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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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一些平日里的支出,月初发的月例,往往不到月中便就用完了,就连想给丈夫买点蜜饯甜甜嘴,还得自己想办法溱和。
邢忠眼眸微冷,“你放心吧!老爷不敢亏了我们的。”
大妹妹自以为自己做的周全,却不知道这世上从来无不透风的墙。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她,当年要不是她做出了那事,只怕老爷早就把他归还本家了,那由得他继续待在京城邢府里顶着长子的名头呢。
他知道老爷也是瞧不上他,虽是让他留在京城里了,却由着邢馨作践他,还苛刻起他和娘子的份例,不过老爷若是真以为他是无依无靠之人便就错的很了,他再怎么不成器,始终都是邢家本家给老爷的继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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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九点能不能加更啦,总之胖胖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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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翅膀
既然查出与邢夫人有关, 贾瑚便开始着手调查起邢夫人了,他虽然不像老太爷那边有着不少的人手,也不似老爷那般,有着太子千里送外挂, 还帮着挖邢夫人的底,但他手底下也不是全然没有人。
例如不知不觉被贾瑚修成自己人的二一。
二一自然不赞成贾瑚亲自冒险, 不过贾瑚一说, 他不知怎么的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一答应完,二一背过身来差点想打自己一巴掌,为什么他每次见到了瑚少爷,就像是被鬼迷了一般,瑚少爷说什么他都全答应了呢?
看着瑚少爷已然长开, 可看出几分与大老爷相似的俊秀容貌,虽然贾瑚的容貌还不及大老爷, 但已然可以看出其长大后的风采,虽然瑚哥儿还是个孩子, 但因为贾瑚发育的好, 又跟着他们练武,乍看之下倒是和个少年没啥两样, 说是十二、三岁都有人相信。
想想瑚少爷的容貌和年纪, 二一悚然一惊, 莫非自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嗜好!?
二一默默地离瑚少爷远点,再远点,手掌紧贴两侧, 姿势说有多规矩就有多规矩,他可不似太子那样有本钱,要是让人知道,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贾瑚不知道二一短短一瞬间竟然误以为自己弯了,而且还是那种该死的恋/童恋,他不满的喝斥道“你离那么远做啥?我还得请你把我带上去呢。”
虽然他跟着二一、二二学了些拳脚功夫,不过也仅仅只是些拳脚功夫罢了,打打人倒是还成,但要像二一、二二那般飞来飞去,潜进别人家如无物,就没法子了,终究还是得靠着二一带他进邢家。
二一犹豫了许久,劝道“瑚少爷何必非亲自去瞧邢大姑娘?二一代瑚少爷去瞧上几眼不就成了?”
贾瑚摇摇头,“这事你代不了。”
他如果不靠近邢氏,又如何用去查探邢氏头上的颜文字?他虽然相信二一的忠心,但这方面上,还是得他亲自出马才成。
二一劝说不过,最后还是无奈的带着贾瑚悄悄地来到了邢家,二一做为太子暗卫,其武功早入化境,落地无声,一路上竟无半个人发现,至于贾瑚,他虽然武功及不上那些暗卫,但他有金手指,谁发现了他,他就顺便帮着那人稍微修修记忆。
就酱,二人一路无事的平安潜到邢府,二一也觉得奇怪,以他之能,不让人查觉是正常的,但怎么就连贾瑚也能够一路上半点行迹都不曾露过?
二一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于贾瑚运气好罢了。
当二一带着贾瑚来到邢家之时,意外发现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来了好几波人!?
而且大伙不约而同的做一件事,便是对着邢氏下药。
贾瑚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看来邢氏招惹上的人比他想的还要多啊,一个二个都对她下手,看着邢氏皱着眉头的喝下那碗份量充足的药,贾瑚都忍不住暗暗佩服了,这么一大碗药,也难为她喝的下去。
贾瑚好奇的略略感应了一下那几波人的颜文字,还当真巧的很,大伙下的竟然都是绝育药!!!
贾瑚暗暗摇头,那么多绝育药下去,邢夫人以后怕是要生也难了,即使药性相冲,给她留了一线生机,吃了那么多的药,只怕身子也坏了。
和一心八卦的贾瑚相比,二一则是屏住气息,小心翼翼地隐藏住自己和瑚少爷的身影,望着此起彼落来下药的人,这下子就连他都暗暗佩服着邢氏。
那些人虽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又蒙着面,身形上也差不了多少,但落在二一眼中,这些人和没穿衣服也差不多了,因为里头可是有大半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要不就是他亲身监视过的,其中除了贾老国公的人之外,还有甄贵妃的暗卫、五皇子的暗卫。
二一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原本以为瑚少爷是担心二房,特意来观察一番,眼下看起来,这个邢氏怕是不简单啊。二一默默记了下来,准备回去太子一说。一个能让甄贵妃和五皇子都对其出手的女人,必定有问题。
鉴于贾瑚的武功不行,二一一直等到众人走了之后,这才带着贾瑚来到邢氏屋顶之上,贾瑚因为不懂轻功,只能整个人趴在邢氏的屋顶上,连动都不敢动。
说是趴,还真的是趴,不只手脚贴在屋顶上,就连脸都贴在屋瓦上,不只是身上被蹭了一身灰,就连白嫩的小脸蛋也是灰一道、白一道的。
二一忍不住摇头,那怕他们是暗卫,但暗卫也是要面子的,既使是偷听也会尽量维持一副帅气的姿势,那会像瑚少爷这般因为怕掉下来,死命趴在屋顶上了。
不过也怪不得瑚少爷,瑚少爷毕竟不懂轻功,能懂得收力,尽量减轻落脚时的力道就不错了,至于其他的,还是慢训练吧。
二一摸摸下巴,这暗卫营里的轻功是不好教了,不过旁的应该还是成的,他记得二二当年是带艺入府,让二二提点一些,想来应该还是成的。
就连贾瑚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先前所做的修改竟然效果这么强,让二一当真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着了。
贾瑚维持这个姿势并非仅仅是因为怕高,主要是因为他得尽量和邢氏头上的颜文字接触,而言下这个姿势是与邢氏头上的颜文字之间的最短距离。
此时邢氏病的厉害,嘴里还说着胡话,隐约听到什么五皇子!死!贾赦,甚至还有贾琏、王熙凤的名字。
一听到这些,贾瑚便就猜出这个邢夫人怕是跟贾琏一样,也都是重生而来的了,为什么不猜邢夫人是穿越者呢,因为以大多数穿越姑娘的傲气,绝对不会想要做什么二妈兼后娘,再则,就凭邢夫人唤着贾琏与王熙凤时的满满恨意,这人十之是重生而来的。
摸清了方向,贾瑚便悄悄地开始翻阅起邢夫人的颜文字了。
颜文字能及时反应人内心深处的情绪,虽然大伙都不知道贾瑚的金手指,但使用颜文字翻取旁人记忆的时候,或多或少难免会受到旁人的抵抗,这也就是为什么贾瑚每次旁人记忆一久,便会觉得疲惫不堪。
但此时的邢夫人就像是完全不设防一般,完全打开任着贾瑚翻阅,没一会儿,贾瑚就查到了他所想知道的事了。
在酸梅汤里下盐这事的确是邢夫人做的,而且这个方法还是祖传的,当年邢夫人生母便是用了这个方法解决了好些邢家庶出子女,要不是邢母走的早,只怕邢夫人的庶出幼弟──邢德全还不见得保存的下。
不只如此,他还看到了更多,不只是珠儿和琏儿,还有……琏哥儿的小女儿都是邢夫人下的手,为的是怕贾琏因为看在孩子的面上,把平儿给扶正了。
邢夫人一直认为自己是正房大太太,想着王熙凤没了,她应当是荣国府当仁不让的当家太太,没想到贾琏二话不说,竟然越过她,把管家权交给了平儿!也因此惹了邢夫人不喜,再加上正好遇上的酷暑时节,于是便用了这个方法来对付平儿生的小女儿了。
想到自家的小侄女竟然因为邢夫人一时私心而亡,贾瑚着实愤怒,本来想趁她病要她命,直接把邢夫人的记忆修改成傻子,但后来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做罢了。
这邢夫人重生的时日比贾琏还久,蝴蝶的翅膀早就不知道煽到那去了,眼下这么多势力注意着邢夫人便是一例,冒然修改的话,也不知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过无论如何,光是他和他娘至今仍活着一事,便是红楼梦中最大的bug。
在邢夫人的记忆当中并没有他的存在,在知道贾瑚还活着之时,邢夫人也曾经好奇的调查过他,好在他那时已经跟着老爹去了辽阳府,邢夫人倒也没查出什么,只是想着来日方长,待进府之后再想着如何治死他便是。
贾瑚稍微修改了一下邢夫人的记忆,把邢夫人的记忆中他娘已死之事,改成他娘重病,成了活死人,至于他吗……
贾瑚想了许久,最后把改成他受到贾敬感召,跟随贾敬的脚步一起出家做了道士!
倒不是他对封建迷信有什么兴趣啊,只不过一个谎话得用一千个谎话来圆,他娘做为活死人,只能躺在床上,也做不了什么事,和邢夫人的记忆相符也就罢了。
但他如果不是出家了,以他的身份,再过几年势必会成亲,一但成亲之后,他的妻子做为荣国府的嫡长媳,自然当仁不让的当家主母,到时还有王熙凤的什么事。
而邢夫人的记忆中印像最深刻的莫过于被王熙凤各种打脸,这么深刻的记忆,莫说贾瑚修改不了,即使能修,他也编不出其他的故事来填补这段记忆,于是就干脆让自己出了家,省麻烦。
当然,此时的贾瑚是随便乱编,横竖贾敬是真对道家学说有兴趣,也不算乱把锅扣到他头上,不过他完全没想到贾赦后来会得知此事,之后更是把隔壁宁国府的贾敬视为洪水猛兽,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倒是无意中避过了一劫,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贾瑚修改完邢夫人的记忆之后,这才满意的让二一带他回家。
二一二丈摸不着头脑的带着贾瑚来回邢府,直到最后,二一还是不明白贾瑚为什么非得要亲自过去一趟,瑚哥儿连邢氏的模样都没瞧见,花费心思去这么一趟,就只是为了去趴一趴邢家的屋顶吗?
不过做为暗卫,二一还是很聪明的没多加询问,乖乖的带着贾瑚回去,只不过临走之前,二一还特地把邢夫人喝剩的那碗残汁药渣给带了回去。
五皇子与贾老国公同时给邢氏下药必有缘由,说不定事关重大,不可不让太子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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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家风波
二一郑重其事的把邢氏喝剩的药交给了太子, 太子二话不说的让了太医分析, 结果……万没想到小小一碗避子药里竟掺了各种各样的绝育药!
按着太医所说, 这根本就是大晋朝的绝育药大全范本啊!!!
什么宫里用的、京里那些人家用的、甚至里头还有一种只流传于江南少数世家大族的绝育药都有。
太医都忍不住啧啧称奇了, 是那一位娘娘犯了众怒, 竟然让那么多人同时出手害她?不过要这么巧都下到同一碗药里,也是他生平仅见,只不过这么多种绝育药同时下了下去,这药性互相冲突, 究竟还有几分绝育之能, 怕是不好说了, 不过大病一场, 倒是在所难免。
一说到自己的专业,太医顿时职业病发作了, 各种专业的药性分析不断, 直听的太子翻白眼。
太子“……”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人大半夜的给他分析起绝育药了?
太子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太医下去, 直言问道“这就是你郑重其事带回来的东西吗?”
费了那么多的功夫,不过就是知道大伙连着给邢氏下绝育药吗?
二一汗颜, “奴才见好几拨人不约而同的给邢氏下药, 只是……”二一挠挠头, 他可真不知道那几拨人竟然全是给邢氏下那种药啊。
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太子沉吟许久, 直接把二五招了过来, “邢氏那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老五和甄贵妃也就罢了,但贾代善可不是无缘无故给人家大姑娘下绝育药的人。
二五尴尬道“就是……”二五吞吞吐吐的把邢氏与五皇子之间的事说了。
太子拍掌大笑,“好个老五!好个邢氏!”
这下子他总算是安心了, 这邢氏自己作了个大死,倒是省了他的功夫了,至于老五……
“呵呵。”太子眼眸微眯,虽说他也不希望贾赦娶妻,不过老五强行污辱贾赦的未婚妻子,等于是重重打了贾赦的脸,这也让他不满了。
他的人,岂由得旁人打脸!
太子微微沉吟,“甄贵妃还没定下老五皇子妃吗?”
二五低声回道“甄贵妃倒是瞧上了她娘家侄女,不过圣上那里……”
别看甄家出了一个奉圣夫人和甄贵妃,好似风光无限,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甄家眼下的几个官员均是靠着裙带关系而得个一官半职,半个靠着自己的能力的都没有。父皇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容得甄家继续在老五身上吸血。
太子冷笑,“父皇倒是心疼老五啊。”
他微微沉吟,“父皇是看上那家闺秀了?”
二五沉默不语,摇了摇头,显然也不清楚圣上有意给五皇子聘娶那家闺秀。
太子心中有数,叹道“罢了。”他冷哼一声,“倒是便宜老五了。”
因为他久久未婚,底下几个弟弟的婚事也被耽搁的厉害,这大龄未娶的皇子着实不少,大多都像老五这般侧妃、庶妃一应俱全,但屋里偏生少了一个正妃。
皇子妃可不是随便挑的,像他前头的柳氏和后头的石氏都是父皇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当真是人品、相貌、家世无一不好,这才下旨聘娶。父皇对弟弟们虽不如像待他这般重视,但面对这人生大事,也绝对不会轻忽了,势必会让人好好个打听清楚明白之后才会下聘。
无奈,这大年龄男子多了,但朝中适龄的闺女就那些,怎么看都得先解决了丽妃所生的三皇子和德妃所生的四皇子,这才好相看起五皇子妃了。
不过给这两位一挑,剩下的怕也没几个好的了,老五这婚事──悬了!想来父皇也是想到了此处,有意缓缓再给老五挑选,这才迟迟没透露出半点口风。
太子眼眸微眯,“既然甄妃一心一意想让她的亲侄女做五皇子妃,咱们成全她!”
只是不知道,一个区区五品官家出身的甄大姑娘,压不压得住徐阁老亲自调/教出的徐侧妃,还有出自治国公府的马侧妃了。
数日后,五皇子入宫之时,突生意外,与金陵甄家的甄大姑娘双双跌入水中,两人衣衫不整的在水中搂成一团,圣上当场大怒,最后在甄贵妃苦求之下,平康帝终于下旨立金陵甄家大姑娘为五皇子妃,明年年底成亲。
一听见这事,原本就病的厉害的邢馨顿时喷出一口老血。
邢馨是真气的很了,自那事之后,她嘴上说的虽狠,但心里头也是有些念着五皇子的,毕竟她已经是五皇子的人,要是五皇子肯低头说几句好话,郑而重之的迎她入府,说不定……
不过邢馨万没想到五皇子压根没把她放在心上,那事之后便把她抛在一旁,别说负责了,就连安抚几句都没有,邢馨虽恨,但也只能罢了,谁叫她爹不过是个五品官身,那能给她讨个公道,况且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她爹还没给她讨公道,她先被邢家本家的那些人给浸了猪笼了。
不过她万没想到,五皇子没打算对她负责,倒是对了另外一位同为五品官的甄氏女负责!
乍听此事,邢馨顿时气的吐血,同为五品官女,同样也是失了名节,可怎么结果却差这么多,甄氏女还不过是湿身,但她……她可是真了!
“嬷嬷!”邢馨恨道“我不服!”
不过就是姓甄罢了,别看甄家眼下正热,但将来……最惨也是甄家人,荣国府还不过只是抄家,而甄家则是被发卖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姑娘……”王嬷嬷看着邢氏的模样,那还不知道她是因为知道了五皇子将娶五子妃一事而不甘了。
王嬷嬷嘴唇张了又张,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起姑娘了,姑娘这性子,可真不是她教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可也不想想无论是五皇子还是赦大公子,岂是由得她挑三拣四之人?
王嬷嬷只好变着法拿邢馨的身子说事,“姑娘,我瞧这药吃了吃去也不见好,是不是该请个大夫好好瞧瞧?”
也不知是不是这避子药不能和退烧药混着喝,姑娘这些日子的气色一直不曾好过,眼见婚期之日将至,姑娘这身子可不能拖啊。
邢馨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小腹,也颇有几分不解,按说不过是吃了剂避子药罢了,怎么这身子似乎是损伤的厉害,混身无力不说,而且还虚弱的厉害,连略略多走几步都无力。
那怕邢馨不懂医术,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似是有几分不对。
可是请大夫……
邢馨犹豫了片刻,终究叹道“不必了,也不过就是累的厉害了些。一切都等我进了荣国府后再说。”
等她进了荣国府,她就是堂堂的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到了那时,什么好药没有,何必急于一时呢。
贾瑚将从邢夫人处探查出来的消息悄悄的告知了贾琏。
得自自家幼女当真是邢夫人所害,贾琏又哭了一场,万没想到就为了那么区区一点管家权,邢夫人就这么狠心,不但害死了才刚出生的小女儿,就连疯了的平儿都容不得。
贾瑚暗暗一叹,若是他没感应错,这管家权一事似乎都成了邢夫人的心结,短短的记忆里尽想着管家之事了。
贾瑚与贾琏商量过后,最后还是决定不将邢夫人有问题之事告知贾赦,一则,他们两重生之事太难以解释,既使贾赦是他们的生身之父,两人也不好说父亲能够接受得了多少?
再则,按着贾瑚先前所探知的,邢夫人自己作死,无需他们出手,一个失贞之女的下场绝对好不到那去。
至于邢夫人想用什么□□来迷惑老爹什么的,贾瑚和贾琏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你懂的’微笑。
真正的男人可没有邢夫人想的那么简单啊。
前世老爹会落到那种地步,一大半是因为他和他娘之死,又疑心他们的死与太子有关,老爹便就干脆自暴自弃了起来,由得祖母代他求娶邢夫人,再之后太子被废,老爹更是不得不藏拙,久而久之便成了书中那位贪花好色的大老爷。
其实对于这一点,贾瑚跟贾琏都忍不住为老爹叫屈,老爹也不过就是通房丫环比二叔稍微多了一点罢了,但那些通房都是你情我愿,在这年代,做着主子的通房也好过做人下人的仆妇,也就鸳鸯的情况特别一点。
不过那也是因为鸳鸯管着老太太的私房,在当时荣国府败落的情况,纳了鸳鸯是最快掌握老太太私房的方法,总好过全部便宜了宝玉,他们相信,如果鸳鸯见到了现在的老爹,不赶上来求嫁才怪。
虽是如此想着,不过避免老爹当真犯了傻,贾瑚还是私底下做了点小手脚,特意请了好几个宫里出身的老嬷嬷出马镇着,这宫里的老嬷嬷眼光最是毒辣,邢夫人是不是完璧之身,她们一瞧就知道。
而且最妙的是这几个老嬷嬷都是太子的人,巴不得邢夫人嫁不进来,知道了邢夫人非完璧之身后,肯定不会帮忙暪着,到时候……
贾瑚与贾琏不约而同的嘿嘿怪笑了起来。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嫁’进来。既然邢夫人如此求抽,他们怎么能不满足她呢?
那怕还不能行动的贾琏也搅尽脑汁,比手划脚的把荣国府里的底全都抖了出来,做为荣国府里的隐形管家,贾琏最熟、最了解的也莫过于这个荣国府。
虽然眼下正是荣国府最鼎盛之时,和他当初荣国府已沦落到二流世家时的情况不同,但大致上的流程是一样的,邢夫人要给他爹下药,也未免太小看他们荣国的底蕴了,到时给他们捉到了个现形……
兄弟两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坏笑了起来,不愧是亲兄弟,果然都是专坑二娘/爹的货色。
兄弟两打定了主意,各自安排,摩拳擦掌的就等着邢氏进门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和贾家兄弟两其乐融融,联手商讨着要怎么赶走二房,让父亲发现邢夫人的真面目的情况不同,与此同时,邢家几个兄弟也正为邢夫人出嫁之事争吵着,其争吵的中心点自然是邢夫人包含着大半邢家家产的嫁妆了。
对邢夫人而言,她重生之后最得意的事自然是把父亲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让父亲熬过了当年的死劫,但这最得意之事,如今倒成了她最尴尬之事。
当年邢父在生了邢德全之后便把邢忠归还本家,邢馨做为府里唯一的嫡女,底下全是不满十岁的弟妹和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在邢父病逝之后,她不客气把大半家产做了自己的嫁妆,也就留了点银钱给弟妹,饿不死他们便是。
但眼下邢父在世,这事情自然没有这么顺利了。
看着邢何氏从邢馨房里弄出来的嫁妆单子,邢父险些没有被气晕过去。
他信任馨丫头,由得她自己整理嫁妆,没想到这就是她整理出来的?若不是邢何氏说这是馨丫头的嫁妆单子,他还以为这是府里的财产清单呢。
不只是邢父整个人不好了,就连邢忠和邢何氏的神情都不太好,邢何氏干脆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一口一个‘不要活了,活不成了’。
而邢德全虽然不懂事,但隐隐把两个庶妹护在身后,紧抿着双唇,望着邢馨的眼神也颇有几分不善。
邢何氏最是直接,她哭道“老爷!你不能为了大姑娘,便不管咱们一家子的死活了啊!”
她原本不过是想瞧瞧大姑娘嫁妆中有什么自己可以插手一二的,加减赚一点零花钱,万没想到她看到的竟然是一份把邢家大半家产都含了进去的嫁妆单子!?
若真按着这份嫁妆单子来办,大姑娘分明是要淘空整个邢家啊。
邢忠平日里一直尽力忍着邢馨,但这次他也忍不住了。
邢忠上前一步,哽咽道“老爷!忠自知自己不过是个继子,没那资格拿邢家的财产,可是德全和二妹妹还有三妹妹怎么办?总不能为着大妹妹的婚事,让德全还有二个妹妹都不活了吧?”
当然,什么不要钱的事情都是假的,不过这事也不急,邢忠心中有数,待邢父死后,本家自会派人来给他做主,不过那前提是邢家没有被大妹妹给掏空啊,按着大妹妹的嫁妆单子来办,这邢家以后还剩下些什么给他?
邢馨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忠大哥在胡说些什么?”
她对邢德全和气笑道“俗话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德全若是懂事的,这眼里也不该只想着邢家里的家产,好歹得靠着自己争出一份家产才是。”
接着邢馨又望向两个庶妹,这次她就完全不掩饰满脸的不屑之色了,“不过是两个庶出的丫头,将来再从聘金里略略拿出一些,也尽够她们用了。”
她记得,二妹妹嫁到了商户,三妹妹则是一直未嫁,也犯不着准备些什么嫁妆了。
至于邢忠……邢馨连眼角都没扫过他一眼,明明白白的表明了此人不重要。
邢馨的态度,邢家众人怎么会不明白,邢何氏心疼夫君,马上抗议道“大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忠哥和德全可都是咱们家里的男丁,家里的家产岂会没他们的份。”
她夫君怎么也是邢府继子,即使比不上德全,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吧。
她顿了顿又道“这姑娘没有嫁妆,以后到了夫家里那还有底气,不就全任着夫家搓扁捏圆了,况且二妹妹和三妹妹将来出嫁还要好几年呢,你把家里的进项全拿走了,你叫老爷和弟妹们吃啥呢。”
这可是她的切肤之痛了,她要不是嫁妆少,也不会在邢家里半点底气都没有。
“这帐房里不是还有银子。”邢馨冷笑道“莫非嫂子想卷款潜逃,要不怎么会说家里没银钱吃喝了?”
她连邢忠都没放在眼里了,更不可能把这么一个继嫂子放在眼中。
邢何氏大怒,当场和邢馨吵了起来,两个都是死爱钱之人,顿时互不相让,邢馨毕竟在前世多活了几年,又是曾经被王熙凤狠狠打脸过的,正所谓被打多了,也懂得怎么打别人的脸,双方你来我往的,倒是反倒压制住了邢何氏几分。
“够了!”邢父大喝一声,制止了两人之间的争吵。
“馨丫头!”邢父整个人抖的厉害,望向邢馨的目光中隐含着几分不信,“这是你自个拟好的嫁妆单子?你……你这样做,让你弟妹将来如何生活?”
他不过就是个五品官身,又在素来最不受人重视的工部当职,能拿到的炭敬、冰敬都少的可怜,就连这五品官都还是上司见他风烛残年,让他面子上好看些,这才勉强给了他的。
他的官位尚且如此艰难,手上的银钱自然也不多,家里就靠着京郊那几亩良田和铺子,勉强维持着,没想到馨丫头竟然把家里那一点子生钱的店铺良田尽数列到她的嫁妆单子上了。
邢馨难得的俏脸一红,低声道“爹!我这次是要嫁到荣国府里做二房,女儿的身份已经低人一等了,要是再没份像样的嫁妆,那还有底气在荣国府里立足呢。”
她永远都记得,王熙凤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说什么‘把她们王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就够贾府过一辈子。’注一
王熙凤这么得意,不就是靠着她那份嫁妆吗?
她的嫁妆看似多,不过还远不如前世时呢,在前世,她可是把邢府上下明面的钱财都搂了去,那似现在还留了点给老爷养老呢。
邢馨虽是有些遗憾,但想着贾琏早晚被她治死,也不会再容得王熙凤进门做她儿媳,也就罢了。
见邢父面上仍有不豫之色,邢馨笑道“老爷也先别恼,等女儿嫁过去之后,女儿再求求贾家,帮爹爹再进一步,到时爹爹升了官,手里还会缺银钱吗?”
有权便就有钱,像当年荣国府没半个像样的男人,但这府里何曾缺过钱了,还不就是全靠着一个爵位撑着,有了权,这银钱不就滚滚而来了吗?
一听此处,邢何氏顿时不说话了,她固然是心疼银钱,但也知道在这京里要再进一步有多困难,若是老爷能再升一升,那又是另说了。
邢忠眉心微皱,虽说邢父对他不在意,但他在京里待的久,见的多了,也有几分眼力劲,大妹妹说的好听,但这事当真有这么简单?要有这么简单,老爷也不会蹉跎这么多年才升到五品。
邢德全听不懂大姐和父亲之间所说的话,只能睁着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两人,按着大姐所说,她把家里的财产全拿去做陪嫁,还是为了老爷好!?可是大哥和大嫂都说了,以后府里没了进项,他们就得饿肚子了,这样也是为老爷好吗?
邢父这次对这个女儿当真是绝望了,听着邢馨之言,他顿时气乐了,“莫说为父走的是文官之路,贾家压根使不上力,既使能行,为父今年多少岁了?还有多少日子?”
要是再年轻个几岁,或着是他身体撑得住,说不定他还真信了馨丫头的鬼话,拿出大半家产去博上一博,但现在……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就算贾家当真能助他更进一步,他也没多少活头了。
没了那些进项,就靠着一些银钱,这个家还能维持了几年?
忠儿不是亲生的,和府里其他的孩子也不是一条心,德全又小,馨丫头虽是把贾府大半的聘金留下,但把府里所有生银子的家产尽数拿走,这……分明是要绝了她庶出弟妹的生路啊。
邢馨脸色微变,假意的抹了抹泪,泣道“老爷何必说这丧气话,老爷必定会长命百岁!”
邢父心下微软,本想安慰女儿几句,但一瞧见她那干巴巴的手帕,还有连红都没有红过的眼角,心下顿时明白。得了!他那好女儿还把心机都用到他身上来了。
“为父的身子情况,为父自个清楚。”邢父沉声道“旁的东西也就罢了,但这京郊的百亩良田和家里唯有的这两间铺子,你不许拿走!”
这一点子财产,可是他留给德全安身立命的本钱,岂能给了馨丫头。
邢馨脸色微变,最后白着脸低声道“老爷,可是我嫁妆单子已经送了出去了。”
嫁妆单子都送到了荣国府,也到了官府备案,那容得父亲再改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红楼梦原文
因为这章很肥,所以今天只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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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氏出嫁
邢父大怒, 身形微晃, 险些当场被气晕了过去,邢德全大惊失色, 连忙上前扶着邢父,急道“老爷!你怎么了?老爷?”
着急之下, 甚至连眼泪都落了下来。
就连两个庶女也急着围着父亲,哭问道“老爷, 可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邢馨也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几步瞧瞧,但想着老父这次有大半是被自己气的,当下讪讪的不敢过去。
邢父望着自家庶出的三个孩子,再瞧了瞧以往被他捧在手心上的嫡女, 心中一叹, 也是他忙于政事, 把孩子交给她娘教养, 结果好好的孩子被她娘教成这副模样。
即使是庶出的兄弟也是兄弟啊,馨丫头将来要是有个什么, 还不是得指望着兄弟给出头?难不成还指望着他这个没几年活头的老父亲吗?
再则,德全跟二丫头、三丫头也是他的亲骨肉,德全更是他唯一的独子, 馨丫头本就瞧不起几个弟妹, 将来怕是帮助有限,他要是再不帮这三个孩子争一争,等他走了之后, 这三个孩子靠谁去?
邢父略略思索,便打定了主意,沉声道“嫁妆单子这事,我亲自去说!”
那怕拉下老脸,他也不能让馨丫头掏空了邢府出嫁。
邢馨脸色大变,急道“老爷!你这样做的话,女儿以后在荣国府里还有什么面子?”
嫁妆单子都写了出去,眼见就要出门子了,却临时修改,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做荣国府的当家主母?
邢父苦笑,“面子?我们邢家马上就连里子都没有了,那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
饭都要吃不上了,谁还顾什么面子!
“可……可……”邢馨眼睛乱转,最后说道“那官府里也有了记录啊。”
邢父没好气道“我好歹有个五品官身,换一下嫁妆单子这种小事,为父还是能做得到的。”
当他不明白馨儿的小心思吗,以为上了官府记录便板上钉钉了,不过这面子及不上肚子,他又没少时日,为了给三个孩子留点活路,也顾不得这些。
邢馨脸色微变,仍不死心的劝道“老爷……可是……”
见邢馨还要说话,邢父厉声道“馨丫头!这事由不得你任性,为父已经决定了,你就给我安安份份的待在家里,直到出嫁为止。”
邢馨大急“老爷!我才是你的嫡女啊。”
她才是她爹唯一的嫡女,其他的不过是庶出的子女,那里及得上她。
邢父越发失望,没想到馨丫头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不懂事,嫡女又怎么样,能给他们邢家传宗接代吗?他最看重的,还是他唯一的独子──邢德全,平日里馨丫头争吃争喝也就罢了,但这次连半点活路都不给其他三个孩子,他便就不能允许了。
邢父这次是真下定了决心,“你就安份的在家里待着,别再出去了,至于管家之事……”
他瞧了一眼跃跃欲试的何氏,和一脸担忧之色的三个孩子,邢父最后咬牙道“我自己来!”
管家有什么难的,就连他这蠢女儿都能管得了家,他就不信自己不行!
不过不到十日,邢父便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管家虽然事小,但在里头花的心力着实不少,邢家虽小,但这杂事着实不少,不过才管了几日,邢父又病了一场,邢父思索再三,最后则是让邢何氏出来管家了。
虽然邢何氏也有着私心,不过邢何氏可没有馨丫头这么大胆,再则,他时时盯着邢何氏,想来也能制止一二。
且不论邢家家里闹出来的风波,邢父先是舔着老脸去了一趟应天府衙拿回嫁妆单子,之后当真上门跟贾代善商讨修改嫁妆单子之事。
邢家内部之事,贾代善早从暗卫嘴里知道了,对于邢父生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女,贾代善也是颇为同情,虽然倾全家之力嫁女之事未曾少听过,不过像邢馨这般连半点活路都不留给庶出弟妹的,终究是少有。
贾代善二话不说的便让人把邢馨的嫁妆单子送回,邢馨那份嫁妆虽是掏空了邢家所置办的,但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荣国府还真瞧不上眼。
邢父老脸涨的通红,“终究是小女太任性了点,这……咳咳……”
邢父想说他会给女儿添补一点吗……但以邢家的家底,当真贴补不了多少,这话着实说不出去,只能含糊的装咳起来了。
“亲家不用着急。”贾代善笑道“咱们跟贵府结亲,是看中贵府姑娘的品性,这嫁妆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
才怪!要是早知道邢氏是这种无耻妇人,他打死都不会让老妻选了此女。
“虽是如此,终究是咱们邢家对不住贵府。”邢父还是很讲道理的跟贾代善道歉。
贾代善心道你邢家对不起我的岂止这么一张嫁妆单子,虽是不屑着,但贾代善面上不显,还和善的一个劲的劝慰着。
邢父越发羞愧,整个脸都涨的老红,只觉得混身不自在。
贾代善见邢父这模样似乎是真臊的荒,也不由得微微一奇,他还以为能生养得出像邢氏这般无耻妇人的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万没想到竟然会是个老实人。
当然,邢父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做到今日的五品官,也绝对不是什么蠢的,不过和邢馨相比,当真是老实许多了。
邢父毕竟是草根出身的,这小心思是有,但大奸大恶不敢做,要不也不会留下邢忠了,否则以邢忠的身体情况,他只需要私下苛扣些药材,便足够让邢忠无声无息的死了,也少了个跟他亲生儿子争产的。
且不论邢父要回了嫁妆单子,细细修改之后,再亲自送到了贾府,随着时间过去,也到了邢馨出嫁的日子。
贾赦做为辽阳府同知,虽说回京是事出有因,但也不好长期抛下辽阳府里的事务,再加上某些原因,贾赦与邢馨的婚期便提前了不少。
或着是因为时间不足,这荣国府的婚礼总是有着几分冷清,就连四王八公还有四大家族几个老亲都来不全,邢父虽有些不满,但想着婚礼仓促,再加上自家修改嫁妆单之事,不免有些气弱,也就罢了。
只是见着这情况,还有贾赦看似客气,实则疏离的态度,邢父心中难免有些不祥的预感。
邢父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直接把邢馨一直关到出嫁的那一天,直到出嫁,邢馨都不知道自己的嫁妆里还有那些能保的住,她着急的让王嬷嬷帮着打听,到最后就连王嬷嬷也被禁了足,打听不到半点消息。
王嬷嬷见邢馨如此着急,劝道“姑娘,你也别太过担心,也不过就是少了土地和铺子吧了,按着原先置办的,也尽够了。”
按她说,姑娘也着实贪心了点,先前老爷让姑娘把太太的全套嫁妆带走,又把荣国府的聘礼给了一半,再加上添妆,大姑娘原本的嫁妆也尽够用了,何必非得把府里唯一生钱的财产带走呢?
邢馨着急的很,这荣国府岂是普通的地方,她前世便是因为嫁妆不丰而吃了亏,那肯再来一次,但这次邢父也是打定了主意,说什么都不让邢馨带着家里的产业出嫁,还自己重新拟了嫁妆单子。
邢馨和邢父争吵了许次,始终改变不了邢父的心意,吵到后来邢父对这个女儿也冷了心,直接把邢馨一直关到出嫁的那一日。
新娘未到,嫁妆先行,结婚当日,花嫁还未出邢家,邢馨的嫁妆已经先送到了荣国府晒妆。
按说二房、平妻什么的都是商人搞出来的玩意,在一些老派人的眼里,也不过就是地位高一点的妾罢了,不过贾母喜欢邢馨,坚持要给她做脸,这才把贾赦迎娶二房之事搞的风风光光,搞的就像是娶妻一般。
贾代善看不过眼,着实劝了几句,不过贾母倔强起来跟贾代善有得一比,贾代善无法,最后也由得她了,横竖最后丢脸的也不是他。
不只是那些老亲特意去瞧了瞧邢家晒妆,就连贾瑚也好奇的去了,做为考古学家,最主要的是研究古人的生活遗迹,对于民俗风情自然好奇的很,头一回见人成亲,便也忍不住好奇的去了。
这嫁妆是女子将来生活之所依,也是父母给予女儿最大的底气,表示我女儿即使出嫁了,这方方面面都无需靠着夫家供给,是以这嫁妆越丰,底气越足。
终究是跟荣国府结亲,邢父也是存了点想头,希望荣国府能多照拂一些,虽是修改了嫁妆,把邢家的土地与商铺拿了回来,但他也变着法子补偿了女儿,足足六十四抬的嫁妆也很能见人了。
偏生邢馨嫁的是荣国府,这一水的嫁妆摆出来,着实不能跟前头张氏和王氏的嫁妆相比,这妆一晒,便有些尴尬了。
一般而言,这嫁妆可分为房产、田产、家俱、布料衣裳、金银首饰,还有仆妇几类。
这京城居大不易,邢家也不过就只有自家居住的一处府邸罢了,这房产自然是没有的,土地、商铺也被邢父收了回去,至于家具什么的都是邢母当年带进来的家俱。
邢父自己是草根出身,邢母的出身也没好到那里去,不过是商户女,况且在这年代,有些东西可是有钱也买不到,邢母当年的陪嫁家俱用的也不过花梨木,连红酸枝木都用不得,不但样式老旧,而且也不成套,荣国府的下人还费了不少功夫,这才勉强摆的好看些。
至于布料衣裳,邢馨心下明白,她再怎么备也及不上荣国府里用的,甚至怕是连荣国府发下的份例都比她平日用的要好些,况且那些珍稀的布料也不是她们家这种身份所能得到的。
邢馨倒有些自知之明,不过就备了四季各八套家常衣裳和些日用的布料,虽然也是上等官用布料,但落在大伙的眼里,却是连仆妇身上穿都不如了。
世家之人喜珠玉厌金银,邢馨重生之后虽是尽力掏换了些,不过她能弄到的也不多,其他的金银首饰倒是不少,不过要和世家大族的首饰相比,则是远远不如世家大族的首饰精巧了。
倘若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生邢父为了溱抬数,还着实陪嫁了不少零碎的小玩意,光是花梨木梳子便有整整六匣子,还有什么手巾、胰子、篦子之类的。
这一招用在普通人家上倒是无妨,这些东西虽小,但胜在实用,不过用在荣国府这等地方上便有些上不了抬面了,好些人一瞧见那些梳子、胰子……之类的杂货,便忍不住笑了。
就连贾母都尴尬的很,她虽然是不在乎女方家世,不过这么明晃晃的让人知道女方家没啥底子,终究有几分尴尬,大伙匆匆而过,倒是没注意到一旁陪嫁丫环的怨恨之色……
那个丫环不是旁人,正是曾经是邢馨曾经的心腹──喜儿。
王嬷嬷不忍心要了她的命,把她毒哑后,送到了庄子上,让娘家人看管着,王家人也知道喜儿是犯了大错的奴婢,既使死了,也不会有人给她出头,而且喜儿又被毒哑了,说不出话来,更是只能任人欺淩,于是王家人便大着胆子肆意作践她。
一个不过才刚及笄的少女,不过才短短几个月,便给王家人折磨的不成人样,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操劳多年的农妇。
本来按着这情况,只怕不出一年,喜儿就会被王家人给活活折磨死了,但因着邢馨和王嬷嬷被关了起来,邢父又不明白内里的阴私,便按着以往的习惯,直接挑了邢馨惯用的喜儿与欢儿做陪嫁。
这喜儿都被送到庄子上了,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她是犯了大错的,报上来后再另行挑选便是,但邢何氏为了恶心邢馨,不但暪下了此事,还特意让人把喜儿带了回来,并提前一步送到荣国府,让邢馨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邢馨压根不知道喜儿还活着,出嫁前更是连嫁妆单子的边都没摸到,更不可能知道她爹竟然无意间给她挖了好大的一个坑!
晒妆之后便是铺妆,荣国府特意挑选府里几个公婆在世、爹娘在世、夫妻双方都有兄弟、膝下有儿有女的四角俱全的仆妇前来铺妆,喜儿悄悄地在铺妆之时,在喜房内撒了点东西。
她这些日子也不是白白受苦的,着实学了些小把戏,不只如此,她被王嬷嬷押去喂哑药时,还留个心眼,把大姑娘的药盒给偷换了。
那药盒是太太留给大姑娘的,被大姑娘珍而重之,她也不知道大姑娘的药盒里有些什么东西,不过以太太和大姑娘的性子,里头横竖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便干脆全都偷拿了。
喜儿不识字,也不知道自己拿些什么,不过她也无意用这些东西,不过就是存心给姑娘添个堵,她拿的匆忙,也不及细细分办,尽数混在一起,趁着铺妆之机,在房里胡乱撒着,还掺了好些到姑娘的妆盒之中。
不但如此,喜儿还悄悄地拿了些虫蛇最喜欢的腐物藏在屋内,这些腐物外面包裹着蜂蜜,初时闻不到味道,但随着时间过去,蜂蜜被蚂蚁舔食干净之后,这些东西便会落了出来,到那时……
喜儿得意的笑了,横竖待明日姑娘发现她成了陪嫁之后,自己也免不了一死,既然早死万死都是死,那就干脆大家一起死吧。
喜儿做的隐密,却不知道她早就被贾瑚给察觉了。
贾瑚本来不过是本着研究的精神,好奇来瞧瞧古人晒妆流程,不过万没想到,倒是先见到了喜儿鬼鬼祟祟的到处塞东西,当然,喜儿的动作极为隐密,不过她头上的颜文字早就出卖她了。
贾瑚摸摸下巴,总觉得这内情不单纯啊。
因着邢德全年幼,邢馨出嫁时是被邢忠给背上花轿,不过邢忠身子虚弱,走到一半时,手脚无力,两人顿时狠狠的摔在地上。
邢馨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瞬间腰间一阵生疼,就连邢忠跌的狠了,两人在地上跌做一团,哼哼哼唧唧的直叫疼。
“哎啊!”媒婆惊道“这新娘脚落地,这可是不吉利的啊。大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邢何氏连忙扶起邢忠,见媒婆一个劲的怪着自家丈夫,狠狠地瞪媒婆一眼,嗔道“你没瞧见大爷也疼的厉害吗?”
接着她半自言自语的低声道“不过是个妾吗,就她这么多规矩。”
当她不知道吗,大姑娘说好点是二房平妻,说不好听不过是个贵妾吧了,还正经的当成婚礼操办,一家子为了她累了好几天不说,还害得大爷摔了一跤。
媒婆不悦道“怎么说是妾呢,贵府大姑娘可是贾老太君亲口说的平妻,要正正经经上族谱的。”
一提到荣国府,邢何氏也不敢多说了,不过嘟嘟嚷嚷的含糊不清的骂人。
“好了!”邢忠缓过气来,陪笑道“也是我身子虚了点,脚步不稳,下次不会了。”
“这……”媒婆瞧了一眼邢忠,无奈的点了点头,“大少爷这次且小心点。”
虽说是意外,不过她总觉得大少爷这一摔也未免太巧了些。
排除了方才上轿时的意外,媒婆一路上提心吊胆着,也不知是否是误了吉时之故,这一路上大小事情不断,先是喜轿路上碰到一对夫妻吵架,这送亲路上遇到夫妻吵架,本就不吉不说,还生生耽误了吉时。
这也罢了,邢大姑娘踩瓦片的时候,瓦片不知怎么了,怎么踩都踩不破,大伙顿时尴尬了起来,这踩瓦片的意思很多了,各家各地不同,不过京里流行的是暗指新娘为完璧之身的含意,邢大姑娘踩不破瓦片,这……
对此,贾瑚表示,这可他好不容易让人弄来的树脂瓦,邢夫人要能踩的破的话,算他输。
别以为树脂是现代的产品,早在公元前的巴比伦人便知道使用沥青铺地,而印度更是产虫胶大国,考古时为了保护脆弱的骨头,天然树脂是他们最常用的加固剂,对于树脂的运用,他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弄出区区一个树脂瓦算不得什么。
当然,会踩不出主要是因为邢馨心虚,要是踩的久,还是会破的。
媒婆干了大半辈子的媒婆,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最后还是下人换了片瓦,这才勉强过了去。
没想到瓦片这关过了,过火盆时又闹起幺蛾子了。
过火盆时,火盆内突然火焰翻腾,险些烧到了大姑娘,偏生就在大伙惊慌失措,急着要去灭火的那一瞬间,火焰又收了回去,然后就这样熄了!!!
没错,熄了!真真正正的熄了。看着这火盆,媒婆都傻眼了。
虽说为避免烧着新妇,这火盆里的碳绝对不会多放,可这么巧,新妇还没过去,火盆的火就熄了,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对此,贾瑚表示,有一种火叫回火,也就是所谓的二次燃烧,不过技术性太高,小孩子不要学。
媒婆都私底下暗自嘀咕,这邢大姑娘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要不怎么会一次、两次的出问题,而此时心里有鬼的邢馨早就吓的腿都软了。
好不容易,媒婆总算将新娘送进了荣国府东院若墅堂中,这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可比她以往接的好些案子都要累得多。
不只是她,就连邢馨都有些惊魂未定,再连想到自己清白已失,便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邢馨本以为会跟前世一般,直接到荣禧堂拜堂,万没想到媒婆却直接把她往若墅堂里一送。
邢馨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媒婆,怎么不去拜堂?”
新娘一进门应该是先拜堂才是,直接送进房里像什么样?她可是荣国府的正经当家太太,又不是什么妾,怎么能胡乱把她往屋里一送,便就了事了呢?
可惜王嬷嬷去下药了,不在她身旁,不然让王嬷嬷去打听一下也好。
媒婆尴尬了片刻,最后才低声道“方才荣国府那儿派人来说,先把姑娘送到若墅堂里。”
“那之后呢?”邢馨追问道“何时拜堂?”
媒婆那敢说话,她心下明白,荣国府这态度分明是把邢家大姑娘当妾来对待了。
邢馨气的直打颤,怒道“我可是荣国府名媒正娶的二房!”
媒婆陪笑道“大姑娘稍等,我去打听打听。”
虽说是打听,但媒婆一离开喜房,领了赏钱,便就急急忙忙的溜了。
媒婆暗道晦气,这荣国府着实古怪,当初贾老太君明明说了要正正经经的大办,而现在又让人说悄悄迎进新房就好,这妻不妻、妾不妾的,也不知道荣国府搞什么鬼。
她隐约听说这贾老国公和贾大老爷坚持不拜堂,把邢大姑娘送进新房即可,贾老太君虽是反对,奈何这事是贾老国公定下的,最后也只能随了他们父子两的心思,以妾礼待之。
媒婆暗暗同情着邢大姑娘,明明是个正经的二房,被这样一弄,妻不妻、妾不妾的,以后这日子倒是尴尬了,不过她也不敢参和进荣国府这一团麻乱之中,寻了个理由溜了出来,横竖这‘新人进了房,媒人抛过墙’。她就自爱点,自己先走了便是。
贾赦不进新房,邢馨也不敢掀了盖头,她虽然端坐在床上,但手里的帕子早就搅成一团。
媒婆溜了,王嬷嬷又不在,陪嫁丫环也不知去了那,而荣国府拨给她的丫环就像是死人一般的一句话也不说。
邢馨只觉得渡日如年,心慌意乱的很,她记得前世时贾老太君对她虽然颇有几分不满意,但奈何挑不到比她更好的,最后终究是聘了她做贾家媳,也是正正经经的在荣禧堂拜了堂,可……可现在怎么全变了样?
莫非……
想起自身与五皇子之事,邢馨心下一紧,越发着急了起来,五皇子污辱她之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五皇子府里的侍卫多少是察觉出一些的,还有出面下帖子给她的徐侧妃……
即使徐侧妃开始不知道,之后也必定会知道,莫非五皇子胆冒着污辱臣妻之名,让人把这事给流了出去?
不!即使五皇子想暪,这么多人知道,他能封得住多少张口?
一想到这事,邢馨就想打醒之前的自己,明明有这么多人知道此事,她当时怎么会觉得可以暪得过去?还冒险嫁进荣国府里来了?
邢馨不安的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房里隐约散发着一股腐臭味道,明明都入秋了,屋里还有好些蚊虫,怎么赶也不走,就连几个丫环都撑不住,寻了个理由离开,只留下邢馨一个人等着。
一直等到了夜深,邢馨才见贾赦冷着一张脸进来,一进来,贾赦便高声喝斥,“邢氏!你好大的胆子!”
除了贾赦之外,还有被仆妇押着的王嬷嬷。
邢馨顿时白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回火其实没那么容易,这里大家看看就算了,另外,火是很危险的,贾瑚是不良示范,不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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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夫贾赦
邢馨前世毕竟是曾经做过荣国府大太太, 对荣国府里外虽然没有贾琏那么熟悉,不过也差不离了。
本来在她的指导之下, 王嬷嬷要找个机会下药, 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她万没想到,王嬷嬷才踏踏出若墅堂的大门, 马上就被贾赦捉了, 别说下药了, 就连略略靠近一下厨房的机会都没有,这倒让等着捉现行的贾瑚顿时傻眼, 这……这样也行!?
连现行都不用捉了,直接把人捉走就好了。
“你这孩子怎么到这里来了?”贾赦没好气的把贾瑚给拉了出来骂道, 这孩子也不想想自己个子有多高,怎么藏的住。
贾赦叹了口气,“这不是你小孩家家该管的事,还不回去!”
看儿子的神情,便知道儿子也知道了邢氏之事,要不也不会特意守在这里等着捉王嬷嬷了, 至于儿子的消息来源怎么来的……贾赦瞧了一眼一脸无奈之色的二一,自然是二一说的。
贾赦决定等会还是得说说二一,二一和瑚儿私交好,帮着儿子固然是件好事,不过也太顺着孩子了,怎么能什么事都告诉瑚哥儿, 凡事尽由着瑚哥儿的性子来。
况且这种事情,岂是可以随便让人知道的,一个闹不好,便伤了荣国府的颜面,就连他都是特意挑了老太爷的死忠暗卫前来捉来,这一路上的仆妇都被他尽数赶走,为的就是避免被人察觉了一点半点。
“老爹。”贾瑚有些讪讪的,这个……捉奸也算了,跑来捉二妈的奸似乎是有些伤他老爹的脸面啊。
贾瑚望了望被几个一脸彪悍之色的仆人架住的王嬷嬷,好奇问道“就这样直接把人捉了吗?”
贾赦微挑了挑眉。
贾瑚轻咳一声,尴尬道“我是指,不捉个现行吗?或是搜索一下什么的……总得有个证据吗……”
贾赦傲然道“不必!我可是荣国府的主子,捉个奴才还需要什么证据。”
别说捉个奴才了,那怕是打杀了王嬷嬷,也没人敢说一句话。
贾瑚若有所思,他毕竟在法治社会长大的,有些观念始终改不过来。
贾赦板着一张脸,“还不回去!”
“是!”贾瑚摸了摸鼻子,认命的往回走。
“且慢!”贾代善正好踱步过来,沉吟道“让瑚儿也来瞧瞧吧。”
“老太爷!”贾赦不赞同道“这种事情,何必污了瑚儿的眼。”
贾代善淡淡说道“瑚儿将来会是咱们荣国府的未来家主,也该是时候教导起来了。”
按他看,瑚儿比他爹还聪明多了,没去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不过就是太心慈手软了点,就连捉个奴才都讲究证据,这个性子放在寻常人家里也就罢了,但要做他们荣国府的家主,终究还是差了点,趁这机会让瑚儿历练历练也好。
就酱,贾瑚得了个旁听权,也彻底明白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果然能活到最后的,都绝对是高手啊。
贾赦让人从王嬷嬷身上搜出一瓶子药,府医一辨,果然是花楼里最常用的催/情药。
贾赦将那催/情药在邢馨眼前晃啊晃的,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不知娘子给为夫下催/情药是为何?”
贾赦俊秀的脸上尽是一片冷凝,无形的杀气笼罩着邢馨,邢馨一瞬间只想到了死字。
她记忆中的贾赦是个贪花好色之人,每日酒瓶子不离手,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正经的模样,不!只有一次……
在废太子过世的那一日,贾赦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日,那时的贾赦,就如同现在一般,宛如择人而噬的恶鬼,随时随地似要毁灭一切。
邢馨虽是想尽力冷静,但被贾赦冷凝的目光一瞧,整个人恐惧的直发抖,强笑道“老爷在说些什么?妾身不明白老爷的意思。”
贾赦不屑冷笑,“你当真不明白?”
邢馨死命摇头。
贾赦冷笑,“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也是,脸皮不够厚又怎么做得出此事。
“来人!”贾赦也不跟邢馨废话,“把她带到荣禧堂中。”
贾赦直接让人把邢馨拉了出去,跟这种女人多说一句,他都觉得浪费时间。
邢馨死命挣扎,但那挣扎的过那些人,硬生生被押到了荣禧堂中,从东院去荣禧堂的一路上寂静无声,明明先前婚宴的笑声都传到了若墅堂中,但眼下却是一片死寂的宁静。
短短的一路上,邢馨竟然没有遇到半个人。
邢馨悚然一惊,这不合理!
那怕到了荣国府后期,好些守夜的婆子总是偷懒的跑去吃酒赌钱,甚至还因此闹了贼,但要像眼下这般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现在荣国府可说是在鼎盛之期,今日又是大喜之日,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除非……
一瞬间,邢馨突然明白了,贾赦早就等着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等她到了荣禧堂,她才知道,不只是贾赦知道了,就连贾代善夫妇,甚至就连她爹爹都知道了。
邢馨才刚踏进荣禧堂里,贾母二话不说的直接挥手让赖嬷嬷给邢馨验身,一验之下,果然已非完璧之身,一听到此处,邢父险些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眼见就要厥了过去。
就连贾瑚都提着一颗心,深怕邢老爷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气死之际……
邢父突然暴发了!
他也不知那来的力气,突然猛地冲上前狠打了邢馨一巴掌,“畜牲!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名门,但这个女儿他也是曾经细细教导过的,怎么能做出这么不知差耻之事!
“老爷!爹!”邢馨泣道“女儿……女儿……”
她想说自己是被五皇子所逼,可她跟五皇子之间的事……这叫她该怎么说出口。
邢父狠打了邢馨二巴掌,见女儿原本白嫩的小脸被他打的红肿,一脸绝望之色,当下这下一巴掌顿时打不下去,他老泪纵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这个女儿如何是好。
“爹!爹!”邢馨抱着邢父的大腿哭求道“爹!你救救女儿,女儿不想死啊。”
邢父绝望的抖了抖唇,不想死!不想死你又为何做出这种事?
可是……可是……望着眼前哭的不能自己的邢馨,邢父又不忍了。
邢父哀求的回望着贾赦,双膝一软,险些要跪了下去。
“邢老爷且慢!”贾赦阴沉着一张脸,手一伸直接把邢父扶了起来,直接道“咱们荣国府丢不起这个脸。”
他顿了顿又道“我相信邢老爷也是个明白人,也不愿家族里出这么一个无耻妇人吧?”
贾赦特特在‘妇人’两字上加重了语气,挑明了邢馨的事实。
邢父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来岁,耳边尽是馨丫头的哭泣声,一时又想到了家里的三个孩子,他心下明白,保住馨儿,邢家就完了,不只是三个孩子将来嫁娶上都有困难,只怕本家都会把他这一支逐出邢氏一族,可是真不管馨儿……
邢父绝望的倒在椅上,沉默不语。
贾赦嘴角微扬,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轻声道“咱们荣国府丢不起脸,我相信贵府亦是如此,邢氏三日后会随我去辽阳府,因着水土不服,不幸过逝,邢老爷你看如何呢?”
至于是过逝,还是被他们关起来细细审问,这就不重要了。
事到如今,邢父还能说些什么呢,他拱手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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