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古代架空 > 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 > 第二十章 (21)

第二十章 (21)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八性子内向,什么都不肯说,我是依据府的流言瞎猜的。”摩挲着她那细瘦的指节,傅玉柔声安抚道:

    “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但你表里如一,并不曾伪装,我所看到的便是最真实的你,尽管曾有误解,如今我们已然坦诚相待,是以这情意不会消减,你放心便是。”怕她不信,他竖指立誓,神色郑重,

    “我傅玉可以向天起誓,此生绝不负你!”

    誓言大都感人,可茗舒不会轻信,伸指挡住了他的唇,凝了他一会儿,茗舒复又垂眸,神色冷静自持,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不会傻傻的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男人身上,倘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变了心,我也不可能为此而自尽。”

    女人本该如此,与丈夫相互依靠,但不依附,茗舒最吸引傅玉的,便是这份自尊自立、豁达通透的气度。

    他不要求她付出全部,只要两人心相印,彼此相惜即可。

    对于府的这些闲话,东珊无甚兴致,还特地嘱咐自家院子里的下人,不许与人议论,更不许妄加评判,毕竟祸从口出,谁都有落魄的时候,不管怡珍为人如何,都不该落井下石。

    即便她和怡珍不相熟,她也希望怡珍能够尽快走出阴影,面向新生。

    两日后,傅恒带着东珊前往辅国公府赴约。

    萨喇善一早便将师傅请来,在后厨备菜,东珊对这猪肚鸡很有兴致,以往她曾吃过,那滋味简直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奈何她不晓得做法,今日正好逮着会,一到府她便拉着淑媛去往后厨偷师学艺。

    只可惜淑媛闻不得油腥,立了一小会儿她便受不住,东珊顾及她的感受,没再继续待着,临走之前还与那位师傅商议,改日让他去一趟承恩公府,教她做菜。

    回屋的路上,淑媛打笑道:“嫂嫂你走到哪儿都不忘学做菜,九哥娶了你可真是有口福。”

    傅恒心道岂止有口福,还很幸福呢!

    开宴之前,萨喇善先命人上茶,与小舅子畅谈人生。

    瞧了瞧盏的碧螺春,再瞧瞧萨喇杯的凉茶,傅恒笑得意味深长,“看来妹夫最近上火啊!”

    可不是嘛!看了淑媛一眼,萨喇善干笑道:“彼此彼此。”

    岂料傅恒竟道:“我家夫人体贴入微,我这小日子尚算滋润,并不影响。”

    萨喇善闻言,笑容越发苦涩,心梗至极,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舅子我劝你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900:4:5~2020-04-1000:0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一尽景一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爷是最靓的仔、我是小妖怪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色朱古力5瓶;炸鸡2瓶;一尽景一、缘来是注定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知心小哥哥傅恒

    淑媛心思单纯,不懂这两人的暗语,并未在意,东珊可是一清二楚,嗔了傅恒一眼,示意他不要在人前谈论这些私事。

    会意的傅恒及时住嘴,他可不敢惹东珊生气,以免她再不肯帮他,那他也得像妹夫这般凄惨的喝凉茶咯!

    当猪肚鸡呈上来之际,只见汤白鸡黄,浓带清,鸡肉的浓郁香气与辣辣的胡椒香融合在一起,只轻轻一嗅,便惹得东珊饥肠辘辘,迫不及待的想品尝。

    淑媛记得她九哥为她带回来的那道猪肚鸡最正宗,令她至今难忘,后来再尝其他人做的,皆无惊艳之感,却不知这位师傅的艺如何。

    师傅亲自过来伺候,先将葱花等佐料放进每个人面前的小碗之,而后再用勺子将那炖了几个时辰,原汁原味的汤汁盛入碗。

    东珊掂起勺子尝了一小口,眉梢微弯,眸绽亮光,赞叹连连,“师傅您的艺真不赖,这秘方能否外传?得空您教教我呗?”

    老师傅赔笑连连,说这秘方只能传给自家男丁,她若是想尝,他可以到府上为她再做。

    可东珊她想学来自己做啊!不过这秘方乃是他的饭碗,不外传倒也是人之常情,她虽遗憾,却也表示理解,并未为难他。

    品尝着美味佳肴,东珊不禁在想,这人世间有太多有意义的事值得去做,实该好好活着,才不算辜负来人世走这一遭,但愿怡珍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再轻生。

    在自家兄嫂面前,淑媛倒是有笑脸,萨喇善一与她说话,她的态度就变了。

    “这道汤可合你的胃口?”萨喇善笑吟吟的询问着,希望夫人能看在汤的份儿上搭理他一句。

    然而她容色平平,轻描淡写的回了句,“还好。”

    傅恒最了解自家妹妹,再美味的食物,她也不可能极力夸赞,萨喇善想听一句奉承只怕是难吆!

    心知他的用意,傅恒特地帮腔,“他这是顾念你怀着身孕,不便出府,这才将师傅请来为你做菜,妹夫对你可谓是用心良苦,你实该铭记于心,好好待他。”

    却不知兄长为何突然说这些,难不成萨喇善跟她九哥告状嚼舌根儿?淑媛心下生疑,瞄了萨喇善一眼,闷声道:

    “我对他挺好的呀!”

    她所谓的好不是关心他,而是不过问他的行踪,萨喇善心里苦,却不便明言,只得赔笑,

    “是挺好的。”

    是吗?不仅傅恒不相信,连东珊也不信,只因这两人虽然坐得近,对视之际却没有情意流淌,看起来很疏离。

    宴毕,淑媛带东珊进里屋说话,萨喇善则带着傅恒去往书房,傅恒观察了一顿饭的工夫,不大明白他们夫妻的矛盾点在哪儿,

    “难不成你婚后时常逛花楼,淑媛生你的气?”

    哀叹一声,萨喇善摊苦笑,“她若真因为这个生气那还好办些,关键我成亲后并未乱来,顶多听个曲子就回府了。”

    到那种地方还说自己守规矩,怕是没几个人会信,毕竟傅恒也是见识过他曾经的风流态,

    “你的那些个好友们时常约你出去吃酒,淑媛又不晓得你们在做什么,大约以为你仍旧和以前一样,与那些个姑娘们不清不楚。”

    “那我总不能不去吧?”众人皆知他爱潇洒,骤然转性,这不合常理啊!“如若推辞,旁人还以为我怕媳妇儿呢!平白惹人笑。”

    他不就是怕媳妇儿嘛!还嘴硬不承认。化笑意为干咳,傅恒又问,“那你觉得她是为何与你置气?你们平日里如何相处我也不太清楚,总得晓得矛盾所在,才好帮你出主意。”

    思来想去,萨喇善仍旧觉得应该就是那日说表妹胸平那句话惹得淑媛不快。

    左右小舅子也不是外人,萨喇善便将那件事告诉了他,傅恒听罢摇头笑叹,

    “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不能在女人面前说,青楼女子不介意,任你调笑,淑媛却是规行矩步的大家闺秀,她哪里听得惯这样的荤话?我记得她喜欢纳兰先生的诗词,心仰慕的应是彬彬有礼的男子,你实该雅些。”

    “那怎么着?我还得学些诗词歌赋才能博她欢心?”

    现学太晚,傅恒干笑道:“那倒不必,等你学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小舅子的话总是那么扎心,不过萨喇善也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让他学诗词,相当于让他戒荤腥,太难了!

    “那依你之见,这事儿就没解了?”

    逗弄着窗前的鹦鹉,傅恒朗笑道:“此事倒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先前你的名声不大好,想要转变她对你的印象,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得看你是否有耐心,有决心。”

    “那自然是有的,”萨喇善义正言辞地道:“毕竟家和万事兴嘛!夫妻若是不睦,这日子也过得没滋味不是?”

    既然妹夫有决心,那这事儿就好办了,“往后你说话斯些,尽量少出去应酬,多在家陪陪她,至于你那些朋友,想打发他们还不简单?就说夫人已然个月,随时有可能胎动临盆,你得在家照应着,待到孩子出生后,你还可以拿孩子做借口,久而久之,他们便不会再来约你。”

    傅恒的提议,萨喇善谨记于心,饶是前路艰难,他也想尝试,他就不信自己攻不下淑媛的心,纵然是块石头,他也要将她给暖热!

    淑媛出嫁时,傅恒认为妹妹往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受苦,但也不会太幸福,而今萨喇善为了她,专程找他请教,傅恒意外的同时又替妹妹感到欣慰。如若浪子能回头,那淑媛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明路已指,至于萨喇善能否缓解两人的矛盾,那就要看他的悟性和造化。

    春去夏至,天渐热,老六傅新在五月旬续娶李锦悦为继室,原本傅新一直住在别院里,自成亲后,章佳氏要求他搬回承恩公府来住。

    先前一个人,他无所畏惧,而今有了妻子,众兄弟皆劝他不要忤逆太夫人之意,无奈之下,他只得遵从嫡母的意思。

    因着是第二回成亲,他对这些规矩再熟悉不过,面对亲友的祝贺,他的笑意勉强而敷衍,浮于表面,不达眼底。

    非他所愿的良宵似乎格外漫长,红烛摇曳,映照美人面,傅新却没有入帐接近新娘子,而是挺直身子坐在桌前,半垂眸睫,神情幽晦,全无半分做新郎官儿的喜色。

    虽说懿旨他无法反抗,但如今的他实在对女人提不起兴致,时至今日,他仍是忘不掉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与人偷欢,放肆浪吟的画面!

    那是他这辈子的耻辱,断腿是身伤,还有复原的可能,但女人的背叛却是心伤,时隔两年,他依旧无法释怀,眼前的新娘子越是美艳,他越觉自卑,总认为自己不是个正常人,配不上她,指不定哪一日她也会背叛。

    女人在他看来就是毒蛇,她们没有心,甚至还会反咬一口,所以不能碰,当需远离。

    李锦悦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打从进门起,他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缓过,她知道他对这婚事很不满,但两人已然成亲,今晚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对坐吧?

    指望傅新主动,怕是不可能的了,思量再,她决定放下姑娘家的矜持,鼓起勇气对他道:“夜色已深,不如我们……早些就寝吧?”

    她的声音温柔轻缓,可在傅新听来却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蓦地起身,他将五指缓缓攥起,负于身后,傲然仰脸,声冷神漠,

    “我患有腿疾,你是知道的,不必对我报什么希望。你若有不满,尽管去向太夫人求一封休书来。在没有被休弃之前,你若敢有什么歪心思,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不知廉耻的女人,统统该死!”

    说到最后,他眼风一扫,疾甩而来的眸光锋如白刃,警示的意味如此明显,听得李锦悦心下一紧,却不是心虚,而是觉得委屈。

    他居然把她与背叛他的那个女人相提并论,难不成他认为她也会背叛他吗?倘若她真有嫌弃之心,也就不会求着傅恒向皇后娘娘请旨赐婚。

    然而这些都是她深藏的小心思,她不敢明言,说出来怕会被人笑话。

    才成亲头一日,他就提休书,也许他就没想过与她长久的过下去吧?纵然深受打击,李锦悦也没有轻易气馁,反倒对他露出了笑颜,

    “六哥的话,我会谨记,既与你成了亲,往后你我便是一家人,我会恪守自己的本分,与你好好过日子。”

    一声清甜的六哥,不经意间牵动起那些尘封的记忆,傅新眉心微动,陷入沉思之。

    对于李锦悦,他并不陌生,这姑娘明眸善睐,眉目灵俏,在他的印象,她是个开朗爱笑的小姑娘,若非皇后一道懿旨,她也不至于嫁给他这样一个有腿疾的男人做继室。

    她也有她的不得已,他方才那些话,似乎太过苛刻,明明是表兄妹,何至于闹得像仇人一般?

    尽管他明知这样的态度对她很不公平,却始终无法像曾经那般与她毫无芥蒂的相处,他的人生经历过太多变故,不是她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能够理解的。

    这几年,他早已将心墙高高筑起,自己不愿出去,更不许外人进来,这桩婚事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个过场,堵住外人的嘴,安太夫人的心,仅此而已。

    当天晚上,两人未行周公礼,各自枕着心事入眠。

    成亲第二日,李锦悦该去敬茶,姨母变成了婆婆,她没什么不适应,虽说当出了岔子,章佳氏未能得偿所愿,但她对锦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而今已挽起长发嫁作人妇,章佳氏不由慨叹岁月流逝得悄无声息,一眨眼,十几年便过去了。

    今日未见喜帕,章佳氏已然猜到他们昨晚没圆房,心下不愈,“傅新将养许久,早已能站起,只不过走路不便而已,按理说,行房应该不妨碍吧?”

    杳嬷嬷如实回道:“老奴问过大夫,大夫只道不妨碍,只要夫妻二人配合即可。”

    李锦悦面颊瞬红,挽着章佳氏的胳膊撒娇道:“姨母,我们才成亲,六哥他可能还不太适应,来日方长,这种事不急于一时,且等等再说吧!”

    点了点她的额,章佳氏笑嗤她傻丫头,“你与老六已然成亲,实该及时改口,往后可不能再唤我姨母,得叫额娘才是,也不能再叫他六哥。”

    意识到口误,李锦悦越发羞窘,低眉小声道:“悦儿谨记额娘教诲。”生怕太夫人又为此去找傅新的麻烦,李锦悦抢先为他找借口,

    “额娘,圆房的事能否先放一放?养病才是最要紧的,万一勉强圆房,再加重他的病情,岂不得不偿失?”

    听着她的哀求,章佳氏甚觉讶异,“这才成亲一日,你便这般为他着想?”

    杳嬷嬷在旁笑道:“表姑娘与咱们六爷本来就是表兄妹,儿时便有情分在,如今亲上加亲,她关心六爷倒也合情合理。”

    那倒也是,章佳氏欣慰点头,应了她的请求,同时又嘱咐她,“老六自出事之后便转了性子,不再像以往那般温和,说话有些呛人,他若是说了什么难听话,你多担待些,莫与他争执,回头告诉我,我来劝他。”

    想起昨夜傅新的冷漠,李锦悦的确有些委屈,但她了解内情,理解他的苦楚,并未怪他,太夫人一片好心她很感激,但她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打动傅新,而不是让太夫人施压,强求来的亲密,她不稀罕,料想傅新也不会妥协。

    与傅新成亲是她自己的主意,不管婚后的日子如何艰辛,她都会勇敢前行。

    春华经过夏日的蕴育,会结出秋实,而她亲种下的情花,应该也会有开花的一日吧?

    傅新才成亲,紧跟着六月初,军处大臣海望之女咏微嫁于阿克墩之子。阿克墩出使准噶尔有功,此次回京,在官场沉寂了几年的他终于再次得到皇帝启用,授为工部侍郎。

    他与富察家族有姻亲关系,海望又是军处的重臣,此次儿子成亲,前来贺喜的宾客多不胜数。

    表兄成婚,傅恒自当到场祝贺,彼时东珊的身孕已有四个月,章佳氏不愿让她出去走动,但她很想亲眼见证表姐出嫁,傅恒理解她的心情,说服了母亲,带着她一道前去。

    咏微情路坎坷,几经波折,终于嫁人,此刻她的心绪异常平静,只因她已不敢对将来报什么希望。

    面前有红盖头遮掩,是以她没瞧见,不远处的宾客之,立着一道落寞的身影。

    锣鼓喧天之,李侍尧在这热闹的气氛里显得格格不入,这原本应该是他付与咏微的承诺,可他却没能兑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

    恍然瞥见李侍尧的身影,东珊心惊神慌,微偏头,小声对傅恒道:“那不是李侍尧吗?表姐成亲的大喜日子,他怎么也来了?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000:00:19~2020-04-1100: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爷是最靓的仔、我是小妖怪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福憨憨25瓶;子姮9瓶;yy5瓶;一尽景一、九爷是最靓的仔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东珊生孩子

    瞄了李侍尧一眼,傅恒沉吟道:“对他而言,前程为重,他应该懂分寸,不会在如此重大的场合乱来。”

    不会就好,东珊可不希望表姐的婚仪被人打扰。

    拜过天地后,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众宾客开始落座,东珊不愿这么早就座,说要去喜房陪表姐。

    念及她没来过这儿,对此地不熟悉,傅恒打算送她过去。

    路上瞧见一株色泽嫩黄的花开得正盛,东珊很是喜欢,问他这是什么。

    “此乃木香花,咱们府后园里种的也有,栽于角落间,你可能没注意,若是喜欢,回去移几株到南月苑。”

    傅恒正与她商议着,忽闻后侧方有人唤道:“九爷!”

    这声音东珊很耳熟,惊回眸,果见李侍尧正走向这边。五官周正的他一身蓝袍褂,干净爽利,如若不了解他,大约真会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傅恒见状,停下步子,打量他一眼,猜测着李侍尧的目的。

    与傅恒寒暄了两句,李侍尧的视线移向东珊,面露迟疑之色,顿了顿才道:“有件事想请九夫人帮个忙。”说话间,他将一封叠好的信递给她。

    不悦地瞥他一眼,东珊无名火顿冒,并未伸,板着脸道:“表姐与你已然恩断义绝,今日是她成亲的大喜日子,你还送东西作甚?给她添堵吗?”

    被讽刺的李侍尧满面愧色,“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一直没会与她说清楚,至今遗憾,所以才想劳烦九夫人捎这封信。”

    李侍尧目光诚挚,东珊却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你也看到了,她拜堂成亲嫁了人,往后她便是阿桂的妻子,她要开始新的人生,之前的恩怨一勾销,你无需再提及,放过她好不好?”

    可是情字丝丝缕缕,哪能一刀斩断?回想过往的一切,李侍尧心如火焚,日日煎熬,“我欠她一个解释,可我见不着她,只能拜托你帮忙传信,倘若你把信给她之后她还是不肯看,那我也无话可说。”

    时隔一年,他还没放弃吗?他究竟是太执着,还是不甘心?“看了你的信又如何?你想让她继续留恋你,惦记你?”

    垂下眸子,李侍尧眸光黯沉,愧声道:“我只是不希望她恨我一辈子。”

    轻呵一声,东珊冷冷低嗤,“你想多了,表姐她对你没有恨,也不再有爱,你于她而言,不过只是生命的一个过客,这封信我不会帮你转交,她也不会稀罕你的解释。”

    一直沉默的傅恒轻揽她的肩,示意她消消火,勿动怒,“你先去陪你表姐。”

    傅恒发了话,东珊也就不再理会李侍尧,转身带着丫鬟去往后院。李侍尧还想再说,被傅恒近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去路。

    他比李侍尧高了半头,日光被他这么一挡,一道阴影瞬时投在李侍尧身前,李侍尧焦急的看着东珊离去的身影,终是没敢再追上去,但听傅恒道:

    “东珊的态度很明确,你别再自找没。既无缘分,莫再勉强,谁对谁错并不重要,咏微有她的人生,你有你的路要走,互不干预,才是最好的状态。”

    咏微明明对他痴心不悔,非他不嫁,后来突然改变主意,还不都是拜傅恒夫妇所赐!一想起去年的事,李侍尧仍旧耿耿于怀,不满化为闷哼,自鼻间溢出,

    “我们本来是有缘的,若非被有心人故意误导拆散,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这是在埋怨咯?自己心怀不轨居然还不承认?冷笑一声,傅恒拧眉揶揄,

    “是误导,还是揭穿,你心有数,如今这局面,皆是你一造成,倘若你还有良心,那就该默默的祝福她,远离她,烧了那封信,放下纠葛,这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如若你不在乎前程,执意闹腾,那就请便,但后果自负!”

    话音落,傅恒笑意顿敛,眯眼警示,而后潇然转身,徒留李侍尧满心悲忿,无处可诉。

    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不甘掺杂着懊悔,矛盾的情绪如凶兽,一口将他吞噬,他只能任命运宰割,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更无挣扎的能力!

    与此同时,喜房之,广廷持喜称,正在挑盖头,红盖头掀开的那一刻,一张莹润白皙的美人面映入众人眼帘,围观的丫鬟婆子们皆在暗叹少爷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娇娘做妻子。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广廷愣怔当场,他与未婚之妻明明不曾见过面,为何眼前的新娘子竟有一丝熟悉感?

    此时的咏微亦有同感,只因眼前这位身着喜服的男子眉目朗朗如山松,风度翩翩似飞鸿,尤其令她讶异的是,他的容貌似曾相识。

    纵然只有一面之缘,她也记得很清楚,只因那一日李侍尧拦她去路,幸得一位陌生男子打断李侍尧,她才得以解脱,可她万万没料到,那个人居然会是她的夫婿!

    喜房内人多,两人心知肚明,皆未多言,广廷还得出去招待宾客,刚出门就碰见东珊。

    打了声招呼后,东珊便进了喜房。

    方才遇见李侍尧一事,东珊并未告诉咏微,说出来只会给表姐添堵,她认为表姐不会对那封信有兴致,也就没提。

    咏微却是心惊胆战,只因她这位夫婿曾撞见过李侍尧与她说话,却不知他会否怀疑什么。

    可惜屋内不止东珊一个人,她不便道出心的苦闷,唯有强压在心底,勉笑以应。

    白日里人声鼎沸,劝酒声嬉笑声不绝于耳,直至月上穹顶,宾客尽散,踩着初夏微凉的风,广廷满怀期待的进入喜房之。

    咏微已在嬷嬷的服侍下换上朱红衬衣,珠钗尽褪,脂粉已卸,素面的她依旧灵眉炯目,难掩风姿。

    现下屋内无外人,他才闲问了句,“我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他终究还是会问。忐忑的咏微不敢否认,心砰砰直跳,面上还要强装镇定,

    “是曾见过,在我表妹的回门宴上,你曾替我解围。”

    那就是了,方才匆匆一瞥,加之新娘子的妆容浓烈些,他未敢确定,这会子她擦去脂粉,清水芙蓉面,他看得更清楚,越发笃定她就是去年所见的那位姑娘,

    “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如此说来,你我倒算是有缘。”

    当时李侍尧曾唤过他的名,咏微隐约有些印象,但记不大清楚,“我记得你的名字里好像有个‘广’字?怎么会……?”

    但听他朗笑道:“广廷是我的字,我本名唤阿桂。”

    怪不得,她一直听媒人说的是阿桂,也就没往旁处想。整整一日,她都在琢磨着,他若问起李侍尧,她该如何回答,是说实话还是找借口?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广廷只问了这一句,并未过问其他,难不成他相信李侍尧的话,真的以为李侍尧只是认错了人?

    在他没有追问的情况下,她再去解释,似乎显得太过刻意,反倒会令人生疑。犹豫再,咏微终是没勇气主动说出来。

    佳人在侧,广廷认为天赐良缘不可负,哪还有工夫想旁的?只希望这良宵长些,再长些……

    这个夏日,喜事接连临门,六月底,淑媛诞下一子,萨喇善喜出望外,思量两日之后,郑重决定为儿子起名为恒宾。

    章佳氏喜得外孙,自是欢欣,同时又期盼着东珊这一胎快些降临,毕竟嫡孙才是她最期盼的。

    后期东珊的胎象已然稳固,傅恒偶尔也会交功课,但顾念孩子,到底不似先前那般频繁。

    夏日间,乾隆摆驾避暑山庄,傅恒照旧随行护卫,将东珊接到兰桂苑住了两个月,等到秋前夕才将她送回来。只因秋过后他便要赶往木兰围场,不能亲送,他不放心,是以提前将她护送回府。

    这一年,看似平静,殊不知暗里藏着怎样的汹涌!

    九月旬,乾隆帝才从木兰围场回来,没两日,宫里就出了事。

    有个叫福宁的人控告皇室宗亲弘升,乾隆帝下令将在外办差的正黄旗满洲都统弘升押解回京,交由宗人府审问,罪名则是攀附权贵,举止放肆。

    此案一出,众官员甚感迷惑,这个罪名有些含糊其辞,却不知皇帝这么做目的何在。

    傅恒早知皇帝的心思,对于此举并不意外。

    先前东珊曾听傅恒讲过乾隆对理亲王弘皙起了疑心,但他应该抓弘皙才对,抓弘升作甚?

    问过傅恒后,她才晓得,原来这弘升乃是恒亲王的长子,康熙五十九年曾被封为世子,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王爵继承人,然而雍正四年他被革去世子之位,从此王爵与他失之交臂。

    乾隆继位后,又开始启用弘升,任命他为正黄旗满洲都统,兼管火器营,可谓十分信任。他本该忠心任职,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奈何此人野心勃勃,仍旧妄想着夺回王爵,弘皙看穿他的心思,为他画了张大饼,他便逐渐与弘皙走得亲近。

    “你的意思是,皇上早已察觉弘升有二心,如今准备动了?”东珊杵着下巴暗自琢磨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说擒贼先擒王吗?若然只擒拿弘升,那么弘皙肯定会有所防备,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擒王的前提是有充足的准备,然而皇帝准备了一年也没达到预期,傅恒兀自猜测着,“正因为弘皙太过谨慎,皇上一直寻不到确凿的证据,所以才打算找一个薄弱的缺口下。

    此次关押弘升便是敲山震虎,弘皙他心虚,肯定担心弘升经不住严刑拷打将他供出来。人一着急,就容易做点什么,比如想法子给弘升点警告,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说到后来,傅恒笑得意味深长,东珊恍然大悟,“我懂了!狗急跳墙,只要弘皙一有动作,皇上便能快准狠的抓住他的把柄,对不对?”

    傅恒但笑不语,修长的指节微微弯曲,端起茶盏,品着东珊亲自冲泡的蜂蜜桂花茶表示默认。

    昔日东宫之子,经历过雍正一朝,乾隆已然登基,弘皙居然还没死心,难道是看永琏薨逝,所以觉得自己的会来了?东珊实在不明白弘皙的观念,先帝对待那些个宗亲的确太过严厉,乾隆可是很宽仁的,给弘皙的待遇并不差,好好做个王爷不香吗?非得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夺皇位,葬送自己的后半生?

    摩挲着腰间垂着的火镰荷包,想起一桩旧事,傅恒不由感慨造化弄人,“倘若胤礽没被废除太子之位,由他来继承大统,那么弘皙便该是下一任储君。

    世人皆知,珐琅乃是皇家御用之器,除却皇帝赏赐外,民间不得流传,可弘皙居然违制,命宫人为他打造珐琅火镰。事发之后,许多人为此事受到牵连,被康熙爷惩处,但弘皙却安然无恙,由此可见,康熙爷甚是钟爱这个孙儿,更有甚者,还说康熙爷太喜欢弘皙,才不忍废除太子胤礽,将其复立。

    生长在这样优渥的环境里,弘皙便认定皇位本该是属于他们父子的,有些**根深蒂固,已经变成毒药,侵蚀到骨髓,无法剔除,不尝试,他便不会死心,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去冒险!”

    东珊心道:这不正是康熙朝九龙夺嫡遗留下的祸患嘛!弘皙认为自己是真命天子,还在做着他的梦,殊不知他已经身处悬崖边缘。

    不过夺权这种事不好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向来是由胜者来书写,假如她不是穿越者,不知后世的发展,发生这样的事,大约也会捏一把汗吧?

    毕竟弘皙人缘好,有众多皇亲支持,成功的可能虽小,好歹也是有会的。

    既知结局,她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思量间,但听傅恒道:“弘升的口供至关重要,却不知他会否将其他人供出来。”

    东珊顺口道:“放心吧!他肯定招供,下个月便会有结果。”

    她这笃定的语气令傅恒甚感怪异,“你怎知是下个月?”

    呃……她以前看宫斗剧的时候似乎看到过这个情节,当时没太在意,今日听傅恒提及,她才将这些事串联在一起。道罢她才意识到不妥,无奈之下只能归咎于梦境,

    “你忘了,我有预知梦啊!我好像梦见过,下个月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永琏之殇亦出自她的梦,是以傅恒并未怀疑什么。这些宗亲作乱之事还轮不到他一个侍卫来管,他就等着看下个月是否真的有进展。

    尚未等到弘升松口,东珊这边居然先出了状况!

    金秋十月间,离估算的日子还有六日,东珊竟然破了羊水,好在章佳氏细心,早已将稳婆请来,住在府,随时准备着接生。

    当日傍晚,傅恒刚回府,便见八夫人急急的往南月苑那边走去,傅恒还与她打了声招呼,问她可是找东珊,钰娴一见他,笑叹他回来得正是时候,

    “我听说东珊羊水已破,马上就要临盆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100:00:4~2020-04-1200:0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爷是最靓的仔、丫丫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66666瓶;未晞2瓶;九爷是最靓的仔、一尽景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傅恒给孩子起名

    “什么?这就要生了?”被惊喜冲击的声音陡然高扬几分,傅恒先是一怔,而后眼角弯起,难掩喜悦,只因东珊一直跟他说还得等几日,未料居然提前了!

    惊喜的他再不慢悠悠的走,与八夫人道了声抱歉,便疾步先行往屋里赶。

    钰娴踩着花盆鞋,即便心里着急也不敢走太快,看老九如此激动,她不由感慨,这才是夫妻间的爱情,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切身体会到被人在乎的感觉了。只要东珊和茗舒幸福,她依旧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

    当傅恒赶回去想见东珊时,却被母亲拦在外头,说是人多口杂,会扰乱东珊的心绪,害她受惊,又说这是血光之灾,男人瞧见血晦气,拿各种借口做挡,愣是不许他进。

    即便他不信这些,规矩还是得遵守。真闹将起来,岂不是让东珊分心?见不着人,他急得来回踱步,立在窗口,隔窗给她鼓劲儿,

    “东珊你别怕,我就在外面,一直陪着你。”

    他的声音沉着有力,东珊每每听到便觉心安,尽管看不到他,但窗影上晃动的人影莫名的让她觉得踏实,一窗之隔,几步之遥,她知道他在,便不会害怕。

    已经见过几位嫂嫂生孩子,东珊早有心理准备,哪怕宫缩时再怎么痛苦不堪,她依旧保持理智,咬牙强忍着,并未哭出声,努力的调整呼吸,尽量使自己放轻松,保留力气,等到宫缩间隔变短时再使力。

    头一回生孩子的女人大都很恐慌,稳婆得一边接生,一边安抚,这位九夫人倒是一点儿都不慌乱,让稳婆们省了不少心。

    虽说她心态较好,但仍有一丝担忧,毕竟这是古代,医疗条件太差,如若一切顺利还好,但凡胎位不正,或有其他状况,稳婆们便束无策,是以东珊只能祈祷老天保佑,保佑她顺顺利利的诞下孩子,这会子她已经不再管男女了,只要孩子能平安诞生就好。

    天幕上的星子一颗颗陆续冒出来,明灭不定地眨着眼,一如傅恒此刻的心绪,既有为人父的期待,又掺杂着为人夫的忧虑。

    屋内已然掌灯,才十月间,章佳氏便命人生了炭火,生怕东珊冻出毛病来,来回晃动的人影悉数投落在窗纸上,傅恒真想冲进去瞧瞧东珊现下如何。

    十月天的夜风兜来阵阵寒意,丫鬟拿来斗篷给他披上,傅恒拢了拢斗篷,冰凉的指缩在里头,总算感觉到一丝暖意。

    亥时已过,孩子仍旧没出来,章佳氏嘱咐他先到书房休息,有消息再知会他,他却不肯离开,

    “生孩子可是大事,东珊正在承受苦痛,孩儿哪里睡得着?待在这儿陪着她更踏实。”

    初为人父,他心情激动,章佳氏可以理解,但他也得考虑现下的状况,“明日你还得当值,不休息哪里撑得住?”

    “孩儿年轻力壮,偶尔熬一夜无妨。”傅恒坚持留下不肯走,章佳氏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里头的东珊有些不镇定了,只因稳婆让她使力,她明明觉得自个儿很用力,可稳婆总说力道不对。饶是她心态再好,终究没生过,没经验,难免摸不着门道。

    “瞧见孩子头发了,夫人您再加把劲儿,马上就能出来!”

    稳婆满头大汗,比她更焦急,东珊很怕这孩子卡太久会窒息,只盼着孩子快些落地,等到再一次宫缩时,她拼尽全力,咬牙嘶吼着往下使力,霎时间,似乎有一团东西滑了出来!

    焦急等待的众人赫然听见一道响亮的哭声自里屋传来,四夫人欣笑道:“哭得这么响,肯定是个小男孩。”

    钰娴也觉得应该是男孩,不过她不敢说,毕竟还没瞧见,万一不是,岂不尴尬?

    章佳氏双合十,感谢老天保佑,急忙往里屋进,满怀喜悦的傅恒也往里走,却被母亲给拦住了去路,

    “你且等一等,我先进去瞧瞧,嬷嬷还得给东珊清理,等收拾妥当你再进去。”

    怎的这么多规矩啊!傅恒焦急不已,母亲一再相拦,连几位嫂嫂也劝他稍候片刻,

    “放心吧!单听孩子的哭声便能猜到他很康健,你不必担忧,等孩子包好再给你瞧。”

    说实话,孩子他倒不怎么担忧,主要还是担心东珊的状况。

    约摸等了一刻钟,里头收拾干净后,丫鬟掀帘来请,说是可以进了。傅恒步伐轻快的迈进去,便见抱着孩子的嬷嬷朝他贺喜,“恭喜九爷,夫人给您生了个小少爷!”

    嫂嫂们没猜错,还真的是男孩,傅恒欣喜上前,看了襁褓之的孩子一眼,傅恒只觉造化太神奇,他的种子发了芽,诞育出子嗣,这是他和东珊的孩子啊!但见这娃娃小鼻子小嘴巴,眼睛紧闭着瞧不见大小,正在咿咿呀呀的哭着。

    激动的他伸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绕过屏风来到东珊面前,看她双眼泛红,鬓边的发丝已被汗水浸湿,有几缕正贴在毫无血色的面颊上,憔悴不堪,傅恒心疼不已,对着怀的孩子忿然数落着,

    “臭小子,瞧把你娘给折腾的,长大后可得孝顺母亲,若敢调皮就打屁股!”

    章佳氏笑嗤道:“那你合该挨多少回打!”笑着笑着,章佳氏忽觉心酸,如今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的夫君去得早,无缘得见这嫡孙,着实遗憾。

    傅恒抱孩子没经验,胳膊太僵硬,章佳氏怎么看怎么别扭,生怕他伤到孩子,便让嬷嬷先将孩子抱走。

    坐于床畔的傅恒凝望着他的妻,满目疼惜,娇柔的花蕊经历这一场风吹雨打,受尽苦痛才迎来新生的血脉,此景此景,深深牵动着他的心,尽管孩子已经平安落地,他的血液仍旧在沸腾,为她的坚强隐忍而感动。

    握着她指节的渐渐收紧,傅恒难掩心的震撼,由衷感谢她的付出,“生孩子很遭罪吧?东珊,真是辛苦你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坦?”

    他的掌心贴覆着她的背,柔带力,温热感瞬时自他掌纹间蔓延至她的指缝里,疲惫的东珊迎上他温柔的眸光,勉笑道:

    “才刚的确很痛,生完松一口气,现下好多了,除却困乏之外并无不适之感。”

    “为富察家诞下嫡孙,的确是大功臣!”章佳氏喜添孙儿,笑得合不拢嘴,直接赏了一千两!

    夫人闻言,抬起兰指以帕掩唇,遮挡自嘴角流露出的一丝笑意,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四夫人身上,但看老四媳妇儿的笑容僵了一瞬,倒也没说什么,依旧笑着恭贺。

    孩子平安诞生,章佳氏还得回去向菩萨磕头,临走前嘱咐傅恒今晚不能留在这儿,让他去书房休息。

    可他心潮澎湃,有好多话想要与她诉说,实不愿再分离,想留下来照顾陪伴她。

    然而章佳氏却道:“下人们自会照看,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东珊才生罢孩子,身子虚弱得厉害,当需静养,你待在这儿只会打扰她。”

    实则东珊也不想让他待在寝房,只因她听嫂嫂们说过,才生完这几日会有恶露,时常得更换清洗,他在此的确不便,遂好言劝道:

    “我很困,没工夫陪你说话,只想安安生生的睡一觉,你听额娘的话,先去书房吧!”

    “可是……”

    抽回自己的,东珊反覆着他的背,苍白的唇朝他柔柔一笑,温声安抚,“咱们来日方长,不差这一两日。明儿个你还要当值,切莫耽搁,早些休息。”

    既如此说,他也就没再坚持,抬爱怜的抚了抚她的面颊,没再逆她的意,又嘱咐了几句,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众人陆续离去,屋子里安静下来,折腾几个时辰,东珊疲乏至极,眼睛极其酸涩,看烛火都有些模糊,浑身无力的她根本没工夫想别的,连看孩子的**都没有,在蔷儿的服侍下饮下几口水,歪头便睡着了。

    亲眼见证夫人生孩子的艰难,蔷儿心疼不已,同时又觉得夫人很坚强,头一回做母亲,除却痛极哀呼之外,竟是一声没哭。

    为夫人拢了拢被子,蔷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慢步走了出去,预备去瞧瞧小少爷。

    每每谁家生孩子,四夫人都会陪着从头熬到了。

    各家妻妾生男生女,太夫人赏银数目各不相同,老、老八是庶出,他们的媳妇儿生儿子,各赏五百两,算是庶出给的最高的。傅恒是嫡子,与旁人不同,太夫人高看些倒也正常,但这赏银一千两,着实出人意料!

    出得南月苑,丫鬟月梅撇嘴道:“明明咱们四爷才是承袭爵位的正主,且四爷亦是嫡子,怎的太夫人总是偏疼九爷?

    九夫人有孕这一年,太夫人里里外外赏过多少回,这些不提也罢,可您生小少爷时,给了八百两,那是府最高的生子赏赐,今日却给九夫人一千两,倒教夫人您情何以堪?”

    耽误到现在,已是子时,厚厚的斗篷也遮挡不住夜半那刺骨的寒风,自烧着碳的屋里出来,又喝了风,四夫人鼻间泛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月梅的声音虽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这番话不轻不重似石子,不经意的砸在她心间,泛起点点涟漪,望了望悬挂在天幕上的明月,四夫人尽量摆正自己的位置,告诫自己将目光放长远些,

    “四爷是兄长,傅恒是幼子,做母亲的大都偏疼小的,此乃人之常情,再者说,我进门没多久就有了身孕,额娘认为理所应当,也就没太在意,东珊难得有孕,额娘自是更欢喜,对其更为重视。

    加之这个月是永琏的忌日,老九的儿子恰好出生,意义尤为重大,太夫人一高兴,这才会多赏,并无踩谁捧谁之意。只多了两百两银子,咱们又不缺,往后这话可不许再说,平白让人觉着咱们小气。”

    可月梅总觉得这不只是差那两百两银子的事儿,关乎颜面与体统,奈何夫人性子和善,不予计较,她不敢再多嘴,免得挨训。纵然心里不平衡,也只得忍气吞声。

    宿在书房的傅恒难掩激动心情,仅仅睡了两个时辰便起身更衣。

    此时天光未亮,府一片漆黑,图海强忍困意打着灯笼在前头引路。傅恒先回寝房去看东珊,脚步轻缓的进得里屋,但见蔷儿正守在桌边打盹儿,东珊睡得正沉,他便没说话,以免扰了她的梦。

    退出寝房后,他又去看儿子,母子皆安好,他才放心的入宫当值。

    休养一夜,东珊的气色总算有所好转,几位嫂嫂皆来看望她,问起孩子的名儿,东珊只道傅恒还没想好。

    茗舒轻笑道:“傅玉也是,为起名愁了好些日子,最后才定下来。”

    四夫人是过来人,最是了解男人的心思,“这头一个都重视,往后再有孩子,他就没那么上心咯!”说起孩子,四夫人笑劝道:

    “你俩的孩子都快一岁了,也是时候再要一胎,给他们添个妹妹作伴。”

    茗舒倒是愿意的,但她身子不太好,先前问过大夫,大夫只道她现在还不适宜要孩子,合该继续调养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钰娴为傅谦生这个孩子只为给富察家交差,她并无用孩子绑住他心的打算,也就不愿再追生。

    赶巧孩子醒了,奶娘才喂罢,便将孩子抱了过来,躺在帐的东珊半坐起身,瞧着自家儿子那红扑扑的小脸儿,看他无意识的张嘴吐舌头,心蓦地一软。

    昨晚生完孩子,她最大的感触便是疲乏,孩子她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被嬷嬷给抱走了,这会子才算真正仔细的打量。

    大约是见多了熊孩子,所以她一直心怀抵触,并不是很喜欢孩子。如若能选择,她宁愿晚几年再生育,只可惜现实不允许她任性,这一胎是为了傅恒才怀的,即便是怀孕期间,她也没有太多的期待。

    所以在此之前,她认为这只是传宗接代完成任务,直到将他抱在怀里,与儿子牵的那一刻,感觉到他的小紧紧的攥着自己,她才惊觉生命竟是如此的神奇!十月怀胎,诞育出这样一个灵动的小人儿,这是属于她和傅恒的爱情的延续。

    母爱瞬时被激发,没有经验不要紧,今后的日子,她将慢慢的去学习,如何做一个母亲。

    方才勾起孩子的小指时,她发现他的指甲又长又软,竟然蜷曲在一起,东珊好奇询问,听嫂一说,才知小孩子皆是这般。

    东珊命人去拿剪刀,嬷嬷却道孩子尚未满月,不能剪,会吓到孩子,丢了魂。

    东珊心道她们也太迷信了些,“长指甲不剪,若是抓伤脸可如何是好?”

    “老奴们会看紧些,不会让小少爷伤到自己。”嬷嬷们一再坚持,几位嫂嫂也都说不用剪,东珊拗不过她们,只得作罢。

    说了会子话,众人识告辞,好让东珊多加休息,尽快恢复元气。

    睡了一整日,到了晚间,她竟没了困意。丫鬟们将话本子都收走,说是看书伤眼睛,此刻东珊无事可做,着实无,想去看看孩子,秋霖只道她合该躺着休养,不能出去走动。

    傍晚那会子,傅恒回府后过来陪她坐了会子,就被人请至书房用晚膳。只因她坐月子食用的饭菜比较清淡,是以傅恒的膳食由人单独安排。

    心知他今晚仍旧不能回寝房,东珊难免有些惦记,但又念及自己的状况和太夫人的嘱托,终是没让人去请他。

    酝酿许久,她终于有了困意,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脚步声,想着应该是蔷儿来看她,东珊也就没翻身。

    直至被子被掀开,身后骤然一暖,她才惊觉不对劲,诧异回眸,闯入她视线的,竟是她一直惦记的容颜!

    “傅恒?你……你怎么回来了?额娘不是不许吗?”

    对上她讶异的眸光,傅恒满不在乎的哼笑道:“额娘不许的事多着呢!规矩是旁人定的,听不听是我的事。昨夜我一直挂念着你,担心你才生完孩子,身子虚,心里也没个着落,这才偷偷跑回来。”

    说话间,傅恒侧躺着将她拥住,唯有怀抱着她,他才觉得踏实。

    他说得那般轻巧,落在她耳却是暖风一阵,柔柔的吹拂着她的心窝,心生感动的她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受,垂下眸子歪在他肩窝,红了眼眶,笑嗤道:

    “怪不得额娘说你不省心,什么规矩都压制不住你。”

    好歹他也在书房睡了一夜,算是听过母亲的话,“我没有正大光明的回来,而是偷偷溜回来,已是给足她颜面。”

    东珊当然希望他能留在这儿,但又顾忌婆婆的态度,“万一额娘知晓此事,再训诫于你,可如何是好?”

    顶多也就是几句唠叨,为了东珊,傅恒愿意承受,“她还能如何?若敢打我,我就打她孙子!”

    不愧是亲生的,当爹的够狠呐!东珊忍着笑意,在他颈间轻轻磨蹭着,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莫名心安。

    心知她在坐月子,不可乱来,傅恒强压着自己的意念,搂着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哄她入眠。

    近来除却当值之外,傅恒最为重要的事就是给儿子起名。

    东珊生子一事传至皇后那儿,便连乾隆也知晓这一好消息,加之弘升已然招供,乾隆那沉闷月余的心绪终于得到缓解。

    颇为放松的他到御花园散心,兴致来时,命人备墨,提作字画。想起一事,乾隆唤了傅恒一声。

    立如松柏般直挺的傅恒闻听皇帝传唤,当即上前听命,“奴才在。”

    在龙戏珠端砚上沾着墨,乾隆继续写着字,随口闲问,“朕听皇后说,你的夫人为你添了个儿子,名字可有定下?”

    “回皇上的话,奴才苦思冥想了好几日,暂定下一个,明安。”

    “明安?”琢磨着这两个字,想起永琏之殇,乾隆微顿,眸光哀恸,深有感触,“于孩子而言,平安最为重要,只不过这‘明’字,似乎寓意不够深远。”

    虽说满人不必讲究同字排辈,但他们入关已久,难免会与汉人习俗融合,所以傅恒才打算随着小侄子们的名来定。

    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乾隆扫了一眼,沉吟道:“‘安’字可保留,‘明’字改一改,不若,就叫福灵安吧!”

    傅恒略一垂眸,但见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福至心灵。

    愣怔片刻,他才意识到皇帝居然给他儿子起了名!受宠若惊的傅恒欣然拱屈膝,“奴才叩谢皇上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开启傅恒的事业线,东珊的养包子线!感谢在2020-04-1200:00:04~2020-04-100:0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爷是最靓的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爷的小棉袄5瓶;缘来是注定、九爷是最靓的仔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等她封唇

    秋季的暖阳不算热烈,柔柔的铺洒在后园的花叶亭台之上,四夫人闲来无事,邀茗舒和钰娴一道在后园赏菊品茗。

    几人都是话少的,不由想念起东珊在场的日子,她最会活跃气氛,只要有她在,欢声笑语少不了。只可惜她这会儿在坐月子,不得空出来游玩。

    恰逢五夫人闲逛至此,瞧见那几位坐于亭,心下难免不悦,以往她们闲谈皆会去请她,自东珊入府之后,明里暗里拉拢这几个,将她撇除在外,她倒也不稀罕,反正老媳妇儿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五夫人懒得上前搭话,本欲转向离开,猛然想起一事,凤眼一转,当下改了主意,轻移流苏花盆鞋,慢悠悠的朝亭间走去。

    皇帝为傅恒的儿子起名一事,很快就在承恩公府流传开来,众人或羡慕或嫉妒,背地里没少议论,时常被人嘲讽压制的五夫人终于找到奚落四夫人的会,又怎会轻易放过?

    这几位夫人虽不喜欢她,但看她往这边走,总不能不理会,只得虚笑着起身相迎,招呼她坐下。

    不客气的往那儿一坐,五夫人顾不得品茶,状似无意的唠起了闲话,“哎---你们可有听说,皇上亲自给九弟的儿子起名叫福灵安呢!”

    正品着茶的四夫人闻言,轻呷一口,只觉今日这盏毛峰格外苦涩。

    茗舒没吭声,钰娴怕冷场,接了话头,“略有耳闻,皇上这名字起的极好,寓意深远。”

    成功挑起话头,五夫人继续道:“向来只有宗室王亲才有资格得皇上命名,九弟的儿子居然如此幸运,看来皇上最看重的还是傅恒啊!”

    说这话时,五夫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四夫人。四夫人无需抬眸也晓得身畔有人盯着她,从容笑应,

    “九弟聪慧敏,深得皇上信任,此乃咱们承恩公府的荣耀。”

    钰娴心道:四嫂果然是个通透会说话的,宝慧这挑拨之计怕是难成。

    五夫人并不气馁,继续感慨,“我们家傅宽是庶出,不得皇帝青睐倒也正常,说来四哥亦是嫡子,怎的皇上就没给四嫂的儿子起名呢?看来不仅额娘偏心,连皇上也偏呢!四嫂,我真是心疼你啊!”

    任凭四夫人性子再好,听到这话,心里也不可能毫无波澜,但汹涌只在心间,她的眸子依旧平静,面上笑意淡淡,

    “明瑞生得早,当时皇上尚未登基,还是宝亲王,如何给明瑞起名?”

    被噎的五夫人尴尬一笑,“瞧我糊涂了,竟是忘了这一点。”

    茗舒和钰娴相视一笑,心道五嫂这脸打得,八成很疼吧?

    不甘心的五夫人又继续道:“那四嫂您合该再生一个,到时候皇上可能也会给你的小儿子起名。”

    缓缓抬眸,四夫人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又噙带着一丝讥诮,“我已儿女双全,往后再生男女皆无所谓,倒是你得加把劲儿,我听说傅宽的妾室有喜了呢!”

    在钰娴的印象,四夫人待谁都温和,几乎不会当众揶揄,今日竟噎了宝慧,想来真是被她气得不轻。

    五夫人一听这话,笑容渐渐消失,暗恨老四媳妇儿居然讽刺她没儿子不受宠!正待反驳,忽闻钰娴道:

    “才刚我瞧见琇琇去了假山后边荡秋千,五嫂可以去陪陪琇琇。”

    思来想去,五夫人终是压下怒火,顺着台阶而下,去找女儿。

    待她走远后,四夫人长舒一口气,难得怼一回人,当真是神清气爽。爽快之后她又生顾虑,“才刚我那番话是不是有些过分?”

    钰娴掩唇笑道:“一点儿都不过分,还不是她先说道四,企图挑拨你和东珊。”

    “她这点儿小把戏,还以为旁人看不穿吗?”打从去年闹过一次之后,茗舒便与宝慧断了往来,如今连搭理都懒得,钰娴尚未与宝慧冲突过,但也是看她不顺眼的。

    虽说四夫人不喜听宝慧说话,但孩子的确是多多益善,拢了拢自己的小腹,四夫人面露浅笑,并未多言。

    乾隆为孩子起名一事,不仅众人惊讶,连东珊也觉稀奇!

    她不晓得历史上的傅恒究竟有几个儿子,唯一听说过的只有一个福康安。犹记得成婚之前,她还准备吃瓜看好戏,想知道福康安到底是谁的儿子,傅恒的媳妇儿有没有背叛他,没想到最后嫁给傅恒的人居然会是她自己!

    这下真相大白了,她跟乾隆是不可能有任何往来的,且她与傅恒感情深厚,怎么可能背叛他呢?福康安肯定是傅恒的亲生儿子,那些个野史传闻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她才生的这个儿子叫福灵安,也就意味着往后还会再生儿子咯?有了儿子之后,太夫人不会再给她施压,她便盼着以后再有身孕可以生个女儿。

    毕竟有哥哥的妹妹最幸福!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一道浑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傻笑,东珊一看傅恒归来,格外欢喜,等他在凳子边坐下后才甜甜一笑,悄声对他道:

    “我在想,以后咱们再生个女儿,可以让哥哥哄妹妹,大包子哄小包子。”

    傅恒还年轻,对于孩子并没有太大的执着,现如今他最看重的还是东珊,便道暂时不考虑,

    “那日你临盆我却不能在你身边,隔着窗听着里头的声音,心慌意乱,生怕你出什么意外。我可不希望你总是经历那样危险的时刻,所以你得好生休养,孩子可有可无。”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感觉到气氛突然变得压抑,东珊打岔问他可有去看孩子,傅恒笑点头,

    “才刚去看了,这小子时常睡着,今日终于睁开了眼,眼睛还挺大,随你。”

    说话间,傅恒起身掂起茶壶,兀自倒杯茶,饮下几口,问她喝不喝,东珊摇了摇头,只道才喝过汤,并不觉渴。

    聊了几句孩子的事,东珊又问起弘升的审讯可有进展,傅恒讶然一笑,“你合该投生作男儿,入朝堂报效家国,坐个月子还不忘关心政事。”

    只因她从宫斗剧里看来的都是一知半解,甚至还有可能是编剧胡编乱造,所以她很想知道乾隆究竟会如何解决这件事。

    “这不是在家无嘛!后宅里的那些勾心斗角我可没兴,还是朝政听来更有意思。”猛然意识到女人打听朝政似乎多有不妥,她又补充道:

    “倘若不方便透露,不说也可,我随口闲问而已。”

    “对旁人自是不能透露,但你是我最信任之人,我相信你不会乱传,否则弘升被抓一事我也不会说出来。”他还担心东珊觉得这些政事太枯燥不乐意听,既然她有兴,那他当然乐意为她讲述。

    “近日弘升已然招供,说是理亲王弘皙与允禄、弘普、弘昌、以及弘晈等人结党营私,往来诡秘。”

    允禄可不就是丹珠的公爹庄亲王嘛!去年因为丹珠被烫伤一事,允禄还向皇上控告过傅恒,当时傅恒就说允禄与弘皙有来往,今年此事被揭发,皇上应该会严惩允禄吧?

    东珊正思量间,但听傅恒又道:

    “弘普乃是允禄的儿子,他们父子俩皆有参与。弘昌与弘晈则是怡亲王胤祥的儿子,当年胤祥还在世时,就察觉长子弘昌叛逆妄为,主动奏报雍正爷,请旨将儿子圈禁在府。

    胤祥薨逝后,雍正爷顾念亲情,才将弘昌释放,命第子弘晓承袭怡亲王的爵位,将弘昌封为贝子,又将弘晈封为宁郡王,雍正爷对兄弟的这几个儿子可谓是隆恩浩荡,咱们皇上登基后还又将弘昌晋封为贝勒。

    皇上如此善待他们,弘昌与弘晈竟无感念之心,私下与弘皙走得近,皇上如何不痛心?当即下令严查每一个人,定要追究到底!”

    恍然想起那时候弘昌打算纳咏微做侧室,还是傅恒悄悄透露了一些消息给乌雅家,海望才打消了这个念头,时隔一年,东窗事发,东珊暗自庆幸,

    “姨丈得知此事后应该很感谢你吧?若非你拦阻,一旦表姐跟了弘昌,姨丈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官途可能也会因此而葬送。”

    这些事,傅恒本不该多管,“透露皇上的意思实属渎职,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儿上才会冒险一试。”

    当时傅恒只答应帮忙,没说要怎么帮,事成之后才告诉她,东珊年少不知事,不晓得轻重,如今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好在海望知轻重,没再外传,否则傅恒难辞其咎!

    心有余悸的东珊后悔不迭,“往后我再不会让你管这些琐事,不给你添麻烦。”

    饮罢茶,傅恒来到床畔坐下,抬指轻抚她散于肩前的长发,光滑如绸缎,让人爱不释,面对她时,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但凡是你想做之事,我都会尽全力帮你达成心愿。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最重要。”

    这话她最爱听,东珊欣然一笑,弯起的眉眼难掩愉悦,故意问他,“儿子不重要吗?”

    傅恒想也不想,立马回答,“他第二,你第一。”

    欢喜的东珊笑盈盈的歪在他肩头,拥着他,心满意足的感受这甜蜜温馨的时刻。

    有孩子的日子比之以往更充实,唯一令东珊闹心的是,这一个月她不能离开南月苑,好在表姐和苏棠皆过来向她贺喜,给她和孩子带来许多贺礼。

    有她们相伴说话,她也不至于那么无。

    转眼间,福灵安已然满月,满月宴自是热闹,毕竟这孩子的名字是皇帝起的,于承恩公府而言,这可是无上荣耀,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几乎都晓得此事,私下里议论纷纷,都说傅恒是仗着姐姐的势才得皇上偏宠。

    这话听得太多,傅恒不以为意,暗暗起誓,总有一日,他会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他值得皇上宠信!

    萨喇善、鄂容安皆带着自家夫人来参加傅恒之子的满月宴,广廷本也打算带咏微前来,但咏微想到李侍尧与傅恒家有姻亲,今日李侍尧肯定会到场,为了避嫌,她借口身子不适,并未同往,料想东珊能够理解,不会介意。

    因着是富察家的姑爷,午宴与晚宴,萨喇善皆在场,连喝两顿,难免醉酒,好在他海量,回府下马车后还能自个儿走路,淑媛伸相扶,他还不许,一再申明自己没有醉,走路还特别稳当。

    成亲这么久,淑媛算是看出来了,但凡他喝醉,不闹脾气,不耍酒疯,只一点,话特多,逮着谁便语重心长的教育一番,关键说话还井井有条,一般人根本不会察觉到他已经醉了,大都以为他很正常。

    回到房,丫鬟为他洗漱宽衣,他躺到帐后仍在不停的说话,扯东唠西,没完没了,淑媛困乏至极,只得板着脸警告他不许再啰嗦。

    萨喇善颇受打击,痛心疾首地数落着,“我可是你男人,你居然不想听我说话?是不是嫌弃我,不喜欢我了?”

    这指责简直莫名其妙,淑媛本不愿打击他,但也不愿让他自欺欺人,“我可从未说过喜欢你。”

    “那就是不喜欢咯?”捂着心口,萨喇善只觉堵得慌,凝向她的眸子逐渐黯然,“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思量片刻,淑媛如实道:“也没说过。”

    不喜欢,也不讨厌,萨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