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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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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在说什么。程遥遥的手指在谢三的胳膊抽离时还忍不住捏了下他宽大手掌,心里却是舒了一口气。

    刚才抱着谢三虽然也很舒服,她身体的反应没有之前那样激烈。小荷叶此时微微摇晃着叶片,很满足的样子,也没有第一次抱谢三时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了。

    看来不是每一次都这么丢人的。是之前吸收的阳气足够了吗?

    程遥遥心里泛起了一丝喜意。抬头对上谢三狭长的双眸,里头翻滚着惊涛骇浪,她的脸不知为何又滚烫起来:“开……开玩笑的,我看见一条四脚蛇跑过去了。”

    开玩笑的。程遥遥说得轻松,谢三手背上青筋却是绷了起来,心中方才悄然升起的妄想仿佛被浇上了一盆冷水。

    程遥遥还推他:“你回去干活儿。”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程遥遥抬起小下巴,理直气壮地使唤他,语气像在撒娇:“你快走。”

    柔软的手碰上坚硬胸膛,各自心中又是一阵激荡。

    谢三终于蓦然转身,大步走开了。程遥遥盯着自己那双控制不住的罪恶小手,又转头看看谢三,见他走远了,便鬼鬼祟祟将手捂在脸上,深吸了一口气。

    纯正好闻的味道再次涌入胸口,小荷叶舒服得直颤,像是沐浴在一场清凉小雨中。

    太……太像个痴汉了!程遥遥不知为什么想起闺蜜家养过的布偶猫,平时一副猫中仙女的高冷模样,在吸猫薄荷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个样儿,一边在地毯上打着滚儿,一边还发出特别黏人的喵喵声。

    程遥遥赶紧打消了这个丢人的想法,往前走了两步。

    玉米地的田垄之间,一大丛马齿苋已经蔓延到程遥遥脚边,谢三刚才只要多走一步就能看见。

    玉米地的田垄之间泥土干涸,寸草不生,偶尔有几颗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也都被踩得稀烂,晒成一团干絮。这一丛马齿苋却是紫梗绿叶,长得好大一丛,肥嫩叶片仿佛要滴出水来。任谁看一眼都能觉出诡异。

    不过是几滴露珠而已……这灵泉有点厉害啊。

    程遥遥心里想着,终于后知后觉地生出了一点喜悦。

    她在脑海里问小荷叶:“喝了灵泉能美容吗?”

    小荷叶吸饱了阳气,欢快地盘露珠呢,根本不搭理程遥遥。

    程遥遥凶巴巴道:“大人跟你说话的时候,要跟大人对视!”

    小荷叶继续盘,跟玩石头的小水懒一样快活。

    程遥遥怒道:“我再也不碰谢三了!”

    小荷叶一颤,乖乖地耷拉下圆盘盘。不过小荷叶也不懂这个,它只知道它的灵泉很厉害,人人都想要。程遥遥跟它神识对接上,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这是什么智障金手指……

    程遥遥只好自己摸索尝试。她打开水壶,里头的水满满当当的,加了一滴灵泉,摇晃了一下。

    她先找了一颗很小的枯草,小心翼翼滴下去,并抬脚做好随时踩死它的准备。小枯草吸饱了水,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从根部抽出了一颗小小弱弱的嫩芽来。

    但是速度很慢,长出一个小嫩芽后就停滞不动了。看来稀释后的灵泉效果也会减弱。

    程遥遥又闻了闻水壶里的水。在虚空里她喝过灵泉,四肢百骸都很舒畅。但是她不知道这样直接喝下去会有什么反应。万一自己跟那马齿苋似的,忽然长高怎么办?程遥遥觉得自己现在的身材十分完美,不需要再长了。

    程遥遥盯着水壶,深吸口气,拿出神农尝百草的气势……

    “谢三哥,你渴不渴?”程遥遥跑到谢三跟前,举起水壶殷勤地看着他。

    谢三先是后退了两步,浑身绷紧地戒备着。程遥遥无辜地眨眨眼:“你干了这么久的活儿,不累啊?喝一点水。”

    程遥遥没有再黏上他,规规矩矩举着水壶,跟他保持恰当距离。谢三心中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他盯着眼前的水壶,喉咙艰涩地吞咽了一下。他的确渴得厉害,便接过水壶,一口气喝下大半壶去。

    谢三喉结咽动,水珠和汗珠沿着麦色脖颈往下淌。程遥遥默默掏出一块小手绢,忽然擦了上去。

    谢三一口水喷了出来,见了鬼似的捂住自己的喉结。随后鼻子一热,两管鲜红鼻血跟着滚了下来。

    ……

    谢三在溪水边洗了半天的脸,才堪堪止住鼻血。程遥遥小心翼翼把一块染了血的小手绢叠好,娇声软语安慰他:“你身体好才会流鼻血的。我刚才扯了点马齿苋,你带回家吃,清热降火的。”

    程遥遥的尾音掩不住地往上扬,落在谢三耳朵里却似别有深意。他懊恼地抹了把脸上水珠,冷峻的脸黑得要滴出水来。

    一转头,却看见程遥遥手里沾了血的小手绢。刚才程遥遥就是用这块小手绢替他擦汗止血。

    程遥遥的小手绢很漂亮,总是洗得雪白,带着香气。谢三常常看见她用这手绢擦脸擦嘴,那样私密的东西……鼻子又是一阵热,谢三掐了掐掌心,对程遥遥道:“手绢给我。”

    “干嘛?”程遥遥忙把小手绢叠好塞进口袋。

    谢三这才反应过来,手绢是姑娘家贴身的东西,程遥遥是误会自己了,他涩声道:“我是想……洗干净还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好了。”程遥遥一转身跑了,生怕谢三会来抢似的。

    谢三每次喝到灵泉都会流鼻血,这是灵泉无误了!

    程遥遥喜滋滋地捧着水壶,凑到壶口上喝了一口。她先尝到的不是灵泉,而是……谢三的味道。

    小荷叶疯狂抖动,大量纯正澎湃的灵气涌入,令程遥遥和小荷叶舒服得双双叹息。比抱着谢三还要舒服许多……

    接下来,程遥遥才尝出了熟悉的感觉——程诺诺的饭菜里就有这股味道。

    程遥遥诧异地问小荷叶:“我宿舍里还有另一个灵泉吗?”

    小荷叶傲气地掀起小盘盘,表示它这样的灵泉属于天地造化,是很稀有的!

    程遥遥道:“那程诺诺的灵泉是哪里来的?”

    小荷叶根本不知道程诺诺是谁,又继续盘它的小露珠去了。

    程遥遥一头雾水。她跟程诺诺都拥有了同一种金手指?还是……小荷叶从程诺诺那儿逃走了?方寸之地指的又是什么?

    程遥遥感受了一下小荷叶。它隐藏在自己的灵识里,应该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反正静观其变好了。

    程遥遥现在要解决的是面前的马齿苋。这么大一丛,谢三肯定会发现的。她蹲在地上费劲地扯了半天,才把这些马齿苋都扯下来。程遥遥还用铁锹把地表上的根都铲了,踩平地面。

    程遥遥忙得满头汗,白嫩纤细的手指勒得生疼,还破了道细细的小口子。

    程遥遥委屈地吹吹手指头,心念一动,弄出两滴灵泉滴在伤口上。那细微伤口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程遥遥心头大喜,喃喃道:“果然是包治百病的灵泉啊……”

    小荷叶得意地摇晃着圆盘盘,就听程遥遥接着道:“我以后要天天用灵泉来洗脸!”

    ……小荷叶蜷缩起叶片,瑟瑟发抖抱紧了小露珠。

    今天下工的时间晚了些,下工时霞光满天。不过谢三居然收到了一份来自程遥遥的礼物。

    一筐马齿苋。

    那些马齿苋肥嫩粗壮,绿叶紫梗,比村里所有地方能找到的都更好。程遥遥十分得意地掐着细腰:“别管我是哪里找到的,这些给你带回家吃。马齿苋清凉解毒,适合你奶奶吃。”

    还补了一句:“也适合你吃。你不是上火嘛?”

    谢三耳根顿时又滚烫起来。

    不同于谢三的心情复杂,程遥遥心情十分愉悦。她有了灵泉,脸上的疤痕肯定能治好了!而且灵泉还可以治病,谢三奶奶的病也能好了!说不定还能帮韩茵把皮肤变白……程遥遥在心里漫无边际地盘算着灵泉的用途。

    程遥遥越想越起劲,也不知道要用掉多少灵泉。小荷叶抱着小露珠瑟瑟发抖,忽然把神识切断,消失在虚空里了。

    程遥遥:“……”

    程遥遥伸手戳了下谢三的后背:“谢三哥。”

    谢三回头:“嗯?”

    滴答。小荷叶又隐隐绰绰冒出了头。

    程遥遥玫瑰色的唇便扬了起来,恶作剧得逞的那种笑:“喊你一声儿。”

    “……”谢三盯着她的唇,已经消肿了,只是看起来比平时更红。

    程遥遥脚步轻快地跑到了谢三前头,踮脚摘一丛路边垂挂的金银花。这金银花长得茂密,清香扑鼻,吸引得许多蜜蜂围着嗡嗡飞舞。

    程遥遥踮着脚尖去摘,夕阳落在她脸上,白嫩肌肤泛着瓷器般莹润光泽,容色艳丽无双。她神态天真坦然,仿佛今早发生的一切,只是谢三的绮梦。

    程遥遥背着一大捆金银花回到宿舍里,人未至,先送进一阵香风。其他知青都已经回来了,韩茵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程遥遥踩在门槛上回头看,那道高瘦身影背着大筐,已经转身走了。

    谢三第一次送她回家呢。程遥遥脸颊热了热,她知道,谢三肯定是担心她会再晕倒……她路上强调了好多遍,今天早上是个意外,她很少晕倒的!肯定是脸上的伤口带来的余热。

    谢三只是用那双狭长沉静的眼眸看她,好几次程遥遥都觉得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韩茵扯了程遥遥一把:“发什么楞呢?你这背篓里是什么啊,这么香?”

    程遥遥回过神来:“是金银花,晒干了泡茶喝的。”

    ……

    月色当空,甜水村的夏夜蝉鸣阵阵,晚风清凉,月色如水。

    谢三坐在院子当中,一条修长结实的腿斜支在地上,手里拿着锉刀细细打磨手里的东西,满地都是竹屑。青年身材高大,偏瘦,一身肌肉线条却极其流畅,像隐而不发的猎豹。

    林大富咳嗽一声,推门进来:“三哥儿,编啥呢?”

    “大队长。”谢三放下手里的锉刀和竹枕站起身。

    林大富就在谢三刚才坐的地方坐下,开门见山:“咱们村儿托人从县城买的拖拉机眼看就到了,虽然是二手的,也是拖了好些关系才抢到!开拖拉机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三道:“我没想。”

    “你这后生怎么不知好歹!”林大富急了,“开拖拉机工分儿高,你又顾得上家里,多好的活计啊!”

    谢三还是沉默不语。他眉骨高耸,五官轮廓深邃冷硬,唇角抿紧,任谁都撬不开他的嘴来。

    林大富气得敲了敲烟杆,随手拿起谢三编的东西来看,是一只竹枕,编得漂亮小巧。篾条一根根片得均匀细致,碧玉一般,边缘都细细打磨得光滑,拇指蹭上去滑润一片。

    林大富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是天上的月亮……”

    谢三背脊一震,夺过那只竹枕塞在筐子里,仍是沉默不语,唇角抿紧,是个倔强的样子。

    林大富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悲悯,叹了口气:“大豆地的活儿总会干完的。你们这个搭子,迟早得散。”

    他不再说话,背着手慢吞吞地走了。他想,谢三这小子的心气儿高,随了他父亲,可惜谢家却已经不是那个谢家了,谢三没有他父亲的命。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谢三去了一趟林大富家。他带了一条烟,一张证明信。

    林大富拍着他的肩膀,欣慰道:“想通了就好。你这证明信是啥时候开的,也不早给我!这下事儿好办了!你明儿早上就不用去上工了,歇几天,好去学开车!”

    谢三道:“不用歇。”

    顿了顿,又道:“太偏僻,她一个人不行。”

    说罢,转身走了。

    林大富瞪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到屋子里。林大富的老婆王桂英洗过脚,在蚊帐里啪啪地拍蚊子,道:“在外头发啥楞呢,喂蚊子?”

    林大富脱了鞋子上炕,道:“我让谢三带那程知青干活儿,是不是做错了?”

    王桂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那样的长相,搁谁身上都是祸害!那支书家的老二不是刚转业回来吗?媒人一连串的上门,全拒了。听说啊,是回村当天碰见了那程遥遥。”

    林大富掀被子躺下:“别成天听那些傻老娘们儿瞎说话!咱们村没有梧桐树,留不住金凤凰!”

    王桂英不服气地掐他一下:“谁瞎说话了,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谢三哥:怕自己干坏事,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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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以前往死里玩的对家们变成了大舅子怎么办?急,在线等!#

    #答:请跪下来唱《征服》。(然并卵#.

    ☆、我要住你家

    新鲜的金银花淘洗干净, 放进锅里加入冷水,小火熬煮半个小时,再加入两勺黄砂糖, 搅拌融化后过滤掉花瓣和渣, 放在水缸里湃凉。

    月色如水的夏夜,坐在院子里乘凉喝茶, 别提多舒服了。

    谢三帮程遥遥摘了许多金银花, 熬出来后知青点人人都分了一杯。程遥遥近来没有下厨, 大家伙都惦记着她煮的杨梅汤呢。此时人手捧着一杯金银花露,珍惜地小口小口喝着,只觉得暑气全消。

    今晚院子里凉快, 大家都在院子当中乘凉,男知青们蹲在门口抽烟,只有程诺诺不见人影,不知道钻哪里去了。

    今天的晚饭又很难吃, 众人一言我一语地抱怨着,程诺诺也只是低着头, 不知道是不是程遥遥的错觉,总觉得她的肤色变得暗淡了些, 眼神也阴测测的。一吃完饭,就跟沈晏一前一后地消失了。

    韩茵和程遥遥背靠背坐着, 看着手里的金银花露:“太好喝了,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怎么怎么想出这么好喝的东西?”

    张晓枫坐在一旁扇扇子乘凉也笑道:“遥遥真会享受。”

    “放心吧,有我一口喝的就少不了你们的。”程遥遥一头长发披散在椅背上晾着, 小口小口啜饮着金银花露。

    可惜没有蜂蜜,金银花露加蜂蜜滋味更好。

    韩茵叹了口气:“可咱们过两天就要搬宿舍了。你说咱们最后会住进谁家里呀?”

    村支书和林大富已经来打了招呼。透出的意思是让知青们提前做好准备,要是有相熟关系好的村民,可以自己跟对方商量着搬进去,否则就等下周直接分配了。

    韩茵跟程遥遥的关系才好起来,没几天却要分开了,心里难免舍不得。程遥遥也有些舍不得,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跟她感情最深的,除了谢三就是张晓枫和韩茵了。

    韩茵忽然道:“不如咱们住进同一家吧,两人挤一张床也挺好的。”

    程遥遥含糊过去了,两人感情归感情,长期同住总是会起些摩擦,而且程遥遥习惯了一个人住。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必须住进谢三家。谢三还没松口呢,再带上一个韩茵,可能性就直接为零了。

    程遥遥灌了一壶金银花露带给谢三,这一次没有加灵泉——她真怕谢三失血过多。另外还有一瓶杨梅干,加了小半杯灵泉熬制的,小荷叶为此闹到了后半夜呢。

    程遥遥被它哭烦了,拿了谢三喝过的那壶水,犹豫了下,对着壶嘴喝掉了剩下的一点点水。小荷叶满足地抖了抖,终于安静下来。

    好烦……程遥遥缩进被子里,忍不住摸了摸嘴唇。她发现了,比起跟谢三有肢体接触,体、液交换似乎更能获取到丰沛的阳气。可她总不能天天像个变态一样去喝谢三的水吧?!

    程遥遥还没来得及把金银花露和杨梅干拿出来,谢三倒是先给了她一个礼物。

    一个小枕头。

    谢三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粗糙,却能编出这么精巧的小枕头来。椭圆形两头微翘,竹篾一根根磨得细润光滑,触手生凉,绝不会割伤程遥遥娇嫩的脸。

    程遥遥爱不释手地抱着,还把脸贴上去蹭了蹭,上头还残留着谢三的味道:“真好看,我喜欢这个!”

    原来的竹枕割伤了程遥遥的脸,程遥遥现在每晚睡前都要仔细检查一遍才敢躺下,都快落下心理阴影了。

    “……”这竹枕是自己亲手编织的,眼看着程遥遥娇嫩的脸颊贴在上头,就好像……

    谢三不自在地转开眼,昨晚又做了一夜的梦,早起洗褥子时还被奶奶撞见了。谢三简直无地自容。

    谢三掩饰地低头,从大筐子里又拿出一捧桃子来。那几个小桃子长得歪七扭八,皮是青色,尖嘴是粉粉的红。

    程遥遥一看就知道这桃子是野生的,而且味道浓郁酸甜,偏偏故意道:“这一看就很酸。”

    谢三道:“不酸的。”

    “是嘛?”程遥遥凑过去看,一只手装作无意似的蹭上谢三健壮的胳膊。

    ……蹭了个空。

    谢三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躲开了,还后退了两步。

    程遥遥偷阳气不成,还被谢三跟防流氓一样防得老远,委屈地撇了下嘴。

    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映衬着那不属于穷乡僻壤的绝色姿容,总令人觉得委屈了她。

    谢三唇瓣动了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遥遥敏锐的很,觉出谢三态度松动,立刻跟猫儿一样翻出肚皮,蹬鼻子上脸地撒起娇来:“天好热,那宿舍每天晚上又闷又热,还有好多蚊子,你瞧瞧我的手,被蚊子咬的。”

    程遥遥说着撸起袖子,藕节一样白嫩的胳膊,猛地映入谢三眼里。谢三被烫到一样立刻转开眼睛。

    程遥遥道:“真的!还有臭虫呢,昨天晚上有臭虫掉进刘敏霞头发里,闹得我们一夜没睡好。”

    这些私密的话,不该对她说的。谢三不知该怎么应对她,粗着嗓子道:“我给你拿些艾草熏一熏。”

    程遥遥哼唧:“没用,我还买了点蚊香呢,这乡下蚊子太毒了,根本熏不好。”

    谢三又不吭声了。程遥遥东拉西扯半天,谢三愣是死活不接茬。

    程遥遥没奈何,恹恹闭了嘴,开门见山:“我想去你家住。”

    谢三整个跳了起来,半捧桃子洒了一地,沾了土。

    ”哎呀,我的桃子!你这是干什么?跟见鬼似的!”程遥遥心疼地看着那些小小丑丑的桃子,刚才嫌弃的是她,这会儿又心疼起来。

    程遥遥莺莺呖呖地解释道:“我们知青点上回大雨后,就塌了好几处。大队长说为了安全,我们得先住进村民家里。我在这村子里也只认识你们一家人,你说说,我搬到谁家去好啊?”

    程遥遥把皮球踢了过来。程遥遥方才的那句话令谢三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许多不该有的想法,此时仍未平息震动。

    忽然接到程遥遥递来的眼风,谢三转开眼,艰难地吐出一句:“我不知道。”

    “人家好心好意请教你,你倒好,一推三不知!”程遥遥俊俏的小脸立刻放了下来,捡起地上的桃子冲谢三头上猛砸过去。

    谢三头也没回,抬手接住。然后蹲下身,把地上的桃子一颗颗捡起来,放进衣服下摆兜着。

    这些桃子是深山里最早的一拨,又甜又脆,程遥遥不稀罕,他可以带回家给妹妹吃。

    程遥遥抱着手臂,气鼓鼓坐在那儿等着谢三认清自己的错误呢,半天没听见他开口,一转头却发现谢三正在那捡桃子。

    程遥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跳起来指着谢三道:“不住就不住,当我很稀罕你那地主家的大宅子吗?”

    谢三猛地抬眼,狭长眼眸里爆出野兽般狠戾的光,下眼睑浸出一丝血红,咬肌绷紧,一副被激怒了的模样。

    程遥遥心里一惊,这样的谢三太可怕了,他几乎以为下一秒谢三会猛扑过来,咬断它的喉咙。

    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谢三终究什么也没做,他垂下眼,一颗颗把沾了泥土的桃子捡起来,站起身。

    男人嗓音带着一丝暗哑和自嘲:“我知道我是地主家的狗崽子,住的是地主家的宅子,就不劳你贵脚踏践地了。”

    这样的语气,生冷而不带丝毫情绪,好像又回到了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

    那句话脱口而出时,程遥遥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的灵魂到底是从现代来的,并不能深刻地明白地主这个头衔对于谢三来说是烙刻在身上不可磨灭的原罪,是20余年的羞辱和低人一等,也是他们全家人身上不可磨灭的伤痕。

    原书里提起谢三家,开口闭口都是地主家宅子,程遥遥气头上随口就吐出来了。

    “我……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程遥遥心里一慌,结结巴巴地上前一步。

    谢三却避如蛇蝎,一闪身躲开程遥遥伸来的手:“以后也别对我拉拉扯扯,你是姑娘家,跟我这个地主家的狗崽子扯上关系,对你名声不好。”

    “你干嘛这样说!”程遥遥被他冷淡的态度激得鼻子泛酸,啪嗒两颗眼泪就滚了下来。这不是她撒娇时的那种哭,连她自己也猝不及防。。

    谢三脸色也是一变,垂在身上的拳头才抬起,就被他狠狠攥住,强迫自己不去看程遥遥含着泪的眼。涩声道:“你别哭,被人家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程遥遥哭得更大声了:“就是你,本来就是你!你干嘛装出这副跟我撇清关系的样子,我才说错一句话而已!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捆猪的绳子捆我,我说什么了吗?”

    程遥遥一边哭,一边跺脚,眼泪大颗大颗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要说姑娘家哭,谢三不是没见过。村里也曾有过几个不怕他狗崽子身份的姑娘,对他死缠烂打,谢三只觉得烦躁,看都不会看一眼,自顾自走开。

    程遥遥这么撒娇蛮横,他明明应该讨厌的,腿上却像被什么绊住似的,一步也挪动不得。谢三冷声道:“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便说。”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们之间差得太远,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心思,以后都别再对我……太亲近。小绯年纪小,总缠着你,我会吩咐她。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程遥遥正哭着,此时被谢三一句接一句说得怔住了,眼泪都忘了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瞪着谢三。

    那双寒烟笼水的眼比野兽还让谢三心慌,他狠着心肠说完就走,衣摆却被什么拽住。

    他转头看去,一只纤细白嫩的手,紧紧拽着他那破旧褂子的下摆。

    太不听话了,谢三拧起眉头。

    ”我骂你地主,是无心的……是因为……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地主出身,跟其他人就有任何区别。”程遥遥脸颊通红,一边抽噎一边努力地说话。

    “你爷爷是地主,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况村里人都知道,你爷爷当地主的时候,从来没有欺压过别人,还是十里八方有名的善人!”

    “我说你那一句,是因为在我心里压根就不觉得地主出身是什么罪。我……”

    谢三低声斥道:“不要再说了!”

    谢三心中各种复杂情绪激荡着,二十年来的屈辱和愤懑,被他死死压在心头,从未肯以伤痕示人。此时那些防御都在程遥遥这一句句话里冰消瓦解,激荡着寻求出口。

    程遥遥慌了手脚,谢三从没有这样凶过她,更没有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过自己。她顾不得丢脸,急切地表白道:“我一直觉得你是最好最好的人,比甜水村的任何人都要好。这样的时代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再也没有什么地富反坏右,你会站得比所有人都高,而且唔!”

    程遥遥的嘴被一只大手猛地捂住,谢三将她抵在树干上,炙热胸膛紧紧压住她的,低声道:“不准胡说!”

    这个年代,出身即原罪,因言获罪的更是多不胜数,父子夫妻尚且互相攻歼揭发,程遥遥是多天真,才敢将这样的话说给自己听。

    浓郁纯正的气息源源不断涌融入身体。小荷叶疯狂抖着叶子,程遥遥还想说什么的,但很快就被谢三身上的味道吸引。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离谢三这么近了,她陶醉地深吸了一口,甚至忍不住偷偷伸出舌尖……

    程遥遥被猛地一把推了出去,差点飞扑倒在地上,还是谢三眼疾手快把她一把拎住,才避免了程遥遥那张美丽脸蛋跟地面亲密接触的惨案。

    程遥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一把捂住嘴:“不是我!”

    小荷叶得意洋洋晃了晃。

    谢三脸红脖子粗地瞪着她,下眼睑沁出丝丝红色,呼吸粗重。他将那只手藏在身后,心中情绪复杂难辨。不知是为了程遥遥刚才的那一番话,还是因为掌心里那一点湿湿软软,石破天惊般的舔舐。

    程遥遥恨不得一头撞死,又想撕烂小荷叶。她忙掩饰地蹲下去,捡地上的桃子。才捡了几个,就听见谢三粗重的呼吸声,像是野兽似的在自己头顶喘着粗气,身上蓬勃的热气被暖风送来,闻到谢三那特有的气味,小荷叶欢欣鼓舞摇晃起叶子,惹得程遥遥身上又开始发软,本能地就想往谢三身上蹭。

    程遥遥屏住呼吸,没好气站起身道:“你干嘛摆出这副傻样?刚才我那是……那是不小心的,你心里想什么脏东西呢?”

    这话一出,谢三麦色的脸膛登时又变深了一个色号,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

    程遥遥不过随口怼他一句,忽然见他一副被戳穿了心事,无地自容的样儿,顿时也傻了:“你你你……你脸红什么!你不会真的想了吧!”

    谢三头顶几乎冒出烟来,咬肌鼓起,瞪着程遥遥一字一句:“不要再说了。我没……”

    “没什么?”程遥遥桃花眼紧紧盯住他,脸颊绯红,眼波纷乱,浑然不知自己这幅又羞又恼的模样只会引发男人的征服欲和破坏欲。

    昨日尝到的甜美温软比梦里的香艳百倍,叫人食髓入味。她还不知死活地往上凑,跟他讨要一个说法。

    谢三忽然上前一步,高大身躯把程遥遥完全笼罩住,属于谢三的气息扑面而来,把程遥遥吓得往后靠在树干上。

    小荷叶也感觉到危险似的,嗖一声不见了。

    程遥遥的心跳都停了一拍,这样的谢三有点……有点吓人。她咬了咬舌尖,拿出平时的派头来凶他,眼波流转,眼底一点泪痣风情无限:“你……你想怎样?”

    谢三双目赤红,嗓音很低,仿佛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迸出来的:“我想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整晚整晚的想。你满意了吗?还要住进我家吗?”

    作者有话要说: 遥遥:我不想喝口水QAQ

    谢三哥:别怕,不让你喝的。(你听过一滴那啥抵十滴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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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亲亲你

    “我想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整晚整晚的想。你满意了吗?还要住进我家吗?”

    一句句石破天惊,砸得程遥遥晕头转向,两人身躯紧紧贴在一处, 谢三的身体坚硬滚烫, 身上蓬勃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略着程遥遥的感官。

    谢三在她面前一直是沉默而驯服的,程遥遥欺负他时, 顶多用那双兽一样的眼沉默地看着她。久而久之, 程遥遥便忘了初时的恐惧, 拿他当一只好脾气的大狗一样欺负。

    此时被谢三抵在树干上,被他释放出的戾气和危险压制着,程遥遥连害怕都忘了, 只睁着桃花眼怔怔看着谢三,后背紧贴在粗糙的树干上,柔嫩皮肉被磨得生疼。

    “你……你敢!”程遥遥是被逼入角落的奶猫,举起毫无杀伤力的肉爪宣战, 她眼波如痴如醉,不知是羞多一些还是恼多一些, “你不准想,不准!”

    “我是个男人。”谢三狭长的眼在程遥遥的眼眸和唇瓣上流连, 毫不掩饰的侵略**:“你知不知道男人会怎么想你?”

    “谢三……”程遥遥屏住呼吸,努力抵抗着来自谢三身上令她本能地想要攀附上去的气味。她撒娇似地叫了他一声, 是示弱的意味,谢三读懂了:她不让他说了。

    谢三没有放过她,逼问:“你住进我家, 夜夜睡在我隔壁,你不怕?”

    谢三身上气息滚烫,一丝一缕沿着两人肌肤相帖的地方钻入程遥遥身体里。她被来自身体深处的陌生感受一波接一波地浸润冲击,指尖都酥了。

    谢三的问话很过分,她不要回答,更怕自己一张口就漏出什么奇怪声音。于是扭开脸,紧紧咬住唇瓣,小脸上写满了拒不合作。

    谢三从未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程遥遥。她莹白的肌肤仿佛剥了壳的荔枝,找不出半点瑕疵,此时泛起了淡淡的桃花粉,连小巧的耳垂也红透了。

    谢三铁钳般的手指捏住程遥遥脸颊扳过来,程遥遥美得叫人目眩的脸变毫无遮拦地落入眼中。他没有使什么力气,程遥遥眼圈就泛了红,露出吃疼的表情。谢三捏着她脸颊迫她张口,樱桃唇上有两枚小小牙印。

    谢三着魔般用粗粝指腹揉过那牙印,程遥遥便发出了一声似哭非哭的□□,甜腻无比。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猛地往后躲去,才稍稍一退,谢三便狠狠贴了上来,浑身肌肉蓬勃坚硬,属于年轻男人的味道强势地钻入程遥遥的鼻间。

    多情的桃花眼里含着水滴,明晃晃地倒映出他饱含**的,兽一样的眼。

    程遥遥抬手抽他一巴掌,却是软绵绵扫到他下巴上,那点力度就像奶猫挥爪,纤细指尖抚过喉结,比**更暧昧。

    几乎是瞬间,谢三喉咙里发出兽一般的粗喘、

    ……

    叫嚣着的野兽猛然回过神,谢三胸膛剧烈起伏,强迫自己松开程遥遥,几乎是瞬间,程遥遥软绵绵地就往下滑,全靠谢三的臂弯揽住她才没落在地上。

    程遥遥发丝凌乱,卷翘的眼睫毛上挂着泪滴,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玫瑰色的唇瓣上泛着晶莹水泽,微微肿起,身上漂亮的小洋衫都揉乱了。

    **在这一刻攀升至顶峰,没有一个男人能在此刻停下。谢三停下了,浑身血液沸腾澎湃如岩浆,叫嚣着要寻一个出口,理智却是三九天被浇下一盆雪水,浑身热汗在刹那间冻结。

    他对程遥遥做了什么?

    谢三脑子里轰隆作响。方才的疯狂冲击得他大脑一片混沌。程遥遥似乎是肯的,菟丝花一般环着他脖颈,小舌试探地往外递。可程遥遥似乎又是不肯的,她在他臂弯里柔弱得几可不计的挣扎,唇齿间含糊的抗拒,软绵绵的哭泣……

    谢三像被鞭子狠狠抽在了心口。

    他抱起程遥遥,慢慢放在地上。程遥遥浑身都颤抖着,软绵绵地偎在他怀里,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谢三撩开她凌乱贴在颊边的发丝,低头看她的眼睛。

    程遥遥呜咽一声,逃避似的往后躲。

    程遥遥被谢三抱着放在草地上,她浑身发颤,还没有从刚才的余韵里回过神来。她上下两辈子都没有与人接过吻,她不知道真正的吻该是什么样,但肯定不是谢三这样。

    野蛮,凶狠,疯狂得像要把她一口一口撕碎了吞吃入腹。

    ……她舌头都麻了。

    当谢三抬手摸上她的脸颊时,程遥遥下意识地就躲开了。谢三身上蓬勃的味道霸道地缠绕着她,令她头晕目眩,心脏跳得像要从嘴里蹦出来。

    谢三身上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冰冷下去。程遥遥偷偷从卷翘的睫毛下看他,却见谢三咬肌鼓起,忽然抬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啪地一声,皮肉击打的声响大得让程遥遥眼皮一跳。

    谢三那一巴掌毫不留情,英俊脸颊上顿时多了一道鲜红掌印,唇角破裂,血丝淌了出来。

    “你干什么!”程遥遥吓得眼圈都红了,是被吓坏了的模样。

    “……我不会再碰你。”谢三见她往后躲,眼底闪过一丝苦涩,沙哑嗓音很低,“你别怕我。”

    沉默了许久,久到谢三的心渐渐冷透。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才要起身,却听见程遥遥犹带绵软的嗓音。

    “我要住。”

    小小的,娇滴滴的一声,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谢三一怔,抬起头来,赤红的眼眸透出几分难以抑制的惊诧。

    程遥遥的樱桃唇微微肿着,被吻得鲜红欲滴。她仿佛找回了一点底气,抬起下巴瞪他,语气微微提高,不知道是在跟谁宣战:“我就要去住。”

    谢三很难形容自己在那一刻的心情,他嗓音嘶哑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怕我……”

    程遥遥忽然扑上来,柔软的掌心捂住谢三的嘴,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你不准说了!以后也不准想,也不准……不准……”

    谢三被捂住嘴,只露出狭长眼眸看着她。谢三的眼睛比他本人更坦率,此时迸射出灼热的光,仿佛盯住猎物的兽,一寸寸用目光侵略她luo露的肌肤,最后落在她娇艳的唇上。

    程遥遥撇了下唇角,睫毛急促颤动起来,恨恨道:“你也不准看!”

    又要哭了。谢三漠然地想,抬起手抓住程遥遥纤细得仿佛一捏就要折断的手腕,轻轻反扣在她身后。

    程遥遥原本扑在他身上,此刻谢三直身坐起来,就变成了程遥遥跪坐在他怀里的姿势,两人面对面抱着,谢三坚硬的大腿肌肉紧绷,灼热温度烫得程遥遥惊慌地直起身来。

    “谢三,你……”程遥遥剧烈地挣扎起来,像要从谢三身上逃开,却被谢三轻易扣住,动弹不得。

    剑拔弩张,嗜血獠牙抵住咽喉。这比那个吻更凶残,更野蛮,来自男人侵略的YU望。肉贴肉地抵着她,下一秒就要贯穿咽喉,将她拆吃入腹。

    程遥遥牙关颤抖起来,堆在脸上的傲慢与骄纵不堪一击,要哭一般摇头道:“谢三,你不要这样……”

    谢三高挺的鼻梁轻轻磨蹭着程遥遥的,英俊得不近人情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要?你要住进我家,要不要,就由不得你。”

    程遥遥的脸上都是泪水,这也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看上去反而叫人更想狠狠欺负她。

    她像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小动物,抽泣着往谢三怀里蹭,企图用求饶来换得狩猎者的慈悲心:“谢三,你这样我害怕……”

    谢三扣住她两只手,将程遥遥轻轻推开些许,审视般盯着她:“我不仅要看你,想你,还要像今天这样碰你。你还要住进我家吗?”

    谢三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审问般的严厉与逼迫,程遥遥脆弱的神经被调动,终于崩溃般哭出了声音:“不要了……我不住你家了,放开我!”

    手腕一阵剧痛,令程遥遥眼泪无意识地冒了出来。抱住她的胳膊瞬间僵硬如铁,一股危险的气息围绕着她。谢三嗓音冷得仿佛结了冰:“程遥遥!”

    这是谢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程遥遥浆糊一般的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居然是这个。

    谢三的嗓音低沉,冷冽,今天还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落在耳朵里叫程遥遥心弦颤动,眼波纷乱。她胸中的燥热再度燃起,灼得她喉咙焦渴,眼睛直勾勾盯着谢三破裂的唇角。

    谢三唇角带着血丝,格外浓郁清冽的气息从伤口处源源不断涌出,叫程遥遥不能自已。

    谢三贴近了她的脸,脸颊线条紧绷着,眼神狠戾而复杂。程遥遥耳边轰隆作响,谢三的话仿佛隔了一层水膜,时断时续:“昨天……为什么亲我……缠着我……你当我是什么……”

    好热……程遥遥恍惚地想着,谢三身上出了好多汗,温度好高,硬邦邦的硌得她好疼。谢三为什么这么凶巴巴地看着自己?好大的胆子。

    程遥遥胸口的灼热一波接着一波涌动,叫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直直落在谢三开阖的唇瓣上。

    耳边有片刻寂静,谢三沙哑嗓音恰好落到最后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三的嗓音不复平静,额角青筋迸起,浓密而锋锐的眉毛紧紧皱起,眼神灼热地望着程遥遥,透出露骨的YU念与更复杂的情绪。

    而程遥遥烟笼寒水的一双眼,也直勾勾看着他,是她一贯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谢三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一双眼,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大胆又直白,妩媚又天真。

    娇嫩的樱桃唇近在咫尺,谢三似有若无地蹭过她的,叹息般又问了一遍:“程遥遥,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我想亲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先给谢三哥发点福利,我尽力了!你们猜猜到底是谁先动心?

    你们为了谢三哥的幸福也太给力了吧……晚点还有第二更,估计在十一点半了。谢三哥的美梦成真我会开在WB:码字机棠酥。写好通知你们。想看哪一种可以告诉我。.

    ☆、我要去谢家

    程遥遥头脑混沌, 浑身软绵绵如同在烈日下融化的雪糕,散发出香甜的气息。她小猫舔水一样舔着解渴的甘露,只是偶尔小舌会被勾缠着, 吮得舌根发麻。

    正午的大麦田里, 一望无际的玉米杆子簌簌摇动,远处有蝉鸣阵阵。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外, 只有唇舌交缠的黏腻水声, 衣裳摩擦的窸窣声, 还有粗重喘息和偶尔的细弱哭腔。

    程遥遥恍惚间又被那只大狮子压在了怀里,一身厚实皮毛包裹着她,揉搓得她浑身滚烫, 肌肤上沁出汗水,磨蹭得一片黏腻。

    大量纯正澎湃的气息涌入身体,焦灼感渐渐散去,程遥遥便开始挣扎起来, 舌尖也往外推拒侵略者。她发出不乐意的鼻音,却又被湿热灵活的舌堵了满口。

    ……

    小荷叶悄悄冒出个头, 精神抖擞得不行,原本铜钱大小的圆盘盘似乎大了一圈。

    程遥遥神智渐渐回笼, 才发觉自己伏在谢三怀里,一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襟。谢三的褂子都被她扯歪了, 露出一小块结实的麦色胸肌。

    “……”程遥遥浑身僵硬,紧紧闭着眼。

    “醒了就起来。”谢三嗓音沙哑,只是从他骤然紧绷的肌肉来看, 心情未必比程遥遥轻松。

    程遥遥又是一抖,她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坚决装死不睁眼。

    谢三顿了会儿,试着抱住程遥遥起身,才一动,程遥遥就跟被电打了一样抬起头来。

    “你干嘛!”程遥遥被他顶了一下,半边身子都酥了,眼圈也登时红透了。

    谢三浑身肌肉绷紧,一动也不动了。程遥遥按着他的肩膀试图爬起来,可双腿麻痹,折腾半天也没有起来,反而谢三有越来越精神的趋势。

    程遥遥气得都快哭了:“你……你不要脸!”

    “没有。”

    还敢顶嘴!程遥遥瞪他,却对上了谢三狭长深邃的眼眸。此时那眼里不复冷漠,其中仿佛有星河亿万,要将人的灵魂都吸入其中。

    程遥遥被他这样看着,本来已经滚烫的脸颊,又染了一层更深的桃花色:“你说什么?”

    “抱你,没有不要脸。”谢三嗓音哑得不像话,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理直气壮。

    “为什么?”程遥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下一点泪痣明晃晃的,懵懂又风情,“你耍流氓,还敢狡辩!”

    程遥遥不顾自己还骑在人家身上,就戳他痛处:“你不让我住在你家,还对我耍流氓,不要脸不要脸!”

    谢三不语,他眉骨深邃,不笑时格外冷漠凶悍。他就这样定定看着程遥遥,程遥遥就跟被捏住后颈皮的小猫一样,嚣张的气焰矮了下去,眼神躲闪:“你还瞪我……”

    谢三道:“你还记得刚才答应我什么吗?”

    “刚才?哪个刚才?”程遥遥眼波纷乱,刚才……想到刚才的事,两人间的气氛再度古怪起来。

    程遥遥想不起来了,她刚才昏沉沉缠着谢三要阳气,恍惚间谢三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还躲着她不让吻,程遥遥急得直蹭他,哭唧唧地答应了什么,谢三这才让她吻。

    程遥遥索性耍赖:“我不记得了。”

    谢三便捏住她小巧的下颌,说给她听:“你答应我,搬进我家后会乖乖听话,不再惹事。”

    “我什么时候不乖了?”程遥遥瞪大了眼睛。

    谢三一挺劲瘦腰肢,程遥遥就跟被电打了一样,呜咽了一声不敢动了。

    谢三低头,轻轻舐去程遥遥眼角挂着的一点泪珠,尝到的都是香滑甜美。他贴着程遥遥的耳根,热气和着沙哑嗓音一点点送入程遥遥耳中,由不得她不肯听。

    “不乖一次,就……”

    谢三在她耳边从未说过粗话的。金石般低沉冷冽嗓音吐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其中危险意味刺激得程遥遥后颈发麻。

    身体里的余波还在侵蚀着她,程遥遥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气鼓鼓吐出一句:“我会乖的!”

    她再也不想理谢三了!反正住进谢三家里以后,有的是机会蹭到他的阳气。程遥遥鼓着脸闷闷盘算,谢三却没再欺负她,把她放在了一边的草甸子上。

    下午的活儿都由谢三一个人干了,他神采奕奕,不知疲倦似的在烈日下挥洒汗水。

    程遥遥捧着几个洗得鲜灵灵的桃子吃,顺带把小荷叶骂了个狗血淋头。遇到危险就撇下自己躲了,要你何用!还尽裹乱,害她晕头转向地去亲谢三,吃了好大的亏。还好不是别人,否则程遥遥宁愿当场去世。

    小荷叶长大了些许,神识也清明多了。它让程遥遥放心,这么多年来它只遇到过谢三一个阳气如此充沛的人,程遥遥只吸他一个人的阳气就够了。

    程遥遥道:“有没有别的办法吸收阳气?比如晒月亮?”

    小荷叶表示月亮属阴,拜月的确能够帮助它聚拢灵气,但是效果很慢,根本不足以维持程遥遥的需求。

    程遥遥郁闷道:“那下次吸阳气的时候能不能别操控我,搞得我跟个花痴一样。”

    小荷叶无辜地摇摇摆摆,切断了神识,又开始盘它的小露珠了。

    程遥遥一气之下弄出了大半杯的灵泉,拿帕子浸湿了洗脸。小荷叶今天吸阳气吸了个够本,根本不在乎,还摇来摆去地仿佛在挑衅。

    程遥遥差点气死,尝试了几次,终于学会把小荷叶屏蔽。这才拿起水壶跑去找谢三。

    谢三浑身湿漉漉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把铁锹插入泥里,接过水壶喝水。

    入口是清凉甘甜的液体,谢三微微抬眉,程遥遥就脆生生解释:“是金银花露,昨天摘的金银花做的。”

    谢三嗯了一声,眼眸里含了一丝暖意:“很好喝。”

    程遥遥脸颊有些发热,心里也有些奇怪的痒意。谢三现在说话好奇怪,语气简直可以称得上……温柔。真奇怪。

    程遥遥接过谢三还回的水壶拧好,里头还剩下一点点金银花露。不过她已经不需要了,反正今天吸了个够本。

    才想着,就听谢三说:“我后天要去学开拖拉机。”

    “什么?!”程遥遥一下子就垮了小脸,“怎么这么突然?”

    “我要去赚钱。”程遥遥的不满显然取悦了谢三,他很认真地道,“村里隔一阵子才开拖拉机进城拉化肥,我还是可以在家。”

    程遥遥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道:“那很好啊,你喜欢就去好了。”

    谢三又道:“支书会派你去干轻松的活计,以后就不用走这么远了。”

    “会派我去干什么活啊?”程遥遥听了有些担心,眼巴巴地看谢三。

    谢□□问:“你会干什么?”

    “……”程遥遥的小脸鼓起来,桃花眼凶凶地瞪谢三,“我会干好多事!”

    谢三狭长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不会很累,我保证。”

    夕阳西下,新翻过的田垄一道道横亘在田间,玉米枝叶轻轻摇晃,目送着谢三和程遥遥并肩远去。

    当天晚上的村民动员大会上,可算炸开了锅。

    知青们要分派到各位村民家的事,大队长林大富早就已经传达给村民们了。村民们心里也都打开了小九九。

    甜水村虽然不至于像城里那样住房紧张,但是这年头家家户户孩子都多,住房也并不富裕。有些孩子多的人家,兄弟姐妹从小挤在一间屋子里的也有。很多孩子都会跑到自己的小伙伴家去睡觉,家长也不管。

    在一个锅里搅勺子,骨肉亲人还会吵架拌嘴呢,更何况是城里来的知青们!村民们一开始谁都不愿意接纳知青。

    但是林大富放了话,知青们按人头每人都有两百斤口粮,不可能自己开火,都是并入村民家合伙吃。接纳知青住进去的村民,每户还发五十斤粗粮。

    这年头,粮食就是命啊!两百五十斤粮食,当下就让不少人动了心。

    十个知青,五男五女。最受欢迎的当然是女知青了,不说别的,女知青胃口小,吃不了多少粮食!但是女知青们一个个娇滴滴,林大富也不敢让她们随便住。村里娶不上老婆的光棍汉多着呢,出了事可是伤风败俗!

    好在林大富提前打过招呼,韩茵和张晓枫都提前定下了人家,刘敏霞一向阴郁沉默,并没有交好的村民,林大富便安排她住进了林贵家。轮到程诺诺时,现场忽然安静了。

    林大富咳嗽了两声,再问了一遍:“哪位村民愿意让小程知青住进去的?两百五十斤粮食就在这儿,扛回去啊!”

    程诺诺低着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村民们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开口的。最后一个臃肿的胖婆娘道:“来我们家吧!”

    程遥遥转头一看,是那个讨厌的张爱花。

    旁人道:“林建国家的,你婆婆肯让知青住你家里去?”

    “咋不愿意?两百多斤粮食呢!”张爱花咧着嘴笑,“我婆婆肯定乐意!”

    林大富道:“这粮食是知青的口粮,可不是送给你们家的!”

    “我知道我知道!”张爱花摆摆手,“这不也没别人要她了嘛。”

    林大富想了想,同意了。程诺诺转头看了眼沈晏,他冷着脸,一眼也没朝自己看过来。

    这时,所有人的眼光都转向了程遥遥。程遥遥安安静静坐在那儿,扬起一张冷艳绝伦的脸,就夺走了所有人的心神。

    她是重头戏,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一点。好几户人家暗暗某足了劲儿,就要争一争这尊观音。

    却迟迟无人敢开口 。

    许久,被小儿子林家骏用力扯了好几把的王翠萍咳嗽两声,终于决定开口拔个头筹。

    程遥遥脆生生开口了:“我要去谢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对不起今天字数不多。我陪奶奶去医院后自己感冒了……吃了感冒药以后头太晕了,明天一定肥更补上。谢三哥的美梦明后天写吧。

    既然要寻求刺激,不如贯彻到底。《跟死对头上综艺秀恩爱》涨到三百的话,我可以抽评论区的三个梗加进谢三哥的美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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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电筒

    “我去谢家住。”

    莺莺呖呖的一声, 全场有片刻的安静。大家伙互相看看:“谢家?哪个谢家?”

    随后,水入滚油似的沸腾起来:“还有哪个谢家!地主家啊!”

    解放前,甜水村姓林的都是谢家的佃户。解放后, 林反而成了村里的大姓, 只有极少数的几家外姓人,这也是谢家这些年如此艰难的原因之一。毕竟在这个年代的农村, 人丁兴旺才能保证不被人欺负。

    此时, 众人都炸开了锅, 林大富呵斥了好几声也没能让众人安静下来,特别是那些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都在嚷嚷:“怎么能让程知青住进地主家的宅子里!”

    “对, 不行,绝对不行!”

    其他人也都交头接耳,热闹得不行:“咋回事儿啊?那程知青眼睛长在头顶上,还要住进谢三家?”

    “两人这一向不是一块儿干活么, 孤男寡女的……”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人人都情绪激动, 比过年看大戏还热闹。程遥遥端坐在这热闹里,转头看向一旁, 一道高瘦身影站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半边身子都融入黑暗里, 仿佛一个局外人。

    程遥遥看不清他的表情,冲他悄悄弯了弯唇角,又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林大富一声怒喝:“安静!到底你们是大队长还是我是大队长?”

    大队长开口, 众人再不情愿也都渐渐安静下来。林大富咳嗽一声:“程知青啊,你真的要住进谢家?“

    林大富对程遥遥严肃道:“程知青,谢家的成分你是知道的,你真的要去谢家住?村里还有其他几家环境不错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程遥遥轻轻勾起唇角,她面容冷艳绝伦,不笑时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她环顾众人一圈:“大队长,先前你说过我们想住进谁家,都由我们自行选择,对不对?”

    “对。”林大富被那双桃花眼瞅着,不由自主地就点了头。

    程遥遥玫瑰色的唇一勾:“我考虑好了,我要住谢家。”

    “我不同意!”

    “对,我们都不同意!怎么能让城里知青住在狗崽子家!”好几个愣头青嚷嚷起来。

    程遥遥腾地站起身来,美得凌厉嚣张的眉眼染了怒意:“我又不住你们家,轮得到你反对?!”

    程遥遥嗓音不高,那股目空一切的气势倒是震得众人一愣。特别是那几个混在人群里起哄的小伙子,一下子哑了声,原因无他——程遥遥那一眼真是太辣太带劲儿了!

    程遥遥冲林大富朗声道:“大队长,我住进谢家,唯一有资格反对的人只有谢家人,对不对?”

    “是是。”林大富咳嗽一声,道:“那谢三,你同意程知青住你家吗?”

    所有人的视线又转向了独自站在一旁的谢三。穿着破褂子,身板高大挺拔的青年抬起眼,“我没意见。”

    他态度漠然,惹得一干小伙子咬牙切齿:“得了便宜还卖乖!”

    却没有人敢直接开口。谢三这小子打架可狠了,村里还没谁能从他手里占了便宜去。

    程遥遥自己愿意,谢三也不反对,林大富只好道:“那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程遥遥漫不经心抚了下裙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道:“那么,可以散会了吗?”

    ……

    程遥遥一句话,平时冗长繁琐的会议就这么结束了。直到众人渐渐散去,嘴里都还喋喋不休地谈论着这件事儿。可见这件事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成为甜水村众人的谈资。

    “谢三这小子运气太好了。”

    “这阵子孤男寡女一块干活干出点感情了呗。”

    这话从人群里冷不丁冒出来,顿时引发一阵嗡嗡的讨论声,其中不乏男人不怀好意的嬉笑。

    特别是张爱花,忙得恨不得长出三张嘴,喷着唾沫跟人说:“我上回就说了,那程知青坐着谢三的车回的村!这两人啊……”

    林大富特地把程遥遥留下来,单独跟她谈了一会儿:“程知青,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谢三他家成份高,人口也少,你一个大姑娘住在他家……”

    “人口少,清净,挺好的。”程遥遥笑着打断他的话,“谢谢大队长关心。”

    林大富见她坚持,不再劝,背着手走了。

    王翠萍又过来了:“遥遥,你来一下,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自从上次收了程遥遥的奶粉,王翠萍对程遥遥的印象可是相当不错。现如今心里存了其他考量,对程遥遥的态度就更亲热了:“遥遥,你咋想的,要去谢三家住?”

    王翠萍一边问,眼睛一边紧紧盯着程遥遥的脸。这张脸长得是真像狐狸精,甜水村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美人坯子?城里来的金凤凰,哪能落进别人家去?

    程遥遥笑道:“我听说谢家的宅子好,冬暖夏凉,是青砖盖的。”

    “就因为这?”王翠萍从程遥遥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笑道:“遥遥,你才来村里不久,不清楚村里的事儿。谢三一个20郎当岁的小伙子,家里就一个奶奶和一个妹妹,你住进他家,哪哪儿都不方便!婶儿家呢,还有一间空屋子收拾的干净。我跟你叔的为人,十里八村都有名声的。我家虽然有两个大小伙子,可他们住东屋,你住西屋,家里又有我和你嫂子,保准你住得安安心心。不如你来婶儿家住,房子都给你收拾好了!”

    王翠萍舌灿莲花,加上是真心喜欢程遥遥,一番话说得程遥遥都有些动心了。如果不是有谢三,住进支书家估计会是她最好的选择。

    程遥遥抿唇笑而不语,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她换活计的事儿还着落在支书身上,不能得罪王翠萍,可她也不想住进他们家,得找个好借口搪塞过去。

    正犹豫着,林家骏拉着他哥过来了。林家麒今天穿了件短袖的海魂衫,体魄修长结实,惹得不少大姑娘都偷偷看他。林家麒本来是不想过来的,林家骏自己不好意思,非拉着他哥当挡箭牌。

    林家骏平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等走到程遥遥面前了,又扭捏得跟个大姑娘似的:“程……程知青。”

    林家麒跟程遥遥点了个头就没再说话,甚至看都没有再看程遥遥一眼。

    林家骏问他妈:“妈,你跟程知青说了没?”

    “说着呢。”王翠萍白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小儿子,人家姑娘还在跟前呢,他就这样问,也不怕人家臊了!

    程遥遥眼珠一转,抿着唇为难道:“婶儿,其实我倒不是不想住你家,只是我从小没干过活,住进你家怕给你们添麻烦。”

    “不麻烦!”不等王翠萍开口,林家骏就抢先道,“你住我家不用干活!”

    程遥遥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那样多不好意思,住进别人家哪能不干活呢?”

    林家骏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骨头轻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连声道:“不用你干活,我会干!”

    就算林家骏不开口,王翠萍也不会让程遥遥干活儿的。可此时见到小儿子这魂儿都被勾走了的模样,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程遥遥瞥见王翠萍的脸色,笑道:“很晚了,我得回去了,明早还得收拾东西呢。”

    “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林家麒突然道。

    “对对,这离知青点挺远的,你一个人不安全呢。”林家骏一拍脑门,他心思就是不如他哥细,“我送你回去吧?”

    程遥遥礼貌地笑了一下:“不用了,其他知青在前头等着我呢。”

    “那我送你到前头!”林家骏愣头愣脑道,忽然哎哟一声捂住后脑勺,“妈你打我干什么?”

    王翠萍咬着牙,皮笑肉不笑:“人家都说了,用不着你送!”

    程遥遥装作没看见,笑笑地转身走了。

    林家骏揉着脑袋,眼睛还依依不舍,追着程遥遥的背影,看着程遥遥背影消失不见了,才冲完翠萍抱怨:“妈,你不是答应了吗?说会让程知青住咱家。。现在他都要租金谢三的,狗崽子都家里的。”

    “闭上你的嘴巴!那程遥遥是城里的金凤凰,咱家高攀不上,以后你都别打她的主意!”王翠萍狠狠揍了一下自己心爱的小儿子。

    林家麒没吭声,转身回家了。王翠萍瞥了眼二儿子的背影,心里捏了把汗。这二儿子的心思一向沉得住,不过瞒不了她这个当妈的。刚才他多问了那一句话,王翠萍心里立刻警铃大作。

    程遥遥长得再漂亮,要是惹得兄弟不和,那才是不划算!王翠萍一向是个务实的人,当下就打消了心里那点小算盘。

    农村七八点到晚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月亮静静照亮眼前的路。程遥遥走了几步,就听见后头传来脚步声,她警惕地回过头,却见是林家麒。

    林家麒在离程遥遥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下,递来一个东西:“这个给你。”

    是一个手电。这年头的农村极少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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