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作话提过,但是这里还是想重申一下: (7)
像个妈粉啊怎么办?!】
他看着蔺遥从后台缓步走来,聚光灯在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点缀,为蔺遥镀上一层银光。他只是淡淡扫了台下一眼,转眼间,那柔和的眼眸里除了他自己,就再也不剩下别的什么东西。
从身侧拿起话筒,蔺遥说:“是我。”
他的低音进了话筒,又从音响中飘出。
嗓音的质感清晰可辨,仿佛伏在耳边的低语,让所有人不由心头一震,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或许你们不知道,烛茗老师可能是除了我粉丝之外,最想让我回到舞台上的人。”蔺遥看了烛茗一眼,见他扬着嘴角骄傲点头,“说实话,今天差点就来不了了。但是我想说,只要是你期待的舞台,我绝对不失约。”
【你以为是白嫖演唱会,其实是白嫖烛总的高级狗粮】
【我好了,我还可以!】
舞台上放着两架钢琴,琴身一黑一白,面对面立着,灯光落在上面,仿佛流动的水纹。
两人转身走过去,在两架钢琴上前坐下。
【瞧瞧这背影,这身材,这比例,这和谐……】
【这剧情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星降的合宿吧?我记得直播看到他俩在练习室的琴房里合奏,不过时间好短】
烛茗食指抬起,在琴键上落下一个音。
他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男人,蔺遥点点头,用另一个音符应和。
【合奏?!真特么是合奏?!】
【不是吧,这两个人一个忙着拍戏,一个忙着巡演,什么时候练的?!】
行云流水的前奏从蔺遥和烛茗的手下流淌而出时,所有质疑声都消失了。
温柔的钢琴声天生就有着让人屏息凝神的魔力。
前奏是人们再熟悉不过的曲子,是烛茗在音乐榜单上常年霸榜的那首。
可是,开口的却不是他,也不是熟悉的词。
是蔺遥,和蔺遥的歌。
【我裂开了!】
【还能这么玩?!】
【蔺遥是什么神仙,他是怎么这么轻松在烛总的调里放进自己的词儿的?啊?】
【笑死,烛总自己还在即兴发挥的伴奏】
【来了来了,烛总该唱了!我看你能不能……卧槽】
【我疯了,这首歌被他俩唱出了原曲的感觉】
【两个音色流氓的对决啊!】
【别说了,都是吞了CD的人,这声音,这气息,换谁不说一句是原曲CD呢?】
【就问你放眼现在,这种级别的现场演出还有谁能打得过?!】
【给我们NL一点时间,十年后的妹妹就是如今的要命!】
镜头推进,转播大屏将相隔甚远的两人同框而放。
修长的脖颈,漂亮迷人的喉结,唱歌时专注的神情和开合的嘴唇……最后落在了键盘上的跃动的双手。
有银光闪烁。
【????】
【我瞎了,是戒指吗是戒指吗是戒指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说什么好?!今天说生日快乐是不是不太够了?!】
演唱会结束,各方都炸开了锅。
截图、视频如雪花般在四处飞舞。
茫茫尖叫大军中,有人拿出截图问:“好久没看现场,烛总换手麦了?”
独特配色的手麦是和烛茗自己如初一致的张狂。
当晚,蔺遥发了一条微博,配图是演唱会中烛茗拿着手麦的照片,握着手麦的指间带着银戒。
@蔺遥V:生日礼物,喜欢吗?
戒指,套牢你。
独家定制的话筒,永远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mua,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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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很多人沉浸在蔺遥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时, 烛火和佳肴的目光都放在了这场几乎是全公开的演唱会影像中。
这场演唱会不是烛茗和蔺遥第一次合作,却是两人同台时间最长合作舞台。
串烧的演唱曲目之多,简直目不暇接。从一开始配合默契的钢琴合奏,到令人震撼的词曲互换, 再到后来两人热情唱跳了烛茗和BM的经典歌曲……
观众险些都忘记,这两人不死不休地争了整整十年。
星降之战的节目, 他们都看到过烛茗一个人以综合C位翻跳BM整首舞蹈。
而今天, 他们看到蔺遥同样精准复刻了烛茗自己的舞蹈,两人的卡点节奏和整齐程度直接吊打那些一起训练了很久的男团练习室翻跳。
更过分的是, 演唱会间隙的唠嗑时间, 两人表示他们演出前根本没有正儿八经彩排过。
烛茗看着蔺遥, 说:“他昨晚才从剧组回来, 大概快一个月没见了。”
蔺遥:“在家休息时候……也会适当练练?”
烛茗满脸嫌弃:“那能叫练吗?”
要么是心血来潮挤在钢琴前弹唱, 要么是在健身房每组训练间隙跳舞跳着玩。
真要说配合,一个人在浴室里练声, 另一个人在外面边唱边跳边跳应和, 这能算吗?平时两人把门一关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但好像都不是什么适合拿出来正经说的事。
蔺遥自然明白。他们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练习配合过, 但一切默契都是基于对彼此业务能力的信任。
唱歌与和声不用说, 烛茗就是登峰造极的代名词。
而舞蹈,倒不如说是乐感和条件反射的结合。
先前在BM就是如此, 通告增多后,演戏的同时还要学舞拍MV做新歌宣传。缩水的联系时间让他迅速学会如何提高学习和工作的效率,扒舞也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片场虽然没有足够的场地空间给练习, 但只要不是自己的拍摄,即便是静坐着,脑海里也在复习动作,大脑中创造的动态影像形成肌肉记忆,等回家多跳两遍就能很快熟悉起来。
他知道烛茗对这场演唱会有多重视,也知道自己有多想把最好的展现给他看。
不输彼此的舞蹈,毫不逊色的唱功。
他们要打造一场让所有人看了都忍不住夸赞的,十年难遇的合作舞台。
在臣服折腰的“所有人”中,没有人比烛火和佳肴更心情复杂。
澎湃中带着感动,挣扎中的渐趋坦然。
在喧闹的声潮中沉默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放下了对家变对象后心里最后一点芥蒂。
佳肴中有很多人想念着舞台上的蔺遥。
即使对于“演员遥”的辉煌成就无比骄傲自豪,却也始终忘不了“舞台遥”的魅力四射,帅气逼人。即使接受了他的转型,也依旧会定时刷一刷曾经的现场直拍。
而今天,在唠嗑时间里听到蔺遥说,海音的节目是因为烛茗才最终答应上的,他们对这位对家的心情就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或许应该感谢对家,替他们找回了心心念念的舞台遥。
烛火相对而言都很佛系,对烛茗的个人生活也始终保持着距离。对他们而言,无论烛茗最后是孤独终老,还是随便找个人凑活过日子,都是他不希望他们过多置喙、他自己的选择。
只是没想过他选了那个连他自己都讨厌了很多年的对家。
别扭肯定是别扭的,毕竟他们不像CP粉,从一开始就对双方关系做出了预设。
可整场舞台看下来,烛茗放松自如的姿态,在蔺遥面前展露出他们前所未见的神情,甚至是他在庆生环节放飞自我的状态和蔺遥沉静如水的宠溺,都让他们重新认识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特别是当晚,蔺遥送烛茗的定制手麦,为这件事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他们都是明眼人。
蔺遥送的手麦上镶了那圈精致玛瑙红,是烛火专属的应援色。
烛茗几乎从不收粉丝的礼物,甚至还会反过来让工作室悄悄买两个应援手链,挂在包上,或是偶尔出席活动时系在腕上。
起初后援会曾经众筹想送他一支手麦,被他婉言谢绝。
他曾说,粉丝的爱不只是集体的爱,背后是鲜活的个体,收下一样,就会有其他的很多礼物,收了一个人,还会有更多没能将礼物送到他手上的人。
他说,偏颇会引发嫉妒,而嫉妒会催生优越感,因此希望粉丝们不要为了能给予他什么,而失去独立个体的骄傲和尊严。
可最终,那陪了他十年的话筒终于换了。
因为那是他爱的人送的,那个人和他们有本质的区别。他们原本就势均力敌,互相欣赏,一切水到渠成得理所当然。
而作为普通粉丝歌迷,他们给不了烛茗的,蔺遥可以。
他们习惯了在外面掀起狂澜,而自己安详窝在风平浪静的岛屿。
蔺遥将手机扔在一旁,起身拥住一旁正在自恋地欣赏自己舞台直拍的男人。
烛茗一回头就看见他浴衣轻敞的光景,轻轻哼了一声,仰头凑上前,深深嗅了一下:“你香水代言换新品牌了?”
蔺遥鼻尖扫过他的额头:“在谈,还没定。”
烛茗“哦”了一声,放下手机:“我去洗澡。”
“去吧。”
烛茗拖着疲惫的步伐钻进浴室,见浴缸里面已经放好了水,低笑着钻了进去。
水温合适,轻轻包裹着他。
他自己家是没有浴缸的,嫌收拾起来麻烦,还占地方。
可自从在蔺遥家尝试过一次之后,充分沉迷在这种放松肆意的感觉中无法自拔。
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童年时代,被老爷子第一次带去泳池学游泳似的。水波轻柔地托着全身,细细安抚着每一处疲惫和焦虑。长长吸一口气,把头放进水里,能憋很长很长时间。
他闭上眼,盘算起之后的安排。
国内还有几场巡演,十一月份开始就该辗转海外场。蔺遥估计在十一月杀青,算下来恐怕两人又是将一场久别……
蔺遥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开了瓶红酒,一个人看了好久月亮。
中秋节还有几周,他和烛茗又得隔着片场和巡演的遥远距离度过。
生命值卡在91%上下浮动很久了。分开的越久,他就越担心烛茗要被系统的病痛折磨,试图用负距离运动解决问题的心思这两天始终萦绕在脑海。
这么想着,低头看了眼时间,忽然感到奇怪。
烛茗也进去太久了吧?
蔺遥心里感到不安,收好酒杯酒瓶走进屋,敲了敲浴室门。
——没有人应。
第二遍,还是没人应。
他蹙起眉。
第三遍,无人应答后的蔺遥径直开门冲了进去。
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脚下的急促步伐和飞舞的发梢泄露了他慌乱的心。
进去一看,烛茗白皙的手臂垂在浴缸上,脸庞枕着手臂,均匀地呼吸着。像襁褓中的婴孩,安稳而宁静地阖眸睡着。
一切心急和慌乱都化作了无奈,蔺遥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太忙,也太累了。
他默不作声地将浴池里的水缓缓放掉,用干毛巾轻轻擦去他身上的水滴,把架子上挂着的浴衣披在烛茗身上,打横抱起。
轻缓地放在床上,俯身落下一个吻。
床上这位头发还有些湿的先生动了动嘴,下意识别过脸,露出修长的颈线,在熟悉的枕头上蹭了蹭,还自觉地从身旁拽起了被子一角。
就是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蔺遥失笑,拿起毛巾轻轻擦着他的头发。
又低头,微微吸了吸鼻子。
得嘞,今儿这香水白喷了。
翌日早晨,烛茗终于洗去了一身疲惫睁开了眼。
对自己昨天是如何从浴室里出来的,身边又如何躺了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表示毫无印象。
他掀起被子往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熟睡的蔺遥。
心想,做了吗?
做了的话没道理自己没感觉,而且他不至于做完了还会给自己穿内裤吧?
可是没做的话……蔺老师就得解释一下他为什么没穿衣服!
“你自己睡觉不老实,给我全扒了,怪我?”
早餐时分,蔺遥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
烛茗:“……别拦我,我今天是真的要删你家监控!”
演唱会后的难得双休,烛茗和蔺遥终于迎来了短暂的清闲。抛下昨晚的意外,他先带蔺遥去了一趟老爷子所在的墓园。
人虽然走了,但既然戴上这戒指,还是要给老人家看一眼的。
疲于奔波的蔺遥也懒得掌勺,两人在附近的酒店订了几个大菜,开了一瓶酒,惬意地享用着难得的晚餐。
烛茗咬了咬筷子,返身去客厅的柜子里翻出来了几根香熏。
“烛光晚餐?”蔺遥的目光穿过火光,望向他。
烛茗点点头:“有烛火,和佳肴。”
“……谐音梗是这么玩的?”蔺遥夹了一块肉放进烛茗碗里,“她们知道了恐怕得哭死。”
人都不在现场还得看你秀?
烛光里气氛过于暧昧,烛茗影影绰绰的眉眼让蔺遥根本吃不下饭,被酒精湿润过的唇瓣晶莹透亮,让人忍不住低头去含。
他放下筷子,轻轻将手覆上烛茗的手背。
烛茗抬眼,心领神会。
草草吃了两口,对蔺遥说:“我把演出服带回家了。”
蔺遥眸光动了动。
他知道烛茗说得是哪一套,昨天开场的黑色军装,制服扣解开后里面是镂空的内衬,胸腹肌肉若隐若现。
他昨天演唱会前随口说了一句,你干脆直接穿回家好了。
没想到……
没想到穿回家了也没用。
等真换了那副撩人模样出现在眼前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还是没有得好。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犹如枪林弹雨袭来,令人难以招架。
蔺遥俯身,眼里炽热和滚烫。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微微泛红的白皙,声音低哑:“喜欢这样吗?”
烛茗抬眸,咬了咬嘴唇:“……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哦。”
蔺遥呼吸一窒,仿佛要从过山车上跌落。
“……系统好像剥夺了老子的触觉,我现在踏马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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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 沉默。
空气凝滞了一秒。
——所有病症都是为了让你在快乐时铭记这生命来之不易。
这系统还真是敬业啊?在这个时候整这一出,是系统该干的事吗?能投诉吗?
在身经百战、用烛茗的话说“没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人生里,两位先生谁也没想到,自己的初体验会是……这!种!情!况!
杀千刀的系统, 炸了它都丝毫不过分!
蔺遥的神情尤其僵硬而尴尬。
箭在弦上,进退维谷。
本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偷偷摸摸学习借鉴了很多经验, 能在快慢交替的节奏中大展身手, 可这人散着碎发眸中亮着光对他说,不好意思, 你的学习经验我特么根本感觉不到。
……就尼玛离谱。
烛茗悄悄打量着蔺遥铁青的脸色,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用腰腹的力量撑起上半身, 仰头亲了亲他。
自己没感觉,可他有啊?
他眼见着那张生冷的俊脸裂开了一道缝隙。
被浇灭的火焰在蔺遥眸中点燃, 重新漫起迷离而渴望的色彩。那没有摘下的耳钉在他脸侧散发着强烈刺眼的光芒, 仿佛他心中的情思,再添一星半点就能立即引爆。
他缓缓停下舌尖的动作, 微微侧过脸, 覆在蔺遥耳边:“你可以别管我,先让自己爽了。”
蔺遥怔愣一瞬, 俯身倾下,不满地咬了咬他的耳朵。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烛茗抬手捧着他的脸,眼珠转了转:“实在不行……我可以叫。”
“……?”
“大不了营造一个氛围嘛。”
“……”
“反正这辈子都不可能碰高尺度的戏, 正好还能过过瘾。”
“???”
过什么瘾?你敢不敢再说一遍?蔺遥觉得自己精神状态有些崩溃。如果任由这个人满口胡说八道,还不如听他叫呢。
于是他自暴自弃地上阵了。
安静,非常安静。
连屋里的加湿器细微的运转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水雾似乎都要蒙住了蔺遥的眼睛。
“烛茗先生,你是忘词了吗?”他轻轻磨着后槽牙。
“啊?已经开始了?”
“……”
“来来来重新打板!重来重来!”
“……请开始你的表演。”
烛茗闭眼,轻咳一声,缓缓抬眸。
来了来了他要入戏了!!!
下一秒:完蛋,没经验,怎么演得真实?
心下一横,张开嘴,迈开腿。
蔺遥:“……”他就不该听这个人瞎瘠薄提议。
隔行如隔山,被合作导演赞誉过的演员烛茗或许注定做不了这类工作。
令人称赞的演技此时此刻要多拙劣有多拙劣。
可是……
论声音,烛茗还从来没有输过。
独特的嗓音仿佛是他的武器,任凭他掌控,动人至极又游刃有余。
该死的居然有反应了。
蔺遥的眼睛从那皓齿红唇上根本移不开,贝齿缝隙中流淌出的声音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悄然打开肾上腺素的开关。
目光扫过那泛着潋滟晚光的眼眸,不自觉地发出颤动的喉音。
好像一切都反了过来。
沦陷的是他,投向的是他。
缴械的是他,臣服的也是他。
烛茗还沉迷在自己忘我的演技中,定睛,忽然发现手腕上的花纹和蔺遥耳钉形成了和谐统一的色泽。他停下声音,定定地望着他,手掌激动地拍着蔺遥。
“别别别停!数据开始动了。”
看似缓慢上涨,实则静止许久的水位线终于在电量池中蔓延。
肉眼可见地涨到了94%!
“蔺老师,努努力,争取今晚充满,好吧?”烛茗脸上扬起了喜悦的笑容,“我说你是充电宝你还不信,人形自走充电设备,大功率谁用谁说好。”
蔺遥:“……”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手机、充电宝的拟人形象,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再听他瞎比比,他很有可能会提前收工。
蔺遥脸上绷不住,大掌一挥给烛茗翻了个身,让他背对着自己:“男朋友,闭一会儿嘴,算我求你。”
烛茗仿佛咸鱼翻身,扑在枕头上,懒洋洋地闭上眼:“行,我闭嘴。”
反正他也嚎累了,护嗓。
蔺遥轻轻靠在他肩颈,细细嗅过每一寸肌肤。
忽然感受到烛茗传来的僵硬和颤抖,随即听见他忍不住开口。
“草啊——”烛茗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突然觉得系统爸爸是爱我的。它完全是为了我好……”
“嗯?”
“这种感觉实存在的吗?是你不行还是你不行?!”
这是……恢复了?蔺遥眸光闪动,放慢了动作:“乖,习惯就好了。”
烛茗抬手捞起一旁的枕头打在蔺遥身上:“你滚吧!”
“那好吧,我走了。”蔺遥默默停下,准备抽脱身。
“……回来。”
“别停。”
“敢走我咬你。”
蔺遥眼里染了笑意:“好。”
加湿器的氤氲在昏暗的房间勾勒出男人们精致的轮廓。
月华透过窗帘缝隙洒在额间碎发上,仿佛低头就能吻上那抹清辉。
你是人间月色,你是璀璨星辰。
穿过加湿器的层层薄雾,阳光洒在宽敞的床铺上。
烛茗打了哈欠,睁开眼,第一件事是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腰。
对家实在太生猛,简直不是人!不是人!大家平时都是一起健身的,凭什么就他不累?凭什么?!
在心里咆哮完,他抬起手臂,看了看那漂亮缠绕的花纹,低声说:“系统爸爸什么时候再给我来一次触觉抹杀。真的,我觉得挺好的。”
破天荒的,继很久之前系统用在瘦金体回复了他“做梦”两个大字,解锁和系统对话功能后,手臂上终于又浮现了两个字——
【哪好】
“你们系统不行啊,每次只能回答两个字。”烛茗想叫蔺遥也看看,但浴池里潺潺的水声全然盖过了他的声音,“哪儿好?战!术!屏!蔽!好吗?可太好了。下次再来,好不好?”
不然他总觉得会死在蔺遥手里。
系统沉默良久,终于又吐出两个字。
【不好】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烛茗眉峰轻挑,指尖戳了戳花纹上的衬叶,总觉得文字消失后,花纹位置似乎变了。
想来系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在私房问题上都要向自己请教的奇葩宿主,花纹的茎叶愣是抽动了两下,半天浮现出两个大字——
【享受】
神他妈享受……烛茗翻了个大白眼,心虚地别开脸,把手臂放进被子里。
说实话,也确实,挺享受的。
他红着耳朵,拉起被子遮了半张脸,整个人卷着被子在宽大的床上来回打滚。
天知道食髓知味的两个人厮混了多久,双休两天几乎都在升级后的互助学习小组中度过了。
只要想想,就觉得意犹未尽。
他都滚累了,蔺遥还没洗完澡。
烛茗翻了个身,长臂一展,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百无聊赖地低头刷了起来。
蔺遥虽然进组了大半月,可《藏红》仍在档期中,此时票房已经成为暑期档的龙头,将其余的劲敌甩在身后。
NL还剩两场海音安排的小型演唱会,最近陆续有商业活动找上门来,工作室的各部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运转。听说星晨那边已经开始给Mr.Youth筹备出道专辑了,甚至有营销号发起投票,问NeverLand和Mr.Youth会不会和蔺遥与烛茗一样撞上出道档期,成为新一代对家。
烛茗勾了勾嘴角,草草刷过。
星晨和纪可嘉他们签的是五年约,他们五年后如何还不知道,而姑娘们只要一天还在,他就一天不会放弃。
正想着,刷出了一条不起眼的动态。
“醒了?”蔺遥踩着拖鞋,步伐拖曳着走出来。
他随意摔了摔头发。水珠从空中飘落,似乎散出七彩的光芒。
烛茗有一瞬的晃神,点了点头:“猜我刚才刷到了谁?”
蔺遥立刻警觉:“你又把我送热搜了?”
“……我闲的吗?”烛茗放下手机,“你家主舞开始宣传新网综了。”
“邵闻泽?”
“嗯,是他。不容易啊。”
BM四个人,宋一杭进了局子,林岱桥婚后艰难复出,除了蔺遥,也就邵闻泽身上能看到些昔日的辉煌。
蔺遥拧眉:“他……”
“嗐,我知道,委曲求全把自己卖给甲方爸爸了。”
圈中隐秘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在真正的甲方眼里都一清二楚。烛茗在纪家别的不关心,跟着卢叔吃瓜吃了很多。
“听说那位先生这两年心血来潮又做起了院线……银雾还是什么的。我不评价这件事本身,单说你这位弟弟以后的发展和资源,不会差的。”
蔺遥垂眸,不可置否。
浮华的圈子里,人各有志罢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烛茗见他的表情,忽然有些后悔提到这茬,连忙转移话题。
“今天晚上的。”蔺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家居服换上,“明天早晨没我的戏,明天下午之前到就行。”
“那我和泉姐说一声,去送你。”
“我已经和她说了,放心。”蔺遥挽起袖子,叹了口气,“你先歇着,想想看我还是分开前再给你做顿好的吧。”
这两天净点外卖,烛茗嫌弃口味,故而吃得少,看得蔺遥心里不是滋味。那么忙还不多吃点,这要过了三十岁可不得把自己作死。
他下楼进厨房,心里盘算着得和蒋星盼认真谈谈,让他们多注重烛茗的饮食和身体健康。
系统必然不会长久存在,可他想让他长命百岁。
烛茗嘴角微翘,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蔺遥挽起的袖口,和线条完美的小臂,心跳都快得不得了。
水流哗哗冲过青翠的菜叶,他一边冲洗着,一边想这菜烛茗好像会挑食。
正想着,忽然一双手缠上了自己的腰。
“蔺老师。”烛茗在他耳侧吐气,抬起手腕给他看,“看,99%。”
“所以呢?”
“先别做饭了嘛,来来来,还有1%满格啦!”
“……别闹。”蔺遥坐怀不乱地挺着背脊,可那双手不由分说,灵活地攀了上来。
蔺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烛茗得寸进尺地往前凑,挤得他毫无退路,又压上他的唇:“再充会儿电,充完我就溜了!”
水龙头还在哗哗流淌。
盛满菜的水盆里,水早已溢出,几根芹菜叶飘着打转。
“……你溜下试试?”蔺遥低喃,声音微哑。
几乎是刹那间,烛茗便被他转了个方向,整个人被蔺遥抵在大理石台面,从背后圈住他。
烛茗:“玩这么刺激的吗?”
蔺遥:“谁让你刚才疯狂压我枪。”
“……???”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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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茗脸上明晃晃的表情, 在蔺遥眼里就是大写的”盛情难却“四个字。
心里庆幸着这顿饭还没正式开始做,放下手上的活儿开始满足彼此另一种饱餐需求。
从厨房到客厅,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酣畅后,两人一看时间:糟糕, 不能再玩了,晚上还要赶飞机呢!
蔺遥捏着眉心, 匆匆在烛茗脸上落下一吻, 拖着脚步走进了厨房。
烛茗则心满意足地窝在沙发上,查起了蔺遥的航班动态。
屏幕上忽然弹出了白偲的消息。
白偲不是白菜:兄弟, 小心身体。
烛茗:……?
就算咱俩是穿过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你连这事儿都知道了?
为自己点蜡: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偲不是白菜:少装, 看到你家蔺老师又是送戒指又是送手麦, 猜都猜到了, 恭喜啊。
为自己点蜡:我怀疑你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白偲不是白菜:嗐,都是过来人。
烛茗眉梢微动, 不知怎么的, 问了一句:过来人的第一次会不舒服吗?
白偲不是白菜:燃哥的手册不是发你了吗?会啊,做好前期准备就行了。
为自己点蜡:就……因为一些意外, 没有感觉。
白偲不是白菜:哪里?那里?没病吧?等着, 我去问下燃哥他们医院的专家号!
为自己点蜡:???
复盘当初的感受,就好像是做了局部麻醉, 心脏是剧烈跳动的,皮肤是灼热的,连落在锁骨和耳畔上的吻都是滚烫的, 只有那里,短暂的两分钟没有任何感觉。
也可能时间感是错乱的,或许两分钟都不到……毕竟他假嚎了两声就被蔺遥以吻封缄了。
他怀疑那是系统的温柔却又没有证据。
省略了前因后果,给白偲单纯描绘了一下切身感受,收到了一张熊猫头的表情包,上面黑体大字写着:“懵——”
白偲不是白菜:神奇啊,这种经历真不是幻觉吗?兄弟是不是太紧张了?
为自己点蜡:开玩笑,我会紧张?
白偲不是白菜:也是哦,你可是烛茗,骚断腿都不可能紧张啊。
为自己点蜡:……
他当然知道不是幻觉。
不过似乎只有白偲这憨憨能和他聊这种匪夷所思事情,既能当他的倾听者又不会刨根问题。
两分钟后,白偲给他转了一串聊天记录过来。
白偲不是白菜:[截图]
白偲不是白菜:燃哥燃哥,你瞅瞅这是什么病,能治么?
白偲不是白菜:什么情况下会丧**体的感觉啊?
顾燃:麻痹
白偲不是白菜:你骂我干什么?
顾燃:……告辞。
烛茗默然,粗略的扫过顾燃的后续一长串的文字,回了白偲一句话:顾医生是真的爱你。
“憨憨”这个评价,真是高看了他偲哥。
不过,顾燃确实给了一种他能接受的解释。
系统降给他的一切病症都在某种程度上遵循或利用着医学的规则,或许在那短暂的两分钟通过影响神经系统,从而使他对外界刺激不发生反应。
可说是没有感觉,没有反应……
事实上,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整个人都被一种疯狂的冲动席卷裹挟着,那是情不自禁想要和他神魂相通的冲动。
“它最好不要有实体。”蔺遥在餐桌上听了烛茗的转述,沉声说,“我想揍这系统很久了。”
“它可能真的怕被你揍,你耳钉刚才忽然闪了一道蓝光。”烛茗撩起眼皮,夹了一块鸡腿肉扔他碗里,“说实话我也想。”
整整两天了,数值一头冲上99%,就停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还想着今天努力一下就能充满,可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它可能是针对你。”蔺遥眼里蒙了一层薄薄的担忧。
烛茗喝了一口水,拿着筷子的手微动:“自信点,把‘可能’去掉,它就是针对我。”
蔺遥:“你也自信点,不准挑食。芹菜——吃。”
烛茗:“……”
趁烛茗抗拒前,蔺遥拾起公筷把充满维生素的蔬菜飞快放进他嘴里,动作行云流水,还岔开话题问:“你什么时候买的加湿器?”
“没买,从我家搬过来的。”烛茗鼓着嘴,没好气地咀嚼着,“家里太干燥了。”
前些日子他抽空把自己的常用物品都搬到蔺遥家,收拾了差不多两天。
“我说怎么衣帽间好像忽然拥挤了一倍。”蔺遥笑着摇头,“把咱俩品牌赞助商送的衣服挂在一起,好像是只有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烛茗神态放松地说:“好看嘛,好看的衣服当然要放在一起。”
他俩争了十年,从浩渺星海里的孤身一人逐渐拿到真正的玩家身份,见识这个逐利至上的生态环境,加之与蔺遥和解,商业利润其实已经不是彼此较劲的核心,关注点也渐渐不局限在所谓代言和粉群。
演技有没有对方出色,音乐到底能不能被除了粉丝歌迷之外的广大群众所接受,作品的质量能否比得上对方的强大班底精良制作,质的较量远比量的较量重要得多。
他们就像是看破红尘的老僧,扫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神在在地看着其他人执拗着、沦陷着、拼命挣扎浮沉着。
却也只能看着,什么也说不了。
因为路都是每个人自己选的。
“说起来,在剧组见到林岱桥,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饭后,蔺遥把碗筷从洗碗机里取出来,一个个整齐排列放进消毒柜,瞥了一眼远处正在认真捣鼓着他从家里搬来的天价茶具的烛茗。
烛茗醒茶的动作顿了顿:“道谢就不必了,我又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老好人。”
“我就知道,但我可不能就这么拒绝他的要求,该谢还是要谢的。”
烛茗咋舌:“你是BM亲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蔺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烛茗身边坐下,抽出纸巾擦了擦,“他现在那个小经纪公司有你的股份吧。”
“你又知道了?”烛茗递了一杯茶给他,“蔺老师这婚求得不草率啊。”
艺人工作室众多,有的只是挂靠在经济公司或其他公司下的非法人实体,而烛茗工作室从一开始就是以企业注册的独立法人单位。
自从林岱桥复出,烛茗替林岱桥和棣杉引荐,蔺遥便去查了一番。
拨开层层股权结构,林岱桥现在的经纪公司其中一个股东背后,实际上就代表了烛茗的工作室。所以,他借林岱桥了解自己的事情只是其中一层原因,如果林岱桥真的能振作起来,对烛茗自己来说绝对是利远大于弊。
“无心插柳柳成荫吧。”烛茗抿了一口茶,心想,这茶还是老爷子生前送他的,“严零以前组合的前身就是这家小公司的。后来她解约了,但我也没空去整理,至少规规矩矩的盈亏暂时还影响不到我。”
说完他叹了口气。
总说自己不是纪家人,可仔细想想,他身上始终有纪家的影子。
蔺遥看着他:“你对自己欣赏的人才真的是不遗余力。”
前有严零,后有NL,说倾其所有都不过分。
昨天听说NL三场演唱会一结束,就要开始准备出道专辑,速度惊人真的让他这个前男团成员都为之赞叹。
“我也欣赏你,本来也想对你不遗余力的。”烛茗睨了他一眼,“结果发现,蔺老师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哎哟,你又发现什么了?”蔺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星晨。”烛茗深吸一口气,“杨方这十年压榨你,他知道你握着屠龙宝刀吗?如果不是卢叔把他和你爸见面聊天的事情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星晨的股份里还有蔺叔叔的一份。”
如果他有纪成钊那份心,或许早就能发现端倪。
几年前星晨资金链上出现过一次危机,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说是彼时单飞后正当红的蔺遥活跃力挽狂澜,重新救活了这个老公司。
可实际上他们都不知道,蚍蜉一般的艺人是没有撼大树的绝对能力。
据卢叔说,蔺如江就是当年救活星晨、如今星晨的隐名股东之一。
“知道的。”蔺遥垂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所以他也只是敢在我十年合约的边缘试探,该给的也都给了,分手也分得体面。”
利益最大化有时真的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只要星晨没有碰到自己的底线,他累一点苦一点也没什么,换个角度想,也是给自己家挣钱,给小耳朵挣钱。
他从不后悔,也少有怨怼。
相反,坦荡的人生就像是一个轮回,在不经意间就有了回馈。
十八岁的他因为父亲做生意失败,家里缺钱,没办法给小耳朵提供稳定的生活和医疗条件,咬牙签了十年出去;后来父亲重整旗鼓振作起来,恰逢星晨危机,也算是弥补了当年对儿子的一份亏欠。
“啧,那他也就只在出道曲那件事上过于糊涂了。”烛茗摇摇头,“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一定要去挖一下。”
蔺遥倾身亲吻他:“行了,年纪轻轻别那么记仇。”
烛茗扬眉:“那没办法,这可是我这人的优点。”
“可我觉得有其他事比这些鸡毛蒜皮更重要。”
“什么事?”
“公证。”蔺遥说,“我觉得是时候要把对方的资产了解清楚了。”
寻常人眼里的敏感问题,在他俩这里完全是吃饭睡觉的水平。
“怎么着,你是嫉妒我吗?”烛茗眨眨眼。
蔺遥摇头,抬眸望向他清浅的眼眸。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壕到什么程度,顺便盘算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考虑不用工作了。”
烛茗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目瞪口呆。
请问蔺遥是何方神仙,为什么连正色说一句“我不想工作了请你养我吧”都能表现得这么清润高贵又撩拨人!
他甩了甩有些发烫的脑袋,轻哼一声,不屑地说:“想被我养的人多了,你算哪块小饼干啊?”
蔺遥目光下移,凑近他耳边,尾音撩人:“我不一样啊,可不是随便哪块小饼干都能让你爽到哭的。我是,大,饼,干。”
烛茗:“……”
可把你厉害死了嗷。
作者有话要说: 蔺大饼干:对!就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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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简洁通知】五月开始将不保证日更和更新时间,请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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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长碎碎念】
这篇文连载了4个月多,断更5天,对我来说没有愧对在文案上标的“日更”两个字。
虽然比不上其他勤奋的作者,但对我来说已经是突破和极限了_(:з」∠)_
五月身上压了两篇论文和一份毕设,还有组会要准备,掉头发生理期紊乱加上作息不太规律,实在不确定是否能继续稳定更新……所以这个月开始将不保证日更和更新时间,请大家理解。
每次更新完我会在文案标上更新日期,追更的宝贝戳进来就能看到更了还是没更,只能这样了。
我会争取在六月前写完这本的_(:з」∠)_
爱你们晚安。
感谢在2020-04-30 23:57:27~2020-05-02 23:3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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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存活派 5瓶;司小南他对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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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丫的大饼干, 我还小馒头呢!”
烛茗指尖戳着蔺遥的脑袋,将他越靠越近的身体推开。
天知道两人之什么时候开始形成这种骚话攀比的不良风气,恨不得出其不意地一句话噎死彼此……真是该死又毫无用处的胜负欲。
他拍了拍蔺遥的肩,调笑道:“别担心, 你什么时候退休我随时养你。”
“那你没机会了。”蔺遥摇头。
烛茗瞥了他一眼:“我猜也是。”
他们都是准备把一辈子奉献给艺术的人,字典里或许永远不会有“隐退”这个词。
他起身端起茶壶, 手腕轻抬, 茶水细细流淌而出,重新盈满茶盏, 又转头看向蔺遥, 拿过他的空茶杯, 同样添满递给他:“听我的蔺老师, 以后咱也别说什么养不养的了, 你要知道,只要是好的, 我什么都想给你。”
心脏漏跳了一拍, 蔺遥被烛茗的直球砸得有些晃神。
眼眸有些迷离,但很快敛了心神, 动了动嘴唇道:“谁不是呢?”
“轰——”
窗外一声巨响, 盖过了蔺遥低沉的声音。
他望过去,就见院子里的阔叶树木沙沙晃动, 枝丫似乎快被吹弯,在风中胡乱打架。风声呜呜敲打着窗户,仿佛凄厉的啼哭。
“好像要下雨了。”烛茗放下茶杯, 去拉上窗帘,“你的航班可别又延迟了。”
“延迟不好吗?还能多陪你一会儿。”
烛茗扭头,斩钉截铁地说:“不好。”
他否认得过□□速,快到让蔺遥有一丝心痛:“为什么?你不觉得这个回答让我们的情侣关系岌岌可危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航班延误回剧组迟到罢了。”烛茗眨着眼,义正言辞道,“我毫不怀疑池喻到时候要误会我。
“误会?他误会什么?”
“误会是我耽误你,耗着你,让你迟到,怎么办?”
“……你一定要这样给自己脸上贴金吗?”蔺遥嘴角抽了抽。
对家虽然确实很要他的命,但这话从本人嘴里说出来……脸皮厚得过分了。他低头喝茶,半晌,放下茶杯道:“那我觉得延误也挺好,正好证明你烛茗魅力无敌。”
“你别搞我啊,我在导演面前的形象很重要。”烛茗嫌弃地瞥他一眼,又说,“你放心,我不是盼盼,没他那么乌鸦嘴。”
当登机时间推迟的消息发送至蔺遥手机上时,在机场停车场准备下车的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前序航班延误外加本地雷雨天气,推后半小时都是好的。
蔺遥:“……”这可能是反向乌鸦嘴吧。
烛茗恨不得把头塞进方向盘里。
事实证明,乌鸦嘴是随时都有可能触发的被动技能,不容他掌控。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
轰隆沉闷的雷声远远传来,宛如重重叩着人间的大门,门后初秋的雨水屏息以待。
“快下车吧,爸爸我要回去补觉了。”
烛茗嘴上嫌弃着,转头看着车窗上爬满的雨滴,无声叹了口气。
但愿他今晚能顺利起飞。
他嗓音清润,抓着人心牢牢不放,听得蔺遥不想离开。他拉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回头:“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别仗着年轻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又顿了顿:“你是知道我在担心吧。”
他总觉得这些话以前是用来哄孩子的,譬如蔺迩。
万万没想到说给烛茗也这么顺口。
烛茗嘴角扯了扯,这些话平时都是他说给NL的姑娘们的,现在换成别人这么认真叮嘱他,倒让他有些羞愧。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点头。
抬手抓着蔺遥的领口将他拉近,凑上前去,轻啄了一口:“知道了知道了。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比以前养生多了,晚上也睡得早,要说谁能把我往死里折腾,除了您还真没别人。”
蔺遥:“……”
此这话过于虎狼,一时竟分不清烛茗是在夸他还是损他。蔺遥温柔地回应了一下,转身:“不用等我消息了,早点睡。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
车门啪地一声关上,车窗上几滴雨水颤抖着滚落。
不舍归不舍,可每一次分别,都洒脱得可怕。
蔺遥前脚刚拎着行李踏进机场大厅,转头一看,原本停在路旁的车就已经在雨幕中消失得不见踪影。
经过了这几天几夜,一切内外吸引力和深处的**交织在一起,两人心中的天平无限倾斜,倾斜到多少砝码都救不回来。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个人再多停留一秒,恐怕今天就别想再分开。
他们太了解彼此,也深爱着彼此情丝中残存的理智。
他摇头低笑,拉了拉已经滑至鼻尖的口罩,抬脚往里走去。
雨刮器在车窗上摇摆着,蒋星盼的电话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嗯?”烛茗鼻音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应答。
“P市场馆彩排时间刚协调好,机票已经改签了,你记得看一下啊。”蒋星盼说。
“知道了。”
“今天外面下雨,我看城南好像说有地方快淹了……你路上开车慢一点。哦对,P市最近降温,你多带两件厚衣服啊。”
“盼盼,说真的,我觉得蔺老师肯定特喜欢你。”连唠唠叨叨都是好像是同款。
“他想挖我吗?给多少钱?”
“你死心吧,我不会同意的。”
“说起来他已经走了吗?”
“没呢,航班延误了,不知道能不能飞。”
“啧啧人家为了见你一面,来回两趟都延误,这也太不容易了。你俩是牛郎织女吗?阻碍也忒多,我都心疼蔺遥了。他要是比你给的还多,我可以考虑一下,真的。最好能把泉姐的位置顶掉,我就可以宣布走上人生巅峰了。”
蒋星盼唠叨起来,也是婆婆妈妈。
但好歹能让车内热闹一些,烛茗便任由他说下去。
他百无聊赖地听着蒋星盼的声音,车轮破开积水向前开去,在红灯前稳稳停下来,大雨里眼前的景色变得朦胧而模糊。他指尖轻轻点着方向盘,忽然想到了什么:“盼盼,之前让你帮忙打听BM原定出道成员你有打听到吗?”
“啊,说到这个事!”蒋星盼的碎碎念戛然而止,“没有!”
“我问了一圈,都说不知道。当年BM预备人选我也联系上一些,都说公司从来没有更改过通知,他们都只知道,最后定下的成员里只有蔺遥是不在候补人选里的人。
“如果按你说的,蔺遥真的是靠自荐顶了别人的位置,那必然当初消息封锁得很好,当然啦你也知道星晨别的不行,保密能力一级棒,不然你和纪总的关系早就被……咳,跑偏了。你想知道的原定成员名单,恐怕真的只有星晨高层知道,比如杨方杨总。所以……”
“所以?”
“所以这就不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了。”蒋星盼委屈,“过去的事,和咱现在又不是利益相关,我就是打听了,人家也未必肯跟我说,你说是不是?你要现在还是蔺遥他死对头,人家可能还会觉得我是想挖对家黑料,指不定就说了。”
“……”
他听出蒋星盼的画外音了。
他现在和蔺遥一衣带水,同气连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把蔺遥的事当自己的事。如果让他知道蔺遥当初碍了谁的路,让谁心怀怨念,那还了得?
不告诉烛茗,谁都不得罪。
告诉他,两边都得罪。
哪有人敢惹上他烛茗这个浑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往外说的人?
“行了,你别打听了,在家好好陪孩子吧,开学了吗?”
“开学了,刚陪孩子听完那什么公开课。”蒋星盼打了个哈欠,“哇现在小孩儿上个小学压力怎么这么大,我不想要二胎了,父母焦虑都提前到胎教了,真要命啊。嗐不说了,我得给我闺女儿讲睡前故事了,烛总你也早点休息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下次能不能选个代表劝我早休息,一天听两次也是挺累的。”
烛茗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挂了电话。
盼盼虽然是唠叨了一些,但确实是个毋庸置疑的好父亲、好同事、好下属。
他也没指望这件事能全靠蒋星盼,不过倒是能看出来星晨在这件事情上的谨慎。
和他当初分析的应该□□不离十。
那人一边能在爆料的事情上给杨方施压暗示,一边又能让杨方为他保守**,恐怕没有些背景是不行的。而在娱乐圈里,能有点背景,除了根正苗红的那一拨,大都是有金光闪闪的甲方金主爸爸做靠山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拨出一通电话,兀自摘了一边的蓝牙耳机。
“嘟——”
“嘟——”
“喂,你好。”
那边传来清冽冷峻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醒。
恰如其分的语气里是极其有距离的礼貌,却无法掩盖其中上位者天然的气场。
“堂叔,是我烛茗。”烛茗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应该把两只耳机都取下来才能抵御那语气里的冰凉,“没打扰您吧?”
纪成镜“嗯”了一声,淡淡地问:“什么事?”
“上次您说……可能会需要我帮忙的事是什么?”他斟酌着措辞,在这个纪家掌权人面前小心翼翼地问。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哦?你终于有需要麻烦我的地方了?”
烛茗下意识地抿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
精明的人从来不用他多说两句话,多绕几个弯,就能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他先前在苏州见纪成镜,听他字里行间的意思,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帮忙的。私生子谣言四起的那阵,纪成镜出面澄清事实,算是将老爷子的情还清了。
现在是他和纪成镜两人之间的交易,或者说互惠互利。
他坦然道:“瞒不过您啊,确实有一些事想拜托您……”
纪成镜在一个句间喘息中打断了他:“我需要你帮我的事不难,也不急,以后再说。你先说你的事情。”
烛茗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告诉了纪成镜,换来了他一声低笑和爽快答应。
正想给这个真大佬美言两句,忽然听纪成镜说:“怎么不找你卢叔帮忙?你要是向他开口,他肯定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上了,还不用你费尽心思想着偿还人情。”
人情是还不完的,在人情社会,靠人情办事迟早会给自己套上层层枷锁。
纪成镜和烛茗不熟,见了一面确实是个合眼缘的,无怪纪景杉宠他。他也不希望这个肆意洒脱的孩子会因为被人情掣肘,受到种种束缚。
“就是因为他会毫不犹豫就帮我还不要回报啊。”烛茗叹了口气,“他比纪成钊对我都好,虽然说是八竿子能打得着的亲戚,但我还是有负担。”
他当初连蔺遥帮忙续命都绞尽了脑汁想要偿还,甚至还特不道德地想过要用钱应付了事。这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有时候别人对他越好,他反而会越不知所措。
纪成镜在那边忽然笑了。
“你知道我们纪家教育女孩一定会教她们的事情吗?”冷冽的声音柔和下来。
烛茗在人行道前减了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感到茫然,摇头说:“不知道。”
“学会接受别人的善意和好意,来自他人好意并不是需要让你感到抱歉和负担的事情。”纪成镜一字一句地说,“别人对你好,不是因为他有多好,有多善良,而是因为你很好,很优秀,你是完全值得他付出的人。”
“我忽然觉得不止得让女孩也明白这一点了。
“好意可以拒绝,但绝不应该是自己困扰自己的东西。”
烛茗怔愣,对这位年轻堂叔的提点感到熟悉,就好像老爷子无数次苦口婆心的语气。
这似乎是纪家人一脉相承的风度和气质。
他忽然觉得,纪成钊没有在本家的环境里长大是一件遗憾的事情,或许老爷子当时也忙于自己的事业没有精力全心教导他。
“堂叔有女儿吗?”烛茗笑了,“有你这样的父亲,她一定很幸福。”
纪成镜沉默了两秒,道:“我还没恋人,也没结婚。”
烛茗:“……”
妈耶,这种打着灯笼找不着的镶钻石金边的女婿居然没有婚姻关系?
烛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好像又一不留神秀到了一只单身狗。
“好了,答应你的事我记下了,到时候和你联系。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先不说了。”
“好好好,您忙吧!”
烛茗挂了纪成镜的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用鸡蛋是打不赢石头的,连小学生都知道“用魔法打败魔法”的道理,实在打不过就……反弹!
有背景是吧?拼背景是吧?
行,你烛爹这就找代打上线。
“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怕过谁。”
他一脚踩下油门,疾驰进夜色。
机场VIP候机室。
为了给送行的烛茗一个和蔺遥单独相处的空间,陈青泉自己先来了机场。
她四处逛了逛,等看见蔺遥值机完已经进入候机室的短信时,还在某轻奢品牌的店里对这一条漂亮的裙子上下其手。
她咬牙刷了卡,姗姗来迟,手里还抱了一杯冰咖啡。
蔺遥陷在候机室的沙发里,挂上耳机,睨了一眼:“没我的?”
“咖啡没你的。”陈青泉放了一杯温开水在他面前的桌上,又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包装袋,“这是你的,你的对家男友让我带给你的。”
蔺遥满脸疑问,低头打开塑料袋。
“他说你肯定喜欢。”陈青泉抿了一口咖啡,抬眼看见蔺遥逐渐不太好看的脸色,“我是不懂了,这不应该是送别惊喜吗?还是说你俩又吵架了?”
……全,是,饼,干!
各色牌子的饼干都塞满了整个塑料袋,就差没用饼干在里面给他拼出“记仇”两个大字。
蔺遥拿出了一袋饼干,把塑料袋剩下的整理了一番重新系好装进包里,转头认真问:“泉姐,你是对家派来的卧底吗?”
陈青泉:“???”
没有理会蔺遥的胡言乱语,陈青泉把额前的碎发撩至脑后,抱臂向后靠:”先不说这个,你猜我之前来的时候看到了谁?”
蔺遥正拆着那袋饼干的外包装,往嘴里扔了一片:“这怎么猜?”
在帝都国际机场偶遇明星艺人简直不要太轻松,碰到谁都有可能好吗?
他还记得曾经有一次和烛茗一前一后值机,带着耳机低头玩手机过于专注,谁都没发现彼此,甚至还把对方的粉丝当成自己的,直到他办完手续回头,才察觉到烛茗的存在。
结果后来,两人除了点头再没有任何交流的照片被放在网上,加剧了不合的言论。
“邵昆泽。”陈青泉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新综艺录制,往国际航班那边去了。”
“真人秀啊。”蔺遥咀嚼饼干的声音清脆,咽下后才缓缓点头,“挺适合他的,他在BM的时候就知道怎么样在镜头前做得讨喜。”
“从我听到的消息,你这位老队友很快就是下一位顶流预定了。”
“嗯?是网综?”
“是。”
蔺遥手底下不动声色地搜索着已经官宣的真人秀节目。
果不其然在邵昆泽出演的节目里看见了熟悉的平台。
BM四人,解散后星晨靠合约和陈青泉留了他,林岱桥婚恋隐退,宋一杭解约后跳槽结果锒铛入狱,也就邵昆泽像模像样地在圈里辗转,资源不断。
但他们都清楚,他在约满离开星晨后,把自己卖给银雾的大老板。
银雾作为金主爸爸之一,几乎可以和棣杉平分秋色,野心不小,近年愈来愈不满足于只做投资方,甚至想去院线再分一杯羹。
邵昆泽这档网综也是银雾投资出品,同时银雾也是播放平台的大股东之一。
可资源必然不是白给的,既然邵昆泽能哄得人家给他资源加持,就必然需要发挥自己的价值,用自己的人气转化成消费能力,从而为银雾牟利。
“杨总和祝总压力估计该大了。”蔺遥收起手机,轻笑道,“星晨、光影和千帆作为主力军,必然不会放任他一家独大的,顶流之争,就看他们各显神通了。不过也……有点难。”
要是邵昆泽是那种拿不上台面的小鲜肉还好,可他毕竟是BM出身的主舞,颜值不低,业务能力从以往经验来看也不低,除了他那鲜为圈外人所知的私生活是可以深挖的黑历史,要想培养一个能方方面面力压他的流量明星,确实是很难。
“我现在就是无比庆幸你的转型决定。”陈青泉用吸管挑起一块冰咬在嘴里,“咱有作品有水平,就不用再操心流量和数据的竞争压力了。”
蔺遥笑了笑:“感谢烛茗吧,要不是他一直在,我恐怕也很难这么通透。”
烛茗是出了名的直言不讳,在什么场合都能张嘴就说大实话。
以前他和烛茗虽然气场不合,但对于他那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话,他始终是认可并且深有感触的。
其实众人也并完全都是醉的,只是在利益面前大家心照不宣选择了装醉。
而装醉的人,也是叫不醒的。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蔺遥看陈青泉嘎嘣咬碎了冰块,微微蹙眉。
陈青泉翻了个白眼:“我在数这几个月你有多少次和我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烛茗。总是猝不及防就被秀到,你知道你泉姐心理阴影有多大吗?”
“……”
“习惯了,改不了。”蔺遥摊手。
那个人已经刻在他心里,流淌在他血液里了。
食髓知味的结果就是,重返剧组的蔺遥一闲下来就忍不住想念起烛茗来。
从九月一晃到十月,两人原本每隔几天的视频通话变成了每天一次,只要开始就停不下来,恨不得钻进屏幕里去掐一掐烛茗晶莹的脸庞和腰肢。
这让他瞬间理解起异地恋的辛苦,忙里偷闲地致电了曾经被他嘲笑过的郁影帝,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过往言行。
“我怎么怀疑你是明着道歉暗着秀恩爱?”郁黎毫不客气地怼他。
方九洲在一旁应和声音忽然冒出来:“亲爱的,自信点,把‘怀疑’俩字去掉,明明就是。”
“……”
蔺遥默默挂断语音电话。
他是闲得蛋疼才去招惹这对已婚夫夫吗?从声音的远近他都能想象到两人亲近的姿势了好吗?
人啊,想象力有时不能太好。
他这一想,就无端又想念起和烛茗纠缠的日日夜夜。
就连五陵原上都在早餐时盯着他看了好久。
半晌,她说:“蔺老师,你是我第一次在现实里见过‘望眼欲穿’‘思念断肠’的最佳诠释。只要一离开镜头,整个人的气场都和剧里不一样。”
“……”你们作家的关注点都这么奇葩吗?
“说真的,反正咱们周末也是休息,你去找他呗。”
蔺遥摇头:“去了更麻烦,还是少折腾。”
烛茗的巡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周末,他总不能去了以后对着筹备演唱会疲惫到死的烛茗说“你好我太想你了我是来睡你的”吧?
“那没办法了,靠工作转移注意力吧。”五陵原上摊手,“你是没见过我哥和偲哥异地的时候,可疯了。那时候他在医院实习,白天跟在导师身后搬砖,晚上把自己泡在自习室里。他室友怕他猝死,劝不动,偷了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抬眼看了看蔺遥:“比起他,你像是个正常人。”
蔺遥咋舌,心想顾医生也是一个奇男子。
他刚想说话,就听五陵原上接着说:“不过这也得怪偲哥,他们团队当时把他和团里的成员捆绑营销,铺天盖地的‘队友情’卖噱头,我哥那个醋坛子能不吃醋吗?又吃醋又异地,平时交流的时间那么少,疯也正常。”
蔺遥一不小心咬到了筷子。
他理解顾医生啊,这会儿要是烛茗在和别人传个绯闻,他也接受不了呀。
能吃醋就说明在乎,说明还爱着。
他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地说:“顾医生那时候还年轻,年轻气盛很正常。我和烛茗成熟一些,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至于那么失控。”
“少来,你昨天下午在片场休息的时候坐在角落看烛茗的直播呢吧?”五陵原上翻着手腕,两根手指在自己眼睛前晃了晃,“我全都看到了。”
“……”
告辞,他还是去和池导谈心吧。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顾医生成为偲哥粉头的原因吗?
“讲道理我觉得他不是把自己关在自习室学习,他应该是在补偲哥的视频,综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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