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7)
银子跟那些西洋番商购买。
做为皇帝,他不好夺臣下产业,但这次贾家自己识趣献上,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平康帝心下大喜,笑道“瑚哥儿还是个孩子,一时想不到这事也是有的,他弄出了这清澈透明的玻璃总归是件好事,还不快把瑚哥儿唤上来,朕得好好奖赏他。”
贾代善面露为难之色,“瑚哥儿……怕是来不了了!”
平康帝神情一洌,“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贾代善点了点头,“瑚哥儿不懂事,把四皇子派过来的泼皮给打了,眼下正在应天府大牢之中!”
平康帝大怒,“什么!?”
贾代善缓缓将事情说了,随即一脸尴尬的低下头,好似极不好意思一般,但眸底隐带得意之色。
四皇子搞出这么多的事,为的不就是玻璃一物?难不成还真看上他家胭脂作坊的胭脂了?
玻璃一物,利润太大,就荣国府一家怕是保不住的,与其便宜了四皇子,还不如献给圣上,况且,按着邢氏的记忆,圣上还会坐好几年的太上皇呢,他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先抱紧了圣上的大腿再说。
至于将来是谁继位……这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那怕是贾代善,面对比烂的皇子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偏向那边了。思来想去,还是挑最大的大腿抱吧,那怕是皇帝,在很多时候也是得听太上皇的。
平康帝脸色微沉,万没想到老四竟然眼皮子如此之浅,竟然对个孩子下手!更没想到,应天府衙役在天子脚下竟然也敢做出这等违法乱纪之事。
比起什么进献玻璃秘方,更让他惊心的是区区一个衙役竟然敢当街胡乱羁押人!?今日是遇上了荣国府的小公子,这才将事情爆了出来,要是平民百姓遇上这事,岂不是投诉无门!?祖祖辈辈经营多年的产业就这样子被老四给夺了。
平康帝想的更深一层,今日瑚哥儿之事绝非首例,老四究竟用了这种方法强取豪夺了多少人家的产业!?
平康帝大怒,“好个老四!好个应天府!”
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此事,当他是死的吗?
平康帝喝道“夏德全!”
夏德全连忙应道“是!老奴在!”
平康帝阴沉着一张脸,沉声道“你亲自带人把应天府衙,把瑚哥儿给接出来,另外……”
平康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把老四给朕捉过来!”
他倒要问个清楚明白,他这个做父亲的是缺了他吃,还是缺了他喝?竟然把手给伸到老百姓的产业去了?
夏德讶然片刻,他做为圣上的贴身太监,比旁人更加懂圣上心思,别看圣上似乎重视太子,宠爱五皇子,但这些年来,因四皇子能力出众,圣上也隐隐培养着四皇子,而如今圣上竟然用了捉,而非带,显然对四皇子愤怒到了极点。
夏德全心下琢磨,只怕四皇子这关怕是不好过了。
平康帝见夏德全站着不动,怒道“还不快去!”
“是。”夏德全连忙收敛心神,应道“是!老奴遵命!”
饶是贾瑚再怎么想着,他都万万没有想到祖父竟然一状直接告到了宫里。
面对平康帝一连串的夸奖时,贾瑚还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一个劲的直瞄着贾代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好歹给我一点暗示吧?
贾代善头上的颜文字则是直接变成了抚额,还以为孩子聪明,没想到比他爹还蠢,想到子孙一代不如一代,贾代善突然觉得人生艰难。
好在没多久平康帝便就解答了,“难为你一个小小孩子也有为国尽忠之心,特意进献玻璃秘方,朕赐你……”
说到此处,平康帝顿了一顿,要是贾瑚年岁大一点,他大可以赐个官职,不过贾瑚只是个孩子,赏高了或赏低了都不好,倒是有些难办了,不妨把这件事暂且记下,待瑚哥儿大了,正式入朝为官之后,再行封赏便是。
平康帝迟疑片刻,改口道“你想要些什么?不妨说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贾瑚瞬间明白了,原来祖父是代他进献了玻璃秘方,而圣上是直接跟他谈价钱了。
贾瑚微感讶异,他虽然猜得出这玻璃秘方早晚保不住,不过这事情的背后之人究竟为何人,荣国府也压制不住,竟让祖父不得不直接找了圣上出马?
虽是好奇着,但贾瑚也知道眼下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他思索片刻,磕了个头求道“草民敢问圣上,草民以后是否还能贩卖玻璃用品?”
他顿了顿问道“像是草民的水晶口红,是否还能贩卖呢?”
这玻璃秘方保不住也就罢了,就怕圣上□□,让他也不得再用玻璃呈装胭脂,以后不能贩卖水晶口红,这样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圣上微微迟疑,他只想着让内务府好生经营玻璃一事,至于贾瑚还能不能卖……这事他倒是没想过。
“胡闹!”见圣上面露犹豫之色,贾代善暗道不好,连忙喝斥道“这事岂有咱们讨价还价的份,一切都由圣上定夺便是。”
贾瑚不说话,不过忍不住委屈的微嘟起了嘴,这可是他的玻璃啊,虽然什么制作玻璃都快成了穿越者的必要任务了,玻璃方子在现代也不算什么秘密了,但写作和实地制作可是有着极大的差距的。
要不是他是考古学家,可以配合现在的工艺技术,改善制程,这玻璃那有那么快制作出来。圣上啥都不做便得了方子,要是以后他自个连玻璃都不能卖了,那他弄这玻璃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小钱钱会少很多。
“这也没什么。”见贾瑚一脸委屈样,平康帝也想到了贾瑚之所以对胭脂作坊上心,是为了其母的药费,也算是孝心可嘉。
平康帝沉吟道“瑚哥儿自然可以继续卖,我让内务府办个陈条,以后特许瑚哥儿继续贩卖玻璃。”
平康帝用了‘特许’两字,可见得他有意把玻璃收归国有,毕竟这玩意的利润太大,他也舍不得让旁人分一杯羹。
贾瑚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玻璃一但被收归国有,以后他在独特性上的优势便就没有了,不过还好工艺是可以再进步的,工艺进步后,成本可以再压下来,改走薄利多销的路线。
想了一下,这玻璃本来就是瑚哥儿弄出来的,瑚哥儿只要求继续贩卖,似乎是亏了点,平康帝难得的老脸一红,笑道“瑚哥儿还有其他的要求,不妨提出来。”
贾瑚眼睛一亮,磕了一个头,“草民求圣上一事。”
见贾瑚眼睛亮的厉害,贾代善突有着不祥的预感,只听贾瑚续道“求圣上能赐草民宫里的胭脂水粉的方子。”
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在宫里,就连胭脂水粉也不例外,章老掌柜曾不只一次跟他说过,他们家的水晶口红也不过就是个外观好看,内容物着实不咋的,如果有上好的胭脂方子,他们家的水晶口红可以再卖一倍。
以他的年岁,他也要不到官职,至于银子,说句不好听的,少了,他看不上眼,多了,圣上舍不得,便干脆要方子算了。
不过是区区胭脂水粉的方子,平康帝也没放在心上,当下大手一挥便就允了,不但连胭脂水粉的方子给了,就连宫里平时消暑用的香珠、燃的香饼方子都尽数给了。
见瑚哥儿旁的不要,就要胭脂水粉的方子,可见得当真是有心把胭脂作坊给作好了,再想着瑚哥儿一心经营胭脂作坊的缘由,平康帝心下怜惜,又给贾瑚赐了好些药材,并特许了温院判亲自为张氏调养身子。
旁的也就罢了,但平康帝最后的一道旨令着实让贾瑚喜出望外。
他虽然用着现代的一些照顾植物人的手法维持着他娘的身体机能,但随着日子过去,他娘的身体还是一日比一日虚弱了下来,饶是他有着现代知识,面对这种情况也想不出个好辨法,但如果有温太医的帮忙的话,说不定能让他娘再多撑几年。
贾瑚眼眸微闇,那怕他重生一年多了,但直到现在,他仍是不知道究竟是谁非得要了他和他娘的性命不可。
他娘受了那么多的苦,而那真凶至今仍逍遥法外,不知道何时能找到真凶,也不知道何时能给自己娘亲讨一个公道。
贾瑚失踪了一整天,一回到荣国府,便受到了贾母和王夫人的慰问,两人也是到了这时才知道原来最近大热的水晶口红竟然是出自瑚哥儿之手。
王夫人笑道“瑚哥儿也真是的,这种好事竟然藏着掖着,也不跟咱们说说,要是知道了,咱们也不用让人排队去买那水晶口红了。”
那水晶口红的口红不怎么样,上色时涩带且质地厚重,不过外表还是挺吸引人的,现在京里的贵妇,手里没一管水晶口红还不好意思出去见人呢。
贾瑚尴尬一笑,他可是真没想这一回,毕竟他又不是贾宝玉,平日里也没在女子妆容上下功夫,况且拿着口红送人像什么样呢?不过他听出王夫人的言下之意,马上乖觉道“我马上让章老掌柜的准备一份过来。”
贾母笑道“瑚哥儿小小孩子,那懂得这些。”
不过未了贾母也不忘再添一句,“别忘了,我这儿也要一份,”
贾瑚连忙笑道“是!孙儿明白。”
贾瑚不但说了,还当真马上让章老掌柜送了二套水晶口红过来。
章老掌柜也是个会来事的,除了二套全五色的水晶口红之外,还把他们最新出的三色水粉也送了过来。
贾瑚虽然对化妆品什么的不甚了解,不过他也知道现代的粉底还分什么色号,不似胭脂作坊里一味只有白色的水粉,虽说大凡女子都喜欢白,不过好好的一张脸尽涂的白了,说句不好听的,有时半夜见到脸上还抹了粉的奴婢,他还以为见鬼呢。
这三色水粉虽然颜色还是偏白,不过和一味纯白的水粉相比,确实是自然了许多,喜的贾母和王夫人试了这个又试那个,当真是爱不释手。
果然女人不论到几岁,这爱美之心都是一样的,贾母与王夫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全都爱到不行,壕气的干脆全都要了。
而且两女也不好白拿贾瑚的东西,虽是没给银子,不过也着实赏了好些东西,要论价值,还远远在这些胭脂水粉之上,真算起来还是贾瑚赚了。
正当一家子其乐融融之时,四皇子突然亲至荣国府,还让人送上了重礼。
一听到此处,贾代善便皱紧了眉头,看来这将来能做皇帝之人还真有几分运道啊,他都捅上天了,这四皇子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看来圣上对四皇子的重视度,远超过他的想像。
四皇子亲至,下人不敢待慢,连忙捧了礼单给贾母过目,看着那份礼单,饶是像贾母这般见多识广之人也不由得暗暗咋舌。
“老太爷,这……”贾母连忙把礼单递给贾代善,奇道“这份礼,着实厚了点。”
这不年不节的,贾府与四皇子府又素无来往,怎么会突然送了这么一份重礼?
贾代善一瞧着这份礼单,也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四皇子是德妃娘娘所出,德妃娘娘的家世在后宫之中算不得起眼,至今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六品官家,不过因为美貌被选入宫中,初进宫时不过是个正九品的美人,这样一个娘家,德妃娘娘能贴补得了四皇子多少?
即使四皇子贵为皇子,但在四皇子妃还未进门,没有皇子妃的嫁妆支撑着,就靠着一点子皇子份例与分家银子,一时间要置办出这份重礼,按说也不是件容易事,除非四皇子不差钱。
贾代善微微冷笑,看来四皇子这些年来还真是‘经营有道’啊。
虽是不耻四皇子的人品,不过人家毕竟是皇子,再怎么也得捧着,贾代善理了理衣裳道“赦儿!瑚哥儿!随我去拜见四皇子。”
平康帝膝下有九位皇子,但大多只不过是闲赋在家中,或着是安排了一个闲职,当真入全者不多,至今朝堂之上,除了太子之外,也就只有大皇子、四皇子与五皇子有上朝之权,只不过贾代善因着身体之故,多年不曾上朝,这还是头一回见到长大成人的四皇子。
当年德妃是因为貌美得已被选入宫中,伺奉皇上,她所出的四皇子容貌也生的极为俊美,饶是自认自家儿子是京里第一美男子的贾代善,在乍见四皇子时也忍不住赞了声好。
只见四皇子不过就一身竹青色暗纹单衣,身上唯一的配饰也不过一件墨玉佩,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副水墨画一般,让人眼前一亮,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贾代善规规矩矩的带着儿子、孙子向四皇子行礼,“老臣见过四皇子!”
不待贾代善拜下,四皇子连忙扶起贾代善道“老国公爷请起。”
他望向贾瑚,眉心不自觉的微微一皱,“这就是瑚哥儿吧?”
“正是!”贾赦若有意,似无意的上前一步,挡住四皇子望向贾瑚的目光,“犬子年幼,不懂礼数,还请四皇子见谅。”
四皇子淡淡道“虎父无犬子,我瞧瑚哥儿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
他顿了顿又道“瑚哥儿小小年纪,竟然能制作出有利于民生的玻璃,明煜做为皇子,该为天下一谢。”
说着,还当真对贾瑚一躬身。
四皇子以本名‘明煜’称之,而非其封位‘仁郡王’称之,显然并无以势压人之意,听在众人耳里便是一阵舒坦,饶是知道四皇子就是有意强取豪夺自家玻璃秘方之人,此时也不由得为四皇子风度心折。
贾瑚更是心下佩服,果然天家子孙与常人不同,不说别的,这脸皮就硬是比旁人家厚。
“四皇子太过客气了。”贾代善连忙回以一礼,“我家这个孙子也不过是爱胡闹罢了,这次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四皇子微微一笑,这一次的笑容倒是比先前多了几分真正的笑意,低声道“倘若真是运气,明煜倒希望世上能多几个像瑚哥儿这般有运气之人。”
贾瑚忍不住给了对死鱼眼。
一想到好不容易弄出来的玻璃成了皇帝老子的囊中物,连自己要继续卖玻璃,平康帝都像是施恩一般的态度,贾瑚便对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有些绝望,再弄出个什么来都不过是便宜皇帝老子罢了,还不如不弄。
四皇子此行自然不是仅仅只是夸张贾瑚几句罢了,他突然再次一躬身道“这家里管事自作主张,让瑚哥儿受委屈了,明煜已经把管事赶出京城,此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贾代善如果真要是信了四皇子的话,他这些年也就白活了,不过他也知道平康帝好面子,不容自己德行有失,同样的也不许几个儿子身上背了污名,把这事推到管事身上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四皇子又说了几句,好似当真被管家欺暪的厉害,那诚恳的模样,要不是贾瑚看得见他头上的颜文字,只怕也被骗了过去,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贾瑚的错觉,总觉得四皇子望向他时隐隐带着几分不悦之色,似乎对他极为厌恶。
贾瑚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怪了,他虽然算不得人见人爱,但自问没有得罪过四皇子,四皇子不应该如此厌恶他才是,若说是恨屋及屋,他全家上下最会拉仇恨的莫过于老爹,但四皇子望向老爹的眼神虽是不屑,但也没多少厌恶之情。
所以四皇子对他的恨意是从何而来的?总不会是从他老娘那来的吧?
贾瑚想着事情,不免走了走神,贾赦连忙轻咳一声,推醒贾瑚,眼下贵客在前,怎好走神。
贾瑚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四皇子和善笑道“想来瑚哥儿是累了吧,倒是我的不是了。”
被父皇捉过去之时,四皇子也着实惊讶,他虽然对这水晶玻璃也动了心,不过知道这胭脂作坊敢大大方方的贩卖之物,背后定有依靠,便叫管家暂且按住,不料管家竟然还是动手了!
更没想到,这胭脂作坊的背后之人竟然是荣国府!怪不得有这底气敢大大方方的卖起玻璃了。
望着贾瑚,四皇子不由得暗暗感慨,他还真没想到,贾瑚竟然有这天份,把玻璃做了出来。
就冲着这一点,暂且留下他的性命便是!
贾赦其实也心疼很,瑚哥儿才从应天府衙里出来,便就急急入宫,才刚出宫,四皇子又掐着点到了,算起来瑚哥儿一整天都没有休息过,也难怪孩子累了。
贾赦趁机把贾瑚赶回去休息,他故意喝斥道“瞧你这模样像什么模样?还不快回去理理。”
不只贾赦,就连贾代善也心疼的很,连忙对四皇子道歉道“瑚哥儿昨晚没休息好,让四皇子见笑了。”
四皇子微微皱眉,虽然知道这是实情,但不免有些尴尬,毕竟贾瑚昨晚是在应天府大牢过的夜,自然没休息好了。
四皇子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笑道“瑚哥儿也是受累了,赶紧回去吧。”
“是!”贾瑚也的确是累的很了,毕竟坐着睡再怎么的也不可能睡的舒服,昨天晚上他是真的没睡好,贾瑚便道了声恼,回房休息。
只是一想到四皇子对他的莫名恨意,贾瑚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趁着父祖没注意之时,他悄悄地连上四皇子头上的颜文字……
贾瑚混身一震,万没想到竟然让他看到了他意料之外的一幕!
东院乃是贾府继承人居住之所,本来也是处挺热闹的地方,不过随着张氏重病,贾赦又带着贾瑚去了东北,此处便开始冷清了下来。
杨嬷嬷年纪也大了,也不喜欢人多,眼下东院清净了,倒是正和着她的心意。
张氏虽然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杨嬷嬷一直仔细照顾着,虽说有丫环伺候着,但杨嬷嬷担心丫环不尽心,大半的事还是全都自己来,不肯假手于人。
这日杨嬷嬷打好热水要给张氏擦身,才刚进房,隐隐约约的便看见张氏床前站着一个人。
猛然见到这么一个人,杨嬷嬷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的水盆给掉了下来,她定晴一看,原来那不是别人,正是贾瑚。
“瑚少爷!”杨嬷嬷忍不住埋怨道“天都暗了,怎么不让丫环点灯呢?”
眼下虽然未到黑夜,但太阳西下,昏暗的很,也怪不得她先前差点把瑚少爷当成贼人了。
“杨嬷嬷。”贾瑚突然开口问道“太太……她跟德妃娘娘很好吗?”
“德妃娘娘?”杨嬷嬷笑道“怎么可能呢?德妃娘娘是什么身份,咱们怎么可能攀得起。”
“那德妃娘娘的娘家和张家可有旧?”贾瑚又追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旧呢。”杨嬷嬷笑道“德妃娘娘的娘家和咱们张家八杆子打不着,能有什么旧呢。”
这亲戚也不是随随便便认的,德妃娘娘固然是颇得圣上恩宠,不过德妃娘娘的娘家在京里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六品官家,其中大半还是拖了德妃娘娘之福,像这样子的人家即使想要攀附张家,老太爷也是瞧不上的。
“是吗……”贾瑚微微垂眸,倘若如此,那他先前在四皇子的颜文字里所看到的……
杨嬷嬷似是想到一事,笑道“不过太太倒是常去储秀宫里说不定和德妃娘娘熟识也不定。”
贾瑚心中一,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太太常去德妃娘娘的储秀宫?”
“是啊。”杨嬷嬷笑道“储秀宫里的张贵人就是太太族妹,被赐住在储秀宫中,太太有时会去走动走动,说不定会因此结识了德妃娘娘也不定。”
贾瑚沉默了下来,望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张氏,久久不语。
杨嬷嬷问道“对了,瑚哥儿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问题了?”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没什么。”
虽是尽量克制了,但声音中仍隐含一股愤怒与怨怼,就连杨嬷嬷都察觉出几丝不对,“瑚哥儿……你……?”
贾瑚难得不客气命令道“嬷嬷你出去!”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就简单的一个命令。
杨嬷嬷迟疑半晌,终究还是默默地出去了。
贾瑚站在张氏床前许久,一直到太阳西下,天色整个暗了下来之后,才说低声了一句,“娘!你等我!”
总有一日,我定会要他偿还我们母子俩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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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家学
贾瑚变了, 无论是谁都可以察觉出贾瑚的改变, 贾瑚变得更沉默, 但同样的,戾气也越发重了。
贾瑚初初重生之际,连遭大难,原本的戾气便就极重,只不过因着其母之故,忙于救母,再加上他早早被贾赦带到了东北, 随着日子过去,戾气便渐渐消了, 但不知为何, 近来瑚哥儿身上的戾气又有重现之势, 就小贾琏都被骂哭了两次,更别提旁人了。
逼于无奈,贾代善只有让贾瑚去家学里上学, 他不求让贾瑚在家学里学到什么东西,不过希望他多跟同年龄的孩子们相处, 希望能改善一下瑚哥儿身上的戾气。
至于为何不像先前一般直接把瑚哥儿往清虚观里一送……
呵呵,自贾代善从邢氏记忆里得知瑚哥儿最后是出家做了道士之后, 他疯了才会做出送羊入虎口之事呢。不只如此,就连隔壁宁国府的贾敬他都防了起来。
原本贾敬好好在的翰林院做事,虽说被人排挤的厉害,但因为其身上的爵位, 倒也能勉强撑着,这大欺负是不敢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冷暴力罢了,不过就算是冷暴力,也让人极为难捱了。
原先贾代善也没把贾敬遭遇到的冷暴力当一回事,正所谓不遭人妒是庸材,他贾府子孙如此厉害能干,被人妒忌也是正常的谜之自信,横竖忍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不过在知道邢氏记忆之后,贾代善也不敢小看这事了。
他怕贾敬继续留在京里,到时不在沉默里爆发,便在沉默中变态,直接出家了,便干脆花了点银钱,走了老友的门路,把贾敬塞到了江南苏州一带去做官,让林如海带带贾敬,省得这孩子自己想不开就算了,还拉着他的大孙子一起想不开。
且不论贾敬因为贾代善的出手,意外的免了将来出家一事,贾瑚对于贾代善要他去家学读书一事颇为不解,他奇道“祖父,我得去内务府里教他们怎么烧制玻璃呢,那有功夫去家学念书?”
虽说是把玻璃方子进献给了圣上,不过贾瑚也不是丢了秘方之后拍拍屁股就走,还得负责教他们烧会不可。
是以明明贾赦都回辽阳府继续当差了,贾瑚还得留在京里教那些内务府的太监烧玻璃。
不过虽是教,但事实上内务府里早就有烧制琉璃的技术与经验,玻璃与琉璃虽有所不同,但大致上的工艺技术是差不多的,是以内务府只要稍加修改原先的琉璃工艺程序,再换上玻璃配方便可。
只不过内务府里的人精益求精,烧出了玻璃还不够,还想一步到位弄出玻璃窗,这玻璃一大,气泡的问题便没那么好解决了,贾瑚会拖了这么多的日子未走,为的也是要帮着内务府解决气泡的问题。
贾代善晒道“不过是烧玻璃罢了,我看那些人也开始上手了,也无需你时时盯着,你好歹去家学里学些东西,省得让你大舅知道了你在京里学事业都荒废掉了,倒怨起咱们了。”
不说别的,瑚哥儿的那手字还真是……
虽说贾代善能明白瑚哥儿做鬼时握不了笔,练不了字,但能惨到让张大舅不惜写‘长’信来劝,可见其差了,要是再让瑚哥儿顶着那一手指回辽阳府……
一想到此,贾代善都不由得抹了把冷汗,面对张阁老的长子,那怕是他,都有些避之为恐不及。
一提到张大舅,贾瑚嘴角微抽,终究还是应了。
好吧!张大舅的杀伤力着实太强,那怕有着杀母之仇在前,在面对张大舅的威力之时,他都不得不缓上一缓了,况且眼下的他,连靠近一下四皇子都难,更别提用颜文字暗算他。
于是乎,在做了多年教授之后的贾瑚,又被迫背着书包,再重温一次当学生的日子。
贾源与贾演两兄弟虽然原本都不过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但这眼力劲还是有的,要不也不可能掌握住机会,跟对了明主,最后还得了爵位。
他们虽是以军功发家,但也明白随着时日过去,越来越没有仗可打,想要再靠军功发家,难了。但同样的,治理天下离不开文人,这文人出头的机会越来越多,是以贾府转武为文,势在必行。
于是乎,贾家家学便由此而生,贾源与贾演兄弟两对贾家家学也极为上心,祭田里的收入大半都投入贾家家学之中,只要是贾氏子弟,均免除束修,除此之外,每日还有中午一餐与二份点心,就因为这一顿二点,也着实吸引了不少贫寒的贾家子弟前来读书。
不过贾府家学的核心,家学里的师资就着实不给力了。
贾家毕竟是泥腿子出身,也请不到什么好的先生,能请到的先生最好的也不过就是个秀才,就连贾家司塾──贾代儒自己也不过是秀才出身,能教出来的水平……自然是极有限了。
贾代善和贾代化也是知道这一点,是以贾瑚略通一些文墨,便直接把他送到张家,让张阁老亲自教导了;至于贾家唯一的一个异类贾敬,亦是自小另外请了先生教导,要不光靠着贾代儒,那怕贾敬再聪明百倍,也绝对不可能靠着自己考上进士。
对于这点,贾瑚也颇为不解,既然先祖都花了不少时日把贾家家学给建立了起来,何不多花点功夫,请些好一点的名师好好教导贾家子弟呢?
他这些日子以来细细观之,贾代儒的学问较真而言还不如他呢,更别提他年纪大了,也没多少精力教导孩子,前些时日丧子之后,更是精气神大损,别说好好管束学生了,连课也时常不上了,这请假的次数竟然还比忙着跟内务府搞玻璃窗的贾瑚还多。
贾代善微微皱眉,解释道“名师大儒可不好请,况且先祖建这贾家家学,也不过是让贾氏子弟不做个睁眼瞎罢了,不过是给区区几个孩子启蒙,代儒应该也就够,若是真有学的好的,再个别培养就是了,不过……代儒也着实有些过了,我且跟你叔祖父说去。”
儿子死了,日子还是得过的,他总得为瑞哥儿想想。
贾代儒乃是他的庶弟,虽非同母所生,对于这个庶出的弟弟,他自认也算是尽了心了,让他去考科举,止步秀才之后,还让他做了贾家家学的司塾。
贾代善叹了口气,要是旁的人家,贾代儒这般不上心之人,早就辞退了去,不过终归是自家兄弟,怜他丧子之痛,只留下一个还在强褓之中的小孙孙,贾代善也有些不忍,只能好生劝劝了。
贾瑚微微皱眉,他倒不是非辞了代儒叔祖父不可,不过按着红楼原著来看,贾代儒到了后期是越发严重了,这才导致贾家家学藏污纳垢,好好一个贾家家学,倒成了小倌馆一般了。
“祖父,倒也不是非辞了叔祖父不可,只是叔祖父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家里出了事,一时顾不上家学,孙儿瞧,是不是请个代课先生呢?”
“代课先生?”
“是的。”贾瑚点头道“这科举三年一次,京里势必有不少落第举人不肯回乡,干脆请个落第举人帮衬着教着便是,待过了一年半载,代儒叔祖父缓过来后,再让他教着便是。”
在别的地方,要请个先生怕是不容易,但在京里却着实不难,每次科考时有多少举子来京赴考,得中进士的也不过就那些,有大半人都落了第。
虽说大半的举人都回了乡,三年后再拼,不过也有不少人不愿意回乡,想待在京里谋求机会的,以他们荣宁两府的名头,不信吸引不到先生。
贾代善有些犹豫,“就怕他们不肯来教蒙童识字了。”
当年他不知道废了多少心力,走了多少门路,这才给两个儿子请了先生细心教导,当年给儿子请先生的艰辛,至今难忘,是以一听到请新先生,贾代善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贾瑚傲然道“这世上没有不能委屈的人,只有谈不拢的价钱。”
连陶渊明都为五斗米折腰了,读书人再有骨气,也拼不过银钱两字。前些时候这读书人少,自然傲的起来,但眼下天下太平,读书的人越发多了,这读书人一多,自然就不似先前值钱,现在要请几个落第举人,一点也不难。
“再则,只要咱们请人时说个明白,说是给蒙童启蒙,虽说是些孩子,但活计清闲,又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裳,他们爱来就来,不爱来便不来,来了,也就别给咱们叽歪。”
听到最后一句,贾代善当下便忍不住叫好,他最讨厌的莫过于那些文官废话一堆,用到实事上也不过就只有一成,平日里的功夫尽用在讽刺人上面了,而如今明买明卖,都说明是教蒙童了,要是来了还叽叽歪歪的,便是那人不懂事了。
“不过……要不直接请几个秀才便罢了。”贾代善迟疑道。
毕竟只是给几个蒙童启蒙,说实话还不如去请些老秀才便罢,再则也便宜些,那怕是个落第举人,这一年下来,食衣住行、笔墨纸砚,少说也得多添个一百多两的花销,相较之下,请个秀才也不过才五十两便已经很足够了,祭田的出息虽多,但这钱总得花在刀口上。
贾瑚淡淡道“眼界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虽是教几个蒙童,但日常接触的是举人,也能让这些孩子打开眼界,别总据泥在咱们贾府这一亩三分地里。”
要仅仅只是让贾氏子弟识几个字,寻常的秀才也就够了,但他有心架空贾代儒,自然得挑些有学问之人,狠狠地把贾代儒给架空起来。
所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眼下贾氏子弟还不似后世那般混到无可救药,会来家学的,十之都是有心再进一步之人,在听过了举人的教导之后,谁还听得下代儒叔父的教法呢。
“况且……”贾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瑚私心想着,二老爷在读书上蹉跎了这么多年,说不定也跟被耽误了多年有关,请个举子,让二老爷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二老爷这人眼睛都快长在头顶上了,他前些时候忙着教内务府的人烧玻璃,其中也几个工部的官员一起来学习,也不知道怎么被二老爷瞧见了,这嘴里阴阳怪气的,套句小太监私下跟他说,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他们几个说不定早给二老爷套麻布袋了。
对此,贾瑚实在很想告诉他们,不用给他面子,尽量揍吧,不过做为侄子,贾瑚不好明说,只能强忍着郁闷的心情谢过。
贾瑚最为侄子不好教训贾政,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他倒要瞧瞧,当二老爷遇上真正有学问之人后,还怎么跩个二五八万的。
贾代善心下感慨,“难为你还想到你二叔。”
是了,政儿幼时也是极聪慧的,老妻日日夸奖着他,总是说着政儿比赦儿还要聪明,而如今政儿变得如此之蠢,定是平日里往来的人都太蠢了,以致于被影响到了。
贾瑚顿时死鱼眼。
他一点也不想到贾政,他只是想整他而已。
想到贾政的性子,贾瑚灵机一动,问道“祖父可有考虑过二老爷的将来?”
贾代善无奈长叹,他怎么可能没考虑过贾政的将来,奈何这孩子不争气啊,连考了几次始终考不上,就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即使他想使力,也着实使不上劲啊。
补官的最低标准是举人,一个秀才!不!连秀才都不是的人,他连力都使不上去。
贾代善叹道“且让你二叔再试几次,再不行,大不了我舔着老脸,给他捐个闲职,求个官身便是。”
贾瑚笑道“祖父可有想让二老爷先实习一番?”
“实习!?”
“不错!”贾瑚笑道“孙儿看,二老爷的能力是有的,不过就是不够圆滑罢了。”
听到此处,贾代善难得有良心的汗颜了一下。
贾瑚续道“四皇子贵为仁郡王,素来仁善,眼下又管着户部,手底下自然需要不少人辅助,正巧四皇子欠咱们一次,不如让二老爷在四皇子身边做个笔帖氏,学习一下为官之道也好,既使学不到什么,开阔一下人脉也是好的。”
他虽然眼下无法对四皇子做些什么,但至少能恶心死四皇子,想想四皇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得不捏着鼻子帮贾政擦屁股,贾瑚就觉得混身舒爽。
贾代善沉吟许久,“如此也好。”
虽是浪费了一个人情,不过他也没指望从四皇子身上回报些什么,也就不差这一点了。
再则,政儿有几斤几两重,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明白的,若是冒然给政儿求个官身,他也怕政儿做不好,如今先做做笔帖式也不错,横竖不过是个笔帖式,也出不了什么乱子,要是能让政儿成长一二,也是值得的。
贾瑚灿烂一笑,露出阴森森的小虎牙。
把贾政丢给了四皇子,略略去了心中的郁气之后,贾瑚将先前让书肆新印的算经十书交给祖父道“我在内务府这段时间,多少也和工部之人也打了些交道,别看这科举考试不考算学,但真入了仕之后,无论工部还是户部,都免不了用到算学。
寻常秀才,怕是不懂算学,如今既然请了举人来教,趁这机会让贾氏子弟好好学学算学也好,即使考不上秀才、举人,这算学学好了,也可以去做个帐房什么的,不至于没了生计。”
他想让贾氏子弟学的,不仅仅是四书五经而已,数学,才是真正立身的根本啊,科技离不开数学,发展也离不开数学,在同一个时代之中,华夏明明是最先发展数学,曾有过最好的数学资源,但却因为科举不考而荒废了,着实可惜。
贾代善思索片刻,“好!就按着你的想法去办。”
贾代化死后,荣宁两府便成了贾代善的一言堂,贾代善要多请个落第举人教导家学里的孩子,大伙自然是不会反对,况且请的先生越好,自家的孩子考上科举的机会也大点,大伙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人人赞成,要不是不好花销太多,说不定还想多请几个。
贾代儒虽有些不满,不过贾瑚装作无意的细算了一下他缺课的日数……饶是贾代儒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话了。
于是乎,贾代善当真让人请了举人来贾家家学教书。
而且他还留了个心眼,特意请了个年纪偏大的老举人前来教书。
虽说是科举三年一次,隔个几年再换个先生也无妨,不过如果这先生能一直教下去,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这人老了,志气也短了,过得几年安稳日子,也失了再去考什么进士冲劲了。
虽说穷秀才,富举人,但这老举人大概是个特例,他膝下也就只有一子,累积的一点银钱全给儿子治病用了,为了给儿子治病,就连房子也卖了,是以虽是犹豫过了一番,看在银钱的份上,终究是来了。
这时代的读书人虽然迂腐,但也懂得投桃报李,既然收了贾府的银钱,教导起几个孩子也颇为尽心,瞬间把贾代儒比成个渣渣。
不只如此,贾瑚还惊喜的发现老举人的独子虽然因为身子之故,没法考取什么功名,不过这学问倒是不错的,由其是数学一道倒是比老举人还要强些,于是与祖父商量了一番,也给了老举人的儿子一份工钱,让他直接教着家学里的小孩子学数学。
于是乎,老举人一家子就这样子在贾家家学里生了根了,至于贾代儒虽然照样做着他的司塾,不过正经而言,也没有孩子再跟着他学习了,贾代善也干脆直接把贾代儒架空,让他领着一份司塾的干薪便罢。
以前没有对比也就算了,如今有了对比……
那怕是亲兄弟也不能忍啊!
当贾瑚终于帮着内务府搞定了玻璃,跟着同样也要去辽阳府跟王子腾团聚的王何氏前往辽阳府之时,这贾家家学已经和先前大不相同,不但颇有新气像,而且欣欣向荣,每当经过贾家家学的墙外之时,还能听见莘莘学子们的诵读之声。
莫说其他贾家老人了,就连贾代善都喜欢在墙外待上一会,听听他们贾家子弟的读声。
这才是兴望之家的气势啊。
不过这一切都跟要去辽阳府的贾瑚无关了,只不过……
贾瑚望了一眼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小贾琏,在望了一眼在马车一角安安静静吃着他的点心的小贾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琏哥儿也就罢了,这也是他跟祖父与父亲商量过的,横竖琏哥儿经过先前的事之后,也不需要奶娘时时喂奶了,把琏哥儿带到辽阳府,让张大舅好好调/教,学习圣人之言,省得琏哥儿一天到晚只想着纳妾生孩子!
但是这贾珍跟着他到辽阳府做啥?别告诉他这小子是想来个郊游啊!
贾瑚瞪着贾珍,怎么看怎么不爽,特别想到这小子竟然给他弟弟拉皮条,把自己和儿子收用过的尤二姐塞给琏哥儿一事,他就手痒痒的想揍贾珍的小屁股。
这时的贾珍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胖子,还看不出将来好色无行的模样,不过贪吃这一点倒是真的,不过才跟着他们短短几日,就吃掉了整整三大盒的点心,不但如此,他吃到后来还嫌点心絮了,不够香甜,还吵着要奶娘给他买新鲜的点心,着实担误行程。
贾珍怯生生的吞了一口口水,“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是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老爷去了江南做官,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以后没人管呢,娘亲不知道怎么的便把他送到荣国府里来了,不但送过来了,还让他跟着瑚哥儿一起去辽阳府,他自个都曚的很呢。
贾瑚眼眸微眯,颇为不善的上下打量着贾珍,那眼神活像是在评估着贾珍有几斤几两重,啥时可以拿出去秤斤卖的味道,吓的贾珍死命的缩了缩自己胖胖的小身子。
呜呜呜,他明明是哥哥,怎么瑚哥儿看起来比他还凶?
一想到娘亲的吩咐,贾珍鼓起勇气道“瑚哥儿,我可是哥哥──”
贾珍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贾瑚挑起了眉,冷哼了一声,“嗯哼~~~”
那尾音一波三折的,那怕是贾珍这般傻呼呼的也觉得有几分不妙,当下乖觉道“没……没什么。”
呜呜,瑚哥儿好可怕啊!
贾珍郁闷的又咬了一口点心,好想回家啊,想回家去抱抱小红,亲亲小青,呜呜呜,他想回家啊。
贾琏怜悯的看着不知死活的贾珍,默默地为贾珍合十。
贾珍和瑚哥都不知道贾珍为什么要跟着来辽阳府的原因,不过贾琏倒是知道一二的,毕竟他就住在荣禧堂中,即使不想听,这八卦也会自动传到他耳里来。
说起来,宁国府里虽然人丁单薄,但这府里的斗争可从来没少过。
敬伯母的身子不好,没法子跟着敬伯父去江南,况且这宁国府里也总得有个当家主事之人,于是敬伯父便孤身一人上任,这敬伯父一离开,那些牛鬼蛇神全都冒了出来。
先是在敬伯母的药里下药,让敬伯母的病势更加沉重,接着又是让人勾着贾珍学坏,别看贾珍才不过十三岁,便被丫环们勾的失了身,险些坏了身子,气的敬伯母直接把贾珍给丢到辽阳府去,看到了那儿,那些牛鬼蛇神还怎么对贾珍伸手。
不过……
看着贾瑚不怀好意的笑容,贾琏怜悯的看着贾珍,希望珍哥儿回去的时候,敬伯母还认得出自己儿子啊,他有种预感,当贾珍回去的时候,恐怕会和现在非常、非常的不一样。
果然,在忍耐了几天之后,一离开京城范围,贾瑚就出手了。
他直接按着贾家的优良传统,拉着贾珍去练功,当年二一和二二怎么待他的,他就直接一股脑的全用在贾珍身上。
贾珍虽然懒散,但他有种小动物的直觉,如果不听瑚哥儿的话……
会死!!!
于是乎,贾珍只能一边哭着,一边跟着贾瑚练功了。
贾珍此行还带了自幼照顾他的奶嬷嬷,贾珍的奶嬷嬷还心疼的很,每每以长幼有序说事,认为瑚少爷说什么也该不敬兄长,怎么说珍哥儿可比瑚哥儿还要大上三岁呢。
贾瑚也不跟奶嬷嬷废话,直接让人把奶嬷嬷送回了京城,还写了封信细细解释一番。
按他看,贾珍的奶嬷嬷也着实太顺着贾珍了,贾珍本就懒散,再有个事事顺着他的奶嬷嬷,这性子怕是越发歪了,眼下贾珍还不过是小歪,要是再不管的话便成了大歪,到时候还当真是没得救了。
敬伯母收了信之后也没说些什么,反而让人快马加鞭送了好些东西给贾瑚,其中还包含着一条前宁国公珍而重之的马鞭,也是默许着贾瑚继续调/教贾珍之意了。
就酱,贾珍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了,只能乖乖的跟着贾瑚,正所谓贾瑚说一,便不敢做二,当贾瑚一行人来到辽阳府时,贾赦几乎认不出眼前的小黑炭是原本白白胖胖的贾珍。
他忍不住瞧了一眼贾瑚,这个孩子不会嫌珍哥儿烦了,中途给他换孩子了吧?
对此,贾瑚默默地露出了小虎牙,吓的贾珍一阵哆嗦。
他可是很有节操的,换孩子这种事情是不会做的,顶多就是整一整死孩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益差到让我绝望,看看改书名能不能转个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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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团聚
且不说王子腾夫妻团聚之后的绮丽春情, 贾赦与贾瑚父子两隔了大半年,总算再见面, 自然也有好些话要说。
贾瑚拣了些趣事跟贾赦说说, 像是内务府里制做玻璃的趣事, 还有那老举人来到贾家家学之后,被贾政那一副清高不理俗物的模样气到后,是怎么不着痕迹的教训着贾政。
就连贾政到了四皇子底下做笔帖式之后, 每天开始伤风悲秋, 吟一些哀凄之诗, 一副你无情, 你残忍的模样之事也说了。
虽说无法亲眼见四皇子生无可恋的模样,但从跟着贾政一起去四皇子府辨差的小厮表示,他曾经好几次看到四皇子抬头望天, 眼角隐隐含泪的无奈神情。
对此, 无论是贾赦还是贾瑚都诡异的笑了。
贾赦含笑听着,甚是欣慰, 不知不觉间瑚哥儿竟然长的这么好,看来以后把贾家交给他,他大可以放心了。
贾赦赞道“瑚哥儿, 家学之事,你这次做的很好。”
他也不是不明白代儒叔的心思全然不在贾家家学上,不过想着贾家家学不过是让贾家子弟略识几个字,也就罢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代儒叔混日子, 倒不似像瑚哥儿这般当真为了贾家子弟着想。
不但给家学里正经请了有学问的先生,还让先生教导更加实用的算数,即使不入仕,这些贾家子弟以后的生活也不用愁了。
贾瑚略感不好意思,“儿子也是想着,说不定将来琏哥儿和珠哥儿得去家学读书,总不好让代儒叔祖误了两个弟弟。”
他是由外祖父张阁老亲自启蒙的,但琏哥儿出生之时,外祖父已经去世,将来说不得会给代儒叔祖启蒙,他不把家学整理一下,岂不是误了琏哥儿和珠哥儿?
当然,琏哥儿的性子早在前世时已然养成,已经没救了,不过乖宝宝珠哥儿可不能被污染了。
贾赦满意的点点头,又说了回话,贾瑚见贾赦颇有几分疲惫之色,好奇问道“父亲可是累了?”
他这次进辽阳府之时,便察觉出辽阳府中似乎隐隐有些紧张之势,就连王叔父的脸上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一看便知道好几日没休息好了。
“也没什么。”
贾赦揉了揉额角,淡淡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知府……”贾赦不屑的笑了笑,“也只有这些手段了。”
前任的辽阳知府因为纳了佟姓二房,而被撤职查办,而新上任的辽阳知府──章志平是一个寒门出身之人,虽有几分能力,但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便就是仇富!
不知此人怎么的总是看他不顺眼,明知道他是捐官,捐的还是半闲职,还每每总是故意使唤着他做事,要不是他还真有几分真本事,只怕当真会被这人给整的不得不辞官,虽是如此,也着实让他累的够呛。
贾赦不愿意贾瑚知道这些官场中的遭心事,笑道“你这半年来的字应该没有荒废掉吧?且写二篇大字来给为父瞧瞧。”
听说大舅兄深怕瑚哥儿在京里荒废了练字,还特意写了长信给父亲,劝说练书的重要,想来瑚哥儿的字在这半年内该有些长进才是。
贾瑚混身一僵,老爹,如果不谈我的字,咱们还能做对好父子!
无论贾瑚怎么垂死挣扎,最后还是被贾赦捉去写大字,然后……看完贾瑚所写的大字之后,贾赦默默地再给贾瑚加了功课。
贾赦考教完自个儿子之后,也不忘考教一下珍哥儿,虽说,敬嫂子把珍哥儿送过来是为了避难,但他总不好不管管珍哥儿,只不过在看见珍哥儿的功课之后,贾赦马上决定,这种高难度的挑战还是交给张大舅吧!
于是乎,无论是贾瑚还是贾珍都被贾赦打包送到了张大舅处,就连贾琏也被交给张大舅母暂时照顾着,毕竟贾赦一个大男人,那怕他是真的疼爱孩子,但要他照顾像贾琏这么一个奶娃娃,也着实太为难他一点了。
况且拖着新任辽阳府知府之福,贾赦自己都忘的脚不沾地呢,那有功夫顾孩子,想丢给隔壁府的王何氏吗,王何氏正心疼着丈夫,每天变着花样给王子腾滋补身子呢,那有功夫顾孩子,况且这男女有别,一个贾琏就算了,要是贾赦也跟着三不五时来王家走动,终究是人言可畏啊。
于是乎,在贾瑚的建议之下,贾琏便跟着贾瑚一起被打包到了张大舅家了。
张家舅母对自家庶子是怎么看都怎么不耐烦,但对旁人家的孩子却是着实有耐心,当真是把贾琏当成亲骨肉疼爱了,连自个的亲女儿都靠后了一些;贾琏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是半百之人了,直到此时此刻才感受到所谓母爱。
两个日常相处之下,倒有几分母慈子孝的味道。
张旭虽有些感伤,但他年纪渐长,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勉强,和张舅母也有几分君子之交淡如水,横竖维持个面子情罢了,贾瑚跟贾珍平日里住在张大舅处,每隔三日便回家一次,平日里大部份的时候都待在张家念书。
贾瑚也就罢了,贾珍是个懒散惯的人,虽然前些时候被贾瑚□□过一阵,但那也是因为他敌不过贾瑚的拳头,不得不乖罢了,但面对张大舅……贾珍就直接本性流露了。
先是嫌屋舍狭小,还得与贾瑚一间房,吃食不够精致,接着又是嫌功课太多……总之,无所不嫌。
看着大放厥词的贾珍,贾瑚怜悯的看了贾珍一眼,这孩子真是太蠢了,难道没有从他爹如临大敌的模样发现张大舅才是食物链的最上层吗?
然后……在张大舅出‘口’之后,贾珍彻底乖了。
在张大舅的管束之下,贾珍也不得不上进了起来,每日搬着手指数着日子,算算自家娘亲什么时候会让自己回家,一封接着一封的信送回京里,把辽阳府描述的如穷山恶水一般,而且还专出‘刁民’!
但贾珍万没有想到,他那一封比一封长的信让孙氏不但不想带他回家,反而有意让他在此地长住了。
这辽阳府里是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她并不清楚,不过珍哥儿的字是越写越好,一看就知道是被迫下了苦功了,写信的文辞也比以往强上许多,还懂得带典故了,学问着实有长进,就冲着这几点,她便把孩子留定了。
贾敬之妻孙氏原本不过是送儿子过来避难,毕竟对珍哥儿出手之人牵扯到宁国府内上一代的密辛,有些人她也不好处置了,只能先把珍哥儿远远送走,缓缓图之。
但她万没想到贾赦是当真尽了心,不但教珍哥儿武功,还找了当朝榜眼给珍哥儿做夫子,虽然张家是犯了事被流放的,但张彦博张大舅之才,就连她这个闺阁妇人都知道,能有张大人教点,是珍哥儿之幸。
贾珍……
于是乎,那怕宁国府被清理了一遍,张氏不但没准备把儿子接回来,还趁着送节礼之时让人送了好些贾珍的日常用品过来,大有让贾珍在辽阳府里长待的意味。
且不论贾珍的绝望,章志平虽然发现贾赦不是什么草包,不过对贾赦乃旧极为看不过眼,时不时找贾赦麻烦,好在他也算有些分寸,再怎么的也不会太过,而且两人合作久了也渐渐有了些默契。
贾赦虽然并非科举取仕出身,但才华全然不输给那些新科进士了,再加上其脑子灵活,因父祖之故,在军中又颇有人脉。
辽阳府本就是兵比民多之地,因着贾赦的人脉,倒是让章志平平日行事上方便便宜了许多,他甚至还考虑走之后推举贾赦接任这辽阳知府一职。
眼见大家的小日子渐渐进入佳境之时,贾赦等人突然得到消息,北戎可汗达日阿赤过世!而继位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长子──桑布。
章志平沉声道“北戎不稳,只怕辽阳府会有一劫!”
北戎可汗身子衰弱在北戎境内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他们先前虽猜出北戎可汗怕是这几年内的事了,不过万没想到北戎可汗倒是比他们猜测中的要更早过世,更没想到,他竟然会挑了一个母族不详,妻族不盛的长子──桑布继位。
王子腾双眼发光,“来的好!老子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注意到贾赦瞄着他的眼神,王子腾乖觉的加了一句,“你儿子说的。”
也不知道瑚哥儿这脑子怎么生的,这话虽粗,但倒是挺贴切的。
贾赦摸摸鼻子,自己生的儿子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捧着了。
贾赦轻咳一声,帮着分析道“北戎可汗诸子之中以桑布性子最为平和,也不喜争战,多次跟北戎可汗提出休养生息之说,而且他做为北戎的大王子,并没有多少战功,在北戎威信不足,地位并不稳固,眼下他掌握北戎大权都来不及了,应该不会在这时候攻打大晋。”
章志平摇摇头,“就因为桑布最缺军功,我猜他必定会想打一场胜仗来证明自己,再则……”他顿了顿,瞧着贾赦,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道“利用外部矛盾转移内部矛盾。”
贾赦顿时尴尬的咳了咳,这话其实是瑚哥儿说的,也是他一开始被章志平搞的快捉狂时,瑚哥儿教他的,利用外部矛盾转移内部矛盾,换言之,转移章志平的注意力。
还别说,这招还真挺有用的,贾赦不过就用了小小技俩,便把章志平全部的注意力都转到北戎那边去了。
不过章志平也不是什么傻子,这日子久了也查觉一二了,只不过到了那时,他也觉得贾赦这人还算有几分本事,也就没再跟他记较了。
每当章志平回想起那段贾赦连合王子腾三不五时搞北戎的事,让他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章志平就想骂一句去你妈的外部矛盾!
不过也因此之故,章志平倒是比其他几任辽阳知府更加了解北戎,也因此越发不敢小看了北戎新可汗继位之事。
“倘若如此……”王子腾与贾赦脸色一沉,不均而同道“辽阳府危矣!”
莫说北戎与辽阳府之间大多为平原丘陵,最适合北戎人策马疾行,再则,辽阳府里还有着北戎可汗先天的盟友──佟家呢。
当桑布不过是个王子之时,佟家还可能是处于观望的态度,但当桑布成了北戎可汗之后,佟家做为其母族,不可不能不帮着他。
三人对望一眼,默默地下了决定,“是时候该收拾佟家了。”
以前也就罢了,眼下这种情况,可不能让佟家再冒出来添乱了。
王子腾微微一笑,“我早让人盯着了,保证走不了半个,不过……”王子腾微微皱眉,“要守住辽阳府,这兵力还是差了点。”
他自接任辽阳府经历之后,便好生把底下的士兵给操练了一番,甚至还不惜自掏腰包给他们添加装备,不过这北戎人可不是好相与的,说句不好听的,以他们现下的兵力要面对北戎人,只怕即使胜了,也不过是惨胜。
面对这方面,章志平也给不出什么好建议,他沉吟许久,“你要些什么,不妨直言,本官必定会尽力而为。”
有必要时,他可以用今年的徭役征召农兵。
王子腾还未开口,贾赦倒是帮他先算了一笔,“银钱自然是多多益善,今年的税收还没送回去,不如就先别送了,药材什么的也得先收上一批,另外这辽阳府里的商人也得注意些,特别是米商。”
“不!”王子腾摇摇头,“没那功夫盯人了,先把这些商人拘了,把粮食收拢起来才是正经。”
趁着这些商人还没反应过来,先把粮食给收拢好才是真的,他的兵可不能饿着肚子作战。
章志平嘴角微抽,听着贾赦与王子腾一个损过一个的建议,差点想骂人了。
莫说这一仗还没半点影子,就算真打仗了,也不能随便抢夺老百姓的财产啊!更别提税银可是重之中重,岂能截流!即使事急从权,也该有个法度才是,要真做了,光是御史台的折子便够他吃一壶。
章志平无奈摇头,这两人还真不愧是武将世家出身的,一样的蛮干!
章志平虽是再三劝说,但王子腾一个劲的直摇头,“这仗一打,没个几个月是结束不了的,城里势必会乱,说不定这米商的粮食还没来得及等咱们收就先别人给抢走了,没法再细细琢磨了。”
大晋与北戎已多年不曾开战,此仗怕是没有这么容易,章大人虽然是个好官,不过对于战争的残酷并不了解,到了那时,官府早无半点威信力,要强迫商户捐粮,那有那么容易。
贾赦也很大方的回道“此事由在下出面便是,要是那些御史台有意见,让他们尽管冲着赦来便是。”
“这太委屈你了!”章志平还来不及安抚贾赦,又听贾赦再添了一句,“万一真要被去了职,大不了风头过后,我再换个地方捐官便是。”
做为爵二代,他有权任性!而且敬兄弟一直写信给他,要他到江南跟他一起打拼,转移阵地换到江南倒也不错,省得一个不小心,一家子都赔进去。
况且做为一个妹夫正好在御史台当职的家伙,他有自信御史台即使敢参他,也不敢太过,不怕上司穿小鞋吗?
章志平嘴角微抽,虽然他知道贾赦说的是真的,但是……妈的,他突然好想揍人怎么办?
“罢了。”章志平无奈长叹,“该怎么做便怎么做,这事……”
章志平咬牙切齿许久后道“我允了!”
他再怎么的也不可能把这事全推给了贾赦。
正当几人商量定了,准备分头行动之时,王子腾沉吟道“有个人我想借来一用。”
“但说无妨。”
王子腾直接对贾赦说道“你儿子!”
贾赦倒抽一口冷气,“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那怕王子腾再怎么解释他想借贾瑚一用,是瞧上瑚哥儿一身怪力,还有瑚哥儿弄出来的古古怪怪的东西,不过很可惜的是,贾赦爱子心切,那有可能会借儿子。
他们贾家要是想继续走这武官之路,也就没王子腾的事了,当年会推王子腾出来,便是不想再继续在沙场上卖命!
别看这武将好似爵位来的容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底下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有今日。以他父亲为例,不过才年过半百,便已经落得一身伤病,每到冬季便伤痛难忍,他怎么可能会让瑚哥儿再走这条路。
贾赦说的惨烈,就连章志平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瑚哥儿过了年也不过才十二岁,要个不满十五岁的孩子上战场,饶是章志平自认脸皮比旁人厚上一些也不好开这个口。
于是乎,最后王子腾还是借人失败,不过贾赦也把贾瑚最近弄出来的望远镜送给了王子腾,他知道王子腾早看上那玩意很久了,只不过这东西全是瑚哥儿一点一滴打磨出来的,做出来的数量有限,他也不好送人。
就连给王子腾的这个,原本还是贾瑚做出来要给小琏儿,还是他硬从小琏儿的手上抢了过来的,为了这事,他没少被小琏儿埋怨。
王子腾拿了望远镜后,又来贾府挖了不少贾瑚新弄出来的好货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他在军事上颇有几分天份,自然看得出瑚哥儿所做的这些东西的价值,这些东西虽小,但说不定能出制胜,特别是那地雷一物,要是用的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放把来袭的北戎人留下来。可惜瑚哥儿总不肯多做,也不愿拿这些东西进献给圣上,要是再多一些,此战的把就更大了。
莫说辽阳府中隐隐约约的可感出气氛紧张,王子腾这么一来,除了没心没肺的贾珍之外,无论是贾琏还是贾瑚都知道了北戎人即将来犯的消息。
贾琏也失了先前的玩闹之心,紧紧抱着贾瑚不放手,也是这段时间过的太快乐了,倒是让他几乎快忘了瑚哥哥幼年夭折一事,虽说晚了几年,但说不定瑚哥还是过不了这关。
贾琏紧张的一个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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