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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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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几千年前不一样。

    “一切都会变,感情会变,人会离开,没有什么是我们能留得住的。

    “粉丝同样是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即便是狂热到次次跑现场,到处飞,一次活动不落,也总有一天,热情会退散,爱意会淡去,人会老去,会离开,而我们也总有一天不再是他们整个世界的中心。”

    烛茗的声音清朗,目光定定落在NL的姑娘身上

    可蔺遥却觉得,他像是在透过这群姑娘,看着另一个人。

    “在我心里,我和烛火永远是平等的。我不欠他们,不用卑微乞求谁留恋,他们也不欠我,不必为了我一定要做到什么。如果我能给他们片刻的快乐和幸福感,就已经足够了。

    “你问我怎么才能让别人喜欢你?我不知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只有喜欢你的人?让别人喜欢自己是很难的,你只有努力做一个值得被喜欢的人,保持正直勇敢,真诚善良,有才能却又不骄傲,让人看见你的一切成绩和运气都源自日复一日的努力,而非不劳而获的窃取。

    “残忍的是,在这个圈子里,即使你能做到一尘不染,也依旧有人会不爱你,会说你只想塑造完美人设。可那又怎么样呢?

    “至少爱你的人可以骄傲地说,喜欢你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眼底仿佛有什么在融化,回过神,蔺遥已经摸到了眼角的湿润。

    透过云层的光洒在烛茗身上,照亮他的锋芒,却也同时柔和了他的眉眼。

    不同的经历,同样的浮沉和领悟。

    他怎么就和这样的人水火不容了十年呢?

    那天下山后,蔺遥做东请他们吃了怀柔特产虹鳟鱼。

    在喷香的鱼肉面前,所有人都放下了矜持,也不管下山时手脚并用后肌肉的紧张,筷子乱打架,生怕晚一步就少一块鲜美鱼肉。

    平时训练量很大,爬一次山也并没有让他们一蹶不振。

    歇了一天,第二周这群姑娘仿佛打了鸡血,从早练到晚,听蒋星盼说连午饭和晚饭的饭量都大了整整一倍。

    4月19日,第二阶段的第一次竞演直播正式开始。

    提出“我与粉丝”的主题,节目组旨在让各团展现他们的定位和核心概念。

    不料又被NL炸了一次场。

    秉持着烛茗教导的狂妄与自信,NL给自己的定位是永远突破和永远创新。

    “我们没有固定概念,什么小清新,活力元气,性感,帅过男生……没有的。我们本身,就是一切可能性。”

    队长俞可爱在VCR里掷地有声的话语,打开了NeverLand完整体舞台的序幕。

    【我疯了,NL是什么神仙组合,每次都有新体验!】

    【卧槽我服了,妹妹们的舞台是真唱我听出来了,前几个我就很怀疑没开麦】

    【主要是小姐姐们太稳,声音穿透力太强,把垫音都盖过了】

    【沈导说了舞台必须真唱,你再仔细听听】

    【沈导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完全开麦真唱我就信NL和A 两个手麦团好吧】

    【Mr.Youth肯定也真唱,小纪崽killingpart后的换气听得出来,耳麦完全是因为他们动作幅度比较大,舞蹈比较激烈吧】

    【憋吵吵!挡着我看女鹅了!】

    【还女儿呢……NL全员飒到合不拢腿,母爱变质,我是女友粉!】

    没了前辈组的表演赛,节目组又有了新的饵,这次的竞演结果下周剪辑版播出时才会公布。

    现场投票结束,任清秋就当着五组的面宣布了下期竞演的主题。

    ——名著。

    大屏幕上显示出两个词。

    “这次竞演的主题大家已经看到了,翻唱曲目不限范围,但依旧需要取得翻唱和改编授权。下场竞演第一名的福利是,获得下半年总台出品的电视剧主题曲的演唱资格。”

    名著,总台出品,电视剧。

    关键词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古风男团。七个俊秀的少年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名著范围是不是有点广?】

    【废话,如果圈定了四大名著,那五个组肯定有主题撞车的呀!】

    主题撞车不可怕,谁舞台更差谁尴尬。

    【那就完了,霸气侧露的NL就只能选红楼主题了】

    【也不是不可以,我想看妹妹们甜美一次】

    【 身份证号,虽然我很难想象她们走甜系和萌系啊……】

    弹幕正幻想着,忽然直播镜头推近到NL这里。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也变大了些。

    就听秦怀嗷了一嗓子:“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怎么样!够名著够霸气吗!”

    【?????】

    【这首给AHW唱也比你唱好吧,姐妹!】

    【你怎么能发语音?不对你是真的语音!】

    作者有话要说: 蔺遥:养儿子和养女儿能一样吗?

    烛茗:没想到女儿更难养_(:з」∠)_

    ====================

    虽然本文架空但还是忍不住想嚎这一句。

    我可太喜欢《好汉歌》的唢呐了。98版水浒传是白月光,片尾曲的人物图谱我吹爆_(:з」∠)_

    放心,烛总会劝住的,这首歌妹妹们真hold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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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r102

    “怎么样!够名著够霸气吗?”

    烛茗看着视频里肆无忌惮的秦怀, 有一瞬间好像看到十年前的自己。

    天不怕地不怕,一嗓子扯开谁都不知道下句会是什么。

    他无奈地摇头,揣起手机,抬脚走进一家最近颇为艺人们推崇的高档餐厅。

    程颐舟告诉他, 这里私密性极好。

    来了一看,确实。内里的装修足以称得上高档, 服务员低头敛眉, 似乎对大人物都见怪不怪。连窗边散台都相隔甚远,做了很好的隔断, 卷帘放下, 只能瞧见影影绰绰的轮廓。

    烛茗环视了一圈, 指了指靠窗拐角处的散台:“先不用上菜单, 我等的客人来了再拿过来。”

    说着挥了挥手, 径直走向拐角处的沙发。

    坐进去之前,自己就把卷帘放了下来。

    被抢了活儿的服务员跟在身后, 刚伸出来的手悬在半空, 一脸懵逼。愣了一下,立刻点点头, 在远处乖乖站着, 偷偷打量着坐在窗边的传说中的男人。

    额前不羁的碎□□亮搭着,头顶翘起细细一根。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 腕间贵死人的手表表盘在桌上折射出一道光斑,白皙的脖颈线条流畅……

    咦?好像伤到了,颈侧似乎有红痕, 微微掩盖在衣间褶皱后。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点距离,他忍不住又拿出屏录视频看了看。

    不知道为什么,看NL的视频,刷她们的超话,看弹幕评论里的花式赞美,比看自己的还有意思。我怎么做女团还做出成就感了?烛茗心想。

    短短一个多月,五个藉藉无名的少女已经俘获了不少路人。

    当年看着节目里四五岁的小石玥让哥哥给自己扎头发,心都要融化了的观众们,转身变成了NL的妈粉,浑身上下充满了养成感。

    工作室趁机发了叶新桃和殷柠在练习室的舞蹈视频,一时间掀起了翻跳热潮。

    俞可爱自不必说,行走的荷尔蒙,男女通吃的偷心贼,官博随手一个侧面远照都能引来一群高声尖叫的土拨鼠。

    而秦怀,除了超强高音和独特嗓音让人无法自拔,中毒似的单曲循坏外,还获得了NL内部独一无二的荣誉——

    养活了无数鬼畜区视频博主的秦怀本人,简称,人间素材库。

    而她本人也乐在其中,甚至优中选优挑了几个视频发给烛茗。

    烛茗靠在沙发上,余光偶尔透过窗往楼下瞥一眼,又被视频精妙的剪辑笑到前仰后合。

    还没放完,一通电话打进来,视频自动暂停。

    来电显示:沈琼静。

    “哎,沈导,亲自致电,有什么指示啊?”

    沈琼静压着声音,没好气地说:“你少在我面前吊儿郎当,没事儿人似的。”

    烛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70%多的生命值,回想起昨晚自己胃痉挛到昏厥,扯了扯嘴角:“瞧您这话说的,盼着我有事儿?”

    “没看热搜呢吧!”沈琼静埋怨着他,“我给你发了一份,你好好看看。”

    烛茗摘了一边的耳机,用手撑着脸颊,点开沈琼静私聊他的内容。

    听说这就是热搜的源头,一篇公众号文章,不是营销号,是个普通追星博主的私人账号。

    题目叫,《乡长与永无乡,我的竹苓CP好像等到了售后》。

    看着那两个字,烛茗的眼皮抖了抖。

    竹苓,是他和严零的CP名。

    他打眼扫过去,那些刻意加粗或标红的句段映入眼帘。

    “NeverLand,NL的团名永无乡,是严零生前的最后一首单曲的最后一个词:若要远航,请把我葬在永无乡。”

    “先导片里NL制作的MV选曲是严零的《oake》。”

    “主唱、主舞、rap三场竞演,独特的舞台概念,无疑严零这几首创作主题相互呼应。‘独立,有个性,充满骄傲,又盛放得美丽。’这是当年严零的采访,几乎完美符合NL的每一位小姐姐的特点。”

    ……

    “最后提一个猜想,《oake》的曲作J-r当年从来没有现身过,既然烛总都能拿到改编授权,要么J-r是他和严零的共同好友,要么烛茗就是所谓J-r。”

    “如果真的是后者,那我要为这口陈年旧糖哭爆了。”

    文章作者应该是十年烛火,同时还是竹苓CP粉。

    通篇用了大量证据,试图论证烛茗创建女团NL和严零遗志的关联性。

    “像模像样的,跟破案似的。”烛茗轻笑着退出,随手点进热搜,“这人啊还是真是……再怎么随着世界变,果然本性是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的啊。只要故事讲得煞有介事一点,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沈琼静轻哼一声,转了语调:“别的事情我不管,就说这篇,虽然主观臆想的部分挺多,还带着CP粉的滤镜,但真没有几句话说到你心坎里?你不记得我那时候说的话了吗?”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在烛茗工作室和NL第一次的相见。

    那天录制结束,她就对烛茗说:“看到她们第一眼,我想到一个人。比起你,她们更像那个人。”

    骄傲而美丽,自信又有才情。

    比之严零当年,还要夺目,还要闪耀。

    “当然记得。”

    他记得她还说:小烛,你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心里的执念其实比谁都深。

    烛茗摇头,喟叹一声:“当初我把严零推荐给您,看着她16岁出道,17岁散团红透半边天,18岁就能拿到偶像剧女主和我合作,天选之女的剧本,不是吗?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谁能预料到这样的结局?沈琼静叹了一口气,问:“你对NL那么上心,是怕她们走到严零那条路上吧?”何止是上心,她觉得烛茗简直是倾其所有那般用心。

    烛茗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有回答。

    只是说:“她们会和她不一样的。”

    “可……”

    那边沈琼静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忽然一双手落在烛茗面前的桌上,轻轻敲了敲。

    烛茗抬头,看见一位眉眼熟悉的女士站在桌前,单肩挎包,歪着头看他,月牙形耳环微微晃动。

    “对不起啊姐,我这里有客人,先不说了。”

    他抱歉地挂了电话,连忙起身迎接来人。

    “五陵原上老师,幸会幸会。”

    “烛茗老师,久仰了。”

    服务员按照先前的吩咐恭敬递上点菜的触控平板,离开时默默打量了一下坐在烛茗对面的女士。

    好歹自己也是资深剧迷,荧幕上的脸大都能认个熟,但好像从未见过这张面孔。

    莫非又要搞一个女团啦?

    想到这儿,他连忙侧身退回原位,在大堂主管看不见的地方拿出手机,赶紧给NL补上了今天的打榜任务。

    “五老师要吃什么?您先点。”烛茗调出菜单,推到对面,自己则刚端上来的茶水,添满。

    五陵原上看他倒完,双手接过茶杯:“叫我顾甜就好。”

    烛茗微愣,像这种笔名、艺名名气更大的人,一般很忌讳提真名。

    只见顾甜莞尔:“傻偲这人嘴碎,都跟我说了。听说我哥负责过你的病房?”

    他点头。

    听白偲说这对兄妹在父母离异后就分开了,他不确定两人之间关系如何,也不好拿顾燃当聊天的话头,便没有搭腔。

    “听说这家的苏菜水平不错,可以试试。”

    他边说,边用手摩挲着杯壁,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开口。

    “巧了,我喜欢吃酒酿圆子,还点了碧螺虾仁。”顾甜点好菜,把平板递给他,“这顿饭我来请吧,正好赔个罪。”

    赔罪?烛茗挑了挑眉。

    “实不相瞒,我之前的《似樽前》,男二是以您为原型创作的,没有经过本人同意,还出了好多周边。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您找上门来,实在很抱歉。”

    “‘人生何处似樽前’,喜欢欧阳修?”他下好单,把平板往旁边一放,“感觉应该挺有意思的。不过我没看过,也不知道原型有我。”

    顾甜一噎,发现烛茗的神情变得玩味起来。

    “赔罪就不必了,不如帮个忙一笔勾销。我想看看您这次给池导创作的剧本。”他抿了一口茶,轻声说。

    顾甜从听见烛茗给蔺遥的那通电话,到加上好友,知道他对这次剧本十分感兴趣。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烛茗转发了一份文件。

    不是完整剧本,只是创作大纲。

    她隐约知道,烛茗想看的并不是剧本,而是故事本身。

    烛茗一目十行地扫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和表情。

    剧本故事很简单,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职员,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卷入了一场不属于自己世界的阴谋漩涡,而后被人陷害,推到了舆论焦点的位置。在被网络上无数眼睛窥探和现实没有丝毫**的双重泥潭中,这位职员历经波折试图解决事件以证实自己的清白。

    而他家蔺老师将要演的就是这位惨兮兮的职员。

    “细节和剧本就不能给您看了,毕竟有保密协议的。”顾甜说,“故事是不是老套了些?但悬疑、动作和气氛是池导的长处,作为冲奖作品的话还是挺有信心的。”

    她言语间的保证,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投资人。

    烛茗忍不住扬起嘴角,摇头说:“没有老套的故事,同样的故事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和无限的讲述方式。有人物才有故事,人物是生动的,电影意识是灵活的。”

    他顿了顿,脑补了一下如果是蔺遥会怎样演绎这样一个身陷囹圄的普通人。他在自己心里实在太耀眼,整个人和“普通”两个字完全不搭边。

    “能将平凡演出不平凡,拿才是影帝级别的伟大。”他笑着对顾甜说,“我们蔺老师就拜托了。”

    顾甜张嘴应着,对他的态度感到一阵惊讶。

    没想到传说中的对家,居然这么替对方着想。

    “能剧透一下,这位先生结局是什么吗?”他问。

    顾甜咬唇,对上烛茗的目光:“死了。崩溃自杀了。”

    烛茗心里咯噔一声,正要接着问,就见她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他不是很在意,顺手又添了些茶水。

    顾甜双手握着茶杯,垂下眼眸,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抬起头试探道:“烛老师为什么对剧本这么执着?”

    烛茗没有回答她,只是抬眸看她:“你怎么没戴那对星轨耳环?”

    顾甜猛地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眨眼,笑得漫不经心:“挂在耳环架上不是用来戴的吗?还是说你也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用?”

    “您怎么知道那是……”

    “采访照片里虽然只拍到一半,但那是我给她定制的。”烛茗微微眯起眼,似乎想要把顾甜看穿。

    “打扰一下。”

    服务员端着盘子走来,两盘凉菜放在桌中央。

    紧张的氛围忽然被打散,烛茗敛了周身的低压,随便挑了一筷子放进碗里。

    嗯?草,又莫得味道了……想念我的蔺老师。

    烛茗枯燥无聊咀嚼着,心里默默想。

    顾甜始终没有说话,直到菜上齐了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烛茗也没有催她,把老鸭汤当白开水自顾自地喝着。

    喝完,他拿起顾甜的碗,盛了碗汤,说谎不打草稿:“味道不错,先尝尝。”

    汤匙落在碗壁上,叮当作响。

    她搅了搅,没有喝,深呼吸看向烛茗:“我来的时候看到热搜了,如果没猜错的话,看剧本不是主要目的,烛老师……是为严零而来的吧?”

    烛茗不可置否。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没记错的话,我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火化了。你告诉我,她做尸检了吗?”

    “你怀疑严零不是自杀?”

    蔺遥回头看了一眼正在45度倒蹬机上练着深蹲的烛茗,脚下蹬动感单车的速度逐渐慢下来。

    他停了器械,翻身下地,走到烛茗面前,抬手扶上他紧绷的大腿肌肉。

    “蔺老师,你手再往里放一点,我今天就别想健身了。”烛茗目光在他手上逡巡,语气满是揶揄。

    蔺遥:“……”

    “有点怀疑,又或者我只是……自己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烛茗抬手拿开蔺遥的爪子,继续蹲起,“都是从粉黑无数的巅峰都过来了,能理解她的心理状态。她是单亲家庭,母亲走得早,一个人走来很辛苦的,但走到这一步……”

    “五老师怎么说?”

    “她也不清楚,那个时候她在片场跟组。后事是公司帮忙处理的。”

    “公司的话肯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我印象里自杀好像不是必须要尸检,除非公安机关有理由怀疑涉嫌刑事犯罪,或者亲属要求尸检。”蔺遥想了想,“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托人问问。”

    烛茗做完最后一组深蹲,起身靠在器械上,蔺遥递给他一瓶水,放在他嘴边。

    “你喝过的?”

    “喝过。”蔺遥觑着他,丝毫没有小心思被拆穿的羞恼,“不过五陵原上和严零是什么关系?你送的礼物怎么在她那儿?”

    烛茗仰头喝水的动作一顿,弯眉说:“她说是粉丝。”

    蔺遥:“你信吗?”

    烛茗不屑道:“你说呢?”

    这俩兄妹不愧是双胞胎,一个骗他说是白偲的脑残粉,其实是白偲的男朋友,另一个骗他说严零的粉丝……

    他身边粉丝密度这么大的吗?!

    烛茗回忆起上午和顾甜交谈,一脸质疑,最终顾甜被逼无奈,举手投降。

    她说,礼物快递是严零留下的,那个时候她不住在你寄礼物的地址,租了我的空房。

    “房东?”蔺遥挑眉。

    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是靠收房租就能养活自己的人,难怪那位编剧看上去悠闲自若,和圈内追逐名利的人格格不入。

    越是不差钱的人,才越能把钱当成身外之物。

    “说是房东,我猜那个时候更像是严零唯一能交流的朋友。”烛茗说,“我那个时候挺忙的,很多新闻也是回国后才看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些?”

    蔺遥点了点头。

    在圈里明哲保身惯了,很多事情都看破不说破。

    女艺人实在少有和男艺人捆绑在一起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男女关系都是所有八卦中最容易脱颖而出的一项。

    严零和烛茗的绯闻,尽管当时有着烛茗的澄清,但彼时烛茗粉黑混杂,黑料堆得多,并没有什么人相信。后来严零和另一位男艺人恋情的不经意曝光,才让烛茗彻底从这件事里脱身。

    但对于严零而言,女团出身的形象,即使在散团后也受到了曝光恋情的影响。

    这件事影响了声誉,也多了不少黑粉和质疑她品性修养的围观群众。

    尤其是公布恋情不到一个月就传出分手消息,更让人肆无忌惮地给她按上了“水性杨花”的标签。

    再后来,严零的存在阻碍了某些人往上爬的路。

    公司权衡之后,决心献祭势单力薄的严零作为另一位的垫脚石。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严零决心转型,音乐风格和主题大变,小众爱并不能留下当初大势时圈下的粉,一时间走的走,散的散。

    可这个时候她依然咬牙撑着。

    真正击溃她的,在蔺遥看来应该是一桩“靠金主上位未果大闹某会所”的传言。

    所有涉事人员的信息都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并且保密,唯独严零歇斯底里的模样在网上以视频的形式被疯狂转发。

    ——她疯了吗?

    ——看不出来原来这么放浪啊。

    ——艺人没有艺人的样,和出来卖有什么区别。

    ……

    此后过了没多久,翻了一年,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她自杀了。

    蔺遥说的,和烛茗后来查到的相差无几。

    有资本力量的介入,很多帖子被删了都看不见全貌,但也能大概拼凑出一个故事。

    “你知道我看到那些评论时心里有多凉吗?”烛茗讽笑,“他们嘴里说的,根本不是我认识的小姑娘,而那些人,还有曾经占据着她所有心的粉丝。”

    蔺遥拿了块毛巾搭在他头上,无声地擦着烛茗额头和颈间的汗。

    “如果她真的是崩溃自杀,所有人都是凶手。”

    烛茗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很冷。

    资本力量的任性妄为,同事事不关己默不作声,网络暴力的二次伤害。一切都成为了利刃,直指向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脆弱内心。

    “包括我。”

    收到了三十多条语音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自己。

    积压在心底长达一年之久的阴郁在此刻想蔺遥尽数倾吐,好像忽然有一种解脱感爬上来,让他恍惚而疲惫。

    他目光有些呆滞,盯着脚下,陷入沉思。

    忽然被蔺遥揽进怀里。

    “别,都是汗。”他挣了挣,没挣脱,被蔺遥双手紧紧圈着,像是要按进身体里。

    蔺遥托着他的后颈,下巴抵在烛茗肩上,没有说话。

    “这次专辑《琴箫》上的小字,也是写给严零的吗?”就在烛茗快要在蔺遥怀里睡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他问。

    他愣住,上午顾甜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我想,我不是靠过去的回忆活着,我是靠眼前的现实活着。

    专辑的小字上如是写着,他本以为没人会注意到。

    “不是。”他回抱住蔺遥,轻轻摇头,“是写给我自己的。”

    训练结束,俞可爱照例拿出手机在练习室拍了张自拍合照。

    妹妹们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她随手刷了一下热点。

    《乡长与永无乡,我的竹苓CP好像等到了售后》这篇文章映入眼帘。

    这……

    她想了想,给烛茗发去了信息,同时把姑娘们都叫了过来。

    这不是收了手机就能回避得了得恶评,她们也迟早都能看到。

    “……看完了。”叶新桃看完,把手机递给伸长脖子想再看一遍的秦怀,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有继续说。

    俞可爱:“什么感想?”

    秦怀挠了挠头:“就……替身梗?”

    众人:“……”这孩子怎么这么欠揍啊?

    “不否认烛总对我们的期望里,可能带着对严零的缅怀。“石玥冷静地说,烛茗不止一次的劝诫,想来确实有严零的前车之鉴,“但是MV的选曲,几场比赛的主题都是我们自己定的,我们就是我们,不是严零姐,不是吗?”

    殷柠和叶新桃点头,她们相似,却不相同。

    秦怀被俞可爱的目光盯得缩了缩脖子。

    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下,嘴里嘟囔着:“这群人也是无聊。当初全网都在给严零点蜡烛的时候,烛总没有发声,一群人跑去评论区里骂他。现在就忘了当初是怎么质问他的了?”

    当初各个有头有脸的鲜肉粉丝都扛着正义之师的大旗去声讨烛茗,只有佳肴各大站在群里疯狂发公告,禁止他们顶着粉籍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有偏颇的看法。

    现在想来,倘若他们真的做了,怕是蔺遥和烛茗之间的矛盾只会更深,甚至和好无望。

    从某种层面上,只有佳肴最懂烛火,也只有烛火最懂佳肴。

    秦怀正抱怨着网友没有心,手里忽然一震。

    低头一看:“啊,烛总发长文了,九哥解锁一下。”

    烛茗的长文还是一如既往的烛式风格,语气里极尽嘲讽。

    “当初说我没有心,都不为严零祭奠的你们,怎么突然就开始信誓旦旦说我情根深种了?精神分裂这病,咱们总有一个该去医院看看吧?你们去还是我去?”

    “当初骂严零骂的话我可都记着呢,怎么来个人说一句‘NL和严零’真像,就开始集体吹她怀念她了?是不是以后也要把那些不入流的词往我们姑娘身上放呢?恕我直言,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廉价。”

    “窥屏的某些所谓的严零粉丝,我和严零关系好不代表我对你们也仁慈。人都死了这时候哭着喊着说我喜欢她多少年了有用吗?用不用我来帮你们回忆回忆,当初脱粉回踩和她撇清关系的人是谁?”

    在文章的最后,烛茗贴了一张截图。

    图上是严零和烛茗的对话框,有一条语音被转成了文字。

    日期,是她去世的前一天。

    她说:一直以来我是靠他们的鼓励和支持撑到了现在,可是连他们都不信我了。哥,我累了,我想歇一段时间,好好睡一觉,最好梦里他们还是当初为我加油鼓劲的模样。

    接着这上图,烛茗写道:“如果每个人都朝她心里捅了一刀,那你们就是含笑动的手。去年我没心情创作,只写了一首歌,劣刀。

    “你们不配骂我和夸我,因为严零的心意和我的缅怀,你们从来都不配懂。”

    一把劣刀插在心上,而我梦到铁锈清香。

    蔺遥对他说,如果他是刀,他甘之如饴。

    严零也是这样想的。

    即使再卑劣,她还是深爱着,梦里也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达成,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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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不是靠过去的回忆活着,我是靠眼前的现实活着。”(孙犁《琴和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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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03

    “咻——咚!”

    黄色小球从客厅上空飞过, 弹在地上,向餐桌飞去。

    站在桌边正倒着奶茶的蔺遥反手抓住,停下动作,回头白了一眼沙发上的罪魁祸首——

    此人健身后洗过澡, 湿漉漉的头发擦得半干不干,横躺在沙发上玩着乌龙的投掷玩具。

    他倒好奶茶, 没好气地把小球放回乌龙的狗窝。

    先前那条长文发出去后, 已然掀起狂澜。

    随后,蔺遥悄无声息的点了赞, 更是让人措手不及。

    时隔一年后, 两位打得不可开交的对家同时为严零正名, 让当时冲在羞辱严零最前端的人感到一丝后怕。

    为自己辩解的, 转移话题的, 真诚反思的,承载着感情的文字在涌入信息流, 淹没在数据爆炸的狂潮中。

    然而烛茗和蔺遥, 一个发完帖一个点完赞,不再理会将有什么人会就这件事讨论些什么, 双双抛下手机, 开始享受难得宁静放松的夜晚。

    话语的分量可以是最轻的,轻到当成耳边风也不为过;但也可以是最重的, 重若千钧,压得人喘不过气。

    烛茗固然洒脱,可他到底是个悲观主义者。

    人都不在了, 说再多,有什么意义?

    就算这次醒悟了,下一次,又未必不会重蹈覆辙。

    于是他扔下手机,捡起乌龙的玩具。

    ……还是当条狗好啊,至少没那么多烦心事,他想。

    “蔺老师,你家崽呢?”

    烛茗见蔺遥端着两杯奶茶走过来,翻身坐起,把堆满杂志剧本的茶几腾出些空地。

    蔺遥:“上周出差放小耳朵那儿了,结果赖着不走了。”

    “嚯,挺好的。”烛茗吹了声口哨,“狗生到暮年终于接受小耳朵了。”

    蔺遥沉默了一下。

    蔺少女抱着两条狗跟他说,她有理由认为乌龙不愿意回去是因为不想吃他俩的狗粮。

    “现在这状态也不好来来回回折腾它,在那边养老挺好的,反正你也不喜欢狗。”蔺遥说。

    别人都是猫狗双全、人生赢家。

    可他的烛老师独来独往惯了,没猫没狗,既懒得收拾屋子还讨厌掉毛,一个人自在潇洒。

    “怎么说……也不是不喜欢。”烛茗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握着杯子咂了一口蔺遥现熬温热的奶茶,“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活着就很艰难,很累了,你看我连自己都照顾得不明不白,哪还敢想让其他小生命和我一起受苦?”

    所以他懂严零的孤独感。

    好像旷野上的稻草人,鸟儿落了满身叽叽喳喳,好不热闹。等鸟雀都飞离了,就只有自己站在原地,独自寂寥。

    “所以才想着来祸害我吗?”蔺遥在他身旁坐下,气定神闲地往后靠去,边问还边把自己往他那边拽了拽。

    “什么叫祸害你?”烛茗翻了他一眼,抬手把快被扯下去的衣领拉起来。

    蔺遥:“祸害不是个好词儿吗?”

    烛茗不解地看他。

    “和你在一起,体验了无上的快乐,从此再也没办法从其他地方找到同样的快乐和欢愉,这不叫祸害叫什么?”

    “……”

    就尼玛离谱。

    这人自从上次道过歉,这种话越说越溜。

    烛茗嘴角抽了抽:“这叫花言巧语,巧舌如簧,巧言令色,鼓唇弄舌。”

    蔺遥的目光在这张疯狂往外蹦成语的嘴上逡巡,喉咙轻滚:“我的唇舌你还不了解?”

    烛茗:“打扰了。”骚还是你骚。

    蔺遥轻笑出声,还没笑两声,戛然而止。

    身边坐着的人忽然拉着他的领子,径直将唇覆了上来。

    他眼眸动了动,顺势攀上烛茗的窄腰。

    唇缝舌尖还残留着奶茶的香气,撩得人心神荡漾。

    等缓缓分开,烛茗那一双明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一样。和你在一起每一分钟都是甜的,不叫受苦。”

    蔺遥轻嗤,仰头咬了咬他的下颌:“等什么时候和我撞档期,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嗯哼,你知道就好。”

    两人腻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最近的热播剧,一边吐槽一边嗑瓜子。广告间隙,蔺遥发现烛茗正在埋头网购。

    “买什么呢?”

    “五陵原上老师的书,全系列都下单了。”烛茗说,“我只看过她的剧本,没看过,听说还有以我为原型创造的角色……有点好奇。”

    “她这么了解你?”

    “她和偲哥、严零都认识,了解我不是也挺正……”烛茗正说着,忽地从蔺遥这话中辨出了几分醋意,“你少来,上周那个叫徐什么的姑娘在采访里说,理想型是蔺遥老师,我说什么了吗?”

    蔺遥眼神微妙,上周俩人还在冷战,他去上海跑通告,采访对象是他和藏红剧组的其他演员。

    憋了这么久,原来什么都知道呢?

    蔺遥笑而不语。

    烛茗这才惊觉自己被坑了。

    “……你就坏吧,蔺遥老师。”

    他踢了蔺遥一脚,喝完最后一口奶茶,起身去厨房洗杯子。

    蔺遥闷声笑着跟在他身后,把自己的杯子也放进水池,靠着大理石台面,双手撑在后面,认真欣赏烛茗难得傲娇的模样。

    忽然发现他颈侧上自己留下的隐约红痕。

    “……”

    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去见五陵原上了?

    蔺遥忽然心情明朗了起来,转念一想,又感到一丝惆怅。

    算了,这两天还是忍忍吧。

    毕竟后天还要拍双人杂志呢……

    “想什么呢?”烛茗举起杯子放在眼前,透过玻璃杯看着蔺遥。

    那张脸隔着玻璃和水珠,模模糊糊的,却是他记了十年,怎么也不会忘记的模样。

    蔺遥从他手里抽走杯子,抬手放进厨柜:“在想……为什么你对严零这么在意。”

    蔺遥语气平静,这次的提问不是揶揄,也不是醋意,只是简单的好奇。

    说实话,能进入烛茗真正朋友圈的人寥寥无几,可也没见他对其他才华横溢的人那么青眼有加。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走丢的事情吗?”烛茗拿过另一只杯子开始冲洗。

    蔺遥回忆了一下:“三岁那年?”

    他在系统的安排下追溯烛茗的过往,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看过烛茗口中的这个片段。

    或许是幼时的记忆不够清晰,连系统都无法复原了吧。

    “嗯,当时家里的保姆带我去游乐场玩,结果中途被人群冲散了。”烛茗说,“我被找回来的时候,老爷子很生气,让纪成钊辞了保姆,我也再没见过她。”

    “然后呢?”蔺遥问。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阿姨和我走散后,在找我的途中差点流产,晕倒在路中间被人送去医院了。”

    所以他兜兜转转跑了几条街也没看到她,在大街上从下午游荡到黑夜。

    所以她没能找到他,在疼痛中失去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这件事是他长大后偶然间听老爷子提起的。

    当年老爷子得知原因后,心怀内疚,托卢叔带去了一些补偿,听说后来,那阿姨觉得在大城市里养孩子太辛苦,就辗转回了老家的三线城市。

    烛茗关掉水龙头,将另一个洗干净的杯子递给他,语气停顿。

    一阵静谧。

    杯子放进柜中的瞬间,哐当作响。

    “严零就是她的女儿。”他说

    那个因为他,差点没能在这个世界上降生的孩子。

    这天夜里,蔺遥又进了白雾梦境。

    推开周遭唯一的一扇门进去,居然走到了室外。

    年轻的烛茗背着包戴着墨镜口罩走在城市的街上,采风后忽然想起当年的保姆就住在这个城市,心血来潮想去看一看。

    地址是卢叔给的,他绕着没人的小路走进某小区。

    走上一栋楼,和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女擦肩而过。

    敲了几声,没人应门,隔壁的门却开了。

    “老严喝酒去了还没回来,你们要钱下次再来。”隔壁骂骂咧咧,“不怕输的苦,就怕断了赌,这都什么事儿嘛!”

    “请问这家里的女主人呢?”

    “给她哥挣钱还债去了呗,女儿都去酒吧唱歌了还。你是哪边的,头一次见这么有礼貌的债主。”

    “……谢谢。”

    白雾遮住烛茗的脸,又散开。

    蔺遥在梦里看见烛茗隐在卡座里后,目光看着坐在酒吧里扫弦的姑娘。

    光影在他侧脸上变幻莫测,他拿出了电话拨了出去:“喂沈姐姐,听说这次选秀你们台也有选送名额吧?我想给您推荐一个人……”

    梦境的最后,他看见烛茗仰头灌下一杯酒。

    喃喃地说:“这样就……不欠了吧。”

    蔺遥下意识地覆上心口,隐约有些闷。

    带着自己和老爷子对当初的歉疚,他给泥沼中的严零递去了一株救命稻草,将她带入另一个世界。却怎么也没想到另一个世界也压垮了她。

    从梦里转醒,蔺遥罕见地失眠了。

    他侧身背对烛茗躺着,不敢辗转反侧,生怕惊扰了本就浅眠的烛茗。

    直到听见身后平稳的呼吸响起,他才轻手轻脚地转过来,在黑暗中静静望着熟睡的人。

    眉眼轮廓,都是熟悉的模样,可那颗心里藏着太多不为他所知的事。

    他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心想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资格说他。

    可还是不一样,他是不愿说,烛茗是从没想过要说。

    分享对他而言似乎不是什么值得费心的事情,他总是一脸平静地讲述着过往,仿佛那些过去是别人的过去,他远远站在原地回望。

    然而越是平静的海面,深处越是不平静的湍流。

    男人的情绪大都如此。

    没有出口,克制而汹涌。

    翌日,他醒来的时候,烛茗已经坐在床上玩手机了。

    仔细一看,他手上拿着的是自己的手机。

    “醒啦?”烛茗挑眉,“我又忘了你解锁密码,借你手指用了一下。”

    “上次不是说你自己去设指纹密码吗?”

    蔺遥嗓子哑哑的,翻身下床想去喝水。

    “给你一点自由空间,反正我记不住密码。”烛茗从床头柜拿起杯子递给他,“还没来得及喝,你先喝。”

    蔺遥:“看什么这么专注?”

    烛茗笑道:“看佳肴和烛火炸超话。”

    “???”

    严零的事情掀起了一阵热议,以至于烛茗和蔺遥的行程更新没有及时被他们关注到。

    烛茗工作室写着:4月23日,杂志拍摄行程。

    蔺遥的官方账号:4月23日,R刊封面拍摄。

    等关注到对家的行程时,他们才觉出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奇怪,现在杂志拍摄日子都挑同一天吗?

    直到R刊发了花絮:“明天是本年度第一次双人封拍摄,策划和设计师为了主题头秃了一周。”

    双?人?封!?

    三分钟后,佳肴疯了。

    他们遥哥从来没拍过双人封啊!!!是谁!是哪个小婊砸!!!

    五分钟后,烛火疯了。

    去你大爷的小婊砸,是你爸爸!!!

    十分钟后,两家同时发起了投票——

    “如果爱自家的同时还不得不给对家花钱,这钱到底该不该花?”

    烛茗翘着嘴角,点下了选项C:我都喜欢,给谁花不是花。

    顺便点了个赞分享了投票结果,钻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蔺遥拿过手机正想围观,低头看屏幕后忽然沉默。

    “……”

    你大爷的烛茗!你用老子的大号投什么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烛茗:皮一下皮一下

    蔺遥:滚去你自己的号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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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身体不太好,加更看状态,更新时间会在晚上9-12点之间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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