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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少,可以忽略,怕跌的可以买女主股!
☆、第 110 章
高赞有自己的公司, 还要兼顾安楠的公司, 工作忙,不是特别粘人的那一挂。
因此, 两人交往后,安楠不需要特地分割出一天里的不少时间给男朋友, 导致自己的行程被耽搁,总体来说和以前差不多。
比起交往前, 每天多出来的事就是固定的早安、午安、晚安,还有共进的午餐和晚餐。
偶尔忙碌起来,问安和午餐晚餐被省略, 入睡前就成了固定的交流时间。
这天, 是预定好去京市的时间。
高赞早早地开车过来, 帮忙拎行李下楼,送父女俩去机场。
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安季同借口去洗手间离开, 给一对刚交往就要分开的年轻情侣一点私人时间。
高赞牵着安楠的手, 笑道:“叔叔真善解人意。”
安楠笑了:“那是你没见我爸那天提着箱子差点冲出去剁了你的样子。”
高赞:“……”脖子凉飕飕的。
“真的?”微信上的安季同看着挺好说话的样子, 最多就放放狠话, 不像狠人啊。
安楠深沉点头,她可不随便说谎。
高赞哀叹一声,脑袋低垂靠在安楠肩上,大手顺势揽住她的腰。
交往快半个月,这居然是他们之间最近最亲密的一次,想想也是心酸。
“女朋友, 男朋友未来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见不到你,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最后的要求没能说出口,因为煞风景的人来了。
“师傅!”文沙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米瑗、徐兴贤、尉迟舒。
刑警大队最熟悉的四个人全来送行了。
高赞直起身子,不再没有形象地歪在安楠身上,但牵着的手没有放开。
他没在朋友圈炫耀,不代表不能通过其他人的嘴告诉钟斯年“安楠有主”这个事实,那么警局的这几个人自然是最合适的传声筒。
他没放手,安楠也不会主动挣开,笑着打招呼:“你们来了。”
四人一致地把目光投在他们俩紧紧牵着的手上。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钟队的墙角就被人撬了?
文沙眨眨眼,呆呆地来了句:“师傅,我要叫师娘吗?”
“师娘你个头!”安楠没好气地翻白眼,“重修你的语文去吧!”
高赞倒是挺高兴的,“你随便喊。”不管文沙叫什么,反正是安楠的家属,他乐意接受。
米瑗神情淡淡:“一路顺风。”
徐兴贤:“路上小心。”
尉迟舒:“注意安全。”
送机的人来了好几个,高赞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安楠:“你寝室的那两个同学不来送你吗?”
“她们不来。”安楠摇头,“我和她们说了不用送,免得这个哭那个哭哭成一团。”
尉迟舒一抖,想起了爱哭的孟思莹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
小姑奶奶不来才好呢。
登机前,高赞还是问安楠要了个拥抱。
他没敢当着安季同的面要亲吻,免得真被安季同拎着一箱子的手术刀捅成筛子。
光是这个拥抱,已经足够了。
一转身,徐兴贤迫不及待地给偶像报信。
徐兴贤:【钟队,顾问好像和高赞交往了!】
徐兴贤:【今天是顾问去京市的日子,我们去机场送行,看到他们牵着手很亲密,中指上戴了戒指。】
钟斯年看到这两条消息,已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钟斯年:【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这么平静的吗?
换成徐兴贤,有人趁他不在的期间抢走他心爱的女人早一拳揍上去揍得他面目全非了。
大概是钟队脾气好吧?
徐兴贤不太确定地想。
脾气好的钟斯年打了一个小时的拳,浑身是汗地出来,洗了个清爽的澡,去机场接人。
异地恋是最容易分手的类型,他还不看在眼里。
安楠的机票刚订下,他就收到了消息,所以很准时地接到父女俩,“先送你们去酒店?”
安楠看安季同,安季同点了点头,离家二十年,回去不急于一时。
办完入住登记,三人去吃午饭。
而后,安楠和钟斯年坐在位置上喝饭后消食茶,静等安季同做好心理建设。
许久,安季同点点头:“钟队,你先走吧。”
这是不希望钟斯年牵扯进他们家家事的意思。
钟斯年明白,先走一步,顺带把帐结了。
父女俩回酒店,带上事先买好的宁市特产,打车前往。
到了小区门口,父女俩刚下车,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从小区门口驶了出来。
钟斯年:“……”
安季同:“……”
看到了不打招呼说不过去,打招呼又显得之前把人支开的行为有点多余,十分尴尬。
安楠笑着挥手,打破尴尬的气氛:“钟队家在这里?”
钟斯年装作没看到她中指上晃眼的戒指,戒指不曾镶嵌一颗钻,他还是觉得晃眼,晃得他头晕目眩。
他冷淡地点头,“那我先去局里。”
油门一踩,卡宴划出一道黑色的影子,消失得飞快。
大概是有急事吧。
安楠没放在心上,转头去看安季同,安季同近乡情怯,到了小区门口反而迈不动步子。
安楠也不催,就站在身边陪着他,等他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
他们父女俩不急,人家门口守卫的保安看他们的眼神不对了。
哪有一站在门口站十分钟不挪地的?
别是来蹲点的吧?
保安走了过来,怕自己看走眼,很有礼貌地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
安季同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保安一看确实是小区的门禁卡让开位置,心里还在嘀咕:有门禁卡在外面呆站那么久干嘛?
安季同刷了卡,安楠跟在他身后进门,父女俩沿着宽阔的道路前行,直至一栋三层欧式别墅的门前。
别墅建立的时间有些久远,是几十年前盛行的风格。
庭院种着两棵果树,左边是石榴树,右边是橘子树,两棵树足有三米多高,树干粗壮,看着有些年份,橘子树下还挂着生了锈的秋千。
安季同怀念地看着二十年不曾回来的家,不敢进去。
无数次在梦里看见过这样的场景,梦一醒就碎了,只余下一室清冷,他不敢动作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这场美好的梦境。
安楠见不得他这样,狠狠心打断,故作好奇地指着那架生锈的秋千:“爸爸,那是你小时候坐过的秋千吗?”
安季同兀地回神,笑了,“是啊。”
是的,女儿得知他隐瞒多年的秘密,陪他回来了,不是梦。
“爸爸,你要再坐坐吗?”安楠眨眨眼,狡黠地问,“我可以帮你推哦。”
“咳——”安季同哭笑不得,呛了一口气,吓得安楠忙拍他的背。
不一会儿,安季同缓过气来,抬起手去按门铃。
手指还没按下去,身后传来一个软糯糯的男声:“你是谁呀?”
还有一道隐忍颤抖的苍老声线:“你……”
安季同僵住,那是他不敢听不敢想不敢梦的人。
他呆呆地转过身来,见到熟悉又陌生的老人。
熟悉,是因为二十年没有太大变化的容颜和气质,陌生,是因为二十年过去母亲早已满头白发。
只精神还矍铄。
“回来了。”老人的眼里流出泪来,见到二十年不归的儿子没有责骂没有痛打,只是欣慰地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妈!”安季同砰地跪下,额头抵着粗糙的水泥路,哭得身躯颤抖,“儿子不孝!”
老人半跪着去扶安季同,安楠没有掺和母子俩的认亲行为,见那个小豆丁懵懵的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去逗他:“你是谁啊?”
小豆丁眨巴两下大眼睛,小大人似的回答:“我叫安子真。”
回答了问题,他反过来问:“那你是谁呀?”
小豆丁奶声奶气的语气,好似迎面一阵奶香味,又甜又奶,大白兔牌的。
安楠笑着回答:“我叫安楠。”
安子真呆呆地想了想,高兴地拍拍小手,摇头晃脑地说:“我们是一个姓呢,三百年前是一家!”
小小的人儿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词,很难得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安楠很想揉揉他的小脑袋,又怕他们俩是陌生人突然这么亲密吓到小豆丁,笑着应:“对呀,是一家。”
这边,安季同怎么敢让母亲跪下来?赶紧起身扶起母亲。
这会儿,老人算是看到安楠了,惊疑不定地看儿子:“这、这是?”
“我女儿安楠。”安季同擦擦眼泪,招招手,“楠楠过来,这是奶奶,叫人。”
“奶奶!”安楠脆生生地喊,眉眼弯弯。
昔奇志说过,她天然婴儿肥的长相只要笑得开一点,非常讨老人喜欢,所以叮嘱她千万不要在商场上跟人笑。
现在嘛,这么大的利器怎么能不利用起来?
果然,老人看得高兴,拍拍安楠的手:“诶,好!”
安季同看见歪着脑袋瞅他们的小豆丁,心中一动,“这是季临的孩子?”
老人点点头,冲小豆丁招手,“真真快过来,这是你大伯,这是你姐姐。”
安子真一点不怵陌生人,甜甜地喊人:“大伯!姐姐!”
一家人认了亲,欢欢喜喜地进门,见到另一位老人后又是一番认亲。
安季同与父母二十年不见,有许多话要说。
安楠很识趣地不去打扰他们,牵着安子真去他的游戏房玩耍。
没多久,收到消息的安季临飞车回来,兄弟俩又是一番叙旧。
午饭丰盛,餐桌上全是安季同爱吃的菜。
两位老人和安季临简直想把二十年一次性全部补给安季同,拼命地往他碗里夹菜,看得小小的安子真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饭碗,他是喜欢吃肉肉,可小肚子吃那么多要痛痛的。
安季临的妻子毛代珊也赶回来了,微笑着看一家人团聚。
安季同是在她认识安季临前离开的,所以那边的话题她插不上,看向安楠,“楠楠现在在哪里上学啊?”
安楠咽下那口饭,回道:“已经转到京大了。”
毛代珊一愣,“什么专业?”
安楠:“计算机,大三。”
安季临顿时对这个陌生人一般存在的侄女来了兴趣,“计算机好啊,怎么样,要不要来公司帮忙?”
“你别捣乱!”安季同瞪了眼弟弟,时间有限,他们一家人的叙旧话题主要在他身上,还没说到安楠,所以家里人并不清楚安楠的情况。
他不清楚弟媳是什么样的人,未免弟媳生出安楠要抢家产抢公司的想法,趁家里人都在,先一步打预防针:“楠楠在宁市有自己的公司,好不容易来京市能休息一段时间,你别想拉她去干活。”
这么一来,安家人全呆了。
安季临:“哥,侄女不是开学才大三吗?”
安季同没好气地回:“大三怎么了?你不准人大三有自己的公司啊?”
安季临:“……”没不准,就是觉得侄女在没有家里支持的情况下能有自己的公司很厉害啊。
他不敢跟女儿控呛声,乖乖闭嘴。
不管前因如何,安楠确实运营着一家属于她的公司,里面的弯弯道道多说无用,看结果就行。
吃过晚饭又聊了一个小时,安季同要回酒店,被安季临拉住:“哥,你都回家了还住什么酒店?又不是家里没房间!”
两位老人很是赞同。
这么一来,只能先去酒店把换洗衣物带回来。
安季临自告奋勇去开车,安季同不想让女儿来回坐车自己去。
开出一段距离后,安季临问:“哥,侄女不是你生的吧?”
当年安季同离开京市的时候和如今的安楠差不多大,又是为情所伤,怎么想也不可能突然找个女人生了女儿。
何况,他哥这趟回家可没把他嫂子带回来。
安季同没打算隐瞒,点了点头。
“侄女知道吗?”
“7年前就知道了。”
“哥,你怎么想收养个女孩的?”
“她是朋友的女儿。”
☆、第 111 章
父女俩在别墅住了下来。
安季临夫妇在外有自己的房, 儿子还小不能上幼儿园,夫妇俩上班前会把儿子放在这里, 也是陪陪两位老人。
安季同和安楠来了后,安季临放弃回家, 天天往这边跑, 毛代珊自然跟着丈夫。
安家的别墅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两位老人乐得合不拢嘴,看上去年轻好几岁。
这天, 安季临生拉硬拽安季同去公司。
安季同“我当了二十年法医,去公司干嘛!”的理由还没甩出来, 被安季临一句“我一个人养家糊口不容易”生生地憋了回去。
离家二十年不回来,没有尽过孝道, 他拒绝不了。
可真让他去公司, 干什么呢?看弟弟的公司有没有需要解剖的尸体, 还是帮忙看看哪里可以摆上几把手术刀?
安楠帮忙解围的念头才起, 奶奶招招手喊道:“楠楠快过来。”
无法,她只能甩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目送安季同垂头丧气地被拽走。
奶奶摸安楠的手摸到了一枚戒指,笑着问:“楠楠有男朋友了啊。”
安楠点头:“是同专业的学长, 人挺好的。”
“人好就好。”奶奶拍拍安楠的手背, 似感叹似回忆地叹道, “当年你爸爸……”
意识到这不是能在孙女面前说的话题,老人及时收住话音,笑眯眯地说:“楠楠有没有看到你爸爸和谁走得比较近啊?”
来了!
老一辈例行的红线和催婚!
安楠暗暗提高警惕, 庆幸她提了交往,高赞买了对戒指,不然指不定她也成为被催的一员。
秉承“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念,她沉沉地叹了口气:“没有呢,每次我和爸爸提起这件事,他总是敷衍我。我们那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吧,他倒是会去,可去了一次就没下文了。”
安楠的本意是吐槽两句,她是女儿不好天天催着父亲找对象,立场不合适。
可爷爷奶奶就不同了,长辈的话必须听啊。
然而,这句话一出口,原本慈祥的奶奶瞬间变了脸色,眼里的憎恶和嫉恨看得安楠浑身一凛。
很快,奶奶收起所有负面情绪,温和地道:“不怕,京市好女人多。楠楠不介意的话,奶奶就给你爸爸安排相亲了啊。”
老人想粉饰太平,安楠配合装瞎:“我不介意。”
她至今不清楚二十多年前安季同离开京市去宁市的原因。
看老人的厌恶程度,肯定不会多愉快,不提为好。
表明态度后,老人天天捧着本相册翻看,电话打得特别频,发现合适的对象就叫安季同出门约人家吃饭。
安季同敢怒不敢言,捏着鼻子认了。
比起和陌生女人相亲,他倒是情愿被弟弟揪去公司当免费劳动力,偏偏在相亲这一块,胳膊扭不过大腿,弟弟干不过老妈。
大的走了,安季临打上小的的主意,用带侄女逛街的借口从老人那把人骗出来,而后直奔公司。
眼睁睁看着保时捷路过一家又一家商场没有停下的趋势,安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是去哪?”
安季临阴阴地笑:“把你卖了,怕不怕?”
安楠:“……”演技五毛钱,不能更多。
她挺想配合一下长辈的演出,无奈这便宜的演技真要配合下去了,显得她智商不够,难过。
“嗯,很怕了。”她淡淡地点头。
“啧。”安季临面色扭曲,侄女真不可爱!
保时捷在公司大楼前停下。
安季临不拔钥匙直接走人,带着安楠招摇过堂到了技术部,指着一群不修边幅的技术宅:“喏,你的前辈们。”
言下之意:再不好好学习继承家业,你将来就是其中一员。
安楠真的很想给长辈一点面子,无奈刚认的长辈总是一副不吓到她不罢休的熊孩子样,弄得她差点搞不清谁才是真正的长辈。
“叔叔,我在宁市有自己的公司。”
安季临:“……”啊,忘记了。
“游戏公司。”所以怎么着也不可能成为加班熬夜猝死党,不如说管着一群技术宅别加班太多不小心猝死了还差不多。
安季临:“……”不高兴!
憋着一口没出的气,利索地把人往楼上自己的办公室领,招来秘书就说:“赶紧把我们公司的事给她说说,最好今天说明天就能用,京大的不用怕,自己人随便用。”
安楠:“……”
拒绝理由的第一个字还没出口,戴着金丝眼镜的秘书阴测测地笑了:“京大的啊,真好。”
那副“京大学生最耐操”的架势一摆出来,安楠就知道要糟。
接下去的日子,成了父女俩不愿回忆的黑暗历史。
安季同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看女人看得差点生理性呕吐。
安楠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忙到和高赞聊不了两句就累得睡着。
好在,京大要开学了!
可喜可贺。
安楠忙不迭地申请住校,把一家待收拾的烂摊子丢给老爸。
遗憾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的课表被安季临死死地抓在手里,每天课程结束后鬼畜秘书就在教学楼下等着她,风雨无阻地送到公司。
那天晚上说“楠楠在宁市有自己的公司,好不容易来京市能休息一段时间,你别想拉她去干活”的安季同不见了。
原本感情好到去哪都不分开的父女俩持续性地互相伤害。
你害我相亲?没问题,那你去上班吧!
你害我上班?没关系,那你去相亲吧!
安家有自己的服装贸易公司,进入互联网时代后遭遇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营收不如以前。
到底有品牌效应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能放弃长辈们留下来的人脉与基业,整改后收益在慢慢地上爬。
安季临大学修的是建筑专业,中途迷上大型网游,自己搞了个网游公司。
家里的公司不能不管,自己的公司不能丢,两边乱转,忙得不行。
好在,离家多年的哥哥回来,还带回来一个特别耐操的劳动力,他乐得见牙不见眼。
开学一个月,安楠熟悉公司的各个部门,能上手不少内容。
安季同挑了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女人相处,从不停的相亲中抽身出来。
京市有好几个法医,轮不到他,家里的公司需要帮忙,所以又被拉去当了壮丁。从法医到商场,从尸体到服装,变化和跨度不是一般的大,在家里人帮衬下慢慢上手后显露出商业才能。
忙忙碌碌一个多月,眼看两边适应情况良好,两位老人放心了。
一家人聚在别墅吃顿饭。
席间,奶奶说:“明天周末,带真真去玩玩吧。”
安季临“啊”了声,“妈,我约了人打球,还要带楠楠去见人呢。”
毛代珊:“我去吧。”
话题中心人物肥肥的小手扒着自己的小饭碗,用小勺子吃得特别认真,听到去玩也没有分走他的注意力。
直到大人们讨论去哪个游乐园,问安子真的意见,他才说要去最大的那一个。
安楠想:注意力这么集中,抽空给小豆丁买套益智玩具开发一下智力好了。
第二天,安季临带安楠去见他的朋友和兄弟。
同是京市圈子的人,其中不少涉及网游、手游、竞技类,还有搞房地产、家里有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得认认脸。
安楠现在是在他的公司里帮忙,迟早有一天要把自己的公司从宁市迁过来发展,要想从这些人嘴里咬下一块蛋糕,不提前打好招呼搞好关系怎么行?
这么多人难得一同有空不容易,总不能主动把人约出来,再回头放人鸽子吧?
正因如此,他没陪老婆儿子去游乐园玩。
见了面,介绍后,十几个人在场馆里把各种类型的球玩了个遍。
从运动量大的篮球、网球到乒乓球、保龄球、台球,可算是见识安季临每回提起都特别得意得瑟的侄女有多厉害了。
不是指她样样精通的厉害,而是看她对一样不熟悉的球类运动,从熟悉规则开始到上手熟练的速度,快得可怕。
这种人,不是智商高到玩什么都轻松,就是直觉厉害到什么都是随便玩玩。
出身京大,自然是前者的可能性更高。
众人上午玩得挺高兴,下午吃过饭继续玩。
球类运动玩得差不多还没尽兴,众人琢磨着要不要去电玩城逛一圈,他们玩腻了这种东西,就是想看看乖乖牌模样的安楠横扫电玩城需要多少时间——实在闲得蛋疼。
四点多的时候,安季临接到老婆的电话,正奇怪老婆知道他有正经事怎么还给他打电话呢,就听对面传来哭声:“老公,真真不见了!”
“蹭”地一下,安季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想也没想拔腿就跑。
跑出好一段路,想起这是什么场合,赶紧回去给兄弟们道歉,抓起安楠就要走。
安楠一巴掌按住安季临的手,夺过他的手机:“婶婶,你报警了吗?”
“我,我报警了。”毛代珊哭着说,“工作人员也在帮我找,可是没找到。”
“真真不见多久了?”
“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
“婶婶,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你要好好想想。”
“好。”
安楠深吸一口气,问道:“真真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人给的酒心巧克力?”
安季临知道安楠不是拎不清的人,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儿子失踪了不去找人反而在这问酒心巧克力的事,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着。
毛代珊想了想,“好像,是有的。”
安楠:“想清楚,那是什么样的。”
毛代珊努力回忆:“紫、紫色的,有花纹。我不给真真吃,他还很不高兴,所以给他吃了一半。”
“剩下的丢了?”
“丢了。”
“几天前的事?”
“三四天了吧。”
“婶婶你等等,我给朋友打个电话。”
安楠把手机还给安季临,用自己的手机给钟斯年打电话,“钟队,我堂弟在盛京游乐园失踪二十分钟了,三四天前收到了酒心巧克力,我有理由怀疑和你们之前在查的诱拐案是同一件。你们那边有什么线索?”
钟斯年并不隐瞒:“抓到不少人,最关键的催眠师还没抓到。”
催眠师抓不到,抓再多的人都没用。
一听诱拐,安季临的心脏提到嗓子眼,下意识按掉老婆的电话。
毛代珊弄丢儿子已经够乱了,再被听到什么诱拐,非得厥过去。
他还没厥,也差不多了。
“二十分钟,我怀疑孩子已经出了游乐园。”顿了顿,安楠心知为难,还是提了个要求,“能问交通部要权限吗?我想自己找。”
钟斯年:“我去说。”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安·护短·楠已上线
☆、第 112 章
挂了电话, 安楠调出京市的地图。
昨晚,一家人讨论去哪个游乐园玩,安子真说要去最大的。
京市最大的盛京游乐园在一环,全市最为热闹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终于找到机会, 安季临忙问:“楠楠, 怎么回事?”
安楠一心二用, 边熟悉市内的各个出入口和行经路线,边回他:“是全国范围内的诱拐案, 叔叔你别急,失踪二十分钟, 还是有很大可能追到的。”
儿子丢了,安季临能不急吗?
可他能一个人肩负两家不同行业的公司, 还做得有声有色,注定他不是表面展露的那么简单。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是全飞翰,他最好的兄弟。
“深呼吸。”全飞翰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急, 同时自己也做起了深呼吸。
安季临深吸两口气,平缓因儿子失踪而骤然躁动慌乱的心情,反复深呼吸好几次, 跺了跺脚, 平静后问此刻俨然成为全场焦点也是精神支柱的安楠:“需要什么?”
“去交通指挥中心。”安楠在看路线能不能行得通。
全飞翰一口否决:“不行,马上就要到下班高峰期了,一旦被堵在路上,彻底玩完。”
安楠立马更换第二方案:“屏幕, 我需要很多屏幕看监控,笔记本、电脑,还要网络。”
仰天成:“隔壁一条街有个家电城。”
安楠:“走!”
来不及去地下停车场找车开车再出来,眼看距离并不是很远,众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抄近路跑过去。
他们一边跑一边打电话,跑得气喘吁吁,硬是没说错一个字。
仰天成在问家电城的经理人要一个足够大的场地,配置最好的电脑和所有能用的笔记本和电脑,全飞翰让他爸赶紧疏通关系帮忙要到交通指挥中心的权限,救人如救火,安季临一个电话过去把公司所有技术全征用了,就等着待会儿一起看监控。
十几个人跑到家电城,经理把大厅给他们用,放好障碍物不让闲杂人等进入,工作人员和保安上上下下地搬电脑和屏幕。
他们看得着急,一个个全撸起袖子上手干。
家电城把大厅的广告撤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楼梯边店铺旁趴满好奇的脑袋,不止有不明觉厉的顾客,还有一头雾水的员工们。
安楠看着超出预计的过大动静,皱了皱眉,想着不知在哪的小豆丁,眉头顿时松开。
暴露就暴露吧,动静大点也无所谓,还是家人更重要。
“左边高点。”
“同一水准线。”
“环形,拉开点,弧度不要太大。”
“网络怎么样?”
“网速不行,无线切了。”
等不及别人动手,安楠用据说配置最好的电脑把整个家电城的无线密码给改了。
测试一下网速,顺便树立两道防火墙,免得待会儿打起仗来一个不留神就被对方给黑了,那还有什么搞头?
电脑、屏幕、网络、视角全部到位,经过实地检测发觉各方面反应速度还可以。
安楠又瞄上了看热闹的这群人,转头对一众聚在她身后的人说:“等会儿开始了不能有人影响我。”
比了个“OK”的手势,家电城开始清人。
比安楠所预料的动静大了点,效果是杠杠的。
整个大厅很快就剩她,和她背后一起从隔壁一条街跑来的小伙伴们,连家电城的经理保安也被清走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京市交通指挥中心的权限。
在诱拐案上,时间就是生命。
早一秒得到权限,早一秒找到孩子。
迟迟得不到回应,安季临心急如焚,来来回回地踱步,快把地板踩出洞来,还要安慰得知消息坐不住的父母和迟迟见不到他快没主意的老婆。
好在公司那边有安季同坐镇,不用担心。
安楠担心一个电话打扰钟斯年,又不太放心,选择发消息。
安楠:【怎么样?】
钟斯年:【快了。】
安楠:【还要多久?】
钟斯年:【三分钟。】
三分钟,有点久了。
加上他们跑过来的时间,失踪的时间超过三十分钟,对方跑出京市是不可能的,可增加找到孩子的难度是一定的。
快要到权限了,这时候黑进去抢夺权限就显得过分。
安楠决定找小伙伴帮忙,要权限的时间拉长了,至少把找人的时间缩短一些,增加尽快找到孩子的可能性。
她动动手指,把尉迟舒和火神全部拉进微信群里,开通语音群聊。
安楠:“在吗?紧急求助。”
尉迟舒:“我在,什么事?”
火神:“在。”
安楠:“全国范围内的孩童诱拐案知道吗?对方动到我头上了。”
尉迟舒:“咦,这么不长眼?”
火神:“要做什么?”
安楠:“坐标京市,现在在要京市交通指挥中心的权限,最多两分钟内搞定。”
尉迟舒:“懂了。”
火神:“照片。”
语音通话的同时无法在同个界面里发送照片,安楠把自己这方转换成视频通话,捞过安季临的手机,把上面安子真的照片给他们看。
安楠:“我堂弟,拜托了!”
尉迟舒:“亲弟弟了,看得出来有点像你爸。”
火神:“好的。”
两分钟一到,钟斯年的电话到了:“权限给你,但最多一个小时,我尽力了。”
“我知道,谢谢!”要到首都一个小时的交通指挥中心权限,暂时还不知道钟斯年怎么说服别人的,但人情是欠大发了。
自家人,再多人情也得欠!
各方关注下,安子真失踪三十分钟后的追击战开始。
京市的交通指挥中心里,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所有画面被快速地后退到事发的一个小时前,而后一个又一个地快速前进。
所有画面统一前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位置。
这样的大手笔动作下,自然不会漏掉某些可疑的人物和行迹。
比如某个在游乐园外等候许久的人,比如某个跟随安子真和毛代珊身后进入游乐园的人,再比如安子真自己走出游乐园上了车。
至于,某些不在交通指挥部权限下的监控摄像头画面……
嗯,他们的眼神其实不怎么好,反正发现孩子怎么丢的,被谁带走的就好,其他不太重要的问题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也是这时候,安季临惊叹于安楠的能力。
其他人最多一双眼睛盯一个屏幕,她一个人不止盯现场二十几个屏幕,还要远程指挥其他人怎么做,解除监控内容中被人恶意覆盖的部分,再结合京市的交通路线地图算出没有监控地段对方的行经路线。
这人拥有的岂止是一颗正常人的脑袋,分明是天生的指挥家!
全飞翰倒吸好几口凉气,心说要不是今天出了兄弟儿子被拐一事,谁能知道兄弟刚认的侄女竟然是这么个狠角色!
京市成立专项调查组一直在调查全国范围内的诱拐案,据可靠消息表明,这伙人不仅仅是最近犯案,15年前同样有他们活动的痕迹。没人敢想象对方15年间究竟默默诱拐多少孩童,令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所以案件非常受重视。
没想到,兄弟的儿子一被拐,横空跳出这么个人才来。
震惊感叹之余,他的手抖上那么一抖。
无线蓝牙耳机里立即传来他爸的呵斥声:“哆嗦什么?没吃饱饭啊,赶紧的!”
全飞翰鹌鹑似的立即摆好摄像头,准确地将安楠捕捉进镜头里。
答应交出交通指挥中心的权限是有条件的,在他这里,就是必须实时直播安楠怎么利用权限。
换句话说就是:要看她怎么找人。
任何东西的存在都是为了使用。
权限可以给,与之对应的是相应的成效,否则阿猫阿狗全部来要权限,他们还不疯?
众位大佬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用或大或小的屏幕看着安楠神一般的指挥现场。
全场寂静无声,呼吸声都刻意放轻,只有她冷静自若的声音清晰地连接不断地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
“21,退3秒。”
“43,退5秒。”
“68,退7秒。”
安楠一边指挥,一边看监控画面,随后在京市的全市2D和3D图像中画出对方的前进路线,2D给追缉诱拐犯的警察们使用,3D给查看监控的技术员使用。
任你中途换了多少次车牌号,拐过多少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放了多少烟/雾/弹,始终有一双眼睛如影随形地盯着。
“111,黑了超市的监控。”
“112,手机店的监控。”
“尉迟,路边直播的那人。”
“火神,那个自拍的妹子。”
到了后面,哪怕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也要通过路边的店家,走过的路人拼凑还原出当时的情景。
漏掉任何一丁点,安子真都有被人掉包的可能。
安楠不敢冒险,仗着有权限仗着有技术……乱来。
大佬们一脸的不忍直视。
是,你厉害,你牛逼,就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这么干吗?
你这么干了,还得他们来擦屁股啊。
虽说时机是特殊了那么一点点,被诱拐的孩子更重要一点,但是不能一点不遮掩是吧?
“卧槽!”全飞翰惊呆了。
不遗余力的追查显出效果来了。
安楠追到那辆载着安子真的车了。
一分钟前,这辆车刚和上一辆车交接,把昏迷的安子真运送过去。
安楠:“钟队!”
钟斯年:“看到了。”
不用安楠指挥,早在她全力模拟对方行经路线之时,钟斯年已经带人跟随她标注出来的路线前进,后面跟着的一串人一个不落地把中途出现在监控摄像头里的人和车一应抓获。
他们成立专项小组后一直在查这群孙子,总是抓个小不点小瘪三,积攒了一肚子怒气。
好容易能够抓条大鱼出来,个个牟足了劲。
可对方的车看着平平无奇,司机的技术很硬,硬是每次在红灯的前几秒闯过去。
特殊情况下,一般车辆确实不得阻挡警车的前行,可京市的道路状况不好,太堵了!让不出位置来。
眼瞅着看到那群人了,却因为交通状况要失之交臂,简直把他们看得眼睛冒火,恨不能自己上去开车撞上去。
安楠动了动手指:“钟队,你的导航我接收了,跟着我给的路线走,我把他们逼过去。”
众人:一脸懵逼。
等等,你要怎么逼?还能远距离隔空掌握对方司机的想法,或者遥控他们的车吗?
太厉害了吧!
很快,他们看着屏幕上的一片红灯,知道了交通指挥中心权限的另一个使用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就当能够这样抓人吧,信作者,有爽感
☆、第 113 章
你不是车技好吗?
这里红灯有车等着,那里红灯有车堵着, 唯一一个畅通的出口, 你走不走?
不走?后面的车按喇叭。
走?就是安楠给的目的地,钟斯年在守株待兔。
众人的脸色精彩极了。
可以想象结束后的交通部会被骂到什么程度。
大佬们头疼地揉太阳穴, 这小姑娘吧, 确实挺厉害的,20岁做到很多人40岁50岁还不敢想不敢做的事。
可她太能想,太能干了,能干得他们头疼。
唯一的优点,大概是护短了。
抓捕过程很顺利。
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财产损失,顺利得难以置信。
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安楠全市红绿灯乱来硬逼着诱拐犯前往设定好的地点,结果路上竟然没出车祸, 不需要他们收拾烂摊子。
下班高峰期车辆通过的速度, 居然比以往还更快了一些。
安子真完完整整地被钟斯年带回来,到了警局慢悠悠醒来,被毛代珊和安季临抱进怀里的时候还萌萌地揉揉眼睛, 问:“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
对于自己被诱拐的事一无所觉。
从某方面来说,小孩没有被拐的心理阴影也是一件好事。
但之后,相关教育工作要积极展开, 绝对不能拿陌生人给的一点东西。
安子真是拐卖案里唯一一个被拐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救回来的孩子,不管毛代珊和安季临愿不愿意,为了程序和救其他拥有同样命运的孩子, 安子真要被带去询问。
看在为了儿子,上面把交通指挥中心的权限交出来任由安楠摆布一个小时的份上,毛代珊和安季临无法拒绝。
没有安楠,他们的儿子回不来。
没道理儿子回来了,让安楠陷到里面去。
所以毛代珊和安季临答应儿子接受讯问的条件是:放过安楠。
这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己做出的选择,也是上面大佬们想看看安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看到令人满意的结果后,网开一面,轻飘飘地放过去了。
但是询问安子真的人换成了他更熟悉的安楠,其余警察则是在旁边看着听着记录相关线索与要点。
担心贸然开口吓到安子真,安楠买了套一千块的拼图,图案是他最喜欢的超级英雄美国队长。
姐弟俩在警局光洁的地砖上坐着,面前的小拼图堆成一座小山,一句正题没有,旁若无人地拼图。
“真真,你要从哪开始拼啊?”
“盾牌!”
“要不要姐姐帮忙?”
“不要!”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
“这个拼图有一千块哦,你知道一千是多少吗?”
“……很多?”
自从美国队长的拼图出现后,安子真的注意力全在上面,爸爸妈妈是什么?有拼图好玩吗?
十五分钟过去了,一句正经的问话没展开。
旁观的警察不敢问,不敢提。
安楠仿佛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是什么,问:“真真,今天跟妈妈去游乐园,好玩吗?”
安子真全神贯注地翻找盾牌的拼图碎片,小嘴微微地嘟着,拼完三块拼图,他才不怎么乐意地回:“不好玩。”声音闷闷的,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毛代珊和安季临的心揪起来了。
安楠又问:“为什么不好玩呀?是游乐园不够大,还是妈妈不陪你玩好玩的项目啊?”
安子真抬眼瞅毛代珊,毛代珊哪敢对失而复得的儿子有一点不好的?笑得比花还灿烂呢。
可他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
安楠挪挪屁股,背后长眼睛一般挡住毛代珊的视线,小声地凑到安子真耳边说:“不怕,你告诉姐姐一个人,姐姐会为你保守秘密。”抬起两根食指交叉放在唇边,又歪头凑过耳朵准备认真地听他说话。
安子真密长的睫毛颤了颤,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安楠侧过脸来露出的婴儿肥,和他一样!
小豆丁顿时高兴了。
高兴过后,他觉得可以和有共同点的人分享一下小秘密,用带着小窝窝的小胖手遮住自己的小嘴,趴在安楠耳边说:“因为爸爸不陪我。”
安楠愣了,对上安子真纯真的大眼睛,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以同样的动作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回:“不好意思啊,今天是因为你爸爸要陪姐姐见几个朋友,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姐姐一定不霸占你爸爸陪你的时间好不好?”
安子真歪着脑袋思考一会儿,认真地点点头,伸出右手,四指向里微握,小指勾起,“拉钩。”
安楠笑着和他拉钩,又趴在他耳边问:“我们已经有共同秘密的人了,那真真告诉姐姐,你今天记得什么好吗?”
记得什么?
姐姐的说法好奇怪啊。
安子真眨巴眨巴大眼睛,不是很明白安楠的意思,不过想想他们俩是拥有共同小秘密的人,还是可以聊聊的,不管话题是什么。
他捂着安楠的耳朵,很小声地从早饭吃什么开始说,安楠耐心地听着嗯嗯地应着,直到二十分钟后他说到游乐园。
游乐园显然是孩子的乐园,光是在这块区域,他就兴奋地说了半小时,和前面一上午的内容差不多。
说多了,安子真的小手臂抬得累了,停下来动动手休息,安楠干脆把他抱在怀里。
安子真觉得这话题就算被别人听见也没事,不想再抬着手臂聊了,就窝在安楠怀里慢慢地说。
“妈妈带我去玩旋转木马,那个不好玩,去玩的全是小女生,我可是男子汉!”他哼哼唧唧地说,“玩好下来,妈妈去买水,诶——”
安子真惊疑一声,他居然不记得买水之后的事了。
“买水……”他想了又想,呆呆地抬头,“姐姐,我不记得了。”
安楠早有所料,并不惊奇,倒是其他人一个个地倒抽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方面去了。
“那真真还记得什么呢?”
“唔……”安子真的眉头皱了起来,“晕晕的,不舒服,总在动,不开心。”
这应该就是他反复被人转移的时候了。
“还有吗?”
“没有了啊,然后我就见到爸爸妈妈见到姐姐,我们来拼图了啊。”
说到拼图,安子真总算想起他最爱的美国队长拼图,聊了这么久,一块盾牌都还没拼好呢,用眼神询问安楠能不能让他一个人去玩,安楠放他下来,“姐姐再问你一个问题啊。”
“好吧。”安子真不舍地看了眼拼图。
安楠掏出手机,放大上面的酒心巧克力图片:“真真,你记得这个吗?”
“记得。”安子真舔舔唇,“好吃。”
安楠:“谁给你的?”
安子真:“一个漂亮阿姨!”
“阿姨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吗?比如说脸上有道疤,嘴角有颗痣,或者戴着眼镜之类的?”
“Emmmm……阿姨很漂亮,说话很好听,比姐姐还好听!其他的……不记得了。”
问不出结果来,局里试着进行人物描绘,安子真是唯一一个见过女催眠师的人,如果能描绘出对方的相貌,那就再好不过。
遗憾的是,安子真最多形容出个感觉,真要他形容对方长什么模样,做不到。
小豆丁一个人埋头苦干,众人转移到隔壁的房间。
安楠总结道:“对方早有准备,在对即将诱拐的孩童实施催眠的时候,既施加离开父母的标志,又施加印象不深无法描绘保护自己。趁家长仍在孩子失踪地点附近找寻的时间里,通过连换人员和交通工具的方式快速地将被拐孩子送出该区域,是个极为迅速熟练且涉案人数非常多的拐卖团伙。”
钟斯年:“你有办法抓住他们吗?”
“钟队说笑了。”安楠淡淡地笑,“我区区一个学生,怎么能和各位比呢?”
众人:“……”什么意思?拿乔吗?
成立专案小组是在唐腾的示意下进行的,一个多月了没有进展实在头疼得很,压力很大。不止是这几起案件全国关注,更是关注的大佬多,弄不好全得下台。
“我也不和你说废话,你要交通部权限的事是我们联手给你申请下来的,现在人找到了,你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自家被拐的孩子找到了,别人家被拐的孩子你就不管了?
没这个道理啊。
“哟,唐局是想道德绑架吗?”
安楠的笑容很淡,五指反过来在办公桌上轻轻一敲,“那我们先来算算先前BULE的案子怎么样?”
她原先是不希望冒头才隐去自己在BULE案子的功劳,现在人都在京市的范围里,那么多大佬的眼皮子底下,谁怕谁啊?
“再者,要权限之前说得很清楚,我就是为了追人,现在孩子找回来了,那么多涉案人员抓住了,线索也给了,您还要我帮忙做事呢?”
酒心巧克力和女催眠师的线索最初就是她给的。
自己一个多月没抓住人,还要怪她不出力哦?那她是不是能怪京市治安不好,害她堂弟被诱拐呢?
唐腾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都红了。
这、这人是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众人:“……”看看安楠,再看看唐腾,这算怎么回事?大神吵架,殃及池鱼吗?
钟斯年出来和稀泥:“那这样吧,孩子找到了皆大欢喜,权限什么的就不说了,后续的影响这边会摆平。以我们目前的经验来看,抓到的这些就是小喽啰,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安楠如果你有什么意见或者想法可以和我说,我们尽早抓住这群团伙,也算是给你弟弟出气,行吧?”
“钟队说的,当然行。”
安楠摆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房间角落的摄像头,看向毛代珊和安季临,“叔叔婶婶,真真今天受惊了,我们先带他回家吧,爷爷奶奶应该也是希望早点看到真真的。”
☆、第 114 章
毛代珊和安季临哪有不应的?
不是担心安楠救了儿子反给自己揽上麻烦, 他们早在看到儿子安全回来的时候带他回家了。
于是, 三人赶紧带着没拼完图有点不开心的安子真回家。
家里两位老人等得心急如焚, 就算早早接到孙子已经找到的消息, 不亲眼看到孙子还是不放心。
安季同也回来了。
孩子一丢,家里就乱成一团,安季临一个电话抽调了公司所有加班加点的技术, 他就去公司照看, 见各方面恢复正常,这才回来。
让保姆陪安子真去楼上继续玩拼图,安季临把事情一说, 两位老人看安楠的目光那就是妥妥的看亲孙女了。
毛代珊和安季临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非要把公司的股份送点给她,被安季同拒绝后, 安季临款爷地决定:送车!豪车!
这些之后有时间可以再商量,毛代珊比较担心的是:“楠楠, 你刚刚在局里那么说话, 没关系吗?”语气不太好,还和唐局正面杠。
“没关系的。”
怕家人们不清楚情况太过担心, 安楠分析给他们听,“他们承受了我不少恩情,不然今天的权限也不可能下来。我和唐局心知肚明, 联手做了一把。那些话主要还是说给藏在后面的人听的,从找真真开始,我的身后一直有摄像头开着。”
一家人听得毛骨悚然, 开摄像头,为什么啊?
安季同皱眉:“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更大的目的。”安楠有点猜测,但还摸不准,就没告诉他们,“今天的事说好听了是警民合作尽早把被拐的孩子找回来,说难听了是警方的失职,他们成立专案小组多久了没办好,现在看到我就是抓最后一根稻草,希望我早点帮他们把人抓住。”
“他不给我权限找真真,那就是摆明了以后不需要我帮忙的意思。他给我权限,我也不感激,中间有多少人在安排在说情,他们又浪费了多少时间。”
不用说,肯定是有人不同意交出交通指挥中心的权限。
钟斯年最后怎么做到怎么劝说成功的,她不需知道,只知道得领这份情,所以今天她才这副不好交谈的姿态,把主动权交给钟斯年。
儿子找回来后,安季临的心情恢复平静,稍微想了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楠楠,他们都是成精的人,迟早会想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
BULE的事,他也知道。
就是没想到,原来背后还有他侄女的功劳。想想那充公的黄金,BULE的影响,解决BULE事件给华国带来的威望,啧啧,光冲这几点也该开个绿灯,还磨叽!
“想明白也没关系。”安楠清清楚楚地告知家人,“我就是故意的。”
安季同:“楠楠,你不会……”
“既然打算在京市发展,当然要在关键部位有自己认识熟识的人。警局方面我只认识钟斯年,他的为人爸爸也知道,公平公正,是个正直的警察,所以由他当京市的队长再好不过。”
安季临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叫他‘钟队’,我还以为是你没改过口来。”
钟斯年从宁市调回来,占的是京市副队长的职位。
此次专案小组的主要负责人是京市队长周佐,也就是钟斯年离开后补上来的那个人。
安楠的希望就是:“钟队信任我,支持我,不会质疑我的决定和想法,换个人就不一定了。到时,别说联合办案,他不跟我抢夺指挥权,每次一有想法就拆我台就是好的。”
“想我参与,可以,钟斯年必须是队长和主要负责人,拥有足够大的权限,否则免谈。”——这就是她今天所摆出来的态度。
毛代珊听得嘴巴大张,她完全没看出来。
安季临哈哈大笑:“哥,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两位老人一辈子在商场上,听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听听对未来的计算,不得不欣慰。
大儿子远离京市二十年,竟是带回来这么一个大宝贝。
值了。
安季同摸摸女儿的头,“别勉强自己。”
“没事。”安楠摇头,“京市情势复杂,我得做点什么增加保障,万一下次事情发生到你们身上,我希望能够第一时间组织营救,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把宝贵的时间留给他们扯皮。”
几人张了张嘴,又闭上。
行吧,护短。
他们也护短,就是……各方形势所限,做不到这种程度。
另一边,警局也在开会。
大屏幕上是结合各个视角播放的视频,主要还是安楠的指挥和做法,以及最后神一般的改变整个市的红绿灯时间与方向,却不产生一点交通混乱。
堪称:奇迹。
唐腾自己又当白脸又当红脸,“安楠的态度很明显了,看她今天的速度和效率,在诱拐案里的作用不用多说。你们怎么说?”
周佐毫无异义:“这么久没有进展,我早就该让出位置来了。”
唐腾顺着台阶下:“你们尽快完成交接,钟斯年,交接完成后赶紧把安楠给我叫回来,案子不能再拖了。”
钟斯年:“是。”
处理完警局内部的事,接着就是怎么圆烂摊子。
今天搞的一出动静太大,一般市民或许只当红绿灯出现故障,或者根本不在意这点问题,偶然遇到下班晚高峰还比平时更通畅,可某些人不会错过。
那十几个人可是把整个家电城的工作人员和顾客全赶出去,自己霸占一个大厅和所有电脑笔记本的事情,能堵住多少嘴巴?捂住多少人的眼睛?不可能的。
苏老爷子持赞赏态度:“看看京市平日里有多少交通事故,到了那孩子手里,虽说调动整个市的红绿灯系统是动作大了点,可你们看,她没有找到人立即甩手不干,不是好好地圆回去了么?晚高峰不堵了都。”
文姓大佬很是赞同,点点头道:“我是个注重结果的人。”
众人:“……”你他妈昨天还说要注重效率!批了好大一顿!
尧老爷子表态:“事情封不住就不用封,做做引导,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别让人抢先一步说三道四就可以。人姑娘没说不代表我们可以装聋作哑,BULE的事,诱拐的事,她提供那么多线索,阻止国内冒出来的潜在威胁,结果你们还在她要用的时候扯后腿,说不过去。”
不发话的尧老爷子忽然站到安楠那边去,有人惊讶之余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有人想起来了:尧翔宇的案子是安楠破的,她对尧家有恩,尧家能不帮她吗?
钟老爷子抬起了眼,他孙子好不容易从宁市调回来处处受掣,经安楠的手迅速翻了个身,他得承这份情。
当然,他本人真的非常讨厌在关键时刻扯后腿的人。
“别的我懒得管,自己好好想想在这件事里有没有帮倒忙。”
众人噤声。
钟斯年来要交通指挥中心权限,当然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也说了影响。
可他们为什么要同意呢?专案小组不是他负责的,一个刚从小地方调回来的副队长,谁会理他?给他使点绊怎么了?那可不是随便能交出去的东西。
钟家怎么了,谁家没点人了?
可,随即而来的巴掌又快又响。
有不少大佬关注这件事,上面的指示很快下来,他们不得不伸着脸被人打,打到肿为止。
视频会议结束,京市各个部门动了起来,很多人由此知道一个被打肿脸后得出的经验之谈:安楠很有本事,更厉害的是她本人所连接的那么多人。
文姓大佬的孙子文沙是她的大徒弟,苏家的独生女苏瑾是她的二徒弟,她对尧家有恩,钟家钟斯年又和她牵扯不清……不是大佬,胜似大佬,不敢动不敢动。
这一晚,京市监狱里。
贺泉坐在男人身边,两人看了许久的视频,直到手机没电。
他们俩看的可不是会议中那种手机、监控胡乱拼凑,还会随便乱抖,杂音很多的视频。
他们手上的视频经过处理,没有杂音,能够非常清楚地听见安楠冷静的指挥,还有肃然的正脸。
每每,她在正事上所展露出来的才能与魅力,总让人移不开眼。
进这里前,贺泉以为再没机会见到安楠,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翻翻回忆,以免记忆褪色,越来越不清晰。
进这里后,他被男人关照着,偶尔能够看到不少安楠的视频。
他当然疑惑过视频的来源,也问过,可男人不理他不回答,他没办法。
“安楠越来越厉害了。”贺泉感叹道。
闻言,男人面露骄傲,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贺泉,“当然是种好。”
种好?
什么种?
贺泉懵了半天,明白过来,面颊染上薄薄的红,“安法医是挺好的。”
他去警局自首那天见过安季同一面,就是和安楠不太像,她大概长得像妈妈吧。
男人嗤笑:“他?他家可没那么好的种。”
贺泉听出来了,他对安楠和安季同的了解不够,所以很正常地从普通人的角度去猜:“安楠的母亲……出、出轨了吗?”
男人竟沉默一瞬,“……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贺泉再问,男人却不说了。
男人平时话不多,今天还是看了视频后高兴多说两句。
贺泉心里很乱,一会儿想着安楠知不知道她母亲出轨,知道后会受到多大的打击,一会儿想着安季同挺好的,她母亲为什么要出轨,想了半夜才睡着。
想了那么多,他却忽略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安楠的亲生父亲是谁?
☆、第 115 章(加更)
警局的动作非常快, 当晚连夜把所有该办的手续全部办妥。
第二天,还在上课的安楠收到钟斯年发来的消息, 一个简简单单的【OK】,囊括他们俩之间的所有默契。
安楠:【有时限么?】
钟斯年:【有。】
钟斯年:【前面浪费太多时间, 我们要是半个月内做不出成效, 一样会被处理。】
安楠:【区别这么大?】
钟斯年:【也是没办法。】
钟斯年:【事情越拖越不利, 没被曝光前我们的压力远没这么大, 曝光后警局门口天天有记者蹲着,只要行动就会被跟, 还有直播。】
安楠:【啧, 这群人。】
安楠:【没事,看我收拾他们!】
熟悉的态度熟悉的语气, 令钟斯年想起她是怎么怼那群孩童丢失后盯着他们警察的家属们。
在他们面前, 一个个鼻孔朝天, 仿佛孩童丢失全是警察的责任,他们就该24小时不眠不休地帮忙找人, 找不到人一定是他们不努力没有认真找。
这回, 安楠打算怎么做呢?
不可否认, 他十分期待。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钟斯年开车把安楠接到京市刑警大队,没有直接进入停车场,就在门口停车。
记者们闻风而动。
一个上午的时间足够他们了解刑警大队的变动,正副队长位置互换,专案小组负责人被撤。
据知情人士所说, 里面的水深着呢。
黑色卡宴在警局门口停下,驾驶座的门打开,迈出一条笔直修长的腿。
钟斯年冷眼瞥着众多冲上来的记者,绕过来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从上面下来一个纯白羽绒服的……学生?
众记者揉揉眼,确实是学生啊,脸颊边还有婴儿肥呢。
人群中的郝淑贞眼眸微眯,京市的这番动静果然是因为安楠吗?
“你先上去。”钟斯年单手环在安楠身侧,阻止记者们的过于靠近,“我把车停了,再上去找你。”
记者们哪可能让到手的热点新闻离开呢?
一个个举着摄像头和话筒冲了过来,张嘴就是时下市民们最关心的问题。
“听说昨天又有孩子被拐了。”
“钟队能说说案件进程吗?”
“钟队,你们究竟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破获拐卖案?”
“这次的职位变动是因为周队的失职吗?”
“昨天京市的大范围的红绿灯故障是怎么回事呢?”
记者们全部有备而来,个个揪着昨天发生的事不放,那为了新闻疯狂的模样,就差把话筒伸进两人嘴里逼他们说话。
钟斯年习惯记者们的做派,早早地把安楠护在怀里,没让记者们碰到她一点,自己却被话筒戳到了脸。
本是冲着眼睛的,他本能地歪头,受伤的部位才变成了脸。
安楠厌恶地皱眉,冰冷的视线扫过,记者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退出了个圈。
她抬头问:“没事吧?”
“没事。”钟斯年摇头。
安楠看到他颧骨一片红色,那里有块骨头,话筒戳上来造成的疼痛不用多说……
胸腔里积攒的怒气蹭蹭蹭地上涨,她拍拍钟斯年还环在她身侧的手臂,他会意地松开。
“你们很得意吗?”
“这么有本事去找诱拐孩子的犯人啊,在这里拿话筒怼一个绝对不会对市民动手的警察算什么?”
“怎么,欺善怕恶是吧?那正好,我欺恶怕善。”
安楠双手抱胸,京市的三月室外温度皆在零下,她冻得鼻头微红却丝毫不让。
“你们不是要新闻吗?我给你们。”
记者们举起话筒,却因为那如刀的冰冷视线,不敢靠得太近。
安楠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楠,原宁市刑警大队顾问,是京市刑警大队请来专门调查全国拐卖案的。不谈以前在宁市的成绩,就谈京市,昨天有个孩子被拐,在我的指挥下,孩子在被拐后的一个小时内找到了。”
记者们的眼睛在发绿光,他们知道昨天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可不知道里面到底有谁在参与。
现在当事人自己抖出来,可不是天大的新闻吗?他们已经打好腹稿,想好回去后怎么写才能惊爆眼球了。
然而……
当事人的笑容里夹杂着冰渣子:“本来我看在被拐孩童家属那么可怜的份上是答应了,可现在瞧瞧你们的做派……”
记者们心里一紧,他们预感到了不好。
“抱歉,我不愿意。”安楠微微一笑,把锅一股脑儿全部甩了过去,“警察们日夜不眠地找线索找孩子,你们在这发最新消息给诱拐犯通风报信,我可没有三头六臂,防得了间谍啊。”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副驾驶座,“钟队,送我回去吧。”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的沉闷响声如同一记重拳,狠狠地击在记者们的心中。
钟斯年回头望了一眼,眼里有责怪,仿佛在说“我好容易请来的外援就这么被你们轰走了”。
他轻轻叹息,坐上驾驶座,黑色的卡宴在警局门口仅仅停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再度离开。
记者们懵圈了。
等等,他们干了什么?他们把很可能破获诱拐案的外援给轰走了?
不说回去后会被前辈们怎么批,光是消息透露出去后,全国市民和丢失孩童的家属们会怎么对他们……我艹!
记者们忙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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