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玄幻修仙 > 我有一座道观 > 第一章 (17)

第一章 (17)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你这样的生魂可是最美味的东西。”

    “今夜你以为你还能逃的了吗?”

    “这是你欠我们的, 你必须得还。”

    他们朝着冯凭围了过去, 正准备下口时, 却听旁边突然有人道:“这么美味的生魂, 诸位可否分我一口。”

    五鬼俱是一看, 却见旁边之前冯凭醒来的大石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个女人。那女人脸上带笑, 但是手里却拿着一把蛇形匕首, 莫名让他们心里生出忌惮之感。

    “你是谁?”五鬼中年纪最大的孩子道。

    “我只是个路过的而已。”傅杳把玩着匕首, 踩着水面朝他们走去,“俗话说, 见者有份,诸位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五鬼当即放下了嘴边的冯凭, 各自分开将面前这黑衣女人包围在内, 想先下手为强。可那女人手只轻轻一挥, 便将他们全都送回了水里, 他们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

    “才几年大的怨鬼就这么嚣张了,”傅杳啧啧道,“我像你们点道行的时候, 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才活到这么大的。”

    “你到底是谁, 究竟想干什么!”五鬼愤怒道。

    “我不说了嘛,这人分一半给我。”傅杳走到了冯凭的面前,匕首在他面门上比划,“你们说是从中间切开好呢,还是拦腰横切?我其实都可以,不过我得尊重一下你们的意见。”

    五鬼还没说话呢,冯凭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观主……”他没听说过观主还有这爱好啊。

    傅杳把匕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道:“怕了?我看你刚刚挺慷慨赴死的,还以为你不怕死呢。”

    “我怎么可能不怕死,但这是我欠他们的。”冯凭道,“欠了就要还,天经地义。”

    “唔,”傅杳点点头,“这话确实不错。既然如此,我这匕首挺快的,我把你分成六份或者六十份,都不会让你感到丝毫痛楚。你自己选吧,是分六份还是六十份,六百份就别了,太稀碎的魂魄吃起来没感觉,六十份还能勉强凑活。”

    冯凭:“……”他还是再去哭会儿吧。

    这会儿五鬼也反应过来了,“你们俩认识?”

    “是认识。”傅杳还在冯凭身上比划,“你们想吃哪提前和我说,我给你们留着。”

    五鬼算是长见识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你为什么不帮他求情?”

    “为什么要求?”傅杳反问,“他自己不是说了,欠了就得还。对于死在你们嘴里他都没意见,我为什么还要有意见。”

    五鬼:“……”看来确实是他们见识太少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还真是笨,坑人都不会。”傅杳又道,“他欠了你们五条人命,你们现在却只能五个人分一道魂魄,哦不,半道魂魄,多划不来。虽然这恩怨确实是两清了,但这得到的好处几乎没有,反而还让你们多了杀孽。”

    五鬼:“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反正都是要债,我们可以从他身上多捞点油水,再让他还这条命也不吃。”傅杳拎着冯凭的耳朵,道:“他当初大难不死,已经有了福缘。强行中止,只会让你们受到反噬。不如放他回到阳间,以后赚取的功德都拿一半出来给你们。功德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应该很清楚。”

    五鬼听完,犹疑了。

    今日若是吃了冯凭,他们的道行也就只能增加一丝。但若是有功德的话,他们以后还能拿着功德修成鬼身,再不济,就算去投胎转世,也能投去个好人家。

    “为什么只给我们一半?”他们想全都要。

    “因为还有一半是我的。”傅杳道,“当然,你们要是不满意只得一半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全都要。”

    “你这是在打劫!”五鬼有些委屈。

    “合着你们现在才看明白。”

    “……”

    “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没意见了。”傅杳拍板道,然后她又看向冯凭,冯凭连忙道:“我也没意见!”

    傅杳嗤笑一声,“你也没有有意见的资格。好了,现在皆大欢喜,大家就各回各家吧。”

    她将匕首收了起来,冯凭被她一推,魂魄回到了身体里,而五鬼则头继续浮在水面上,满脸委屈。

    傅杳来的突然,走得也快。等到冯凭睁开眼睛时,就只见到眼前的五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大蛇甩出水面的时候,现在见自己突然醒了,忙朝着五鬼道歉。

    “不要再道歉了,”五鬼有气无力道,“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办,你如果再失信,我们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我们之前说了什么?”冯凭一脸迷茫。

    “你不会是不想履诺吧。”五鬼顿时煞气又来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我曾许过什么诺言。”冯凭当即道,“我刚刚不是快被淹死了,然后被一条蛇给拉出了水面?”他还隐隐记得那条蛇还是一只断尾蛇,小半截尾巴都没了。

    五鬼见状,不太确定他究竟说得是真是假,但还是把刚才说的交易重新告诉了他一遍,“以后你赚取的功德都归我们。”

    “这没问题。”冯凭道,“这回我记下了,以后绝对不会忘。”

    “记住了那就滚吧。”他们说完,又缓缓沉入水中。

    冯凭见湖泊恢复平静,他也顾不上拧干身上的水,光着脚就朝着庄上走去。

    走到半路时,他忍不住回头一看,想起一件事来。

    七年前他那次到庄子上,遇到一条青花小蛇被人捉在手里准备带回家做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活物,便要了过来。再之后,他到了山林里觉得这蛇也就这样,腻味了,就把它给放了。

    他记得,当时那条小蛇,尾巴正巧被捉住他的农人给锄断了。

    万物有灵,没想到那条蛇会来报恩。

    他朝着山林的方向远远鞠了一躬,这才重新往回走。

    ……

    在庄子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也没让小厮声张昨天的事,就又骑马回了家。

    回家后,他发现,他的个头好像又超过母亲了。

    冯夫人也发现了这点,喜极而泣,道:“那件事解决了?”

    冯凭觉得这事有必要和父母亲说清楚,于是便把当初是自己被救害死那些孩子的事告诉了父亲母亲,“我明天就回里水,他们一家对我到底有救命之恩,以后就还请爹娘你们私下多多关照吧。”

    不大张旗鼓,是觉得这事闹大,反而会让那些农户们受到某些不必要的牵连。

    冯夫人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她一直怨恨的人实际上是她的恩人……

    “是我的错,”她落泪道,“是我没有容人之量,才造成这样的冤事。我会让人把他们几家安顿好的,至于那些孩子,我也会在护国寺给他们点长明灯。”

    冯凭本心里却很清楚,这不是母亲没有容人之量,而是他们这些人,很少会将下面奴婢当人来看待。

    这点他无法说给父母听,他自己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些,也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事情。

    “好的,这些事就交给您来处理了。”冯凭道。

    他在府中好好休息了半天。晚上,有认识的人知道他回京后,邀请他去赴宴,冯凭也欣然去了。

    他去的是广聚楼,也吃到了广聚楼最近名声最高的荔枝。

    那荔枝确实新鲜的很,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一般,这让他惊奇之余,却又觉得这个世间的事,确实无奇不有。他没亲眼看到,不代表就没有。

    在这次宴会上,他还听到一件让他比较在意的事。

    扬州柳家想要和余阁老结亲。

    扬州柳家,自然就是柳赋云所在是柳家,至于余阁老,正是他在茶摊讲得第一个故事里的那位大人。

    如果让柳赋云与他结亲,他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说起来,他身上这件事之所以能解决,他还要多谢当初柳赋云的劝告。这个人情,现在也正好可以还。

    翌日,冯凭离京南下,准备先去修水,再回里水,结果在路上遇到了要去华山的沈惜。

    时隔一段时间不见,冯凭发现沈惜整个人干练了不少,人似乎也没以前爱笑了。手里的剑一直不曾离身,眉梢眼角多了一丝有故事的痕迹。

    “你这是要去哪?”他问沈惜。

    “去华山。”

    “华山啊,那确实值得一去。”冯凭道,“那去完华山呢?”

    “再去其他的地方。”

    “其他的地方若是都去完了呢,回家吗?”

    这问题把沈惜问住了。

    她是偷溜出来的,回家肯定是要回的。但是已经见识了天地的广阔,她又怎么愿意回去被拘束着。

    见她沉默,冯凭道:“你以后有想做的事吗?”

    沈惜想了想,“如果可以,我想去当个捕快。”这是她唯一接触过的事,她不是很讨厌,甚至做起来还挺有成就感。

    “捕快啊,”冯凭没以很危险的说法去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反而用随身带的笔墨写了封荐书给她,“如果你确定你想去当捕快的话,可以拿这封信去长安冯尚书府,到时候他们会给你安排。”

    沈惜接过书,想说什么,但冯凭的船已经要开了。他朝着她道:“沈侠女,以后有缘再见。”

    两人在码头作揖告别,在这个夏日里,所有的相遇相离,焉知是不是另外一段缘分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13 14:14:18~2019-12-13 19:06: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画画 10个;珍珠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风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_^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99 章

    在冯凭南下的同时, 里水这边也格外的热闹。

    青松观杯雷劈成了废墟,槐树林的匠人们想把道观建得更大一点,那地方自然要再占上一些。

    雁归山上面建一座小道观一般无人说什么, 但若是道观要往大的方向建的话,这就必须得官府同意了。

    率土之滨, 莫非王土。

    只有拿到了官府的批文, 这才算名正言顺。

    杜县令还不知道槐树林的那些匠人们正在打他的主意, 他下了官衙后, 正准备和孙鹤去喝两杯, 解解乏。

    然而等他们俩到江月酒楼时, 推开雅间的门, 酒店里面已经有人坐在那了。

    “傅观主?”杜县令虽然和这位当了这么久的邻居, 但交情一直不上不下。他每逢过年过节都会让人送礼去道观, 但是这位却从来没表示过什么。今天突然看到她, 他莫名一颗心提了起来。

    “别紧张,”傅杳示意他们两个坐, “我来是想在雁归山买块地方。你也知道我那个道观现在毁了,需要重新修建。我琢磨着, 之前的道观也没有地契, 这回头道观若是建成了, 你们想要铲平它, 我连阻止的借口都没,所以想要买下那块地。”

    “原来是这事。”杜县令小小的松了口气,“这个无须观主您出钱,然后我让人把地契送上门去就行。”

    “我还是别了,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我不想欠人情。”傅杳一边扇着手里的玉折扇一边道, “更何况,我要的地不算先。这是图纸,你还是先瞧一瞧为妙。”

    杜县令把图纸截过来一看,愣了,“这……”

    这地方确实有些大了,几乎含括了整个方家村不说,雁归山有半边都被占了去。

    “这我怕是不能做主。”杜县令明言道。

    “你是里水的父母官,怎么就做不了主。”傅杳小风扇着,眼睛却是看得杜县令背后直冒冷汗,“还是说,你不愿意做这个主?”

    “不是,主要是这块地实在是太大了。”杜县令道,“您就算要建道观,那也不至于把整个方家村全都纳进去。”

    “那如果我非要纳呢?”傅杳道,“这么一块地方,只要给我,价钱随便你开。”

    “这……”

    “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不想去京城麻烦陛下。”傅杳又道,“若是我去京城的话,想来陛下应该不会这么小气。”

    杜县令顿时又犹豫了。

    他在这里当县令,父亲没少给他写信,让他放聪明点。

    陛下而这位的交情,他知道一鳞半爪。如果她真的要去找陛下的话,毕竟还真不会这么小气。

    “那……行。”他考虑了半晌,最后在孙鹤的扯袖子下,答应了这桩事。

    傅杳见他松了口,摇着扇子一笑。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害怕。这道观和佛寺都差不多,那些佛寺能一占就是几千亩的良田,怎么我们道家就不行。而且,方家村我虽然买了下来,但不会赶走里面的百姓,只是以后官家无权对那里的地指手画脚而已。”

    听她不将百姓们赶走,杜县令也算心里有些许的宽慰。

    “那就好。具体的事宜,等明日我让人前去道观和您详谈。”杜县令道。

    “好说。”傅杳扇子一收,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喝酒了。”

    话虽然这么说,杜县令和孙鹤还是跟着齐声恭敬的把她送出了雅间。

    傅杳走后,杜县令叹道:“我就怕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啊。”

    他不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但他却愿意为百姓着想。

    孙鹤却道:“劳民伤财应该不至于。具体如何,明天我们去书院问问先生,看他怎么说吧。”

    “也好。”

    第二天,杜县令带着人来了里水书院,然后他把道观买地的事都告诉了先生,询问他这样是否可行。

    六安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周围的学生,“你们觉得呢?”

    周围学生们答案不一,但绝大多数都比较反对道观大兴土木。

    “那只是一座道观而已。里水的百姓们绝大多数人,身上都还没有一件完好的衣裳,住的也都是泥屋土瓦。真正辛劳的人每天都在为三餐而忧虑,而无所事事的也能够住上宽敞的府宅,这难道不觉得讽刺嘛?”

    到底是读书人,年纪轻轻还未步入官场,就已经愤世嫉俗。

    六安先生听完了周围学生的回答后,没有立即做评价,而是对身边的仆人道:“你现在去给书院三舍的学生都布一道题,问问他们的看法,答卷要交上来才准下学。”

    “是。”

    眼见着随从去了,杜县令和孙鹤明白,先生这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考一考学院里的学生们。

    他们也乐得再等一等,看看这些年轻人怎么说。

    这道临时加上的题目很快在书院里引起了波澜。不过因为课上,不能交头接耳,大家也只能是左瞧右看了一会儿后,各自以及答自己的。

    差不多比平时延长了两刻钟下学,六安先生他们用过午食后,正好学院里所有的卷子都被收了上来。

    他们几个,加上学院里其他的先生们,都凑在了一起审阅答卷。

    这些答卷里,持否认意见的人是大多数,剩下的那一部分,则认为公平交易也不是不可以。

    只有黎逢年的答卷,是给予极大的肯定。

    “你现在有何感想?”六安先生问杜县令道。

    杜县令苦笑道:“学生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早了。不过您应该知道这件事学生就算不答应,但并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他人微言轻,实在阻止不了很多事。

    六安先生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也幸好你被流放的是里水。我指望你开窍,确实难为你了。”

    无端被先生羞辱了一脸的杜县令:“???”

    他难道说错什么话了吗?

    “既然你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结果改变,那接下来就拭目以待吧。这究竟是好是坏,时间总会给出答案。”六安先生道。

    他已经放弃了。

    之前他还提醒过这个学生,让他学着点青松观,结果他到现在还没看明白。

    ……

    杜县令和傅杳一将地契的事签定好之后,槐树林那边就把图给赶制了出来。

    他们的速度如此之快,让傅杳一度怀疑,这些家伙早有准备。

    因为道观是被雷火给烧毁的,为了防止再有这种事情发生,郑匠人他们决定大胆的用石料搭建道观。

    有图,要建道观的话,则得要人统筹大局。郑匠人他们对于建造上的事情十分精通,可是材料买卖、运输以及人力等等之类的事情,他们并不擅长,所以还得必须有人来管这方面的事。

    傅杳的话,没人指望她亲自着手。三娘也不太行,到底不是活人。

    最后思来想去,似乎就只有江掌柜靠谱些了。

    “江掌柜,要不就你来吧。”三娘道。

    江掌柜对做酒楼的事情心里有谱,但是对这些还是头一回,心里有些发虚,不过最后她还是接下了这个重任——她也愿意去尝试新的东西。

    把人给确定好之后,道观重建需要大量料材的消息就被放了出去,一时间不少商人都往雁归山赶。

    商人们的到来,让这座安静的县城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接着随着各项生意的谈妥,因为需要人力运输,县里不少人都被招了去干活。同时,道观这边也开了工,同样需要人来干活。

    短短几天的时间,方家村就成了整个里水除却县城最热闹的地方。

    这里每天人来人往,有人为了温饱而来寻事做,有人为了商机停留在这。

    因为人变多的缘故,各种各样的摊位也开始出现,方家村隐隐有向方家镇发展的趋势。

    杜县令原本还担心道观开建,他会被百姓们骂得狗血淋头。

    谁知道,道观开建后,他去酒楼里面听食客们聊天,竟然都是希望能道观再建的大一点,久一点,这样大家也都能够多赚点钱。

    听完这些话,杜县令久久怔在原地。

    半晌后,他才一脸羞愧道:“我果然是蠢材。先生说得对,幸好我被流放的地方是在这里。”

    百姓们是最实在的,好与不好,他们兜里的钱银子都会直观的表现出来。

    青松观现在重建确实劳民,但是伤的却不是老百姓的财。相反的,百姓们有做活的机会,反而能赚更多的银子。

    官府没有银子给百姓们提供这些机会,但是青松观却做到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青松观的一举一动始终都在造福着一方百姓。

    无论是是甜酱鸭,还是祈福砖,青松观没有高调的表明过做过什么好事,但他们的每一桩每一件,真正得到好处的却是黎民百姓。

    只可惜他这个榆木脑袋,一直到现在才看透看明白。

    “别说是你了,亏我自负聪明,不还是一样没看透。”孙鹤也自嘲地笑了笑,“所以说当初先生没有收我们为弟子,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至少我们很走运不是,”杜县令道,“孙兄,有没有兴趣再去方家村走一遭?”

    “还别说,我正有此意。”

    既然人不够聪明,那就多思多想多学。

    今天这一鞭子,可是真正抽在了他们的心上,把他们给抽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13 19:06:45~2019-12-13 22:1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门暮Andy、鄢、簪纓の豆腐愛讀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10瓶;水墨莲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00 章

    他们两个又亲自走了一趟方家村, 这一回不再像之前那样抱着抵触的念头后,又发现了很多新的东西。

    比如来方家村干活的人很多,这人一多, 新兴的商机让这个本该偏僻的地方,焕发出另外一种生机。

    “商?”杜县令隐隐约约捉住了什么。

    士农工商, 今朝并不像从前那样排斥商业。不过在他的想法里, 还是觉得大家都去经商了的话, 那谁又留下来种田?因为这种态度, 他对商事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但是如果商事兴起, 中间官府能够得到不少的税收, 那就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他感觉自己需要好好整理整理。

    六安先生在知道他的想法后, 终于欣慰了那么一丝, 也开始在旁边指点起他来。

    “为什么陛下对商之一道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了?因为每一年国库里的收入有相当大的一笔都来自于商税。就拿里水来说, 若是商业兴起, 得到的商税可以取之于民而用于民。无论是修桥铺路,还是放苗下种, 这对百姓来说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事,而对你来说, 也是政绩。”

    杜县令在旁边聆听着教诲, 听完以后, 他晚上回到家的时候, 忍不住将自己今天所思考到的东西写了份奏折。

    不过他没有立即呈上去,而是决定先做出点成绩出来再说。

    ……

    傅杳在钟离墓里待了两天后,槐树林的郑匠人把修复好的古剑送了来。

    她在鄱湖得到这把剑之后,剑本身太过残缺, 她便拿去了槐树林,让那些匠人们看看这把剑究竟是什么剑。槐树林的铁匠们对古剑兴趣非常大, 大到直接把剑都给修复了。

    看着剑匣里浑身泛着暗青的古剑,傅杳将之取了出来,“他们可以说这究竟是什么剑?”

    “具体的名姓是不知道的。”郑匠人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认定,铸这把剑的时候,用人献祭过。”

    这有没有献祭过的剑是不同的,虽然别人看不出门道,但是对于擅长铁器铁匠们来说,总能够瞧出一丝端倪。

    “哦?”傅杳也知道铸剑献祭的事,不过现在这种事情基本上很少见了。

    现在铁将们所铸造出的剑,从工艺上来说,比从前要好许多,已经不需要再投炉献祭才能得出好剑了,而且投炉献祭还不见得能够得到神兵,所以没必要再冒这个风险。

    “这是一把春秋时期的古剑,”郑匠人道,“只可惜残了。”不然就要一柄剑,在外面绝对能卖出高价。

    古剑比其他的古董更为难得。

    “原来是春秋时期的。”傅杳看着手里这回不溜球的剑,稍微甩了一会,“手感确实不错,辛苦郑师傅你们了。”

    “我就是一个跑腿的,辛苦什么。”郑匠人摆摆手,又看了看墓室旁边,“钟离呢?”

    “他在忙。”傅杳很少去打搅他,两个人虽然在同一座墓穴里,但是唯一一次的见面还是上回。

    “那我就不打扰他了。”郑匠人笑眯眯道,“以后还请傅姑娘多帮忙照顾他了,这样我们也能放心点。”

    傅杳比划着剑的手没停,眼睛却看向他:“我照顾他?他想得美。”

    “他照顾你也行,反正都是一样的。”郑匠人笑嘻嘻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事再来找你。”

    傅杳看着他溜走,心里知道他们应该是想岔了某些事。不过这种事情总是越描越黑,最好还是当作不知道的好。

    将剑放回掌心,傅杳觉得这个剑有些不对。

    之前在客栈里她明明感受到了那么冲天的血气,可是现在却怎么也查看不到剑的煞气。还有那晚上的魂魄,似乎也藏在了剑内,有些不好揪出来。

    手指间在剑身上弹了弹,古剑发出清脆的嗡鸣。

    傅杳想了想,最后拿着剑去了摆放玉棺的墓室,然后她躺进了玉棺里,把剑放在了一遍。

    她躺下去半点动静都没有,隔壁的剑一开始也没甚动静,过了漫长的许久后,剑终于控制不住,玉棺里的灵气开始朝着它体内涌入。

    在它吸得正愉悦时,头顶上突然有女人在笑:“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剑立即停止了汲取灵气,整个身体恢复了之前的死样。

    “还装呢。”傅杳伸手一抓,这回一个男人的虚影被她从剑里面抓了出来。

    这个男人胡子拉碴,可不正是之前在客栈上碰到的那个。

    “为什么你能抓我出来?”男人十分惊恐。他躲在剑里,外面的人想要对付他基本上不可能,也正是靠着这个手段,他才一直活到现在。

    “你以为这灵力我是白白让你吸的吗?”傅杳看了看剑,又看了看男人,有些嫌弃,“原来不是剑魂,不是剑魂还这么能吃。”

    虽然刚刚他只吸了一两口灵气,但是一般的玉石这会儿早就已经成了废石。

    钟离这玉棺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现在都还完好无损。

    不过话说回来,她要是把这玉棺给弄碎了,钟离会不会把她赶出去?

    “我饿啊,”男人委屈道,“我再不补充点灵力,估计就快要消散了。你这个墓穴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玉器,等我吃饱了我们再聊。”

    “你想都别想。我不是这座墓的真正主人,真正的主人是个吝啬鬼,心切开看是黑的那种,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傅杳道。

    “吝啬鬼?”钟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是察觉到墓里有外来者的气息,结果过来一看就听到这女人在背后说他吝啬鬼。

    傅杳当即否认道:“什么吝啬鬼,你听错了。”

    “心切开是黑的?”

    “我这是在夸你聪慧,算无遗策。”

    “是吗?”钟离走了进来,“你这夸人还真是别具一格。”

    傅杳拱手,“过奖过奖。”

    “我不是在夸奖你。”钟离将古剑拿在了手里,“你说的对,我确实是个吝啬鬼,而且最小气别人在背后说我坏话。现在我这个骂名已经背了,不做出点什么来,实在对不起你这‘夸奖’。”

    傅杳警觉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未来一个月,我不高兴放贷出去,一个月后再看心情。另外,”钟离弹了弹剑,“我本来还想把这把剑的秘密告诉你,不过我现在又不高兴说了,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别啊!”傅杳虽然心里严重怀疑他后面说的这个是不是真的,但是人在屋檐下,没钱过不去,她只能抓住了钟离的胳膊,一脸痛改前非道:“我刚才确实不应该瞎说大实话,以后我肯定会委婉点的。”

    钟离伸出手,一个手指头接一个手指头将她的手掰开,笑得清辉映夜,“两个月。”

    “这就过分了吧!人有缺点就要承认,你看我贪财好色,我从来都没否认过。”傅杳道。

    “三个月,没得商量。”钟离将剑一放,转身走了。

    傅杳啧啧转身,却见旁边的男人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吞口水道:“你不会看……”

    傅杳脚一踹,下一刻,方家村村口的石头旁边,林秋发现自己多了个伙伴。

    ……

    最后,傅杳还是带着这把剑去了长安。

    原因非常简单,这柄古剑她觉得很有些怪异,所以她决定去养一下这剑里的残魂。

    养魂得用玉,而最多最好的玉,一在矿山里,二就在皇宫。

    矿山的玉有主的,皇宫的玉嘛……还有点操作的余地。

    再加上长安还有一桩事需要她现在去了结一番,她图省事,便直接去了国师府,让他明天进宫呈剑。

    “这剑有什么问题吗?”天玄子他确实不是人精,但也不喜欢当糊里糊涂的人。

    “宫里面不是有三位高僧?有没有事,他们自然看的出来。”傅杳道。

    “他们真的看得出来?”天玄子有些怀疑道。

    傅杳深深看了他一眼,“明天穿厚点去宫里。”

    “为什么?”

    “我怕你被群殴。”

    “……”

    嘱咐完了天玄子,傅杳朝着东墙一走,下一刻就出现在永安侯府。

    此刻,永安侯府的正院里,侯夫人眼睛正死死的看着帐子。

    现在已经没有人管她的死活了。如今是夏天,可她身上却还盖着厚被子,蚊虫叮咬的晚上,帐子也留了个口。

    她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可是他的丈夫儿子却没有一个愿意来关心她。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些奴才们又怎么敢这么对她。

    躺在床上的这么多天,她也算是尝遍了人情冷暖。

    从前在她面前笑着奉承她的人,不过是为了能从她的手里得到好处。现在她没用了,也就被丢在了一边。

    无数个深夜里积累的怨恨,让她不想这么窝窝囊囊的躺在床上,瘫痪一辈子。

    所以她想到了唯一一个能够让她脱离现在处境的人。

    “傅观主……我知道……你一定就在旁边看着。”侯夫人一边说这话一边流口水,“你帮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如此说了一刻钟左右,她的眼角余光终于瞥见帐子外面站了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13 22:11:08~2019-12-14 20:3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画画 10个;尘埃落定 2个;南山南、乐乐、明月落阶、拉芽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耀华 60瓶;明月落阶 50瓶;喵吉。 30瓶;Denysna 29瓶;李狗蛋 20瓶;sr. 17瓶;青凛、骤雨、情长 10瓶;妞妞、25785662 9瓶;喜妹。 8瓶;菜轰、咳咳咳、風行衍 5瓶;一颗糖、zrzrzr、你说是我就夸你 4瓶;糖炒栗子 3瓶;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王嘉翊、乐乐 2瓶;阿妴、人生不过数十年、小弦、心水、南山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01 章

    “你想和我做交易?”傅杳在外面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可是你身上让我看中的东西并不多。你这样,让我好为难。”

    “那您看中了什么?”侯夫人这会儿感到浑身轻松,身体也不僵硬了, 偏瘫的手也能动了,就连嘴巴说话也都利落了起来。

    只有尝试过瘫痪的滋味, 才会明白现在所拥有的这些有多可贵。

    她不想再继续瘫下去了。

    “只要你能够让我好起来,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侯夫人神色疯狂道。

    傅杳也不和她多墨迹, “你唯一让我看中的, 就只有你的寿命。”

    她之前答应了圣人的三年寿命还没给呢, 而且还有傅侍郎也需要寿命。

    “寿命……”侯夫人僵住了, 若是没有了命的话, 她就算好起来又能如何?

    “怎么, 不愿意?”傅杳指甲轻轻的刮在折扇上, 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我只来这一趟,你好好考虑清楚。”

    侯夫人忙道:“我还有多久的寿命?”

    “十年零三个月。”

    “这么短了吗?”侯夫人脸色灰白, 有些难以相信。

    “本来是可以很长的。”傅杳不建议告诉她某些天机,“你也知道, 人和人有时候也是相生相克的道理。若是你的儿子没有换的话, 你其实可以寿终正寝。但可惜你换了个儿子, 所以你只能活这么点时间, 明白了吗?”

    “怎么可能……”侯夫人不相信地摇头,“我不信。”

    傅杳拿着扇子在手心里一拍,道:“信不信由你。闵毓才是给闵家带来源源不断气运的人,他一走, 自然没了你们什么事。闵毓估计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生生母亲会这样对待他。”

    侯夫人一时漠然。

    是因为他害死了老二?

    不……

    她这个一直放在嘴上的理由, 可以瞒得过别人,却骗不过她自己。

    其实在阿毓还是很小的时候,她也一直都很疼爱他的。后来阿蘅能够在外面给他挣来更多的颜面,而阿毓只会调皮捣蛋,她渐渐的偏爱起阿蘅来。

    再后来老侯爷总说她对阿毓不够尽心,她心里生出反感,偏要反其道而为之。渐渐的就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我不是故意的……”侯夫人心里弥漫出一丝后悔。特别是当她知道她本来可以寿终正寝,最后却因为闵毓的离开只能活十年时,那股子后悔像刀一样,一刀一刀在她心上划开,让她追悔莫及,“我若是知道这些,我肯定不会那样对他。”

    傅杳算是看明白了,“还真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哪。行了,你还交易不交易,不交易的话我就走了。”

    “交易交易!”侯夫人忙道,“我可不可以用一年的寿命……”

    傅杳直接截住了她的话头,“最少十年,爱换不换。”

    侯夫人顿时挣扎起来。如果真要换的话,也就是说她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可是如果不换的话,这一辈子就这样瘫痪在床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这会儿她心中的称已经在往交易那边倾斜,但他还是希望能争取自己多活一会儿。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她嫁到永安侯府的时候,带了不少嫁妆。

    后来女儿成亲只给了一部分,还剩下一大半。再加上这么些年在侯府当家,她明里暗里也攒了不少。

    正是因为这些钱还在她手里,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嗤,”傅杳不屑一笑,“你以为谁都可以被金钱收买吗?”

    “我……”侯夫人以为她是方外之人,不喜欢这些俗物,缩了缩脖子,“把这些银子换成其他的也行。”

    “不必了,”傅杳黑着脸道,再说下去,下次劈她的雷可能会更粗一些,“爱换不换,我走了。”

    “不要!”侯夫人这会儿从床上扑了出来,一把拽住了傅杳的袖子,“我换!我换还不成嘛!”

    “早这么爽快的话,现在也早就完事了。”傅杳道。

    ……

    到了下半夜,原本在外面正睡得香的丫头,突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些动静。

    她当即就睁开了眼睛。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这会儿早就悄悄走进去看了个究竟。但是现在,她等了一会儿,见没听到声响,就又继续躺了回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吓得回头一看,却见原本瘫痪在床的侯夫人正神色冷冷的看着她……

    ……

    翌日,永安侯夫人的中风好了的消息立即传了出来。

    这倒不是府里的下人多嘴,而是永安侯夫人递了牌子要进宫见皇后,这件事才被传了出去。

    宫里,圣人知道后,视线还停留在奏折上,“她这是好了?”

    “确实已经好了。据说今天早上起来就和没事人一样。”大太监道。

    “是吗?”圣人本不想放她进宫,但是想到还被禁足的皇后,终究是道:“就让她去见皇后。”

    他原本以为皇后自请闭宫最多只能坚持一两个月,谁知道到了今天,皇后还是一声不吭。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想来有永安侯夫人在旁边劝说,他的皇后应该会主动向他低头。

    “是。”大太监把这吩咐下去后,很快又进来道,“陛下,国师求见。”

    圣人已经很久没有召见过国师了,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奇葩来找寡人准没好事。”圣人意思就是不太想见。

    大太监道:“说是要呈一把古剑给您瞧瞧。”

    圣人知道他的贴身太监不是那么没眼力的人,知道他不想见,还要这样说,看来这柄剑有些来头。

    “宣。”他放下了朱笔,揉了揉眉心,道:“人人都想当着皇帝,可也只有皇帝才知道有多累。”

    “陛下您是天下之主,”大太监立即给他送了杯茶,“这天下若是没了您,那可就转不动了。为了天下黎明百姓,您也只能多辛苦些了。”

    圣人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天玄子过来,差不多一刻钟左右。进来时,手里抱着个剑匣。

    这是他昨天晚上临时找的,不是很精美,甚至看上去有些普通。

    “见过陛下。”他弯腰行礼道。

    “唔,”圣人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听说你是来献剑的?看来这段时间长进不少,还知道好东西给寡人留着,而不是拿去卖了。”

    这冷嘲热讽的,天玄子半点难堪都没,他甚至抬起头来纠正圣人说的话,“微臣不是来献剑的。”

    圣人:“……”额头青筋控制不住的跳了跳,“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是来让寡人看你的剑好不好的?”

    “也不是。”天玄子将剑匣交给旁边的大太监,“是有人让微臣拿来给陛下您鉴赏的。”

    “哦?”圣人身体又往龙椅上一靠,见贴身太监检查了剑匣没有任何异样之后,示意他把剑拿过来给他,“谁让你送来?”

    天玄子非常干脆利落的把傅杳给卖了,“是傅观主。”

    远方的傅杳:“……天茗子,回头我和圣人联手刨你的坟,你找人算账知道该找谁吧。”

    “她?”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圣人对傅杳的忌惮少了一些。

    他仔细查过傅杳,她的所作所为都有章法可循,同时他也能看出傅杳是个聪明人。

    对付聪明人,他并不害怕。因为聪明人不会像傻子一样,去无缘无故的树敌。

    他比较不喜欢的是那些自以为有几分本事,就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人。那样的人,才是大祸害。

    “她让你拿进来你就拿进来?”圣人抬眸看向天玄子,“你似乎是寡人的臣子,怎么这么听别人的话。”

    非常自动的过滤了后面那句,天玄子道:“微臣问过傅观主这柄剑有没有问题,她说宫里面有三位高僧,有没有问题,高僧们肯定能够看得出来。”

    圣人不知道傅杳的目的是什么,古剑他私库里有一堆,这看上去灰不溜秋的古剑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他把剑往桌子上一放,对贴身太监道:“回头你把件送到三位高僧那里过目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收起来。”

    傅杳究竟想要如何,他也懒得去猜,以后她肯定会主动找上门。

    “是。”

    大太监把剑收了起来,再退下去的时候,把天玄子一起拖了下去。

    天玄子出来后,提出要先出宫。大太监自然巴不得这朵奇葩赶紧走,然而他们下台阶后,三位高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大师。”大太监连忙行礼。

    三位高僧宝相端庄,“阿弥陀佛,我们来是想向国师讨教讨价道法的。”

    说着,他们三就把天玄子“请”走了。

    等到大太监赶到三位高僧所住的宫殿时,就见天玄子被抬了出来。

    “……”大太监看着天玄子那倒霉模样,莫名的,之前堵在心里的恶气就全都出了。

    天玄子你也有今天。

    他想着,高高兴兴地把剑送了进去,在得到剑没问题的答案后,又高高兴兴的把剑给送到了陛下的私库。

    是夜,古剑残魂看着周围成堆的玉石,幸福地差点哭出来。

    他终于能饱餐一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错别字大家可以先帮我捉虫,我晚点修改,先把今天的更新写了,么么哒!

    第 102 章

    在残魂正在为周围的玉石高兴时, 永安候夫人也进了宫。

    本来按一般的规矩,她递了牌子之后,要等到宫里的回复, 一般是第二天第三天进宫。

    但是这个牌子没有递到皇后的手里,圣人直接让她进宫, 自然就免去了这一系列的程序。

    永安候夫人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没想到圣人会开恩, 她心里松了口气。

    皇后没有想到母亲会来, 这几个月的时间, 宫外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也不敢去打听。

    此时她根本不知道永安侯夫人中过风的事情。

    “见过娘娘。”

    看着神色气度都变了不少的母亲, 皇后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道:“您不必多礼。”

    她们到底是母女, 不管之前再生气, 隔了段时间不见,心里也还有旧情。

    “娘娘, ”永安侯夫人拉着女儿的手,道:“你可得抓紧机会固宠。我们没用, 没办法给你带来能帮助。但是你一直这样被幽禁着也不是办法, 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 那也该为五殿下着想啊。”

    其实皇后明白, 陛下之所以会放母亲进宫,为的就是暗示她可以出来了。

    “好,我听您的。”皇后一如既往的温柔,“家里如何了?”

    “也就那样吧。”永安候夫人眼睛红了起来,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偏心的。阿蘅他的心太狠了。”

    接着, 她把自己中风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至于她只有三个月寿命的事,她看着女儿眼睛中的怒气,心反而奇迹般地平和了下来。

    她是失去了最孝顺她的儿子,但是她还有一个心疼她的女儿。

    “我后悔了。”她看着女儿再一次道。这一次,却是因为愧对女儿而说的。

    皇后没想到这几个月里,侯府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心中愤怒不已,但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个时候在这里发脾气,并不会改变什么。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她问母亲道。

    永安候夫人道:“他到底是我的儿子,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总不能和你爹和离。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好了,他们休想再欺负到我头上来。倒是你,才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

    “我您不用担心。”皇后心里已经盘算着等一下是不是下道懿旨回去,敲打一下府里。

    “嗯,你打小就是个聪明的。”永安候夫人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庆幸,幸好,你不像我和你爹。阿蘅的性子深沉,而且心胸狭隘,为人阴毒,你以后千万不能够扶他上位,不然到时候他就是拖累你的累赘。”

    永安候夫人又絮絮叨叨了一堆后,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告退。

    她走后,皇后身边的宫女都道:“没想到后夫人吃了回苦头,人都变得和善了不少。”

    从前的侯夫人那可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看谁都瞧不起。现在能这么为娘娘着想,还真是转了性子。

    皇后却没说话。

    ……

    夜里,圣人把奏折批改完后,对贴身太监道:“皇后那边如何了?”

    大太监立即道:“皇后娘娘已经让太医院不必派人过去了。”

    “这也就是说病好了是吗?”圣人站了起来,“既然病好了,那我们就去看看。把白天傅观主送过来的古剑一并带去给皇后瞧瞧,说不定她喜欢呢。”

    大太监顿时眉开眼笑,“奴婢这就去取。”

    对于圣人和皇后娘娘的重归于好,他是打心眼里高兴的。比一下每天有多辛苦,他全都看在眼里。

    这一整个后宫的女人,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得陛下的心,也不至于亲自去递台阶给娘娘下台。

    大太监来到私库之后,进去取剑后,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他转身回去看了看,却见一些镶嵌着玉石的宝盒上,那玉石都变成了碎石。

    对于这样的碎石,他可是再眼熟不过。

    当初五殿下的玉石,可不就是这样给祸祸干净的。

    他连忙打开旁边放有玉石的箱子,一看,顿时晴天霹雳——所有的玉都成了废石。

    再看其他的,几乎全都是如此。

    “完了!”大太监脸色一变,感觉自己脑袋不保。

    皇帝的私库,如果说只少了一两件或者十来件东西都还没什么,这些他全部都能给填补上。

    但是这些玉石数量庞大,而且件件都是精品,这根本就隐瞒不了。

    最后,太监只能是冒险抱着剑去把这事如实告诉了皇帝。

    然而他找了一圈,却发现剑匣还在,但是里面的剑却不见了。

    ……

    在知道自己私库里的玉石全都被洗劫一空之后,圣人看着脸黑得吓人。

    “走,去皇后那。”

    大太监没想到陛下并不怪罪他,一时心中侥幸,忙去前面带了路。

    到了皇后宫中,皇后正准备行礼,圣人拦住了他,让大太监把剑和玉石的事告诉了皇后。

    “寡人知道你同傅观主有交情,这件事,寡人得要个说法。”圣人道。

    皇后哪里想到这宫门刚开,就闹出这么一桩乌龙事。

    可是,傅观主神出鬼没,她想见也只能是看运气。现在陛下让她去问傅观主要个说法,她上哪找人去?

    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从这天开始,圣人天天上门来询问她事情的进度。

    然后问着问着,就问去了寝殿。

    后知后觉的大太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陛下这哪里是在乎那点玉石,分明是想借着这玉石的事,咳咳咳咳咳咳咳。

    隔壁,永安宫,贵妃嘴里吐出一块葡萄皮,看着天上的月亮笑了。

    负心人终于也有心了?

    那真是太好了。

    有了心,才会尝到爱而不得的滋味不是嘛。

    ……

    钟离墓。

    傅杳看着面前的古剑,弹了弹剑身,道:“就算是吃饱了,也不是一样,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破。”

    “这你就说错了,至少我现在有了道行。”古剑残魂这会儿对傅杳也没那么怕了,从剑里跑了出来,得意洋洋道。

    他把皇帝的宝库收刮一空,极品玉石的蕴养,让他顺理成章的成了鬼修。

    “那恭喜啊。”傅杳道,“现在你有了道行,只要你不去作死,基本上安全无忧,那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什么意思?”残魂问道。

    “意思就是,我帮你有了修为,这古剑以后就是我的了。”傅杳道。

    “不行,我不能把剑给你!”残魂立即拒绝道,“这一次我确实是欠了你大大的恩情,但是除了这个条件,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说的好像你其他的我都能看得上一样。”傅杳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啧啧摇头道:“更何况,这件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是这把剑和我做的交易,你还真没资格否决。”

    “剑和你做交易?”残魂更迷糊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到你们?这柄剑可比你聪明多了。它在发现冯凭即容易沾染到不干净的东西后,故意放了一缕气息在他身上,为的就是能吸引得到高僧之类的高人寻到你们。”傅杳道,“人不如剑,你的脑子真是白长了。”

    残魂看着躺在桌子上的伙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可是为什么?”

    近几十年来,剑确实有时候会带他东奔西走,让他去吓人,但却从来没告诉他为什么。他也没有多想这些,只当是他的一些恶趣味。

    “为什么?你是真蠢还是假蠢?难道你都没发现你快要消失了?这次若不是你运气好成了鬼修,以后你还是会消失。”傅杳道,“很显然,这把剑是不想你消失,所以才故意吸引人去找你们。它从一开始,就抱着牺牲自己的念头去救你的。”

    “她说的是真的?”残魂看着剑道。

    剑却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我拒绝!”残魂想重新回到剑的体内,但是这一回他却发现自己进不去了。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你不要我了?”残魂又问剑道。

    旁边的傅杳突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觉得你们需要好好谈谈。”她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去了隔壁向钟离吐槽道:“好像我是才算苦命鸳鸯的恶人一样。这剑应该不分雌雄吧?”

    钟离被她打扰,停下了手里的活,“不分。”

    “咦,你不是说不告诉我这剑的事?”傅杳道笑嘻嘻道。

    钟离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就不应该接这个茬。

    起身,他朝着外面走去。

    傅杳跟了上去:“你不会是不想理我吧。”

    钟离本来不想搭理她,但是他走到通道的门口,傅杳还跟着。他转身看着她道:“我去沐浴。”

    “沐浴?你都已经是鬼了,还沐什么浴?”傅杳新鲜道。

    “你也是鬼,难道你……”钟离语气里是听得到的嫌弃,“以后离我十步远。”

    第 103 章

    傅杳真是笑了, “一个净尘诀就能解决的事儿,也就是你这么讲究。”但她还是止住了脚步。

    钟离沐浴的地方是一处温泉,里面铺着玉石汤池, 周围则是雕刻图纹地汉白玉地砖。温泉上空,是一方明洞, 光线能从外面照进来。

    将身体浸泡到温泉中, 钟离闭着眼睛, 很快又睁开了。

    以前他能在温泉中一泡就是一个时辰, 但是今天却只草草地沐浴了一番, 便换上了黑色的寝袍, 准备再去看会儿书。结果出来, 就见傅杳倚墙靠在那, 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杳听到动静, 侧过脸一看, 就见钟离一身黑色广袖长袍随意穿在身上,腰带绑着, 两条腿又长又直,上方则领口大敞, 随着他走动, 胸肌若隐若现。

    “还有事?”钟离道。

    “没有, ”将视线从他身上收了回来, 傅杳眼观鼻鼻观心,“隔壁还没谈完,我就随便站站,你可以无视我。”

    事实上, 钟离就是这样做的。

    他有一间非常大的藏书间,他取了酒, 进了藏书间后,就再没出来。

    看着藏书间那扇被关上的木门,傅杳又想到了那位野史上的收了十八个面首的长公主。

    男色就是耽误女人打天下!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古剑残魂一个人出来了。

    他们两个似乎并没有谈拢。

    “我走了,”他道,“既然它为了我卖身给你,那我就好好活着。有时候真是觉得可笑,有些人为什么总要去做一些自以为为别人好的决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以为这样很伟大很了不起嘛,可这样感动的不过是它自己而已。”

    说完,他离开了古墓。

    傅杳去将古剑拿在了手里,没有了残魂的支撑,古剑通身没了之前的光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真是无论什么都逃不过时间。”傅杳看着剑道,“当初无坚不摧的剑,到头来也会变成一块废铁。”

    剑发出一阵虚弱地嗡鸣,便如死物一般,不再动弹。

    傅杳又端详了好一会儿,将剑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钟离的墓,除了是在地下,以及整体布局和大墓一样,其实里面的布置都很有活人的气息。

    多宝格、大书架、锦绣屏还有瓷器盆景地毯等等,除了没有人伺候,这里面可比她之前的道观舒服多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钟离还专门开辟出了五间专门放黄金白银的库房,珠玉宝石之类则在别的库房里分门别类地摆放着。

    这是傅杳最想要的。

    ……

    次日正午时分,钟离墓中一片寂静。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溜了进来。

    这道身影进入放古剑的墓室后,将古剑快速取走后,又瞧瞧溜了出去。

    隔壁,傅杳眼睛在看着传奇小说,同时手里拿着冰荔枝,“钟离,你家遭贼了你也不管管。”

    隔了很远的钟离看着眼前慢慢凝聚出的冰块,突然对方家村门口的那块石头来了一丝兴趣。至于傅杳的话,他事不关己道:“那剑似乎是你的。”

    “是啊,”傅杳未动,“一柄即将成为废铁、即便是带走了也阻止不了它老去的剑。万物有灵,一柄剑也会生出神智。不过那道残魂应该还不知道他上一世就是铸这柄剑的人。”

    兜兜转转,一世轮回,殊不知,缘分在很久之前就定好了。

    ……

    残魂抱着剑一路狂奔,他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只想远远地离开这里,带着剑和生前那样浪迹天涯。

    “说起来有些好笑,以前活着的时候是我带着你到处走;后来死了,是你带我到处跑。现在我们又和以前那样了,只可惜,我还是个默默无名地剑客。”残魂道。

    他生在游侠横行的时代。那时候最知名的游侠儿还曾得到过皇帝的召见,领着千百的游侠儿去过边关抵御过外敌。

    那是个肆意挥洒热血、生死置之度外的时代。

    只可惜,他只抓住了时代的尾巴,在他刚从摊位上买一下别人的二手剑,正准备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时,朝廷抛弃了游侠儿。

    一场军队对游侠的围剿,让侠义为天的游侠成为了历史。

    而他,也只是有柄配剑的落魄江湖客。

    “我的一生,没有做过一件行侠仗义的事,也没有杀过一个人。窝窝囊囊的成了鬼,又窝窝囊囊的有了道行。”残魂道,“我窝囊也就算了,连累你这辈子也没沾过一滴血。”

    剑不说话。

    它已经没了什么精力。

    弥留之际,能待在他的身边老去,也不失为一种圆满。

    就希望这个傻子别太难过。

    一人一剑远远地离开了里水,与此同时,准备去修水的冯凭和傅侍郎父女不期而遇。

    “傅叔?”冯凭知道傅侍郎已经被罢了官,他心里有些为这位长辈惋惜,但这时候不打算说这令人不高兴的事,“您带着九娘这是要去哪?”

    傅侍郎其实来江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名义上是心灰意冷离开京城来江南游玩的,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带着女儿尽往名山大川里钻。

    “我打算去见一见赋云。”傅侍郎道。

    既然从这边路过,那少不得要去见一见。说不定回头有什么事,还需要他帮忙。

    “您这是要去修水?”冯凭一脸高兴道,“我正好也要去找柳兄,那我们这一路可以同行了。”

    “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吧。”傅侍郎这次出门,身边就带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随从其方,另外一个则是女儿的贴身丫头,出行也倒方便。

    他们上了同一艘船,一路沿着水路南下,一直到进入江州范围,他们本想继续走水路从鄱湖去修水,但是却被告知鄱湖最近不太平,基本上都不走了。

    “怎么个不太平法?”冯凭问。

    “还不是那些水匪给闹的。”船家道,“从前只要有船从那边过,很容易就被劫。现在修水来了新县令,现在时常在水上打起来,普通人根本不敢过去。”

    就算有,那也都是没了办法的人。

    “那我们还是坐马车去吧。”马车要绕一点远路,不如坐船方便。但是他们都不是什么艺高人胆大的侠客,为了小明着想,只能谨慎点。

    “也只能是这样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他们到修水后,柳赋云见到傅侍郎又惊又喜。

    他虽然人不在长安,但是还是时刻关注着长安的动静。对于傅侍郎和傅家的事他有所耳闻。早在三娘的事情之后,他对傅家就很齿冷,现在听到傅侍郎虽然被罢官,但脱离了傅家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接风洗尘的宴上,傅侍郎问柳赋云有关水匪的事,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江州围湖一圈都得靠水路,你这样一拦,拦不长久。”

    江州水系发达,基本运送都是走水道。柳赋云这样虽然是为了百姓们好,但同时肯定也会得罪不少人。

    “晚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柳赋云苦笑道,“这些水匪我围剿了好几回,但是他们狡兔三窟,我们总是找不到人。若是接下来两个月还是不行的话,我到时候可能真的得要偃旗息鼓了。”

    他原本以为只是湖里的水匪而已,就算鄱湖再大,那也有边,那些水匪肯定跑不掉。但是事与愿违,他还是低估了这些靠杀人为生的人。

    “这也不是你的问题。”傅侍郎却道。他比柳赋云年长,只稍微这么一询问,很快就猜到了真正缘由,“鄱湖范围太广,周围的县镇可不少。这些水匪现在都还剿不干净,有时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狡猾或者运气好,而是他们头上有一把伞在罩着他们。”

    柳赋云被一点就明,“您的意思是官府有人和那些水匪勾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怪不得了。

    “这水匪,你要想剿,放在水里剿是怎么都剿不干净的,到最后反而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傅侍郎继续点拨他道,“你要剿啊,那得放在岸上来,最好是关门打狗。至于在哪打狗,你也得有讲究。得在你的地盘上杀了狗,肉才是你的。”

    柳赋云陷入了沉思。

    旁边冯凭听完,忍不住敬了傅侍郎一杯,心里叹道:“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傅侍郎只会告诉人怎么走路,不会手把手去教。宴会完,他就带着女儿歇息去了,留下柳赋云和冯凭两人商议了一夜。

    几天后,修水县外的某处河中,一身着农衣的男子正在河边洗脚,洗着洗着,他突然见到河滩旁边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眼睛。

    男子上前去拨开砂砾一看,却见里面竟然夹杂着一小块金砂。

    “黄金?”男子十分兴奋,忙在河里继续寻找。

    男子的异样引来了路过的人,很快的,就有第二个人发现了河里有黄金的事。

    这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条河聚集,这时候官府的府兵突然出现,把这条河乃至周围的田地都圈了起来,不许百姓们靠近,同时也不需要百姓们把这件事给传出去。

    但是官府这么大的动静,再加上又不许百姓来淘金,县里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哪怕官府再打压,消息也很快传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更新,不过更新会晚很多,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

    ——

    推荐基友的甜文:《奈何将军是妻控(重生)》

    文案:

    上辈子,李宛瑶一心想要嫁给青梅竹马的表哥,谁料表哥翻脸无情,一封休书将她逐出家门。

    只有在冬夜街角,李宛筠才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想要救她的人,竟然是当初她拒婚的大将军!

    李宛筠闭上眼,若是让她再来一世,绝不会再这样过!

    好在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让她重回刚父母还在的日子,那时候她还没有不顾父母的劝阻,执意嫁给那个薄情寡义的表哥。

    她还,她还,没有拒绝那个冷酷的大将军。

    这辈子,李宛筠低声朝大将军撒娇道:“你要对我好一点。”

    大将军看着面前娇气的女子,捏了捏她的下巴,凑近道:“我现在对你还不够好吗?嗯?”

    不受宠的尚书庶女被大将军捧到了心尖上,都说是庶女以色侍人,得不了长久,那大将军冷心冷清,煞气甚重,庶女迟早要死在大将军的手中。

    谁知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那尚书的庶女,还是大将军心尖尖上的人,任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句“将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