要的日子。

    陈千卿的生日是十一月七号,陆正非的生日是八月十九。

    而现在的陈千卿,只记得自己的生日,把陆正非的忘得干干净净。

    十九号这天,陆正非很早就起床了,陈千卿八点起床,一进客厅就看到了已经把早饭吃完的陆正非。

    陈千卿冲陆正非打了个招呼,和平常一样,陆正非没有理他。

    其实陈千卿是不在乎陆正非理不理他的,他甚至有些庆幸不用同陆正非交谈。

    陆正非看着正在喝粥的陈千卿,一个月来第一次开口:“千卿,我想你弹钢琴。”

    陈千卿的动作僵住了,他可以完美的扮演陈千卿,因为他知道陈千卿所有的事,却有一个巨大的破绽——他根本不会弹钢琴,一点也不会。

    陆正非道:“就今天,弹一首给我听好么?”

    陈千卿放下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故作淡定:“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听我弹钢琴。”——是的,他完全没记起今天是陆正非的生日。

    好在陆正非也不指望陈千卿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只是看着陈千卿道:“你不愿意弹?”

    陈千卿发现了陆正非眼神里危险的因素,陆正非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陈千卿知道他快要生气了。

    惹陆正非生日绝对不是明智的事,特别是同他冷战了一个月的陆正非,但陈千卿无法答应陆正非的要求,他做不到。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陆正非冷冷道:“你确定你不肯弹琴?”

    不知怎么的,陈千卿只觉的胸口有些发紧,他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表情冷漠的陆正非,轻声道:“陆正非,你在生我的气么?”

    陆正非道:“陈千卿,我最后问一遍,你弹不弹。”

    转移话题失败,陈千卿只能直面陆正非的这个问题,他甚至怀疑,他如果继续拒绝,陆正非会直接暴起砸掉那架钢琴——没有了默契的东西,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的眼睛,决定实话实说:“陆正非,我不会弹钢琴了。”

    陆正非表情没有变化,他觉的陈千卿是在撒谎,敷衍他:“不会弹了?”

    “是的。”陈千卿没有退缩的神色:“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不会弹了。”

    陆正非露出笑容:“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架钢琴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陈千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正非直接站起,提着凳子转身就朝二楼走去。几乎就在下一秒,陈千卿就明吧了陆正非想要干什么——他想要砸了那架钢琴。

    陈千卿的脑袋翁的一声就炸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陆正非你这个小王八蛋,这架钢琴是你能碰的?!

    然后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朝着陆正非冲了过去。

    陈千卿是打不过陆正非的,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完全不是陆正非的对手,以至于只要陆正非想,他就很难阻止陆正非的行为。

    两人从楼梯一路拉拉扯扯的到了二楼,眼见陆正非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陈千卿只好使出了最后的办法,他冲着陆正非大喊:“你他妈不就是想上我么?对钢琴发火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来上老子啊,操!”

    陆正非的动作听了,有些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睛从琴房移到了陈千卿的身上:“你确定?”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如野兽般的眼神,只觉的嘴巴发苦。

    ☆、小星星

    面对盛怒的陆正非,陈千卿只能叹息着跳进了自己亲手挖的坑里:“我确定。”

    陆正非直接把手里提着的凳子给放下了,上前就把陈千卿给扛了起来,陈千卿以前还没什么感觉,但今天却不得不感叹陆正非的力气真是够大,扛着他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居然也不嫌重。

    陆正非扛着陈千卿也不说话,沉默着从二楼琴房走道了卧室。

    这时候,就算陈千卿是傻子也知道陆正非要干什么了,况且这种事情他曾经做过——是的,当年他也曾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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