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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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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是个明白人,虽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不会伤了两家颜面,更是保住了邢家的名声,至于馨儿……

    她既然做出此事,便该知道会有此下场。

    得了邢父的首肯,贾赦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邢馨带下去,就在此时,贾母突然开口了。

    “且慢!”只知道邢馨失贞之事后,贾母的脸色就极为不好看。

    邢馨可说是她一手挑选的,在当初代善还有赦儿反对之时,是她一力坚持要让赦儿迎娶邢馨,结果邢馨竟然给她闹了好大一个没脸。

    失贞!这比那份上不了台面的嫁妆更让她难堪。

    贾母一张脸早就气的雪白,在邢馨要被下人拖下去前,贾母突然开口问道“奸夫是谁?”

    她倒想知道,邢馨是为了那个男人,放着堂堂的荣国公超品夫人不做!偏去做个淫/妇!

    贾赦与贾代善对望一眼,悄悄地打了个手势,让荣禧堂中的下人退开,这皇家事,越少人掺与越好。

    邢馨抖着唇,从左望到右,再从右望到左,除了邢父之外,其他的人不是一脸看好戏之色,就是漠不关心,最后……她的眼神落到了贾赦身上。

    看着贾赦似笑非笑的神情,邢馨整个人的怨气都上来了,前世时贾赦要是争气一点,她又怎么会成了荣国府上下的笑话,要是贾赦当初肯帮她说说话,她又怎么会被贾琏赶走,最后病死街头!

    要不是他们父子,她怎么会招惹上五皇子!?

    一想到前世今生的悲剧都是拜贾赦父子所赐,邢馨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胆子,直起了身子,微微发抖的手指直接指着贾赦,“是他!是……是贾赦强行污辱了我!”

    邢夫人突然想到一事,连忙说道“贾赦的腰侧有一块姆指大的黑色胎记!”

    她前世与贾赦夫妻多年,自然知道他身上有些什么隐密之处。

    邢夫人此话一出,贾赦下意识的按着腰侧,脸上也不免露出了一点惊讶之色。

    邢氏是如何得知此事?

    邢夫人这一招大回转让贾瑚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竟然还有这一招!?

    贾瑚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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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老板打电话来骂人,实在没多少心情码字,晚上那更可能没有,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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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剧结束

    邢馨这话一出, 那怕是确定邢馨奸夫是五皇子的贾代善都有些不自信了, 毕竟贾赦那胎记是长在腰后啊, 一般情况怎么可能会见得到,除非……除非当真做过不可告人之事。

    贾母就更别提了, 她高声道“赦儿……你……?”

    贾赦摇摇头,“儿子不知邢氏从何得知此事, 但儿子绝对没有邢氏有过任何苟且之事。”

    说句不好听的, 他今日还是头一回见邢氏呢, 怎么可能碰过他。

    至于邢氏怎么知道他身上的隐密之处……贾赦想了想也猜出一二,五皇子既然能不着痕迹的在荣国府里埋人, 说不定也因此而得知了一二, 然后不知怎么的让邢氏知道了。

    想到五皇子竟然打听起他身上的隐密之处, 再想想五皇子男女不拘, 生冷不忌的性子, 贾赦就气的涨红了脸, 默默地骂了句下流!

    邢父突然跳了起来, “贤婿!”见贾赦一脸冷凝,邢父乖觉的改了口,“恩候,这事……”

    “邢老爷!”贾赦没好气说道“我今天还是头一回见到令爱呢,况且有没有过,我做为男人会不知道吗?”

    邢馨这话只能拖得一阵,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贾赦瞄了贾母一眼,重申道“儿子并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之人。”

    要真吃了人家, 那怕再不喜欢她,他也会负责任,可他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要栽到他头上,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邢父眼眸微闇,其实……他也不过就是试上一试罢了,如果真的是贾赦,方才馨丫头的态度便不会如此恐惧。

    “是贾赦啊!”邢馨急道“爹!你相信我!是贾赦,就是他。”

    “他……他……”邢馨搅尽脑汁想着贾赦身上其他的特点,不过最后还是邢父忍不住出声制止了她。

    “馨丫头!够了!”邢父沉痛的闭上眼,“给你自己留一点尊严吧!”

    也给他留一点尊严吧!

    邢馨震惊了,她爹既然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她!?

    邢馨泣道“爹!我是你亲生女儿啊!”

    邢父默默地别过脸,知女莫过父,就是因为馨丫头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才越发确定她和贾赦之间并无发生什么不该发生之事。

    邢馨急的很了,她自重生以来,仗着前世的经验,一直顺风顺水的,也就在五皇子这事上吃了亏,可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一想到这事,邢馨就忍不住悔恨,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偏生要回到荣国府呢?如果是其他人家,那怕不如荣国府富贵荣华,但说不定她早就有儿有女,美美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了。

    再见眼前这个男人风淡云轻的站在她的跟前,但眼里却完全没有她的存在,好似她不重要一般,就如同以往一般,他从来不曾在乎过她,她明明是他的妻,但在他眼中,却不过是个管家婆子一般,不重要!

    贾赦的神情越是冷漠,邢馨越发痛恨贾赦!

    都是他!

    都是他害的!为什么她都这么惨了,他的眼里还是没有她!

    邢馨越发愤恨,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竟然扑向贾赦,“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邢馨伸出纤长的十指,直接捉向贾赦的眼睛,她最痛恨的就是他永远都用那种漠不在乎的眼神看着她。

    面对邢馨的恨意,贾赦也吓了一跳,光看邢馨激动的神情与满是怨恨的声音,要不是确定他们这次是第一次见面,只怕贾赦还真以为自己曾经怎么了她。

    贾赦连忙侧身一避,邢馨一个措手不及,腰身重重的撞在桌脚上,痛的顿时身子一软,险些跌倒,但她仍不死心,不待缓过来又转向贾赦冲了过来,大有不把他挠死不甘心的味道。

    以贾赦的功夫,对付一个女人自然不是问题,只不过碍于男女有别,推也不是,打也不是,不好对邢氏出手罢了,只能狼狈的闪躲开来。

    但贾瑚便没这顾忌了,贾瑚看不惯邢夫人一再相逼,直接上前,一招分筋错骨手便卸下了邢氏的手腕,再顺便把她脚踝也卸下,这下子邢夫人别说是动手伤人了,就连走路都不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贾赦暗暗赞了一声,瑚哥儿的功夫是越发好了,这一手功夫一瞧就知道是跟二一学的,也不知道瑚儿怎么就得了二一的眼缘,当真跟他学了不少东西。

    邢馨一直咒骂不停,其中污言秽语无数,也不知道她堂堂一个官家嫡女,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骂人的词汇,而且贾瑚细细一分辨,邢馨骂人的词汇里还有大半是河南那一带的俚语,也不知她是从那儿学的。

    贾赦对邢馨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正要让人把她拖下去时,只见邢馨满脸惨白之色,抱着肚子哀哀叫痛,贾赦也懒得再看邢馨作妖,吼道“拖下去!”

    邢馨大概是今日一整天也折腾的很了,虽然还是不甘心的一直瞪着贾赦,但终究是没有再继续挣扎,不料下人才拉了她二步,突然惊叫道“血!她……她流血了!”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邢馨的下裳满是鲜血。

    贾瑚一惊,连忙道“不是我!”

    他方才那招分筋错骨手只拆了邢夫人的手腕与脚踝,疼是疼了,但也不过是皮肉伤,骨头推回去就成,应该不至于让邢夫人突然出血啊。

    贾母经验丰富,一瞧邢馨这模样便就明白,她惊道“她……她这是流产了啊!”

    贾母暗暗庆幸,好险这个女人没真进了她们贾家门,不然赦儿不只是戴绿帽子,还要帮着人养私生娃儿了。

    这下子邢父再也禁受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刹时间,荣禧堂内又陷入一阵兵荒马乱之中,救邢父的救邢父,看邢馨的看邢馨,在府医的诊治之下,百分之百的确定邢馨是有了身孕了。

    说起来,邢馨腹中的骨肉也堪堪月余,还未坐稳胎,今日又连连受到重创,这孩子到了这时才有流掉的迹像,也着实算是命大了。

    和爆怒的贾母不同,贾赦、贾代善等人刹时间,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为什么邢馨吃了那么多绝育药还会有孕!?

    这不科学!

    那怕再瞧不起邢馨,也不能否认她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皇家骨肉,那怕贾代善狠不得弄死邢馨,但也不得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投鼠忌器。

    更麻烦的是,在府医的全力救治之下,竟然还保住了邢馨腹中骨肉,贾代善与贾赦对望一眼,暗道晦气。

    如果这孩子流掉了,他们还能说一句时也命也,也就罢了,偏生这个孩子竟然还活着!!!

    这下子可就麻烦了,弄死邢馨事小,要是弄死了这个孩子,将来圣上或着五皇子算起帐来……这伤害龙种之罪,他们也着实担不起。

    贾代善沉吟许久,“把邢馨送到圣上那吧。”

    终归是皇家骨肉,不好下狠手弄死了,至于他们荣国府的颜面吗……想来圣上应该会给他们留下一些颜面,来个留子去母!

    “不可!”贾赦连忙阻止,“要是把邢馨送到圣上那,咱们不就白费这一番功夫了。”

    他不惜娶这么一个不贞之女,为的就是想要趁此机会私下处置她,好从她嘴里挖出她的隐密,要是把她送到了圣上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放心吧。”贾代善还道贾赦是担心圣上继续乱点鸳鸯谱,“为父会跟圣上说明,好歹给你求个恩典。”

    莫说赦儿受不了,那怕是他,也受够老妻的眼光了。

    “不只是此……”贾赦一咬牙,终究还是说了,“儿子怀疑邢馨有未卜先知之能。”

    贾代善微微皱眉,“此话怎说?”

    贾赦叹道“父亲可还记得老太太当时为了两个孩子着想,特意挑了个不能生育之女!”

    贾代善眼眸微眯,也是方才乱的很,这才一时没想到这点,既然不能生育,邢馨腹中的骨肉何来?

    “继续说。”

    贾赦续道“儿子让人查过,邢馨自小便有严重的宫寒之症,这事在京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要不老太太也不会旁人不挑,偏偏看中了她,但事实上,这宫寒之症的事情是她自己放出来的,她若不是有什么目的,何苦故意宣传自己有宫寒之症之事?搞的自己都年过十八了,还未出嫁。”

    贾代善心中一动,“你是指……邢馨早就知道你母提出的无理要求?”

    他那老妻挑人的标准,他也略略的听了一耳朵,莫非邢馨那么多年前便开始布局要嫁入荣国府?

    贾赦点点头,“儿子原本也不过是有些猜测,但是自五皇子之事后,儿子越发确信邢馨怕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且不说这他再怎么的也及不上皇子尊荣,邢氏明明都失了身,还不愿意进五皇子府,非得进他这座小庙,这其中必有原由。

    贾代善微一沉吟,“如此一来,倒不好把邢氏交给圣上了。”

    像这样子的人,自然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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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未来

    贾代善本以为自己会花上好一番功夫才能敲开邢氏的嘴, 万没想到他不过略略一吓, 便把邢氏的嘴给敲开了。

    这个邢氏……原来和瑚哥儿一样, 都是重生之人,只不过邢氏在前世时活了许久, 亲眼见证皇权更迭,不似瑚哥儿早早便就过世了, 做鬼时时灵时不灵, 虽然知道废太子之事, 但起因与缘由全然不清楚,更不知道最后继位的是四皇子。

    不过这个邢氏的记忆中瑚哥儿倒是活着, 只不过早早出了家, 这点又与瑚哥儿所说不符, 一时间倒是难以分办谁真谁假?不过综和两人所说, 贾代善也大概将整个脉络猜出了几分。

    贾代善将自己整理好的东西交给了贾赦, “你且拿去瞧瞧。”

    贾赦接过一看, 越看越是心惊, 再见太子最后被圈禁而亡,贾赦忍不住霍然起身,“老太爷!太子……太子绝不会做出此事。”

    这些年来,虽是隐约有些诸子夺嫡之势,但圣上对太子的信任一如即往,太子没必要为了区区几个跳梁小丑做为有违人伦之事。

    “坐下吧!紧张个什么。”贾代善淡淡道“这天家之事,也不是咱们能参和的了的,咱们荣国府, 只忠于圣上,你可明白?”

    说到最后,隐隐带着一些警告的意味。

    按着邢氏所说,贾赦之后心性大变,自暴自弃,但张氏再坏也坏不过现在,横竖都躺了一年了,大伙也都有了心理准备,至于瑚哥儿……那怕将来他会被贾敬那厮拐去出了家,但那也是好些年后的事了,他左思右想,觉得赦儿心性大变之事怕是与太子被废有关。

    一想到此处,贾代善就狠不得把贾赦丢回辽阳府,暂时别回来了。

    贾赦垂下头,许久才道“儿子明白。”

    虽是如此说着,他在左侧垂下的手不知何时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他说什么也不相信太子竟然会做出这种犯上作乱之事,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贾代善拍了拍那叠子资料,淡淡道“也是时候该送邢氏上路了。”

    本来他还想着看在邢氏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暂且留下她一命,不过邢氏脑子里的资料着实太过重要,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邢氏解决了好。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贾赦点了点头,“是,这事儿子会亲自去办。”

    贾代善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个儿子也就是在‘男色’上有些看不清,旁的倒是颇有几分能力,就像邢氏之事,要不是儿子先点出了邢氏身上的诡异之处,他又怎么会想到邢氏竟能带给他这么大的惊喜呢。

    他心下暗叹,这邢氏当真是蠢的没话说了,明明坐拥宝山,却尽用在争风吃醋上面了,要是他像邢氏那般,早些知道了未来,也不会似现在这般如此被动了。

    且不说赦儿做了多年的太子伴读,就连他们荣国府在明面上都是再死忠也不过的太子/党,要洗白自家,讨好新帝,谈何容易,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贾代善沉吟道“瑚哥儿也大了,趁眼下还在京里,你平日里多带他出去走动走动。”

    贾赦看着父亲,微微挑眉,他可不觉得父亲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让他带瑚哥儿出去走动之事。

    果然,贾代善轻咳一声,低声道“吏部尚书的嫡长孙女正好和瑚哥儿年岁相仿,不妨多去走动走动。”

    按着邢氏的记忆,这未来的四皇子妃不是旁人,正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女。

    要是旁人,正所谓文武不同道,连交情都没有,何来走动一说?不过这吏部尚书倒是个例外,他酷爱古玩,倒是和赦儿有得一拼。

    让赦儿带瑚哥儿多去走动走动,先让瑚哥儿入了吏部尚书的眼,以后要给瑚哥儿求亲,倒也便宜些。

    贾赦颇不赞同,“父亲!瑚哥儿还小呢,况且父亲不是最不愿沾上这种事儿吗?连当年圣上有意让敏妹妹做太子侧妃之事也捥拒了,怎么会想到瑚儿身上了?”

    就连敏妹妹都没让她入太子府里做侧妃了,怎么会想让瑚儿娶了未来皇后娘家之人?

    贾代善白了贾赦一眼,怒道“你当我当年是为了谁拒婚的?”

    谁不想当皇帝国丈?他还不是为了他的两个孩子!

    贾代善忍不住重重的拍了拍贾赦的头,“敏儿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明白?真让她做了妾,只怕她会活生生的郁闷死。”

    女儿的性子不给力,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还当真看着她死吗?再则……

    贾代善顿了一顿,“要是太子仗着亲戚身份,时时来荣国府走动,难保不会有让人察觉一二,到时候对咱们荣国府而言,就是灭族之祸了。赦儿……”

    贾代善望向贾赦的眼神隐带哀求之色,“赦儿……你断了吧!”

    为了荣国府,为了贾家,赦儿这份心思,必须断了不可。

    贾赦苦笑,“父亲,我跟太子之间压根不曾有过什么。”

    天地良心,他跟太子之间当真没有什么私情,虽然他心下明白,他把太子当兄弟,但太子却想上他,不过那也是太子单方面的想法,他可没往那方面想去。

    至少,也该是他上,而不是被上。

    要是以往,贾代善可能也就信了,但按着邢氏所描述的荣国府未来,贾代善说什么也不信自家儿子当真和太子之间这么纯洁。

    贾代善再次警告道“别忘了瑚哥儿、琏哥儿,要是让人知道你和太子之事,你要他们将来如何在朝庭里立足?”

    要是将来是太子继位,让人知道此事,瑚哥儿与琏哥儿那有颜面在朝堂上立足;要当真是四皇子继位,让人知道赦儿与太子之事,他们荣国府更是整个都完了,思来想去,还是远着太子好些。

    贾赦简直郁闷极了,为什么这年头说了真话还没人信呢,偏生贾代善在看了邢氏所知的前世之后,越发认定儿子与太子之间有私情,只差没逼着贾赦发誓了。

    正当父子两人僵持住之时,焦二匆匆来报。

    焦二一脸灰色,微一躬身道“老太爷,大老爷,邢家老爷子过世了!”

    那怕不想承认邢氏,但贾赦做为邢家女婿,再怎么的也得去祭祀一番,不只如此,就连贾瑚也被拉了去。

    贾瑚乍听此事,不由得一楞,“邢老爷子死了!?”

    不会吧!?那天晚上邢老爷子虽然吓的厉害,到最后甚至还被气晕了过去,但他还能自行回府,不需要人搀扶,可见得这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说没就没了呢?

    贾赦微微点头,“你等会换件衣裳,咱们得去邢府一趟。”

    总归名义上算是他岳父,不好不去一趟,况且瑚哥儿将来要走文官之路,更不可不注意名声。

    贾瑚好奇问道“邢老爷子是怎么去的?”

    贾赦赞赏的看了贾瑚一眼,这孩子当真是问到点子上了,他也不隐暪,直接给出了答案,“邢老爷子是自尽的!”

    贾赦心下微感同情,也是难为邢老爷子了,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怪不得他羞愧自尽。

    贾瑚也是微微一叹,现代有句话说什么,和谁有仇就把女儿养坏,嫁到仇人家去;不过在这时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要真是品性不好了,自家的名声也毁了,养出邢夫人这么一个女儿,怪不得邢老爷子会选择自杀了。

    “那邢氏……?”贾瑚好奇问道。

    怎么说都是邢夫人亲爹,不好不放邢夫人出去祭拜吧?

    贾赦冷哼一声,“她伤心过度,病的起不了身了,自然得待在府中,好生调养。”

    这自然是明面上的理由,他不可敢放邢氏出去丢人现眼,再则,邢氏也确实下不了床,她用多了虎狼之药,本就不该有孕,也不知怎么的在众多虎狼之药下给她留了一线生机,让她有了孩子,虽是如此,但那孩子脉息极弱,只怕也是难以保住。

    邢氏此人虽不要脸,但她却是个极惜命的,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护身符,当真还乖乖的在床上安胎,那怕真让她去祭拜她爹,只怕为了保住她自己的小命,她也是不会去的。

    贾赦带着贾瑚亲至邢家至祭,又让林之孝帮着邢家治丧,可说是给足了邢家面子,也将为人婿的礼数做的足足的,无论谁都挑不出理来。

    就连邢何氏也说不出什么不好,唯一的遗憾便是邢馨不知为何,治丧期间一直都不曾出面,倒是让邢何氏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老爷真是白疼她了。”邢何氏暗叹,所以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拨出去的水,连父亲死了都不曾回来上一柱香,当真是让人寒心。

    “你懂什么!”邢忠没好气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老爷临死之前,曾把他叫到书房里叮嘱一番,大妹妹……唉,他万万想不到大妹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当真是让他们邢家多年来的老脸都丢尽了。

    他顿了顿道“以后就当做没这个妹妹吧。”

    横竖也不是亲的,本就不来往了,以后更不会来往了。

    邢何氏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的啊,你妹妹那性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咱们家。”

    大妹妹都成了荣国府的大太太了,怎么可能还会瞧得上他们这些穷亲戚。

    邢何氏忍不住一叹,虽是和荣国府做了亲家,但半点好处没沾上,反而倒是狠狠的挖了邢家一大笔肉去,想想大姑娘出嫁时的那份嫁妆,直到现在邢何氏还会心疼。

    邢何氏迟疑道“我说也犯不着全家扶灵回乡吧,要不让德全带着二个妹妹陪爹回去就是了,你身子不好,还是在京里待着吧。”

    邢老爷子过世,邢家再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家罢了,邢忠和邢德全商量了一番,决定变卖家产,扶灵回乡,以后就在家乡里待着,再也不上京了,但要扶灵回乡那有这么容易,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邢忠身子又不好,那撑得住

    一想到此处,邢何氏就纠心了起来。

    邢忠晒道“德全也不过才十岁呢,你要他一个人扶灵回乡,你好意思开这个口吗?况且……”

    况且他决定回乡的目的也不全是为了老爷,而是为了避难。

    别看荣国府规规矩矩的好似执尽了婿礼,但荣国府越规矩,他心底下就越不安,同为男人,他可真不明白怎么有人能忍得住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眼下荣国府没做些什么,不过是因着事情才刚发生,不好做啥罢了,但时间过去,荣国府不找邢家算帐才怪。

    邢何氏忍不住碎碎念,“瑚哥儿跟德全同岁呢,瑚哥儿一个人都能打理着这么大一间胭脂作坊,如今不过是让德全一个人扶灵回乡罢了,怎么就不行。”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京城里最出名的晋江胭脂作坊竟然是瑚哥儿的私产,每天都有好些人在晋江胭脂作坊前排队抢购最新出的口红,光是略算一算晋江胭脂作坊每日的进帐,她就艳羡的很。

    她旁的也不敢想,就是想着贾邢两家好歹算是姻亲,不知道她们做为亲戚,能不能早点买到一管最新出的口红呢?

    “瑚哥儿和德全怎么一样。”邢忠晒道“要不是有荣国府在背后撑腰,你真当瑚哥儿小小孩子保得住那么大一间作坊吗?早就有人上门去找麻烦了。”

    这晋江胭脂作坊的收益,谁见了谁不眼红,不过那可是荣国府啊,谁敢不长眼的上门闹事。

    不过事实上……贾瑚还当真被人找麻烦了。

    看着眼前的古代泼皮,贾瑚实在很想知道,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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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泼皮闹事

    贾代善是军功出身, 前几辈都是泥腿子出身, 得了银钱第一件事便是想着置办田地, 这荣宁两府的田地着实不少,光祭田便比旁人家的多上一倍, 不过对于商铺什么的当真是不在意了,也没怎么好好经营, 一切都任着铺里的老掌柜经营着。

    当年为了补偿贾瑚, 贾代善便分了一间书肆和一家胭脂作坊给贾瑚, 说是补偿,但也有几分让贾瑚自立更生的味道, 毕竟荣国府虽然较其他人家单纯些, 贾代善很多时候也不得不顾忌一下二房, 手心是肉, 手背也是肉, 总不好什么事都偏着大房了。

    这两间商铺, 面积虽然算不得小, 但位置不怎么样,收益也不好不坏,也能勉强供得起张氏的药钱,不过贾瑚对这两间商铺当真是上了心了,毕竟自家老娘以后是吃香喝辣,就全靠这两间商铺了。

    虽然前些时候去了辽阳府一时顾不上,不过回来之后,贾瑚便把好些自己研发出来的拳头产品交给了老掌柜。

    书肆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书了, 其他什么文房四宝都不过是个添头,而书籍之中,卖的最好的除了什么三字经之外,倒是以话本子卖的最好,毕竟在这年代,话本子可以说是读书人唯一的生活乐趣了,是以话本子的进项一直不少。

    不过这话本子大多是出自京城里的其他书肆的,自家书肆大多是等这话本子出了一段时间之后,再让人抄上几本来卖,该买的人都买过了,收益自然是有限的,毕竟自家没有什么好的写手,只能拾人牙慧了。

    对此,一般人或许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但对贾瑚而言可就不同了,他可是从知识大爆炸的现代而来的,莫说经过千锤百链,有着无数销售量证明的金大师、古大师、黄大师的杰作了,光是他这些年来看的晋江文,随便丢出几本也足够让书肆的收益再翻上一翻了。

    横竖这是一个没有著作权的时代!╮╯▽╰╭

    随着一本接着一本的话本子出版,书肆的收益也蒸蒸日上,随便到那一家茶馆子,都能听到有人说着什么武侠,好些人等不及,便直接来书肆买书了,书肆收益连翻了好几倍,喜的书肆掌柜只差没一日三餐来找贾瑚催文了。

    只是贾瑚做为老板,有权任性,不写就是不写。

    不过书肆掌柜也是个厉害人,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便让人把书肆收益给贾瑚看看,每当贾瑚看到话本子赚的钱,他摸摸鼻子又回去继续做文抄公了。

    正所谓金钱使我快乐,金钱使我堕落。

    书肆的火热还在贾瑚的意料之中,不过胭脂作坊突然也火热了起来,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每家胭脂铺子都有其密方,他手上这家胭脂铺子虽然这胭脂水粉不如人,但做出来的胰子倒是比旁处更加丝滑点,其秘密便是这家胭脂铺子用的是硷,而非什么草木灰或是豆粉一类。

    而且这家胭脂铺还懂得把硷再粹取一次,提纯成了纯硷后再行使用,是以制作出来的胰子不但品质稳定,而且因为纯硷的份量用的恰到好处,洗起来丝滑且不涩,就连荣国府里平日用的也是这一家的胰子,可见其品质之好。

    初初得知此事时,贾瑚着实讶异了起来,万没想到,区区一个胭脂作坊便拥有提取纯硷的技术,虽然提出来的纯硷不能和现代工艺相比,不过里头含的杂质已经很少了,先前贾瑚做实验之时,也是直接跟胭脂作坊拿精练过后的纯硷来用。

    纯硷能做的事很多,不说别的,光是制作玻璃便离不开纯硷,每吨的玻璃就要消耗02吨的纯硷,不然做出来的玻璃容器易有气泡,也不够透明。

    贾瑚去辽阳府之前,便让胭脂作坊的老掌柜帮着他制作一批玻璃容器,贾瑚本来是想让老掌柜帮着制作一些烧杯、量杯、滴管之类的,以便他做实验,便看这些东西事小,很多现代科学的实验都离不开这些玻璃器皿。

    没想到老掌柜无师自通,制作出贾瑚要的东西之后,又让人制作出一批玻璃容器来呈装自家的胭脂水粉。

    虽然自家的胭脂水粉质量不如人,但它装在玻璃容器之后,看起来足足比旁人家的胭脂水粉要高级上好几分,就凭这闪瞎人的外表,着实让自家的胭脂铺子在京里火红了一把。

    再加上贾瑚在辽阳府时研究香时顺手研发出来的口红,配上玻璃管身,老掌柜又给其起了个高大上的名字,叫做水晶口红。

    这水晶口红一推出,在京里顿时大卖了起来,每日来购买的人潮出乎意料之外的多,作坊里才刚作出来的口红,一出作坊马上就被人抢购了,连半点存货都存不下来。

    不过这生意一好,问题也就来了,眼前的来闹事的泼皮便是一例。

    看着那些说他们买着臭东西,害他们脸都烂了的泼皮们,贾瑚忍不住失笑了,他直接问老掌柜道“他们知道咱们是什么人家吗?”

    敢讹诈他荣国府头上,信不信他分分钟让焦二爷爷去砸他家大门啊。

    老掌柜尴尬一笑,“想来是不知的。”

    莫说泼皮了,其实大半胭脂业的同行都不知道晋江胭脂作坊竟然是荣国府的产业!毕竟以往他们这家胭脂作坊不过是京城中等作坊,收益也不是太好,一般人家也不会特意跟他们过不去,也是这阵子水晶口红着实太红,这才引来了这些泼皮。

    贾瑚也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直接让人唤了应天府衙役前来把这些泼皮给绑了,他回来后跟他爹学到最有用的一件事,便是讲理也是要看对象的,该仗势欺人时就欺,他们荣国府,就是有这份底气。

    老掌柜的大喜,他们做生意的最怕进官府,进去之后,那怕有理也会被剥掉一层皮,不然也不会有一句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之说。

    以往老太爷对胭脂铺子不上心,遇上了泼皮闹事,他们也不好搬出荣国府,只能赔着小心,花点银子把事情给解决了,但如今有着瑚少爷撑腰,他还忍着做什么?

    老掌柜笑道“也不必等应天府衙役,老奴便带人把这些泼皮给绑了。”

    “等等!”贾瑚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老掌柜当真卷起袖子,亲自带着一群伙计上前打架了。

    别看老掌柜年纪虽大,但手底下还真有几分真功夫,一群伙计也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看起来还比这些泼皮更有气势。

    见老掌柜的当真带着一伙人冲上前打架,众泼皮也不由得惊慌了,他们倒不是真怕被老掌柜给打了,而是怕万一闹不好,把老掌柜给推了、伤了,要是闹出了人命怎好?

    他们来之前,那人可是千交待、万交待可不能搞出人命的。

    “老家伙!你可别过来啊!”为首的泼皮连忙跳开,装腔作势骂道“你再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啦,老家伙,告诉你,我力气可大的很!”

    老掌柜的冷哼了一声,手掌一伸,直接捉一把水粉往那泼皮头脸上撒去。力气大算什么,他们有的是贱招暗算人,让他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啊呸!这是什么?”那泼皮猛地被泼了一脸香喷喷的□□,香的直冲鼻子不说,而且眼睛连睁都睁不开,泼皮顿时一脸懵逼,这是些什么玩意?

    莫非是江湖上什么毒粉之类的?一想到此处,泼皮顿时傻了,莫非这老掌柜还是什么传说中的高手?

    见泼皮一时睁不开眼,老掌柜趁机狠狠对准泼皮的腹下三寸,用力踢了一脚,泼皮惨叫一声,顿时痛的在地上打滚,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老掌柜趁机再添上一脚,接着又是一脚,每脚都对准了某个地方,莫说那群泼皮了,就连贾瑚都有些傻眼。

    不只老掌柜够狠,其他几个伙计也不是好惹的,众人左一拳右一脚的,尽往着泼皮的头脸与下三路攻去,再加上几个人配合无间,没多久就便把几个泼皮给绑了。

    不但如此,老掌柜大概也是先前着实受了不少鸟气,不但让人绑了,绑完后还时不时在这些人的下三路上狠踩了一脚,别看老掌柜瘦啊,这一脚踩的又狠又准又使足了气力,按着贾瑚非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些泼皮即使没废掉,以后怕是也不怎么好使了。

    不过……贾瑚越看越觉得老掌柜的动作有些眼熟啊。

    “老掌柜的,你这几招是……”

    老掌柜尴尬一笑,“小的当年曾经跟着焦二一起打过仗,有幸得老太爷指点了几招。”

    这史家的绝子绝孙脚可说是史家的不传之秘,若非老太爷是史家女婿,也不可能从史家老候爷手里学得这几招。

    贾瑚倒抽一口冷气,怪不得自家祖父在东北有什么杀神之称,北戎人一提到祖父就怕,原来如此。

    贾代善……老子是实打实的杀人!

    贾瑚微微露出几分艳羡之色,他也想学啊,感觉这几招比二一教的分筋错骨手还有用,不过万一要是碰到女的,没法绝子绝孙的话……

    咳,贾瑚表示,山不转路转,总会有其他地方绝的。

    就在老掌柜让人绑了泼皮后没多久,应天府衙役也总算到了。

    贾瑚还来不及解释情况,指挥衙役去绑那些泼皮,那些衙役却手一抖,一条铁链直接往贾瑚头上罩去。

    衙役恶狠狠的骂道“小子!你的事犯了!还不跟咱们回去!”

    贾瑚???

    兄弟,你拿错剧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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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瑚入狱

    事实证明, 拿错剧本的人还真不是衙役, 无论老掌柜的怎么说, 那些衙役就是坚持要把贾瑚拉回去,还意有所指说道“让你们家里能当家主事的人来。”

    林之孝大怒, “你可知道咱们家少爷可是──”

    “林之孝!”贾瑚突然开口制止道“人家既然要我爹出面,还是劳烦你把我爹给请来吧。”

    看来真正的戏肉在这里等着呢, 想来也是, 光是阻了他们家的生意有什么意思, 自然还是抢走他们家的秘方才是重点,只是不知道他们要的是口红的秘方, 还是……玻璃!

    贾瑚眼眸微眯, 也是他在现代世界生活惯了, 没把玻璃当成什么珍稀之物, 在这世界里虽然也有玻璃, 但杂质极多, 他们所制造出来的清澈透明的玻璃还是很吸引人的。

    不说别的, 即使是圣上的乾清宫里用的上等玻璃还是仰赖着国外进口,论品质还不如他们拿来装口红的玻璃口红管,怪不得会让人动心了。

    章老掌柜急道“瑚少爷,这府衙可不是这么好去的。”

    瑚少爷还是年轻了些,这事一瞧便知道是有人想整他们,他虽然不喜欢拿荣国府的势来压人,不过今日的情况不同,要是让瑚少爷跟着他们去了, 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没事的。”贾瑚意有所指道“想来大伙也是为了求财,还不至于对我这个孩子做些什么。”

    江湖有江湖上的规矩,这讹诈人也有讹诈的规矩,大伙的目标不过是求财,可不是伤人,要是真闹出了人命,那可是结了死仇,想来那背后之人,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的目标当真是为了求财,而不是与荣国府之间有什么仇怨。

    贾瑚悄悄地和这些衙役头上的颜文字接触,越发确定了几分,这些怕是为了胭脂作坊的秘方而来,只是……他实在很好奇,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然连胭脂作坊的背后老板是荣国府都不知道,当真无知者无畏啊。

    当然此时的贾瑚倒是忘了一点,胭脂作坊的水晶口红大红也不过是这半个月内的事情,而胭脂作坊在此地十几年内,都不曾透露过一点半点关于其幕后老板乃是荣国府之事,是以出手之人还真把胭脂作坊当成一般的胭脂作坊对待了。

    就连像邢何氏这般的普通官眷都知道了水晶口红,可见水晶口红在京里有多红,盯着这份产业的人着实不少,是以不少人等不及查清脂胭作坊里的背后主使,便忍不住先行出手了。

    老掌柜的在京城里做了多年的生意,贾瑚一提点,便也猜出了几分,虽不知道是那个人怎么不长眼,不过那人能叫得动衙役,可见得也不是普通人家,再见他都塞了不少银子,那些衙役收归收,但人照押,可见得当真是非要带走瑚少爷不可。

    老掌柜的一跺脚,连忙让人去找老太爷,看来这事还是非得要老太爷出面不可。

    且不论老掌柜的亲自找了贾代善报告此事,当贾瑚来到应天府之时,再看着衙役们前倨后恭的态度,越发确定此事必定有鬼了。

    那些衙役一不把他送上堂,二不见那些泼皮继续哭诉他们揍人,反而待他客客气气的。

    老衙役陪笑道“小公子也别恼,只要你家里能做主的人来了,小的自会放小公子回去。”

    先前捉时没注意着,现在仔细瞧瞧,这个小公子虽然衣服的颜色不过是最普通的青灰色,还道这胭脂作坊的老板不过是个普通人家。

    而如今仔细一瞧,这布料颜色虽然日常,但这料子可不普通,隐有光泽,看起来倒比老爷用的布料还要好些,只怕这个小公子非富则贵,再见贾瑚态度从容,一副胸有成足之势,那些衙役更不敢轻忽,态度越发恭敬了起来。

    老衙役甚至有些不祥的预感,后悔先前收了旁人的钱来为难这个小公子,要是这小公子当真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只怕他们这次会阴沟里翻船,反而讨不到好。

    面对衙役若有意,似无意的打探,贾瑚笑而不语,开玩笑,要是让他们知道他是荣国府里的小公子,出手之人因此被吓跑了怎成?他还真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对他们荣国府里的产业下手。

    贾瑚压根不惧,这富家公子的气势摆的足足的,不过尴尬的是,这老爹却迟迟不来,不只老爹,就连祖父也没派个人过来,莫说衙役们了,就连贾瑚心下都在嘀咕,以老爹的性子,不可能到了这时还不来救他?只怕是被什么给耽搁了。

    这贾赦在那,不只贾瑚疑惑着,就连几个衙役也同样嘀咕着,那户人家的爹会这么不把儿子当回事,儿子都被捉到衙门里了,还不晓得拿银钱来打点?

    年轻的衙役忍不住好奇问道“小公子,你当真有爹吧?”

    贾瑚无言,要没爹,难不成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年轻的衙役似察觉出自己的语病,尴尬的轻咳一声,和善的劝道“或着你家里还有什么长辈?咱们去寻了他也是一样。”

    四皇子府里的管家还等着他们的回音呢,他可没空再跟着孩子耗着,想想还是干脆直接上门去,把他父祖一起绑来便是。

    贾瑚沉吟道“这事不好惊扰我祖父,想来家父不过是有事耽搁了,至多明天也该来了。”

    即使他老爹不来,祖父也会来的,所以贾瑚一点也不急。

    “我说小子!你当应天府衙是什么地方!?想几时来便几时来?”另外一名中年衙役突然发怒呼喝道“还不快告诉我你家在那?咱们直接上门去便是。”

    按他说,他们何必非得等这孩子的父祖过来不可,直接上门把他的父祖绑来,要他们交出秘方便是,何苦大伙一起在这里傻等。

    贾瑚笑道“不急!不急!”

    找死也不必这么急吗。

    “小子!”那人火了,用力一拍桌子,骂道“老子没空跟你废话,叫你家长辈出来。”

    他眼眸一利,恨声道“你们伤了那么多人,总该给个交待吧!”

    打人也就罢了,怎么尽是专挑着下三路伤,这小子年纪小小,下手着实狠毒。

    贾瑚原本还带着笑的,听到此处,神情一正,正经道“这话说的不对,那些泼皮无懒来我家捣乱,让我家损失了整整一天的收益,怎么也该是我家跟他们要个交待,岂是他们来跟我要银子了?”

    中年衙役怒道“打伤了人,连半点医药银子都不给吗?你当这天下没王法吗?”

    被老掌柜打伤的泼皮当中有一个就是他侄儿,听到大夫说他侄儿怕是得养上好一阵子,还得拿好药伺候着,否则以后子嗣艰难,他便恨的很。

    他那侄儿可是独苗苗,要是生不出孩子,他以后百年之后该怎么给他大哥交待,光凭这一点,他便恨不得也让眼前的孩子也尝尝这滋味。

    贾瑚不知道自个的小兄弟被人掂记上了,要是知道,说不定他还真会把荣国府给抬出来,毕竟失面子事小,要是那话/儿不能用了,可就事大了。

    不过贾瑚虽注意到这人的颜文字一直对他怒目而视,倒是没想到这人的险恶用心,反倒一脸正经的说道“大晋律中有那一条法律有说这自保之人需要赔偿加害者医药银子的?这些人在我家的店铺闹事砸坏我店里的财物,视同入室抢劫,按律当斩!”

    这大晋律可比现代的律法要严格的多,管你抢多抢少,只要是抢劫犯,便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有必要时,被害者可以自卫杀人。

    “你这小子!”那中年衙役气的很了,险些要对贾瑚动手,最后还是被那老衙役给制住了。

    “好了!”老衙役劝道“阿铁,都什么时候了,别给大人惹事。”

    “是啊!”年轻衙役也挤眉弄眼的劝道“铁哥,这……咱们都是为了求财啊,况且他一个小小孩子,懂得什么呢。”

    说句不好听的,为难一个小孩子也未免太掉价了。

    阿铁忍了又忍,怒道“总不能跟着这小子一直耗着吧!”

    他隐隐担忧的望了一眼天色,“眼见就要宵禁了。”

    那怕他们是应天府衙役,到了宵禁之时,也不好在外头游荡,更何况他们这次为难胭脂作坊可说是私活。

    到了大人下衙之时,他们也得离开了,要不让大人知道了他们这次接的私活,只怕这钱还没到手,身上这差事就不保了,不过单把这小子放在这里,要是他夜里乱跑……

    老衙役也是担心着这一点,这才不停的劝说那孩子,尽快让他家里的长辈出面,不料这孩子嘴紧的很,东拉西扯了一堆,就是不肯说出自个家在那。

    眼见逼不出贾瑚府邸,阿铁沉吟片刻,“先把这孩子关到牢里去吧,等他爹来了,再把他提出来。”

    xd,让那些家伙好好教教这小子重新做人。

    年轻的衙役不忍道“这怕是不好吧。”

    这牢里关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均是些十恶不赦的犯人,把这么小的孩子到了那,怕是会被欺负啊。

    “怕什么。”阿铁晒道“那些人自有分寸,弄不死这孩子的。”

    “这……”年轻衙役担忧的望了一眼老衙役。

    老衙役沉吟片刻,最后点头道“让人把他送到天字一号房去。”

    这天字一号房是个单间牢房,里头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可说是牢里最好的牢房,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一般来说,非官身不可进,也算是便宜这个孩子了。

    他再望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贾瑚,心下琢磨着,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大可不是件好事啊,趁这机会给这孩子一点教训也好。

    平康帝性子仁慈,这牢房里也没多少犯人,老衙役虽是想着要给贾瑚一个教训,但还真不敢让他接近那些犯人,只是无论老衙役怎么猜着,也绝对想不到那小公子一进了大牢就双眼发光,好似恨不得在牢里好好逛逛一般。

    不但如此,贾瑚还饶有兴趣的量着大牢的牢房尺寸,嘴里念念有词,“牢房宽六尺,砖床,上铺稻草,稻草上隐有血污,无铺无盖,流沙墙,木头栅栏,倒当真是描述里一模一样……”

    贾瑚一边自言自语,还隐有几分得意之色。

    他重生之前,曾给某部明清背景的电视连续剧里做过历史顾问,其中有几幕府衙天牢的背景设计着实花了他不少时间,毕竟跟府衙天牢的摆设如何,史料记载极少,他也不过只能就着一些少数遗迹与记录勉强拼溱出来。

    没想到真正的大牢倒是和他先前设计的相差不多,唯一差别的便是他原以为这牢房都是一间一间的,没想到这木头栅栏只做了一半,倒是和他原本所设计不符。

    好奇之下,贾瑚还亲自走到木头栅栏前研究起栅栏高度。

    老牢头也是从衙役上退下来的,头发花白,年纪颇大,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他用着唯一一只完好的眼睛瞧着贾瑚,越看越是疑惑,这坐牢的人多了,把牢做的好似在渡假一般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娃了。

    他顶了顶老衙役,“你送个疯娃儿到这里来做啥不怕这孩子更疯了?”

    可怜哦,长的这么玉雪可爱,偏生是个精神不正常的。

    老衙役也有些不明白,这小公子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到了大牢里,人就不正常起来了,他轻咳一声含糊道“不过就是在你这里放几日,只要人不死就好了,管他这么多。”

    “你又赚那黑心钱啦。”老牢头和老衙役也是老熟人了,他劝道“我看你还是收手吧,这小公子看起来可不是普通人。”

    别看这个小公子衣裳的颜色不起眼,但他腰上挂的那块玉佩可不是普通东西,那可是汉八刀的三色泌,其中更有一色是极为难得的水银泌。

    水银隐含金银之意,此玉本为玉质,再加上水银泌,意味着有金有玉,可说是汉八刀泌玉中的极品,寻常人家别说有了,怕是连见都难得一见。

    光凭这疯娃儿的腰上泌玉,他便确定这疯娃儿绝非普通人家出身。

    老衙役苦笑道“都已经做了,那好回头。”

    他也是有几分眼力劲的,看这小子的态度也知道这小子的背景绝不简单,不过……

    老衙役指了指上面,“横竖有上面罩着呢,这小子的背景再大,能大得过上头!?”

    要不是仗着四皇子的势,他也不敢冒冒然的还没查清楚,便先对胭脂作坊出手。

    那老牢头也点了点头,眉眼微舒,赞同道“这倒也是。”

    再富贵,能及得上真正的龙子凤孙吗?要怪只能怪他们这银子挣的太打眼,惹了那人的注意力了。

    贾瑚研究完古代牢房,便老神在在的回到所谓的天字一号房,那老牢头虽是瞎了一目,脾气倒好,由得贾瑚好奇的看东看西,只要别离了这牢房就好。

    这所谓的天字一号房是专门给犯了罪的官员们用的,倒是比其他地方干净些,虽然不免有些蟑螂老鼠,不过终究比别处少些。

    老牢头本担心贾瑚小小一个孩子,乍然见到了这么多老鼠蟑螂会吓的厉害,没想到贾瑚全然没当回事,把老鼠一踢,裹着被子就准备睡下了。

    他以前考古时睡荒山野岭的次数可不少,有时一睡就是好几个月,与尸同眠的事情都干过,与鼠同睡又算得上什么。

    不过这蛇虫鼠蚁多了终究是麻烦,不卫生不说,而且一个不好还容易染病,是以他们露宿之时也自有一套办法。

    贾瑚也不平躺着睡,直接把被子一裹,裹在身上,这脖子处特意多卷了几圈,然后坐着睡!

    别小看坐着睡一事,这在荒郊野外之中最好别躺着睡,除非有什么密封性好的帐篷。

    这虫蚁在地上乱爬,难保不会爬着爬着就爬到人的耳朵之中,到时在人耳里生了根,筑了窝,一个不小心便是耳膜受损,而且还有可能会其他的并发症。

    是以如果当真环境恶劣之时,他们宁可坐着睡也不要躺着睡,毕竟这虫大多在地上爬,少有往上爬的情况,即使往上爬了,只要别睡的像死猪,大多能及时发现。

    这一招还是贾瑚初进考古界时,因为得了土夫子的眼缘,得土夫子指点了几句,这才知道的。

    当然,土夫子们会选用这种睡姿,除了防蚊虫之外,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方便逃跑,毕竟盗墓与考古工作是不同的,盗墓终究是见不得人的玩意,只能暗地里做,要是被公安捉到了,少说也是牢底坐穿的份。

    坐着睡可比躺着睡逃跑时可以快上一些,别说只差个一、两秒,有时差这一、两秒便是吃子弹与不吃子弹之差了。

    贾瑚虽不急着逃跑,不过这天字一号房虽是整理了一番,这虫蚁始终不少,贾瑚思量再三,便坐着睡了。注一

    乍见贾瑚的睡姿,老牢头忍不住眼眉一跳,这睡法……

    老牢头随即摇头失笑,怎么可能呢,想来只是碰巧,这小公子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出生的,怎么可能会跟他们这些盗墓者有关,想来是想多了吧。

    虽是如此想着,但老牢头还是忍不住时时打量着贾瑚。

    贾瑚也察觉到老牢头的目光,但全然不以为意,像他这般的公子哥儿,突然莫名其妙进了牢里,一般人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贾瑚略略调整了一下坐姿,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坐着睡了,怎么调都觉得不舒服,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好。

    在第一百零一次调整睡姿无果之后,贾瑚忍不住埋怨起自家老爹了,要是老爹早些来了,他也不用大牢一日游了,不过老爹究竟是去了那里?让林之孝的怎么也找不着,不会又是去跟太子见面了吧?

    正如贾瑚所猜,贾赦当真是去了太子别院。

    贾赦思量再三,最后决定悄悄地把邢馨交给了太子。

    太子对贾赦所求向来是无所不应,不过一知道贾赦把邢馨交给了他,他却是怎么都不乐意,说也奇怪,他也不是不知道邢馨与贾赦之间清清白白,并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一想到邢馨知道贾赦身上的隐密,他却是怎么也不舒服。

    太子暗暗不爽,那胎记就连他都没见过,想到邢氏在他之前见过了,他就恨不得把邢氏的眼睛给挖了。

    太子皱眉道“这等子无耻妇人,怎么不直接打杀了算了。”

    贾赦没好气道“我倒想直接杀了,不过她肚子里有天家骨肉,我们那好动手。”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怎么都怀了五皇子的骨肉,他们那敢伤了龙嗣。

    “她有孕了!?”太子讶然道“吃了那么多绝育药,竟然还能有孕!?”

    贾赦微微点头。

    太子呆楞许久后,也不得不佩服的说了句,“邢氏的运气可真好。”

    那怕是他,在面对怀了他五弟孩子的女人,也是不好直接下手的。

    他沉吟道“这事就交给我吧。”

    孩子可留,但邢氏……非死不可。留子去母这种事还是交给他来做吧,免得污了贾赦的手。

    贾赦微微点头,横竖是天家骨肉,自有人操心着。

    贾赦沉吟了许久,最后提点了一句,“这个邢氏……颇有几分预知之能。”

    “哦!”太子微微挑眉,满脸的不信之色。

    “你且和她谈谈便知。”贾赦也不多说,一想到邢氏话里话外暗示着他的真爱是太子,闹的父亲都不信他了,贾赦便觉得别扭,说什么也不肯多说了。

    太子虽不相信贾赦之言,不过难得贾赦隐约的透露几丝担心之意,他心下欢喜,笑容也跟着灿烂了几分。

    见太子一脸灿烂的笑容,贾赦默默地别过脸,为了荣国府,为了瑚哥儿与琏哥儿,他绝对不能被男色所惑。

    人即已交给太子看管,本来贾赦也算是功成身退了,但不知怎么的贾赦一直在太子别院待了大半日,当他回到荣国府时,差点过了宵禁之时,也是到了这时,他这才知道瑚哥儿被应天府衙的人捉了。

    “胡闹!”贾赦难得的震怒了,“瑚哥儿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还不快拿我帖子,把瑚哥儿给带回来。”

    “是!是!”林之孝的连忙拿了帖子去应天府。

    不过贾代善却开口阻了。

    “回来!”贾代善喝道“都宵禁了你还去什么应天府,”

    “父亲!”贾赦急道“瑚哥儿还是个孩子,那好一个人待在那种地方,万一要是受了惊怎好?”

    贾代善没好气道“放心吧,瑚哥儿的胆子可比你大的很呢。”

    都能参观起大牢了,能够有什么问题。

    贾代善人老成精,一得到消息先不急着捞出贾瑚,而是让人好生调查了一番,不但查明了幕后之人,还知道贾瑚把大牢当成游玩之所一般,大大方方的参观了起来,对于这孩子的胆气,贾代善也不得不给了个服字。

    贾代善冷声道“瑚儿自然是要救的,不过……”

    贾代善眼眸微冷,“你可知道,今日找麻烦的人是谁?”

    贾赦眼眸微眯,杀气腾腾道“无论是谁,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竟然敢打到他荣国府的主意来了,难道不知道他荣国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吗?

    贾代善无奈长叹,“是四皇子!”

    若不是知道是四皇子,他也不用这么愁了。

    贾赦一惊,“怎么会是他。”

    四皇子在京中素有仁善之名,怎么……怎么会是个夺个孩子的产业之人!?不过转念一想,那个皇子的名声不好,不过内里吗……

    五皇子都能偷人未婚妻了,四皇子夺人产业也算不得什么。

    “确实是他!”贾代善沉重的点了点头,就是因为知道了是四皇子,他这才按兵不动。

    如果是别的皇子,他也不必客气了,但明知道四皇子将为皇帝,得罪未来的圣上,他荣国府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贾赦眼眸微眯,突然开口道“儿子以为……这未来并非一成不变的。”

    不说别的,按着邢馨的记忆,她应为荣国府的大太太,享受数十年的荣华富贵,直到荣国府被抄家为止,可事实上呢?别说什么荣华富贵了,只怕她的小命能保到几时都难说,可见得这未来并非一成不变。

    贾代善心中一动,“你是想……”

    “父亲!”贾赦垂眸,遮住眼底那一丝算计,“如果四皇子即位,对咱们贾家有什么好处?”

    即使瑚哥儿娶了四皇子妃的侄女,也不过保荣国府一个平安罢了,但他们要的,仅仅只是平安吗?

    贾代善眼眸微利,“你可想过,和太子一条路走到底的后果?”

    要是太子败了,荣国府也会跟着完了,但是要是太子成了,赦儿……赦儿……想想贾赦嘴上说没有,其实暗地里心系太子一事,贾代善突然觉得心累,要棒打鸳鸳怎么就这么难!!!

    贾赦低声道“儿子幼时为太子伴读,对四皇子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四皇子为人小气记仇,儿子即曾为太子伴读,咱们荣国府又曾是太子/党,四皇子是绝对不可能再重用我荣国府,而且说不定……”

    贾赦一咬牙直言道“说不定咱们荣国府避不开抄家之祸!”

    其实按着邢馨的记忆来看,荣国府犯的事可抄可不抄,但四皇子抄了,说不定还是记着他们当年曾经襄助太子之仇。

    贾代善微微皱眉,颇有几分意动,他思索了许久,最后挥挥手道“你且下去,让为父的好好想想。”

    “是!”贾赦也不催促,恭敬离去。

    贾代善一夜未睡,隔日一早突然长跪于乾清宫外。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土夫子的睡姿是编的,不过虫蚁爬进耳朵的事情是真的,网路上好多例子,想想就觉得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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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告四皇子

    正如贾赦是太子伴读一般, 贾代善也是平康帝的伴读, 为平康帝的登基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更是为他镇守东北多年,至今北戎人一提到贾代善仍会色变, 可见其威名。

    唯一遗憾的是贾代善因为争战多年,身上大小暗伤无数, 身子骨大不如前, 最后终究不得不退下, 回到京城里休养,但按着太医所言, 贾代善只怕也就这几年的事了。

    也因为如此, 平康帝平日里待贾代善亦特别亲厚, 一听见贾代善突然长跪乾清宫外, 平康帝连朝也不上了, 连忙让夏德全亲自接了贾代善入宫。

    贾代善才刚巍颤颤走进乾清宫中, 还没来得及跪拜平康帝, 平康帝便连忙直接扶起了贾代善,“代善,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何苦至此?”

    平康帝是个明白人,贾代善突然跪于宫门之前,必是发生了大事,而且还是极为难的大事,这才会跪于宫门之外。

    贾代善深吸一口气,又作势要跪下求道“老臣是代我那大孙子向圣上请罪。”

    “你大孙子!?”平康帝讶然道“瑚哥儿做了什么?”

    平康帝连自家几个孙子都认不清呢, 更别提旁人家的孙子,不过由于贾瑚先前抱大腿的经验让他太印像深刻了,是以贾代善一说,平康帝顿时想了起来。

    都让贾代善请罪请到他跟前来了,可见得不是件小事,不过平康帝算了算时间,贾瑚今年也不过才十岁,一个孩子,虽然头脑有那么一点点问题,但能够做出些什么让贾代善得入宫代他请罪之事了?

    贾代善深吸一口气,把近来京里最流行的水晶口红乃是瑚哥儿搞出来的事儿说了。

    贾代善叹道“老臣给瑚哥儿这间胭脂作坊,原是为了让瑚哥儿手里能有些银子,好方便他给他娘延医请药之用,只不过瑚哥儿为了他娘,倒也是真用了心,竟搞出了透明无色的玻璃。只是这孩子不懂事,这玻璃只知道拿来装胭脂,未曾进献给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一听到那水晶口红,平康帝眉心微挑,倒是起了几分兴趣。

    那水晶口红他也是见过的,着实漂亮,就连他这个大男人都会心动,更别提旁人了。凭心而论,那口红不过普普,不过那呈装口红的水晶玻璃的确是不错,饶是他宫里都不见得有如此清澈透明的玻璃。原以为是什么人从西洋那里弄到,万没想到竟然是瑚哥儿弄出来的!

    大晋朝的玻璃都从西洋来的,价格昂贵不说,而且运输不易。他这乾清宫中也不过就书房一处装了玻璃窗子,光是这么一处玻璃,便足足花了内务府一千多两银子,要是大晋朝能自制玻璃,又何需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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