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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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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忙缩了回去。

    戚弦衣见状,双目一凝,接着转过头,朝守在府外的小厮看了眼。

    “去瞧瞧,是谁这样大胆。”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恰好能让身边的人听见,因而那两个小厮闻言后,忙匆匆往那人方才躲着的那处去。

    说来也巧,那巷子离公主府极近,且恰好是条死胡同,人若进去了,便只有一条路可以出来。

    那躲进去的人,也未料到自己会这样运气不好,竟刚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长公主。

    匆匆躲进巷子后,就不敢出来。

    可他不出来也没用,因为戚弦衣派去的人,不过三两下便将缩在巷子中的他擒住,接着便往戚弦衣跟前带去。

    因为想知道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戚弦衣便也没急着进去。

    好在公主府所在位置离皇城近,并未有旁的百姓来往,因而便也没人瞧见。

    倒是一旁的暮夏见她尚不打算进府,便劝道:“殿下,眼下午时将至,日头愈发上来了,您还是先进府吧,仔细晒出问题来了。”

    “无碍。”戚弦衣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接着抬头看了眼天空。

    眼下天边早已没了浓云,日光没了遮挡,直直照下来,没了遮阴处的地方便显得炎热至极。

    戚弦衣思索半晌,最终决定先回车驾上。

    这回她是自己上去的,在暮夏还未回过神来时,便双手将自己的裙摆拉起,接着踩在椅踏上,再次回了车驾。

    “殿下?”暮夏见状有些发懵。

    “去拿一条矮凳来。”戚弦衣道,“本宫就是要在这儿看看,是谁这样大胆,打探消息都打探到本宫的府上来了。”

    在她看来,那个人连入公主府的资格都没有,但若是叫她一直站在下面,又累得慌,不若坐在车驾上,又有遮阴之处,还能用点鲜果。

    横竖原主性格如此,且自幼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长大,她既然来了,不照着原主的性子做事,岂不叫人怀疑?

    果然暮夏听了她的话后,便不再多言,匆匆往府中跑去,不多时手中便拿着一条矮凳出来了。

    她站在车驾下,将矮凳放好后,戚弦衣刚一坐下,那方才去捉人的两个小厮,便将人带来了。

    原本是不费什么功夫的,耽误到现在,不过是因为那鬼鬼祟祟的人身上有点功夫,公主府的两个小厮未料到,差点叫对方跑了。

    幸而其中一个警觉,在对方虚晃一招时,并未中计,这才成功将对方带了来。

    “跪下!”两个小厮将那人带至戚弦衣车驾下方后,将对方往地上一按。

    那人自知眼下自己逃不掉,便也不再挣扎,乖乖跪在地上。

    戚弦衣坐在矮凳上,仔细看了对方半晌,尔后开口道:“说吧,鬼鬼祟祟在本宫府外做什么?”

    这跪着的人虽穿着朴素,可仔细一瞧,衣料用得都是颇为讲究的库缎,这样的料子不是一般百姓买的着的,素来只有官宦之家的奴仆能穿得上。

    思及此,她在对方正要开口前随口说了句:“莫要说什么自己只是无意中路过这样的话来蒙骗本宫,若是连你身上穿得是库缎都认不出来,那本宫也不用做这长公主了。”她说着身子微微压下,声音带了些冷意,“若是如实交代,本宫尚能不多做计较,将你放了回去,若是还想着蒙骗本宫,那本宫府上审人的手段可不比刑部的简单。”

    那人原是真的打算随意编几句蒙混过去的,可他却忘了自己今日身着的衣物若是有心人一瞧就能看出来,而后又听得长公主这样一说,便彻底熄了欺骗对方的心思,将自己来此处的目的尽数说出。

    “公主,公主饶命!小的受我家主子之命来公主您府上打听点事的,只因我家主子说了不能叫旁人知道,小的这才躲了起来,并非故意欺瞒公主您的!”

    “你家主子?”戚弦衣听后道,“是谁?手伸得这样长,都伸到本宫府上来了。”

    那人听后犹豫半晌,不知道要不要说,戚弦衣见状便笑了一声,不带任何感情。

    “你既不愿说,本宫也不勉强。暮夏……”她唤了一声,“叫人来将这人带走,不拘用什么方法,只要能从他口中问出本宫想知道的就行,若是中途用刑的人下手没个轻重,叫他丧了命也不必担心,横竖是个无主的奴才,便是死了,应也没人会在意。”她说着,纤细的指尖将自己衣袂上的褶皱轻轻压平,接着漫不经心地道,“本宫乏了,眼见得这日头愈发上来了,本宫也没这么多时间在这耗着,什么时候问出结果了,再来回话便是。”

    语毕便要从车驾上起身。

    而暮夏一听,便应了声诺,接着朝站在一旁的两个小厮道:“赶紧将他带走,免得叫殿下瞧着不快。”

    那两个小厮听后便伸手将那人架起,接着就要带走。

    见此情形,那人便慌了,忙着挣扎道:“公主,公主饶命!小的这便说!”

    戚弦衣听了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可是本宫眼下又不想知道了,若是你随便说一个来诓骗本宫又当如何?还是先审了你,这一用刑,便什么都说了。”

    那人听后愈发慌张。

    他原也是得脸奴仆,要不也不会派他来,因而在自己府上也从未受过什么皮肉之苦,眼下听得长公主非要叫人都对他用刑,便紧张得不行,也顾不得这不遮掩,将事情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小的的主子是户部员外郎的嫡小姐,今日是小姐叫小的来看看岑温言公子如何了的。”

    那人一连说了许多话,待他说完后半晌,戚弦衣都未开口,只是看了眼站在下方的暮夏。

    暮夏见状会意,便呵斥道:“才刚说不要随口胡诌,眼下你倒好,连户部员外郎的嫡小姐都攀扯出来了,你是觉着殿下好骗吗?!”

    那人忙道:“姑娘明鉴啊,小的真的没说谎,确实是我家小姐叫小的来的!”

    “你说是你家小姐,这便毫无可信度!”暮夏道,“你家小姐是怎么认识岑公子的,还对岑公子这样上心,叫你来看看他怎么样了?好好一个闺阁小姐,对一个男人这样上心做什么?你可别为了替自己开脱,将无辜的人攀扯进来!”

    那人未料到自己的话竟无人相信,心中愈发慌乱,解释得也乱七八糟。

    “小的……确实是小姐叫小的来的,我家小姐一个月前曾在此处见到过岑公子,当时还救了对方,只因她独自一人、一人带不走岑公子,心中惦记着对方的安危,这才叫小的来看看对方如何的。”

    “哦?”听到这儿,戚弦衣终于来了兴趣,“你说是你家小姐救了岑温言,可当初本宫遇见岑温言时并未见着有旁的人,且他被带回公主府时,早已奄奄一息,身上的伤口没有一点儿被处理过的样子,如今你却告诉本宫,你家小姐救了他?你是觉着本宫的日子太闷了,在本宫跟前说笑话呢?”

    “公主!”那人未料到还有这一段,他听到自家小姐说的就是如何救了岑温言,之后因为什么原因未能将对方带回,却不知晓,原来岑温言的伤口都并未被处理过,因而眼下不知该辩解了,只得干巴巴地道,“小的真的不敢欺瞒公主您的!”

    他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戚弦衣看了他片刻,接着道:“罢了,本宫且信你一回。”语毕看向那人身后的两个小厮,“放了吧。”

    接着下了车驾,往公主府中走去。

    走到一半,她似是想起什么,顿住脚步。

    “对了,回去同你家小姐说,真想知道就自己来,本宫不是不讲理之人,她若真同岑温言认识,本宫自会让他们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假期家里有事,暂时停止日六啦,等放假完了再努力恢复~

    对了,说骨科的,你们醒一醒好吗!

    弟弟是酒酒的!不准抢!

    ☆、养不熟的贵公子(四)

    叫小厮将那人放了之后, 戚弦衣便回了公主府。

    纵然会平院中的岑温言此刻生死未卜,可她却并不太在意, 入了府后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殿下!”当她正要进院时,原本在里面的春暖便忙着迎了出来。

    “怎么?”戚弦衣顿住脚步,“这样匆忙?”

    春暖站住身子后, 便赶紧回话道:“方才会平院那边来人, 说岑公子已经眼下已经救了回来,暂时没危险了, 只是……”她说着顿了顿, 片刻后方续道, “只是人尚在昏迷,还未醒来。”

    “那侍医可说了他什么时候会醒?”

    “回殿下,奴婢问了,只是侍医说, 岑公子此次下手实在太重, 人虽救了回来,但什么时候能醒, 却是说不准的, 许就是这两日,又或者……之后都醒不来了也未可知。”

    春暖说完后便不敢抬头,因为知晓自家殿下对岑公子有多上心,担心对方听后会心中不好受。

    谁知四周安静了片刻后,春暖只听得头顶传来一声略显冷淡的声音。

    戚弦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接着道:“那便派人好生照料着, 若是人醒了,来本宫这儿回句话便是。”

    语毕便越过春暖,往院中走去。

    “殿下?”春暖见状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唤了一声,可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开这个口。

    “嗯?”戚弦衣停下来,转过身子看向对方,“怎么了?”

    春暖被对方的目光看着,心中有些后悔,觉着自己不应当这样不经思考就开口,可眼下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殿下……不去瞧瞧岑公子吗?”

    戚弦衣听后一笑:“本宫去瞧做什么?他既已无大碍了,多叫几个人照顾便是,本宫去看一眼,他也不会立时三刻就醒来。”

    她虽笑着,可唇边笑容却并没什么温度,说出的话也十分冷淡,倒□□暖连带着身后跟着的暮夏都有些不解。

    毕竟这一个月来,她们一直跟在殿下身边,自然知晓殿下有多喜爱岑公子。

    可今日殿下的表现却实在反常。

    在听见岑公子自戕后不仅不似先前那样紧张,反而十分冷静,到了会平院也只问了侍医几句话便离开了,眼下听得岑公子脱离了险境,也没有任何说要去瞧瞧的心思。

    仿佛对这个人已经毫无兴趣了一般。

    这样的想法,她二人并未表现出来。

    戚弦衣站在原处,看了片刻,接着开口:“不过一个平民罢了,本宫在他身上花了这样多心思,还是无用,倒显得本宫恬不知耻了。……既然他总是想走,本宫便成全他,也免得过后他再如今日这般,连命都不要。今日能救回来,难保日后也能救回来,若何日因此丧了命,本宫倒平白背了条人命。”

    她话说得随意,也不是专程对谁说的,且言毕便径直回了院中。

    而留在身后的春暖和暮夏,在她的身影消失后,互相看了眼,忽然就想明白了。

    “你说……殿下这是想通了吗?”春暖看着暮夏道,“殿下是不打算再在岑公子身上浪费精力了?”

    暮夏顿了顿,接着道:“许是吧?殿下方才不是说了,若是岑公子真想离开,她会成全对方。”

    若不是想通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先前不论岑公子闹得如何,殿下都只是叫人来诊治,却绝口不提让对方离开公主府的事。

    “若是真的如此便好了。”春暖轻舒了口气,显得轻松起来,“先前便说了,这岑公子除了那张脸清峻了些,也没旁的长处了,殿下待他那样好,他还总是不给殿下好脸色瞧。我看着都替殿下着急,觉着不值。眼下殿下能自己想通,愿意让岑公子离开,便再好不过了。”

    暮夏也点了点头,显然同春暖想法一致。

    “好在殿下这喜新厌旧的性格还是一样,若不然,殿下真的一心扑在岑公子身上,叫陛下知晓了,又不知要闹成什么样了。”

    身为长公主的大丫头,她二人自然知道对方的脾性。

    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着一股新鲜劲,自幼便如此,怎么都改不过来。

    先前还觉着这样的性子不好,眼下看来,若非是如此,只怕长公主日后还要在岑公子那里受更多委屈。

    而若是叫陛下知晓了这些事,莫说岑公子立时三刻便要被逐出公主府,便是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连带着公主府的奴仆都逃不掉。

    整个京城谁不知晓,陛下同长公主姐弟情深,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公主,且容不得公主受一点委屈。

    若是知道了公主在岑公子那儿碰了这么多回壁,陛下只怕会将他们这些人都罚个遍。

    眼下见得殿下对岑公子的新鲜劲终于过去了,春暖同暮夏便也放下心来。

    两人往院中看了眼,接着便道:“既然如今殿下终于放弃了,那岑公子那边……?”

    先前这公主府的人对岑温言那样上心,不过是因着殿下的缘故,其实谁碰见这么一个几日便折腾的人,心中都会有怨言的。

    暮夏听后思索半晌,便道:“才刚殿下不是说了吗,叫人好好照顾他,若是醒来了还想走,便不再勉强。这样吧……”她似乎想到要如何做了,“你过会子去找孟大人,将殿下的意思告诉他,他应当就知晓要如何办了。”

    孟大人全名孟元忠,乃公主府家令,掌管整个公主府的大小事务,如今已然过了而立之年,做事十分稳重。当初正是因着这人可靠且衷心,故而戚逸明才特意从殿中省挑了他,将人调至这公主府中。

    春暖闻言也觉着可行:“孟大人行事素来考量得清楚明白,此事告知了他,再合适不过。”

    于是两人说好后,两个人一个进了院子去伺候长公主,一个便举步往孟大人的居所去。

    许是因着自己前几日说的那些话,又或许因为岑温言尚在昏迷中,这几日公主府中便十分平静,再没有闹出什么问题来。

    这样情况下,戚弦衣假公济私,借着长公主的身份,也很是享受了一番。

    说起来,她前几个任务都不轻松。

    末世时除了建设基地,便是想着怎么结束末世,之后更是,同那些世界男主周旋,几乎很少有这样能安静闲下来的日子。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真的难度要低了不少。

    原本应当面对的男主岑温言,在她刚到这个世界就自己把自己弄得昏迷了。

    不用同对方交流,对戚弦衣来说再舒服不过。

    她虽然接了条任务线,可自己却十分不喜欢同这些男主接触。

    无论经过几个世界,这样的感觉却始终印在心中,怎么都消不掉。

    尤其是,她经常能够对原主的心情感同身受,仿佛那些事情就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因为一个个世界的感情积累下来,对她来说就是很大的负担。

    要不是不能中途更改任务线,她真的恨不得立时三刻换掉这个任务,就算先前得到的积分全部清零她都愿意。

    如今可以晚几日再同岑温言接触,她便不会自己没事凑上去。

    横竖完成任务并没有时间要求,只要最终能完成就行。

    原本戚弦衣以为,以岑温言那样的情况,至少还要再晚几日才会醒来。未料到对方身材瞧上去并不强健,可体质却十分不错。

    那样重的伤口,不过昏迷了三四日便醒来了。

    而因着她先前说了句,若是他醒了便叫人来回话,因而这日一早,便有一直守在会平院的小厮匆匆前来告知。

    “本宫知道了。”在听了对方的话后,戚弦衣略一点头,接着道,“孟元忠可有同你们交代过,若是他想离开别拦着,替他将包袱收拾好,把人好好送出去便是。”

    那小厮听后便道:“孟大人同小的们说过了,只是……”

    “嗯?”见对方犹豫,戚弦衣挑眉道,“你说便是。”

    那小厮应了声,接着道:“只是岑公子并未提出要离开,且醒来后的第一句,便是问殿下您的事。”

    “问本宫?”戚弦衣听后有些好笑,“他不是素来不愿见到本宫,怎的还会主动提起?都问了什么,你且说说。”

    “岑公子其实也未说什么,只是问了殿下您在何处,怎的不去看看他。”

    戚弦衣原就坐在贵妃榻上,身子靠着身后的凭几,听得这小厮的话后,愈发觉着有趣,便又挪了挪,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尔后方开口:“若是之后他再问起,你便说本宫近日忙着,无暇□□去瞧他。”说着她一顿,半刻后又续道,“过会儿你回去后,便同他说,若是他想离开公主府,随时可以,本宫不会再阻拦。他如是想等身体养好了再走,也行,同孟元忠说一声便是。”

    那小厮听后应了声,正要起身离去,便见暮夏自房外进来,掀了镜花绫的帘子后,便走到戚弦衣跟前。

    “殿下。”她福身行礼。

    “何事?”戚弦衣看着对方。

    暮夏起身略走进她,接着轻声道:“岑公子醒了。”

    “这事本宫知道了。”戚弦衣说了句,接着眼神落在一旁的小厮身上,“方才知道的。”

    暮夏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是来回话说岑温言已经清醒的,只是这回她并非简单地来说这事,因而看了眼那小厮后,她便又道:“殿下,眼下岑公子正在院外,说是要求见您。”

    戚弦衣闻言眉心一蹙。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可能会断更,因为回来之后真的太忙了,要是明天断更了,你们帮我记着,我会补回来的。

    哦还有说和弟弟在一起的,你们放了酒酒吧!

    清清白白姐弟情!

    而且晋江是有尺度限制的!你们怎么肥四!

    最后,五一劳动节快乐!你们都劳动了吗!还是在家里蹲了一天!

    ☆、养不熟的贵公子(五)

    戚弦衣看着站在跟前的暮夏, 眉心微蹙。

    “你说……岑温言眼下正在院外等着,说要见本宫?”

    暮夏应了声是, 接着道:“方才奴婢自别处回来时,恰好撞见岑公子在院外,正同院外的小厮说话, 于是便上前问了几句, 才知晓他刚醒来不久,就赶来了殿下您这, 说要求见您。”

    暮夏是知道今早岑温言便醒来了的事, 因而乍一看见昏迷了几日的人, 她也不觉着惊讶。

    而戚弦衣听后,先是眉梢一挑,接着视线落在站在另一边的,方才来传话的小厮身上。

    “去院外同岑温言说, 就说本宫目下尚不得空, 叫他先回去。”

    “殿下……?”那小厮未料到她会这样说,便愣了一愣, 戚弦衣见状便叹了口气, 不再看他。

    “暮夏。”她对暮夏道,“你去吧,将本宫的话告诉对方,叫他日后也不必再来了。”

    暮夏是知道自家殿下眼下已经对岑公子没了兴趣的,因而听得这话,自然高兴, 应了声后便福身退了出去。

    而那小厮见此情况,便也识趣地躬身告退,也离开了此处。

    很快,寝室内便只剩下了戚弦衣一个人。

    想着方才暮夏说的话,戚弦衣指尖在一旁的炕几上轻点着。

    她面容瞧上去并未有什么多余表情,只是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莫测。

    而另一边,从寝室中退出来的暮夏步履匆匆地走到院外。

    此时方才来求见的岑温言尚站在那里。

    这几日天气愈发热了起来,常常是一大早,便能叫人觉着闷热不堪,更不论眼下已近午时,日头渐渐上来,天边没有一丝云彩遮挡,强烈的日光直直打下来,更显灼热。

    岑温言站在长公主寝居的院外,身旁并没有任何可遮挡的物件。

    他身着牙白色直裰,身材颀长,气质儒雅。因为没有遮挡,如玉的面上细密的汗珠渗出,颊边的发梢被浸湿,紧紧贴在面容旁边。

    且因着大病初愈,腿上的伤尚未好,他只能一只脚用力,面容也因此愈发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若是先前几日,这公主府上的奴仆都会对他十分尊敬,只是前两日因着长公主的交代,家令孟元忠特意下了令,叫这些人不必再似先前那般将岑温言奉若上宾,只要平常对待便是了,横竖这人用不了几日便会离开公主府了。

    因此站在院外的小厮见了他这副身躯孱弱的模样,也并未说什么请他进院休息的话,而是离对方有些距离地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等着方才去回话的暮夏出来。

    而正在被烈日灼晒的岑温言,虽然整个人已然十分不适,可面上却没有丝毫不耐的神情,只是站在院外,透过院门往里看去,眼中带着说不清的神色。

    这时,寂静得只听得见蝉鸣的院落中响起匆匆脚步声。

    原是方才进去回话的暮夏出了来,她身后便是跟着她一同出来的小厮。

    “你且等着。”在即将走到院外时,暮夏止住步子,转身往身后的小厮看去,“先不急着回会平院,眼下岑公子正在院外,过会子你同他一并回去便是,他腿脚不便,别回去时又磕着了哪里,伤势加重了便不好了。”

    其实暮夏并不关心岑温言的伤势是否会加重,只是因着心中想着,若是对方再次受伤,那在公主府养伤的时候便更长了。

    夜长梦多,为免节外生枝,倒不如一开始便叫人将他照料好。

    而那小厮原真是打算先回会平院的,眼下听得暮夏这样说,便应了一声,继续跟在对方身后。

    暮夏这才举步再次往院门处去。

    不多时便到了院门。

    当看见站在院外,面容苍白的岑温言后,她先是压下心中对这个人的不喜之情,接着唇边带上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才行至对方跟前。

    “岑公子,真是不巧了。”她开口,“殿下眼下尚有要事料理,暂时不得空见你,叫你先回会平院,安心养伤便是,切莫再如今日这般自己出来了,若是伤势再加重便不好了。”

    她的话说得十分得体且滴水不漏,叫人找不出错处来。

    可岑温言却并不在意她说了多少漂亮话,只是在听了长公主不愿见他后,眼神一闪,接着轻着声音开口道:“殿下既眼下有事,那我便明日再来。”

    暮夏没料到这人完全无视了自己话里提醒的内容,再加上一时弄不清对方为何会突然来求见殿下,且被拒绝后还说要继续来。她便觉着这人应是心中有什么想法,为免长公主再因为对方的话而导致原本已经失了的兴趣再次回来,暮夏便决定还是说得明白些,也好叫这人自己知难而退。

    因此她看着对方,唇边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岑公子,殿下说了没空,莫说明日了,便是后日,大后日你连着来,殿下都没空。”她看着对方被汗水浸湿的鬓角,“这一个月来,殿下待你怎样想必你心中自己也清楚。先前你一直想着离开,不愿留下来,回回将偌大一个公主府闹得人仰马翻,殿下却从未计较,还总是交代我们,叫不得慢待了你。眼下你又自戕,仍是为了离开公主府,当时情况那样凶险,若非公主府上四个侍医都替你诊治,若非殿下说要尽力救治,只怕眼下你连站在此处的机会都没有。”她说着顿了顿,片刻后方续道,“想必你刚醒来时,照顾你的小厮便同你说了,从今往后你便是自由的了,这个公主府,你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再也没人会拦着你。只要你说句话,说自己要离开,立时三刻便有人替你将包袱收拾好,接着恭恭敬敬将你送出公主府。”

    许是为了将这一个月来心中的不满说完,她连着说了许多。

    可岑温言听完后,并未有太大反应,就连面上的神情都没什么改变。

    “……我明日再来。”他沉默良久后,只说了这么句话,接着撑着身子便要转身离去。

    暮夏没料到对方竟这般不知好歹,心中愈发恼怒,可却又不能再说别的,最终也只是看着对方的背影,咬牙说了句:“你若想来,来便是了,横竖殿下是不会见你的!”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只是步子一轻一重地往会平院去。

    而原本站在暮夏身后的那小厮见状,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只是为难地看着暮夏。

    “姑娘,这……”

    暮夏沉沉吐出口气,接着道:“莫要看我,先前怎么同你说的,你照着做便是。”

    而那小厮听后便也不再犹豫,提起步子便匆匆追上岑温言,在对方身后跟着。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愈发模糊,暮夏眼中的不满愈发累积,最终她转过头,看向守着院门的小厮道:“日后若是岑公子再来,你便不要让他进来,他愿等着让他等着便是。”

    先前日日想着离开公主府,眼下真让他离开了,他反而又不愿走了,还想求见殿下?

    让他见了殿下,殿下再生了恻隐之心吗?

    大衍国土辽阔,难道还找不出个适合殿下的良人了?

    这岑温言,心中总想着别的女子,若殿下再对他上了心,反而会被辜负,横竖眼下是殿下自己不愿见,倒不若让岑温言自己知难而退,离开公主府算了。

    思及此,暮夏再次抬眼望对方离开的方向看去,半晌后,才转身回了院内。

    而岑温言回了会平院内后,便径直去了自己房间,接着将房门关上,不叫任何人进来,自己便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

    这一路他都是自己走回来的,虽则会平院离长公主的院落不远,但眼下日头既晒又毒,且他腿上的伤口尚未结痂,被包扎好的伤口处仍旧是绽开的血肉,每走一步都是锥心的疼痛。

    可他却始终拒绝那突然跟在他身后的小厮的搀扶。

    他并不是孱弱吃不得苦的人。

    先前那些年在昊国时,因着身份特殊,又总是被同胞兄弟欺凌,他身上不知受了多少伤,常年都是新伤同旧伤相叠,从未有完全好过的一天。

    这也是为何他被救回公主府后,会因着想要离开而一直对自己下手的原因。

    他早已习惯了疼痛,根本没有太深的感觉了。

    且比起心上的痛,身体的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想到方才在长公主院落外的情景,岑温言放在膝上的手便不自觉地握起。

    他未料到,殿下会这样决绝,不过几日罢了,竟会直接不见他了。

    他其实今日去求见是抱着试探的心情去的。

    因为他在受伤昏迷的这段时间中,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整个人都产生了改变。

    他原本并不是在公主府上的。

    在他的记忆中,公主府中发生的事情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了。

    他记得自己原本应是在昊国,同自己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大衍长公主一起出去游玩,可因着意外,他从游玩的山崖上跌落,在以为自己会失了性命时,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多年前。

    原本以为不过是场梦,可这一切又十分真实。

    可就在他说服自己是重活一世时,脑中多出的,同自己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场景让他又开始怀疑起来。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救了自己的应是长公主,而那个名唤柳妍妍的姑娘,他甚至听都未曾听过。

    可他的记忆告诉他,过去的一个月中,自己为了这个上一世完全不认识的柳妍妍,而一直想着怎样从公主府上离开,甚至为此不惜一再以自身逼迫长公主。

    “怎么可能呢……”看着自己腿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他低语着。

    他分明不认识哪个柳妍妍,为何这一世,会突然多出这么个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不该瞎说话,结果真的断更了……

    老规矩,断更后这章留言的发红包,截止时间是下一章发出来的时候。今天晚上0点之前我会再发一章的。

    对啦,你们都是小机灵鬼,一句话就知道男主是重生的了!

    ☆、养不熟的贵公子(六)

    岑温言原以为自己只是重活一世, 但这一世突然多出的柳妍妍让他意识到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当想到这一世第一次见着柳妍妍, 对方说的那几句话,总叫他觉着不对。

    上一世他便是因着救了自己的人是长公主,才会一开始便对对方有莫名的好感, 之后日子久了情愫渐生。

    这实在是人之常情。

    任谁在濒死之时被救起都会对那人产生感激之情, 这一世的他也是这样。

    可同长公主不一样的是,长公主将他救回来后, 并未刻意强调自己身份, 上一世的他是在被救回好几日后才知道救了自己的人竟是大衍的长公主。

    而柳妍妍实际并未救了他, 却将自己的身份姓名全都告知,最后离开前还特意强调了句,是因为长公主到了她才要赶紧走的。

    先前并未有上一世记忆的他,便也没细想, 甚至因着柳妍妍的话, 而觉着是长公主以权压人,将他原本真正的救命恩人赶走, 自己占了对方的恩情。

    可眼下再细想, 他才发现一个问题。

    这个柳妍妍,自己分明是不认识的,也能确定这一世才是第一回见她,可对方说的那些话,却十分有指向性。

    仔细想来,柳妍妍似乎对他的脾性十分了解。

    若不是知晓他会对救了自己人十分感激, 她又怎么会一再强调自己的名姓,最后还特意引出长公主。

    没有前世记忆的他自然觉着没什么,可眼下却不一样了。

    这个女人,在他看来并不简单。

    而想到先前的自己为了这样的人,一直不愿留在公主府,还以自戕来作为要挟,只为了去找柳妍妍,岑温言便觉着荒谬。

    这样的女人在上一世,他根本不会瞧一眼,可眼下却因为她,自己每每面对长公主时,总是冷眼以对。

    虽则长公主从未计较,但上一世同对方生活了多年的岑温言知晓她的性子。

    因着自幼在万般宠爱下长大,故而对方养成了喜新厌旧的习惯。不论是人也好,物件也罢,她喜欢的时候便是真正喜欢至极,若是失了兴趣,就完全弃如敝履,瞧一眼都觉着多余。

    上一世正是因着对方这样的性子,岑温言都总是担心她会不会哪日对自己没了兴趣。

    好在那时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两人成婚后,感情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牢固。

    只是岑温言怎么也没想到,上一世一直担心的事情在这一世发生了。

    去长公主所居的院落求见,是他在理清楚这一世的记忆后做出的决定。

    虽然这些日子对方并未因着他先前的举动而觉着不耐,但熟悉对方脾性的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对方会觉得无趣,接着就会选择放弃他。

    尤其是,他醒来后,便有人告知他,若是眼下想要离开公主府,不会再有阻碍,只要他开口,立时三刻便有人替他收拾好东西,将他恭敬送出公主府。

    当听得这话时,他心中便有了些预感了。

    眼下的长公主,应是已经开始觉着厌烦了。

    所以他才会连腿上的伤都顾不上,直接起身去了长公主的院落。

    他心中原还抱着侥幸,可当听得暮夏说的那番话,知晓长公主不愿见他后,他就知晓,已经来不及了。

    但他又不甘心。

    那些事根本不是他做的,凭什么要他来承担。

    他虽说了明日再去,可自己心中也清楚,只怕真如暮夏所言,莫说明日,便是后日,大后日,抑或是再往后数的日子,长公主只怕都不会同意见他了。

    思及此,他修长的指尖放在自己被好好包扎起来的伤口处。

    他的头微微低下,看着那处,半晌后,忽地用力,指尖准确无误地深深掐进原本就没恢复的伤口处。

    剧烈的疼痛从腿上袭来,他的面上却没有任何神情波动,甚至眼中还带了三分冷意。

    “你做的孽,为何要我承受?”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而原本牙白色的直裰,眼下已经被染上了鲜红,那血色还在逐渐蔓延开来,瞧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岑温言果然如自己所说,那日被拒之门外后,之后便日日都会来求见,只是戚弦衣从未松口过。

    就连那日后听得会平院的小厮来回话说岑温言腿上的伤不知为何又撕裂了,需要再继续休养才行,戚弦衣都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打发了人告知孟元忠,让对方看着安排。

    孟元忠自然是安排的极为妥当。

    只是便是去替岑温言诊治的侍医一再提醒,说他不能再这样不顾腿伤出去,可对方动并不理会。

    仍旧日日都来,即便戚弦衣从未同意见他。

    倒是春暖同暮夏,见对方这样,心中担心自家殿下会因此心软,便隐晦地提醒,说眼下这样日日都来,反倒不利于岑温言腿伤恢复,倒不若将他放出去,安排在一处清净之所,再叫人好生照料,用不着多久就能渐渐痊愈了。

    这其实是个好建议,但戚弦衣并未采纳。

    “无碍,他愿意来,让他来便是了,横竖本宫偌大一个公主府,养一个伤患还是养得起的。他既进不来,便也打扰不到本宫,无甚影响。”

    她话说的随意,但听在春暖同暮夏耳中却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她俩弄不清楚戚弦衣这话的真实想法,可在她们听来,这便是不急着让岑温言离开的表现。

    便觉着是不是她真的心软了。

    因此两人还在想该如何做,甚至连将此事告知陛下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只是还未待她们付诸行动,公主府上便来了人求见。

    听得候在府外的小厮的话后,原本漫不经心吃着鲜果的戚弦衣来了些精神。

    “你方才说,户部员外郎家的嫡小姐求见?”她看着跟前的人道。

    那小厮微微躬着身子,听得上首的人这样问,便恭敬回道:“是的,小的细细问过了,确实是户部员外郎家的小姐。”

    “眼下人呢,在府外等着?”

    “回殿下,因着没殿下首肯,小的不敢轻易放人进来。”

    因着原主身份特殊,便时常有许多人想来公主府上攀些关系。一开始还好,可次数多了,原主觉着烦了,便下了令,但凡来公主府求见的人,若是她不点头,一律不得放进来。更别说那些递了拜帖进来的,原主连看都懒得看,直接交由孟元忠处理了。

    而戚逸明在知道自己姐姐有这样的烦恼后,更是下旨,说任何人不得轻易去府上打扰长公主。

    于是在原主自己和弟弟的双重作用下,这公主府才会异常清净。

    而府上的人便是更不敢自己做主,为着不让自己被降罪,无论怎样身份,除了陛下亲临,旁的人都要待他们回话后,才能将人放进公主府。

    眼下面对柳妍妍时便也一样。

    但实在的,这样不提前递帖子便直接来的却是少数。

    因而听了小厮的话后,站在一旁的暮夏便蹙眉道:“这柳小姐未免太不知晓规矩,莫说来殿下府上求见,便是同旁人相约,也要先递了帖子,互相都清楚了才上门,她倒好,也不提前说一句,便直接来了,真个当殿下日日无事,只在府上等着她上门不成?”

    暮夏这话虽是气话,但恰好说中了戚弦衣的打算。

    这些日子她没听两个大丫头的将岑温言送去府外休养,便是等着这一日。

    因而静静听完暮夏的抱怨后,她并未说什么,只是拿起放在炕几一角的茶白色绣绿萝的帕子,将方才拿过鲜果的手细细擦拭干净后,方徐徐开口。

    “眼下天气热,日头毒得很,怎好叫别人在府外长时间等着,去将柳小姐请进来吧,本宫在会客厅见她。”

    她说完,那小厮便应了声诺,接着躬身退出了寝室。

    而这边戚弦衣转头,看着暮夏问道:“会平院那边这些日子如何了?”

    她这几日极少提起岑温言的事情,因而乍一听得她这样问,暮夏先是一愣,接着迅速回过神来。

    “回殿下,今日听得侍医说,岑公子因着日日来求见,无法安心静养,腿上的伤恢复得极慢,如此下去,只怕还有一两个月才能稍好些。”

    戚弦衣听后唇边带了一抹笑。

    “无碍,他马上就能安心养伤了。”

    暮夏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正要问时,便听得对方又道:“你现在去一趟会平院,就说本宫有事找他,将他带到会客厅便是。”

    “殿下……?”暮夏听后更懵了。

    殿下方才不是才叫人将那柳小姐带去会客厅吗,怎的这会子又要叫岑公子去会客厅了?

    然而戚弦衣并没有替她解答疑惑,只是从美人榻上站起身。

    “去吧,本宫自有安排。”

    语毕,便径直离开了寝室中,往会客厅去。

    而这边暮夏弄不清对方的目的,便也只能照着她的话去做,因而在对方离开之后没多久,便也举步匆匆往会平院去。

    会客厅中。

    柳妍妍一袭胭脂色襦裙,乌黑的长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鬓边别了两支鎏金蝴蝶镂空簪,腕间带着一对儿景泰蓝手钏。

    峨眉淡扫,轻点朱唇。

    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娇俏可人的气质。

    只是她坐在奢华的会客厅中,整个人却并不十分自在,就连放在手边香几上的盖碗她都未动。

    这是她第一次进公主府。

    虽然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大衍的长公主有多受宠,整个府内又有多奢华,可当真正坐在这里时,她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实在过于贫瘠。

    她自认自己那个户部员外郎的便宜爹的府上就已经很不错了,可同这里一对比才知道什么天差地别。

    便只是一个会客厅罢了,就比她家中最好的屋子都要奢华上几分。

    她的心中不禁有些郁闷。

    既然穿书了,为什么不能穿到长公主身上,反而成了一个没几句话内容的炮灰,导致她只能自己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若是一开始就穿到本身就是女主的长公主身上,她就不用动这么多脑筋,想着怎么同男主搭上线了。

    尤其是在看了长公主府上的一应器物摆设同恢弘的建筑后,她这样的想法便愈发刻在脑中。

    她于是又抬头,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在发现没人后,胆子便稍稍大了起来。

    她的视线盯着身边香几上的盖碗半晌,最终指尖将其轻轻拿起。

    釉下彩绘美人却扇图的盖碗中,沏着她认不出来的茶,但扑鼻而来的清香却让她觉着十分心旷神怡。

    柳妍妍便愈发觉着,这长公主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好,就连一个盖碗,都比她家中好上不知多少。

    “见过殿下。”

    正在此时,会客厅外传来奴仆的声音,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柳妍妍吓了一跳,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手中的盖碗便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改好了!

    我看了你们的评论,发现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来捋一捋。

    重生的是单个世界男主,对他来说,他经历过的是原剧情的世界。

    穿书女和我女儿在的都是穿书女改变了的世界。

    然后主线男主和单个世界男主不是同一个人,你们千万不要搞混了!

    ☆、养不熟的贵公子(七)

    “啪——!”

    盖碗掉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响起, 原本坐着的柳妍妍杏眼微睁,正要站起身将一地的碎片收拾起来, 却忽地听见房门处一道女声响起。

    “莫要动它了,仔细伤了手。”

    这声音并不大,但听在柳妍妍心中却叫她指间一顿。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长公主的声音, 以往这个人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之中, 因为她看的小说,所以只能通过自己的设想去描绘这个人的模样。

    而眼下乍一听得原本在她的观念中, 只存在于二次元的人忽然在她面前变得鲜活起来, 便叫她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短暂的愣愕过后, 她收回手,接着抬头看向对方。

    就这一眼,她忽然就明白,在现世时为什么网上会有一个词, 用来形容某些特定的美人了。

    人间富贵花。

    看见对方的第一眼, 她脑中就浮现了这个形容词。

    对方今天穿得并不奢华,不过简单的艾青色上襦, 并无任何纹样, 下裙是檀色绣月季百迭裙,外罩牙白色晕染大袖衫,手挽裙边同色锁边描独占春披帛,三千青丝绾成惊鹄髻,鬓上插一支蓝田玉雕花簪。

    双眉描做却月只状,额间一点将开未开牡丹花钿, 唇上轻染艳色圣檀心唇样。

    对方唇边带着一抹浅笑,冲淡了她整个人给人带来的迫人气势。

    纵使柳妍妍看小说的时候就知道作者在长公主身上花了许多笔墨,就是为了突出这个女主的形象,而那个时候和她一起追着看文的,也有很多读者都会在评论区嚎叫,说长公主就是所有女人的终极目标,希望成为这样的人。

    可她没想到,当这个原本十分平板的人物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带来的震撼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

    她看着对方,指尖不自觉地抬起,摸了摸自己的面容。

    也就是此刻她跟前没有一面镜子,否则定然能照出她同对方的差距。

    原先她便觉着,自己这张脸比现世的要好上数倍,在这个书里面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可真的到了长公主跟前,她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单靠一张脸就能决定的。

    长公主身上的那股气质,皇室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是她这个身体要花上数年才能拥有一点的东西。

    柳妍妍的心中,忽然滋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其实看书的时候,她就对这个身为女主的长公主有些意见。

    在她看来,岑温言千好万好,既是昊国的皇子,日后还会成为昊国国君,这样一个万人之上的人,眼中却只有长公主一个,即便长公主对他那样绝情,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弃对方。便是回到了昊国,下令出兵大衍,目的也只是为了求对方回头。

    当同长公主成亲后,更是将昊国变成大衍附属国,自己也是在这个男权极端的社会中,做到了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反观长公主,在知道对方是敌国皇子后,便能第一时间斩断两人之间的感情,接着迅速嫁给他人。

    说是为了岑温言着想,但她对岑温言说过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极为绝情,甚至在对方尚在病中,当着他的面说自己从未爱过对方,不过是因着他清峻的面容而觉得一时新鲜罢了。

    而在知晓岑温言不愿放弃后,她更是立马聘了新驸马,在大衍皇帝的主持下,风风光光嫁了出去。

    之后虽然和离了,但同一往情深的岑温言相比,长公主总归是嫁过一次的人。

    因此在柳妍妍的心中,这样的人是配不上岑温言的。

    原先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岑温言会对长公主死心塌地,纵然对方已经那样绝情了,还是痴心不改。

    眼下当亲眼见着长公主后,她似乎有些理解了。

    这样的女人,身上拥有着无法形容的气质,便是她一个一直不喜欢对方的人,都免不了被吸引,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长公主的双眸如同一潭平静却幽深的湖水,多数时候都是没有任何波澜的,可当她动了心看着你时,就如同被清风拂过的湖面,星星点点的涟漪泛起,叫人不自觉地弥足深陷,便是溺死在这样的湖水中,也是甘愿的。

    相比之下,柳妍妍便觉着,自己空有一张好看的面容,却没有一点叫人眼前一亮的特点了。

    戚弦衣进来前,便听见了这里面的动静,举步跨入后,便见这娇俏的姑娘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拾起地上的碎片。

    她看了眼地上。

    原本精致的茶盏早已成了碎片,碎片的周围,已经被泡开了的茶叶片片舒展,贴在地上铺着的剪绒毯子上,而由于剪绒料子的良好吸水性,眼下已经瞧不见茶水的痕迹了。

    会客厅向阳,午间的日光照进,地上的碎片便在光线的印照下,显出点的刺眼的模样,看着尖锐无比。

    因而戚弦衣才会出言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可她未料到,眼前的人抬头见了她后,整个人便变得有些愣愕。

    等了半晌,也未等到对方回过神来,她便只得再次开口。

    “春暖,快叫人来将此处收拾了。”说着,走到柳妍妍身边,“这碎了的盖碗尖锐无比,柳小姐还是不要碰的好,若是伤着哪里,倒是本宫的罪过了。”

    跟着她身后的春暖闻言,便迅速退出了会客厅。

    而原本陷入自己情绪的柳妍妍,也因着她的话回过了神。

    “殿、殿下。”她看向对方,叫了声后才想起自己应是要向长公主行礼的,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样行礼。

    看书的时候,她便没在这种细节上上心,每回都是一眼便扫过去了。

    穿到书中后,因为自己是户部员外郎嫡长女,历来只有旁人同她行礼的,且她自己因着一心在怎么将岑温言从长公主手中抢过来上,便从未在意这些。

    再加上眼下的她在面对长公主时,心中总是会不自觉紧张,便愈发想不起来要怎么做。情急之下,便照着自己看过的那些电视剧中的样子,双腿屈膝,说了声“殿下安好”。

    她一套动作做得不伦不类,可戚弦衣也只是看了眼,并未说什么。

    倒是方才出去唤人来打扫的春暖恰好回来,见着柳妍妍的模样,眼中带了些不解之色。

    而跟在她身后的仆妇更直接些,唇边都带上了嘲笑的意思。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个闺阁小姐,竟连简单的礼仪都不懂,着实令人笑话。

    这也就是在长公主跟前了。

    长公主素来不在这些虚礼上在意,可若是入了宫,在宫中那些贵人跟前,这位小姐这样的行礼,早就被视为大不敬了。

    戚弦衣似有所感,眼神落在那两个仆妇身上,强烈的威压叫那两人一下子明白过来,接着便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将碎了一地的茶盏收拾好,匆匆告退离去。

    这时戚弦衣才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柳妍妍:“适才本宫正在午睡,便来的晚了些,倒叫柳小姐等了些时候。”

    柳妍妍并未发现方才的两个仆妇对她的嘲笑,听得对方的话后,便忙道:“臣女不敢,原就是臣女贸然叨扰,幸而殿下未曾怪罪。”

    戚弦衣笑道:“本宫这府上素来少人来往,柳小姐今日来了,倒也叫本宫不至于觉着无趣。”

    她说着,似是想到什么,便又看向春暖。

    “本宫前些日子得的那茉莉龙珠,你去沏了来。”

    春暖福身应了句,正要离去,便听得她又道:“顺道看看暮夏来了没有,方才本宫叫她去会平院请岑公子的,怎的这会子还没来?”

    待她说完后,春暖才轻着步子退出了会客厅。

    而原先还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柳妍妍,一听得她提起岑公子三个字,眼神便不自觉地亮了些。

    可犹豫半晌,也不知该怎么问起,倒是戚弦衣见状,便道:“这样干站着也不好,不若先坐下来,想来柳小姐来公主府也是有事要说。”

    言毕她走到上首的柳木嵌云英石背板的宝椅上坐下。

    而柳妍妍听后也坐到了自己方才的位置上。

    这时,戚弦衣才问道:“柳小姐有话直说便是,本宫瞧你模样,似是有事相求。”

    柳妍妍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竟表现得这样明显,叫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便也不再犹豫。

    “殿下,臣女此次前来,却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殿下是否方便。”

    “来都来了。”戚弦衣笑意加深,“柳小姐不妨说来听听,只要本宫做得到,自当允了你。”

    柳妍妍听后便压下心中的紧张,慢慢道:“臣女原是为了请罪而来的,先前几日,臣女身边的人惹得殿下不快,幸而殿下并不计较,还将人全须全尾地送了回来,臣女心中很是感激。”

    “原是为了这事。这算不得什么,那日本宫自宫中回来,见着一人在本宫府外鬼鬼祟祟,叫人捉来一问,才知晓是你府上之人,因而便也放了回去。只是……”戚弦衣说着看向对方。“那人说是柳小姐叫他来的,说打听一下岑公子是否安好,这事可是真的?”

    柳妍妍原先说那么些话,不过是为了合理引出岑温言的事,眼下听得对方主动提起,便点头道:“确实是这样,臣女与岑公子有些渊源,知晓他受了伤又被殿下救了后,心中一直担心着,便叫了人来瞧瞧,未料到那小厮竟那样鬼祟,倒叫殿下误会了。”

    戚弦衣闻言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道:“原是如此,那本宫就放心了,先前还担心是那小厮为了脱罪随意攀扯你的。”

    正说着,便听得门外传来动静,接着春暖同暮夏一起进了来。

    春暖手中端着两盏盖碗,而暮夏则直接行至戚弦衣跟前。

    “殿下。”她先是福身行礼,接着道,“岑公子已经在外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能回去了,后天应该能恢复日六。

    我没想到,你们居然不知道主线男主是谁,我在第二章作话就说过了的。

    我再说一次,主神空间第一名·凌承烨,就是本文没什么用·出现很少,但是心机且成为最后赢家的男主!

    (其实他后期剧情会多起来的,不用担心。)

    ☆、养不熟的贵公子(八)

    “岑公子已经在外面了。”

    听得这话, 戚弦衣还未作声,坐在下方的柳妍妍双眸忽地一亮。

    她原本来公主府, 只是为了知晓岑温言的近况。

    先前她是叫了人过来打听的,只是未料到会被长公主发现。当那小厮回了府中同她说了来龙去脉后,她心中先是有些惊慌的, 可当听得那人转述的长公主的话, 她便又生出点奇怪的心思。

    既然说了她若想知道,便自己去, 是不是就代表长公主眼下并没有像原书剧情中一样喜欢上岑温言?

    那自己为什么不上门试试?

    也许还能见着岑温言。

    来之前她心中便是这样想的, 但她也明白, 想要见到对方没有这么容易,因此只想着,若是能够在长公主跟前表现出自己同岑温言之间有关联,照长公主的骄傲, 应当也不屑于同他人争夺。

    只是她未料到, 一切会这样顺利,甚至都还未来得及开口, 便听得说岑温言眼下已经在会客厅外了。

    想到自己那日同对方说的话, 柳妍妍觉着,以岑温言的性子,应当会记得她的。

    “柳小姐不介意吧?”正当柳妍妍想着这些事时,却猛地听得上首的长公主开了口,“岑公子是本宫叫人请了来的,因着上回你那小厮说你同岑公子之间颇有渊源, 而今柳小姐又亲自上门,本宫这才想着将对方请来,让你二人一见,若是柳小姐觉着不妥,本宫这便叫人送岑公子回会平院内。”

    柳妍妍这会子正庆幸着能这样轻易见着岑温言,眼下乍一听得对方这样说,便忙道:“臣女并不介意。原就是来瞧瞧岑公子如今如何了的,若是能亲眼看看,便是再好不过。”

    待岑温言见了她,定然会一眼就认出自己就是当初同他说话的那个人,到那时,长公主应当更不会对岑温言起什么心思了。

    只要自己再想办法,说服了长公主将岑温言从这公主府中放出去,那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同已经痊愈的岑温言带走,之后再同对方朝夕相处,岑温言总会喜欢上她的。

    待岑温言回了昊国,继承了国君之位,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昊国皇后了。

    而那时的剧情早已被改的面目全非,便也不存在昊国成为大衍附属国这一回事,两国之间便是敌对,也不影响她以后的日子。

    思及此,柳妍妍的眼中流露出一些热切之情。

    她这个身体虽说是户部员外郎的嫡长女,可这个官职在京官之中实在不值什么,更别说面对长公主这样的身份了。

    京城贵女之中,她根本就排不上号。

    若是不自己争取,那她就只能按照原书的剧情,先是入宫大选,接着在殿选时落选,发回本家自行婚配。

    原剧情中关于这个身体的介绍只到这里了,因此她也不知道之后会怎样。

    可她穿来这一个多月,便见着自己那些庶妹,一个个都被家中当成联姻的筹码嫁了出去,日子过得一点儿也不幸福,即便有几个是正妻,也只能忍受着同旁人分享丈夫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她完全受不了。

    她是从一夫一妻世界来的人,完全接受不了一个男人同时有这么多女人。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只把目标放在岑温言身上了。

    岑温言固然好,但眼下的他也只是一个流落在外的落魄皇子,前期还要想这么多的办法接近他,将他从长公主手中抢过来。

    可大衍的皇帝,长公主的亲弟弟却不同。

    戚逸明如今年岁不过二十多,却已经登基五年,整个大衍在他手中愈发繁盛。

    他本人在原书中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男配。

    长相俊美且姐控,是读者最喜欢的男配。

    甚至有些人,喜欢他多过身为男主的戚逸明。

    可这样的男人在一开始就被柳妍妍排除在选择之外。

    原因无他,不过因为戚逸明后宫佳丽不少,莫说原剧情中的柳妍妍就在殿选时落选,便是眼下她费了心思进了宫,成了戚逸明后宫之一,也需要同那些女人勾心斗角,日日争夺一个男人。

    这样的日子她十分拒绝,因此才一直想着怎样将岑温言抢过来。

    毕竟原书中,岑温言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除了长公主,旁的女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眼见她又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之中,戚弦衣也不在意,只是看了眼身边的暮夏道:“请岑公子进来吧。”

    暮夏闻言便应诺离去,而先前同她一起进来的春暖,将手中端着的盖碗放好后,也站在了戚弦衣宝椅的旁边。

    春暖是乖觉的,先前戚弦衣叫她去沏茶,顺道找暮夏,她便知晓应当要多沏一杯,因而下首柳妍妍正对面的位置上,还放了一盏花开富贵牡丹影青盖碗,里面沏的是一样的茉莉龙珠。

    不多时,方才出去的暮夏便回来了。

    她的身后,是这些日子日日来求见戚弦衣,却总被挡回去的岑温言。

    “殿下。”暮夏走到戚弦衣跟前一福身,“岑公子到了。”

    语毕便往一旁挪了几步,露出了身后的岑温言。

    戚弦衣此刻正端着盖碗,刚啜了一口茶,听得这话,便将手中的茶盏顺手放在宝椅旁的香几上,接着道:“岑公子来了,快请坐下。”

    言毕看了眼暮夏,对方便会意地引着岑温言到下首的另一边去:“岑公子,请入座。”

    她走了几步,可对方却没跟上来,转头看去,便见一身靛蓝色直裰的岑温言站在原地,微抬着头看着上首的长公主,清峻的脸上是怀念的神色。

    怀念?

    暮夏摇了摇头,觉得应当是自己看错了。

    岑公子在公主府这一个月来,每每见着殿下,眼中都是冷漠和厌恶,眼下怎的会有怀念的神色?

    思及此,她便又唤了声:“岑公子。”

    对方这才转过头来。

    暮夏便又道:“请您在此处入座。”

    岑温言这回确实是听见了,可他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戚弦衣见状便道:“想来是故人相逢,岑公子没有落座的心思了。”说着便看向一旁的柳妍妍,“柳小姐今日来正是为了瞧瞧岑公子的近况,这番心思倒叫人感动。”她接着对着柳妍妍道,“柳小姐有什么要说的,不若眼下便同岑公子说了罢,本宫是外人,倒也不便多听,这便离去。”

    言毕竟真的起身,打算从这会客厅中出去。

    对此,岑温言和柳妍妍反应却各不同。

    “我不认识她。”

    “岑公子可还记得我?”

    这两句话一出,倒叫原本已经走了几步的戚弦衣停了下来。

    “这便有意思了。”她笑道,“前些日子岑公子为着能离开本宫这公主府去找柳小姐,生出不少事端,怎的这会子又说不认识柳小姐了?”

    她是听见了刚才那两句话的,可却没有去问柳妍妍,反而直接看向了岑温言。

    而听了她这话的岑温言,清峻的面容不由地带上了一抹苍白之色。

    一是因着自己的腿上还未痊愈,这样一路过来伤口处已然再次撕裂,二是因着对方的话。

    他一闭眼仿佛还能瞧见上一世了两人之间开心的日子,可眼下不过因着意外重活了一世,眼前这个本应是他妻子的人,就用这样平静的声音,说出这样锥心的话来。

    这叫他一时不能接受。

    而另一边的柳妍妍心中也是千回百转。

    她在岑温言刚一进会客厅时,眼神便一直停在对方身上了。

    同见长公主一样,这其实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收拾齐整的岑温言。

    上一回见到时,对方正是狼狈的模样,再加上她心中一心惦记着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对方,便也没太仔细瞧对方的模样。

    眼下见到,心中的悸动便愈发浓烈。

    一身蓝色长袍的男人,乌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长眉横飞,双目有神,便是面上无甚神情,看着都如同温润美玉一般温雅绅士。

    见到这样的岑温言,柳妍妍愈发心动,但碍于长公主尚在,也不便开口,正想着怎么说时,却听得长公主主动提出离去,给他们单独的相处空间,心中十分高兴。

    可她没料到,自己刚一开口问岑温言是否还记得自己,对方便同时说不认识她。

    这让柳妍妍心中忽地一突。

    但马上,长公主的话就让她反应过来。

    许是那日对方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因而并未记住她的模样,这才说出不认识自己的话来。

    因此她便赶忙道:“岑公子,我们见过面的,一个月前,在公主府的后巷中,你可还记得?”

    她并未说得很详尽,只因不想长公主知道,自己当初还说过那样模棱两可,听上去像是编排对方的话。

    岑温言听了这话后,并未开口,只是抿着唇,眼神看向戚弦衣。

    而戚弦衣的视线却并未落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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