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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虫子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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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月的裴令慧扶着腰过来了,一旁的江映云窃笑,显然是猜到了什么,裴令慧轻咳一声,专心看着江映月上妆,没说话。

    “好了,姑娘睁开眼睛吧。”江映月眨眨眼,凑近了铜镜,粉不是很厚,口脂有些红,她朝镜子笑笑,镜子里的人含着无限风情。

    秦氏拿着玉梳子走上前,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阿娘……”江映月咬唇,眼里也含了泪花。

    “哎呀,怎么都哭了?”全福人连忙站起身找来帕子,“现在哭不吉利,夫人和姑娘忍住。”

    “没事儿,月儿,继续吧。”秦氏笑起来,欣慰的看着女儿。

    雪青捧出一副宝髻花簇鸣珰头面,这是平乐大长公主送给她的,众人艳羡不已,这副头面可是价值连城呢。江映月也有些小心翼翼,全福人正了正凤冠,众人都夸赞起来,江家女真是生的花容月貌。

    江映月原本还有些担心这副头面太华贵,她衬不起来,没想到还好,只是绝对没有大长公主的风姿的,江映月莞尔一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出神。

    上了妆穿上喜服,江映月温顺的坐在床上,周围都是贵夫人,她不能紧张。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江映月的手还是忍不住的抖,上次她还嘲笑裴令慧呢,没想到现在轮到她了。

    裴令慧站在她旁边轻声安慰她,江映月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也没理她,自己默默的低下了头。

    等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了拦轿的声音,不知道齐延要塞多少红包,照他的性子,想来一掷千金也是愿意的。江映月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些多心,她还没嫁过去呢,怎么就心疼起他的银子了?

    热闹了一会儿,齐延要进门了。全福人拿来红盖头,江映月最后看了一眼秦氏,才低下头,眼前变成了一片红。

    目之所及之处只有别人的裙边,江映月稍稍动了动,便看见一双绣了金丝的靴子大踏步而来。江映月有些紧张,下一瞬便被人抱在了怀里,是齐延吗?江映月听见众人的惊呼声,按理说,本该秦期背她上轿的。

    那人把她的盖头压低,抱着她出了府门,亲手把她送到花轿上安坐,才趁着旁人看不见的空档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别怕”。

    是齐延,江映月捏着喜服的一角,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轿帘放下了,江映月呼出一口气,没有掀开盖头,紧张的攥着手上的苹果,有些无措。

    她知道阿爹阿娘和弟妹都在外面看着她,江映月觉得有些难受,她已经听到了阿娘压抑的哭声,她强迫自己不要掀开帘子,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她要出阁了。

    坐着喜轿摇摇晃晃许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新娘子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过来,这就是出轿小娘了,她微微拉了江映月三下,江映月这才下了娇子。全福人递给她一个红绸,江映月知道另一端就是齐延,当下便安了心,随他一同进去了。

    “一拜天地。”江映月慢慢俯下身子,有些紧张。

    “二拜高堂。”齐延的爹娘早就……她拜的是空椅子吧。

    “夫妻对拜!”江映月掐了自己一下,才稳住了身子。

    “礼成!送入洞房!”

    一时间奏乐声和笑闹声一同响起来,江映月晕晕乎乎的跟着齐延进了喜房,全福人让她坐在床上,跟着一窝蜂的涌进来一群人,都是来瞧热闹的。

    江映月攥着喜帕,低下头看着喜服上的花纹。

    忽然眼前一亮,江映月眯了眯眼,瞧见齐延清亮的目光,娇羞低头。周围的人议论起来,语气里是止不住的艳羡。

    “哎呦,新娘子害羞啦!”全福人笑着打趣,又吩咐小丫鬟递来合卺酒。齐延亲手拿给她,目光一刻都未离开。两人展臂相交,江映月有些紧张,一口气喝完了,才觉得有点辣。

    齐延笑着看着她的娇态,有些心痒痒。旁人大声叫好,看完了热闹,众人都去了前院吃喜宴,齐延留下带着酒香的话:“等我。”

    江映月点点头,乖乖坐在床上,看着他离开。等齐延关上了门,江映月才放松下来。这时门又开了,她悚然一惊,才发现是雪青和荼白进来了,她们两人得了齐延的吩咐,要伺候小姐沐浴用膳,两人熟练的卸下满头珠翠:“小姐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江映月扭了扭被头面压痛的脖子,无精打采道:“先用膳吧,吃饱了再沐浴。”荼白点点头,出去催饭去了。

    雪青给她捏肩膀,骨头终于松泛了,江映月忍不住倒在床上,却硌得生疼,这才发现床上都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她差点忘了,床上的这些个东西寓意早生贵子,江映月红了脸,不敢坐在床上了。雪青也红着脸把床上的东西拿走,又仰起头:“小姐,要不先吃一点垫垫?”

    江映月连忙摇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齐延的屋子布置的很简单,若是去掉这些红色的物件,也就勉强能看出这是一个住了人的屋子,一件多余的摆设都没有。江映月想了想,决定日后把这里布置一番。

    用了膳,江映月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去了净房。齐延的屋里有一个很大的池子,从外面引来热水,很是方便,江映月舒服的泡了个澡,雪青把更轻薄的衣裳拿来,说这是夫人的吩咐。江映月扶额,阿娘就不怕她女儿明日起不来吗?不过她还是穿上了,外面又套了一件月白色的衫子,若隐若现。

    雪青低下头,她怎么觉得现在的小姐更勾人呢?

    忙了一整日,想睡不能睡,江映月耷拉着眼皮,强迫自己继续坐着。倒是忘了紧张,太累了,哪有功夫想这些。

    等齐延回来,推开门没见到新娶的娇媳妇,酒醒了大半,连忙奔了过去,这才发现江映月正半躺在床上睡觉,美人半卧,只露了一截细白的小腿。

    齐延喉头滚动,俯下身自亲手为她脱了鞋,把她抱到床上,江映月嘤咛一声,抱着被子缩到了里面。真是累坏了,齐延怜惜的摸摸她的脸,去净房沐浴了。

    回来时江映月还睡着,齐延坐在床榻上,床的一角陷落江映月猛地惊醒,瑟缩的抖着身子,像一只可怜的兔子,看着齐延慢悠悠的脱了靴子上了床榻。

    偌大的床瞬间窄了许多,江映月无处可躲,手里抓着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红带子,轻轻一扯,帐帘便放了下来。江映月满眼都是红色,红色的锦被,红色的帐帘,还有眼角似乎也在发红的齐延。齐延慢慢凑近她:“月儿这么迫不及待?”

    于是略带些急切的吻上她的唇,又怕吓着她,温柔的厮磨,看着她的耳垂慢慢染上一抹红,齐延慢慢摸索着,像个胸有成竹的捕猎者。

    江映月想起那日试嫁衣时齐延的动作,脸色绯红。转瞬之间,也不知道齐延使了什么法子,她就只剩下那块大红色的布了,齐延没有急着脱下来,一边往下吻她一边摸她背后的带子,慢慢的滑动,江映月觉得有些痒,难耐的动了动身子。

    齐延隔着那层布轻轻咬了一口她的柔软:“长大了。”

    江映月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扭过头不去看他戏谑的脸。齐延不依,勾着她的下巴亲了上去,带着一丝少女体香的吻。江映月迷迷糊糊的想,原来她身上的味道是这样的。

    齐延不满她的走神,轻轻啃噬她的脖子,伸手解开她系肚兜的带子,“月儿,看着我。”齐延不容置疑的命令。

    江映月睁开眼睛,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她看见齐延慢慢靠近她,慢慢屏住呼吸,但是热气还是氤氲了她的身子,带来一阵颤栗,她觉得自己身上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疙瘩,有些无助的抱紧双臂,妄想逃离。

    齐延默默地看着,有些不忍心就这样吃了她,伸手触碰她的脸:“月儿,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洞房!

    ☆、研磨

    她愿意吗?

    江映月连忙摇摇头, 可惜齐延并没有在意她的回答,轻轻的试探她的底线,感受到她的瑟缩,齐延愉悦的笑起来, 像逗弄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又和她贴在一起, 轻轻蹭了蹭,这种感觉也难以言喻的美好:“月儿, 舒服吗?”

    江映月只感受到一阵酥麻,接着便被罩在身下, 她慌乱的闭上眼睛, 不该看的不能看,齐延拿起她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她感受。江映月说不出话, 在他背上胡乱抓了几下, 齐延受用, 变本加厉的对待她, 这次江映月终于带了一丝哭腔:“不……”

    恍惚中,江映月偏过头,看见齐延的书案, 上面摆着一个青玉砚台和一块上好的墨锭,毛笔就在紫檀笔筒里放着,澄心堂纸放在书案正中间, 用陶瓷镇纸压着。

    砚台一动不动,墨锭贴着砚台,轻轻靠近,在砚台周围打了个旋, 慢慢贴上去,绕了一圈又一圈,砚台里便有了墨汁。初时不多,但是也让墨锭心头一紧,更努力的侍奉砚台,看着她因为自己而留下的眼泪,和墨汁混在一起,散发出阵阵墨香。

    “好香……”齐延轻嗅,埋在她颈间,停下了研磨的手。

    砚台无意识的动了动,墨锭便合了她的心意,又让她出了墨,很快便潮湿一片,染得青玉砚台变成了绯红的颜色,墨锭轻轻离开,又拂过她的脸。

    放在笔筒里的毛笔也有了动作,沾了一些墨汁,犹豫着提笔,墨汁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纸上便渲染出了墨梅点点。

    微风吹来,宣纸的一角慢慢飘起来,毛笔终于有了动作,试探着写下一个字,却用力太猛,破了一个洞。宣纸蜷缩成一个纸团,毛笔又动作轻柔的把她铺开,酝酿了一会儿,坚定又深情的写下第二个字,那阵微风终于过去了,接下来毛笔越写越顺,他有无穷无尽的灵感,要在这小小的一张宣纸上挥斥方遒。

    终于,一张宣纸上全是他的痕迹,毛笔满意的离开,又轻轻用自己的末端抚摸着宣纸,看着她低泣的脸和微张的红唇,似在邀请他进入。

    齐延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有些得意的俯下身:“月儿,我的字有没有进步?”

    她早就瘫软成一团任人揉捏的泥,早已不复最初的僵硬,齐延的手在被子里有些不老实,江映月连忙阻止他:“不要了……”那声音如泣如诉,又带着颤抖的尾音,齐延控制不住,摘下了那朵快要盛放的娇花。

    娇花轻颤,看着自己被摘下来,看着他抚摸自己还未完全打开的花瓣和花心,她努力的想要闭合,却不受控制的绽放,最后在他手心里开出一朵绚烂的月亮花,比以往更加娇艳,花期也更长。

    江映月承受不住的看着他退开,齐延摸摸她的头,显然很满意,伏在她身上绕着她的发丝:“月儿,如今你是我一个人的月亮。”江映月轻喘着要推开他,手上却没有一丝力气。

    终于一切都褪去,江映月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痕有些想哭,齐延摸摸她的手臂,把她拥在怀里,“要不要沐浴?”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化不开的蜜意。

    江映月摇摇头,她现在只想睡觉。齐延却又一次违背了她的遗愿,把她裹住,不留一丝缝隙,抱到了净房,变本加厉的亲吻她,江映月敢怒不敢言,尽量沉默的推开他,齐延又缠上来,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她有些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没想到就累得睡了过去。

    齐延帮她洗完,又把她抱到床上,正想下去吹灭蜡烛,一对藕臂便缠了上来,齐延捏捏她的鼻子,软玉在怀,他怎么舍得走?而且新婚之夜确实应该让龙凤双烛燃一夜的,齐延想了想,便把帐帘拉了个严实,抱着江映月睡下了。

    门外的雪青和荼白听到里面终于没有动静了,彼此都脸色绯红,把守门的任务交给小丫鬟们,她们俩笑着跑走了。

    明日是小姐……是夫人新婚第一日,她们俩怎么这么激动!

    “喵喵喵。”白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过来,雪青刚起来,打着哈欠披上衣服就赶快跑过来了,有些犹豫要不要把白猫抱走,谁知白猫居然把门蹭开了一条缝。

    雪青没有再犹豫,还是把猫抱了出来,小姐昨天累极了,该睡个好觉,又有些幸好白猫听话,乖乖的趴在她怀里,雪青摸了一把她的毛,把她放走了。

    齐延在听到猫叫的时候便清醒了,感受到枕边人的依赖,齐延满心欢喜,试着握了握被她枕的酥麻的手,有些使不上力气,便用另一只大手摸摸她的脸,这才有空打量起她的神态。

    呼吸均匀,脸色红润,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嘴角露了一丝笑。齐延喉结滚动,亲了上去,江映月没有反应,想来是累极了,齐延无所顾忌的把手放在她的柔软上,轻轻揉捏。昨日江映月不让他碰,说痒,现在她毫无还手之力了,齐延却觉得还是逗着她玩的时候比较有趣。

    娇妻在怀,齐延有些不想早起了,决定偷个懒,搂着江映月睡去了。

    正在练武场上等着齐延的段晨看着大太阳,流下了心酸的眼泪,有夫人了,就可以放弃练武了吗?就可以放他鸽子了吗?

    “哎呀,”雪青一拍头,忽然想起来件事,“段晨大哥是不是还在练武场呢,国公爷还睡着呢,要不要去和他说一声?”

    荼白早就猜到了好姐妹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去啊去啊,段侍卫肯定乐意看见你。”

    “说什么呢你,”雪青羞红了脸,又觉得声音有些大,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和段大哥没什么,以后不许胡说了。”

    “是是是,好雪青,以后我再也不提了,也不和咱们提,我就看着段侍卫和旁人成亲!”荼白打趣道,雪青脸更红了,嗔她一眼,快步去了练武场。

    “嗯……”正在睡梦中的江映月嘤咛一声,齐延睁开眼睛,把她搂得更紧,“怎么了?”

    “几时了?该起了。”江映月想伸手拉开帐帘,但是手指却拽不动帘子,齐延轻笑,伸手帮她拉开,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江映月眯着眼,懵懵懂懂的要起床,阿娘说了,她不能仗着齐延的宠爱偷懒,她得做一个称职的国公夫人。

    想着便拿起早就已经备好的衣裳,想了一瞬又放下,抱着锦被瓮声瓮气的说:“你先起。”齐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昨日他早就看了个遍了,再掩饰他也知道她身上哪里有颗痣,知道她害羞,当下也没反驳她,大大咧咧的掀开被子,拿起衣裳穿上。

    江映月惊叫一声,躲在被子里不看他,齐延好不知羞!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很久,江映月才探头探脑的起身,慵懒的穿上衣裳。梳洗过后的齐延去而复返,看见她这副模样又是一顿啃,刚得了情滋味的少年,怎么经得起这种刺激。

    江映月又和他胡闹了一会儿,衣裳纷纷散落,齐延亲手帮她穿上,看她下了地,兴冲冲的看着她梳妆台上的各色胭脂:“月儿,过来,我帮你描眉。”

    “你会吗?”江映月有些狐疑的去梳洗了,回来坐在梳妆镜前,齐延凑了上来,“描眉讲究的是稳,我日日拿剑,肯定是稳的。”

    江映月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勉强信了几分。齐延有些紧张,他闻到的全是少女独有的馨香,想起昨日的荒唐,呼吸有些不稳,江映月不敢让他待在这里了,连忙把螺子黛从他手里夺过来:“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齐延俯身亲她一下,转身出去了。江映月松了口气,手却抖着不听使唤,只好唤了一声“雪青”,却是荼白走进来。

    江映月诧异道:“雪青去哪了?”荼白笑道:“自然是去找她的情哥哥了。”江映月挑眉,想起雪那日雪青羞红的脸,“是段晨吗?”

    荼白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笑着拿起螺子黛认真的给她画好了,又绾了一个新嫁女的发髻,穿了一袭鲜艳的海棠红裙子,收拾妥当,才袅袅婷婷的去用膳了。

    小姐真美,荼白搀着有些失了力气的江映月,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和微红的侧脸,再次感叹,国公爷真是好命,全京城都找不出比她家小姐更动人的贵女了。

    江映月强忍着腿间的难受,走的一步比一步慢,荼白也看出来了,连忙让她坐下,“小……夫人,先歇一会儿吧。”说完又笑嘻嘻的伸手打了自己一下,“奴婢失言了。”

    江映月听到她叫夫人,还怔了一会儿,她也嫁为人妇了:“不怪你,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

    荼白正想回话,却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连忙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快看,那是不是国公爷?”江映月顺着她的目光往后望去,齐延慢慢靠近这里,又一言不发的把她抱起来,神色瞧着有些懊恼:“月儿,我该来接你的。”

    江映月拽住他的衣裳,轻轻摇头,若是被他抱去花厅,那下人们岂不是要议论好几日?齐延知道她的顾虑,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信国公府,他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于是大踏步抱着她穿过游廊,往花厅去了。

    荼白兴奋的跟在主子后面,国公爷果然心疼小姐!又看向几个探头探脑往这边瞄的丫鬟小厮,抬头挺胸的离开了。

    ☆、书阁

    江映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把头埋在齐延怀里蹭了蹭,又想到这样岂不是更惹人注目,连忙正了神色,目不斜视的看着青石小路上的花草。

    齐延看着新娶的夫人这副模样, 有些意动, 隔着她的裙子轻轻捏她, 偏偏还装的一脸正经。江映月扭过脸怒目而视,见他面色平静, 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气的咬了他一口, 又飞快离开, 生怕被别人看见。

    跟在他们俩身后的荼白暗笑,偏偏不能笑出来,连忙捂住嘴, 眼睛却带着笑意, 憋得脸色通红。

    好不容易到了花厅, 江映月扭着身子想要下去, 齐延被她磨得一阵火,拍拍她的背,江映月老实了, 委屈巴巴的看着齐延。齐延的心里化成了一滩水,把她抱到交椅上才放下。

    齐延淡扫一眼周围,下人们低下头, 连忙出去了。江映月有些心虚的看着他,她自然感受到了齐延的变化,可是她没想到齐延这么容易就……

    一双筷子递了过来,江映月愣愣的接过去, 做贼似的看看四周,小心翼翼的问:“你好了吗?”

    齐延闭上眼睛,努力熄灭那股火,意味深长的说道:“日后有人的时候不要乱动。”

    江映月乖乖的“噢”了一声,看着满桌的菜流口水。她是真饿了,昨日吃得少,今日的早膳也没吃,费了那么多力气,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正秀气的小口吃着,一抬头便看见齐延把她爱吃的菜都放在她碗里,摞的有小山高。江映月噘嘴看着他:“我吃不完。”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甜腻,像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齐延心情甚好,以手支颐看着她吃,“吃不完我来。”

    勉强吃了一半,江映月捧着肚子吃不下去了,眼巴巴的看着齐延。齐延挑眉:“这就吃饱了?”江映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是不是吃的太多,齐延都看不下去了。

    齐延把她的碗拿过来,又把自己的空碗递上去,盛了一小碗糯米莲子粥:“多吃些,你吃的太少了,日后要受苦。”

    受苦?江映月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她的饭量已经很大了啊,江映月看着这碗糯米莲子粥,有些下不去口。不过她还是拿起了汤匙,齐延还没吃呢,陪他吃一会儿吧。

    用完了膳,齐延帮她擦擦嘴角才问道:“要不要四处看看?”

    这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吗?江映月哭笑不得,若是认真算起来,她的年龄比他还大呢!当下便摆起了姐姐的谱:“去吧,我正想着找个人带路呢。”

    齐延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和她并肩出了花厅。“我还没去过国公府的藏书阁呢,我想去看看。”江映月眼巴巴的望着齐延,又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齐延点点头,藏书阁不算远,一刻钟便到了。江映月欢喜的朝前面走去,虽然她以前向齐延借了许多书,但是还没有亲自去看过呢。齐延有些好笑的看着前面江映月欢快的背影,还和他装大人呢,明明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很快便到了藏书阁,藏书阁有三层,一楼都是一些有些年头的旧书,只是灰尘太多了,齐延皱着眉看着书架上厚厚的一层灰,用大掌掩住她的口鼻,快速带她上了二楼,这里是时候该清扫一下了。

    江映月捂着鼻子上来,随意扫了一眼,入目便是华佗的《青囊书》,《五禽戏》和《麻沸散》她已经看完了,就差这本了。没想到齐延居然有,有些惊喜的踮脚从书架上抽出来,小心翼翼的拍拍书封上薄薄的一层灰尘,坐在小杌子上慢慢读了起来。

    齐延也找了一本闲书,懒懒的坐在江映月对面看起来,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看她。时光有些温柔,连细微的灰尘也变得可爱起来。

    江映月却没管他,一心沉浸在书里,齐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们俩昨日还那么亲密,转眼之间一本医书就把他的地位取代了?

    齐延越想越觉得要重振夫纲,便站起来,径直走向她,伸手把她书拿了过来,随意放在书架上,江映月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的手走,有些着急的喊:“哎哎哎,我还没看完呢!”

    齐延俯下身子凑近她,额头贴额头:“月儿,看我不好吗?”江映月一愣,怎么他还委屈上了?不过看着近在咫尺的挺立鼻尖和饱满嘴唇,江映月的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强迫自己不去看他,才说道:“你不让我看我就不理你。”

    齐延站起身,江映月害怕的拿着小杌子跑远。齐延顿住,她以为他要做什么?似乎他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起她了,便慢慢靠近,像拎一个小娃娃一样把她拎起来,围在墙角,低下头轻柔的吻了上去。

    阳光洒落,沾了一些在齐延的鼻尖,江映月忍不住远离齐延的吻,唇慢慢的靠近他的鼻尖,轻轻舔了一下,是阳光的味道吗?齐延被她的动作激的发狂,江映月却从他的臂弯里灵活的逃出来,靠着书架看着他笑。

    齐延有些痴了,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她,周围是墨香的味道,越靠近她,墨香就越浅,取而代之的是她身上的清香,引他沉迷。

    齐延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眸子,像是无声的邀请,控制不住的粗暴起来,江映月皱眉,忍不住在他肩上留下一排整齐的齿痕,也没能抵抗住那阵疾风骤雨。

    终于风平浪静,江映月伏在齐延肩头轻轻喘息,齐延拥着她,细细的看她滋润后的脸,媚眼如丝,原来是这个模样。齐延亲了一下她的眼睛,江映月连忙躲开,“不要了。”声音里的娇媚让她自己也忍不住一愣,她怎么是这副模样了!

    齐延却很受用,挑起她的下巴:“叫一声夫君听听。”江映月脸红,埋在他胸口不说话,齐延威胁的压上来,慢慢蹭了几下,江映月害怕了,缩着身子叫了一声:“夫君……”如泣如诉,颤颤巍巍的像风中摇曳的小花,齐延不忍心再欺负她,拼命忍住体内的躁动,“再叫几声。”

    “不说了不说了!你欺负我!”江映月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眨巴眨巴眼睛,真的掉下了泪,从昨晚到现在,她真的好累,齐延还变着法的欺负她。

    齐延没想到她真的哭了出来,有些手足无措的吻去她的泪,泪水却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涌出来,只好手忙脚乱的帮她穿好衣裳,再也不敢乱摸了,又帮她整了一下微乱的发髻,才柔声哄:“月儿,是我错了,今晚我不碰你,你好好歇着。”

    江映月吸吸鼻子,有些怀疑的看着他,那双含了泪的眼睛让他的心更软了,齐延连声保证,看着她哭的这么凄惨,他再想也得忍着,不过娇妻在侧,他怎么忍?当即便斩钉截铁道:“今晚我去书房,保证不碰你。”

    江映月不愿意了,成亲第二日就睡书房,明日就能传出她失宠的传闻,当下便噘着嘴说道:“你是不是想纳妾,成亲第二日就睡书房?”齐延一愣,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少年将军此刻却被钻牛角尖的夫人耍的团团转,终于灵机一动:“我晚上睡地上,保证不碰你。”

    江映月点点头,勉强认可了。

    真的到了晚上,齐延把人都轰走,做贼似的把被子拿出来,偷偷觑了一眼江映月的神色,可怜兮兮的开始铺床。江映月于心不忍,看着他忙活了一番才下定决心:“你上来吧。”说完便拉上了帐帘,有些不好意思,出尔反尔的都是她,齐延肯定要笑话她。

    齐延缓了一会儿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连忙手脚并用的爬到床上,一把掀开帐帘,抱着江映月笑:“我就知道月儿最好”

    江映月一把把他的手拍开:“说好了,不许碰我。”

    齐延得了便宜还卖乖,耍起了无赖:“月儿,我就摸一摸,保证不……”江映月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许说出来!去吹蜡烛。”

    齐延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起身吹灭了蜡烛,平躺在床上,和江映月井水不犯河水,他只过了一天的快活日子。齐延忍住想要抱江映月的手,直挺挺的没有动作。

    江映月乐得自在,背对着他便要睡觉,齐延察觉她的动作,把她翻过来,“对着我睡。”对着你睡你也吃不到,江映月撇撇嘴,听他的话没有翻身,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却毫无睡意,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她就习惯了齐延的怀抱吗?

    江映月觉得自己有些丢人,故意不去想齐延,齐延悠悠的说了一句:“月儿,我的胳膊准备好了。”江映月脸一红,翻身背对着他,转念一想,齐延又看不见她的脸,她躲什么?齐延伸手把她扯回来:“你不乖,惩罚你睡在我怀里。”

    江映月也不扭捏了,笑着亲了他的下巴一下,很快就安心的睡着了。

    齐延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想亲不敢亲,只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抱着温香软玉慢慢睡去了。

    ☆、喝粥

    翌日清晨, 江映月比齐延醒的还早,有些兴奋的把他拍醒:“你今日堕落了!”

    齐延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声音还带着微微沙哑:“再陪我睡一会儿。”

    “不行,今日我要去训话, ”说起这个, 江映月来了精神, “阿娘说了,我得立威, 不然以后怎么服众?”

    齐延看着她软巴巴的拳头,她能有什么好手段, 但是也没打击她, 点点头,决定帮她一把。“先去祠堂吧,晌午的时候再去。”齐延淡淡道, 显然早有准备。

    管事们昨日就听到消息, 今日早早的来了, 现在居然让管事们在外面等两三个时辰?江映月有些犹豫,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齐延看出她的疑虑,握紧她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那齐延怎么还不起床?江映月郁闷的看着他又闭上眼睛, 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惹得齐延一阵火,捉住她的指尖威胁她:“休息好了?”

    “休息好了!”江映月高兴的起身, 她还以为是齐延想睡呢,没想到他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想着便爬了起来,还没等撑起身子, 便被齐延残酷镇压了。

    “那我就放心了。”齐延轻吻她的指尖,炙热的鼻息喷在江映月脖颈,带来一阵燥热。江映月连忙拦住他想要作怪的手:“今日不行!我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去祠堂?”

    齐延止住了,轻轻拍拍她的脸:“你说得对,”江映月暗中松了口气,“不过……”不过什么?江映月偷偷觑着他的神色。

    “不过你未见面的公公婆婆和你祖父祖母,都是盼着齐家多个孩子的。”齐延又扑上来,埋首在她胸前,“揣个孩子去见他们,你也不用备礼了。”

    这是什么歪理!江映月欲哭无泪,抬手推他,齐延顺势起身,看着她笑:“逗你的,快起吧。”

    真的?江映月看他神情不像作假,连忙伸手把衣裳拿过来,一截雪白的小臂从轻纱里衣里露出来,齐延直勾勾的盯着她,江映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穿个衣裳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今日江映月穿的是云纹绣折枝石榴裙,腰间垂着流苏,有些难缠,齐延耐心帮她整理好,又抱着她偷亲了一口:“有奖励吗?”

    “没有,我要下床了。”江映月眼疾手快的扒开他,眼看就要脱离床榻了,被齐延拦腰抱着坐在他腿上。

    “今晚的姿势我想好了。”齐延仰头看她,江映月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气的打他,“不行,今晚你去睡书房!”

    “好,书房也可以。”齐延直起身凑近她的耳朵,“藏书阁试过了,下一个就试试书房。”江映月惊叫一声,连鞋都没穿跳下床跑了,她再也不和齐延待在一处了!整日想的都是什么!

    齐延皱眉,拿着绣鞋跟着她下了榻:“胡闹什么,快穿上。”

    现在又不是冬天,不穿又没什么,可是看看齐延紧张的神色,江映月也觉得自己理亏了,乖乖的伸出腿,让齐延帮她穿上。

    用完了早膳,江映月随着齐延来到了祠堂,园子里种了几棵菩提树,庙宇恢宏,香烟缭绕,像个小型佛寺,江映月和齐延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

    良久,齐延搀着江映月起身,江映月轻轻挣开,亲手点了三炷香,放在积满了香灰的香炉上,伫立良久。

    这些都是他的亲人,也是她的亲人,哪怕她无缘得见。上完香,江映月有些难受,齐延这些年……真的很累。

    远离了祠堂,江映月一把扑到齐延怀里:“齐哥哥,日后你还有我。”

    齐延一怔:“你有多久没叫我齐哥哥了?”

    “是吗?”江映月愣住,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段日子没叫了,于是又叫了两声,齐延笑起来:“晚上再叫。”江映月知道他想逗她开心,也疏散了心结,红着脸要打他,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又一同去用午膳。

    途中经过了招待管事的地方,江映月目不斜视,径直走了过去。远离了那些试探的视线,江映月才有些怯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好?”齐延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心,一会儿我会帮你。”

    让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面对这群已经成了精的豺狼虎豹,他不放心。

    齐延给她盛了一碗杞子粳米粥,江映月正要去接,齐延却没放下,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她嘴边,示意她张口。江映月心里有些甜,齐延亲自喂粥,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享受到的。

    “好喝!这是什么粥?明日也要喝!”江映月惊喜的看着这碗煮的软糯的粥,舔了舔唇角。

    “这是杞子粳米粥,将枸杞、粳米加入菟丝子汁中同煮,可以明目。”齐延解释道,又想起菟丝子有安胎的功效,日后倒是可以常常备着。

    菟丝子?江映月想了想,似乎菟丝子可以治肾虚的。见齐延盯着那碗粥,江映月连忙拿了过来,像护食的小猫:“我自己喝,你不许喝。”

    齐延可不能喝这个,他一点都不肾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让人肾虚的食物,她倒是可以让齐延试试。齐延挑眉,他还没见过江映月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一碗粥的,也没拦她:“想喝就多喝点,对你有好处。”

    江映月连忙点头,生怕齐延打这碗粥的主意。

    两人用了膳,便来到了待客厅。管事们都已经等的不耐烦,虽然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他们,但是见不到人,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远远的看见齐延带着新婚夫人来了,他们赶忙收起不耐之色,笑着上前恭贺齐延新婚之喜。

    齐延淡淡点头,让他们坐下了,江映月坐在齐延身边,也摆起了国公夫人的谱,底下的众人在想什么,她心知肚明。她是从二品文官之女不假,但是在这些管事看来,依然是配不上信国公齐延的,不过是个女娃娃,难以服众。

    既然如此,她便做个甩手掌柜,齐延都会帮她办好,威信和声望,齐延都会捧到她手里。

    “把账本拿上来。”齐延坐下之后没有一句废话,张口便是账本。底下的管事神色各异,但是都乖乖的从怀里掏出来了。齐延粗略的翻看几本,剩下的都交给了江映月身边的丫鬟,都是算账的好手,摆开阵势,在管事面前算了起来。

    管事们面面相觑,夫人的丫鬟能有多大本事?国公爷急着给夫人立威,也不用靠这种手段吧?想到这,管事们都有些嗤之以鼻,国公爷娶了妻之后,雷霆手段都不用了?是以都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江映月懒懒的支着额头,看着底下的众人昏昏欲睡,齐延忙问她:“困了?要不要去睡?”

    江映月点点头,管事们静了一瞬,恃宠而骄?真是个没心机的女娃娃,几个平日就喜欢冒尖的忍不住笑出了声。齐延的眼睛像利刃一般穿过众管事,抬了抬下巴。段晨应是,把刚刚神色讥讽的几个管事揪了出来。齐延摆摆手,段晨便把他带走了。

    剩下的管事神色不明,不过是笑了一声而已,这就被撤了职?不由得冷汗涔涔。

    齐延看着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站起身,在气势上便压了他们一头:“不把她放在眼里,信国公府也容不下你。”

    说完便带着江映月回去了,再细看一眼,江映月神色清明,哪有什么昏昏欲睡?

    “就这样结束了?”江映月在路上兴奋的问了出来,齐延“嗯”了一声,揽过她的肩:“日后别和他们浪费时间,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江映月忐忑的看他一眼,他这么信任她,若是她有一丝歪念头,那信国公府岂不是就要被她败光了?江映月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重了几分。

    到了房里,齐延把她压在门上,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这是府里所有的钥匙,包括我的私库钥匙。”齐延蹭蹭她的鼻子,有些撒娇的意味:“我是不是很听话?夫人?”

    江映月推开他的脸直摇头:“我才不管你的私库。”

    “这可由不得你。”齐延把钥匙放在她手心,说完吻了上去,边亲便道,“一声夫君换一晚安睡,值不值?”

    这意思是晚上要把昨日的补回来?为了江映月想了想,乖乖的叫了一声,齐延犹不满足,手放在她的腰封上,这就是不满意了。江映月撇撇嘴,又甜甜的叫了一声夫君,这才把齐延哄得心花怒放,抱着她来到榻上。

    不是要放过她吗?江映月撇撇嘴,齐延把她放在床榻上,却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该午睡了,陪我睡一会儿。”

    江映月这才高兴起来,咬咬唇,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急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齐延气血翻涌,现在会勾人了?他却也不能做什么,亲口答应了不碰她,只能看着她姣好的侧脸,摸了几下,抱着她沉沉睡去了。

    ☆、回门

    这顿饭江映月用的格外慢, 一个虎视眈眈的人盯着她吃饭,好像把她喂饱了之后下一秒就要扑倒,江映月食不下咽,说了句吃饱了, 便放下了筷子。齐延挑眉, 帮她盛了半碗粥, 见她摇头,好脾气的笑笑:“那我们回房吧。”

    她还能吃!江映月悲愤的拿起银匙慢慢喝起来, 齐延又帮她夹了两个肉丸子,看着她吃完才放过她, 一路相安无事的把她送回去才说:“先去梳洗, 一会儿我再过去。”

    江映月愣愣的看着他,齐延却没有解释,摸摸她的头便走了。齐延这是怎么了?江映月想了半天也没个思绪, 索性不想了, 身上黏腻的难受, 她得去沐浴。

    沐浴之后, 江映月擦着半湿的头发,发现齐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书案前看书, 他看的肯定是兵书,江映月一脸敬畏的凑上去,齐延也没避开, 大大方方的让她看。

    江映月看着书里的画,没一会儿就脸色爆红,吓得扔了手里的帕子,亏她还以为齐延有多正经, 没想到他居然看这个!

    齐延重新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帮她绞干,江映月瑟瑟发抖,侧身躺在齐延腿上都觉得是种煎熬,面前就是那副活色生香的画。还没等绞干,江映月就慌忙爬起来:“好了好了,你去书房睡吧。”

    齐延拧眉看她,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你说这两个哪个比较好?”小册子被齐延翻了一遍,江映月不敢看心慌的厉害,把他手里的册子夺过来,绕了屋子走了两圈却不知道扔哪,齐延抱臂看着她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等她转累了才把她抱回来,从她手里拿过来,“怕什么,今日不动你了。”

    齐延会这么好?江映月看着他老老实实的脱衣裳,吹灯拉账帘,躺下就寝一气呵成,江映月有些怀疑,齐延难不成是转性了?况且她还说了那样的话……

    江映月脸一红,不敢再想,乖乖趴在他怀里,齐延慢慢拍着她的肩,哄她睡觉,又忍不住和她说起了话:“明日回门,你想什么时辰去?”

    江映月猛地睁开眼睛,回门!她差点就忘了!连忙爬起来穿上衣裳:“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就去准备。”齐延把她捞过来,看着她略显焦急的眼睛,才得意一笑:“别慌,我都准备好了。”

    不过齐延心里又觉得有些复杂,她嫁过来这几日,是把嫁入国公府当作游玩吗?月儿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是他的妻,而不是她的义妹。

    “幸好幸好,”江映月拍拍胸口,在国公府的日子太悠闲,她都忘了想到这里又威胁齐延:“不许和我阿爹阿娘说。”她还是很想爹娘的,只是忘了而已,江映月心虚的想着,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

    “不说,”齐延把她放平,欺身压了上来,“封口费结一下。”说完便凑上了自己的唇,江映月心一横,果断亲了上去,不就是一个吻吗,她可以!

    齐延不放开她,被她撩拨的蠢蠢欲动,又怕她明日回门走不成路,内心很是煎熬。于是拿起她的手往下,一边亲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月儿帮帮我。”

    江映月僵着手摸了摸,一阵热烫,还在她手心里跳动了几下,又涨了几分,齐延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喘,“就这样,嗯……快一点……”江映月渐渐摸到了窍门,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看着齐延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原来齐延也和她一样。

    齐延的手也没闲着,两人气喘吁吁的抱在一起。“好玩吗?”齐延啄她的脸,拿起自己的衣裳胡乱擦了擦,又找来一块干净的棉布帮她清理。

    江映月终于回了神,不敢看他,她的手刚刚居然摸了……手中似乎还有那丝黏腻,齐延帮她揉揉酸痛的手腕,看着她进入梦乡。

    齐延握住她的手,珍而重之的搂住她。

    翌日,江映月早早的就起来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丝毫没有假他人之手,管事和丫鬟都在一旁立着。

    齐延看着她左右忙活,像个真正的管家婆,眼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等所有东西都清点完毕,江映月才期期艾艾的靠近他:“今日你去不去?”

    齐延一愣,他为什么不去?“为何问这个?”“若是你没时间,我自己去也没什么。”江映月看一眼他身上的衣裳,假装大方。

    齐延笑着摸摸她的头:“放心吧,以后我只在府中陪你,哪也不去。”

    “为何,”江映月奇道,“不说国公,你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就不用上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齐延耐心解释,“战事一结束,我就把虎符给了皇上,所以我现在也是个闲人,专门陪你的闲人。”

    原来是这样,江映月点点头:“那你怎么还不去换衣裳?马上要走了。”齐延低头,这才发现他还穿着常服,怪不得月儿会问那句话,赶忙回房换衣裳了。

    齐延也上了马车,江映月拿着一个小镜子照来照去:“我今日的妆容发髻和我的衣裳搭不搭?”

    齐延看不出来,只觉得她比往日更好看了,于是点点头:“很好看。”

    江映月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但是听到他直白的夸赞,嘴角还是露了一丝笑。齐延也凑近她偷香,惹来江映月羞恼的小拳头。

    到了江府,齐延先下了马车,又把江映月搀扶下来,还没站稳,景宁侯府老夫人早已拿着拐杖奔了上去,抱着外孙女直喊“心肝”,江映月懵了一瞬,怎么外祖母也来了?再扫一眼旁人,果然秦期秦颐也在,不由得有些头大。

    “外祖母,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怎么哭了?”江映月只好先安慰她。老夫人擦擦泪,有些愤愤不平,看一眼已经跟着女婿进府的外孙女,“我来看看齐延疼不疼你,若是不疼,我马上做主让你和离!”

    江映月哭笑不得,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眨眨眼睛:“我毫发无损,还要和离吗?”

    老夫人抱住她,“不用了不用了,我满意了。”气色红润,粉面含春,一看就是被宠着的。

    老夫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巴巴的跑过来给外孙女撑腰,没想到齐延这个小子什么都准备好了,像是猜到她要来一样,没有一丝惊讶,外孙女被她拐跑,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安慰好了外祖母,江映月才有空看一眼阿娘,秦氏眼里也含着泪,忙把她应进去:“进来说进来说,在外面像什么话。”

    江映月搂着秦氏的胳膊笑嘻嘻的进去了,又回看一眼弟弟妹妹,朝他们一笑。至于秦期和秦颐,江映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索性不理。

    男人去了书房,女人去了花厅,江映月一进去便被秦氏和老夫人围住了,老夫人迫不及待的拉着外孙女的手问:“齐延对你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江映月没犹豫点点头,秦氏也开口了:“你们圆房了吗?”江映月红着脸点点头,她知道会问到这个,虽然害羞,还是承认了,她都已经嫁给齐延了,圆房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那他……有没有弄疼你?”秦氏欲言又止,老夫人也紧张的看着她,有种只要外孙女点头,她就要去宰了齐延的架势。

    江映月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回门会问这个问题,刚要琢磨怎么回答,老夫人就催她:“不用细想,疼不疼你自己不知道吗?”

    秦氏连忙挡住口无遮拦的老夫人:“娘,你说什么呢,也不怕吓到月儿。”

    “怕什么,当年你回门的时候我也是这么问的,你回答的是……”还没等老夫人说完,秦氏连忙岔开话题,把她送出了门外。

    终于清静了,江映月才在秦氏期盼的目光下开口:“刚开始有些疼,后来……后来就不疼了。”

    不疼就好,秦氏松了口气,又问她:“你的小日子最近要来了吧,刚好,那几日千万不要顺着他,不然以后受苦的是你,知道了吗?”江映月点点头,她知道的。

    “有时候也不必非要用……用手和……也可以,”秦氏压低声音和江映月密谈一番,江映月脸红的滴血,但是在秦氏的目光下,她还是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看着点府里的丫鬟,别爬上齐延的床,你也长点心。”秦氏有些担心,虽然齐延现在和女儿如胶似漆,但是保不准哪日就变了心,女儿又是个心大的,让她如何放心的下?

    江映月郑重点点头,她相信齐延,但是她也得让阿娘放心。

    秦氏又细细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江映月才被放出来,一出门就看见齐延站在树下向她招手:“饿了吗,去用膳。”快到午时了,回门宴是一定要吃的。

    江映月点点头,朝秦氏挥挥手,和他一同走了,特意慢一步的秦氏立在阶上,看着那对璧人走远,有些欣慰。

    一开始就互相爱慕的少年夫妻,会少走很多弯路。

    ☆、撩拨

    晚霞漫天之际, 江映月要回去了,上马车前,她有些不舍的看着娘家人。老夫人喜笑颜开,阿爹阿娘的脸上带着欣慰, 弟弟妹妹也都笑着和她挥手, 想来对齐延都是满意的。再看秦期兄弟俩, 秦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颐傻呵呵的和齐延交谈, 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

    一整日都没和秦期说话,江映月松了口气, 她总觉得秦期有些奇怪。还有成亲那日, 不是该秦期背她上轿的吗,怎么变成齐延亲自过来了?一会儿她得问问齐延。

    辞别了家人,江映月坐在马车上一阵惆怅。齐延知道她的心事, 轻声安慰她:“下次你想什么时候来?我不会拘着你。”

    齐延倒是没觉得频繁回娘家有什么不好, 只要不是一连住十天半个月的, 他都能接受。江映月依偎在他怀里, 不想说这件事,才转移了话题:“那日成亲,怎么是你亲自抱我上轿?”

    齐延把她的发丝绕了一圈又一圈, 淡淡道:“那日秦期喝醉了。”再也没有别的话解释了,江映月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下文了, 才“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齐延看着怀中人一脸天真的模样,忍不住嘱咐她:“日后不要和秦期走得近,他觊觎你。”

    江映月没想到齐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直起身子看向他:“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她一直觉得秦期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没想到不光是她注意到了,齐延也在暗中盯着。

    齐延不说话,哪个男人对她有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全凭直觉。他的直觉总是特别准,特别是关于江映月的,一猜一个准,但是这个也不好解释,齐延只说他眼神不对,就不再多说了。

    江映月听话的点头,反正她又不出府,整日在房里待着,怕秦期做什么?这样想着,江映月觉得有些困,窝在齐延怀里睡着了。

    真是个心大的姑娘,齐延帮她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珍而重之的抱着她。

    再次醒来,看见熟悉的帐顶,江映月一阵安心。左右瞧瞧,却不见齐延,小腹里轻微的疼,江映月皱眉,定是她的月事来了,阿娘真是料事如神,想着就要去拿月事带子。

    刚好齐延满头大汗的过来了,看起来是刚习武回来,倒是没想到江映月这么快就醒了,有些意外:“去做什么?”江映月不好开口,红着脸让他出去。

    齐延想了一瞬便知道了,偏不出去,洗了手之后打开她放月事带子的箱子,又理所当然道:“让我帮你吗?”

    江映月脸又红了,不过这次是气的,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又把他推出去,不要脸!

    用过晚膳,江映月把暗格里的小镜子拿出来,觉得自己有些憔悴。齐延上了榻,知道她心中所想,抱着她亲了一口:“月儿,你让我想起西子捧心。”

    “是吗,”江映月懒懒的回应,“这么说我是东施效颦?”“自然是西施,”齐延笑着拿过她的手往下,“现在信了吗?”

    江映月一把甩开,齐延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睡吧,今日好好睡一觉,我不闹你。”齐延把手放在她小腹上,哄她睡觉。江映月不想睡,有些无精打采,齐延逗她开心,她也兴致缺缺,这才试探着开口:“月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江映月看他一眼,鼓起勇气说道,“我怕我身子弱,不能给齐家带来一儿……”齐延把手指放在她唇上,阻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想这些做什么,你还小,我想着等你双十年华的时候再生个孩子。”

    “真的?”江映月有些不相信。齐家三代单传,好不容易出了齐征齐延两兄弟,齐征又早亡,按理说齐延是该盼着早日有孩子的,怎么他今日的话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齐延抚上她的脸,神色有些复杂:“月儿,太早生育对你不好,我怕你……”下面的话齐延不忍心再说下去,十六岁就生子,难产的几率有多高,他很清楚,一尸两命也是有的,他不想让月儿痛苦,更不想失去她。哪怕没有孩子,他们两人也可以相携到老。

    齐延下定决心:“日后我每五日碰你一次,你现在太小,我不想让你这么早就受了磨难。”

    江映月懵懵懂懂的看着他,可是她早就盼着要一个孩子,想到这里便有些赌气,说出口的话就失了分寸:“那我去找别人生去,我现在就想要!”

    齐延哭笑不得:“今日你要不了,过几日吧,过几日再说。”

    江映月知道他是敷衍,想了一会儿,主动钻进齐延怀里,凑近他,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你厌倦我了。”那委屈巴巴的声音让齐延心头一软,没忍住把她抱在怀里,偏偏江映月的手不断撩他,笨拙的在他胸膛上画圈,又去吻他,齐延忍得难受,却也不为所动,任她施为。

    江映月亲累了,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忍不住撅起嘴:“不想要孩子?明日你就去书房,再也别和我同床了。”齐延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小心翼翼的拍拍她的肩,她却把整个身子都缩在被子里,瞧着就热。

    齐延默默的收回手,看着自己身下叹气,过几日再哄她吧。有小日子还故意撩他,若不是他意志够坚定,她还能这么容易睡着?

    江映月的呼吸趋于平稳,齐延一直睁着眼睛,帮她翻了个身,抱到自己怀里。借着月光细细打量她,眉头还皱着,看得齐延一阵心疼,她还小,和她争什么呢,想让她晚些年生育,有的是办法。

    偏偏他用了最蠢的办法。

    齐延把大掌放在她的小腹处,思索着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过几年再受孕。不过当务之急,似乎是要先把江映月哄好。

    翌日一大早,江映月睁开眼睛,小腹上的大掌还在,她撇嘴把齐延的手拿下去。齐延没有睁开眼睛,却一把把她抱住了,压低了声音问她:“还疼不疼?”

    江映月不说话,扭着身子脱离他的怀抱,齐延箍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动弹,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发间,才说:“月儿,不闹了,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好不好?”微微沙哑的声音让江映月的心微微动了一下,但是她还是有些生气。

    “你说晚了,”江映月企图脱离齐延的掌控,“我要让齐家绝后。”

    齐延轻笑,像在哄小孩子:“好好好,都依你,日后你爹娘问起来,我就说我是个太监。”

    江映月不理他,抱起衣裳去了屏风后面,齐延刚刚被她扭来扭去的,又激的一身火,偏偏他昨日又说了那样的话,什么隔五日碰她一次。现在隔着屏风瞥见江映月影影绰绰的身姿,他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江映月穿好衣服,闻见房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还没等闻出来是什么,齐延就把她拽了过去,亲她的唇,摸她的腰,放在她身下轻轻的蹭。江映月不动也不说话,任他动作,齐延隔着衣裳解了渴,还是有些不满足,看着江映月鲜妍的嘴唇,忽然想让她试试。

    不行,齐延果断否决了这个念头,这么脏,月儿肯定是不愿意的,他不愿意逼迫她。江映月咬唇,也在想要不要按照阿娘教的法子试一试,可是那么大,她怎么可能吃得下……

    “你……”

    “我……”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起来,都有些诧异,齐延示意她先说,江映月轻咳一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忽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好说道:“我要去用膳了。”

    齐延“嗯”了一声,揽着她的腰的手恋恋不舍的松开,月儿的腰越发细了。

    “月儿,吃这个。”齐延一脸殷勤的给她夹菜,她连忙避开,显然还在生他的气,齐延摸摸鼻子,一连两三日了,月儿都不怎么理他,也知道自己前几日做的有些过分,放柔了语气:“乖月儿,是我错了,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

    江映月转转眼珠,有些不怀好意道:“去花房采集花瓣,每种花各一篮,我明日沐浴要用。”齐延连忙点头,饭都不吃了这就要出去,江映月拦住他,憋了一肚子坏水:“我只要清晨沾了露水的花瓣,你现在去太晚了。”

    齐延又坐了回去,虽然知道月儿是在戏耍她,可是他还是狠不下心,只好点点头应了,看着江映月吃完饭,便去习武了。

    江映月待在屋子里看账本,要学的东西好多,她扭扭脖子,继续认真的打算盘。

    夫妻两人各忙各的,只有用膳和就寝的时候才能见面,倒是规规矩矩的不碰她,江映月无心探听他的想法,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齐延只有等她睡着的时候才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齐延在黑夜中睁着眼睛盘算。想来月儿今日的月事就干净了,可是他不敢动手动脚,若是惹来她的厌烦,才是得不偿失。

    齐延思索着,明日如何把她骗到自己手里。

    翌日,江映月的月事果然干净了,一整日心情都很好,到晚上的时候,还朝着他笑,齐延被她的笑容弄得心神恍惚,恨不得跟着她进净房。

    再等等再等等,齐延看着净房的方向,直到里面传来水声,还有雾气氤氲了过来,才悄没声的抬起脚,慢慢靠近净房。

    轻轻打开门,雾气很快就蔓延到这里,朦朦胧胧中,他看见江映月把他清晨摘下的花瓣放在肩上,然后撒上水,看着花瓣顺着曲线飘落在水面上,轻轻吹一口气看着花瓣飘远。

    江映月回首,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慵懒:“夫君,与我共浴吗?”

    ☆、和好

    月儿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齐延站在原地, 觉得这是一个陷阱,可是就算是一个陷阱,他也心甘情愿了。

    池子够大,齐延变成了捕鱼人, 亲自下了水, 妄想捉住她, 可是这条鱼够机灵,总是在他抓住尾巴的时候挣开, 徒留一手滑腻,那条鱼越游越远, 靠在壁上冲他挑衅一笑。齐延也来了兴致, 妄想追逐她,捕捉她,然后吃了她。

    一人一鱼各显神通, 鱼儿玩累了, 绕着齐延转了一圈又一圈, 齐延有心逗她, 故意摸她的鱼鳞和尾巴,惹来鱼儿一个摆尾,尾巴就放在了齐延的肩上。

    齐延靠近她的尾巴, 看着她的鱼鳃一鼓一鼓的,在水中吐出了一个泡泡,不知道是羞于见人还是甘拜下风。齐延心情很好, 凑近鱼儿,摸她的肚子,看着她因为怕痒而不断撩起的水花,他停下, 鱼儿又摆着尾巴甩他一脸水。

    他把手指放在水里轻轻搅动,鱼儿慢慢的摆着尾巴,激起一阵涟漪,显然是享受的模样,风平浪静了,鱼儿钻到他身下,看着轻薄的衣衫,用嘴唇撕咬下来,用背鳍拍了两下水里的蘑菇,水面上的人就一阵颤栗,水面温柔,鱼儿也温柔。

    鱼儿好奇的凑近,围着不断长大的蘑菇游来游去,有些犹豫要不要吃下去,一只大掌伸过来,想拔掉蘑菇,鱼儿生气的拍开这个不速之客,一口吃了下去。

    这个蘑菇变老了,又大又硬,鱼儿摇着尾巴离开了,悠闲地浮出水面吐了一个泡泡。水面上的人一把捉住她,语气里带着祈求:“鱼儿,快吃下去。”好吧,鱼儿又潜入水中,伸出舌头慢慢的吃,偶尔用牙齿碰到,水面上的人又是一阵低沉的轻喘。

    鱼儿终于努力把整个蘑菇吃到了嘴里,他享受着鱼儿最温柔的抚慰。鱼鳃鼓了起来,水面上的泡泡越来越多,鱼儿不想吃了,蘑菇却自己动了起来,在她嘴里轻轻动作,绕着她一圈又一圈,鱼儿坚持不住,浮出了水面,看了一眼水面上欲求不满的脸,决定再帮他一次。

    这次齐延把她掉了个个儿,鱼尾巴架在他肩上,这个动作让鱼儿难受,又有炙热的呼吸萦绕着她,她轻轻摇摇尾巴,黏腻的水渍蹭在了他的胸膛,他躺在岸边,把鱼儿放在身上,大口吃了起来,蕊嫩花房无限好。

    鱼儿离了水之后却分泌了更多的水,她感受着鱼尾带来的颤栗,也努力吃起了蘑菇,一人一鱼累得满头大汗,也玩的淋漓尽致,最后时刻,他们一同攀上了云端。

    红纱帐里,一人一鱼还在肆意,净房里,水痕遍地。

    第二日醒来,江映月浑身像碾过一般,双腿酸麻,比洞房还要累,稍微动了动,齐延醒了,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月儿,还好吗?”

    “不……”江映月刚说出一个字,就发觉自己的声音变了,有些沙哑,这才后悔昨日的放纵,拼命捶打齐延。齐延带着餍足的笑意,把她搂在怀里:“消气了吗?”

    江映月轻哼一声扭过头,她没有消气!齐延威胁的动了一下,江映月僵住,不可思议的转过脸,他不累吗?齐延的手在她身上画圈,江映月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齐延莫名松了口气,若是月儿不点头,他就得换个法子了,不过昨日……齐延回味了一番才说道:“在哪学的?”

    江映月没说话,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出来,却听见齐延低沉的声音,夸她有天赋,江映月在被子里踢来打去,这是什么话!

    在榻上休息了一日,江映月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还没跟齐延腻歪一会儿,裴令慧就上门了,刚好齐延要进宫一趟,她来得真是巧。

    裴令慧小心翼翼的扶着把手坐下,才和江映月抱怨起来:“这几日俞古好烦,我终于能来你这里避一避了。”

    江映月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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