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残疾大佬的偏执宠爱 > 39章wb有加长版的。 (7)

39章wb有加长版的。 (7)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沈昱故意引.诱他放肆。

    叶生瞪他一眼,紧咬牙关不敢出声。

    楼下就是何母的房间,刺.激。

    忘了说这点,他觉得沈昱没跌断腿,他妈估计会打断沈昱的腿。

    一早,何母就看着沈昱从叶生屋里出来。

    嘶……

    叶生和他妈一起倒吸口凉气。

    叶生是在床上酸疼的。

    ——

    吃早饭时,何进不在,和他妈一起去何大姐的前夫家处理点事情。

    叶生问了去哪,知道有何进陪同可以放心,便没多问。

    坐下来专心吃饭,结果只有他一个人尴尬,夹在何母和沈昱之间左右为难。

    何母虽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和沈昱说话,问的问题都算正常,无非年龄家世这些,有无婚配否。

    沈昱也耐心而礼貌地回了她的话。

    可他听着怎么就这么阴阳怪气呢?

    “沈先生三十几的人了,竟然还没成家。”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这辈子难得遇到一个合心的,不想将就。”

    “您这样的家世还怕遇不到一个合心的?”别是眼高于顶,太挑剔了。

    “怎么说,划分人与人差距的,也许不是家世这些东西,不过缘分二字。”

    何母实在没什么讥损的了,挑剔起沈昱的外在:“沈先生还信佛?”

    沈昱退下腕上的佛珠,放在桌上:“戴着玩玩罢了。”

    这熟悉的物件,叶生刚想感叹沈昱还能长情,就听他妈讥笑一声:“信信佛好,清心寡欲还养生。”

    沈昱淡然一笑。

    叶生唯有尬笑。

    何母姑且出了口恶气,转过身去面对乖孙子,就换成了一副慈眉善目的笑脸。

    年年正跟槌槌妮妮一边吃饭玩耍,三个孩子都没在意他们那边的机锋。

    年年不想吃饭,不断歪头避开何母递过来了勺子。

    何母仍然笑着耐心哄他吃饭。

    叶生瞧了皱眉:“妈,少惯着他。年年,自己吃饭,看槌槌哥哥他们在做什么。”

    一大一小都没人理会他。

    年年跑得更远了,何大妈哼了一声,继续追着年年喂饭。

    儿子要管这么多孩子,每个分一点关心,分到孙子身上的就少了,还不许她做外婆的多宠一点了。

    “咱乐意,外婆就爱惯着年年,是吧,乖乖。”何妈妈逗年年。

    小年挺着小胸脯点点下巴,好像知道外婆对他的偏爱似的,非常有恃无恐。

    叶生对他这副小模样是又恨又爱,牙直痒痒。

    何母追着年年喂完一勺,低头黯然。

    对孙儿的宠爱,无非是爱屋及乌,也有对儿子失去的弥补。

    过去贫苦的日子里,她一个人拉扯三个儿女长大,想着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后来才发现,她只是把孩子们生下来,养大了。

    对于寄予厚望的叶生,她以为给他吃穿,供他读书就足够了,却再没考虑过他的心情。

    那些叶生怯懦地听她话过活的日子,她到底忽视了什么,她永远不知道。

    饭后,叶生起身收拾餐桌,沈昱跟着站起来,成奎更是要直接动手帮忙收拾。

    何母毫不犹豫让他们坐下:“不劳烦了,二位是客人。”

    叶生先把碗碟端去厨房,她又说:“我们母子说说话,二位好坐,能顺便帮忙看会孩子就更感激不尽了。”

    眼神着重扫过沈昱,

    成奎立刻走到天井,看孩子。

    何母关上厨房门,看着叶生洗碗的背影,皱出满脸凝重而深刻的皱纹。

    “你就确定了,非要这个人?”哪怕是男人,就不能换一个好点的?

    她花了三年时间消化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也接受了儿子的对象是个男人。

    可就……就不能换一个男人?非要吃回头草?

    外头那个男人哪里好,她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可也吃过这么多年的盐,看人有一套。

    外头那个男人,不正派。

    儿子压不住啊。

    她怎么能放心。

    “妈……”叶生回头看人,带水的手搓着衣角为难。

    此前很多年,母亲把他的一切支配得明明白白,他只需被动接受安排。

    何母的地位在他这里极具权威性。

    习惯了被支配的人生里,他唯唯诺诺,一度被人断言,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在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可他还是这样磕磕绊绊走过来了,学会拒绝,学会自主思考,也学会反抗和爱他的沈先生。

    “妈,对不起,二十多年,一事无成。”

    何母蓦的湿了眼眶,不自在地背过身去:“妈也不对,以前苦了你们姐弟几个,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体谅一下。”

    叶生舒颜而笑:“妈,没事的。”他走过去,主动抱住何母。

    只有自己知道,父母在养育过程中给予过我们多大暴力的伤害。

    但我们不忍去指责怪罪,相反,产生的情绪是愧疚。

    因为我们也知道,父母这一辈有多苦,教育孩子力不从心。

    何母僵硬的身体逐渐舒缓,一拍叶生手臂:“好了,别跟我这肉麻,你去把他叫进来。”

    这下换了叶生一僵:“别了吧……妈。”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昨晚停电前那几分钟,他妈跟沈昱说了什么,还来。

    他搁这为沈昱求情,何母直瞪他。

    叶生摸摸鼻子,走出去。

    站到沈昱面前,满目同情:“好自为之,沈先生。我妈气急了可能会动手打人,如果打、说不过,你就跑吧。”

    沈昱脚下一趔趄。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夜……快乐!

    新的一年,大吉大利(o^^o)

    加更~

    ☆、震撼

    跑是不能跑的。

    沈昱自诩没怕过谁。

    气定神闲迈进厨房, 下一秒又是一个趔趄。

    何母撑着窗子看天井玩耍的年年:“叶生三年多第一次回家, 指着小年跟我说,这是我外孙。”

    换言之,她说:“年年要叫我外婆。”

    沈昱险些没撑住拐杖, 不知名的情绪被他闭了闭眼敛去。

    深呼口气, 他道:“我知道了。”

    何母便没说话了。

    算是委婉地承认了年年另一个爸爸的身份。

    叶生坐在台阶的小板凳上,眯眼望望院外,雨过天晴, 阳光大好。

    午后幼儿园组织孩子们去春游踏青。

    何进这个强迫症患者,代铃铛上课时,给每个小萝卜头矫正坐姿, 排列好课桌, 一定要做到整整齐齐,端端正正才能罢休。

    这回他随行,也要孩子们手拉手整齐排队,非常讲究秩序和纪律性。

    铃铛走在前头,他殿后,铃铛莫名像身后挂了一串萝卜咯咯笑着跑,何大姐追得追不上。

    叶生就想起小时候带何进种萝卜的场景。

    一个萝卜一个坑, 种出来的一畦畦大白萝卜青叶子随风飘荡的高度都是一样的, 如果有拔.出来大小不一致的, 何进就会皱眉全身难受。

    他侄子的强迫症真的是小时候就明明白白表现出来了。

    叶生想到他还让何进照顾祈乐天就心虚,祈乐天是个自由散漫惯了的,怕不是让他侄子头疼万分。

    这时节正适合踏青, 春光明媚,草地也晒干了,青嫰的绿草间冒出白色红色的格桑花、蒲公英,由得人在上面打滚。

    铃铛带头唱起童谣,孩子们跟着唱,欢快的童声飘荡在青山绿水间,一路穿过田埂稻田,往那山上平坦的野地里去。

    孩子们都是野惯的,却是第一次在老师的组织下出来,个个都很兴奋,在山野间撒欢儿地跑。

    可要是叶生叫一声不能跑远,他们又会很乖地聚过来,安静听着他嘱咐。

    叶生为他们准备了各种可口的小零食饮料,铺开野餐垫在草地上,孩子们渴了饿了便能取来吃。

    他盘腿坐着,身边是抱着年年的何母,看铃铛这个小老师带着孩子们玩小游戏,老鹰捉小鸡,翻跟斗,丢手绢,采花,折花环……

    铃铛热得俏脸红扑扑,何进与何大姐跟着防备孩子们摔跤受伤,也热出一身汗。

    叶生便招呼他们过来休息。

    沈昱带着成奎寻过来时,草地上,孩子们都环绕在叶生身边,听他给他们讲小故事唱童谣。

    轻柔的嗓音一点点如风飘摇,万里碧空如洗,白云团团悠悠,变幻成各种小动物形状,连微风都这样和煦。

    沈昱头一回感受到,岁月静好的含义。

    沉寂许久的心脏再度受到震撼。

    就像昨日下午,踏入围屋看到叶生那幕的触动,无由无故,突如而至,毫不讲理。

    一个孩子先看到他的到来,举手叫:“叶老师。”

    叶生转头看到他,眉眼弯弯笑。

    沈昱禁不住也想笑,不是以前那种虚假疏离的假笑,或是为了蒙蔽叶生营造温柔人设的笑容。

    是真正打心底里的舒心笑。

    脸部肌肉动动,却因多年的生疏变得不会如此笑了。

    沈昱心想,此刻的他一定很可笑。

    一个孩子却在这时候跑过来抱住他大腿:“伯伯,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吗?”

    成奎想把那孩子报开,沈昱扬手示意不必。

    他俯身抱起那个不知名的孩子,落在他臂弯间,单手抱着向叶生走过去:“是,你想去那里看看嘛?”

    叶生笑着给他接过孩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不想。”那孩子闷闷地摇摇头。

    沈昱撑着膝盖坐下的动作一滞,他看边上他最熟悉的槌槌。

    槌槌也说他不想去大城市。

    “为什么?”沈昱对孩子也跟与大人说话一样的态度。

    槌槌说:“那里有我的爸爸妈妈。”

    沈昱诧异微不可查挑眉,那不是更应该想去吗。

    接着更多孩子也附和,说大城市的不好,可要他们说个所以然,又说不明白。

    到底还是四五岁的幼童。

    叶生附耳过来,小声解释:“他们的父母都在外地谋生,常年见不到几面,对这些孩子而言,那是夺走他们父母的凶手。”

    虽然他们父母也从大城市给他们带回了新鲜的玩具和衣服,但他们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

    大城市是个笼统的名词,他们不能随便进去,他们的父母也不能随便回来,那就像个遥不可及的禁地。

    对槌槌而言更是,在他心里模糊地认为,他的父母是被大城市的灯红酒绿迷花了眼,才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孩子们畏惧着,也憧憬着,很多年以后,也会步上他们父母的老路。

    妮妮也是被大城市带走父母的孩子,父亲跟个女人跑了,母亲不知所终。

    她这些日子一直思念着模糊的存在,却很懂事地不会说出口,今天也是被这个关于大城市的问题勾的,小小声在叶生耳边说:“叶老师,我想要我的爸爸妈妈。”

    叶生和何大姐她们一直致力于不打破她的幻想,不忍心道出实情,便一次次用她父母在外面打工的借口搪塞过去。

    “叶老师知道啊,妮妮想爸爸妈妈了,可是他们要在外面挣钱呀,挣到钱才能给我们妮妮买漂亮的发卡和裙子。”

    妮妮揽了他脖子,埋在他颈间:“他们在哪里,是大城市吗?”

    “是……”

    “大城市在哪,叶老师。”

    “在……在我们的南方。”

    “南方又在哪?”

    叶生答不出来了。

    他环视一圈眼巴巴看着他的孩子们,深吸口气笑:“叶老师带你们去看,南方在哪。”

    何进、谷声、铃铛、何大姐、成奎,几个大人能背的背,能抱的抱,把绿荫幼儿园十九个孩子加槌槌和年年,一起带到山顶。

    沈昱深深看一眼叶生,牵住他的手,踏过崎岖的小路,终于到达了山顶。

    这地方四面是青山绵绵环绕,看不到尽头,云雾缭绕山头,一轮红日发出耀眼光芒。

    叶生说:“大城市就在山的那边,跨过这些山,一直往南走,往南走,就能走到你们父母工作的大城市。”

    槌槌再也忍不住:“叶老师,我的爸爸妈妈也在那里吗?”

    叶生摸摸他小脑袋:“嗯,都在南方。”

    槌槌顺着叶生指的方向认真看:“我看不到,叶老师。”

    “那里有点远,所以看不到。”

    “有多远啊,叶老师?”

    “很远,等槌槌长大了,就能去找他们了。”

    妮妮抱过来插话:“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

    叶生说:“过年的时候。”

    孩子们便很期待地笑了。

    叶生将带上来的画纸和彩笔分发下去:“叶老师现在带你们玩个游戏,大家要在自己拿到的纸上画画和写字,就写你们想说给爸爸妈妈的话,画你们想给他们看的东西,听清楚了吗?然后我们就把纸折成小飞机,往山的那边扔,让它们一直飞,一直飞,看它们能不能飞到你们爸爸妈妈的身边。”

    孩子们都跃跃欲试,既觉得好玩,也怀揣了希望。

    很快,无数白的彩色的纸飞机,在许多的注目下乘着风,飞向了南方。

    ——

    夜幕降临,围屋里只剩下几个人,何进先回了学校,铃铛和谷声送完孩子们也回家了。

    原本沈昱也该走的,在何母与何进的双重虎视眈眈下,愣是坐着没动。

    他留下来是有正当理由的。

    晚饭后,叶生疲惫了一天,很想上楼去睡觉,何母与何大姐早带着三个孩子上去了。

    沈昱拉住他,委婉提议:“你不觉得,将今天他们涂画的画,写好的字直接邮寄给他们父母会更好吗?”

    叶生一顿,他这会儿不只身体疲倦,心情也沉重。

    他没办法解答孩子们的问题,也没办法为他们的思念做些什么,最后用折纸飞机的方式就是个糊弄孩子的把戏。

    山上孩子们眼含期望地目送纸飞机飞远,他们有多高兴,他就有多自责。

    那些承载希望的纸飞机,结局不过是落在山脚下,成为一摊泥污。

    沈昱目不转睛瞧着叶生,心里又别扭又怜惜。

    别扭是自个的自私,联系是对叶生的爱怜。

    不是说叶生那个方式就不够好,他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保护孩子们的美好愿望。

    相当于叶生的梦幻做法,沈昱的思考一向更现实。

    而之后那些搜集工作,核查邮寄地址和快递费,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

    他的提议,搜集孩子们画好的画,写好的字,分别邮寄到他们的父母那,放叶生那确实是个巨大的工程量,耗钱耗力。

    让他来办却是轻轻松松,一个电话交给成奎的事。

    “你说得对,沈昱!”叶生恍然大悟地高兴道,“不过还有个问题,孩子们的画纸都飞出去了,我得赶快把它们找回来!”

    他说走就走,找了手电筒就要出门。

    沈昱死死抱住他,冷了脸:“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没了让他们再画一幅就是了。”

    “不行,那都是孩子们的心意。”叶生用额头猛力碰撞他额头,拉开距离,防止被绑起来不能出门。

    “那就明早让成奎去找回来。”

    “也不行,多留一晚就要被露水多打湿一张,被风刮走一张,晚上还很有可能下雨。”

    外面是大好的圆月,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

    沈昱语噎:“行,我陪你去找,现在,立刻过来。”

    叶生迟疑踱步。

    沈昱一把将人攥过来,顾不上自己发疼的额头,去揉叶生的脑门。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天天的,他要被叶生整气笑:“谁的额头硬?”

    “你。”叶生讨好般嘿嘿笑。

    沈昱就叹气,下午在山顶,叶生说了折纸飞机时,他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不忍心阻止,破灭一个童话般的情节。

    一念之差,换来这个大晚上去山脚下搜寻纸飞机的结果。

    又或者他不应该这个时候说出提议。

    叶生也懊恼呢,他怎么没想到沈昱这个好主意。

    晚上打着手电筒到处找二十几只纸飞机,着实不是个轻松活。

    不过也挺有意思,跟年年寻宝似的,每找到一只就是惊喜,能让他兴奋地大叫沈昱。

    沈昱紧跟他身边不离,这种山间的草丛,实在难保不会有什么腌臜物。

    这要是打哪冒出一条蛇来,他就能上演为叶生吸毒的偶像剧戏码。

    “为什么不是沈先生被咬,我给你吸毒?”叶生不解。

    沈昱笑得他发慌:“当然也可以我在山里出事,叶生来救我。我想我一定会感动。”

    叶生打个哆嗦:“还是别了,我们都好好的,好好的。”

    幸好后半夜成奎也寻过来帮忙找了,他们顺利找齐了孩子们的纸飞机。

    叶生还不知道,成奎能来是因为沈昱享受够了二人在野外独处的时光,又不耐烦了这山里的阴风和蚊虫叮咬,只能找帮手加快进程。

    第二天,将纸飞机一只只铺平叠好,又让孩子们多写几张纸,算作写给父母的信。

    孩子们都还小,不会写字,大都作画,他们想说的话,就由叶生等人执笔写了。

    沈昱回城里时,顺便将孩子们的信寄出去。

    叶生也要回学校上课了,心里想着两样东西,沈昱和孩子们的纸飞机。

    突然这一天,何大姐就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妮妮的母亲回来了。

    叶生请了假赶回去。

    历尽沧桑的女人哭着说:“妮妮,叫妈妈,叫一声妈妈吧!”

    妮妮思念母亲,却认不得她,抿着嘴执意不开口。

    女人握住叶生的手:“谢谢你们,叶老师,我收到这封信,才知道……才知道孩子他爸干的事,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们照顾妮妮了,太感谢了。”

    叶生腼腆了一瞬,把身后送他回来的沈昱露出来:“也要感谢这位沈先生,他帮忙查到你们地址,寄的信。”不过一个星期,孩子们的父母就收到了。

    女人感激地也要去握沈昱的手,叶生急忙用自己的手替掉沈昱。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要跟他打官司,要回孩子的抚养权。”女人坚定说。

    果然是为母则刚,原本在丈夫出轨,被迫离婚的情况下,妮妮母亲表现得非常被动而屈从,虽然也有乡下这个大环境整体对女人不公的因素在。

    “还有就是,叶老师……”妮妮母亲十分为难道,“暂时妮妮还要办全托,我……我什么都没有,照顾不了她。”

    叶生正色:“放心,绿荫幼儿园会一直办下去,它的初衷也不会改变。”

    送走妮妮母亲,见过年年和槌槌,叶生当天就得回学校。

    沈昱的车里,叶生突发奇想:“你说要是我跟你打官司,能要到孩子吗。”

    沈昱转了头望他,一脸黑,冷得掉渣。

    叶生悻悻而笑:“开个玩笑嘛。”

    不过还是庆幸,沈昱不知道年年是他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祝愿大家平平安安过年~

    感谢在2020-01-24 20:37:02~2020-01-25 21:2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怎么就取不出好听的名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自律

    酒店套房门铃响时, 祈乐天已经坐立不安一整天, 连成奎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成奎要去开门,祈乐天蹭的跳起来:“我去我去。”

    成奎看看里面的房间,心想, 得亏沈昱没出来, 祈乐天的演技,捉急啊。

    祈乐天屁颠屁颠开了门,见到门外的人一点不意外:“何老师。”

    叫得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对比三月里叶生初次来这里时, 真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叶生手里抱着一个娃,手上牵着一个娃,正儿八经说:“祈乐天同学, 你的班主任拿你实在没办法, 托我来做个家访,关于你上周月考……”

    祈乐天忙不列颠打断叶生:“何老师你行行好,留个面子呗。”

    “哦?”叶生识趣道,不提祈乐天在月考全科考零分的惊人壮举,“既然如此,你小舅在吗?”

    祈乐天后背一凉,怎么还要进来!

    “何老师你别这样, 你看你还带着小鬼头, 哪家老师家访还带着娃的, 不如你先回去?回头我一定跟我班主任那写报告。”

    祈乐天可怜巴巴边拦叶生边求情,因为叶生手里抱着孩子又不敢使力。

    叶生是充耳不闻,如入无人之境。

    他扫视着这个套房, 不理会祈乐天的求情话,反而问:“你们在这住了多久,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总在酒店住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祈乐天毫不在意道:“没事,我舅有的是钱。何老师你看看……”

    叶生看着搓手的祈乐天,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傻白甜样,深深叹气:“以后谁养的起你。”

    祈乐天登时炸毛:“凭什么不能我养别人!”

    叶生:“哦,口误。”

    祈乐天吼完条件反射捂嘴:“我舅还在睡觉,不能吵,他有严重的起床气。”

    “你舅还在睡觉?!”叶生震惊回头。

    “是,所以何老师,要不咱改天——”

    祈乐天一句话没说完,就看着叶生放下两孩子,直冲沈昱的房间而去,敲门、开门,驻足叫人:“沈昱?”

    一整天流程娴熟得令人发指。

    这下换祈乐天震惊回头看成奎。

    成奎摊摊手。

    昏暗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拉得紧实。

    一条线条优美的手臂先探出被子,摸到床头柜的药瓶,接下来是头和半裸的上半身,沈昱喑哑的嗓子出声吩咐:“成奎,水。”

    半晌在门外投进的光线里,意识逐渐清醒,眯着眼睛看清门口的人。

    两小一大,三个同款小可爱,瞪大了眼睛望他。

    门外成奎小声解释,期望能好歹维护一点他老板的形象——沈昱昨晚是和海外的人视频会议了一晚,凌晨四点多才睡。

    叶生心里默默吐槽,凌晨到这会下午两点多也该睡够了吧,接过成奎端来的水,送进去。

    沈昱一言不发从他手中接过来喝完,叶生出去又调了一杯蜂蜜柠檬水放在床头柜。

    他看沈昱也不像现在就会起床的样子。

    “放这了,睡前再喝一点,还是温的。”

    沈昱揉揉太阳穴,靠在床头,拉住他的手:“别走。”

    叶生觉得他还没睡醒:“学长家长都没起床,我看我还是打道回府算了。”

    如果祈乐天在这听到了,一定一蹦三尺高。

    沈昱刚想开口,叶生转头轻声呵斥年年:“不能喝,年年,放在那。”

    年年让槌槌踮着脚帮他够到了那边蜂蜜柠檬水,稀罕地抱过来伸出小舌头舔.舔。

    因为叶生是特地为沈昱做的,符合沈昱的口味,所以酸了点。

    年年尝了口,酸得他小脸皱巴巴成一团,,还是不肯放下。

    叶生和沈昱刚刚都没注意到,这会儿叶生让他不要动,年年傲娇劲上来就不肯放下,凶巴巴捍卫说:“我哒!”

    叶生说:“爸爸给别人做的饮料,不是给小孩子喝的。”

    “不行!”年年认定了,爸爸做的饮料就是他的东西,不能给那个床上的人。

    叶生坐在床边,抱臂佯怒:“年年不听爸爸的话了吗。”

    年年悄悄瞅一眼他爸,不乐意地把蜂蜜柠檬水放回去,却在放的时候故意带倒杯子:“哎呀,倒掉了爸爸。”

    叶生简直要气笑,年年还以为别人看不出他的小心计吗:“你再这样不听话,我打人了。”

    年年顿时跳起来抗议:“不行,不能打窝!”

    “凭什么,你说说你这么不乖,我为什么不该打你。”

    “我这么可爱,你怎么能打我!”

    叶生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顿了顿故意说:“哼,在我眼里,你都没槌槌哥哥和妮妮他们可爱,至少他们不会惹我生气。”

    所有人都夸他儿子可爱,他就不,不能让儿子被宠坏了,叶生小心眼儿想。

    他以为这样说,儿子就会反省自己,最少也该伤心一下吧。

    岂不料他儿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不可能,他们都说我长得最可爱,爸爸你眼光有问题。”

    “嗤”,沈昱偏头轻笑出声。

    叶生就坐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羞恼地脸通红。

    还知道什么是眼光,叶生手痒痒,好想揍他儿子的小屁.股。

    年年一向机灵,当即拉了槌槌道:“槌槌哥哥,我们快走,爸爸说不过我就爱动手。”

    叶生冤枉,他哪敢动他儿子一根小指头。

    再度重申,在教育年年方面,这个家里就他一个坏人。

    槌槌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扶着年年跑了。

    叶生看着目光黯淡了一下,年年哪哪都好,脑部发育早,机灵聪慧又早熟,唯独身体不好,叫人担忧。

    连槌槌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平时要小心对待年年。

    叶生想起那些衣不解带,熬夜照看病弱年年的日子,还是会觉得喘不过气。

    唯一见证他个中苦楚滋味的,竟然是槌槌当初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

    收拾好神情,叶生转过头想继续跟沈昱说话,心下却蓦的一跳。

    沈昱黑黝黝的深邃眸子正目不转睛把他望,表面波澜不惊的眼神,却让他看得无端发怵。

    “怎么了?”叶生小心翼翼问。

    沈昱忽的揽住:“何叶生,我改主意了。”

    叶生下巴磕在沈昱肩上,这还是沈昱第一场连名带姓叫他,怪稀奇的。

    “主意?什么主意?”

    “那个下雨的晚上,我让你大度,为别人而活,是骗你的。”

    不瞒沈昱说,那个晚上只会让叶生想起羞.耻的回忆。

    还有,沈昱问他要的答复还没给呢。

    “一直没告诉你,我真正希望的是你能自私一点,只为自己而活。你要做的事就去做,你想实现的愿望,我就帮你实现,你要回家,我就陪你回家——”

    “你还要这样演戏吗!”叶生突然爆发,再也忍不住,泪珠子噼里啪啦掉。

    沈昱沉默了,伪装的面具彻底一点点融化卸下。

    他的这种话,叶生更不信。

    他还不如像那晚一样坦诚一点呢。

    “我的错。”沈昱低低说,将叶生拦腰抱得更紧。

    说他阴险也好,自私也罢,他就想有一个人,与他不离不弃。

    想要一个人,走进他心里,战胜那深入骨髓的孤独感。

    他脸埋在叶生怀里,一遍遍重复:“我的错,我的错,叶生……”

    叶生到底成长了,失控了一会,抹掉眼泪推开沈昱:“你还不起床,我要走了。”

    他尽头除了给祈乐天家访,还要带年年和槌槌去游乐园玩。

    妮妮的事告诉他,他还要更多地陪伴两个孩子。

    说完叶生忍不住瞪着兔子眼看沈昱,孩子父母双全也很重要……

    要不是这个家伙严重不喜欢孩子,他早告诉了他真相。

    毕竟是年年生理层面的血缘父亲,有权利知道。

    再看前些天,沈昱对绿荫幼儿园小朋友们的态度,他是不是能再多期待一些,沈昱的改变呢?

    看着看着,叶生就皱了眉。

    这三年不见,沈昱怎么懒了啊?

    以前那个作息规律,按时起床,按时睡觉,严格自律到令人发指的沈先生,现在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失眠严重,头痛严重,要靠安眠药助眠。

    一个赖床的沈先生,会因为被吵醒散发低气压的沈先生……

    从作息规律到起床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生唰的以掩耳不及之势,抽出沈昱枕头下面的药瓶。

    别以为他进门时没看到沈昱藏起来的东西,哼哼。

    沈昱完全不在意他出格的行为,眼里含笑道:“一点助眠的药物,不要担心。”

    “我才没担心。”叶生扭了脸,别别扭扭说完又转过来,“你应该注意一下休息时间了,规律点。”

    沈昱躺下去,懒洋洋道:“医生说我要打破规则。”

    “什么医生?”

    “一个不中用的医生。”沈昱口吻漫不经心。

    叶生好笑:“我觉得你是在为自己的犯懒找借口。”

    沈昱也笑笑,翻个身猛地把叶生拉下,压住:“陪我睡一会……”

    “唔……不、不行!”他还要带年年槌槌去幼儿园。

    “交给祈乐天,实在不行,还有成奎。”

    叶生还待反抗,沈昱便垂下眼睑,做低落状:“你有了孩子就不关心我了。”

    这正是沈昱当初不想要任何后代的原因。

    叶生顿时自责不已,沈昱趁机更进一步。

    半梦半醒之间,沈昱脑海里闪过在国外的片段。

    严肃的咨询室内,心理学家说:“你这种程度的心理病症,我没办法。”

    “如果我愿意配合呢。”他对面的黑发男人低垂了头。

    “……那么首先你得卸下自己设置的心理防御机制,第一步从改变生活作息规律开始……”

    ——

    两个没羞没躁的大人沦陷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外面客厅,祈乐天眼珠子转溜几圈,突然抱了年年就跑,得亏年年不是普通孩子,没当场大哭一场。

    轮到成奎震惊不已,看看前头跑掉的祈乐天,再回头看看里面的房间,犹豫片刻,一把抱起槌槌追出去:“小天,等等我!”

    游乐园。

    “就是这了!”祈乐天气喘吁吁大笑。

    他真是机智,“绑架”了何老师的孩子,这样叶生就不能告他的状了。

    跟他小舅说之前得先掂量掂量!

    “小鬼头,没错吧?”

    年年紧紧抱住他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我叫年年,不是小鬼头。喏,那那!哥哥!”

    祈乐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登时后跳:“怎么是你!”

    游乐园门口的大男生,长相严肃,不失俊朗,看着他……还有他怀里的表弟,面无波动。

    连问都不需要多问一句,为什么是祈乐天带了他舅的娃过来,转身径直往游乐园里走:“走吧。”

    祈乐天顿时后悔今天的选择。

    他太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祝愿大家平平安安过年~感谢在2020-01-25 21:28:59~2020-01-26 21:4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怎么就取不出好听的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胆肥

    不怪祈乐天最近怵何进。

    实在是除了睡觉几乎二十四小时, 面对一个对待他故意的挑衅, 加之无聊的捉弄,依旧能保持面瘫似的无动于衷的人……

    他没办法啊!

    祈乐天简直绝望。

    如果他的恶作剧过分了,何进就会不动声色整回去, 要是小小的把戏, 何进不是一笑而过,这家伙连笑都不会,只会直接无视他。

    可是大多数情况下, 他的恶作剧度数都很高。

    比如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故意抽掉何进的凳子,让他后脑勺磕出个包;课上宁愿牺牲掉自己挚爱的手机塞进何进的课桌肚里,也要陷害何进打游戏;还有藏起何进的饭卡, 让他饿了好几天……

    如此罪行, 数不胜数,罄竹难书。

    而这就是因为祈乐天想验证何进出糗时会不会有剧烈的情绪波动,老板着一张脸让他的学堂生涯太无趣了,他想转个头欣赏同桌美色,换个风景都不行。

    不得不说,祈乐天是把他来到这个小县城后的无聊都打发到了何进身上。

    和何进互怼了两周后,祈乐天实在被何进的反击整怕了, 所以最近他还算老实, 两人相处也还算相安无事。

    只是架不住祈乐天在游乐园门口看到何进时, 生理性回忆阴影。

    他原本想的是,他惹不起何进,只能躲, 这两天都是绕着何进走的,结果今天这一来,他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祈乐天抱着年年,离着何进几米远在游乐园走。

    何进扫他一眼,奇怪他不乐意为什么不放下年年立刻回去。

    这时成奎带着槌槌赶到,推脱叶生有事晚点过来。

    何进心知今天只能由他带着两个小表弟玩,不过也没什么大碍,本来就是趁着这半天的假来陪同的。

    现在他舅来不了,不是还多了两个帮手吗。

    “走吧,麻烦成助理了,先去旋转木马那……”为了今天的亲子互动,何进昨晚为他舅做了详细的规划,务必考虑到年年的身体状况和年纪,哪些设施能玩,哪些不能,都有讲究。

    祈乐天见他绝口不提他们之间的恩怨,稍放放心。

    他这一放心,就一放开,撒欢地在游乐园玩疯了,比两个孩子还高兴。

    何进看他,比他小表弟还孩子气。

    却奇怪地对他印象好点了。

    祈乐天疯玩了一下午,也不知不觉对他有了改观。

    看何进全程细心照顾两个孩子,纵容他各种放肆,还允许他在肯德基大搓一顿,没像他家里人一样批评垃圾食品。

    心想,原来这家伙也不是那么古板嘛。

    祈乐天再联系自己前两周做的恶作剧,害得何进受伤挨饿,何进对他的整治,也不过是利用职务之便让他多几百遍罚抄,被老师点名背书,逮着他抓作弊,刺.激他故意交白卷全科考零分,最后被请家长……

    从来没伤害过他。

    于是祈乐天又想,原来这家伙还挺可爱的嘛。

    晚上将年年和槌槌送回酒店,祈乐天是和何进一起返回学校上晚自习的。

    两人同时踏进教室那刻,班里瞬时齐齐哇了一声。

    何进的几个朋友,许博文、徐少康、方易,偷偷拉过何进到外面走廊问:“他又想出了什么捉弄你的法子?”

    脾气暴的徐少康甚至直言不讳道:“他这会子对你的好肯定是骗人的,你千万别被他的糖衣炮弹糊弄住了!”

    前些日子祈乐天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

    原本这群朴实的同学对祈乐天这个转学生还挺有好感,长亅丅得帅又打扮时尚的男孩子谁不喜欢。

    就是摆在教室后面放着,偶尔看看也养眼啊,还能调剂沉闷的高三气氛。

    可没想到,这个新同学如此闹腾,看把何进折磨的。

    何进不发怒,那是他脾气好,要不然社会哥分分钟教这个祈乐天做人。

    何进余光扫一眼窗户后面的祈乐天。

    祈乐天正搁座位上翻白眼,说他坏话也别这么大声啊,当他聋子吗!

    接着就听到,何进说起了他的好话:“他挺好的,人不坏,你们看他最近不是没做什么了吗,以前可能是刚转学过来不适应,使些小把戏吸引别人注意力。”

    徐少康三人一想,好像这几天祈乐天确实安分了不少。

    原来如此,他们再跟其他人一传播,同学们顿时一改对祈乐天的态度。

    祈乐天感叹这帮同学质朴的同时,不得不承认,有个人缘好的领袖型人物为他说话,他在班上的待遇真是嗖嗖地提升。

    如此友好和睦过了几天,祈乐天不作妖了在学校大受欢迎,他心情也甚好,还成功打进了同桌何进的朋友圈子。

    和许博文、徐少康、方易那三人不说是一起能出去撸串的关系了,至少不是以前的虎视眈眈相向。

    直到这天周六下午放假,赵阳那帮人因为他好几天没过去,来学校找他。

    骑了机车,就堵在校门口,一副嚣张跋扈的无赖样,学校保安也拿他们没办法。

    祈乐天最近改过自新,深受三好学神同桌的熏陶,不爱出这种风头,而且他是跟何进他们一起出来的,直觉不该这时候过去。

    当下差点想当场装作不认识人。

    赵阳那帮人已经瞄到他,扯开嗓子喊:“天哥!”

    气得祈乐天冲过去抬脚踹人,他有身份,这些人不敢还手。

    快刀斩乱麻赶走了人,祈乐天立马转身想叫何进。

    下一秒心口发凉,他发现,许博文徐少康和方易他们看到他和赵阳他们在一起的场景时,露出一张奇怪而又陌生的眼神。

    消了以前待他的友好。

    而何进,他迫切想看到的人,立在昏黄的灯光下,气质又冷又酷,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他,无端令他呆了。

    那三人对他一言不发,只跟何进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何进收回视线也径直走了。

    什么啊,祈乐天自嘲,刚刚不是还在讨论着要不要去撸串的吗。

    心里憋闷不已。

    祈乐天干脆叫回赵阳那帮人,嗨去了,晚上的自习也不用上了。

    期间有个脑残说,何进他们跟他就不是一路人,肯定是嫌弃他了,要不然为什么在见到他和他们在一起之后,变脸态度。

    女人的心都没这么善变的。

    祈乐天听了更暴躁,踹了那人一脚,乐子也不寻了,打道回府——回酒店。

    气呼呼了一晚上,心情仍然不转好。

    他不去上晚自习都没人来寻他!

    何进明明有他的手机号码。

    在酒店摔摔打打完,祈乐天不情不愿去学校的路上也踢踢踏踏。

    这种行径就容易遭遇社会的毒打。

    踢飞出去的石子打到人,他一声道歉也没有,还跟人硬杆。

    恰好对方要是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脾气燥,当下推推搡搡把他拎进了偏僻无人的小巷子。

    “能啊你,哥不给你点教训,你小子不知道道歉两字怎么写!”

    祈乐天原本火气就没处发,张嘴就要大骂赵阳他们教他的本地脏话。

    对方的人反手拽了他胳膊就摁在墙上。

    祈乐天这才意识到,这些人和赵阳那帮人的阶层不一样,他们不识时务。

    既不会因为他的身份上赶着讨好他,也不会忌惮他,让着他。

    祈乐天心口直跳,衡量了一下对方几人的武力值,深知自己打不过,很识时务地四处张望有没有求助的人和物件。

    夭寿了,来个人啊!

    这一瞧,巷子前经过一人。

    祈乐天刚想叫住人的嘴边一开,紧闭,那是何进。

    何进偶然一瞥,好像看到了他此刻的处境,却又像没看到他一样转回去,背着书包继续走他的路。

    祈乐天绝望。

    他那个热心肠好口碑的同桌不救他。

    他想到昨晚的情景,莫名觉得此刻即将挨打的心情,还没昨晚的难受。

    也罢,原本何进帮他是情分,不帮也是本份,他们本来也没什么情分。

    挨顿揍的事。

    要是那家伙记得给他打个110,他也感激他。

    祈乐天抱头蹲下,是格斗学来的标准姿势。

    他以前学格斗技巧时不认真,他小舅就说学会抱防也行,起码知道避开要害。

    他那时想的是,他小舅心地还是善良的,连挨揍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关心到了,想让他能少受点罪。

    现在才知道,他小舅真是先见之明。

    “你在干什么,祈乐天。”何进抱臂面色无语俯视。

    叶生颤巍巍抬头:“何进?”

    他简直要感动地哭出来了,何进这小子竟然这么仗义!

    就听何进转了头跟旁边的人说:“东东,这人是我同学,他要是做了什么冒犯的事儿我替他道歉。”

    祈乐天:居然……认识?

    那个领头的小青年道:“进哥可别我这么客气,既然是你同学,领走就是,我不跟他计较了。这小子怎么也不穿一中的校服,要不然我也不能欺负进哥的同学。”

    何进笑笑。

    祈乐天冒火,一中校服这么丑,能穿吗!

    他是有人撑腰了的人,胆肥。

    何进扯了他胳膊拉起来:“你先出去。”

    “你要干嘛?”祈乐天回头。

    “我跟他们说会话。”何进云淡风轻道,不管祈乐天的震惊。

    等看到祈乐天在巷子口自以为别人发现不了,探出个头,他回头跟那个叫东东的人说话。

    祈乐天模糊听见他说:“最近在哪里活动……哦,换了人做事吗……好做吗……大哥义气,挺好,我知道他……嗯,对了——”

    何进收声道:“我怎么听说黑魁哥跟赵阳那帮人闹得厉害?”

    他扫一眼祈乐天,警告他在外面待着。

    从这句开始,祈乐天就听不清了,何进跟那些人越走越远。

    等十几分钟后,何进返回,蹲在地上的祈乐天跳起来:“卧.槽!你居然认识那样的人!”

    何进奇怪他等了这么久还有劲头。

    何进这回没皱眉呵斥他不要说脏话,反而神色极平淡地反问:“那样的人是什么人。”

    祈乐天一噎。

    何进接着说:“你都能和赵阳那样的人交朋友,难道我就不能和蓝东东那样的人做朋友?”

    “赵阳怎么了!”祈乐天不服。

    何进和许博文徐少康他们,那天就是看到他和赵阳那帮人在一起,才跟他翻脸的。

    他就不懂了!

    何进没答话了,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要走。

    祈乐天这时候发现他指尖夹的一根香烟,又卧.槽一声:“你还抽烟!”

    何进回头,这才看了他一眼:“不要说脏话。”

    走到马路边的垃圾桶,他伸手想将刚刚收的烟丢进去,顿住,又收回,回头道:“无论如何,抽烟对高中生而言都是不良学生的表现。”

    祈乐天都要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说教架势气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不好意思昨天断更了,最近眼睛严重受伤,

    今天晚上九点加个更,补回昨天的来~感谢在2020-01-26 21:41:13~2020-01-28 01:1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有个朋友 10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清园梅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火并

    回了学校, 上完中午的课, 何进不过去食堂吃个午饭,再给祈乐天带饭的功夫,祈乐天又惹事了。

    他和徐少康被其他同学死死拉开, 互相瞪着对峙, 周围是被踹翻的课桌椅,女生们被吓得挤到了一边。

    何进走过去,饭盒塞到祈乐天手里。

    祈乐天老远看到他, 见他第一个过来自己这边,顿时觉得是来给他撑腰的,嘚瑟地朝徐少康那边一挺胸膛。

    何进皱眉看他, 嬉皮笑脸, 没个正形:“你怎么总招惹别人?”

    祈乐天笑容一滞。

    眼睁睁看着何进嘱咐许博文和方易看好他,转身走到徐少康身边,拍拍他肩膀。

    祈乐天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了,他觉得自己此刻成了聋子,什么都听不清。

    就见徐少康听完何进的安抚,两人转身走了出去。

    祈乐天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算何进第二次帮他解围,否则面对盛怒之下的徐少康, 他不会有好果子。

    他已经挨了一拳头。

    不是因为他像早上那会犯贱, 没有道歉造成的, 是别人撞到了他,他讨要一个道歉被打的。

    刚才他支使何进去给他带饭,自己无聊, 在走廊上溜达。

    徐少康和一群男生气势汹汹从走廊那头过来,和他擦肩而过时碰到了他,却头也不回进了教室。

    他追进去也不过是徐少康要个口头道歉,又不是成心要往徐少康枪口上撞。

    结果那家伙蹬掉椅子就骂他:“你他.妈也不是好东西,傻缺!”

    祈乐天一时竟然还不知道,傻缺等于傻冒加缺心眼,只知道被人挑衅上门,他也不能退缩。

    “你有病吧!你有气别处撒去,搁我这发什么脾气!”他忍不住嘀咕抱怨,“我又没艹过你女朋友……”

    谁料就因为后面这句不入流的荤话,徐少康结结实实揍了他一拳,猝不及防。

    祈乐天长这么大,还从没挨过一个手指头的打,但更让他气愤而委屈的是,何进居然不相信他,第一时间就认定了,是他先招惹的别人。

    越想越气,祈乐天抬手将饭盒摔在地上:“混.蛋何进步!”

    他脸上还挨了一拳呢,明晃晃的,也不问问他有没有事。

    许博文小心翼翼放开他:“祈乐天,你不该那样说的。”

    祈乐天推开他:“走开啊眼镜仔!”一溜烟就冲出去了。

    许博文看旁边的方易,后者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苦涩。

    大家伙儿一起扫干净地面,排好课桌,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很快下午的上课铃响起,上课老师进来,喊了上课才发现班上少了人。

    “祈乐天同学呢?”

    “跑出去了!”

    “何进呢?”

    “去找祈乐天了!”

    “哦。”老师巡视完一圈,除了那两个,没少人,放心了,有何进在,他们不用担心。

    篮球场。

    何进找到坐在看台上生闷气的祈乐天,将手里的冰棍扔给他。

    祈乐天跟他在篮球场上配合出默契了,习惯性就接住了。

    拿到了挂不住脸,响亮地哼哼一声,以示他还气着,不会这么简单原谅何进和徐少康。

    又想何进还知道买东西来讨好他,那他大度一点姑且接受叭,刚好他渴了,拆开,咔嚓,一口咬碎冰棍。

    何进阻拦他都不及,扶额:“这是让你敷脸上的。”

    祈乐天尴尬一瞬:“你怎么不早说!”

    何进拿他没办法,返回小卖部又买了一根回来。

    等他回来,祈乐天手上那根也嚼得差不多了,鼓着腮帮子支吾道:“还挺好吃。”

    何进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冰棍递过去,又从校服兜里掏出一个鸡蛋:“这个,贴脸上滚滚。”

    祈乐天诧异:“这不是你下午垫肚子的吗。”

    “凉了不好吃。”

    “你居然拿冷的给我!”

    何进额头青筋直跳:“现在还是热的。”

    祈乐天接过冰棍敷了不到一会,顺手还给了何进,自己把鸡蛋剥壳剥得白白净净,一口吞了。

    何进看着又要叹气,他从没吃过冰棍这些小零食,也不爱吃,祈乐天嚼着鸡蛋还不忘督促他快吃冰棍,要化掉了。

    何进意思意思咬了两口,祈乐天大概是真饿了,夺过去自个吃了。

    何进看着他吃得高兴,不忘记问正事:“祈乐天,你跟少康吵什么呢。”

    祈乐天白他一眼,总是知道听他一句解释了,又想,凭什么对他就直呼姓名,对徐少康就叫名字。

    他移动着脚步,背过身去。

    何进有辙对付他的傲娇劲:“你不说,我就去听少康他们说你的坏话了。”

    “凭什么!”祈乐天立马转过来,气呼呼的样子,“我拢共就没说几句话,他就打我!”

    何进正色:“你说了什么,给我复述一遍。”

    祈乐天支支吾吾:“我、我就说,我又没艹过他女朋友,凭什么对我撒气……”

    何进额头青筋再度直跳,很想说他活该,到底不忍心雪上加霜,打击这个垂头丧气的小少爷。

    何进好声好气问:“你知道昨晚的新闻吗。”

    祈乐天坦然道:“不知道。”

    何进深吸口气,这家伙总是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八卦非常热衷打听。

    “昨天我们学校有个女生,被外面的人……玷污了。”何进到底不忍心说出强.暴那个词。

    “谁他妈这么缺德,哪个臭不要脸的混.蛋!谁干的!报警了吗!?”祈乐天义愤填膺完,迫不及待问。

    何进心想,这家伙也就这点乖,遇事知道要报警。

    “没用,没有证据。”何进眼角苦涩一瞬,随即冰冷,“即便知道那人是谁,也奈何不了他。”

    祈乐天喃喃:“怎么会。”

    “等等,我是说了那句话后,徐少康才发飙的,你现在又跟我说这些,难不成……那个女生是他女朋友?”

    何进站起,薄薄的嘴唇一掀:“不是。”

    “那他跟我激动什么!?”

    何进没答他,径直跳下看台。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我不能白挨徐少康那一拳!”要是那个女生真的是徐少康女朋友,他原谅那小子也未尝不可。

    “不是。”何进转头瞪他一眼才走,“老实点,别老招惹人。”

    “何进步你什么意思!”又是这句话,祈乐天气愤又委屈,想摔了冰棍又舍不得,他理解为自己毕竟没有中午摔饭盒时的冲动劲。

    何进顿足转身:“你叫我什么?”

    祈乐天心虚,仍然不甘示弱:“咋的,我就叫你何进步了,天天老妈子似的叫我好好学习,天天进步,就给你取这个外号,哼!”

    何进皱皱眉:“不咋样,有待进步,祈小天同学,坐一会记得早点回来上课。”

    “屁!”祈乐天刚响亮骂完,冲着何进离去的背影做鬼脸,突然回过神,祈小天什么鬼?

    “不准这样叫我!”他追了几步冲何进大吼,只有他家里人才开业这样亲密地叫他小天,他很记仇的!

    何进头也不回,摆摆手。

    祈乐天就当他听到了,怂了。

    自这以后,祈乐天和高三理科重点班的同学关系恢复到原来不冷不热的样子。

    祈乐天一点不在乎,该玩乐的玩,该吃的也吃,反正何进待他一如既往。

    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捉弄一下他的同桌,看何进吃瘪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非常有意思,祈乐天乐此不彼。

    只是最近祈乐天不开心了,何进除了在学校时会理他,别的时候竟然顾不上他。

    那家伙在忙什么!

    行事诡秘,鬼鬼祟祟,当然,这是祈乐天一厢情愿的以为,何进至少明面上行事敞亮,让人抓不住把柄。

    行踪和打交道的人看似都如常。

    祈乐天耐下心来,跟踪了几天才发现,何进在跟社会上和技校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接触。

    看样子还不是一朝一日的事儿!

    像那天蓝东东这样能跟何进称兄道弟的人,居然还不少!

    心痛。

    祈乐天感觉自己饱受欺骗。

    何进这个表里不一的!

    ——

    等到这天周四上午上自习,外面倾盆大雨落下。

    学习委员跑进来通知,书店新进的复习资料到了。

    何进作为班长,便组织几个男生去买回来,许博文、徐少康、方易……

    “还有我!”祈乐天举手,“我也去。”

    何进径直忽略过他:“不用,我们四个人够了。”

    祈乐天愤慨不已,又知道何进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他看看外面的大雨,道:“非得这个时候去买吗,你看看外面这么大的雨,还让人跟你出去,居心不良。”

    他不能跟着,何进他们也别想出去!

    何进岿然不动,掀掀眼皮道:“你在这坐着,我们很快回来。”

    他带了人,不顾祈乐天的阻拦就走了。

    学委过来解释说:“这次的复习资料很难得,去晚了就卖光了。不过我们班五十多个人,真的不需要这么多人手,何进也是不想让你跟着淋雨。”

    这个说法姑且能安抚祈乐天。

    但回座位没一会儿,他就借上厕所的名义,爬墙跑了。

    他没有何进他们有公事出校的正当理由。

    祈乐天撑着把黑伞,跑到学校外的书店,还没进门就看到里面没人。

    在书店老板发现他之前,他火速躲了起来。

    心狂跳!

    有问题,何进他们没来这能去哪?

    祈乐天直觉何进在密谋些事情,联系前些天何进的行踪。

    而此刻,正是何进谋划的关键时刻!

    四月里的寒气侵体,祈乐天跺了跺脚,心中五味杂陈。

    激动、紧张,还有隐隐的不知名情愫。

    但唯一他能确定的学费是,他要跟上何进!

    这么好玩的事情不能少了他。

    祈乐天打着这样的注意,寻到何进他们,远远跟在他们后头。

    直到发现附近的环境越来越偏僻,越来越熟悉。

    这是……那个废弃厂房?

    他看到何进领着其他三人,穿着雨衣,裹得严严实实,在厂房外的一道破墙边停住,往那个破篮球场观望。

    祈乐天收了伞,小心翼翼靠近,逐渐的,篮球场那边传来的动静越来越清晰,他心瞬间揪起。

    紧接着听到,何进平板而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对其他三人说:“我们只有五分钟时间,期间你们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时间一到我就会通知报警,最近的派出所到这是十分钟,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赶回学校,才能不惹祸上身。”

    他冷静明亮的眼神扫过三个朋友:“保证安全,洗清嫌疑。这是来之前我强调过的,切记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们不比那两个帮派的人,你们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能因为那种人搭进去。”

    徐少康、许博文、方易三人郑重点点头,他们手里都拎着棍子。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选择,为了报仇、为了兄弟,不论为了什么,至少这一刻他们敢于战胜恐惧,拿起武器。

    原本他们都只是安安分分读书的好学生。

    嗒嗒的踏水声靠近,祈乐天问:“何进步,你在干什么?”

    祈乐天撑着伞站在何进身后问:“他们这是在干吗?赵阳和黑魁两派的人火并——”

    何进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头也不回道:“如你所见,争地盘。”

    祈乐天:不,别以为我没看到有你的朋友混进去了!

    何进微微上挑的眉梢好像在说,那又如何。

    “不好意思,小地方的人野性未驯,粗暴了点。”

    祈乐天气恼:“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徐少康他们为什么要冲进去,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

    何进侧头轻描淡写扫他一眼:“如你所就,望风。”

    祈乐天噎住。

    何进接着道:“光在外圈看着没意思,你也想进去感受一下氛围吗,还是帮助其中一方。”

    祈乐天是跟赵阳那帮人玩在一起的。

    何进直接抓住祈乐天的手腕,几乎拖着迈入那个混乱的战场。

    祈乐天突然被抓,一时不擦就被何进当成默认的,他急忙攥住何进袖子:“谁要加进去了!”

    他很惜命的!赵阳关他屁事!

    好险在踏入那圈人时停下了,两帮人打得火热,也没发现他们。

    “我们回去吧。”祈乐天语气不似平时那般骄纵。

    靠近战火圈就近看,才发现那两帮人有多不要命,什么武器都用上了,一棍一棍地敲头,黑魁那帮人是凶狠嗜血,赵阳那帮曾经自诩高人一等的家伙也面目狰狞。

    最坑爹的是,祈乐天还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打起来。

    他几乎软糯的语气哀求何进,何进却像无动于衷,紧盯着战圈,手上仍然没放开他,另一只手把玩着那根留下来的香烟。

    祈乐天的雨伞啪叽掉在泥泞的地上。

    五分钟的世界说长不断,足够徐少康他们浑水摸鱼敲闷棍以报仇雪恨,也足够何进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片段。

    五岁,十岁。

    不比何家的二姐嫁得远,何大姐就嫁在十几里的邻村,却仍然常年见不到娘家人一面。

    软弱可欺的母亲任劳任怨,在夫家做牛做马,得不到一句好话,还动不动遭受丈夫的打骂,公婆的冷暴力,大姑子小姑子的讥讽与驱使。

    就这样她还不敢反抗和求助娘家人,死死隐瞒,忍受了七八年。

    因为婆家不喜何家人过来,还导致何进五岁才见到他的小舅和外婆。

    那时候叶生也才十岁。

    那时候,何大姐要是敢说出来,哪怕家里只有老弱幼小,何母也会豁出去为女儿拼命,如此,也不用轮到以后才七岁的儿子为她拼命。

    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既是天赋,也是环境造成,何进小小年纪就懂得如何运用口才为自己谋取好处,骗得吃食,避免打骂。

    加上他作为孙子,何大姐也尽全力护着他,他在哪个家里日子过得也不算差,可渐渐却发现,母亲隐藏在苦涩笑容下的痛苦。

    七岁,十二岁。

    在遇到叶生之前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被所有人厌恶的小骗子,小恶魔,包括他视若唯一的母亲。

    他有八面玲珑心,有能说会道的嘴,天生的圆滑机警,能做到面不改色地用言语挑拨离间,引得那两个姑姑为了脂粉衣服打架。

    三言两语,将家里的大人耍得团团转,许久才反应过来,如梦初醒。

    撒谎对他好像是轻而易举,生来就会的事情。

    而只要能利用谎言煽动人心,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他而言,就是没有任何罪恶感的合理行为。

    周边的人无法不忌惮他,这个冷酷的,像恶魔一样的孩子。

    直到母亲大出血晕倒前,看着他眼里流露的失望,他如坠冰窖,躲在鸡栏里全身发冷,瑟瑟发抖。

    七岁的年纪,却感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他的谎言保护不了自己,保护不了母亲,还令母亲对他失望不已。

    因为他大逆不道的弑父行径。

    虽然没有成功,仅仅让那男人手臂伤了一道口子。

    可是母亲已经被打得流产,没了肚子里的小弟.弟,什么都换不回来了。

    母亲已经被紧急送到了县里医院,他被送到了何家,其他人都去了县城照顾,只留下十二岁的舅舅看着他。

    叶生到处呼唤他,找他。

    他躲着,回想着那一幕幕的场景,他的谎言被发觉,那家人大怒,母亲把他护在身下,他不堪忍受,操起菜刀砍过去,最后是母亲晕倒前的失望眼神。

    叶生终于找到了鸡栏,蹲下来,望着里面的他:“阿进,要走出来啊。”

    走出来,到阳光下去。

    走出来,到我们身边来。

    阳光下有你可以依靠的家人。

    他爬出去,叶生一把抱过他,大哭出声:“阿进!”

    那是比他还要伤心的样子。

    那一天,身无分文的他舅,带着身无分文的他,走了一路找到县城医院。

    最后母亲苏醒好转,一家人找到帮手,打到那家人里去,果断离婚,打官司,要到他的抚养权,然后改名换姓,再和那家人无任何交集。

    十二、十五、十七岁,到他长到他舅这个年纪,他依旧忘不了他母亲把他护在身下,痛苦地嘶吼:“阿进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妈妈告诉你不能再撒谎了啊!不可以再说这种谎话了!要做个乖孩子,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背上是雨点般密集落下的拳打脚踢,起因是他自以为是挑拨离间的谎言被拆破了,他就必须承受失误招致的暴怒痛击。

    可不该由他母亲替他承担。

    即便现在,他好像已经长大,有了一定能力,那个已经堕落成老赖的父亲也早就打不过他,前段时间还找到家里来,跪求他原谅和赡养他,他已经能自如处理掉这个麻烦。

    他还是忘不了,那份因为无能带来的耻.辱。

    不,他不要受人保护。

    何进扔掉烟,一脚踩上去。

    他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