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6)
受,还容易造成误会,未免以后再生误解,傅恒决定把话说开,
“昨晚我想了一夜,觉得有些话必须与你说清楚,东珊,关于赐婚一事,我的确对不住你。但事已至此,无可更改,既然我们拜过天地圆了房,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管先前如何,往后你都是我傅恒的女人!
我知道,可能你现在对我还没感情,但没关系,我不会计较这些小事,身为你的夫君,我自当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觉得自个儿嫁亏了。”
他的神情异常郑重,眼尽是坦诚,一番话听得东珊心头微暖,她一贯奉行的原则是:人待我以诚,我必以诚待之。
既然傅恒先表态,那她也该说一说自己的看法,遂坐起身来,凝着他的双眼诚挚道:
“其实吧!我也不要求你对我多好,人前给我留些颜面,过得去就成。唯有一点,兄长时常说我不够细腻,心太大,许多事我可能感知不到,倘若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与我直言,不要闷在心里,人心隔肚皮,我哪能猜得出你到底在想什么?
总而言之,夫妻之间,坦诚与信任最为重要,只要秉持这两点,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矛盾的对不对?”
这似乎是东珊头一回这般严肃郑重的与他说话,这般一本正经与人讲道理的样子竟令他有种重新认识她的错觉。
室内幽亮的烛火柔柔地映照在她身上,她的侧颜隐在暗影里,但眸光依旧澄亮,写满了诚挚与坦率,四目相对时,再无仇怨与质疑,惟余坦诚布公的交流,那一刻,他仿佛听到有什么在剧烈的跳动。
如水般静默深沉地流淌,又似火般灼热滚烫地燃烧着,水与火交汇间,碰撞出璀璨的花火,在他心间轰然而炸,而后散落成点点星光,照亮他先前的迷惘!
他对东珊究竟是什么感觉,这个困惑他许久的问题终于在此时得到了明确的答案。
对于她的提议,傅恒深以为然,这次的误会正是因为他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才会自己吓唬自己,闷闷不乐那么久,吃一堑长一智,往后他不会再犯这种错误,遂点头表示赞同,
“你说得对,坦白与及时沟通的确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往后我定会谨记这一点,不再与你闹别扭。”
为表诚意,东珊客客气气地询问着他的意见,“那请问九爷您现在对我还有什么不满之处吗?”
瞄她一眼,傅恒沉吟片刻,故作为难地道:“这不太好说吧?”
“刚说要坦白,你怎的又有顾忌?”微扬首,东珊十分大度地保证道:“你尽管说便是,我绝不生气记仇。”
既如此,那他可就直言不讳了,“其他的还好,唯一不满的是分被而眠,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与你共被同寝。”
“……”东珊闻言,吓得一激灵,面笑心惶: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快乐!今天在本章留评的小可爱有红包雨降落吆!特别温馨提示:明早八点请准时来看更新,大家懂的,嗯哼!
另外的人名,傅恒的表兄,章佳·阿桂,字广廷,我比较喜欢他的字,所以行就用了广廷来称呼他,但傅恒给东珊介绍的时候只会报大名,不会报字。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星星2个;学霸重启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1552661瓶;感谢大家留评支持!
顺便推荐一下基友的《关于拯救美强惨反派的通知》作者:白切肉
心国普通市民东方瞳某天突然收到一份《关于拯救世界的通知》,点开通知查看内容以后,却直接穿越到异世界,绑定了正能量系统。
可任务开始后,东方瞳发现反派们各个美强惨,而且画风有点不太对劲……
海之国偏执太子一把从背后将她捞进怀里,深情耳语:“如果瞳儿离开我,我就毁灭这个天下。”
第一黑魔法师灼灼的双目盯着病床上的她,声音如冰:“你若是死了,我就将世界都化为灰烬,与你一同覆灭。”
……
东方瞳:???
我真的是来拯救世界的吗?,,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同盖一张锦被
眼见她面露难色,傅恒故作宽容地补充道:“当然我只是提议,关键还是在你,你若不愿,我总不能强求是吧?说说而已,不必当真。”
这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在反讽嘛!未免落人口实,东珊那乌亮的眼珠微微一转,挺直脊背强辩道:
“我可不是说说而已,撂出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断不会收回,但这提议也得正当合理,不违背道义是吧?总不能你胡搅蛮缠我也答应吧?”
“夫妻同盖一床被,这不合理?有违道义想着?”
东珊被反问得词穷,苦思半晌愣是找不到辩驳之言,无奈之下只好满足他的诉求,答应不再分被。
其实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以为东珊伶牙俐齿,惯会狡辩推辞,未料她竟是好面子,一时下不来台,直接就应了!
喜出望外的傅恒不再干坐着,当即将她的薄被展开,又把自个儿的枕头往间挪了挪,顺势躺下,见她依旧坐在床头不动,便好心提醒道:“夜已深,还不快安寝?”
他的眼笑意深深,暗示的意味那么明显,她又岂会不懂?眼下这哪里是锦被,分明就是虎口啊!一躺下去怕是要被吃干抹净的,于是东珊借口说要看书,让他先睡,他却说要一起看。
想起那晚被迫在他怀看书的情形,东珊心有余悸,立马改口,“蔷儿说夜里看书伤眼睛,算了我还是不看了,睡吧!”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饶是同盖一张被,她也尽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自始至终都规规矩矩地望着帐顶,不敢侧目,只因两人离得太近,且她的余光分明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盯得她好不自在。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傅恒不禁怀疑,“帐顶有我好看吗?”
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呢?东珊纳然道:“其实我也没看什么,就是随便发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那你不如看着我发呆呗!”说着傅恒侧了过来,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无奈的东珊只得侧过身,而他就这么凝望着她,与她对视之际,眼尽是笑意。
这样的温柔竟令她有一种莫名的危险感,他的双眼幽深似旋涡,她生怕自己一靠近就会深陷其,再难抽身,心惶惶的她不自觉地垂下长睫,说是困了要先睡。
刚想回身躺平,却被他一把捞入怀,但听傅恒搂着她轻哄道:“睡吧!不早了,熬夜不好。”
可是他这个样子她还怎么睡得着啊!东珊欲哭无泪,“这可是夏天啊!搂在一起你不觉得很热吗?我……我都出汗了。”
这句话可真是问到他心坎儿上了,“的确很热,不过不是天热,是你让我燥热。”
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哑,且还不自觉地贴近她耳尖,与她耳语的同时甚至还噙住了她的耳珠,薄暖的唇瓣轻抿嚅着,那男子特有的气息不断的在她鼻息间缭绕,以致于东珊苏麻难耐,吓得伸推拒,声线明显发颤,
“你……你想怎样?”
鱼儿终于上钩了,傅恒扬唇坏笑,意有所指,“不是说很热吗?我帮你消消火啊!”
方才是说假话,这会儿她是真的热了,很想离他远一些,免得落入他的陷阱,
“你这个人怎的得寸进尺?我只答应盖一张被,可没说答应旁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他在想什么,她该心知肚明才对,“难道你觉得夫妻二人应该躺在一起数星星看月亮?我若真对你没有任何念想,你该怀疑我是不是有问题吧?”
一句话堵得她无言以对,那晚他已说过,行房天经地义,她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毕竟这是她的夫君啊!她理该满足他的念想,不能一直推诿躲避。
犹豫再,最终东珊缓缓松开紧揪着他衣襟的,没再推阻,但也没吭声,只垂首不语,心咚咚直跳,始终不敢面对他。
女儿家羞怯在所难免,想等她亲口说一句愿意难比登天,如此这般便算是默认了吧?于是傅恒不再顾忌,微偏头,觅到她那香软的唇,就此贴覆,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而后逐渐加深,甚至将柔舌探至她檀口之,感受更美妙的香醇滋味。
先前他都只是亲一下唇而已,尚未有过这般举动,骤然被深吻,东珊的脑霎时轰然,空白了一瞬,又渐渐生彩,震惊的瞳孔倒影出傅恒的容颜。
但很快,她又阖上了眸子,只因这吻太过热切,令她无法招架,唇齿间竟不自觉地溢出一丝呜咽声。
纵然轻细,还是被耳敏的傅恒给听到了,这声音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鼓舞,促使他加深这个吻,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去表达他内心未及言明的感受。
东珊整个人似乎都很热烫,下意识微微抬身,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无法形容那种奇怪的感受。
傅恒猜测她可能动了情念,而他同样无法忍耐,灵敏一翻,将侧躺的东珊扶平,覆于下方。
一如威武的将军争夺领地一般,提枪上阵,勇武厮杀,肆无忌惮的攻城略池,撞开紧闭的城门,迅速占领,红缨枪锋利坚韧,伸缩间直戳要塞之地,直累得她香汗淋漓,丢盔弃甲,再也无力应对这刀光剑影,轻吁道:
“折腾这么久,你该累了吧?”
居然质疑他的能力?他自是要更加卖力,“才两刻钟而已,怎么可能疲惫?”
两刻钟她已经觉得很久了啊!东珊甚至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散架,“可我好累啊!你能不能快点结束?我感觉又有些疼了……”
难道不是只有头一回才疼吗?怎的现在她还不觉舒坦?“这都几日了,伤还没好?给你的药膏用了吗?”
一提起那伤,东珊本就泛红的面颊越发滚烫,“才好些,你又来,自是还会隐隐作痛。”
顾忌她的感受,傅恒也就没再放肆,依照她的意愿,尽快结束。
当威武的红缨枪直达深处,锋利的枪头傲然颤动的那一刻,东珊被烫得脊骨紧绷,如置云巅,飘然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一仗酣畅淋漓,回身侧躺的傅恒只觉神清气朗,依旧紧搂着她,静听彼此心跳的声音。
东珊再无力挣扎,就这般歇在他怀,心神飘忽不定。上回太过疼痛,她全程都在忍着泪,只觉那是无边的折磨。
这一回开始时的确有痛楚,但后来当他边吻边欺时,出乎意料的,她的心田竟然萌生出一种奇怪而陌生的感觉,正是这种奇异感冲淡了疼痛,令她不再那么煎熬。
若然往后都不再疼,那她也就不必再这般惧怕亲近。
神思游离之际,隐约听到傅恒似乎还在与她说着什么,她的意识渐渐昏沉,听不大清楚,只含糊应承着,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想。
怀佳人疲惫不堪,睡得很熟,傅恒倒是没有任何妨碍,依旧能早起,起来便到院去练武,还特意嘱咐丫鬟们不要进去打扰夫人,待夫人醒来传唤时她们再进去。
蔷儿一听这话,便能猜到昨夜两位主子肯定是和好了的,如此甚好,她也就不必再为夫人担心。
无人打扰,东珊香梦沉酣,直至巳时才醒来,唤蔷儿进来后,一问时辰,吓得她登时坐起,“哎呀---怎的睡这么晚?你也不叫我一声,嫂嫂说来了婆家可不能睡懒觉,免得被旁人笑话。”
蔷儿只道是九爷的吩咐,“九爷说您太累,让您多睡会儿,不必日日去给太夫人请安,说是府里的规矩,一般初一和十五请安即可。”
什么累不累的,这话说给人听,指不定蔷儿怎么想呢!心虚东珊抬眼就见蔷儿嘴角噙着笑意,回想昨夜的那些羞人的情状,她窘得扶额侧首,尴尬笑应,
“昨晚看话本子熬到半夜,的确是有点儿累。”
“是吗?”蔷儿虽不爱说话,但在自家主子面前偶尔也会玩笑几句,笑看着她,故意拆穿,“原来夫人在看书啊!那怎的颈间还有红痕?”
被蔷儿这么一说,东珊当即下帐照了照镜子,才发现颈间果然有两处红紫的印记,心下大窘的她又羞又急,支支吾吾地借口说是房有蚊子,被蚊虫叮咬才会这般。
明知主子在撒谎,蔷儿故意念叨着,“这就怪了,屋里可是燃着驱蚊虫的香呢!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啊!”
“许是那香不管用,明儿个再换一种试试。”东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怨怪傅恒失了分寸。
且说傅恒用罢朝食后去后院池塘那边溜达了一圈,喂了会子鱼食,约摸着东珊可能已经醒来,这才回往南月苑。
一进门便见东珊幽怨地瞪他一眼,傅恒心下一咯噔,想着昨夜两人才亲热过,不至于今日就翻脸不认人吧?
近前后,傅恒在随口闲问,“大热天你怎的还穿立领的衣裳?”
“还好意思问,都是你干得好事。”说着东珊便将自个儿的衣领往下扯了些。傅恒打眼一瞄,方知是昨晚的杰作。当时他情之所动,只想亲近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哪料竟会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尤其是她生得白皙,这样的痕迹也就越发明显,但在他看来竟是十分的养眼,仿佛有种她只归他所有的自豪感,
“盖个章,证明你是我的女人。”
说得轻巧,孰不知这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委屈的东珊美眸微嗔,“你净胡来,也不想想我怎么办。这么明显,我根本不能穿无领的衣裳,立领又热,都是你惹的祸。”
“怎的不能穿?换件凉快的便是,谁敢多嘴,爷帮你教训。”
下人们肯定不会当面说,只会在背后议论,她最怕的便是那些平辈的,“指不定哪位嫂嫂来找我闲聊时瞧见,八成是要取笑我的。”
傅恒见她撅起了小嘴,知她胆小怕被笑,遂挪至她身边的圆凳旁好言哄道:
“好好,是我的错,我太大意,忘了顾忌你的处境,今晚一定留心,不在你颈间留印,合该往下一些,留在峰峦上如何?如此谁也瞧不见,你再也无需忧心。”
他这哪里是安抚,分明是恐吓!心惶惶的东珊连说话都不利索,羞声低嗤,“昨晚才……才那样过,怎的今晚还要?”
“昨儿才吃过饭,怎的今日还得吃?”
“你……我没你脸皮厚,说不过你,不理你了!”东珊娇哼一声,转过身去到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仪容。
傅恒也跟了过来,笑笑抬捋着她鬓边垂下的流苏珠串,适可而止,没再玩笑,与她说起了正事,
“对了,你不是说想见阿桂吗?下午有场唱卖会,我邀了表兄同去,再带上你,到时你便可帮你表姐掌掌眼。”
所谓的唱卖会,东珊只听兄长讲过,但从未真正见识过,听说是唱未竞,益价不犯,这规矩和她们现代的拍卖会有些类似,主持者未数到声,期间皆可加价。
朝那些个犯罪的官员,一旦定罪,家产皆可充公,或找牙行估价,再找买家脱变现,不过大都是私底下进行,很少摆至台面上。
傅恒所说的这种半公开的唱卖会极少见,并非随便一个富商皆能来参加,还得有家世有后台,方能得到邀请。
听他这么一说,东珊还真想去见识一番,但又怕不合规矩,“我能随你出去吗?会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若然不方便,那我还是乖乖待在家吧。”
“你是我的夫人,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随我出行,额娘若是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不会有麻烦。”
傅恒再保证,东珊这才不再顾虑,答应随行。
自镜看着立在她身侧的男人,东珊心下微动,昨儿个他还说她眼光差,没必要见阿桂,今儿个便想法子安排见面,看来他也是个纸老虎,刀子嘴豆腐心,好歹能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也算难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元宵节在上章留评的小可爱们已发送红包,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学霸重启1瓶;福憨憨12瓶;诺阿10瓶;习习习习习习习5瓶;21552661瓶;感谢大家留评支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情敌见面暗相争
唱卖会定在午后申时,东珊每日皆会午歇,否则容易犯困,傅恒晓得她的习惯,遂嘱咐下人今儿个早些上午膳,早早用罢,她还可小憩片刻,而后再出府也不迟。
他的安排倒是妥帖细致,东珊嘴上没说什么,心里终归是感激的。
午宴过后,东珊小憩了将近一个时辰,而后更衣整理仪容,随着傅恒一道儿出府。
申时的日头虽不似午时那般毒辣,却也燥热得很,为确保主子坐得舒适,马车特地放置着一盆冰,还备有消暑的酸梅汤。
傅恒喜凉,倒酸梅汤时在杯放了两小块冰,东珊不敢饮冰,只喝放凉的汤汁即可。
酸甜入喉,生津解渴,顺带与傅恒闲话几句,她倒也不觉得这行程闷热。
此次的唱卖会在一座隐秘的别院举行,门口立有守卫,进门时需出示请帖。而后有下人近前引路。
穿过迂回的雕花朱漆长廊,绕过池塘时,瞧见碧绿的池水有嫩黄的荷花盛放,为这夏日增添一抹清凉生,东珊被这美景所惑,不由放慢了脚步,赞叹连连,
“这荷花花瓣繁复,层层叠叠,纤巧又精致,当真是赏心悦目!咱们府的荷花还只是花苞,此地的荷花居然已盛开。”
干咳一声,傅恒小声提醒道:“此乃睡莲,四五月份时便已开花,与荷花不同。”
时常听人说起荷花与睡莲,但东珊一直没明白两者到底有何不同,瞧着大差不差啊!
指了指水面,傅恒示意她仔细瞧,“睡莲的花开得极低,大都紧贴着水面,饶是有茎伸出水面的,也不会太高,花瓣多而细长,间并无莲蓬,只有荷花才有莲蓬。
你再看睡莲的叶子,虽也是圆圆的形状,但每片叶子都不完整,像是被人切走了一块,而荷花的叶子则是完整的。”
听着他的讲述,东珊细细一看,才察觉果真如此,以致于她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许,“你懂得可真多,相比之下,我倒是孤陋寡闻了。”
这算是对他的夸赞吗?常听她数落他的不是,骤闻赞赏,傅恒颇觉惊喜,温笑道:
“你常年养在深闺之,甚少出门,不似我这般到处游走,不懂这些倒也正常。”
可不是嘛!她家里只有荷花池,咏微家倒是有睡莲,她偶尔得见,先前也没在意,今儿个突生好奇,才问了这么一句。
问罢她暗自后悔,不晓得会不会被外人笑话,认为她没见过世面,跟着便听到傅恒的安慰,算是解了她的围。
东珊心生感激之余又在想着,往后想问什么可得分个场合,随傅恒出门最好少说话,不能丢了他的颜面。
说话间已到得流芳阁,此阁有两层,并非方正屋舍,而是呈环状,下设高台,一楼二楼皆设有隔间,如此一来,场内所有人皆可看清台上所呈现的珍宝。
下人将他们领进门后,另有一位四十出头,身形稍胖的年长者前来招呼,“九爷,九夫人,您二位楼上请!”
这笑容亲切却不谄媚,恰到好处,东珊不觉好奇,这唱卖会背后的举办者究竟是谁,连下人都如此有气度,想来主人也身份不凡吧?
来时她还在担忧,她一个女眷出现在此会否显得太突兀,到场后才发现自个儿多虑了,场已然坐着四五名女眷,个个姿仪雍容,泰然自若,如此她也就安心了。
傅恒携她入座,一旁的人瞧见他到场,便与他打起了招呼。
东珊四下看了一圈,在场的并无她认识之人,唯一奇怪的是,隔着围栏,远坐在他们正对面的小妇人一直盯着这边,那目光似乎正落在傅恒身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小妇人看傅恒的眼神夹带着一丝幽怨之态,甚至还顺带瞪她一眼,东珊对此女并无印象,这情状,似乎只有一种可能,好奇的她忍不住侧首小声道:
“对面那位与你有什么纠葛?该不会是与你相好过吧?”
骤然被质问,傅恒莫名其妙,“瞎说!我看姑娘家大都不顺眼,怎可能与谁相好?”
说话间,他顺势瞄向对面,只觉这小妇人有些眼熟,思量片刻才恍然大悟,
“原是她啊!她叫丹珠,是太后的亲眷,当初太后有意撮合,想让她嫁给我,幸得皇上从阻挠,这事儿才没成。”
“唔---”东珊了然点头,“也就是说,这九夫人的位置原本该是她的,所以她才看我不顺眼?”
傅恒双眼圆睁,神情严肃地反驳道:“什么叫是她的?我可没答应要娶她。”
他们的婚事哪能由自己做主?还不是由皇上说了算,东珊笑嗤道:“若然皇上真的赐婚,你也没办法拒绝。”
若真是丹珠,傅恒可不会轻易妥协,“纵使赐婚我也会严词拒绝,这姑娘蛮不讲理,我还跟她吵过架,断然不会娶她。”
他这么记仇的吗?东珊不由奇道:“我也跟你吵过架,你怎的还愿意娶我?”
“咱们那叫吵架吗?那叫斗嘴。”在傅恒看来,那是乐,他可从未讨厌过东珊,“再者说你有最起码的是非观,不似她那般胡搅蛮缠。”
他这一袭话说得东珊心里舒坦多了,由此可见,他是不在意丹珠的,可丹珠为何这样看他呢?喜欢傅恒?又或者是觉得婚事被阻没面子?
但看丹珠这打扮,想来已然成亲,坐在她身边的应该就是她的夫君,既名花有主,她应该不至于再计较那些个往事吧?
正闲思之际,身旁有人打起了招呼,听到傅恒唤了声表兄,东珊立时抬眸,便见一五官刚毅,容色冷清的男子正与傅恒说着话,听傅恒介绍起她,那人客气地朝她颔首致意,并未多言。
犹记得李侍尧颇善言辞,当时东珊还觉得此人处事得体,心思活络,将来必有前途,如今才晓得他那是油嘴滑舌,装腔作势,相比之下,即便傅恒这位表兄不吭声,东珊对他的印象也算可以,男人不善言辞无所谓,千万不能虚伪!
在旁坐下后,广廷才小声道:“今日这场合不适合我,我对这些个奢侈的珍宝并无兴致。”
“总有你感兴致的,等着瞧吧!”
听他这话音,似乎已然晓得今日唱卖之物都有哪些,广廷问起他,傅恒却卖起了关子,只道提前说了没惊喜。
既如此,广廷也就没再多问。
下人上前摆好茶点,又在每位客人身边放置铃铛,每摇一次铃便代表着加价。
众人陆续到场,一刻钟后,唱卖会正式开场。开场呈现的皆是些小玩意儿,价格适,场人皆出得起价,也算是热热场子,傅恒并未摇铃,只因他很清楚,好东西皆在后头。
第四件宝贝是一把匕首,据开宝人介绍,这刀鞘上镶着珊瑚,绿松石,还有一颗硕大的红宝石,上面的梵乃是六世**喇嘛仓央嘉措亲所刻,起价五百两,每摇铃一次,默认加价五十两。
一听到仓央嘉措的名字,东珊最先想到的便是他那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的情诗在后世广为流传,受到极高的赞誉,但在康乾盛世当,他的声名却不怎么好。
只因仓央嘉措渴望自由,不愿被人当成傀儡,举止洒脱不羁,且他生不逢时,成为政斗的牺牲品,被人控告说他纵情声色,不守教规,并非真正的活佛转世,于是康熙帝便废除了他**喇嘛的封号。
对于他的特立独行,世人褒贬不一,东珊自是赞扬,傅恒却觉得此人太过自私,没有担负起上天赋予他的重任。
广廷保持立,只对那把匕首感兴,开始摇动边的铃铛,其他人也在加价,原本五百两的匕首没多会子便飙升至八百两。
至此,广廷没再加价,任由旁人继续竞价,傅恒奇道:“你不是有兴致吗?怎的放弃了?”
淡然一笑,广廷的眼并无执念,“这世上有眼缘的东西多了去,但不是每一件都得拥有,八百两是我的底价,超过这个价,我便觉得不值。”
傅恒最佩服的便是广廷的理智,若让他克制自己,难比登天,“我若看什么,必得想方设法的得到,否则寝食难安。”
表弟向来大大脚,花银子如流水,从来不心疼,广廷最是了解他的性子,“所以你经常一时冲动,买些无用的东西回去,放家里落尘。”
呃……还真被他说了,很多东西买回去新鲜两日便被傅恒抛诸脑后,再也想不起此物。
东珊闻言,暗自思忖着,表姐虽是名门闺秀,但并不喜奢华,想来与阿桂能合得来吧?
他们这边正闲聊,台上已然敲定,最终定价一千两,得此匕首的乃是一位身着深蓝袍褂的贵公子,东珊瞄了一眼那少年的容颜,离得远她瞧不真切,但隐约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傅恒打眼一看,已然猜到她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此人名唤兆惠,乃是乌雅家族之人,他和海望皆是孝恭仁皇后的族孙。”
这年纪差得也忒大了些,“海望儿女成群,这位怎的这么年轻?瞧着也就十六岁的年纪。”
“年纪小,辈分高,算来咏微还得唤他一声堂叔。兴许是你去咏微家赴宴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吧!”
经他一提,东珊仔细一回想,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印象,刚反应过来,就听傅恒道:“兆惠也定亲了,与他定亲之人你也认得。”
“哦?是谁?”说来东珊认得的姑娘还真不多,傅恒说她也认识,那应该是两人皆相识之人才对,深思片刻,东珊顺口猜道:
“不会是蓝瑾吧?”
他还准备卖个关子,未料竟被她给猜了,傅恒惊喜笑赞,“你可真是个小灵鬼!”
广廷也是今日才晓得此事,“鄂容安的妹妹与兆惠定了亲?”
“是啊!他们个个都已定亲,表兄你可得加把劲儿,争取与咏微定下亲事。”
此事还得由媒人去说,广廷其实做不了什么,只能等消息,“婚事急不得,但看天意。”
“事在人为嘛!”傅恒笑打,“东珊可是咏微的表妹,你可以央她帮你在她表姐面前美言几句,指不定这事儿就成了。”
东珊对阿桂印象不错,倒是没什么意见,但她不敢随意夸海口,“主要还是得看姨丈的态度,表姐她做不了主,当然我肯定会尽力撮合此事。”
广廷拱道:“那就有劳弟妹了。”
“客气。”东珊颔首道罢,便听台上人介绍着,说是接下来要展示的是一条碧玺项坠。珠链乃是由一百零八颗粉、黄、蓝碧玺珠子间隔穿制而成,每一颗皆是精挑细选,圆润清透无杂絮。
而底下的碧玺项坠约有鸭蛋大小。因着这块碧玺本身粉黄相间,雕刻师傅便利用这天然的色泽变化将其雕成两朵栩栩如生的莲花,粉莲与黄莲,清新的颜色令人眼前一亮,东珊不由坐直了身子,细细观赏。
先前她瞧见那些宝贝都无甚反应,唯独对此物有兴致,傅恒见状,想着她可能很钟意,遂抬摇铃,准备为她拿下这条项坠。
对面的丹珠见状,亦开始摇铃。东珊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婚约,那么她看的东西,丹珠也要将其抢到!
这项坠的底价是一千两,场内看这条项坠儿的大有人在,众人皆在加价,没多会子便加至两千两!
这都贵一半儿了啊!东珊默默算了算,两千两银子相当于四十万!她虽是喜欢,却有些心疼,遂让傅恒停止摇铃,“罢了,家首饰多的是,这坠子可有可无,我不要了,咱们莫再参与竞价。”
这点儿银子,还不至于让傅恒放在心上,“喜欢的便要争取,我不能让你留下遗憾。”
“也不是很喜欢,我无所谓的。”
才刚她看这条项坠的眼神分明带着光彩,就证明她是钟意的,看穿一切的傅恒直接挑破,“你在撒谎,你的眼神可比你的嘴巴要诚实。”
说着傅恒再次摇铃,眼瞧着小九爷一再竟价,似是势在必得,其他人也就没再跟,一则是得给小九爷颜面,不能与他明着争。二则是因为价太高,实在撑不住。
摇铃声越来越少,唯独丹珠那边一直在跟,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广廷微侧首,低声提醒道:“对面坐着的可是庄亲王的儿子弘明,你悠着点儿。”
丹珠虽未嫁给傅恒,太后也不会亏待她,为她选的夫婿乃是宗室亲王之子。弘明在王府排行老六,乃是庶出,并非王府世子,但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是以广廷不希望表弟与此人硬杠。
傅恒却不会因此而退缩,难得有东珊喜欢之物,他势必要为她争取,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可能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星星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福憨憨12瓶;书华、fnally1瓶;感谢大家留评支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东珊哄傅恒的好法子
眼瞅着傅恒又摇铃,东珊再次强调,“我真的不喜欢那项坠,你没必要去买。”
“你不喜欢便罢,我买来送给淑媛成了吧?”
原来不是送给她,是送给小姑子啊!小姑子很快便要成亲,他这个做兄长的送份儿大礼也应该。既如此说,东珊也不好再拦着,免得傅恒认为她小气,不舍得给妹妹置办嫁妆。
场上就剩傅恒与弘明两家在竞价,实则摇铃的一直都是丹珠,弘明无甚反应,这碧玺此刻已然抬至两千六百两,丹珠还要再追加,弘明终是按住了她的,淡淡地掠她一眼,薄唇微启,提醒她适可而止。
被拦阻的丹珠心下不悦,“才两千两而已,傅恒都没放弃,咱们怎么能低头?”
弘明又怎会瞧不出来?她的面上明显带着怨气,好似与人有仇一般,“我看你不是喜欢这项坠,不过是在与人较劲儿罢了!”
被戳穿的丹珠心虚的转了转眼珠,强辩道:“我是真的喜欢才竞价,咱们府上又不缺这这点儿银子。”
男人大都好面子,是以弘明一直忍着没管她,可这会儿的价高得离谱,弘明也得掂量着来,否则回去无法与他阿玛交代,
“银子是不缺,但也要看值不值得,需不需要。屋里的首饰已然堆成山,刚开场你就买了一件玉石,现在又要与人争抢?打算今日包场?”
“可我就是喜欢这条碧玺,我就想要,今儿个一定要买下来!”
任弘明再怎么好言相劝,丹珠仍旧犟着不肯收。尊重是相互的,既然她不通情理,弘明也就不再顾忌她的颜面,当即撂出狠话,
“要买可以,莫从王府账房里支,用你的嫁妆来填补。”
丹珠一听这话,气焰顿消,她的嫁妆能有多少啊!再者说,花王府的银子她不心疼,自个儿的嫁妆她可是心疼的,断然舍不得随便使用,弘明不愿给她撑腰,她哪里还有摇铃的勇气?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台上开宝人最后的提示声,“两千六百两,回!”
两人争执间,台上已然敲定,再无回转的余地,最终这碧玺还是被东珊抢了去,丹珠恼火至极,怨恨弘明不够大气,丢了她的颜面!气极的她当即起身,径直下楼。
下人面露难色,“六爷,这……”
这个女人当真是毫无分寸,此时离开,分明是想让外人看笑话!弘明懒得理会,沉着脸漠声道:“随她去!”
对面的傅恒扬唇一笑,得意地看向东珊,意在向她邀功,东珊倒是无甚感觉,反正花的是他家的银子,送给他妹妹,倒也正常,她不争竞。
目睹此状,广廷只觉牙酸,这夫妻二人这般恩爱,可有顾忌到他的感受?所以他今日就是来找虐的吗?
唱卖会结束后,傅恒差图海去结账,他与广廷在别院门口道别,而后带着东珊先上马车。
一刻钟后,图海小跑归来,将宝盒呈递给主子,而后嘱咐车夫驾马回府。
傅恒接过盒子打开一瞧,才算近距离欣赏到这串宝珠的华美之态,每一颗碧玺都似琉璃般通透无暇,那碧玺坠子更是雕工精巧,色泽变幻流畅而自然,饶是见过诸多珍宝的傅恒也不由赞叹出声,
“如此好物着实难遇!”
底价就一千两,那自然是极品的碧玺,东珊看了一眼,啧叹道:“价格如此昂贵,这东西能不好吗?”
贵不贵他不在乎,值当便可,凝视着身边人,傅恒朗笑道:“有钱难买你开心,只要是你喜欢的,多少银子都不在话下。”
此话何意?东珊越发糊涂,坐直了身子疑道:“不是说要送给淑媛当嫁妆吗?”
“额娘自会给她置办嫁妆,用不着我费心,这样的宝贝当然是要送给自家夫人。”
“才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的转眼就改口?以致于东珊不能确定真假。
上回点八个菜都被她好一通教育,心知她节俭,傅恒才没敢与她说实话,“我若不扯个谎,你肯定会拦阻,现下东西已到,你想拒绝都没会。”
说着傅恒将项坠戴在她颈间,长长的碧玺坠子垂落在身前,尽显柔美奢华,傅恒问她是否喜欢,东珊此刻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啊!
“喜欢,但是心在滴血。一千两的东西咱们却付了两千六百两,若是为淑媛买的倒也罢了!毕竟她是你的亲妹妹,血浓于水,你为她花销倒也正常,我们才成亲,我只是个外人,你为我花这么多银子,我觉得浪费。”
她这轻言细语对傅恒而言似一根尖刺,扎得他笑意顿敛,如鲠在喉,“怎么叫你是外人?你嫁过来便是我的人,难不成你没把我当成自己人?”
大约是她表述有误,才惹他误解,东珊忙澄清道:“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花这么多银子买一串项坠太奢侈,下回可不要再与人赌气竞价。”
然而傅恒听罢这话更不开心了,“我与弘明并无过节,何须与他赌气?再者说,他是王爷之子,即便今日我放弃也不丢人,我没必要与他攀比,还不是看你喜欢,这才不计代价地竞买,只为哄你开心而已。”
一番好意被误解,傅恒再也笑不出来,当即扭过脸去,闷闷地靠在软垫上。
瞧他这神态,似乎很不悦,东珊自知失言,遂软了语气向他道歉,“好嘛!是我误会了你的心意,这项坠我很喜欢,多谢你费心为我争取,我知错了,往后再不乱说。”
那一刻,傅恒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翻涌起阵阵波涛!他没听错吧?东珊居然会主动与他说好话,还给他道歉?
她居然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肯服软,实在是难得啊!只这一句软话,足以消弭他心的委屈,但他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揭过去,得趁讨些好处才是,遂装腔作势,故作冷淡地轻嗤道:
“毫无诚意!”
她自觉诚意满满,难道他感觉不出来吗?东珊甚感为难,“那要如何才算有诚意?”
“诚意是要发自肺腑的表现出来,只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傅恒心道我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你要是还不懂,那可真就是小傻瓜!
纵已猜到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也不好拒绝,毕竟他一番好意,为她做这么多事,她还误会了他,说出伤人心的话,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她理该赔礼,主动哄哄他才是。
于是东珊默默的往他身边挪了挪,葱白的小缓缓的自软塌上移过去,移至他边,抬指在他背上轻轻滑动着。
骤然被触碰,傅恒微颤,反握住她作妖的小,侧眸便见她一脸娇羞的凝视着他,细声柔语地对他道:
“你且闭上眼睛。”
这个小灵鬼,又要搞什么名堂?傅恒心下生疑,问她要作甚。她却满目诚恳,笑得纯真,“哄你呀!快闭上眼。”
好的吧!闭上眼的那一刻,傅恒既期待又忐忑,生怕又被她作弄,犹疑不定的他准备眯眼偷看,尚未来得及睁眸,就感觉到面颊一阵温热触感。
这举动着实出乎傅恒的意料!夫人居然能猜到他想要的是什么,方向对了,但位置略偏啊!
且说东珊主动靠近,鼓足了勇气在他面颊轻啄了一口便要退离,冷不防后背一紧,被大紧箍,抬眸就见他眼闪动着莹亮的光,灼灼地绞着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
听他这话音,似乎还不满意,东珊甚感为难,“这已是我能释出的最大诚意,你若再挑刺儿,故意为难我,那我也会生气的。”
“是吗?”傅恒眼尾噙笑,鼻梁轻蹭着她,低哑呢喃,“那不如让我来哄你?顺带教教你,什么才算是真正的诚意。”
语毕,傅恒微偏首,吻住眼前那娇嫩红润的唇瓣,紧紧贴覆!东珊下意识想逃,奈何腰身被他紧搂,后颈也被扣住,他的柔舌攻其不备,趁她惊呼之际顺势侵探,勾住她那香软的小舌,迫使她与之绵吻。
两人离得那样近,近到长睫交错,纠缠着彼此。随着亲吻的加深,东珊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田开始有阵阵热流涌动,小紧张地揪扯着他的袍褂,唇间亦有轻吟声流溢而出,她的香唇甜似蜜,惹得傅恒丹田热涨,心猿意马。
感觉呼吸不畅的东珊轻锤着他的匈膛以示抗议,再这样下去,傅恒觉得自己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他这是在马车上,不可胡来,又深吻片刻,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怀人。
但见她那原本粉巧的唇已然泛红,越发水润,气息不平稳的她微微发喘,半嗔半怒的目光投向他,使得傅恒心情大好,朗笑提醒,
“记住了,下回犯错哄人就得这般才算真挚。”
他太坏了,分明就是趁占她便宜。东珊有怨不敢言,谁让她有错在先呢?缓了会子,平复情绪之后,她才小声问,“那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已尝到甜头,傅恒当然不会再生气,但他不愿承认,模棱两可道:“看你今晚的表现咯!”
还今晚?方才她已经表现得够乖了吧?娇哼一声,东珊轻嗤道:“你这是蹬鼻子上脸!”
果然男人不能惯着,稍对他好些他便得寸进尺。意识到这一点,东珊懒得再哄他,兀自倒了杯酸梅汤,悠哉悠哉地品着。
傅恒却在回味着方才的那个吻,不由期待着日落月升,繁星当空……
下马车之前,东珊细心的将坠子取下,收进盒,没敢戴进府内,免得被人瞧见,留下把柄。
傅恒见状,便知她是何意,暗自立誓定要争气些,总有一日,他会让她光明正大的佩戴碧玺!
今日之事,东珊没与其他人提及,但府早有人向太夫人汇报实情。
当天晚上,傅恒才用罢晚膳,准备带东珊到后院转悠一圈消消食,宁辉院那边却来了人,说是太夫人请他过去一趟。
东珊心生忧虑,担心婆婆是为银子的事儿而动怒,傅恒无谓一笑,“甭瞎想,额娘才不会管我如何花销,兴许是有旁的事。”
既不能相伴,傅恒便没让她去后园,毕竟是夜里,后园那么大,她一个女人过去不安全,遂嘱咐她在自家小院歇会儿,而后再去沐浴,
“若是困了便先睡,不必等我。”
叮嘱过罢,傅恒这才去往宁辉院。一进门便见母亲沉着脸质问他流芳斋之事。
傅恒不悦皱眉,“几千两而已,又没上万,这点儿小事也值得您过问?”
章佳氏也是惯爱讲排面的,并非小气之人,儿子松她是知道的,也从未限制过他,
“为娘在意的不是银子,是你和弘明的争执。他可是庄亲王的儿子,你怎能与他竞价?这事儿要是闹到宫里,你让皇上怎么想?”
傅恒暗叹母亲小题大做,“唱卖会本属自愿,绝不强买强卖,弘明他自个儿放弃,与我何干?孩儿并未贪污受贿,我花自个儿的银子还犯法不成?”
“是不犯法,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诟病,再者说,丹珠是太后的亲眷,你们的婚事没成,太后心有不满,万一丹珠向太后告状,太后再在皇上面前数落你,指不定会影响皇上对你的印象。”
傅恒并非糊涂之人,他既然敢这么做,便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确保自己高枕无忧,
“额娘,您根本就不懂这背后的门道儿,孩儿有分寸,你且放心,皇上他绝对不会训斥我。”
章佳氏疑惑地打量着儿子,问他此话何意,“今日不说清楚甭想走,额娘可不想为你整夜的提心吊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学霸重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福憨憨12瓶;21552661瓶;感谢大家留评支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乾隆质问傅恒
这些隐秘之事,傅恒本不想提,但母亲一再追问,无奈之下,他只得道出实情,
“额娘您有所不知,唱卖会背后的举办者乃是和亲王弘昼,弘昼可是皇上最疼宠的弟弟,内务府、御书处的事务都由他来管,且皇上还打算将先帝的雍和宫也交给他打理。
今日这唱卖会卖了十八件珍宝,孩儿粗略估算了一下,约摸有四万两左右,这些银子有一半儿会归和亲王所有,剩下的一半则会充入国。
和亲王此举,皇上心知肚明,孩儿这银子给了皇家,最终还是皇上得益,他又怎会怪罪孩儿?”
原来这背后竟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章佳氏听得头疼,儿子毫不在意,她却忧心忡忡,毕竟圣心难测啊!
“总之你记住,伴君如伴虎,皇上今日宠你,指不定明日就押你入天牢,你可不能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弟弟就为所欲为,正因为你是皇亲,才更要谨言慎行,争取不留把柄给旁人。”
为防母亲再啰嗦,傅恒也不犟嘴,乖乖拱道:“孩儿谨遵额娘教诲。”
谨遵?呵!章佳氏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她的话他顶多记天,很有可能出了这个门就抛诸脑后,她只能不停的叮嘱,时不时的为他忧虑。
杳嬷嬷服侍主子就寝,顺口笑劝,“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此乃人之常情。”
谁说不是呢?为这家的子嗣们,章佳氏可是没少费心,最让人头疼的便是老九,“他的那些哥哥们都比他省心的多。”
“还不是因为九爷年纪小,想当初四爷不也很顽皮吗?待上了年岁,不必旁人提点,他自个儿便知轻重。”
但愿如此吧!何时傅恒变得稳重,她这个做母亲的才能真正放心!
待傅恒忙完回到南月苑时,东珊已然洗漱完毕,双眼圆睁,并未入眠,傅恒刚入帐,便见她满目担忧地望向他,
“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种被人惦念,有人等着的感觉还真是幸福!心情大好的他抬指轻抚她面颊,柔声笑问,“怎的?没我相伴你睡不着?”
抚住他作妖的,东珊正色提醒道:“甭说笑,我且问你,额娘找你何事?可是为那碧玺的事训斥你?”
“你这是在担心我?”
他的重点总是有偏差,虽说婆婆没叫她去,但东珊始终无法安心,自责不已,“毕竟这事儿因我而起,我怕你挨训,额娘若是不高兴,那咱们把那碧玺退了吧?”
傅恒直接打消她的念头,“唱卖会卖出去的宝贝断无退换的可能,你安心收着,总有佩戴的会。”
连问两次,傅恒都顾左右而言他,东珊越发怀疑此事的严重性,“你就跟我直说吧!额娘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要不明日我去与额娘解释,我惹的麻烦,总不能让你替我担着。”
她的眼神如此关切,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开始在乎他?只要她有那份心意,他便知足,未免她胡思乱想,傅恒并未道出实情,扯了个谎说母亲找他是为了广廷的婚事,
“这点儿银子真不算什么,你别吓唬自个儿。”说着傅恒搂着她躺下,锦被一盖,与她悄声耳语……
灯罩的烛火轻轻晃动着,想偷听几句闺房蜜语,奈何他们的声音太小,根本听不真切,只依稀听到一声嗔怪,
“嗯……你轻些,莫留痕,我怕被人笑……”
将近十五,月亮渐圆,那些细碎的呢喃皆掩于帐,只落在彼此的耳间,挠在两人心上,又痒又麻,令人骨酥魂颤……
一连歇了几日,傅恒再不能待家里陪夫人,得入宫当值。次日一早,外头一片漆黑,花叶上的晨露悄然聚集,卯时未至他便起了身,动作轻缓地更衣洗漱。
昨夜东珊被他折腾得厉害,此刻腰酸背痛,依稀听到他离帐的动静,实在无力吭声,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换上侍卫服,傅恒看她睡得香甜,并未与她话别,就此入宫。
东珊直睡到辰时才醒,蔷儿为她梳妆时,问她今日可要戴这碧玺项坠,东珊可不想再给傅恒惹麻烦,让人先收起来。
用罢朝食后,夏果儿将衣物送去浣洗,蔷儿闲来无事,拿来针线继续绣帕子,想起那坠子,顺口与主子闲话道:
“奴婢瞧着九爷他对您挺好的,如此贵重之物他都舍得送给您,夫人您就大人大量,甭再惦记着之前的仇怨,和九爷好好过日子。”
傅恒对她好吗?东珊扪心自问,想了半晌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大约是因为那天晚上两人已把话说开,冰释前嫌,所以他才愿意与她和睦相处吧!
实则她也是个心软的,旁人待她好,那她自然不会再给对方脸色看,如此想着,东珊点头笑应,
“晓得了,在家有我兄长啰嗦,出嫁还有你啰嗦,我哪敢任性?”
“奴婢嘴笨,但对夫人的心是真的,”自打入住富察府之后,蔷儿这个外来的丫鬟遭了许多冷眼,但她一一受着,并未告状,就怕夫人听了心里堵,今日特地提醒,正是希望夫人可以得九爷宠爱,仰仗着九爷在府站稳脚跟儿,
“这府上那么多的少爷和夫人,家家都有孩子,夫人您可得加把劲儿,尽快得个一男半女,那太夫人才会更重视您,旁人也就不敢随意欺负。”
蔷儿一向嘴紧,不爱多言,今日骤然说了那么多,东珊感动之余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最后一句,令东珊起了疑,
“最近可是有人欺负你?”
“没呢!”蔷儿面带浅笑,否认得干脆,说府人都对她挺好的,东珊却是不信,
“那个夏果儿,说话傲气着呢!时常带着刺儿,好像她富察府的丫鬟便高人一等,她若敢欺负你,你便告诉我,千万别瞒着,你可是陪了我多年的,我自不会让你受委屈。”
“多谢夫人抬爱。”晓得夫人偏向着她,蔷儿便心满意足,实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挑起什么矛盾,万一夫人训斥夏果儿,夏果儿又向九爷告状,岂不惹麻烦吗?
思来想去,她终是什么也没提,还宽慰夫人别多想,“夏果儿心直口快,有一说一,放在明面儿上也没什么不妥,总好过背地里使阴招的小人。”
那倒也是,这丫头惯会安慰人,凡事都往好处去想,东珊生怕她吃亏,再提醒,若是受欺负一定要说,不可隐瞒。
蔷儿感激笑应,忽闻门外有动静,有丫鬟来报,说是二姑娘来了。
一听说是淑媛,东珊当即起身,亲自到外间去迎,淑媛进门便笑道:“九哥今日不在府,说是怕你一个人待在屋里太闷,你对府人还不熟识,定然不愿出去找谁,这才嘱咐我过来陪嫂嫂说说话。”
东珊暗叹傅恒还真够了解她的,她正愁着无事可做,闷得无呢!赶巧淑媛就来了。
两人先前就见过,是以并不算陌生,加之年纪相仿,倒也有话可说,不至于两厢尴尬。
才成亲的傅恒时隔几日再次入宫,侍卫们皆向他恭贺,还有那些个没品阶的,没资格到府参宴,便让人捎去贺礼,傅恒谨记于心,遂招呼兄弟们今晚在庆丰楼摆宴款待。
昨日之事,弘明并未放在心上,丹珠却是气不过,只因弘明回去后并未哄她,她自觉受到冷落,次日便入宫去向太后哭诉,说是嫁的夫君不如意,
“弘明他根本就不重视我,当众给我难堪,连两千两银子都不乐意出,还惦记着我的嫁妆呢!”
听着她的话,太后只觉匪夷所思,“不至于吧?堂堂庄亲王的儿子,纵然不是嫡子,允禄也不可能亏待他,他怎会这般苛待于你?”
丹珠避重就轻,再次强调,“反正他说了,我若要那项坠,就让我拿嫁妆买,太后娘娘,你听听他这话,才成亲就这般,往后还得了?是不是我吃他家的饭都得从嫁妆里扣?”
不知实情的太后只听到她的片面之词,也觉弘明此举不妥,“这孩子,也忒过分了些,连哀家赐婚的人都敢慢待,得空哀家定得召他额娘入宫,好好说道说道。”
太后发话,丹珠这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心道就该给弘明一些警告,让他晓得得罪她的下场!数落罢弘明,她还不忘提一提东珊,
“昨儿个明明是我先摇铃要那项坠,东珊见状便也让傅恒摇铃,好似故意与我争抢一般,傅恒他一个六品的侍卫,一个月的俸禄也没多少,居然挥金如土,动辄就是几千两,再大的家业也抵不住他这么败吧?
再者说,他明知弘明的身份,还要与我们争抢,怕是仗着皇后娘娘的势,根本就没将皇室宗亲放在眼里!”
银子的事儿,太后倒是没太在意,哪个当官的也不指望月俸吃饭,富察家百年基业,家底儿自是丰厚,傅恒他是勤俭还是奢靡,那是他额娘该管之事,太后才不会多管,但这最后几句却令太后留了心。
后妃家眷飞扬跋扈乃是大忌,加之赐婚一事没成,太后一直耿耿于怀,甚至猜测是皇后从作梗,这次终于捏住一丝把柄,那她自当拿来说事儿。
丹珠只坐了会子,达到目的之后便告辞出宫,晌午乾隆帝来给太后请安,太后顺势向皇帝提起傅恒在流芳斋的表现,末了不忘加油添醋的说几句,力求让皇帝重视此事,说教傅恒。
弘昼举办唱卖会一事,太后并不知情,乾隆却是心知肚明,当下也没反驳,未作任何解释,只顺着他皇额娘的话音,象征性的附和数落了几句,好歹先平息太后的怒火。
午膳过罢,当乾隆回至养心殿时,想起太后的话,遂召傅恒进来,闲问道:“这几日未当值,在家都忙些什么?”
闻言,傅恒暗自思忖着,皇上政务繁忙,一般不会闲聊琐事,之所以这么问,无非是有两种可能。第一,和亲王已然呈报昨日唱卖会所得银两的结果,但应该没那么快,且他进宫后也打探过,并没有和亲王府之人入宫的消息。
皇上是从慈宁宫回来后才召他谈话,那么极有可能是丹珠入宫找过太后,太后又说了些什么,皇上才会问起。
既然皇上已知情,那傅恒也没必要隐瞒,遂如实交代道:“奴才新婚,自是要在家多陪陪夫人,昨儿个有场唱卖会,担心她烦闷,奴才带她同去凑了个热闹。”
“哦?”乾隆微挑眉,状似无意地道:“朕怎么听说你和弘明起了争执?”
皇上果然是知情的,傅恒庆幸自己没隐瞒,一五一十地道:“皇上,这当可能有所误会,奴才并未与弘明有冲突,他的夫人想要那串碧玺,弘明拦着不许她竞价,他夫妻二人起了争执,那位夫人愤然立场,无人再竞价,这碧玺才便宜了奴才,奴才借花献佛,将其送给了东珊,讨她欢心。”
原来又是丹珠在闹事,乾隆早就猜到太后所言并不属实,定然又受了丹珠的蒙蔽,傅恒之言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了然的乾隆没再多问,摇指笑叹,
“你倒是个大方的,看来朕这婚事是赐对了。”
先前傅恒还觉得这婚事阴差阳错,现今他慢慢的改了观念,心怀感激,拱道:“那还得多谢皇上牵这条姻缘线。”
把玩着桌案上的白玉雕龙镇尺,乾隆朗笑道:“该说你姐姐眼光好才是,特地挑了名才女给你做夫人。
你这满语、蒙语说得极顺畅,唯独不通诗词,这汉人的诗词歌赋可是世间瑰宝,你得跟着你那位夫人多学学,将来入朝参政写奏折才不至于太费力。”
怎奈他一见到东珊就犯困,总想与她大被同眠,哪有兴致商讨什么诗词?不过仔细深思,皇上之言的确有理,现下他只是侍卫,无需参与朝政,不久的将来,皇上应该会让他听政,到时若连道折子都写不好,措辞不合适,岂不贻笑大方?
虚心接受批评的傅恒拱道:“谨遵皇上教诲,奴才一定用心研习诗词章,修身养性,争取不辜负皇上和皇后的期望。”
想起他说的那串项坠,乾隆又问,“蓝翎侍卫是六品,你的夫人戴不了碧玺吧?”
五品以上官员的夫人才有佩戴碧玺的资格,傅恒自是清楚这一点,“奴才谨记这规矩,东珊她也晓得,是以那碧玺坠子她只欣赏收藏,并未佩戴。”
“买了不戴岂不浪费?”默默算了算,乾隆沉吟道:“你任职蓝翎侍卫已有半年,尽忠职守,表现颇佳,实该有所奖赏才是。”说话间,乾隆转头吩咐道:
“李书来,传朕旨意,即日起,擢傅恒为正五品的等侍卫,上报侍卫处,命鄂尔泰酌情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顺带一提,满洲臣子在皇帝面前自称奴才代表与皇帝亲近之意,再大的官儿都是这样自称,并非身份卑微。
汉人臣子自称为臣。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星星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槐瓶;感谢大家留评支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每晚都要交功课
李书来应声称是,领旨而去。
愣怔片刻,傅恒总觉得哪里不妥,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澄清一下,“皇上,奴才只是就事论事,并无讨官职之意。”
紧盯着他的眸光,乾隆能感受得到,傅恒是真的惊诧,并非伪装,遂摆了摆道:
“说得好像你讨了朕便得给一般,朕本就有此意,只不过最近忙着安排出使准噶尔一事,没顾得上你,今日正好想起罢了,你无需多虑。”
乾隆的话算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既如此说,傅恒也就不再推辞,欣然拱道谢,“谢主隆恩,奴才一定不负皇上厚望!”
此事尘埃落定,总算是有惊无险,当天晚上,傅恒依照承诺,宴请那些个侍卫同僚们,并未及时回府。
这一整日,章佳氏皆在担惊受怕,眼看着日落西山,晚霞漫天,却不见小儿子归来,询问小厮无果,章佳氏又派人到南月苑打听,奈何东珊也不知傅恒去了何处,以致于章佳氏越发紧张,生怕儿子因为昨日之事挨训。
焦虑的章佳氏嘱咐下人到府门口与守卫知会一声,一见到老九回来,立即让他过来一趟。
新婚加升官儿,傅恒算是双喜临门,是以今日来赴宴的兄弟格外的多,这宴一共摆了桌,个个都来敬酒,盛情满满,他推脱不得。
应酬过罢已是亥时,夜风一吹,傅恒稍感头疼,本想回寝房歇息,然而刚进府门口就听守卫说太夫人在等着他,未免母亲忧心,傅恒强撑着困意,先去往宁辉院。
彼时夜深人静,章佳氏尚未就寝,一直在诚心的诵经念佛,听到门外有动静,她的念珠轻顿,候在一旁的杳嬷嬷猜测道:
“许是九爷回来了。”说着便扶太夫人起身。
章佳氏焦虑不已,疾步走出里屋,果见门口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是傅恒无疑。
一见到儿子,章佳氏慌忙走过去,拉着他左看右看,问他今日是什么情况,为何回来那么晚,
“皇上是否知晓昨日之事?”
杳嬷嬷极有眼色地倒了杯浓茶过来递给九爷,傅恒接过饮下半盏,解了些酒意,这才点了点头,
“那个丹珠入宫向太后告状,太后一知情,皇上想不晓得都难。”
章佳氏一听这话,眸光微紧,摊啧叹,“你看娘就说吧!不能得罪女人呐!尤其是丹珠那种心眼儿极小的,随便在太后面前说几句你就遭殃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章佳氏忙又问他,“皇上动怒了吧?他是如何处置你的?训责还是体罚,你可有受伤?”
连番追问,使得傅恒都不晓得该先答哪一句,遂请母亲安坐,劝她放宽心,
“额娘勿忧,孩儿没事,就她长了舌头会说话吗?孩儿又不是哑巴,自当辩解,皇上也不是昏君,不会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并未惩罚我,我只是出去应酬罢了。”
“真的吗?”狐疑地盯着他,章佳氏警告道:“你可不要瞒骗额娘,已然惊动太后,这么大的事,皇上不可能毫无反应。”
“反应是有的,不过不是训斥……”当傅恒把皇上的旨意说出来后,章佳氏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不贬反升?这是什么道理?”眼瞧着儿子眼尾泛红,醉态明显,章佳氏不仅猜测他是喝醉了酒犯糊涂,在做白日梦。
傅恒无奈扶额,“圣上旨意岂可儿戏?孩儿怎敢造假?您若不信,明日大可问问我四哥。”
章佳氏再确认,才终于展眉,面上有笑意浮现,“千两居然升了一品,这银子花得可真值当!”
傅恒得意扬眉,“所以我说您不必担忧,您不相信,还训斥孩儿,孩儿真真冤枉。”
她若能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