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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作话提过,但是这里还是想重申一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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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一朝把自己养成为剪辑大佬,连粉丝后援会都看上了他的技术,自动收编为站内宝藏人才。”

    “靠异地让男朋友变成自己的粉头,还是偲哥牛批。”

    烛茗盘腿坐着,听了蔺遥的复述,笑得趴在床上。

    十月暖气还没有来,但屋外已经开始降温,他随手将被子盖在腿上,把前置镜头拉近了些,对着蔺遥的眉眼自顾自地打理着发型。

    他身后是蔺遥熟悉的宽敞卧室,桌上堆满了还没有吃完的K记和M记小食盒,电脑开着,刺眼的荧光屏上依稀可以看见编曲软件上密密麻麻的工程栏。

    蔺遥眉心微蹙,咽下了劝他好好吃饭的话,生怕烛茗嫌他啰嗦。

    “我也快变成你的粉丝了。”蔺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笑容,“说真的,演技粉。”

    烛茗在音乐创作上的才气,和他从小到大的熏陶和触类旁通的乐器技能是分不开的。可他的演技却是另一种惊人。

    和他不一样,烛茗是出道后进的表演系。

    他同年级的同学都知道,烛茗常跑的地方是录音棚,线下演唱会,真正花在演技学习上的时间没有他们多。可他依旧在学生时期就接到了剧本,在读时拍摄的偶像剧竟让他从狗血剧本中脱颖而出,绝赞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演技堪称化腐朽为神奇。

    “难得能得你一句称赞,我收下了。”烛茗心里美滋滋,脸上却没有显出来。

    演技这东西,有玄学,也有技巧。音乐MV需要演技,舞台表演也需要演技展现情绪,他在学校的时间少,不代表他没有认真上课学习。

    但蔺遥不一样,蔺遥属于非表演系科班出身,是真正的半路出家。能取得现在的成就,他不光欣赏,还羡慕。

    “或许我们就是天生注定要吃这碗饭的吧。”他耸了耸肩。

    蔺遥不可置否。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十年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苦和努力。可他们从来不会骄傲地炫耀这种努力,哪怕是在彼此对立的时刻。

    太过沉迷于自己的努力有时候会走向无畏的自我感动。

    而事实上,努力只是成功中最基本的元素之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他们的成功更有背后无数幕后人员的努力。

    所以,越是努力拼命的人,越爱说自己是幸运的天选。

    这并不是一种高傲的妄自菲薄,而是某种心照不宣的谦逊。

    “最近还在写歌吗?”蔺遥的目光落在烛茗身后的电脑上,“你不会明年还要出一张专辑吧?”

    烛茗翻了个身,面仰着朝向天花板:“明年要拍戏,专辑得等年底了。那不是给我写的歌,是给姑娘们的。我的国内巡演已经告一段落了,下个月开始是国外场,这半个月正好陪她们做出道专辑的录制。”

    十三首歌,有石玥的自作曲作为主打,有程颐舟的倾情创作,剩下的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制作。他第一次对别人的专辑制作这么上心,不想因为巡演而留下遗憾。

    “我看了她们三场小演唱会的视频片段。她们或许会比当年BM还要优秀。”

    烛茗轻哼一声:“肯定会的。在艺人修养上,她们可比你的队友们要优秀多了!”

    “嗯,我拭目以待。”蔺遥含笑,“提前祝烛大制作人专辑大卖。”

    蔺遥的祝福简直贴心又实在,烛茗心满意足,在临睡前破天荒地说了好多好听的话给蔺遥听,就连睡前给歌曲调整细节的环节都变得很快乐。

    烛茗愉快地睡去,一夜好眠。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口中的“优秀”宝贝们永远没办法让他省心。

    翌日一早,他的个人录音棚,最先到的人是俞可爱。

    她摘下帽子,趁其他人还没进屋,拉着他进一间房子,关上门,凑在烛茗耳边压低了声音。

    “茗子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已经准备说了。说吧,我听着呢。”

    俞可爱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桃桃最近状态很奇怪,有什么事她也不愿意和我说,能不能拜托你帮帮忙。”

    “……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哥我最近没鸡汤熬,饿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NL:烛氏鸡汤,上头!谁喝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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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hapter138

    他还没有答应, 俞可爱的眉眼已经挤到哭丧模样。

    英气的眉毛强行拧成倒八字,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

    “……打住打住,这么做作的委屈撒娇真不适合你,我又没说不帮你。”烛茗头痛地别开眼, 深深叹了口气。都是自己宠出来的,还能怎么办呢?他拍了拍俞可爱的肩膀, “队长不好当吧?”

    俞可爱收起表情, 沉痛点头:“没错,所以我对你男朋友的敬佩之情越来越深。”

    烛茗微微勾起唇角。

    当队长不容易, 当一名好队长更难, 是对唱跳说唱之外综合能力的极大考验。

    既要承担起比其他人更重的责任, 又要协调照顾好每个成员, 劳心且劳力。俞可爱自诩能胜任这个团队里大家长的角色, 可面对叶新桃罕见的油盐不进,她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不然也不会放下往日的骄傲自尊, 委屈巴巴地找上烛茗。

    “平时玥玥还能帮我, 这次连这位知心姐姐都不知道新桃在想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是青春期的心理波动呢?”

    “十七八岁的青春期?这么晚?”

    “青春期开始和结束因人而异吧,总之你和石玥你俩也别太敏感, 逼得太紧反而不好。”

    俞可爱狐疑地看着他:“经验之谈?”

    烛茗翻了个白眼:“信我, 等你们全员十八岁的时候我都能出一本青少年教育的札记了。”

    “……”这个男人信口胡扯的本事是真的强。

    两人装作无事发生走了出去,客厅里刚进屋的三个疯丫头正哼着今天要录的歌, 边哼边打闹,而叶新桃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俞可爱转头看了烛茗一眼,眼神里写着:喏, 就这样。

    烛茗微微蹙眉,旋即放松,双手插兜走上前:“姑娘们,留点兴致,省点体力,进棚再嗨,OK?”

    烛茗的目光从她们身上略过,在即将收回时捕捉到叶新桃的抬眸。

    那双清秀的眼眸和平日无异,只是若有所思地落在他身上,过了一会儿缓缓移开,提着裙角跟在秦怀身后上了楼。

    确实比平时更安静了些,但也没有俞可爱说得那么夸张啊?

    烛茗顺其自然地垂下眼帘,揉揉眉心,抬脚跟了上去。

    录音棚里,各岗位早已就位。

    主打歌的录制期间,工作室还要负责拍摄幕后花絮,一大早就来架起了设备。

    烛大制作人推门的瞬间就换了气质,他拉开椅子坐下,朝身后沙发瞥了一眼:“录音顺序贴门上了,一个一个来,等在外面的也别关顾着吃,有意见随时可以提。这是你们自己开会选出来的,都上点心。”

    秦怀默默背过身,把包装袋里的零食一口吞下,鼓着腮帮子低头温习起歌词。

    主打歌有三支候选,竞演冠军的奖励主打歌,烛茗的创作曲,以及石玥的自作曲。

    由于石玥的自作曲在《星降之夜》的出道舞台上已经成为经典,三场小型演唱会更是把这首歌唱了个尽兴,因此自动退出了主打歌的竞争。

    和姑娘们线上开会讨论后,专辑制作团队决定将程颐舟的那首作为主打歌曲,而烛茗的那首则以专辑后续曲的形式作为第二主打曲目。

    率先进去录音的是石玥。

    她戴上耳机,听了导唱的第一秒就笑了出来:“哎唷喂,我家程老师亲自录导唱了?”

    “你爸也是傲娇,嘴上说着不管你,心里可是惦记得不行呢。”烛茗小指从桌上勾起一支笔,在纸上圈圈画画后,敛起笑意,“开始吧。”

    石玥的声音条件非常好,浑厚有力的嗓音在副歌段落尤为突出。副歌旋律颇有记忆点,添上她极具穿透力的高音,立刻就能将人带入歌声的世界。

    “喔不错不错,上一句重新试一下,带一点撕裂感。”

    “嗯嗯就是这个感觉,比第一小节明快一点。”

    “这个地方的和声……我没想好你和秦怀谁来比较好,你先试一下吧。”

    ……

    秦怀从烛茗点她名字的时候就蠢蠢欲动,石玥伸懒腰还没走出来,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还对着话筒旁的摄像机吐了吐舌头。

    “烛总,这话筒太高了,麻烦配合一下我这个身高盆地好吗?……好了好了,这个高度刚好!再低就是瞧不起我了!”

    “啊程老师的声音太苏了,玥姐我想去你家蹭饭。”

    “这里的高音我改一下唱法吗?像这样,感觉会更合适一些。玥姐怎么看?”

    “刚才的和声我有个想法……”

    烛制作人在工作的时候格外认真,建议和想法也是层出不穷,和他合作的人往往录上两三遍就能对他的谍谍不休感到耳朵疼。

    直到他遇上秦怀,这个比他话还多、想法还要喷涌的歌手,耳朵疼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半小时过去,一首四分钟不到的歌中间穿插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无限交谈。

    俞可爱歪头靠在石玥肩上,无奈地摇头:“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咱哥之前就签下她一个人了。”

    石玥给父亲发完消息,扭头笑道:“这大概是……签了另一个他本人吧。”

    给秦怀录歌,身心俱疲。烛茗让助理冲了杯咖啡,转头调换了殷柠和俞可爱的顺序。

    俞可爱自己的风格早已成型,不需要他多耗费口舌,借机修养了一番,半指导半欣赏了赏心悦目的rap部分和低音和声,才开始指导最后两位舞担录音。

    殷柠虽不如石玥和秦怀两位主唱的独特音质,但经过这大半年的训练和历练,唱功进步飞速。

    录她的部分所花的时间,比想象中要短得多。

    殷柠哼着旋律走出录音室,和叶新桃在门口肩膀轻轻一撞,两人默契而富有律动地轻扭着,简单的编舞已然成型。

    正是因为每个人有不同的能力,一个团才能在配合中越走越远。竞演这几个月,他对此感受愈发有深刻。俞可爱独一无二的rap,秦怀的跳跃思维,石玥的创作能力,殷柠的编舞天赋以及叶新桃在舞台设计上的独出心裁,组合在一起才能擦出最绚烂的火花。

    看着叶新桃的背影,想起俞可爱之前的紧张模样,烛茗不禁皱起了眉。

    蔺遥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队员负面的心情状态对于一个团的良性发展简直是致命打击。

    “新桃啊。”他将音频轨道调整到合适的位置,“先重头唱一遍,我不打断哦。”

    “好的呀。”叶新桃抬手扶上耳机,“不过老板,你怎么突然语气这么好?”

    烛茗一噎,轻哼道:“谁说的,我一直脾气都很好的。”

    他压低声音,瞥了一眼身后正在忙着补充能量没空反驳他的秦怀:“准备好了就开始。”

    “嗯嗯准备好啦。”

    前奏响起,烛茗抬手支着下巴,望向里面垂眸看着歌词的叶新桃。

    这五个人平时在一起闹腾得不得了,而叶新桃无疑是她们五人里最静得下来的的一位软妹。

    和俞可爱的张扬大胆、秦怀的直言不讳截然相反,叶新桃恬静软萌,行事圆润温和,颇懂得看眼色。

    或许是经历过先前选秀活动的磨炼,她总是很沉稳,讲话留有分寸又滴水不漏,在外能帮俞可爱和石玥补充发言,对内能在秦怀把他顶得肺疼时出来打圆场,是团里不折不扣的黏合剂、和事佬。

    这样的女孩子,烛茗心底里不太相信她能出什么事。

    在他眼里,殷柠和她的竹马哥哥虞越谈恋爱的可能性,都比叶新桃状态不好的可能性大。

    而且……这哪里状态不好了?!

    叶新桃录的歌,前后几遍,听下来居然是第一遍效果最好!

    “叶子太强了!你和阿柠两个舞担要抢主唱饭碗了吗?”秦怀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奶油和残渣,“我上次在工作室还听见老师表扬你进步大,把烛总安排的训练消化得太好了。”

    殷柠:“首唱就是完美,今天的桃桃我吹爆!”

    石玥:“就是,给你分的词少了,下首歌帮我多唱两句!”

    来自队友的彩虹屁最为致命,叶新桃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上了红色。

    烛茗抱臂默默看着,心里感叹着孩子还是年轻。

    录完歌放她们走之前,他让蒋星盼点了份大餐送来,外卖袋大大小小地堆在厨房台面上,他拿出基本没用过几次的餐具开始装盘。

    果不其然,叶新桃是第一个进来帮他打下手的。

    烛茗赶紧扬声给其他人吩咐了别的事,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他正准备开口暖个场,铺垫一下,忽然听见叶新桃略显空灵的声音:“老板,你有过后悔的事情吗?”

    “后悔?”

    烛茗愣了一秒,脑海里瞬间闪过很多画面。

    他干笑两声,低声说:“太多了,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后悔?”

    “那你后悔的时候会怎么办?”叶新桃眨着眼睛,声音轻软。

    “来得及补救的,就尽力挽回。”他抬起手腕,看了看盈满生命值的能量槽,释然地笑了笑,反手将盒装的油焖大虾倒进餐盘里,“来不及的……就只有向前看了。”

    他用筷子象征性地把虾摆成漂亮的弧线,随手扔了饭盒和垃圾袋:“怎么了?”

    “没怎么。”叶新桃摇了摇头,莞尔一笑,端着盘子转身往餐桌走。

    她的声音依旧绵软。

    擦肩的刹那,烛茗出乎意料地从那双灵动的眼底看见一片阴翳。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一更√

    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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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在渡劫,整个人忙炸了,前段时间码字状态不好,非常痛苦,写一会就想吐。收尾阶段不敢敷衍只好等缓过来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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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chapter 139

    那是她眼底昙花一现的阴霾。

    就好像一晃眼瞥见色泽黑沉的蕊, 转瞬收拢了花瓣, 以至于烛茗在之后用餐时叶新桃进退有度的谈笑聊天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的心忽然沉了沉。

    这样的眼神, 似乎在哪里见过……

    “烛总, 烛总, 大哥!”

    耳畔响起秦怀聒噪的声音, “吧嗒——”一声,筷子掉在了地上。

    烛茗瞬间回神,眼睛聚焦在面前秦怀张开的五指上:“怎么了?”

    “在聊专辑的事情呀。”秦怀瞪大眼睛, “非主打不是还没录完嘛, 我们在票选录制顺序!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最喜欢哪首?”

    “都是我写的, 都喜欢, 没有最喜欢。”

    “诶……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喜欢那首特别像《one take》风格的歌吗?”秦怀噘嘴,“烛总,以后我能不能出张solo专辑啊?没有专辑出单曲也行!真的,除了遥哥,我第二喜欢的就是严零姐后期的曲风!”

    俞可爱托腮:“我们怀怀野心真大,都已经考虑solo曲了。”

    叶新桃眉眼弯弯地附和:“没这么强烈事业心的我申请给怀怀编舞。”

    “不,不要, 饶了我!”秦怀一脸惊恐,手舞足蹈,“你和阿柠编的舞那是人跳的吗?老师说她们舞蹈室的学生扒舞都扒得不够好!”

    烛茗见话题很快从他身上移开,五个人七嘴八舌起来,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也就她们能把一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讨论得这么人情。

    “啊,说起来刚才九哥还问,等你世巡的日本场结束后能不能帮她带几瓶酒回来。”石玥把秦怀的手拉回来,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对烛茗说,“然后这孩子就厚着脸皮的想要礼物了。”

    “我肯定不是一个人!我猜桃桃想要周边和手办!”秦怀捂着后脑勺,缩着脖子说。

    烛茗俯身捡起筷子,走进厨房,扬声说:“想要什么发给盼盼就行。”

    水流从水龙头里哗哗流出,声音盖过了外面激动的欢呼声,他两手撑着水池边缘,低下头,模糊的画面从他脑海里闪过,他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是他多虑了。

    饭后,他把姑娘们送上车,刚进屋看见殷柠急匆匆地从楼梯上跳下来,满脸歉意,摸了摸脑门:“差点把笔记本落在录音室了。”

    烛茗颔首,侧过身给她让了半个身位。

    殷柠从他身侧冲过,一个急刹车在玄关处停下,一脚踩上浅蓝色的帆布鞋。

    “阿柠,你和叶新桃住一个屋吧?”烛茗忽然问道。

    少女闻言重心不稳,脚下差点踩空。

    忽然间,一双手稳稳扶住了她,殷柠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呼!谢谢烛总……对的,我俩从之前参加选秀的时候就一起住,生活习惯也合得来。”

    “她最近还好吗?”

    殷柠愣了一下,说:“还好吧?就是桃子她最近比以前安静了不少。平时周末晚上大家都是在客厅一起玩耍看电影,最近她一拿到手机就回屋自己呆着了。她说是生理期不舒服,但我觉得不是,她可是我们所有人里唯一不痛经的人呢。”

    “……”

    烛茗并不是很想掺和这种女性话题:“也就是说她最近比较频繁地关注手机是吗?”

    “确实,而且最近她好像网购的频率也挺高的。”

    “网购?买什么了?”

    “从包装上看不出来,我只知道她这段时间收了好多快递,而且拆箱后也没和我分享过。”

    殷柠微微嘟起嘴,满脸委屈,就差没再脸上没写着“我好像被自己的小姐妹冷落了”。过了一会儿,她“啊”地叫了一声,悠悠转过头,张大了嘴:“桃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理由?”

    烛茗眉心几不可见地拧了一下。

    “我瞎猜的。不过可能性不大,桃子平时眼里只有舞蹈和纸片人,公认脱单全队最难啊!”殷柠歪着头,想了想,“嗷嗷嗷,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

    “有可能是她本命角色壮烈牺牲了,心情抑郁?”

    “……”不,没这个可能。

    “谁说没这个可能?”

    蒋星盼晃了晃纸杯里的咖啡,瞥了一眼窗外渐次升高到一定高度的云层和蓝天:“我闺女看动画片看到大结局都哭得稀里哗啦,女孩子感性一点不行吗?”

    烛茗抬眼看了一眼安全指示灯,解开安全带,扯了扯领口:“那还是恋爱的可能性比较大。”

    蒋星盼嗤之以鼻:“她们现在比你出道那会儿都要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烛茗微微垂头,墨镜从鼻梁滑至鼻尖,向上抬眼,犀利地睨着蒋星盼,看得他一阵心虚:“怎……怎么这么看我啊,我说不对吗?”

    烛茗:“我不忙吗?”

    “忙啊,宇宙大忙人,工作全勤奖都归您。”

    “那我现在去干什么?”

    蒋星盼噎住:“……忙里偷闲飞去给蔺遥探班。”

    “那不就行了?”烛茗挑眉,扶正墨镜,心满意足地靠回椅背,看向窗外。

    蒋星盼直翻白眼,心里暗骂烛茗趁机秀恩爱,嘴上还是留有情面,没有像往常那样讨伐他:“那也得有对象啊,小南天天跟着她们跑行程,连男人的影子都没见过,怎么可能?”

    烛茗耸肩:“见不到人,可以网恋啊。”

    蒋星盼撇了撇嘴,咂了一口热咖啡:“不是我说,你脱离单身行列后成熟了许多。”

    谁能想到曾经的事业狂魔,现在居然对恋爱的相关事宜说得头头是道!

    蒋星盼心情复杂,承认他说得有道理的同时,心里始终觉得烛茗过于风声鹤唳。

    艺人状态不好的确不是一件小事,何况队友也隐隐有所察觉,稍微处理不当可能就会影响整个团队的状态。可是烛茗居然敏感到让他把叶新桃的简历和过往资料都找出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家里人都在U市,上个月中秋节工作室寄月饼的时候联系过,挺健康的,也没出什么事。”蒋星盼说,“顺其自然吧,你这么紧张万一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烛茗拉起毛毯,抬手关了头顶的灯,合上眼:“我看上去很紧张吗?”

    蒋星盼:“那倒没有,根本看不出来。”

    有的人眼睛会说话,而烛茗的眼睛会骗人。

    看上去古井无波,完全不像心里装了那么多事的人,但事实上,很多时候蒋星盼自己也不明白烛茗在想些什么。这种感觉从他坠楼后更加强烈,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层,他独自一人在对抗着某种自己不曾知晓的痛苦和磨难。

    可是很快,他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在下榻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时,他看见蔺遥风尘仆仆地从保姆车上下来,身上夹杂着属于片场的气息,脚下生风朝烛茗走来,身边的男人瞬间扬起的笑容仿佛点亮了深夜的大堂,笼罩在烛茗身上的愁思顷刻化为乌有。

    两人相隔一米远,笔挺地立着,只是简单的对视,没有说一句话,却已然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将他俩之外的人隔在外面,不容任何人进入。

    他错了,烛茗不是一个人在对抗痛苦。

    烛茗刷自己的卡给蒋星盼开了一间套房,随后拎着自己的箱子大步踏进了蔺遥的房间。

    他人的眼神被悉数关在门外,屋里是他想念已久的气息。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温柔地挤开烛茗身心的疲惫,将他包裹在放松而惬意中。

    他抬手滑过蔺遥的下颌,仰头凑上去。

    “瘦了。”蔺遥低头一啄,手还停在他的腰上。

    烛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说:“消耗大,我最近吃得很多。”

    蔺遥笑道:“还挺乖的。”

    “我可不像某些人,关心别人是一套,对待自己是另一套。”烛茗按了按蔺遥身上的淤青,“什么时候伤的?”

    “没印象了,这次武戏多,小伤正常。”

    “正常?我看你不正常。明天探班我得好好找池导聊聊。”

    伤病,疲劳,这些事情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从来都不觉得是大事。

    放在对方身上,那份担心和不爽好像连着心尖。

    温存了许久,蔺遥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声音低哑:“我明天早晨还有戏份,你好好睡,心里的事等你睡饱了再说。”

    烛茗困意上头,眯着眼睛,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事?盼盼说看不出来的。”

    蔺遥莞尔,低头轻轻吻了下烛茗的手腕:“废话。”

    他又不是靠眼睛看出来的。

    十月中下旬,官方公开了NL主打歌的15秒片段,抓耳的旋律和歌词瞬间让人对NL的首张专辑产生了浓厚的期待。烛茗来片场探班的路上,池喻身边的工作人员还悄悄问他专辑什么时候开始发售,听得他心情极好。

    “哎唷,来啦?”池喻刚给身边的演员讲完戏,从监视器前抬起头,揉了揉脖子,扭头看见一身私服的烛茗,“来的不是时候,蔺遥去洗手间,还没回来呢。”

    “没事儿,不急。”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烛茗眉眼带笑,勾着嘴角:“可能天气好吧。今天剧组两顿的晚饭和夜宵我请了,记得算在我们蔺老师头上。”

    “瞧瞧,我说的对不对?”池喻身边抱臂站着的女人回头,烛茗立刻看见五陵原上揶揄的笑容,“答应这位来探班就是自己找虐。”

    说着她冲池喻挑了挑眉。

    池喻拍了拍她的头顶,起身走向烛茗:“你知道吗?我们剧组到现在几乎没批准过其他人探班哦。”

    烛茗眼光闪动,歪头试探道:“所以……池导这份特批是我的荣幸咯?”

    远处蔺遥从拐角处走来,化妆老师匆忙跟了过去开始补妆,两人目光汇聚在空中,相视一笑。

    池喻摇头,笑得狡黠:“不,你来是我们的荣幸。”

    烛茗狐疑地看向池喻,他身后的五陵原上露出恍然的表情:“池导,咱有话直说,你俩笑得我心里发慌。”

    池喻招了招手,蔺遥不疾不徐地走来,手掌落在蔺遥宽阔的肩膀上:“蔺老师有场对手戏缺人,你要不要来友情客串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忙里偷闲赶在520的尾巴码了一章,谁让520是遥哥生日呢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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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0、chapter 140

    烛茗答应得干脆利落, 为了不耽误正常拍摄, 池喻安排在晚饭收工前的最后一场。

    没想到整个剧组的效率竟然都提高了不少。

    池喻卷着剧本敲了敲大腿, 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还是不够凶, 平时要NG好多次的今天都能一次过了?”

    老演员下场后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新演员偷偷瞄着角落里神色慵懒的烛茗。

    五陵原上咬着吸管吸溜了一口:“你?你把‘凶’字写在脸上了好吗?很明显, 想看这俩人飙戏才是最大的动力,多难得啊。”

    池喻:“哪来的可乐?怎么不给我带一瓶?”

    “那位大佬请的,嘻嘻。”

    顾甜咧嘴, 睨了一眼远处和蔺遥说悄悄话的男人。

    客串, 尤其是烛茗这种不收片酬的纯友情出演,往往饰演些对主线剧情没有决定作用的配角。

    剧本上明明白白的“路人甲”就是最好的诠释。

    烛茗和蔺遥对完戏, 合上剧本:“这可能是我演艺生涯里最边缘最炮灰的角色了”

    “你就珍惜吧, 能按头指着我脸骂的角色真不多。”

    蔺遥说完,喝水润嗓后起身往前走去。

    烛茗笑了笑,眉眼弯着跟上。

    两人并肩走到镜头前,在场记板打下的瞬间秒变神色。

    ……

    那一天,两人剑拔弩张、青筋暴起的窒息氛围,仿佛直接凝结在片场的空气中,久久没有消散。

    据说收工后片场有工作人员和他俩擦肩而过, 腿肚子都在打颤。

    “演技好到我都怀疑他们在一起是假的了。”

    “真的,两个人的眼神里只有愤恨。”

    “他俩过去十年难道不是这样的?”

    “不不不,我之前见过,只是沉着脸老死不相往来安那种,这次演的比现实夸张和过分多了。”

    “池导太奸诈了, 明知道人家是情侣,还给烛茗安排一个加害者的角色。而且把网络的暴力化语言转变成画面,池导真他娘的鬼才。”

    “说烛茗也是鬼才不过分吧?打板那一瞬间的抬眼,完全变了一个人,和平时的形象差太远了。”

    “近景摄像的大哥在群里说,他差点吓哭了哈哈。”

    “大哥这么反差萌的吗?”

    ……

    对手戏只持续了五分钟,剧组的讨论持续了不下五小时,以至于双休日前,还有人旁敲侧击问烛茗之后还有没有客串的可能。

    “和你家蔺老师感觉怎么样?”

    “舒畅。”

    语言永远没办法形容出他和蔺遥合作的全部感受。

    无论是合作舞台,还是对手戏,都是全方位的酣畅淋漓。那是一种奇妙的境界,灵魂都为之震颤。

    只是他简简单单的回答,似乎并没能让面前一脸好奇的顾编剧尽兴。

    “池喻都后悔叫你来客串了。说什么一个客串角色比重要配角演的都出彩,整个电影不平衡,怕不是得忍痛全剪掉。”顾甜托腮,一边在平板上圈点着菜品,一边说,“他气得这周末连饭都不和我约,点了外卖在屋子里自闭。”

    “所以这就是你加入我俩晚餐的理由吗?”

    蔺遥进门时就听见这句话,他顺势把外套搭在椅背,转头淡淡地问。

    难得烛茗忙里偷闲来探班,又赶上周末双休,二人世界还没过腻,晚饭桌上就摆了一颗巨大闪亮的灯泡。

    顾甜耸肩:“是你男人请我的,你问他。”

    这话莫名取悦到蔺遥,不禁想到前一天夜里两人的亲密,竟有一瞬的失神。

    还好没人注意到他的停顿。

    因为烛茗自顾自地接了话茬:“棣杉最近和五老师达成了一个合作项目,于情于理都应该吃一顿饭的。”

    “但不是和你本人合作,还挺惋惜的。”顾甜说。

    烛茗笑笑,起身添着茶水,余光瞥见她的指尖所指:“哎哎哎五老师,点微辣,微辣就行,他最近口腔溃疡,别拱火。”

    蔺遥顿时漾开了笑容。

    顾甜:“……”

    这顿晚饭在蔺遥的极力劝阻下,没有开一瓶酒。

    荤素搭配健康之极,营养充足。

    烛茗喝完老鸭汤,索然无味地放下汤匙,抬头,皱起眉头问:“问你们一下,怎么和十七八岁、处在青春期、习惯把话憋在心里的女孩子正常交流?”

    蔺遥看着他的炯炯有神的目光,险些咬到筷子:“女孩子的事,你看我做什么?”

    “大概因为……你有经验吧。”烛茗歪头想了想说。

    毕竟蔺迩平安幸福地长这么大,蔺遥功不可没。

    蔺遥叹了口气:他还真没经验。

    小耳朵是憋不住话的孩子,不用他采取什么策略,自己就能倒豆子似的主动坦白所有事情。

    这么多年唯一没对他说过的就是系统的灵异事件。

    他转头看向顾甜:“怪不得你要请五老师吃饭,问她最合适了。”

    顾甜屏蔽情侣光环蒙头吃饭,忽然被点名,夹肉的筷子顿了顿:“怎么,你工作室那群小姑娘不和你交流了吗?”

    烛茗深吸一口气,隐晦地说了自己关于叶新桃的担忧和苦恼。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转过头,只见饭桌上唯一一位女士正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他伸长脖子,睁大眼睛,发现屏幕上的搜索框里赫然输入着“NL-叶新桃”。

    “……五老师,不得不说,您这个举动让我有点挫败。”

    知名度这玩意儿果然是种不能太听信数据和通稿的盲目自我感觉。

    “话不能这么说,上半年我关小黑屋改剧本,暗无天日,哪有时间追综艺,这不欺负人嘛。”顾甜讪笑,低着头,边看边说,“我只刷过舞台片段,不了解这位姑娘是什么性格。”

    “会不会是你太紧张,多想了?”蔺遥回想着小耳朵和父亲罕见的几次僵持冷战,沉吟了一下,又说,“还是尊重隐私吧。其他时候让经纪人多留意着就好。”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是……”

    “咦?”

    烛茗还没说完,被顾甜的自言自语吸引过去:“怎么了?”

    顾甜指了指屏幕:“她和韩骋上过热搜?”

    烛茗愣了一下,点头,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拿别的小姑娘来挡自己新闻的人不是没有,可是敢撞在他烛茗的枪口上的,韩骋还是第一个。

    烛茗一语将那件事概括,末了轻哼了一声:“不说还好,你这一提我就来气。得亏他没见过我,我可是很记仇的。”

    顾甜奇怪道:“我怎么之前没见过这个词条啊?”

    蔺遥慢条斯理地喝着汤:“这得问烛老师,他那天不知道挥霍了多少,把姑娘们的cp排列组合刷到前排示威,逼得对方撤了。”

    “……”

    烛茗从蔺遥的话里听出几分揶揄,瞪了他一眼,又看向顾甜:“这热搜怎么了?有问题?”

    “热搜背后有没有问题你不都已经知道了?”顾甜放下手机,目光锐利,“我想说的不是热搜,是韩骋。沾上他,没什么好事。”

    烛茗皱起眉头:“怎么说?我没怎么听过他的黑料。”

    顾甜微愣,很快恢复神色:“我终于信了蔺老师的话了。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摸清你的底,原来你真的是游离在纪家人脉关系之外的啊。”

    烛茗不可置否。从出道起,他的一切人脉交往都是以自己的名义进行发展,从来不与纪氏挂钩。

    “黑料?污点?恕我直言,没有人比资本的孩子更懂营销和包装,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怎么说韩骋在帝都某二代的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混呢。”顾甜摇头,无奈地看了一眼烛茗,“你可能站得太高,不怎么把这种人当对手,也没留意过……

    “据我所知,和他上过绯闻热搜的女生,后来大多都被他追到了。恐怕有自己的套路吧。”

    烛茗脸色微沉,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网红也好,年轻的新人演员也罢,没有人不喜欢他的钱和资源的。韩家的银雾最近势头不也很猛嘛。”

    顾甜撩了一下耳边碎发,用发圈在脑后扎起马尾,从炭烤锅上夹起一片肉,接着说:“买热搜转移视线这事儿他也挺常干的,别说这次了,之前林岱桥被爆恋情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叮——”

    蔺遥手下一抖,汤匙碰着碗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顾甜淡淡的话如同惊雷,直直劈向她对面两位气质不凡的男人,劈得他们半天没有说话。

    烛茗下意识地看向蔺遥,眼里满是震惊。

    他和蔺遥、林岱桥都聊过,也知道当初恋情被曝光一事不是简单的狗仔撞大运。就连林岱桥自己都明白,那件事和女方那边的动作脱不了干系。

    奈何时间过了太久,当年冲动的少年也已经成长为成熟的年轻父亲,大家都不愿意自揭伤疤,追寻当年的真相。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能有新的反转。

    “我印象里韩骋当年是出了些对他挺不利的事情,一边要压下来,一边又怕被曝光讨论,就去找了个有大爆点消息。女方公司本来不同意,但他连人家出道前的黑历史把柄都搞到了,稍微一施压……结果你们也只知道了。”

    “如果没猜错,能做到这个地步,必然不会以自己的名义去做,不然迟早啊能查到他头上。”蔺遥冷眼看向顾甜,“你是怎么知道的?”

    烛茗不可思议道:“五老师恐怕拿剧本吧?”

    顾甜“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摆摆手:“没那么神,我是后来有一次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喝酒的时候,听他喝高了自己炫耀的。”

    那群纨绔常有这种聚会,烛茗略有耳闻,只是……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会去这种场合的人。”蔺遥干脆地评价。

    烛茗附和:“酒量听上去也比想象的凶。”

    顾甜挑了挑眉:“艺术来源于生活嘛,多体验总是没错的,我的酒量还是当初南下去一个工厂生产线打工的时候,和我们车间主任练出来的呢。”

    “……”

    “所以,他当年要压的是什么事情?”蔺遥边给顾甜添茶水边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跟他当时的女朋友有关吧。”顾甜就着茶水将口中的肥肉的油腻冲淡,“依我看他那些都不叫女朋友,充其量只能算是女性玩伴。”

    “是我想得那个意思?”

    “是啊,他和那几个都是玩,比着玩花样,哪有什么真感情。”

    顾甜和蔺遥正说着,烛茗的手机震了两下。

    他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一边解锁了屏幕,在未接电话里看见了纪可嘉的名字。

    自从梁婉被纪成钊送去医院后,纪可嘉和他联系的次数寥寥无几。虽说对过去有所释然,可两人依旧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往来,社交软件上没有互动,平时除了节假日更不会单独无意义的闲聊私信。

    因此,这通未接来电着实奇怪。

    而且只响了两下就被挂断,他似乎隐隐感受到对方的犹豫。

    他几乎立刻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速度快到少年在接起电话时有一瞬间的慌乱,甚至身边的蔺遥都停下了他流水般的低音,转头看了他一眼。

    “……哥,你没在忙啊。”

    “没有,在和蔺老师吃饭。你怎么了?”他径直问道。

    纪可嘉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叶新桃被邀请去韩骋的聚会了吗?”

    烛茗猛地抬头,目光落在对面专注吃肉的顾甜身上,声音严肃:“这事儿你从哪儿听的?”

    他似乎有印象,纪可嘉说他认识韩骋。

    “他在群里晒了邀请名单,撤回前我瞥了一眼。”纪可嘉的声音里充满了疑问,“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韩家那几个平时组局的门槛可高了。”

    “聚会什么时候?你也收到邀请函了?”

    纪可嘉一听就明白,怕是连烛茗也不知道这件事。

    他和韩家没有深交,直觉上对那群哥哥的行事作风就不是很喜欢,只是有所联系,但没什么来往。

    想到这儿,他连忙正色说:“明天晚上,前几天邀请函快递寄到我家了,阿姨帮我签收的。我本来没打算去……要不我去帮你看着点?”

    烛茗的脸色很糟糕。

    顾甜口中的套路,殷柠见过的快递,还有纪可嘉所说的邀请函名单,一切都将叶新桃的异常指向了韩骋。

    当初因为热搜的事情,他早将韩骋放在了自己记仇的黑名单上。今天听了顾甜一席话,他更加清楚这个人的危险性。

    那是上位圈里与生俱来的傲慢和有恃无恐。

    挂断纪可嘉的电话,还没顾得上和桌上的两人说,他就立刻给蒋星盼打了电话:“盼盼,明天晚上的机票,帮我改签到早晨。”

    交代完,他立刻将这事告诉茫然中的蔺遥和顾甜。

    “啊……韩骋每年十月的保留节目,生日派对。”顾甜了然点头,“那是得赶回去劝阻一下,你那些小姑娘玩不过他的,小绵羊进狼窝可还得了?”

    蔺遥倒是没说什么,低头盯着手机出神。

    烛茗心里一惊,忽然想到自己昨晚答应陪蔺遥明天去爬山散心,连忙开口说抱歉。

    忽然,一只宽大的手掌放在他头顶,轻轻按了按。

    有力而令人安心。

    “和我还说这些虚的?”蔺遥说,“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去给你可怜的经纪人道个歉。”

    烛茗扯下他的手,对着窗户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嗯?他找你了?”

    “他以为你改签是因为我吵架闹分手,来找我质问呢。”

    “……”

    第二天一早,蔺遥亲自送机,吵架谣言不攻自破。

    蒋星盼松了口气,率先拎着行李箱下车,给两人留了点短暂的分别时间。

    烛茗一目十行扫过刚才在车上小憩时顾甜发来的消息,收起手机,戴上墨镜,嘴里嘟囔着:“我发现五老师真的是沉得住气,憋这么多料从来没漏出去过。”

    虽然口风很严,可细细一想,很多东西掰开揉碎了,藏在她那些畅销书里。

    蔺遥托着烛茗的脸,亲了亲,给人带上口罩后又蹭了蹭他的鼻尖:“她的性格和她家里的情况,都决定了她不可能是那么口无遮拦的人。”

    家人身居高位,唯恐子女的所作所落人话柄。

    顾甜作为五陵原上名声在外,在片场时而被池喻气得炸毛,但在公开场合的言行总是无可挑剔。

    而她知晓很多,又不愿做壁上观,便在虚构的世界里寻找片刻的真实。

    “说起来,为什么你这么笃定叶新桃一定有事?”蔺遥抬手拉起烛茗连帽卫衣的帽子,定定地看他。

    烛茗垂下眼眸,半晌才说:“因为她的眼神。”

    “眼神?”蔺遥不解。

    烛茗回忆着那天偶然瞥见的叶新桃的眼神,抬眼,完美将那份阴翳复刻,低沉着声音:“像这样。”

    目光贯穿蔺遥的心脏,仿佛从短暂对视中往进了深渊,背脊上瞬间爬满了细密的汗滴。

    他慌忙抬手遮住烛茗的灼眼,俯身吻了上去:“看到了,别学了。”

    “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总觉得自己会失去你。”

    烛茗深深回吻,直到蔺遥不舍地停下,才安抚般摸了摸他的脖颈。

    他低下头说:“这眼神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那天我没想起来,后来我才意识到,这种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蔺遥的心脏咚咚跳着,凝视烛茗的目光片刻没有移开。

    许久,他才听见烛茗的声音。

    “和严零……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烛茗:五陵原上,永远的神!

    蔺遥:难怪池导永远没赢过(小声)

    ==========

    久等了~

    计划在150章内完结(想倒计时但自己不太能控制得好进度)

    就……从今晚开始恢复日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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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全靠对家续命[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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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chapter 141

    正红色的膏体滑过嘴唇, 镜子里软萌清秀的少女脸上添了几分纯熟, 妖冶而魅惑。

    凝视镜子的双眸平静无波。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少女手里的动作缓缓停下。

    「外面风大, 记得保暖, 我准备出发去接你了。」

    字里行间是那男人一贯的温柔体贴。

    紧接着又补了一张可爱甜美的小动物表情包。

    叶新桃想了想, 回复:“嗯,不过别停我宿舍楼下,工作室就在前面, 有很多同事也在这里住。”

    对面一口答应, 又接连发了些撩拨人的情话。

    “真会哄人。”

    她自言自语地垂眸,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拿起卸妆纸巾擦去唇上的深红, 重新挑了一支色彩清新的口红,悉心涂抹。

    双唇微抿,如樱桃一般的水润饱满。

    窗外,天空的一隅渐染夜色。

    叶新桃看着时间,打开书桌带锁的抽屉。

    邀请函在一开抽屉触手可及的地方。在它旁边,静静躺着一个拆开后又被装回去的快递盒。

    她的目光缓缓移开,将邀请函装进小挎包里, 锁好抽屉后往外走去。

    房间门刚一拉开,就撞见提着炸鸡外卖的室友。

    “哎哟桃子,你吓我一跳!”殷柠娇声抱怨道,“快去洗手,再不快点吃怀怀就要来抢了!九哥今天给她点了儿童套餐。”

    “把我的给她吃就好了, 我今晚先不吃了。”

    叶新桃笑了一下,从衣架上摘下外套披在身上,说着就要往客厅走。

    “等等!”

    殷柠抓住她的细腕,轻轻一拽,拉进屋,上下打量着她:“不对,化妆了,还喷了香水,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去哪里吃饭吗?桃子你不会真的恋爱了吧?”

    “安啦,别瞎猜。”叶新桃抽出手,轻轻拍了下殷柠的脸,转身离开,把殷柠和炸鸡关在门内。

    门外。

    叶新桃站在一楼昏暗的楼道里,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微微有些刺眼。

    「有点堵车,快到了,小可爱等急了吗?」

    她蹙眉,拇指在键盘上停着,迟迟没有落下。

    还在犹豫之际,有一股冷风从身后吹过,楼道里明黄的声控灯忽然敞亮。

    修长的手从眼前划过,几乎瞬间抽走了她的手机。

    “殷柠!你!”

    叶新桃一阵愤怒,跺着脚猛然回头,神色大惊。

    没有殷柠,没有任何一个队友。

    只有烛茗以睥睨拔群的姿态站在她身后,一手插兜,一手握着她的手机。

    叶新桃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的眼神是冷的,额角有几滴豆大的汗珠。

    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到他微微起伏喘息的胸膛。

    “解释一下。”烛茗将手机扔进叶新桃怀里,冷冷地说,“不然我今天的改签和压闯红绿灯罚款的热搜从你收入里扣。”

    对她们如亲哥哥一般的人,罕见地摆出这般凝重的神情。

    叶新桃仍茫然无措,她还没能反应过来为什么连队友都不知道的行踪会被烛茗发现,缩着手下意识地问:“真闯红灯了?”

    烛茗愣了一下:“没有。”

    蒋星盼根本不让他疲劳驾驶,而且一路上被他催着开快点的司机吼着全程普及了交通法规和驾考知识。

    他是真的急。

    顾甜在他候机时发来的消息是刚打听到的,那位二世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模样,糜烂堕落的生活,乃至床榻上的□□和凌虐,各种隐秘的事迹不堪入目。

    他几乎是从飞机降落稳后一路冲出来的。

    在路上甚至都做好了直接冲进韩骋家把人揪出来的准备。

    在楼道里看见她安然无恙,烛茗大大松了口气。

    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叶新桃,烛总没有真的因为她而面临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就好。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对话已经被烛茗回复。

    “抱歉,工作室刚才临时安排了会议,去不了了。”

    “……?”

    “不能请假吗?”

    “烛总亲自过来,不方便。”

    “……好吧没事儿,下次还有机会。”

    对面韩骋的一头雾水几乎是扑面而来,看得叶新桃十分尴尬,尴尬到想用手指挠墙壁。

    “我本来想回’没有下次‘的。”烛茗说,“但是和这种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他严肃地看向叶新桃:“他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

    “那次热搜后,他私信我说想道歉补偿,就……”

    “道歉补偿?不是公开的道歉有用?”烛茗一阵头大,咬牙切齿地说,“他真要想道歉,怎么不来找我?”

    没有谁比男人更了解男人。

    结合着顾甜提供的信息,他大概能知道韩骋是什么心态。

    女人对他来说,是玩物,也是猎物。

    他享受着布局筹谋引诱猎物,一步步引入陷阱后,用他自己的方式开始狩猎,折磨猎物,直到他尽兴。

    十七八岁的少女怎么抵得住老练猎人的糖衣炮弹?

    烛茗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和叶新桃解释这件事,这样一件涉世未深的孩子未必能理解的事情。

    他想了想,苦口婆心地说:“有些人有些事,未必就是看到的那样。你们就在那期竞演见过一次,还是在舞台上,你了解真正的他吗?不可能的。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

    意外的,他在她的脸上看见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叶新桃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知道。”

    少女的语气决绝又倔强,烛茗和她四目相对,竟发现有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

    他不明白那是委屈还是不服。

    只是很快,滂沱泪眼便决了堤。

    小姑娘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袖口。

    夹杂着鼻音,她说了一句令烛茗无比震惊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的,烛总。我知道有多恶心,我还知道,严零姐就是被他逼死的。”

    院子里传来一声引擎的轰鸣,紧接着巨大的摔门声响起。

    屋内的音乐很吵,鼓点踩在众人跳动的心脏上,嘈杂声中有人瞥了一眼,吹了声口哨:“骋哥回来了。”

    接着就有人附和道:“韩少,妹子带回来了吗?”

    韩骋斜睨了客厅一眼,随手把豪车钥匙往桌上一扔,走进屋,从发小手里抢过开了半瓶的冰啤一饮而下:“人忙呢,临时有事,把我鸽了。”

    “诶,不应该呀!”

    起哄声此起彼伏。

    朋友勾上韩骋的肩,油腔滑调:“是你韩骋魅力不够了吗?还是套路太老现在年轻妹子都不吃了?没记错的话,上一个没栽进你怀抱里的姑娘……”

    韩骋轻哼一声,拍掉朋友的手,打断:“小秦他们呢?”

    “楼上参观你家刚拍下的玩意儿呢。”

    “骋哥,你现在先圈里风生水起啊,这次连纪可嘉都肯赏脸也来了,太稀奇了。以前骋哥生日聚会他好像从来都没来过吧?”

    “天降兄长,还生生抢了自己未来的股权,心情一定不怎么好。来玩玩正好散心”

    “他成年没?要不今天给小纪爷整点烈的?”

    韩骋转头问朋友:“他到了?”

    “到了,也在上楼呢。”

    “确实稀奇。”

    韩骋眯起眼,插兜往楼上走,眼睛里闪着怀疑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没写完的草稿不小心抽出来了,如果看到的话……嘘,拜托装作没看到,清下缓存刷新重新看吧_(:з」∠)_

    完结倒计时(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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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chapter 142

    韩骋是在楼梯拐角处撞上纪可嘉的。

    少年似乎是从书房旁的洗手间里出来, 脸上挂着水珠, 漂亮而清澈。他向后踉跄了两步, 稳了稳身形站定后, 抬手扶正了墙上不小心被碰歪的挂饰。

    父辈之间偶有竞争, 却从不妨碍子辈的人脉交往, 但韩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纪家这位弟弟了。

    他细细打量着纪可嘉,眼角挂笑。

    上回被特别邀请去录海音的节目,没能与他和烛茗打上照面, 着实有些遗憾。

    多好一出前辈变兄弟争家产的豪门大戏。

    没能预约上前排观众席, 可惜了。

    “好久没见,都长这么高了。”他亲切地寒暄, “上次来我家还是你升高中前吧?”

    “嗯, 确实好久了。”

    纪可嘉点头,笑容干净,和喧哗的氛围格格不入。

    “哟骋哥,我们刚把礼物送进你书房。小美女呢?”

    后面勾肩搭背地走来几个人,看见楼梯口的两人,纷纷停下。

    有人看着纪可嘉问:“咦,纪大明星怎么还在楼上, 不是说要下去给手机充电吗?”

    纪可嘉摸了摸后脑勺,奶声奶气地说:“今天胃不太舒服,刚在洗手间干呕了一会。”

    纪可嘉眼神诚恳,脸色确实有些惨白。

    韩骋目光微闪,对朋友使了个眼色:“下楼跟他们讲, 今天就别灌他。”

    “放心吧。”有人欢快应着,也有人揽住纪可嘉,勾着他的脖子往楼下走。

    纪可嘉冲韩骋淡淡笑了笑,正要跟着众人下楼,忽然被人抓住小臂。

    “你们先玩,我和他还没聊完呢。”

    回头,只见韩骋居高临下地在台阶上看他。

    纪可嘉心脏紧了一下。

    楼梯上很快只剩下两人,纪可嘉茫然地眨了眨眼。

    “骋哥有别的事儿?”他问。

    韩骋靠着墙,下巴微抬:“最近怎么样?还舒心吗?那位直接入了本家族谱的私生子,没把你母亲气坏吧?”

    “没……”

    “别这么快否认嘛。”韩骋打断他,亲密地搭上他的肩膀,“想散心可以来找哥哥啊。”

    脸上的水不小心滑入眼里。

    纪可嘉低头揉了揉,抬眼定定看他,一言不发。

    “相信我,有时候啊,做点让某人不痛快的事,自己就痛快了。”

    工作室里,最后一批加完班的人刚从茶水间出来,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便被迎面而来的身影吓了一跳。

    只见老板冲了杯橙汁,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在他专属的解压室门口停下来。

    “怎么回事?烛总大晚上跑来工作室解压?”

    “和蔺遥吵架了?”

    “拜托,你觉得烛总是那种因为吵架就增加压力的人吗?有谁认识对家工作室的人,快打听打听。”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听得烛茗眉心狂跳。

    “一分钟内不回家的人这个月的福利就别想了。”他扫了一眼,见他们一溜烟地消失在这层楼,无奈地笑了笑,推门进去。

    叶新桃正陷在软绵绵的贝壳形圈椅里,手臂紧紧环着膝盖,怀里放着她从宿舍里带出来的东西,眼角挂着泪。

    烛茗将橙汁递给她,在对面的海绵垫上坐下。

    “你……”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忽然手机震了两下。

    纪可嘉的信息弹了出来:哥,我在韩骋家没见到叶新桃,她是不是……不行我就再呆一会儿。

    纪可嘉:我要受不了了,烟味好大。

    烛茗眉头跳了跳,暗自骂了一声。

    这群小崽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拦下了叶新桃,忘了还有纪可嘉这个通风报信的小傻瓜了!

    瞎操心这点到底遗传了谁?

    他匆匆回复:她在我这儿,你别乱来,赶紧回家!

    “怎么了?”叶新桃小心翼翼地问,“你的表情……不是特别好。”

    烛茗放下手机,按了按眉心,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NL的五个女孩,他唯独没有和叶新桃单独聊过。

    原本以为她和别人比只是有些话少内向,再加上会察言观色又懂事,就没有放在心上。

    从来没想过,她心里也许藏了很多事情。

    一如当初的严零。

    他声音低沉而柔和:“说吧,我听着。”

    过去没能好好倾听的,他要一字不漏地记住。

    叶新桃点点头,缓缓开口。

    她的心绪虽有些混乱,但仍尽力保持着言辞间的条理和逻辑。

    她在严零被全网骂的时候,遇见了她。

    独自一人离家闯荡,在舞室里一练就是一宿的那段日子里,压力和孤独充斥着全身。

    某天,她颓然靠在镜前,强忍着委屈挂了家人电话,在一片漆黑中闷声哭泣时,舞室的灯忽然亮起,光线照亮她脸上的泪水。

    她一脸惊惶地看着门口身姿修长的女人,对方眼里同样有不小的震惊。

    不知道是不是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严零对她一见如故。明明自己是找了个地方想躲着舆论压力,每天却专注于开导叶新桃的心情,指导她练习。

    严零是她的光。

    是她在异乡第一次卸下所有心防。

    叶新桃把她对严零的依赖藏在心底。

    哪怕是接连几个晚上没在舞室见到她,心里也只是有些许失落。那可是少年成名的大明星,如今只是暂时低谷,或许过段时间,她就能重新回到和自己有天壤之别的世界。

    再见面,严零眼中的疲惫和倦意与日俱增,却依然温柔美丽,揽着她轻轻哼歌,眼神放空。只有在看她练习舞蹈的时候才会笑出来。

    她不敢奢望和明星做朋友什么的。

    她能给她带来一点笑容就够了。

    后来,严零再也没有来过。

    直到她看见铺天盖地的关于她自杀身亡的新闻。

    直到死后一周,她收到了一份快递。

    “快递?”烛茗目光落在叶新桃怀里的盒子。

    她双手捧着盒子给他:“我之前带回过家,把它和日用品放在一起,前段时间让我家人寄过来的。”

    几经辗转,上面的文字已经有些淡。

    寄件人的信息和严零毫无关系,看上去似乎想规避隐私泄露的风险。

    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个旧款手机。

    界面上空空如也。

    烛茗看了一眼就将手机递给叶新桃,她轻车熟路地开了机,像是做过很多次似的,在一层套一层的文件夹里翻出一个录音文件,又还给烛茗。

    在他的凝视下,叶新桃重重点了点头。

    烛茗屏住呼吸,按下播放键。

    一小段噪音先入了耳,紧接着,他听见了久违的声音。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她离开世界的前一天,就是用这样的语气给他发了许多条语音。

    “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这段录音,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陪你练习的日子我很愉悦。你总说我只听你抱怨发泄,自己却什么都不说。所以我想了很久,决定把事情告诉你。

    “手机照片里有一个加密相册,密码是我和你的生日,都在里面了……”

    烛茗暂停了录音,让叶新桃打开了相册。

    里面有一些是翻拍的照片,有一些是角度诡异的偷拍,还有一些是她写的备忘录,怕被人看到,就截了图删空备忘录,将截图锁在相册里。

    只是随意扫了两眼,他就明白了叶新桃的话。

    偷拍里隐隐辨识得出正脸的男人,就是韩骋。

    而那些只有严零一个人不着丝缕、难堪又难以启齿的翻拍照片,显然是某个人拍出来威胁她的。

    烛茗不知道严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这些屈辱的照片拍进自己的手机,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刺痛了。

    没有尊严地活在另一个人的魔爪下,像这样。

    无怪她选择了一种解脱。

    录音继续,清凉舒缓的声音落在耳中平白多了一丝沉重。

    “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从哪里开始出了错。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比起我自己,更愿意相信旁和媒体眼里的我,一个用无数画笔描绘出的名为严零的傀儡。我只是想和普通人一样,却要被强加一堆带着颜色博人眼球的话题。

    “说爱我支持我的,也会因为四起的言论而厌恶我。辟谣是公关,真假不重要,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

    “我想有人安慰,有人依靠,却不再敢公开恋情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以为的救命稻草,没能将我救出泥沼,反而压死了我。”

    烛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顾甜的话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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