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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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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系统才再次道:“虽然宿主才同主神空间绑定不久,但任务能力却是上乘的,希望宿主继续努力。”

    “我当你是在夸我了。”听了系统的话后,戚弦衣随口说道。

    接着她如同秋后算账一般,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系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上个世界我得到的剧情是不完整的,甚至连最终解决都有可能有多个?”

    如果不是她留了心,她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抱歉。”听了她的质问,系统声音变得有些低,“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上一个任务,当系统从当前世界退出后才知道整个任务比它先前所知道的更为复杂。

    当时它甚至担心自己的宿主会迷失在当前世界出不来,又或者因为没能发现真正的特殊性而只达成了一个结局,那样就不能完成任务。

    可任务开启后,身为系统的它就再也没有办法同戚弦衣联系,除非戚弦衣发现了危险,跟上上个世界一样,同它建立单项联系。

    原以为上个世界的特殊性,和男主的不稳定性,戚弦衣应当会选择开启那条代码。

    可系统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联系自己。

    当终于有消息时,是它发现戚弦衣居然把任务完美完成了。

    当意识到这点时,系统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高兴。

    主神空间的系统同宿主息息相关,因为绑定在一起做任务,所以如果宿主足够优秀,系统就能借着宿主的原因,排名上升。

    前一任空间第一简岚的系统1140就是因为宿主本身能力过于强悍,所以直接从不入流的系统跻身系统排名前三。

    现在凌承烨的系统65032也是这样。

    系统在帮助宿主完成任务的同时,同宿主也是互相成就的。

    戚弦衣的这个系统,原本是主神随手创造出来的,在浩如烟海的主神空间中根本排不上号。

    再加上戚弦衣每次任务开启,它都会从当前世界退出,根本帮不了对方什么,而且由于对方身份的特殊性……

    所以系统从未指望在对方这里得到什么。

    可它没想到,自己这个宿主这样厉害。

    在无法得到完整剧情的情况下,也能完美完成任务。

    戚弦衣听后便问道:“所以你是说,身为系统的你,也无法一开始掌控所有信息?”

    “是的宿主。”

    “以后也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得不到完整的过去剧情,还要靠自己去摸索?

    系统沉默了一下,最后道:“S级任务是这样的,会有无数无法预料的情况发生。”

    比如一开始导致戚弦衣降落时间出现了偏差的BUG,和上个世界的各种问题。

    “……”戚弦衣愈发觉得无语,“要不是因为这个霸王条款,我真的想和你解绑了。”

    系统:……

    它是无辜的,真的不关它的事。

    最终,戚弦衣决定不在这个事情上多说,转而问道:“刚才那个世界,神女消失了,会造成什么影响?”

    其实最终选择神魂俱灭,是她顺着原主的想法做的。

    准确来说,是顺着心中的想法。

    她也不知道是何时产生的那种感觉。

    只是她的心告诉她,如果最终还是要成为笼中雀,她宁愿彻底从整个大陆上消失。

    那样的想法,深深根植于她的心中,越是接近尾声,那样的感觉越强烈。

    做了这么几个任务,总是到最后的时候,戚弦衣都会被原主的情绪所影响。

    她一直记着自己是主神空间的攻略者,可却总会对原主的感情感同身受。

    仿佛那一切,都是她自己经历过的一样。

    唯一不能共情的,就是对男主的感觉。

    上个世界的最后,是原主的心让她做了那样的选择。

    神魂俱灭。

    原主是大陆的守护者,唯一的神灵,自然深爱着大陆,庇佑着大陆。

    但是在失去所有灵力,成为他人笼中雀和彻底消失之间,原主选择了后者。

    庇护大陆其实不她的责任。

    她不过因为从大陆诞生,所以才会一直以身挡灾,替大陆臣民将一切灾祸都先遏制住。

    但她有自己的选择权。

    有决定自己去留的权力。

    她最终,选择了毁灭。

    虽然觉得很可惜,可这是原主的选择,戚弦衣没权利评价,因此只能问系统,没了神女的大陆会怎么样。

    “请宿主稍等。”听了她的问题后,系统先是停顿了下,显然是去查资料了,半晌后才再次开口,“根据数据显示,神女从大陆上消失后的第三年,大陆遭遇了巨大灾难,半数的臣民在这次灾难中丧生。但灾难过后,大陆再次重生。因为知道没有了神灵的庇佑,大陆的臣民开始自食其力,努力靠自己的能力去同灾祸抗衡……”当说完大陆的情况后,系统才道,“宿主不必不安,上个世界的神女本就是多出来的,多少世界中根本没有神灵能够插手人间的事情,这个世界没了神灵后,臣民反而自强起来了。”

    听了系统的话,戚弦衣才心中轻叹一句。

    “这对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好的结局。”

    原主活的太累了,千百年来都在为大陆做奉献,以损害自身为代价,替大陆的臣民挡灾。

    她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公平。

    因为千百年中的孤寂,所以选择了祁温瑜,助对方登上王位。

    最终养出来的却是一条不知感激的毒蛇。

    如今选择从大陆消失,对原主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似乎感觉到原主的感情对自己产生了过大的影响,戚弦衣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时,在脑中对着系统道:“请求前往个人空间休息。”

    上个世界对她来说确实有些过于累了,她需要去个人空间中做调整,才能继续下个任务。

    然而这边她话刚说完,系统还未来得及回复她,戚弦衣就看见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团金色光团忽地剧烈扭曲,接着猛地炸开。

    这代表又有攻略者完成了任务,从攻略世界出来了。

    戚弦衣见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凌承烨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也是正打算前往个人空间时,就看见对方从时空之门中出来。

    之所以对那次的事情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次不仅是她第一次见到凌承烨,还是她第一次在主神空间中见到除自己以外的攻略者。

    毕竟空间的攻略者浩如烟海,每个人每个世界的任务都不同,时间线也不同,会撞在一起的几率非常的小。

    戚弦衣原本以为上次会看见凌承烨已经是意外了,因为她后来那次出来时,也没碰见别人。

    可现在却又让她生了些兴趣之心。

    真是巧了。

    她心中道。

    这么小概率的事件,她居然能碰见两次。

    于是这回她也不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原处,想看看这次出来的是怎样的人。

    而此时,那炸开的金色光团已经扭曲成一道虚空的时空之门,当门成形的那瞬间,修长有力的长腿跨过时空之门,接着整个人穿过白色的强光。

    当那人彻底离开时空之门后,身后的门边忽地消失,原本悬浮在那处的光团也消失不见。

    戚弦衣原本眼中带了些漫不经心。

    因为她其实并不在意出来的是谁,只是想看看罢了,可当看见对方的面容后,她眼中的神色却变得有些惊愕。

    对方穿着纯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至手肘下方一点,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整齐的裤子显出对方的长腿,一双鹰眼带着几分冷凝,薄唇紧抿,双眉斜飞。

    整个人带着强大的威压,和难以接近的气息。

    虽然只见了对方一面,可戚弦衣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主神空间的第一,上次主动同她打招呼的凌承烨。

    戚弦衣没想到,自己专程留了时间在这等着,居然等来是个不算熟的熟人。

    心中顿时对系统同她说的,攻略者之间会撞上几率非常小的话产生了怀疑。

    一连两回都碰见同一个人,怎么看也不算几率小。

    而正当她在自我思索时,从时空之门出来的凌承烨也同样在四下看着。

    上回因为失误,导致他没能赶上同戚弦衣见一面,因此这次进行任务时,他一直在掐着时间点,当听到65032告诉他,说戚弦衣已经完成任务,准备回到主神空间时,他迅速结束了当前世界的任务,叫65032结算后就赶了回来。

    原本他还在担心自己这次又赶不上,直到看见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人时,他才放下心来。

    双目中的冷凝忽地散去,唇边也带上了一抹笑容,凌承烨往对方那边走去。

    “这么巧。”他走到对方面前,“又见到了。”

    又是一样的场景,这次还是凌承烨先打的招呼。

    “是啊。”戚弦衣也笑了笑,“没想到居然又见到了,你也是刚做完任务?”

    其实后面那句是废话,因为没完成任务,是没办法回到主神空间的。

    她这样问不过是为了不显得尴尬罢了,毕竟她一时想不到要和对方怎么说话。

    可听了她的问话后,凌承烨却回答得十分认真。

    “嗯。”他点了点头,“花了很多心思,才成功从那个世界离开。”

    实际上,是他为了能够把自己和戚弦衣回到主神空间的时间同步,所以在任务世界费了很多心力。

    如果单说那个世界的难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戚弦衣并未深究他的这句话,或者说,是他说的过于隐晦,戚弦衣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因此在听了对方的回答后,她也忽然想到自己在上个世界的情况,颇有些心有戚戚地开口:“任务世界确实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彻底迷失了,你很厉害。”

    她是很真心地夸对方。

    在她看来,能够在短期内打败空间这么多攻略者,成为常年的第一,证明凌承烨的个人能力是非常厉害的。

    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夸自己,凌承烨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正常。

    “多谢夸奖。”他道,“我听说你的任务也是S级的,能完成的这么好,你也很厉害。”

    他说这话时声音并没有什么不对,可他的耳尖却渐渐爬上一点红晕,颜色极浅,如果不注意看,完全不会发现。

    而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有一只背在了身后,修长白皙的指尖不自觉地缓缓婆娑着,似乎有些紧张。

    戚弦衣并未发现他的不对,只是有些好奇:“凌先生怎么知道我的任务是S级的?”

    难道主神空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功能,能够查看别的攻略者的情况?

    “是这样的。”凌承烨解释道,“上一次结束任务后,我在排行榜上看见了你的名字。因为觉得你和当初的我有些像,都是只完成了几个任务就上了前十排行榜,所以多嘴问了我的系统几句。”

    凌承烨本人就是一开始绑定系统,就一直做着S级的任务线。

    说着,他转头看向中间的巨大光屏,接着发现戚弦衣的名字又上移了一个。

    “恭喜你,现在是第九了。”他道。

    戚弦衣听后才反应过来,原来通过各自的系统,能够得到其他攻略者的大致情况,就跟她当初问凌承烨的个人情况一样。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对方同她说了句恭喜,于是愣了愣后,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这……”她没想到,不过一个世界的任务,竟然让她直接超过第九。

    想到这,她笑了笑:“看来上个世界的奖励真的很丰厚。”

    原本她的积分系数就比其他攻略者要高出许多,这次虽然有加成,可她也没想到竟然会让自己直接从第十成为第九。

    毕竟主神空间前十攻略者的积分一直都在往上涨的。

    “戚小姐上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听了戚弦衣的话,凌承烨似乎来了兴趣,“按照S级的积分系数计算,完成一个世界,不应该多出这样多的积分,应当是上个世界有额外的加成。”

    听了他的话,戚弦衣眉心一蹙。

    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得到了额外的积分加成?

    可还没问出来,她就忽然想到,对方的任务一直都是S级的,再加上完成的情况一直很好,知道这点也是应该的。

    思及此,她又放松下来,只是下意识不愿同对方说太多自己的事。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世界。”她道,“就是比之前的稍微麻烦了些,跟你的任务应该是比不了的。”

    见她甚至连一点点内容都不愿意透露,凌承烨眼中的神色淡了些,可唇边的笑意还是没散。

    “既然这样……”

    “抱歉。”在对方开口的同时,戚弦衣也开口道,“耽误你这么久时间,你应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凌承烨想说自己并不急,可看着对方的神情,就明白对方眼下也不愿意同他继续聊下去,于是只能压下心底的郁燥,声音轻缓地开口:“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想来戚小姐也应该要进行新的任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见对方主动开口了,戚弦衣也不打算跟对方说自己要先休息再继续任务,只是略点了下头。

    “祝凌先生新的任务进行的顺利,我先走了。”

    说完,她不待对方开口,便直接在脑海中唤了声系统,接着整个人如影像般一闪,从原地消失。

    而在她离开后,原本面容温和的凌承烨,眼神一下子又变回了先前冷凝的模样,面上更是带了些不豫。

    “65032。”半晌后,他叫了声自己的系统。

    “宿主,我在。”

    凌承烨沉默了会儿,想到刚才戚弦衣不愿同他提及自己任务内容,便问道:“可以查到她的任务线是怎样的吗?”

    “宿主问的是谁,戚弦衣吗?”

    “嗯。”

    65032停顿了会儿,似乎在调取权限,片刻后回道:“抱歉,戚弦衣的任务线属于空间高度机密,我没有获取权限。”

    “用积分兑换也不能查到?”

    “抱歉,积分不能兑换这样的权限。”

    先前之所以能找到戚弦衣的情况,都是凌承烨用自己任务所得的积分同65032进行交易。虽然每次需要付出的积分会是兑换其它东西的双倍,但他从来不会觉得心疼。

    一来他做了这么多任务从未需要系统的帮助,因此所得到的积分根本没使用过。二来在戚弦衣的身上,他从来不会计较得失。

    只要能得到对方的消息,付出再多积分都可以。

    这是他自无意间见到戚弦衣后,便深深刻在心中的想法。

    他想知道这个人所有的事情,甚至想同对方有更近一步的接触。

    凌承烨先前没想过去查戚弦衣的任务内容,只是这次听了对方那样说后,他忽然想起65032跟他提过的。

    女性攻略者的任务,一般都会以攻略某个世界男性角色为主要任务。

    当想到这点时,他就十分不快。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问65032能不能调查戚弦衣任务内容的原因。

    可他没想到,对方的任务线竟然会是高度机密,不能够用积分兑换。

    在成为主神空间的攻略者这么长的时间内,凌承烨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

    他能靠着自己的能力,在短短的时间能成为排行榜第一,也能常年稳居首位,从未被拉下去过。

    他一直觉得自己够强悍。

    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因为意外绑定了系统之后。

    他永远都是那个能力超群的人。

    可眼下,他却开始有些恨自己的能力不够。

    如果他足够强大,就不需要被主神空间的规则束缚。

    也就不用一次次看着戚弦衣从他面前离开,更不用他做一个任务,对方做一个任务,他每次都要费尽心思去计算,才能得到同对方短暂的相见。

    没有接触就算了,当得到之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忍受碰不到戚弦衣的日子。

    原本以为至少能够知道对方的任务情况。

    可65032的话却让陷入了完全无力的境地。

    说到底,他只是主神空间的攻略者,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主神手中,他没得选择的权力。

    “你想离她近一点吗?”

    这时,原本寂静一片是空间中,一道清泠的女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没人催更,嗐。

    今天多写了一千字。

    这个故事完结了,明天开始新的故事。

    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新的故事QAQ

    我觉得下个故事我自己很喜欢,贵公子的故事。

    ——

    对啦,推一下自己的预收,轻松的宫斗文(假的)

    主要是别人斗女主,女主有金手指,我也好喜欢我这个预收的梗!

    不玩游戏的也不会影响阅读!感兴趣的话,可以帮酒酒收藏一下吗!

    点进专栏就能看到了!

    《全后宫没一个能打》

    游(wang)戏(yin)玩(shao)家(nv)沐弦歌在打战场时意外救了个NPC,还快落地以为是隐藏任务。

    结果打完战场切换地图时却发现自己到了不认识的地方,还成了大盛朝某个低位小宫嫔。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游戏和她的背包物品一起穿越了。

    于是沐弦歌边扮演着小宫嫔,边琢磨着回去的方法。

    直到某日元正夜宴后,她意外遇见自己当初救的NPC。

    沐弦歌:怎么隐藏任务还能跨世界的吗!

    (假·NPC)真·陛下:???

    小剧场一:

    吴妃端起一杯茶,笑语盈盈地递到沐弦歌面前:妹妹,这是去岁贡上的银针,你且试试。

    沐弦歌:(接过喝下)谢娘娘赐茶。

    一分钟后。

    沐弦歌默默看了眼自己头上的中毒debuff:……

    小剧场二:

    这日晋位贵妃后的沐弦歌闲着无聊,跑去库房看当初别人送的贺礼。

    沐弦歌:这架屏风不错,可以拿出来用。

    游戏:此物含有大量有害物质,建议销毁。

    沐弦歌:噫。

    带着游戏穿越的作弊女主傲视后宫。

    被当成NPC的皇帝陛下患得患失。

    ☆、养不熟的贵公子(一)

    云销雨霁, 原本如柱的暴雨已经过去,天边浓云散去, 一缕阳光,由蓝天云隙中射出,风雨雷电全部停了。

    朱红瓦楞上, 雨后的水滴由屋檐缓缓滴落, 掉在青石砖上,瞬间晕染开来, 再看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点点泥土的腥味, 地面上并未铺的有青石地砖的地方, 有的早已因雨水而积成浅浅的水洼。

    一只樱粉色绣鞋忽地踩入了水洼之中,霎时间,绣着雀鸟的精致绣鞋被泥水弄脏,可鞋子的主人却丝毫不在意, 只是提着裙摆, 匆匆越过水洼,往前走去。

    这是个瞧上去约莫双十的姑娘, 她身着同绣鞋同色的樱粉色绣白梅缠枝上襦, 下着月白色无纹样晕色裙,精致的面容上长发有些许凌乱。许是因为跑了一小段路,额间隐隐渗出些薄汗来。

    她一路提着裙摆行至府中寝室前。

    “殿下起身了吗?”

    她看着候在寝室外的另一位丫鬟问道。

    “没有。”那丫鬟摇摇头,低声回道,“昨夜殿下因着岑公子的事,生了好大怒, 极晚才睡着,眼下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

    那跑来的姑娘一听,眼中显出了一点焦急之色。

    “这可怎么办啊。”她显得有些无措,“方才孟大人叫人来了,说岑公子今早趁着别人不注意,用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锐木棍往自己腿间扎了好几下,发现时房内满是血迹,甚是吓人。”

    “又闹起来了?”另一个丫鬟听后也面露震惊之色:“这、岑公子怎的这样想不开?公主分明待他那样好了,他竟还……”她说着顿了顿,片刻后方又续道,“那现在如何了,有人去瞧了吗?”

    “孟大人已经叫了侍医去看了,只是不知道情况怎样。孟大人怕殿下知道了担心,便叫我先来告知殿下一声。……只是眼下殿下尚未起身,若是岑公子熬不过这劫,待殿下醒来了知道后不知该多难过了。”

    听得这话,那候在门外的丫鬟也轻叹口气,正要说话时,便听得原本安静的寝室内传出一点动静,接着还未回过神来时,一道略道倦意的声音响起。

    “备水,起身。”

    门外的两人一听,互相对视一眼,便急急止了未尽的话头,接着一个推门进去,一个匆匆来去传人备水。

    春暖进了寝室后,一路往左边的内寝行去,掀开悬挂在外端的软烟罗并珠帘隔断,玉石撞击之声响起,接着便到了花梨木刻祥云镂空拔步床边。

    “殿下。”她候在床边,轻轻唤了声,直到透过天净纱的床幔看见床内的人起身后,方伸手撩开床幔。

    揉了揉额间,戚弦衣开口问道:“先前隐约听得门外有响动,是有谁来了吗?”

    她穿着秋香色中单,一头乌发披在脑后,偶尔有几缕顺着削瘦的双肩垂落在身前,柳眉微弯,双眸似水,颊凝新荔,唇若朱丹。便是尚未上妆,她的容颜就已足够叫人移不开眼。

    “方才是暮夏来了。”春暖说着,却又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戚弦衣见状便道:“什么事说便是了,怎的这样吞吞吐吐?”

    春暖这才将方才暮夏告知她的事情一一说出,说完后心中便有些不安。

    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晓,殿下自一个月前将岑公子带回府中后,便对他十分上心,便是对方对殿下从未有过好脸色,殿下也一点儿不计较。

    众人都猜殿下是看上了岑公子,想要聘对方做驸马。

    虽则岑公子并无什么身份,不过是殿下无意中救下的一个平民罢了。可殿下乃圣上亲姐姐,同圣上自幼姐弟情深,若是殿下自己去提,圣上定然不会驳回的。

    他们都羡慕岑公子能有这样的造化,入了殿下的眼,可却未料到,这岑公子一点儿不领殿下的情,自打被带回了公主府,便整日想着离开,去找那户部员外郎家的柳小姐。

    以殿下的性子,自然不会由着对方离去,可岑公子也是个性子狠绝的,离不开公主府,便整日往自己身上折腾,不是今日绝食,便是明日自戕,回回闹得整个府中人仰马翻才罢休。

    可便是这样,殿下也从未生气,只是每回对方受了伤后,将便派侍医去替对方诊治,接着又吩咐了府中众人不得怠慢岑公子。

    这样的事情多了,府中的人便都替殿下觉着不值。

    在他们看来,岑公子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无权无势又无出身,公主将濒死的对方救回,派人细心医治,对方不感激便罢了,还总是说公主抢走了别人的功劳,说真正救了他的是那柳小姐。

    而后更是为了柳小姐一再在府中折腾。

    好容易这些日子岑公子安静了些,不再说着要离开了,他们还以为对方想通了,愿意留下,谁知这才过了两三日,竟又开始了。

    心知自家殿下对那岑公子有多上心,因而春暖担心对方听了之后又会同先前一般,匆匆赶去会平院中。一席话说完后,心中正想着要不要拦上一拦,便见殿下长眉一挑,眼中带了些漫不经心。

    “眼下如何了?”

    “奴婢不知,适才暮夏只说孟大人已派了侍医前去诊治了,眼下只怕还在看着。”

    春暖说完这句,对方便没再开口,似乎对这事失了兴趣。

    良久后,方才离去叫人备水的暮夏方领着一行人进了寝室。

    “殿下,水已备好了。”见对方已经起身,暮夏示意身后端着盥洗盆的小丫头上前,接着道,“请您起身。”

    戚弦衣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接着在春暖的搀扶下从拔步床上起身,走到不远处的闷户橱前坐下。

    暮夏这才拿过另一个小丫鬟手中的帕子,在盥洗盆中浸了水,拧干后双手呈上递给戚弦衣。

    戚弦衣并未回头,纤细青葱般的指尖一伸,拿过对方手中的帕子,在面上仔细擦拭了半晌,才再次交给了对方。

    之后便是旁的梳妆过程。

    春暖拿起紫檀木的梳子替对方小心地将长发挽了个飞花髻,接着又从妆奁中拿出一对白玉蝴蝶梳子背插入对方发髻中。

    暮夏拿起桌上的桃花粉,先是在对方面上轻轻地、均匀地将粉敷上,接着便开始替对方上妆。

    待一切停当后,一旁捧着衣衫的小丫鬟才上前,将手中托盘举过头顶。

    暮夏拿过衣衫,接着同春暖一并替对方仔细穿好。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戚弦衣才算终于收拾停当。

    站在巨大的梳妆镜前,戚弦衣细细看着镜中的自己。

    发挽飞花髻,脖带短璎珞。上着茶白色绣独占春交领上襦,下穿靛青色滚边间色百迭裙,脚踏水纬罗描仙鹤步履,手挽仙纹绫锁边披帛,腰间系着上襦同色同料绣雀鸟香囊,一双皓腕上带一对儿翠色翡翠镯,愈发显得肤如凝脂。

    她天生绝色,便是平日不上任何妆容,也比旁人要显得亮眼,更不论眼下经了暮夏巧手的她,更是光彩夺目,尤其是一双水眸,平日里若不看着你,便觉得波光潋滟,若稍稍带了两分厉色,便叫人愈发不敢直视。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人。

    “你们且退下,春暖,暮夏留下便好。”

    旁的小丫鬟听后便齐齐低声应诺,接着拿着手中的东西退出了寝室。

    待室内只剩下她三人后,戚弦衣方看着暮夏。

    “先前你从会平院来的?”

    暮夏说了声是,接着道:“岑公子的情况似乎不好,奴婢离开时,侍医说似乎伤着要害了,若是一个不好,可能救不回。”

    “真这么严重?”

    “是。”暮夏道,“殿下可要去看看?”

    她这话说完后,对方良久未曾回复,正当她要抬头看一眼时,便听得对方忽地一笑。

    “那就去吧。”戚弦衣道,言语之中不似平日的焦急,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意味,“他这样一心求死,本宫倒要看看,伤得如何了。”

    语毕,径直往门外走去,身后的两人见状,互相看了眼,便也匆匆提步跟了上去。

    戚弦衣所居的院落离那岑公子的会平院并不远,一路过去不过一盏茶时辰便到了。当初正因这样的原因,想要经常能看见对方,才在将对方带回府中后叫人将这处院落收拾出来,交予对方居住。

    谁知对方进了府中后,便一直不想在这待着,总要离开。

    一路过去几乎都没什么人,只因岑公子好静,不喜爱有许多人来来往往。

    戚弦衣走得速度不快不慢,一盏茶后便也到了。

    刚刚到会平院外,便看见有端着血水匆匆出来的小厮。

    “殿下!”那小厮端着整盆的血水,原是要去院外倒掉的,结果刚好撞上赶来的戚弦衣,忙躬身行礼。

    戚弦衣略点了下头,接着看着对方手中的血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端着的盆中鲜红的颜色叫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这是方才侍医替岑公子处理伤口染下的,岑公子这回下手有些重,伤着了要害,一直血流不止,这送进去的清水都不知换了多少这样的水出来了。”

    听着这小厮的话,戚弦衣身后的春暖同暮夏眼中都显出了些担忧。

    倒不是担忧院中的人如何,而是担忧若是对方真的出了事,那殿下必然要难过了。

    可叫她们未料到的是,身前的殿下听后并没有过多反应,只是“嗯”了一声,接着便越过那小厮,朝院中走去。

    “殿下。”她进去后,看见的便是忙碌的众人,那些人见她来了,都忙着上前来见礼,“见过殿下!”

    戚弦衣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走到有人进进出出房屋外。

    恰在此时,一位侍医匆匆从屋内出来,当看见站在屋外的戚弦衣时,忙躬身道:“殿下,您怎的亲自来了?”

    虽是这样说,可他们都知道,先前的每回,只要听得X公子受了伤,殿下便会匆匆赶来。

    戚弦衣并未往屋内看,只是问了句:“怎么样了?”

    那侍医一听便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忙回道:“殿下,眼下岑公子境遇十分凶险,臣等唯有勉力一试,若是……若是……”

    他若是了半刻,也未将之后的话说出,显然怕戚弦衣受不住。

    而戚弦衣本人倒是不甚在意。

    “本宫知晓了,你不必再说。”她说着又问道,“此次除你外来了几位侍医?”

    侍医原不是公主司邑中应有的员额,唯有太子司邑会置,只因当今圣上同公主姐弟情深,故而下旨,公主府一应人员同东宫一致。

    故而戚弦衣的公主府也置了三四位侍医。

    “回殿下话。”那侍医听后,便道,“除了臣师父外,旁的侍医都来了。”

    戚弦衣听后竟觉得有些荒谬。

    她整个公主府,拢共四位侍医。

    其中一位是圣上亲自挑了从殿中省拨来的侍御医,眼下除了那侍御医外,旁的三位竟都来了这会平院中,只为了救治自戕的岑公子。

    看来在这公主府中,都觉着这一个月前被救回来的岑公子十分重要了。

    思及此,戚弦衣的唇边带上了抹冷笑,只是那侍医垂着头,并未发现,而身后的春暖和暮夏也并未察觉到异样。

    片刻后,戚弦衣压下唇边的弧度,平静着声音开口:“罢了,眼下既已如此,你等便尽力救治,待他脱离危险后便叫人来回话。”说着她一顿,片刻后方续道,“若是失败了,也派人来告知本宫。”

    语毕便转身离开,由始至终都未朝那房中看一眼。

    见自家殿下只是来会平院问了几句话,也未说要进去瞧瞧,跟在身后的春暖同暮夏都有些惊愕,两人悄悄各自字朝对方看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解之情。

    可谁都不知道原因。

    只觉着,殿下似乎对岑公子似乎没这样上心了。

    两人满腹疑惑地跟在戚弦衣身后,也不知对方要往何处。

    戚弦衣其实也没打算往哪里去,只是因为想着事情,所以脚下步子有些不自觉地乱走着。

    此时,忽见远处有一人往她所居的院落去行去,戚弦衣见状便在对方尚未踏入院子中时叫住了对方。

    “你且站住。”

    那人原是要去向公主回话的,忽然听得有人叫他,便停下脚步,接着转过身子。当看清不远处的人时,便赶紧躬身道:“见过殿下!”

    戚弦衣看着对方:“见你行色匆匆,有什么事吗?”

    走得那样急,还往她院中赶,显然不像是小事。

    那人听后忙道:“陛下派了孙大人来,传旨叫殿下您入宫。”

    入宫?

    戚弦衣眉心几不可察地皱起,接着道:“可说了是为了何事?”

    哪有平白无故,叫人进宫的。

    “究竟所谓何事,小的也不知晓。只是孙大人来传旨说得急,叫您若是眼下得空,便赶紧入宫,陛下等着您呢。”

    戚弦衣听后指尖轻捻,片刻后开口道:“本宫知晓了,叫厩牧署备车,本宫即刻入宫。”

    那人闻言领命离去,接着戚弦衣便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人。

    “暮夏同本宫入宫,春暖留在府中,若是会平院那边有人来回话,你且听着,待本宫回来后再处置。”

    春暖同暮夏听后便应了声诺。

    半晌后便有人来回说,车驾已备好。

    “走吧。”戚弦衣说了句,举步向前走去,身后跟着暮夏。

    待她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春暖方离开此处往公主所居院落中走去。

    因着当今圣上同她姐弟情深,故而戚弦衣的车驾也是极为繁奢的。

    车驾外是坐在边上的暮夏,前边是驾车的驾士,戚弦衣坐在车驾内。

    她身子向后靠着,身后是暗花缎的靠垫,纤细的指尖压在自己额间,缓缓揉着。

    面前的蝶几前放着当季的一些鲜果,阵阵幽香充满着整个车内,但戚弦衣却并无一点去碰这些鲜果的欲望。

    她脑子里全是这个世界的剧情。

    戚弦衣在个人空间休息足够后,便叫系统开启了新世界的任务。

    系统照例将本世界剧情输入后便消失了,而她则是在那奢华的拔步床上醒来的。

    醒来的那会儿,她便听到了房间外有人声,那时的她并未多想,只是在脑中开启了本世界的剧情,打算仔细看看。

    可当剧情输入脑中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她应该先看完剧情,再将门外的人叫进来,因为本世界的剧情实在过于复杂。

    可那时已经来不及,因此她只能迅速消化一些重要的讯息,接着再在同春暖还有暮夏的交谈中,慢慢再调出剧情查看。

    好在她也经历了这么几个世界,分析能力也愈发渐长。

    因此迅速就抓住了本世界剧情的重点,按照原主的性子做了一番举动后,正打算离开回到自己的原先的院落中,谁知这样巧,恰好碰见原主的亲弟弟,也就是本世界的皇帝派人来宣原主入宫。

    原本计划中没有这一项的戚弦衣,也只能先顺着走下去。

    好在这车驾内只有她一人,由公主府入宫,要经过朱雀街,接着先入朱雀门,再入丹凤门,才算真的进了宫。

    因着原主有皇帝特旨,入宫后车驾可以一路行至紫宸殿外,而不必似旁人那样,在宣政门外便要下了马车步行面圣,故而戚弦衣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仔细把这个世界的剧情捋清楚。

    听着车外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戚弦衣脑中的剧情逐渐清晰。

    这个世界的原主,是先帝亲封的安宁公主,五年前,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今圣上登基后,便加封她为秦国长公主,接着便赐了这座离皇城极近的住处作为公主司邑。

    因着两姐弟自幼关系甚好,皇帝也很亲近自己这个姐姐,因此待她便格外优容。

    不仅允了她许多特权外,更是将原本不属于公主司邑的一切员额配置,尽数按照太子司邑赐予对方。

    因此整个王朝都知晓,这位长公主,深得帝心,若是陛下因何事生了怒,只要长公主一到,陛下的怒火便去了一半,而余下的另一半,也在同对方的相处之中渐渐消散了。

    因此无论是朝臣还是宫中嫔妃,都极为尊敬这位公主,从不会同对方起冲突。平日里想的都是如何讨她开心,更别说逢年过节,亦或是她的生辰时,那四处献来的礼物便如同流水般送进公主府。

    但旁人便是送的再好再金贵,都不及当今圣上。

    原主这个亲弟弟,对她是真的千好万好。

    平日里见着什么好吃或是好玩的都会叫人往她这里送,冬至元正这样的大日子便不提了,原主自然会入宫参宴,那又是另一番圣恩。

    便是原主千秋时,若是得空,皇帝甚至会亲自驾临公主府,替她庆生。

    正因如此,旁的人才会对原主十分尊敬。

    可正是这样一位,金尊玉贵的秦国长公主,却栽在了一介布衣手中。

    那会平院中的岑公子,名唤岑温言,是原主一个月前在离自己公主府不远处的一处小巷子中救回的。

    那时原主看见岑温言时,对方身负重伤,已然奄奄一息,原主见对方可怜,便叫人将他带回府中,接着派了侍医前去医治。

    原不过是随手的一个善举罢了,可原主在岑温言被带回来的第二天,见着了当时尚在昏迷的这人,竟对他一见倾心,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原以为自己救了岑温言,对方定然会感激自己,谁知当他醒后,见到坐在房中的她时,面上神情先是愣愕,接着便显出了些厌恶之情。

    在原主尚未理解对方为何厌恶她时,岑温言便说自己要离开此处,原主怎么劝都不愿意留下。

    原主本是一个高傲的人,自幼便金尊玉贵的长大,便是搬出了皇城,自己开了府,日子却过得比先前在皇城中更为舒适,哪见过这样的人?

    可原主因着从未动过心,便也一味地陷了进去,就算对方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还总想着离开去找那个名唤柳妍妍的女子,原主也从不计较。

    原主曾问过,为何岑温言这样不愿留下,还总是不愿同她好好说话。

    那时的岑温言说,原本救了自己的不是原主,而是户部员外郎家的千金,就是那柳妍妍。

    还说原主是抢了柳妍妍的救命之恩。

    这叫原主十分不解,可再追问下去,岑温言却不愿再同她多说了。

    这两日对方终于消停了一些,可还未来得及庆幸,戚弦衣一来便听得对方竟又对自己下了死手。

    看来是真的很想离开公主府了。

    思及此,戚弦衣不由地又笑了一声。

    笑意有些冷然。

    原主不知道,可她却是极为清楚的。

    她眼下所在这世界的剧情,并不是原本的剧情。

    这是一个被穿书女穿越之后更改过的剧情了。

    而那柳妍妍,就是那个穿书女。

    岑温言之所以说原主夺走了原本属于柳妍妍的救命之恩,不过因为是穿书女故意为之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真的,很怕写古言,因为写的会特别慢_(:з」∠)_

    这个世界会有点复杂,带一点打脸的元素在里面。

    不过本世界女主是真·金尊玉贵,我写着写着,爱上了皇帝弟弟,神仙弟弟呜呜呜。

    最后,本章留言发红包。(实现诺言)

    ☆、养不熟的贵公子(二)

    在完全将剧情看完之前, 戚弦衣也没想到,本世界竟然会是一个被穿书女穿越了的世界。

    在原剧情中, 原主无意中救了岑温言,之后将对方带回公主府,派了人好生照料, 两人在这期间情愫暗生。

    原主为了能够让自己弟弟答应, 花了许多心思,费了许多口舌, 才终于说动对方同意岑温言做她的驸马。

    可就在两人婚期将至时, 原主却知道了, 原来岑温言并不是简单的布衣,而是敌国皇子。

    这岑温言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只因他在自己国家被同胞兄弟视为眼中钉,为着活命逃出来的。

    原主救了他的那日, 正好是他被追杀的日子。

    那些杀手因着发现是大衍的长公主救了岑温言, 所以后来也就暂时放弃了继续追杀对方,回了昊国。

    原本岑温言因为同原主感情愈发深厚, 再加上昊国中自己母妃早已逝世, 没什么可留恋的,因此也未想过回去。

    后来之所以身份暴露,皆因他那些兄弟为着争权而互相残杀,最终谁也没捞着好处,全部丧了命。

    恰逢此时,昊国君主崩逝, 国之无君,因而朝臣便想起尚有一位皇子流落在外,生死不明,因此便花了许多心思去找,这才找到了身在大衍的岑温言。

    这昊国同大衍原是敌对,当知晓了自己爱的人竟是敌国皇子后,原主十分悲痛,最终决定斩断同对方的感情,并且下了狠心叫人将岑温言赶出了公主府。

    而岑温言本人并不想回昊国继承国君之位,因此被赶走后,还一直去想着找原主,希望两人能重新开始。

    只是原主记着对方的身份,始终未曾松口,之后更是迅速聘了位新驸马,好让对方彻底死心。

    但因为心中还是爱着岑温言,因此原主在自己弟弟要下旨要杀岑温言时,费尽心思恳求对方放他一次。

    最后原主弟弟答应了不杀岑温言,条件就是对方要即刻离开大衍的国境之内。

    正因如此,原主才会在将岑温言赶出公主府后对对方冷漠以待,且立刻另嫁他人。

    而岑温言原就不是什么良善的性子,在失去心爱之人后,便选择回昊国继承国君之位,不出几年便挥师东进,朝大衍宣战。

    在两国之间战得不可开交之时,岑温言提出若是大衍愿意将长公主嫁与他,他便会撤军,且自愿归属大衍。

    这样的要求原主弟弟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大衍兵强力壮,也不是赢不了昊国,更何况他素来同原主姐弟情深,怎么会允许自己亲姐姐嫁给敌国国君?

    可最终也拗不住原主。

    原主本就心中还有岑温言,眼下又见对方因为自己向大衍宣战。国之交战,受伤害的永远是平民百姓,因此在各种因素促使之下,原主还是说服了自己弟弟,同那个有名无实的驸马和离后,便远嫁昊国,成为岑温言的皇后。

    而岑温言娶了原主后便说到做到,很快撤军离开了大衍国境内。

    最后原主和岑温言有情人终成眷属,昊国也彻底成了大衍的附属国。

    一直到这里,都是原本的剧情。

    可戚弦衣眼下所在的世界却不是这样。

    原剧情中,岑温言是个对原主用情至深的男人,为了原主可以选择不回昊国,之后被原主狠狠伤害后,即便成了昊国国君也从未想过报复,只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让原主回到他身边。

    而原主嫁给他后,他更是一辈子只有原主一个,整个后宫除了那些伺候的宫娥便再无旁的女人。

    便是同原主的相处中,也是他迁就对方的时候多一些。

    因为原主自幼便是亲尊玉贵地长大,从未受过委屈,再加上她长公主的身份,性格便会高傲骄纵些,也不肯轻易服软。

    许是她命好,从小有父皇母后娇惯着,长大后自己亲弟弟也待她极好,就连遇见心仪的对象,也是十分骄纵着她的。

    正因如此,在看了原剧情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穿书女才会对岑温言上了心。

    柳妍妍不过是原剧情中一个没什么分量的路人罢了,只在原主弟弟要进行大选时出现过一回,且殿选因皇帝未瞧上便被发回本家自行婚配了。

    但眼下的这个柳妍妍并不是原本那个。

    在原主还未第一次见到岑温言之前,柳妍妍这个壳子中的灵魂就已经换了一个了。

    现在的柳妍妍是看过原剧情的穿书女。

    在看原剧情时,这个穿书女就很喜欢身为男主的岑温言,当知道自己成为剧情人物后,因为不想只是作为一个路人过一辈子,再加上心中窥觊岑温言,于是知道剧情的她,特意在岑温言被追杀的这天,从家中偷溜出来。

    接着先原主一步,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岑温言。

    她原本是想将对方带回府中,但因为时间不够,她只来得及同岑温言说了几句话,在发现原主已经往这边走来后,便匆匆离去。

    原主赶到后,并未发现这里曾经有别的人来过,只是同原剧情一样,将这个濒死的人带回了公主府。

    而故事就是从这里发生了改变。

    穿书女当时在岑温言尚未失去意识之前赶去的,那时她尝试将对方带走,但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实在挪不动,之后又担心被原主发现,因此便特意同对方强调,自己名唤柳妍妍,是户部员外郎嫡女。

    之后更在岑温言失去意识之前,如同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公主快来了,我只怕带不走你了”。

    这句话是岑温言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而在他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奢华的寝室内,床边不远处正坐着一个女子。

    想到自己昏迷前见到的那人,他便下意识以为对方就是那个名唤柳妍妍的人,可当看清对方面容后,才发现并不是。

    而当知道了将他从小巷中带回来的是长公主时,他便忽地想起柳妍妍最后的那句话,霎时间就想到应是公主以权压人,将柳妍妍赶走,接着自己将他带回。

    为的就是让他以为自己的救命恩人是长公主。

    因为有了这一段,所以岑温言才会在这一个月中对原主一直没有好脸色,而总想着要离开。

    脑中的剧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因为任务的难度性,戚弦衣每个世界都只能得到过去的剧情,之后的剧情会怎么样,她一无所知。

    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多了穿书女的世界,岑温言显然不可能像原剧情那样再爱上原主了。

    原剧情的设定就是,岑温言因为感激原主救了他,所以在之后的相处中逐渐对原主心动。

    眼下他当初第一个见到的是换了灵魂的穿书女,因此心中认定的救命恩人就是柳妍妍。

    即便柳妍妍并没有成功救了他,最后让他活下来的是原主。

    但在岑温言执拗的想法中,他就认为是原主夺走了原本属于柳妍妍的救命之恩。再加上原主性格高傲,对岑温言一见倾心,不会允许对方从自己眼底下离开,而没了救命之恩这层滤镜的岑温言,对这样骄纵的公主就愈发厌恶。

    恶性循环之下,他才会一再伤害自己,以达到从公主府离开的目的。

    只是他没想到,即便他闹成了这样,原主还是不打算放他走。

    因此气急之下,他今日才对自己下了死手。

    想到方才在会平院内见到的那一盆被鲜血染红的水,戚弦衣眉心微蹙。

    半晌后,她放下压在额间的指尖。

    相比起上个世界,这个世界要简单的多了,除了剧情稍微绕了些,也没什么过于复杂的地方。

    一个岑温言,也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人。

    倒是原主的弟弟,此时叫她入宫,是为了什么?

    在原主记忆中,自己这个弟弟十分亲近她,两姐弟直接素来无话不说,便是原主离了皇城自己开府也是这样。

    唯一隐瞒的,就是救了岑温言的这件事。

    原主弟弟因为自幼受原主照顾,因此对原主有些说不出的依赖之情,虽然长大后这样的感情淡了许多,尤其是登基后,他也就成了一个合格的帝王,遇事果决且喜怒不形于色,除了在原主面前。

    只是每每见了原主,还是会比在旁人那里要轻松得多,也不会以身份压人。

    许是只有这么一个亲姐姐,因此身为皇帝的戚逸明便对原主身边出现的男人都不太有好脸色。

    尤其是同对方接触的较多的,总是要派人细细查了,确认没问题后才放心让两人接触。

    原主知道自己弟弟这些做法,但因为想着对方是为自己好,也就从不在意。

    只是当把岑温言带回府中后,她想到若是知晓了对方是个来路不明的人后,一定会劝她将人送出去。因此她开始就叮嘱了公主府上所有奴仆,叫众人不得多言。

    只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戚逸明对自己姐姐又格外上心,因此在岑温言被带回公主府后没几日,这事就被戚逸明知晓了。

    那时的戚逸明果然如原主所想,特意将她叫入宫,劝她不要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这些话说了许多,可原主一句都没听进去。

    戚逸明见对方不愿意,便也不勉强,只是自己暗自留心,叫人去查岑温言。

    除了这事,原主也就没有别的瞒着自己弟弟的了。

    因此戚弦衣一时也想不到,为何对方会突然宣她入宫。

    而此时离她从公主府出来已经过了许久了。

    戚弦衣虽是第一次入宫,但按照原主的记忆,这样的时间过去,怎么也快到了。

    突然,她感到身下的车驾一震,接着整个车子停了下来。

    “殿下。”暮夏的声音在车帘外响起,“已经到了紫宸殿外了。”

    戚弦衣听后“嗯”了一声,接着起身掀了车帘,接着在暮夏的搀扶下,脚踩在地上放着的椅踏上下了车。

    早晨虽下了一场大雨,但如今正是暑热季节,雨停后不过几个时辰,地上的雨水便已全部蒸发殆尽。离了车驾后下来的戚弦衣竟还感受到一丝热意袭来。

    驾驶车驾的人在她下了车后,便识趣地将车驾往一旁驶去了。

    戚弦衣先是在原处站了一会儿,接着举步往紫宸殿走去。

    行至殿外的阶沿下时,她顿住脚步,转身对身后的暮夏道:“你且在此处等着,本宫一人去便是。”

    “诺。”暮夏应了声,便不再跟着她往前。

    戚弦衣随即便踏上阶沿,一步步向上走去。

    紫宸殿的台阶并不很多,不过一会儿就走到了头。

    戚弦衣上去时,脚步声叫候在殿外的内侍听见了,原本微低着头的内侍便抬起头来,当见着是她来了后,忙上前道:“见过殿下。”

    “嗯。”戚弦衣略一点头,接着问道,“殿内眼下可有旁人?”

    她指的是那些个朝臣抑或是旁的宫嫔们。

    那内侍听后摇头道:“回殿下,陛下此刻正等着您,紫宸殿内也不让人去。”

    戚弦衣于是不再多问,只是伸手将颊边一缕垂落的发丝别至耳后,便往殿内走去。

    无论是谁,来紫宸殿面圣都应当待内侍通报,得了陛下许可后方能入殿。

    但原主是不一样的,戚逸明很早便下了旨,唯有她入紫宸殿面圣时不需要通报,因此戚弦衣才这样毫不在意地往内走。

    紫宸殿内,戚逸明看着手中的奏折,双眉愈发拧紧,握着朱笔的手也逐渐泛出些青白。

    他笔尖举起多次,似乎想要落笔,最终都没落下。

    “多事!”

    最终,他将手中的朱笔放下,接着将那折子往案上狠狠一丢。

    原本就堆积如山的折子,因着他这一甩,霎时尽数跌落,还有些从御案上落了下去,掉在地上。

    “孙渝。”他唤了声站在身后的殿中监。

    孙渝闻言上前两步,躬身道:“陛下。”

    戚逸明并未看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折子一眼,只是伸手,将方才被他丢下的那道奏折拿起,接着道:“将这折子发回给门下省,再告诉他们,日后这样的折子不要送到朕跟前,统统退回,谁递上来的就退至谁手中!”

    孙渝应诺,接着恭敬地从对方手中将折子接过,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得对方又道:“你去的时候再说一句,叫门下省告诉那些朝臣,长公主的婚事朕自有打算,叫他们顾好自己,不要将手伸得那样长,还管到朕皇姐头上来了。”

    孙渝一听便知道,这折子中的内容定是同长公主婚事相关的了。

    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这些个朝臣,想要讨好长公主,却没做到点子上。

    陛下素来不喜旁人提及长公主婚事,这些人还不识趣地往上撞,陛下不恼了才怪。

    思及此,他又是一叹,正要退下离开时,却听得殿门处传来动静,接着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这是谁惹了陛下生怒了?”

    随着这声音落下,原本有些氛围凝滞的紫宸殿内,霎时间空气便变得松快起来。

    “皇姐来了。”戚逸明听得她的声音,原本有些愠怒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柔和下来。

    他站起身,朝身后的孙渝看了眼,对方便识趣地将手中的折子收起,接着不动声色地往殿门处退去,经过戚弦衣身旁时还朝对方见了礼。

    “见过殿下。”

    “孙大人好。”戚弦衣看着对方笑道,接着问,“孙大人这是要出去?”

    “回殿下,陛下有事叫臣去办,还望殿下见谅。”

    “大人既有事,便先去吧。”

    短短几句话,孙渝便退出了紫宸殿。

    恰好此时,戚逸明也走到了她跟前。

    “皇姐来得有些慢了。”将殿内的内侍遣离后,他看着对方道,“朕等了你好半天了。”

    戚弦衣听后一笑:“你也不提前一日说,这匆匆忙忙的,我刚起身,便往宫里赶了,能现在赶到已是不错了。”说着她想到自己方才进殿时,对方的神情,便又问道,“适才见你面色不豫,是因着何事?”

    戚逸明听后眼神微滞,随即恢复正常。

    “不是什么大事。”他道,“不过那些朝臣又写了些朕不爱看的话罢了。”

    戚弦衣闻言便道:“你登基也有五年了,不能总是由着性子来,朝臣们有些话虽瞧着不中听,可道理都是好的,你要听进去才是。”

    这话是原主经常对戚逸明说的,因而戚逸明听后便道:“皇姐总是替那些人说话,也不想想朕每日因着他们被气成什么样。”

    “成什么样了?”戚弦衣道,“来让我看看,是气得睡不下,还是吃不下?”

    说着竟真的认真大量起对方,片刻后方道:“唷,眼下的乌青愈发重了,你这些日子可是又熬夜了?”

    见对方关心自己,戚逸明唇边也带了一抹笑:“说了被朝臣气的,皇姐还不信。”

    他这话带着几分玩笑之意,戚弦衣也知道对方不是认真这样说的,便也不怎么在意,同对方也玩笑几句后,便转而问道:“你这样急着叫孙大人去我府上将我宣进宫,什么事这样重要?”

    戚逸明原本同对方说话正说得高兴,眼下听得对方这样问,才忽地想起自己为何叫她来,于是便道:“朕都给忘了,原是今日得了一副好画,想要叫皇姐一同来鉴赏的。”

    “哦?”戚弦衣听后来了些兴趣,“是怎样的画,值得陛下亲自鉴赏,还匆匆叫了我来?”

    “绝对是好画。”戚逸明说着,拉了对方的衣袂便往外走去,“皇姐同朕去寝殿,画朕叫人放在那里的,是前朝吴画师的孤本。朕叫人寻了许久才寻到的。”

    原主是个风雅之人,颇为喜好字画古玩,因而戚逸明为了对方便时刻叫人去民间搜寻,一旦得了好的,或是送与对方,又或是如今日这般,叫对方入宫一同欣赏。事后也总是会把东西赠予原主。

    戚弦衣跟在对方身后,任由对方将她往殿外带去。

    只是快出了殿门时,她伸手将自己的衣袂从对方指尖中拉出。

    “皇姐?”戚逸明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同你说了多少回,不要总是这样。”戚弦衣道,“你如今长大了,又是这样的身份,叫人瞧见了该怎么说?”

    “那有什么,朕同皇姐一母同胞,旁人能说什么?再说……好好好,朕不说便是,也不这样做了。”

    戚逸明原本并不在意,可当看见对方不赞同的神情后,便先认了输。

    “皇姐快些走吧。”

    他说着走在前面,戚弦衣跟在他身后,殿外的内侍见两人出来,都俯身下拜。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便见一内侍匆匆有阶沿下上来。

    “见过陛下,见过殿下。”

    戚逸明点头道了句“可”,接着便道:“何事这样匆忙?”

    “回陛下,穆婕妤处方才来了人,说她今日一早忽地昏厥,叫侍御医去瞧了,发现是中毒之兆,故而那边便打发了人来回话,叫陛下您定夺。”

    “中毒?”听得对方的话后,戚逸明尚未说话,戚弦衣反而先开了口,“眼下如何了,人可救了回来?”

    “回殿下,幸而中毒不深,人已救回来了,尚无大碍,只是究竟毒从何来,又是谁动的手,眼下尚不知晓。还要陛下……”

    “叫宫正司查就是了。”还未待对方说完,戚逸明便有些不耐地开口,“查出了结果,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穆婕妤那边过会孙渝回来了,你告诉他,他知道要怎么做。”说完他略一摆手,“退下吧,尚未查出结果之前不要来打扰朕。”

    语毕便看向戚弦衣:“不是什么大事,皇姐,我们走吧。”

    他说着便又要离开,却被戚弦衣叫住。

    “陛下,穆婕妤既中了毒,你理应去瞧瞧,画什么时候都能看,还是人比较要紧。”

    戚逸明听后便道:“她已经无碍了,朕晚些去看也行。”

    戚弦衣还是觉着不妥。

    “眼下她算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的人,正是心神俱不安之时,陛下去瞧瞧,也能叫她安心些。”

    “皇姐……”

    “去吧。”戚弦衣道,“我先回府了,待穆婕妤的事结束后,你再叫我来同你一并鉴画也不迟。”

    语毕行了礼,便往阶沿下走去。

    而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戚逸明眼中逐渐蔓延上阴翳。

    他不是不想留对方下来,可他也知道,皇姐决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就是他也不行。

    可是他还是很不高兴,若不是这无关紧要的事打扰,此刻他应当早已同皇姐在寝殿内鉴画了。

    思及此,他转头看向那来传话的内侍,声音带了些森寒:“叫宫正司彻查此事,之后自己在那里领二十板子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完了!

    我说爱上弟弟,是我爱上了皇帝弟弟,不是女主,想着和弟弟在一起的你们怎么肥四!

    不过我真的好喜欢弟弟啊呜呜呜

    ☆、养不熟的贵公子(三)

    戚弦衣自阶沿下来后, 候在那里的暮夏见状便迎了上来。

    “殿下。”她看了看戚弦衣身后,接着问道, “您怎的这样快便出来了,陛下未留您用膳?”

    原主以往每回被宣进宫后,戚逸明总要想办法叫对方多留一些时辰。而今日他又是一早便派了人去公主府上, 暮夏便以为自家殿下定是要许久才会出来了, 未料到对方才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陛下尚有事。”戚弦衣简短地说了句,便不再这事上多言了。

    不多时, 原本停在一旁的车驾便到了她跟前, 她上了车后, 便不再多言。

    于是车驾先前怎么来的,便怎么往丹凤门去。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着回去的路程慢了不少。

    尔后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

    先前是陛下叫人来传, 想着时间紧迫, 驾士便会不自觉地行得快一些,眼下由宫中出来, 也不赶时间, 自然就会慢一点了。

    不过戚弦衣也确实不太在意速度快慢。

    岑温言的情况她其实不是很上心,横竖身为这个世界男主,他不会这样轻易丧命。

    而对于对方的去留,她心中也早已做了决定。

    也许是上个世界难度过高,导致戚弦衣在本世界反而显得有些轻松起来。

    因此原本去的时候还没心情动面前蝶几上的鲜果的她,此刻竟也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串绿提食用起来。

    也不知车驾行了多久, 总之当感觉到身下的车马又是一震后,整个车驾便又停了下来。

    “殿下。”暮夏的声音隔着车帘在外响起,“已经回到府上了。”

    戚弦衣这才放下被她吃了差不多一小半的绿提,接着拿起一旁放着的素色帕子将手仔细地擦拭干净后,方起身撩起车帘,走了出去。

    暮夏照例先下了车马,在下方站着搀扶她。

    戚弦衣将手放在对方掌心中,脚才在椅踏上,刚下了车,正要往府中去,余光却忽地瞥见一个人影似乎在离公主府不远处。

    她于是顿住脚步,往那处看去。

    那人原是伸着脖子悄悄往这边看的,见有人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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