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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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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草就草玛丽苏,我看谁还当真。

    蔺遥:你比我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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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事耽搁啦,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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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97

    “买一条就得花多少钱啊?你不心疼钱我还心疼钱呢?”蒋星盼恨恨地说。

    他自动忽略烛茗所谓排列组合的气话, 挂断电话后开始联系工作室的公关部门。

    烛茗一手支脸,另一只手在屏幕上缓缓滑动。

    这条热搜位置很低,还没有最近林岱桥婚后复出的各种热搜靠前。

    要么刚买,要么没花多少钱。

    带着词条的言论看上去像是韩骋的女友粉, 言辞间对叶新桃的恶意昭然若揭。

    当然,也不排除职业黑粉的可能性。

    但舆论风向便是这样, 有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煽风, 旁观者就可能不自觉帮忙点火。

    烛茗嘴角挂着冷笑,点进韩骋的账号。

    rap专场的竞演他不在现场, 心思全在老爷子身上, 唯一认真看的就是俞可爱和蔺遥的舞台, 至于韩骋这位临时主持, 他没太放在心上。

    他记得纪可嘉似乎认识……

    烛茗不感兴趣的人, 无论有没有交集,占据他脑海的时间前后都不超过十秒, 韩骋就属于这一类。

    存着这份好奇心浏览起韩骋的账号, 烛茗到头来却没看出什么名堂。

    中规中矩,不怎么发私人生活和动态。

    一表人材, 爱发自拍。

    粉丝数量还挺可观, 除了偶尔搞搞音乐、拍拍戏之外,似乎还参加过不少综艺。

    也是, 这年头综艺和真人秀,远比影视歌三者中的任何一个都容易圈粉。

    充满人情味接地气的明星,比带着面具的剧中角色更真实, 尤其真人秀中的“貌似真实”,对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看来看去,虽没能让烛茗对韩骋生出好感,但却有疑问浮上心头。

    如果是他那边买的热搜,图什么呢?

    正要从韩骋主页退出,烛茗忽然刷出了一条新内容。

    是韩骋的澄清。

    @韩骋V:无中生有,别给他人添麻烦,另外此事会追究到底。

    烛茗:????

    据蔺遥家的书桌表示,它当时差点被烛茗一掌拍裂了。

    率先占领制高点,维护叶新桃的同时表明会追究责任,甩锅说自己什么都不清楚,那不就变相在说这热搜不是自己买的吗?

    不是他买的,那只可能是利益相关方的另一位了?

    烛茗吃着自家的瓜突然躺枪。

    原本观望的粉丝立刻加入声讨叶新桃的战斗。

    在这短短十来分钟,词条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言论也开始发酵膨胀。

    NL新晋乡民后知后觉地杀到现场。

    “保护我方叶小桃!”

    “绯闻男主家的粉丝不太行啊,这视频里连个肢体接触都没有,人小众cp粉都只是萌个身高差和长相呢,你们哪里脑补来那么多恶心东西的?”

    “锤都算不上就在这儿跳,退下吧。”

    “快别说我们姑娘登月碰瓷了,学了一个词就乱用丢不丢人。烛茗就杵原地呢,要登月也是碰烛总,请问您哥哥是谁啊?”

    “不好意思,这里烛火乡民双担,怎么说烛总也是姑娘们的老板,他有那么多资源,费得上给桃买这种低级热搜?你家哥哥什么样我不清楚,我们烛总才不屑做这种事情呢。”

    十分钟后。

    “对不起,还是我。我们烛总他不是不屑,他真想做这种事情,比你们想得疯狂多了。”

    热搜榜上,一长串的cp组合都被顶了上来。

    #石玥徐屹#

    #石玥韩子真#

    #秦怀罗秉#

    #秦怀闻愉#

    #殷柠庄淮#

    #殷柠纪可嘉#

    #俞可爱大总攻#

    ……

    为了不影响前十名的利益,这些词条都在十名以后来回乱窜。

    点进去看,和先前如出一辙,是把一些粉丝嗑糖的视频整理了出来。

    视频原原本本从节目里截出来的,至少加了滤镜放大了效果便平添粉红色的气泡和青春期的暧昧。

    没过多久,烛茗大号上线,五分钟后趾高气昂地发话。

    @烛茗V:NL是整体,从来不会偏心,真要宣传,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没有排面的事咱也不干,以后认准了,乖[微笑][微笑][微笑]

    发完就下线,毫不留恋。

    评论区倒是一下能热闹个两天两夜。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微笑来了!”

    “茗哥我们听出你话里的愤怒了。”

    “上次烛总发微笑是怼谁来着,我忘了!”

    “私生、不良媒体、造谣大v都得到过烛总的微笑三连!”

    “烛总微笑,生死难料!”

    “卧槽烛总护短!妹妹们也太幸福了吧呜呜呜呜呜!我可以,我这辈子都对烛总死心塌地!”

    “谁让烛总是扛起NL团魂的男人!名不虚传!”

    “太嫉妒了,我墙头马上合约到了,烛总不考虑一下扩展业务吗?”

    “一看就不是我们烛总买的,姑娘们大橘已定,内部自产自销不比和大猪蹄子拉郎快乐吗?”

    “俞可爱团内最攻实锤哈哈哈哈哈!”

    “桃子和阿柠这对不好嗑吗?水果组,舞担组,多快乐啊!!!韩骋给爷爬!”

    ……

    烛火乡民纷纷在为烛茗的行为感到痛快,NL的群里,姑娘们却满腹怨念。

    自从烛茗没收他们手机之后,只有竞演结束后休息的这一天能用个痛快。群聊瞬间就变成99 疯狂飙升。

    石玥:@为自己点蜡,老板你出来。选谁不好选徐屹,整个节目我妈认识他,差点当真了!?

    秦怀:凭什么九哥就是大总攻!人家也想当大总攻嘛!

    秦怀:@为自己点蜡,老板您怎么不给我刷个#秦怀蔺遥#啊!

    俞可爱:这个问题就很微妙了……

    为自己点蜡:好了,别闹。玩一会儿就行了,新桃呢?

    殷柠:屋里做瑜伽呢。放心,没放在心上,我俩当时选秀经常被人踩,已经习惯了。

    秦怀:咦,之前那条热搜好像被撤了?

    短短一个多小时,来如雨去如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列表,而随即蒋星盼这边也见好就收撤去了他们烛总搞事情的词条。

    重新被其他热点填满的榜单,一场短暂的鏖战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他自己的评论区沸沸扬扬,到后来也被十周年演唱会的声音带跑偏。

    烛茗轻笑一声,扣过手机,眼里划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

    蒋星盼的通话请求接了进来。

    “看第16个词条。”他言简意赅地说。

    刷新后,新词条已经变成了#韩骋叶姚#

    这次是营销号下场的真绯闻,说的神乎其神,几张照片加上几个条真假难辨的时间线,就差直接盖章说:这俩有一腿了。

    “叶姚,谁啊?”

    “我哪知道。”

    他俩共事久了,有些方面越来越像,随便哪个十八线在眼里都长得一样。

    有了之前带着叶新桃的热搜,这次韩骋的迷妹都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也是假的,被NL的粉丝鄙视后的怨念尽数发泄在这位新绯闻女主身上。

    “听说是,热搜买错了。”

    搞错了女主角的名字。

    烛茗轻嗤:“你信吗?”

    “我……不信。”

    花出去的钱就是泼出去的水,就算这位不知名的女人想自我炒作,还会买错名字和热搜?骗鬼呢?

    “应该是韩那边做的。”蒋星盼说。

    “嗯,很有可能。”烛茗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或许是韩骋发现女方想炒作,提前买了条姓名相似的热搜反将一军。”

    粉丝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相信后面的。

    “只是他居然敢惹咱们……”

    “惹谁不是惹呢?我和姑娘们的热度蹭起来不爽吗?”

    “……你能不能收敛点,王婆卖瓜都没你这么嚣张。”蒋星盼无语,“那我还要继续查吗?”

    “随便查查吧,敢做这事未必能查得出来。借我的势达成目的,一次就够了。看他还知道认怂,发现被我大张旗鼓刷屏后还给我点了个赞。”

    这一赞,彻底把锅甩给了那位最开始想要炒作的叶姚女士,既然两边都说不是他们买的,那就只可能是某个费尽心思却买错热搜的人了。

    有口难辩。

    还挺狠。

    虽说是反击,但利用别人家的小姑娘,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周末安排一次团建活动吧。姑娘们心理压力也挺大的,身心健康才有利于艺术表演。别忘了提前和沈导说一声,让他们周末就别来录制了。”烛茗一拍桌子,决定道。

    “……哦。”蒋星盼瓮声瓮气地应着。

    他们烛总这到底是做女团呢,还是养闺女呢?

    读本会进行得比蔺遥想象的要顺利一些,导演和编剧的矛盾也没有私下里那么明显。

    他在剧本旁唰唰写着五陵原上讲得一些关于人物没有在剧中展现的生平细节,一抬头发现同事们已经离开了。

    只剩池喻靠在椅背上看这剧本,五陵原上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敲击键盘。

    见他停笔,池喻出声道:“蔺老师,问个问题。你觉得林岱桥要争取的那个角色,让烛茗来演可以吗?”

    池喻这话说得存了些闷气。资方有资方认可的人,导演有导演认可的人,但总是他低头的次数更多。

    如果能争取到烛茗,资方估计也没话说吧?

    蔺遥收笔的动作一顿,心中不免有些警惕。

    陈青泉坐在会议室角落,默默扶上额头,心想池导真是个人才,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能问出旧队友和新爱人这种致命选择题。

    蔺遥本想说,他恐怕看不上一个配角,要演也是一番二番。

    可转念一想,就冲今天早晨烛茗对剧本那么高的兴致,可能未必会拒绝。

    他沉吟了一下,说:“今年他重心在十周年演唱会,未必有时间接戏。既然觉得合适,为什么不早沟通呢?”

    池喻摊手:“那时不都和你敲定了吗?去年你俩也没这么哥俩好吧,我哪敢问?”

    “我现在问问。”

    说着蔺遥就给烛茗拨了电话。

    “哟,结束了?”

    烛茗秒接,尾音吊起,听得蔺遥心尖一酥。

    他打开免提,为了防止他说骚话,飞快地说:“池导想问你对这部戏的配角有没有兴趣。”

    烛茗轻轻笑了一声。

    “不去,没兴趣。替我转告池导,林岱桥和棣杉的线是我帮忙牵的,请他相信一下我,别打我脸。”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却信息量极大,在会议室剩下的人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涛。

    这是池喻这样的外人第一次听见烛茗亲口承认他和棣杉影视关系不菲,没想到人居然是他塞的?!

    他不是一向被黑带资进组的吗?什么时候烛茗自己成了“带资进组”的那个“资”了?!

    蔺遥早已知道烛茗和棣杉影视的关系。

    令他震惊的是,烛茗什么时候在他眼皮底下住着还联系上了林岱桥?!又为什么要帮他?

    这些话不好现在问,只好压下心头的疑惑答应着。

    而那边烛茗对自己的声音公放出来毫不自知,大咧咧地调笑说:“演唱会确实没空,而且我对配角也是真的没兴趣。”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我对编剧老师挺感兴趣的,你能不能抽空帮我引见一下?”

    蔺遥:“……”

    打字中的五陵原上蓦地停下动作抬起头,眼里写满了茫然。

    池喻不可思议地盯着蔺遥的手机。

    陈青泉浑身一颤,看向蔺遥的目光里带了些同情。

    这好端端的,咋还能当众被绿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烛茗:别哭,对别人是感兴趣,对你是感/性/趣

    蔺遥:我好了。

    ================

    韩骋出场指路91章。

    rap专场没有细写,也没指望有人记住他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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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per98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的味道。

    安安静静的, 没有人说话。

    烛茗喂了两声,蔺遥抬眼看向五陵原上。

    只见她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淡淡地对烛茗说:“知道了。”

    随即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没有多留, 转身离开。陈青泉歉意地冲导演和编剧笑了笑,赶紧跟了上去。

    “可以啊, 能让烛茗对你青眼有加。”池喻托腮看她。

    五陵原上收回目送蔺遥离开的目光, 高傲地睨了他一眼,不可置否:“蔺遥老师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怎么没觉得?又是女人的第六感?”池喻咋舌, “你别说, 还有点意思。没想到烛茗居然真的和棣杉影视关系不浅。你说他让我信他, 到底是信他看人的眼光呢?还是信林岱桥的演技?”

    “你知道烛茗最近在录的节目吗?”五陵原上答非所问, 反问道, “烛茗可不是那些不管是人是鬼都随便捧的人。”

    她随手点开一张NL的大图,勾了勾唇角, 又缩小。

    “我的建议是, 不妨都信一下。”

    电脑和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好友添加请求。

    来自烛茗。

    看来心情不好归不好,答应朋友的事倒是完成得利索。

    五陵原上毫不犹豫通过好友申请。

    “哟, 怎么我听你这意思, 还挺了解他的?”

    她食指点了点桌面,上面是网页版的热搜, 刷新后又是另一番天地。末了合上电脑,轻声说:“在喧闹中看透浮世繁华少年,身处其中却从不流连, 性格不羁却又藏着通透。耳熟吗?”

    池喻瞳孔蓦地放大。

    他震惊地说:“这不是……你上上本里那个被书迷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二人设吗?!”

    五陵原上书里的主角,要么从头到尾没有感情线,要么有固定CP,只有男二是属于大家的,无论结局是生是死都能赚的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

    草啊,这特么是把人烛茗当原型被正主发现了吗?

    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烛茗刚才的语气有问题啊?

    “妹儿啊,答应我赶紧去给人好好道个歉啊!人家跟咱们金主爸爸关系这么密切,小心他记仇啊!”

    五陵原上:“……”

    谁他妈在通告里夸这个导演是执拗锐利的?

    送蔺遥回家的路上,陈青泉感受到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整个车厢散发着被压抑的氛围,导致一路上她在好几个红绿灯面前都差点占错道。

    蔺遥垂眸敛眉,闭眼抿嘴,支着下颌,手肘侧搭。

    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她见过、带过的那么多艺人里面,蔺遥是罕见的好脾气,妥妥的温和派。

    往往性情温和的人心胸都比较宽阔,能包容人,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可也正是这样的人,一旦生气起来,才是真情实感的动怒,往往是容忍走到极致,最终雷霆万钧,一发不可收拾。

    蔺遥对她一向敬重,因此在她面前还是努力敛起自己的情绪。

    蔺遥在生烛茗的气,她看得出来。

    倒不是真的像她脑补的那样,因为烛茗当他的面撬五陵原上的墙角。

    而是……烛茗和林岱桥产生的私交。

    BM是蔺遥尘封在心底的往事。

    尽管他不怎么提,也不愿提,可没有人比陈青泉更了解,过去那段时光在蔺遥心里留下过怎样的痕迹。蔺遥是个重情之人,很多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他不在意。

    而现在,那个男人似乎正在试图从别人那里揭开蔺遥心底的封印。

    显然,烛茗给林岱桥和棣杉牵线这件事,是蔺遥不知情的。

    不管是刻意隐瞒,还是其他原因,烛茗的举动无意触碰到了蔺遥想要极力回避的事情。

    陈青泉嘴角溢出淡淡的嘲笑。

    她就说,这两人就算再怎么好,也必然没有到如胶似漆、毫无保留的地步。

    不然蔺遥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模样。

    可这毕竟是烛茗和蔺遥之间的事情,她不好插嘴,更不好插手。

    想想烛茗气了她这么多年,有朝一日不得不自己承受来自蔺遥的怒火,这么想想,陈青泉居然觉得还挺痛快的。

    想到这儿,她送蔺遥下车时,语气不免有些轻快。

    “好好休息,姐走啦!”

    蔺遥:“……”

    这位姐怎么有种脱离苦海的快乐?

    进屋时没见到人,家里和走时没什么区别。

    乌龙懒洋洋窝在它的专属地盘,早晨给它添的狗粮还是没有消耗多少。看来真的是狗到暮年,食欲不振,开始修仙辟谷了。

    沙发好像被人收拾过,抱枕错落有致叠着。

    餐桌和椅子也归置得整整齐齐。

    这么一看,蔺遥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紧接着一股香气居然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走进厨房,大理石台面上零零散落着各种调料食物。

    锅上煮着面条,咕嘟咕嘟的。

    蔺遥眉心跳了跳,紧绷的脸被这扑面而来的香气打开了一道裂痕。

    抬脚转身,往楼上走。

    一抬头,就看见烛茗正从楼上下来。

    四目相对,一阵暗流涌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换了件淡粉色的连帽卫衣。

    充满少女气息的色彩穿在他身上,少了娇俏和甜美,多了恬淡和自洽。暖色系遮盖起他身上的锋芒,平白添了几分温柔,仿佛普通端秀的邻家少年。

    帽绳在胸前垂着,红色系衬得他冷白皮愈发清透。

    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将那绒绒的帽子拉起来,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头顶。

    蔺遥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目光下移,这才看见烛茗手里的吸尘器。

    真是稀奇。

    “回来了。”

    烛茗见蔺遥一动不动站在下面,牵了牵嘴角从他身侧走过:“煮了面,先吃点吧?”

    没等蔺遥回答,他便加快步伐,冲进洗手间锁上了门。

    吸尘器放进柜子,归置好。

    抖抖身上的灰尘,在水下仔细地揉洗着指尖。

    抬起头,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双眸,从里面看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

    从和蔺遥通完话就持续不断的心虚,只是他现在还不是很确定,那点心虚究竟来自哪里。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只是刚才短短一瞥,就能体会到蔺遥和往常的不一样。

    他低头踢了踢一旁的空水桶,横起眉。

    自己从来没这么用心做过家务好吗?

    要是这样都没能把蔺遥哄开心,他就真没辙了。

    两人坐在餐桌对面,谁都没有先开口。

    蔺遥深呼吸,低头看向烛茗端上来的面。

    清汤寡水的鸡蛋面,上面漂着几片□□叶。

    汤底不知道是从哪个菜谱上扒下来的,还挺香。

    就是……花椒油是不是放的有点多?

    有点冲。

    蔺遥夹起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烛茗端正地坐着,背脊直挺挺,像是等待老师批卷的学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蔺遥没说话,可出乎他意料,那表情看上去吃得还挺香。

    “还不错,你自己不尝尝?”蔺遥说。

    烛茗埋头,吃了两口,顿住。

    这叫还不错?被蔺遥养刁的胃完全不能苟同。

    算了,没有金刚钻,他以后就不揽这瓷器活,也就蔺遥能说出“还不错”这三个字了。

    谁知道他对家这三个字背后有没有什么嘲讽之意。

    “听说你今天买热搜了?”蔺遥边吃边问。

    “嗯。”

    “小姑娘还好吗?”

    “都没事,挺好的。”

    “对五陵原上老师感兴趣?嗯?”

    “……”

    烛茗呆住,这他妈是哪里的醋厂养大的男人?!

    他把嘴里的吃完,放下筷子。

    “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吗?蔺老师你在我心里什么地位心里没数吗?别人哪能撼动啊!”他狗腿地笑了笑,“我找编剧老师是有点私事想问。”

    “私事?”

    蔺遥细细咀嚼这个词,忽然笑了一声。

    抬起头直勾勾望进烛茗眼底:“你联系林岱桥,也是私事?”

    这双眼眸不知为何让烛茗感到陌生。

    “什么时候联系上他的?”蔺遥问。

    “春节后。”

    起初在颁奖典礼上有一面之缘,听说他要复出也没有放在心上。

    春节期间,某天蔺遥带着酒气回家,他记得清楚,那天蔺遥是去见了林岱桥。而后出道曲事件被曝,他想查查当年的事,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林岱桥身上。

    按理说,林岱桥知道的并不比蔺遥少。

    蔺遥似乎在忍怒,握着筷子的手绷得紧紧的。

    “为什么帮他?”

    “简单的交易而已。我帮他搞定复出角色,他告诉我BM的故事。”

    蔺遥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你怎么……”

    他怎么敢?

    为了区区那点旧事,连自己和纪家的关系都不想再掩饰了吗?

    蔺遥一阵心悸,他甚至不敢想,烛茗这么做背后更深的因。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声音冷得出奇。

    烛茗有些不解,却还是一贯的作风:“做了就做了,哪还有为什么?”

    “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这不还没问到嘛,告诉你有用吗?”烛茗说,“你靠系统看见我过去的记忆也没有提前告诉我,我问问林岱桥一些我好奇的事,有问题?”

    蔺遥有些头痛。

    这是他两人第一次这么气氛不融洽,甚至比当初只以对家身份见面时还要僵硬和窒息。

    尽管没有口吐飞沫的争吵,但他清楚,两人是真真切切地在矛盾的边缘撕扯。

    他用筷子搅了搅面汤,又问:“既然你想知道什么,那为什么不问我?”

    烛茗不答反问:“蔺老师,你生气了吗?”

    蔺遥的沉默回答了他。

    “你怪我没经过你同意,私下联系林岱桥打听你的**?”虽然是个问句,但被烛茗说出了陈述的语气。

    蔺遥动了动嘴唇,想否认,可忽然不受控制地点了一下头。

    潜意识有一股冲动,一种他不想承认的心情,阻止了他的言语。

    “我先回屋了。”烛茗起身,语气平淡,“我们都冷静一下。”

    路过他身侧,带起一阵风。

    他听见烛茗的声音悠悠传来:“因为你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

    蔺遥手上忽地卸了力。

    筷子滚在桌上。

    他在回答之前的问题。

    ——为什么不问我。

    原来如此。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他面对过去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痛苦,所以做这些事也要偷偷摸摸,生怕让他不愉快。

    也就是这一瞬间,蔺遥忽然明白了自己潜意识的抗拒。

    他不想承认,他对他的隐瞒在意极了。

    他才不管他做了什么,找了谁,想问什么。

    他只想要他的一切,要他无所保留,要他没有秘密。

    变态的占有欲。

    他真不想承认,可就真的是,气死了。

    端起碗喝下一口汤。

    花椒油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和口腔,竟逼得他眼底泛起一朵泪花。

    汤,有点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蔺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烛茗:妈的我亲自下厨都没哄好,我生气了。

    =============================

    儿子们第一次矛盾,没有经验,会好的,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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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99

    四月初, 工作室门前的西府海棠开得正盛。

    花瓣内侧包裹着娇俏粉嫩的花蕊,背侧色泽更深,犹如胭脂点染的猩红。一排排错落有致,俯仰在嫩绿的衬叶间, 隐隐显出千朵万朵压枝低的阵仗。

    劲风吹过,几朵花瓣卷入晴空, 从气流中挣脱, 摇摇欲坠。

    最终悠悠落在男人的脚下。

    烛茗正要落下去的步伐顿了顿,转了个方向迈向另一侧。

    “这周末的团建策划已经发你了, 沈导那边也说好了, 时间定的是12号, 就是这周剪辑版播出那天, 刚好回来能一起看节目;演唱会的嘉宾名单还要再确认一下吗, 如果没问题我这周就发邀请函去和他们确定行程;东南亚的场馆问题都解决了……”

    蒋星盼跟在他身边,一五一十汇报着。

    “对了, 沈导问我们团建能不能有节目组跟拍或者我们自己手持摄像机?”

    “拒绝就好。”

    烛茗冷淡的回答, 语气里似乎压抑着不爽的情绪,听得蒋星盼心里一惊:果然有状况。

    他几乎是在今天烛茗踏进工作室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事态异常。

    以往他们烛总进工作室, 就像纨绔公子驾临勾栏瓦肆, 脚下生风一路走过,颇有精气神儿和众人打招呼, 眼角和嘴角都盈满欢愉。

    这边文案和广告组的小姑娘满脸通红。

    那边项目组和造型团队冲他吹着口哨。

    而今天,他怏怏穿过走廊,步伐没有一刻停留, 一丁点儿眼风都没有。

    工作区的众人窃窃私语。

    “今天没和烛哥对视,我失恋了。”

    “谁惹我们烛总了,盘他!”

    “我是工作失职错过什么热搜了吗?”

    “盼哥,咋回事儿啊?”

    啥情况啊?咋回事儿啊?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又不是他的贴身生活助理!

    蒋星盼摇头不语,揩了一把汗,快步跟上。

    他也纳闷呢,从今早见面,这位大兄弟就一直是这幅德行。说来惭愧,自从蔺遥老师上位,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精通老板每一个微表情的蒋星盼了!!!

    要不问问蔺遥老师?

    蒋星盼正拿出手机想找陈青泉打探一下情况,烛茗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这几天我去市郊那边住,下午找人打扫一下……”

    蒋星盼停住手上的动作。

    嗐,敢情是俩人闹别扭了啊!

    来不及去思考“吵架分居”和他们烛总的适配程度,蒋星盼忙不迭地应了下来,心里想,烛茗自己住,就意味着要吼他按时吃饭按点睡觉了。

    他看着烛茗远去的背影,感叹道:“有蔺老师也挺好的。”

    今天海音要来工作室录制节目。烛茗躺在化妆室的椅子上,任凭寇蔻的碎碎念从耳中穿过。

    他极其敷衍地附和,心思完全不在。

    昨天晚上的争执后,他和蔺遥都没再和彼此说过一句话。偶尔在走廊上对上视线,也只是默默移开,冷冷淡淡的。蔺遥的隐怒虽加重了他的猜测和心虚,可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愿意为这件事情低头。

    两个骄傲的人都不愿率先向彼此低头,何况他们还是互相较劲的对家。

    可是,就算心里再不痛快,镜头前的烛茗不会轻易自乱阵脚。

    蒋星盼和一群摄影和导演在墙边互相挤着,站得密密麻麻一排,不禁皱眉。

    虽然早知道烛茗是一个理智冷静到可怕的男人,永远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工作,但是看到他镇定自若的模样,仍不由自主感到心疼。

    难得动情,难得纵情。

    仿佛下凡历劫,尝尽热烈和哀恸,无可奈何又不知所措,只好重新回到旧日独自疏离的躯壳中。

    “第二阶段的竞演,是你们要作为一个整体,把自我发挥到极致的同时实现团队配合的时候了。这个阶段我虽然是负责指导,但我想音乐风格和舞台概念设计,你们得慢慢自己上手。因为第三阶段的淘汰赛不能有前辈的参与,全靠你们自己的能力和水平,懂我的意思吧?”

    烛茗冷静的声音语速极快,随后又对这次选曲提了些建议。

    秦怀听得云里雾里,她悄悄伏在石玥耳边,问:“烛总今天怎么这么冷?哎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石玥摇头,求助似的看向俞可爱。

    俞可爱作为队长被姑娘们委以重任,默默举起手。

    烛茗颔首:“有什么问题?”

    俞可爱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就……您今天这嘴是租来的,着急还回去吗?”

    “说人话。”

    “您倒是语速慢点啊!!!”姑娘们齐声喊道。

    “今天设计师比较忙,如果有什么地方有问题我转告他。”

    “没事,这样就挺好的。”

    蔺遥在陈青泉的陪同下参观着工作室的装潢。还有两个月解约,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窗外风起,竟吹得他心里层层波澜。

    甚至是有些烦躁。

    昨晚他一夜没睡好,辗转反侧,清晨才昏昏睡下。

    起来做好早餐,想认真和烛茗谈一谈,道个歉,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卧室空荡荡的。

    平时一向不怎么收拾房子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整间客卧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似的。

    窗帘大敞,阳光肆意照进来,刺得他眼睛疼。

    疼得他今天都不敢看天,明明晴空如洗,偏偏戴上了一副墨镜。

    他曾借走的那一副。

    “你和烛茗怎么样了?”陈青泉忽然问。

    蔺遥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可别被他影响自己的心情,你们俩现在这样,对谁都不好。”

    蔺遥停住步伐,摘下眼镜,定定看着陈青泉,仿佛看着一个不理解自家儿子儿媳的恶婆婆似的。

    他太了解陈青泉了。

    雷厉风行也好,不近人情也罢,哪怕他们共事再久,永远都有一根名为商业利益的弦横在她头上。他们是合作伙伴,却未必成得了亲人。

    他在无声的凝视中看到了陈青泉眼里滑过的不解。

    这样的她,是他熟悉的陈青泉。

    即便烛茗和他关系不一般了,陈青泉除了感慨自己终于心有所属,对烛茗和从前也并无二致。

    又或者说,她从来没变,变得是他自己。

    烛茗是神秘的,他的家庭,他的经历,于外人而言都是未知,就他那样的性格,无论对他存有多少偏见,都太正常了。

    没有人像他这般和烛茗接触过,没有人像他这般,彻彻底底,原原本本了解真正的烛茗。

    烛茗之所以成为烛茗的始末,只有他知道。

    “泉姐,以后别这样说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昨夜的少眠难免让他头疼,“我是心甘情愿被他影响的,他不好,我怎么会好?”

    陈青泉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个浮沉纵横了这么多年的艺人,谈场恋爱居然能谈出一种死心塌地的感觉。

    “以前的事都让它过去吧,别放在心上了。烛茗他真的很好,比我们曾经以为的,要好很多。”

    好到他倾尽所有所有,也不想片刻放手。

    陈青泉怔怔地点头,眼见着蔺遥已经拂袖离开:“你去哪儿?”

    “去找他,您先回吧。”

    “哎等等!”蔺遥正要上车,被陈青泉喊住,“我才听说他这周末要带团队去团建,地址回头打听到了发你。人要是找不到,就去那儿堵吧!姐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蔺遥眸光动了动,轻笑起来:“好,谢谢泉姐。”

    到工作室门口,听说人已经离开了。蔺遥想了想,开车去了医院。

    在纪老爷子的病房前被卢建忠拉上,唠了没两句就找了借口离开。

    他们俩之间的矛盾,还是别让长辈知道了。

    蔺遥脚下抹油,生怕被人精一般的卢叔看出端倪,在电梯间撞见了熟悉的人。

    顾医生正靠着墙,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哦豁,恋爱的酸臭味!蔺遥鄙夷地看了一眼,恰好对上顾燃抬起的双眸。

    工作间隙摸鱼被抓包并没有使得这位医生有任何尴尬。

    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按了一下电梯上行键。

    顾燃和他差不多高,倾身时狭长的眼眸淡淡瞥向了自己,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情。

    蔺遥有一瞬间的迟疑:“顾医生,冒昧问一句……算了,没事。”

    他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下行的电梯里。

    顾燃:“……?”

    “他凭什么生气啊?我那么认真收拾了房间还做了饭,我都没生气呢,他生什么气啊?!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我又没做错,我干嘛这么怂,都不敢和他吵架啊?”

    烛茗窝在自家床上,手机放在一边,在床上滚来滚去。

    气急了又狠狠地双腿砸床。

    “……兄嘚,这就是你大半夜不睡觉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吗?老子明天有大夜戏要拍,你赔老子娇嫩无暇的皮肤啊?”

    白偲的声音有着睡梦中被吵醒的怨气,无语地应着他。

    “是不是兄弟?两肋插刀的时候摆在你面前呢,你就这么对我的吗?”

    白偲叹了一口气,轻声说:“茗子,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轻易被人气到,气到就跟个炮仗似的怼回去了。你现在这样,特别像幼儿园受欺负回家哭委屈的小朋友。”

    “滚你妈的小朋友。”烛茗啐他,“蔺遥和别人能一样吗?”

    话音刚落,他怔住了。

    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因为他在改变。

    电话那头响起白偲得意的笑声:“嗨呀,我们茗子终于啊……终于有个人能影响到你了。”

    烛茗罕见地没有回怼他。

    “虽然不知道你俩为什么争执,但对象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听我的,别冷战,吵吵闹闹把不满的情绪发泄出来也挺好,有些事憋着不说,大家未必知道彼此都在想什么。与其瞎猜误会,还不如开诚布公地说开,聊清楚。”

    烛茗仰躺在床上震惊到无话可说。

    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人家什么时候脱单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老成的情感专家了他也不知道!

    “你和顾医生也经常吵架吗?”他问。

    白偲顿了顿:“一般都是我单方面吵,他嫌吵架太累,消耗体力。”

    “……哦。”

    白偲觉得这一问好像把自己游刃有余的爱情大师形象拉低了,他连忙找补:“吵架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早吵早完事儿。你要是不想吵,还有别的方法。”

    烛茗翻身,手臂撑在床上:“什么方法?”

    “睡他。”

    “……”

    “没有什么是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是他不行!”白偲豪迈地说道。

    烛茗:“……”他竟看不出来顾医生吃这套。

    听见烛茗沉默,白偲福至心灵:“你俩不会还没……”

    烛茗眉头跳了跳:“给老子闭嘴!”

    白偲偏不:“要是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兄弟,有些事情呢,一定要听从前人的经验,多查查资料,免得实践的时候不熟练出事情!”

    烛茗勾唇:“你实践的时候出问题了吗?”

    “啊那倒没有,顾燃说要是出问题就是对他知识水平的质疑。”

    “所以你有什么经验要分享?”

    “改天我发你一份文档,我生日的时候燃哥发我的。”

    “什么文档?”

    “科学啪啪指南。”

    “什么玩意儿?”烛茗嗓子尖了几分。

    “你敢信吗?这他妈是当年他送我的生日礼物!燃哥从他专业角度写的,什么种草莓对血管的危害啦,什么啪后不能立刻洗澡不然会影响一些器官供血啊……”白偲喋喋不休地说着。

    烛茗:“……告辞。”

    烛茗听到生日礼物,心神一动,蔺遥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了,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事儿。

    不然礼物就白准备了。

    “诶?茗子!”白偲讶异的声音忽然响起。

    烛茗:“怎么了?”

    他懒洋洋地翻了回去,随手把被子拉在自己脸上。

    “你什么时候加了甜甜的好友?我好像看到她给你点赞了。”

    “什么甜甜?你背着顾医生在外面养了别的狗?”

    “啊我知道了。甜甜就是……五陵原上。”

    烛茗蹭地坐起来。

    “不是吧?你认识她?”

    一个才转型演员没多久的偶像艺人居然认识这么高段位的编剧老师?

    “卧槽,我多嘴了。”

    白偲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败给了烛茗的威逼利诱:“你查她资料都不看她本名的吗?太嫉妒了,这家伙笔名比本名响亮太多了。”

    “没印象了。”

    白偲唏嘘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她叫顾甜,是燃哥的双胞胎妹妹。”

    什么玩意儿?

    烛茗正要问个清楚,就见白偲做贼心虚地挂断了电话。

    他正要回拨过去,忽然看见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是蔺遥。

    语音消息,不清楚内容。

    他心尖轻颤,压下另一边的好奇,点了进去。

    指尖有些发抖,打开语音条。

    “……一把劣刀插在心上,而我梦到铁锈清香……”

    蔺遥在清唱,低音沙哑,带着微微颤抖的哭腔。

    唱的是他的歌,是那首《劣刀》。

    心底震动,铺天盖地的情绪席卷着烛茗,疯狂湮没他。

    好像一瞬间,心脏都蜷缩了起来。

    紧接着又发来几条语音,他大气不敢喘地依次播放。

    “烛茗,我本来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必然需要个人空间和自己的秘密。然而系统给予我的权限却打破了我的原则。这对你并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它让我觉得好像打开了魔盒,越了解你,自己就变得越疯狂。

    “你不要生气,因为我气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是我发现,我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高尚,我气我控制不住的偏执和占有。

    “这不是我的错处,它只是我的恶。”

    蔺遥的声音停了一下,背景仿佛混杂着深夜的露水和嘈杂。

    “烛茗,烛老师,我永远不完美,更不是圣人。

    “这样一个充满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这样的我,现在,未来,都是你的。

    “如果心上那把刀是你,我心甘情愿,也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

    月底了,大家的营养液还健在吗,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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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条语音播放完, 像是有什么在烛茗心里跌坠。

    等回过神,恍如隔世。

    比起偶尔嘴上说说骚话,很多事情蔺遥更喜欢用行动表示。

    比如默不作声地做了这么久的饭,比如一言不合就以吻封唇, 很少听到他吐露爱意,却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蔺遥愈加浓重的感情。

    而今天, 蔺遥发言着实令他感到冲击和震撼。

    他说, 无论现在未来,我都是你的。

    我是你的。

    ——不管你要不要我, 我都是你的。

    他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给烛茗, 在这个简单直白, 又长达一生的承诺中, 只留下了自己。

    到底是个会作词的, 烛茗心想。

    他侧身躺着,将手机按在心口, 似乎想要压住那一腔汹涌的热血, 和喷薄而出的心意。

    片刻后,又有几条新的消息唰唰进来。

    蔺遥:不用回我,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可以等。

    蔺遥:明天早晨的飞机去上海, 有活动要出席,周五回来。你早点休息, 按时吃饭。

    蔺遥:晚安。

    烛茗出神地盯着这几条信息,忍不住扬起了笑意。他们第一次矛盾竟然是蔺遥率先打破了僵局,这令他有些意外。

    他甚至从“不用回我”四个字中, 读出了蔺遥的些许生涩和逃避,从字里行间中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态度的不确信,所以认真报备行程,认真叮嘱他的作息,小心翼翼,又好像不得要领。

    听了他的语音,好像忽然就完全看透了这个男人。

    连那句突兀的“我可以等”,都一下子领会到了其中的意味。

    那天他说,我们先冷静一下。

    他便说,我可以等,等你冷静,等你回家。

    烛茗拇指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眯着眼看向天花板,轻叹:“蔺老师,我怎么就是受不了这样的你呢?”

    为了他,放下身段,甚至放下骄傲。

    让他有点承受不起。

    他想了想,回复他。

    为自己点蜡:周末来参加我们的团建吧。

    为自己点蜡:把星晨的小朋友们也叫上。

    为自己点蜡:联系盼盼就好,睡了。

    总要找个台阶下。

    既然蔺遥都抛了橄榄枝,他也总得做点什么吧。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近郊的绿植叶间。

    蔺遥快速扫了一眼,将烛茗的消息转发给陈青泉,放下手机,摇下车窗,静静看向烛茗的住宅。窗帘没有拉得很严,屋里漏出的光线不知不觉在心里照出了一点温暖。

    嘴角轻轻荡开一抹笑意。

    他真的,彻底疯了。

    周六凌晨三点多。

    蔺遥带着星晨的四个少年,坐上烛茗工作室租来的面包车,心里有一瞬的狐疑。

    请问,到底谁更疯一些?

    他以为的团建,要么是那种拓展训练,要么是去郊外散散心,万万没有想到烛茗所说的团建,是半夜就要出发去爬山!

    难怪昨天提前跑完通告回家后,泉姐让自己赶紧去睡觉。

    五个姑娘们在后面坐了一排,抱着抱枕黏在一起,昏昏欲睡。看见他们上车,忍着困意含含糊糊打了个招呼,转头又闭上了眼。

    少年们裹紧外套,找到位置坐下,虽有满腹疑问,也不得不屈服在困倦中。

    不一会儿整个车内都是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蔺遥扶着车顶,微微弓身,犀利的目光射向坐在烛茗身旁的蒋星盼。

    蒋星盼一惊,拎起包就溜到后排和陈青泉坐在了一起。

    烛茗原本在打哈欠,张着嘴身体一僵,侧身往里移了移,蔺遥才敛眉在他身边坐下。

    心脏咚咚乱跳,明明才一周没见,竟觉得隔了好几个世纪。他看着蔺遥,心里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一时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蔺遥低眉略过他微敞的领口,昏暗的车内透着几分隐秘诱人,喉咙滚动,淡淡移开视线。

    烛茗见他这冷淡的模样,心中轻嗤。

    “先睡一会。”他勾着嘴角转向车窗,背对蔺遥说道。

    “好。”

    他听见蔺遥气声低低应着,正要闭眼,忽然搭在腿上的手一暖。

    被人执起的手,十指紧扣。

    回眸,恰好对上蔺遥的目光,那双眸中的灼热烫得他心头一惊,那乱撞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血液中有什么在呐喊,在叫嚣,肾上腺素一阵刺激,他反手将对方的手扣得更紧了。

    奇怪得很,他们住一起这么久,宛如初恋的紧张和悸动,姗姗来迟。

    到怀柔下车时,凌晨四点半。

    烛茗抱臂看着专业人员在给少年少女们做着指导,蔺遥站在他身侧,蹲着系登山鞋的鞋带,起身时发现他正在仰头看天。

    “看什么呢?”他笑问。

    烛茗回过神,轻轻敲了敲手里的对讲,放进外套口袋:“星星。”

    “看星星这里可不是最好的地方。”蔺遥仰起头,“箭扣最震撼的是金光云海,你应该也知道的。”

    他没想到烛茗这个总是懒洋洋的男人居然会带姑娘们来爬箭扣长城。

    京中最险峻的一段长城,从西往东,到慕田峪,没有任何商业化修饰,是所有宣传片航拍万里长城最钟情的取景地。

    日出日落时分,偶尔能看见山间云海踏浪,远处霞光笼罩。

    “金光云海”的景象,常常是登山爱好者和摄影爱好者可遇不可求的壮阔风光。

    跟着领路人出发,少年少女们兴奋又忐忑得跟着,两位经纪人在车上以防状况,蔺遥和烛茗压在最后。

    “以前爬过?”烛茗听蔺遥的语气很是游刃有余,转念一想问的有点多余。

    从上次他一脚油门就带自己去爬鬼笑石,他就看出来了,这人对游玩这件事,挺在行的。

    蔺遥点头,忽然有些想笑:“我是极限运动爱好者,你不知道吗?”

    烛茗愣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蔺遥书房的书柜上摆着他蹦极、攀岩、跳伞的照片,还是当初见到小耳朵的时候听她介绍的。这些事情蔺遥很少会在公共场合分享,也没在留下什么印象。

    “……可能是你居家烹饪的人/妻形象在我心里根深蒂固了吧。”他嘴贫道。

    蔺遥停下脚步,看了看脚下还没变陡峭的路,和远处很快打成一片的小朋友,转过身,一把抓住烛茗的衣领,将他拉至自己面前,倾身覆上他的唇。

    惩罚般狠狠咬着。

    烛茗瞳孔骤然缩小,在他的视线里,还能看见秦怀蹦跳的背影。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们俩在干什么的。

    可自己没办法骗自己,他不受控制地想要贴他更紧。

    这一吻,两人冷战多日的尴尬和僵硬尽数碎裂,拘谨和试探的弦猛地挣断。

    紧贴的鼻尖中钻过一阵冷风。

    两人都知道,结束了,和好了。

    只是短暂的撕咬,蔺遥松开他,眼角含笑:“不亲了,爬山,可不能腿软。”

    烛茗:“???”

    虽然很想一脚把蔺遥踹下去,可不得不说,之后这一路是真的不能不注意脚下。

    他俩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后面,即使静默,也不觉得尴尬,偶尔停下来歇会儿,聊天,眉眼间似乎比以往更有默契。

    “那天你怎么睡得那么晚?”蔺遥仰头喝了口水,眼眸两两的看他。

    “……”怎么,吵架后还不允许别人生气到失眠了吗?

    烛茗斜睨他:“和偲哥打电话打得有点晚。”

    蔺遥挑了挑眉,不语。

    “说起来你知道五陵原上是顾燃的妹妹吗?”烛茗没看到蔺遥眼中的片刻醋意,问道。

    “不知道,但是猜到了。”蔺遥回想起那天在医院看到顾燃的侧脸和狭长的眼眸,那份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双胞胎?”

    “嗯,她和偲哥还是初中同班同学,说是高中父母离异后,一个跟了父亲,一个跟了母亲。”

    烛茗絮絮叨叨说着他从白偲那里听来的事情,等他说完了,蔺遥才问:“你怎么对她……和剧本这么关心?”

    “……”

    烛茗动了动嘴唇,心里忽然一紧。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看来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蔺遥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别紧张,同样的架吵一次就够了,我没那么好奇。”

    “骗子。”烛茗看他刻意转过去的后脑勺,一字一句咬着。

    说罢腿上用力一蹬,走到蔺遥前方,径直看进他眼底。

    那双眼眸太过明亮,以至于在这朦胧的山中显得格外晃眼。

    蔺遥无可奈何,温声说:“我不想让你为难。”

    “没什么为难的。”烛茗转身往前行,“我习惯了一个人,也不擅长和人敞开心扉,蔺老师你得教我。”

    蔺遥动作顿了顿,心尖紧缩:“好。”

    爬到半山腰,天光乍亮。

    天边朦胧的晨色,铺得深浅不一的橙金光芒,仿佛是眨眼间就已经置身在云间。

    “哇——!”

    姑娘们齐声叹着,逐渐明亮的山间将箭扣的险峻样貌慢慢展现。

    古旧的城墙四周树木丛生。

    林荫倾盖,城墙边零乱散落着碎石,仿佛一脚踏破了时空。

    向导在前面介绍着,秦怀看着前面陡峭到似乎得双手攀爬的路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烛茗忍不住说:“这才刚开始呢,看来你们撑死到天梯脚下了。”

    天梯往后是出了名的飞鹰倒仰,近乎垂直的山体碎石,不慎就有跌落的可能。

    更不要说南段的小布达拉和镇北楼了。

    姑娘们心气儿高,听了这话憋着一口气想往上走。

    蔺遥敲了一下烛茗的脑门:“不是专业的,就别刺激他们了。”

    “知道,这位向导劝人可有经验了。”

    蔺遥听这话,总觉得烛茗当时就是不听劝中的一员,他叹了口气,决定把眼前人看好。

    和前面拉开了点距离,两人才踏上这条七八十度的斜坡。

    边调整呼吸,边稳着脚下的步伐。

    “我在五陵原上的采访里看见了她书房的照片。”烛茗接着先前的话题,在停滞换气的时候说,“她本人没有出过镜,每次都只提供一张绿植照。但是那个照片里有一样东西不是属于她的,我有点在意。”

    “谁的东西?”蔺遥一手扶着岩体,腿上用力,正好到了烛茗斜下方。

    “严零的。”

    蔺遥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又说不出来的异样。

    严零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曾经因为和烛茗一起吃火锅被拍了照片,被冠上了烛茗绯闻女友的头衔,两人当时合作的剧正在播出,更是有不少CP粉激动得不行。后来小花小草出头的越来越多,她又越来越糊,音乐风格也不再流行和大众。如果没记错,NL当初竞演前提交的MV,选的就是严零名声下降后的那首《oake》。

    在之后,严零每每被提及,就是“过气女爱豆”,这才渐渐被人淡忘。

    只不过……等她再次成为舆论的焦点,就是去年她自杀身亡的时候了。

    “去年我在国外,给她寄了生日礼物。但是后来我并没有在她的遗物里找到。”

    “你在编剧老师那里看到的东西?”

    “就是那份礼物。”

    烛茗的声音在山中显得缥缈,忽然有一种不安笼罩在蔺遥心头,似乎有什么在心底破茧而出,却又好像什么也没能抓住。

    高处的姑娘们唧唧喳喳的,完全没有要管快要掉队的他们俩。

    他从烛茗的尾音里回味到一抹藏着难以捕捉的失神。

    有一段不自然的安静,蔺遥猛地抬头,忽然就看见烛茗一脚踩空!

    “啪!”

    电光火石间,他下意识攥住烛茗的手腕。

    两手交叠处,为了救爷爷跌落到51%的数值,冷战几天毫无波动的生命值,陡然爬升到70%!烛茗双脚抵在石缝,一手死死扣着岩石,一手被蔺遥抓着,像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看他。

    他们感受着彼此不安的心跳。

    多么似曾相识。

    那天在病房,他主动勾住了他的手指,请他救救自己。

    今天他想也没想就拉住了他,将自己也有滑落的可能性抛在脑后。

    一如当初,又不似当初。

    他仰起头,问蔺遥:“为什么宁愿发语音也不来找我?”

    蔺遥将他缓缓拉了上来,没有回答。

    “我喜欢面对面的。”烛茗说,“下次唱歌别发语音了。”

    他到现在都记得,严零给他发了三十多条语音,感谢他,唱他给她写的歌,祝他好眠。

    第二天醒来,却听见了她的死讯。

    “我在的。”

    蔺遥托着他的腰,将他往上扶了一些,生怕他又脚下打滑。

    “我在的,烛茗。就在门外,看你关灯睡觉才离开的。”

    “我家的指纹密码都给你设置了,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蔺遥嘴唇翕动,过了一会儿,缓缓说:“烛茗,我也会怕的。”

    就像和现在持续不断的余悸,怕失去你。

    作者有话要说: ====================

    100章撒花!!!

    我记得去年箭扣开始修缮了,现在怎么样不太清楚。认识的朋友之前爬的时候差点出事……听说每年都有人掉下去的人,总之一定要注意安全,比如别去(不是)

    反正我架空我放心!

    连载期三个月了,总觉得还要写好久_(:з」∠)_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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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天光熹微爬到太阳当空, 终于到了一处能落脚休息的平坦处。

    前面的少年少女三三两两分享着包中的食物,一边回味着从云海里一路走来的惊险刺激,一边感叹着身后景色的壮丽。

    山势绵延,城墙蜿蜒, 身处翠山云海中,俯仰天地之间。

    后来居上的烛茗和蔺遥静默地立着。

    似乎是在远眺, 目光却不经意落在孩子们身上。

    那勾肩搭背的身影, 笑靥如花的容颜,是团建的意义所在:希望他们彼此理解, 在艰难中相互扶持, 最后一起站在山巅高处。

    “真好。”蔺遥喟叹道。

    产业链下造星造团计划越成熟, 他越觉得烛茗和这群姑娘们的状态难能可贵。

    没有争夺镜头份量的勾心斗角, 也没有塑造魅力人设的矫揉造作, 没有被吹捧的声音冲昏头脑,也没有因为诋毁和恶言而妄自菲薄。尽管节目才过了一个月, 她们的心性依旧和当初一样。反观他们星晨的这群小伙子, 傻白甜归傻白甜,近日也愈加浮躁起来。

    他还真没有小瞧了烛茗, 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 打造组合团体也做得像模像样。

    烛茗从蔺遥眼中读出几分探究,咽下面包, 笑着问:“又想说什么?”

    蔺遥想了想,问他:“严零以前是女团成员吧?”

    “嗯,和偲哥差不多, 也是个短命的团。”

    限定时间的合约,到期解散。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资本势力一种快速割韭菜的方式。一旦某个团前途不明朗,粉丝消费能力也不行,就会直接被打入抛弃列表,偶尔象征性拉出来遛遛粉,最终要么熬到合约期解散,要么逼着他们自己四分五裂,提出解约。

    蔺遥眼眸深邃,似有万千话语想说。

    “有什么话改天问吧,蔺老师,今天没有心情。”烛茗将水杯塞进背包,轻声说,“今天是她一周年忌日。”

    蔺遥一怔,随即道:“好,听你的。”

    烛茗见蔺遥这么乖觉,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心想,莫非他俩不互怼心里就不舒服吗?抿了抿嘴,正要说什么,忽然对上不远处纪可嘉转头回望他的目光。

    “……”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今天在车上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仿佛疏远的陌生人。

    乍一瞧见那少年,心里还没品尝出是什么滋味,他就飞快转过头,移开视线,仿佛多看一眼就烫眼睛似的。

    忽然想起蔺遥曾经对纪可嘉的形容。

    ——“像一道密封冷藏起来从来没被人拆开过包装的点心。”

    现在包装被他强行拆了,暴露在残酷如斯的外界,但好像……点心依旧是点心。

    他突发奇想,戳了戳蔺遥:“欸蔺老师,你是不是特喜欢用食物来形容别人?你形容一下我呗。”

    “什么?”正在欣赏云层和远黛的蔺遥感到莫名其妙。

    “那位小朋友是点心,我是什么?”

    蔺遥回忆了很久,才明白烛茗的意思。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都被他记这么清楚,不禁陷入沉思。

    良久,缓缓说:“是火锅。”

    烛茗:“……?”等等,虽然他真的很喜欢吃火锅,但这回答未免太敷衍了!

    蔺遥笑而不语。

    沸腾又滚烫的汤底是心跳和脉搏。

    各式各样的菜都可以下进锅中,是他源源不断的灵感和无限扩展的才华。

    最重要的是,无论这锅里盛了什么,最后都是他的美味佳肴。

    “烛总——!”秦怀高声大喊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烛茗抬脚走过去:“怎么了?”

    周围人的交流声也停了,安静地看着他俩。

    秦怀道:“没什么,怕你离我们遥哥太近,不怀好意把他推下去。”

    烛茗:“……好的,今天下午茶和甜点没有你的份了,你自己选。”

    “遥哥,你对家欺负你的真爱粉嘤嘤嘤嘤婴!”

    蔺遥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我的粉我宠着,不就是甜点吗?”

    烛茗眉尖抖了抖,似乎还能听见隐约咬牙切齿的声音。

    陈敬鹿靠在一旁,勾着纪可嘉的肩:“你说,和她们比,我们像不像后爹养的?”

    声音不算大,但在空旷的山上格外清晰,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地落进蔺遥的耳朵里。蔺遥耳朵动了动,眼风扫过:“养儿子和养女儿能一样吗?”

    陈敬鹿和纪可嘉大眼瞪小眼。

    “???”没看出来,您倒是占了便宜也不脸红啊哥!!!

    爬了一次山,不仅两个团内的氛围越来越好,两边也拉近了距离。

    下山前,殷柠望着青山,问烛茗:“烛老师,你觉得粉丝和艺人,应该是什么关系呢?怎么才能让他们喜欢我们?”

    这次竞演的主题是“我与粉丝”,烛茗给予了他们很多思维发散,却从来没有说过在镜头面前讲过自己的理解。

    “突然这么认真的吗?”烛茗轻笑,咬了一下嘴唇,一转身就看见姑娘们少年们都一脸期待得看着他。他嘴角抽了抽,问蔺遥:“我是平时节目上鸡汤灌太多了吗?”

    蔺遥低笑,抬手摸了摸鼻尖,视线轻轻落在他白皙的侧颈。

    烛茗指着他们来时的路:“一路爬过来,你们没有什么感触吗?爬山的人会老去,城墙会风化,就连亘古永存的青山,也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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