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8)
她听到面前的人开了口,却带着浓重的迟疑:“海棠?”
海棠一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去。
那人渐渐走入光亮之中,她看到了对方那颀长的身影,长及腰际的头发,英俊明朗的五官上满是疑惑之色。
竟然是端木夜!他居然真身穿过来了?
乍一看到端木夜,海棠下意识地一抖,恐惧不自觉地涌入心底,她想起她最后一次跟端木夜闹得可是超级不愉快,她以为她回到现代之后那些事就跟她再没有关系了,可没想到端木夜也会反穿过来,而且还尾随跟着到了她家!
下一秒,海棠忽然想到,她其实不用再怕端木夜。
她之所以害怕他,是因为他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她的命就掌控在他身上。可这事现代社会,他反穿过来后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还身无分文,倒霉的可是他!更何况,她是魂穿的,她认识端木夜,可端木夜却并不认识她啊!
“你玩的这是什么?cosplay吗?”海棠故作不解地问道,“但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端木夜不知道海棠口中的“cosplay”是什么,他只是又走近了一步。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当然海棠在浴池里昏迷了过去,大夫来看过,好几天过去她却一直没有再醒来。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不想面对他才不愿醒来,从不知悔过为何物的他也终于开始后悔那日强迫她的作为。可后悔没有任何用处,她依然安静地躺着,除了水,其他东西都吃不进去,她一天天消瘦下来,大夫说她迟早会因饥饿而死。他在她床前坐了很久,久到累得睡了过去,可没想到一醒来便来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是个对他来说完全不可想象的世界,他头一次感到那么茫然,直到他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海棠”。
夜色正浓,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他偷偷跟着那个也叫做“海棠”,却与他心中的女子并不相像的女子,直到来到此处。
“你……并非海棠?”端木夜皱眉。
海棠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端木夜果然不认识她,面对他的问题,她尽量显得坦然:“我姓海,名棠,海棠确实是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
端木夜默然不语。
海棠又道:“看样子你并不是坏人,是不是迷路了?你需要钱,还是手机?”
端木夜盯着海棠看,却不清楚手机是个什么玩意,自然不好开口。
“那你饿了吗?这样吧,我帮你叫个外卖。”海棠顿了顿,又道,“就是吃的东西。你想吃什么?”
端木夜却道:“这里是何处?”
“啊?这里是我家啊。”海棠一脸奇怪地说。
“此处为何如此古怪?”端木夜皱眉。
“哪里怪啦?我家不是挺正常的吗?”海棠一脸不满,答非所问什么的,反正也无所谓了。
“行了,你不知道想吃什么的话,我给你拿点面包牛奶吧,吃完记得走。”海棠说着,便去冰箱拿了面包和牛奶放到茶几上,“你吃吧,我先去上个厕所。”
海棠说的话,端木夜并不能全懂,他还处于初入异界的茫然之中。
海棠非常自然地走进卫生间,将门锁上,然后拿出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将花洒的水打开。然后,她拨了110。
等电话通了,她便立刻用一种带着恐惧的声音道:“我现在在自己家里,有个神经病穿着古装,还自称是穿越人士,闯进了我家,我现在就躲在卫生间偷偷打电话,你们快派人过来!”
对方问明了海棠家的住址之后,便让她暂时先躲在卫生间不要出去,警察会立刻赶来的。
海棠在卫生间待了将近十分钟才出来,将手机放回去后,她又将水龙头关掉,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端木夜正笔挺地坐在沙发上,皱眉紧皱。
听到海棠出来的动静,他侧头看来,眸光微闪:“你是……海棠吧?”
海棠心中微惊,端木夜这是知道她就是那个谁了?
海棠一脸自然地笑道:“对啊,我本来就叫海棠。”
端木夜忽然站了起来,大踏步向海棠走来。
海棠吓得退后一步,刚巧这时候有人在敲门,她立刻灵活地一矮身从端木夜手下逃过,冲到玄关将门打开。好在这门是端木夜关他,他可不懂什么是防盗门锁,因此要开门很容易。
门外有两位警察。
海棠立刻转身指着端木夜道:“就是这个神经病,你们快把他带走!”
那两个警察好奇地看了进去,只见端木夜穿着身华丽的古装,正面色不善地看过来。他们几乎立刻从端木夜身上感受到了杀意,互相对视一眼后拔.出了警棍。
“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别反抗,不然我们就要动枪了!”警察们警告道。
端木夜自是不理会二人的警告,目光落到他们身后的海棠身上,她的样貌不一样,可他却觉得,她就是他的海棠。
两个警察冲了上去,端木夜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可他箭术好,体术却很一般,来的两个警察又都是学过擒拿术的,很快就将他制服,端木夜脸上也多了点淤青。
“你们这些人,怎么敢对我如此无礼?”端木夜冷冷地瞪着那两个警察,“我乃是齐王世子!”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还真是个神经病。”
两个警察将端木夜向外带去,经过海棠时,海棠问道:“警察同志,他以后不会再来骚扰我了吧?”
“我们会通知他家人来接,如果找不到,只能先把他关进精神病院,总不能让他出来害人。”一个警察道。
端木夜在这里可没有家人,自然只能被关进精神病院了。
海棠道谢:“谢谢,辛苦你们了!”
当那两个警察带着端木夜下楼的时候,端木夜回头看向了海棠。
海棠心头忽然升起股恶意,笑望着端木夜,无声地说道:“端木夜,就是我。再见。”
端木夜脸色大变,用力挣扎起来:“海棠!”
那就是他的海棠,然而他没想到她竟不认他,还找人将他抓走!他那么喜爱她,她竟然背叛了他!
他望着海棠的眼里渐渐多了些冰凉的戾气,可隐藏在那戾气之下的,还有被心爱之人背叛的痛苦。
那两个警察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给了他一拳,打得他不能再乱动,才离去。
海棠回到自己家,从窗口望着警车消失,笑得一脸满足。
端木夜,你要么像我一样运气好穿回你的世界,要么就在精神病院里过一辈子吧!
☆、51|5.11jinjiang
海棠是双颊绯红,脚步踉跄地走出去的。
“海棠姑娘?”李长顺疑惑她怎么出来这么快,上前叫了她一声,然而她却目不斜视地向外走去,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他此时才看到海棠半边衣袖都湿了,头发上也沾染了不少水汽,甚至唇瓣都微微红肿。
他看看内室,犹豫片刻走到门口问道:“爷,需要奴婢进来吗?”
“……等着。”里头传来端木夜略有些嘶哑的声音。
李长顺赶紧退到一旁,虽好奇却也不敢去想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浴室里发生的事,自然只有当事人海棠和端木夜清楚,此刻端木夜还在浴池中回味着方才的余韵,而海棠则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躺到床上,整个人还呆呆的。
她居然被迫帮人撸了!天啊,她好想当这是一场噩梦,醒过来就不再记得!
海棠根本不愿回忆当时的场景,一旦回忆,她的心中就会升起对自己的唾弃。
其实她本来是有机会说不的——当端木夜问她是否乐意的时候。她当然是不乐意的,帮一个讨厌的男人撸这种事,搁谁身上能乐意?可不知道是不是对端木夜的习惯性恐惧,她当时根本没办法说不。
在端木夜清冷眼神的盯视下,她似乎放空了自己的思绪,机械性地动起了右手,她的脸颊因为感受到的反应而渐渐染上红晕,可她并不排斥脸上的热度,甚至还配合着做出羞窘的模样——她隐隐觉得端木夜依然在试探她,在她用月事拒绝他之后。
渐渐的,她听到端木夜的呼吸略微急促起来,他又一次吻上她的唇,极近的距离之下,她看到他清冷的眼神渐渐融化成灼热的岩浆,他的唇渐渐下移,在她细嫩的脖子上流连,唇瓣的温度烫得吓人。她微微轻颤,咬紧下唇默默忍受着,直到他终于释放。
之后她挣扎着起身的时候,端木夜并未拦她,而在她颤声说告退的时候,他也只是嗯了一声。她知道今天这关是过去了,一身狼狈地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海棠的心里充满了恐慌,今天她能替端木夜撸,明天就能替他口,那是不是最终她会妥协?如果单从理智上考虑的话,她若真迎合了端木夜,得到他的宠爱,以后说的话一定会更有分量。
可她为了活命已经放弃了一些原则,难道要把所有原则和底线都放弃吗?她要委身于一个她讨厌的男人,而等他将来娶了世子妃,不管受不受宠,她都会成为世子妃的眼中钉肉中刺。除了世子妃之外,她还要面对他的各种侧室通房。她要是足够受宠,端木夜或许会升她当个有名分的妾室,要是不受宠,将来世子妃随便寻个错处就能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想到那种围着一个男人团团转,彻底失去自我的生活,海棠就害怕得全身发抖。那样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穿越到了这个书中的时代,为了活下去,她知道她必须做出一定的妥协,可她无法放任自己抛弃一切底线,那她就不是她了,不如不活着。
这一晚,海棠想了许久,想得都忘记自己身上还穿着湿衣服,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有些鼻塞。
早上要服侍端木夜的时候,海棠没敢上前,而是悄悄对李长顺说:“李公公,我昨日不甚受了寒,此刻有些鼻塞,怕传染给世子,还是您过去吧。”
李长顺想到海棠昨天是怎么回去的,立刻了然道:“也是,万不可将病气过给世子。”
李长顺上前服侍端木夜的时候,他眉目一动,斜眼看了看海棠。
李长顺极有眼色地说道:“爷,海棠她昨日着了凉……”
端木夜表情微变。他看向海棠,只见她垂着视线,脸颊有着淡淡的不健康的红晕。他忽然想起了昨日浴池之中她双眸含水,脸颊绯红的模样,心尖便是微颤。
“找大夫瞧瞧。”端木夜道,他的声音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
“是,世子爷。”海棠顿了顿,发觉他这次好像并没有怀疑什么,便又道,“那这几日奴婢便先不在爷您的跟前伺候了,免得将病气过给您。”
“嗯。”端木夜应了一声。
海棠松了口气,待端木夜出发去翰林院,这才回房歇着去了。
茉莉后来替海棠找了大夫来,大夫开了些药,海棠便请茉莉煎了,按时服用。她现在是在生理期,本来身体抵抗力就弱,要是还不好好调理,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是害了自己,她还想长命百岁的。况且装病这个借口已经用过了,再用难免引起端木夜的怀疑,而且她和端木夜都已经进展到那一步了……该面对抉择的那天迟早要来的。
海棠的身体渐渐好起来,眼看着快好了。这天晚上,她正跟茉莉聊着天,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海棠姑娘,你还醒着吗?”
是李长顺的声音,这几日他倒是常常来看她,因此海棠也不以为意,笑道:“醒着呢。”
她刚想叫茉莉过去开一下门,李长顺便推开门走了进来,而他后面,还跟着衣冠楚楚的端木夜。
海棠本正躺在床上,一见端木夜来了,她便想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可端木夜却手一抬道:“不必。”
茉莉早已战战兢兢地站起身,退到一旁。李长顺一使眼色,茉莉便乖乖地跟他走了出去,他还体贴地将房门合上。
房间内便只剩了海棠和端木夜两人,海棠觉得一阵别扭,特别是想起几日前在浴池发生的一切,她就觉得无法直视端木夜。
可端木夜却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稍显关切地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海棠诚惶诚恐地回道:“好些了。”她听着心里直打鼓,端木夜问她身体是不是好了,是想看她好了就来睡她么?
“那便好。”端木夜点头,他环顾着这间房子,忽然眉头微皱,“这屋子太差,明日你便搬到侧屋去。”
海棠心中微颤:“奴婢已习惯住在这儿,况且茉莉就在一旁,也方便照料奴婢。”他这是要把她安排到身边,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么?而那侧屋……是迷迭曾经住过的?
端木夜早就习惯了所有人都顺着他来,一听海棠的话,眉头便皱了起来。然而当他视线落在海棠那清减了的面庞上时,他心头忽的一软,连声音都不自觉软下来:“你既喜欢这儿,便由得你。”
海棠松了口气,忙道:“多谢世子爷。”
端木夜原本是站在屋子中间跟海棠说话的,可说着说着,他便不自觉地想要靠近,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了两步。
海棠意心里一惊,有点怕他靠近后不顾她还在生病就做什么,忙道:“世子爷,病将好未好之时最易传给他人,您还是别靠近奴婢了,免得将病气过给您,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见她这一脸恐慌的模样,端木夜眉头微皱,心里不知怎的,像是被挠了一下般难受。他停下脚步,隔了几步远看着似乎有些不安地坐在床上的海棠,心绪有些复杂。
他想,罢了,来日方长,只要他多宠宠她,她总能不再如此畏畏缩缩的。
“今晚你好好歇着。”端木夜的声音软下来,“明日是休沐日,你若好了,咱们便出去走走。临川酒楼又出了些新菜式,倒是值得一尝。”
“是。”海棠柔声应是,心里却为“临川酒楼”这个名字的出现而有些不安。
端木夜又看了海棠几眼,这才转身离去。
茉莉很快又进来,脸上满是喜意:“海棠姐姐,世子竟亲自来看你,真的是莫大的荣宠呢!”
“嗯。”海棠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
茉莉没有发现,继续道:“海棠姐姐,等你病好了,想来世子定会好好待你的。”
海棠忽然看向茉莉问道:“这几日,世子可有再去临川酒楼?”
“啊?”茉莉为海棠这忽然冒出的问话感到惊讶。
海棠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茉莉想了想才说:“我听石头说,李公公有时候回来会带一些临川酒楼的酒菜回来给他。那临川酒楼的纸袋上,还有它们酒楼的字样,真是稀奇。”
后面茉莉再说了些什么东西,都没太引起海棠的注意。
她没有跟着端木夜的这几天,他竟然又去了临川酒楼?那么他跟林雪霜的关系如何了?有没有被林雪霜吸引?
接着海棠便想到了今天端木夜对自己的态度。刚才端木夜那样温和地跟她说话,她都快吓死了,在她印象中,端木夜表现得温和,也就是牡丹那次,那这次他又想干什么了?老实说他忽然不再冷冷地看自己,她都觉得有点不习惯,心惊胆战的。还是说,因为她替他撸了一把,所以他才忽然对她改了态度?
她猜不透端木夜的想法,也莫名的不愿去猜透。
想要弄清楚林雪霜那边是什么情况,海棠决定第二天怎么都要让身体好了,跟着去临川酒楼。
第二天一早,海棠精神奕奕地去替端木夜穿衣,看到她来,他的表情稍显柔和了些,眉眼里藏着清晰的欣然。
海棠替端木夜整理衣领时,他忽然道:“身体已大好?”
此刻海棠刚巧踮着脚尖,额头差不多就在端木夜嘴边,他一说话,她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吹拂在她额头,顿觉一阵不自在,忙放下脚跟距离他远了些回道:“是的,爷。”
“那今日你便跟我一道出去吧。”端木夜道。
海棠正有此意,闻言忙道:“是,爷。”
看出海棠的喜悦,端木夜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看着这两人,李长顺觉得自己和其他的太监小厮都是多余的,真想立刻跑出去将这地方留给这两人。他心中觉得有种欣慰感,他家的世子爷,总算看上个姑娘了。
上了马车后一路西行,很快就出了城。
海棠好奇地看着外头的一切,那是城外的玉皇山。临沂依山傍水而建,这山便是玉皇山,山势不高,山头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这是要出来踏青?
海棠正想着,便听端木夜叫她:“海棠,过来。”
海棠将目光从外头收回,挪到端木夜身边,端木夜看到了海棠刚才那小孩子似的不舍行为,不禁一笑:“可喜欢出来?”
“喜欢。”海棠照实回道,她更喜欢的是出来就不用回去了。
端木夜扯了扯嘴角:“若喜欢,今后我们便常出来。”
“是……”海棠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虚。这算什么?因为她喜欢,所以要常出来,他这是在讨好她?可他用得着讨好她吗?
海棠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却见面前多了只五指纤长的手。
那手的主人轻笑一声:“手。”
海棠心里郁闷,这是把她当狗还是什么的?可她能做的也只不过是伸出手搭在端木夜的手心而已。
端木夜看着那细嫩的、比自己小上一号的手,想起这手曾经带给他的*滋味,眼神微沉,忽然间便收紧五指,抓住了海棠的手,将她往自己跟前一带。
海棠低呼着倒在了端木夜的怀中。她不得不仰头看着他,心中惴惴。
端木夜垂头盯着她定定地看着,忽然嘴角一勾,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从前绝不是如此好.欲之人,应该说,从小时起,因为见过太多丫鬟的丑态,他一直很讨厌女人的触碰。直到现在,海棠到了他身边。这个几乎可以算是他逼迫着来到身边的丫鬟,虽然看上去柔弱胆小,有时胆子却又大得惊人,他不讨厌她的触碰,他也不讨厌触碰她。吻过,尝过她的味道,他便忍不住食髓知味,常常想将她抱在怀中品尝。
他想,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又如何?她是他的丫鬟,自然需以他马首是瞻,取悦他是她的职责。他期待着她完全臣服在他身下的那一刻,他已经对真正占有她迫不及待了。
等马车在玉皇山脚下停下,海棠已经衣衫凌乱,双颊上爬满飞霞。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端木夜会在马车上办了她。好在他最终放过了她,止步于摸胸。她安慰自己,那不过就是两团脂肪而已,就让他摸一手油又何妨。
两人下马车之时,李长顺和姚炳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目不斜视。
“这半山腰景致不错,走上去吧。”端木夜站在山脚看了会儿,回头对海棠道。
“奴婢听世子爷的。”海棠低低地应了一声。
见海棠的脸上依然泛着红,端木夜勾唇一笑,率先走在前方。
现在这个季节,山上的景致自然是极好的。海棠很快就将马车上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逼着自己认真地欣赏着山中的美色。
此刻来踏青人不少,穿着各种衣服的人都有,穷人富人,平民权贵,人人都有欣赏自然美景的权力。
走了一路,当海棠觉得快走不动时,前方出现了一座寺庙。
进了寺庙,李长顺便开始张罗着要寺里的和尚准备斋菜,并给几人安排一间厢房。
在小和尚带着几人去厢房时,海棠忽然想上厕所,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端木夜说明,在小和尚的指点下去了茅房。
解决了这要紧事从茅房出来后,海棠沿着原路返回,之前已经快走到厢房了,路也不远,因此她很清楚回去的路该怎么走。
快回到端木夜被安排歇息的厢房时,旁边厢房的门忽然打开,出来个人,她正回头跟人说着什么,没看前路,差点跟海棠撞上。
好在她身后之人拉了她一下,那姑娘才没有撞到海棠。
海棠原本想绕过人继续走,可眼神一扫她就发现,这差点撞到自己的人,竟然是林雪霜的丫头,那么另一个人……
海棠目光一转,果然见到男装打扮的林雪霜正略带歉意地看着她道:“抱歉。”
“不碍事。”海棠忙回道,她正要走,可想到好不容易跟林雪霜遇到,再加上最近端木夜越来越放肆露骨的行为,她便停下脚步,看向林雪霜道:“您是临川酒楼的老板吧?我曾经跟着我家主子在酒楼见过您。”
林雪霜略显诧异地看向海棠,这仔细一看,她便记起来海棠是谁。端木夜样貌出众,第一次见面时又莫名对她充满敌意,她自然记得他。而之后,她又在临川酒楼见过他几次,那敌意倒是弱了些,只不过他不喜她也是毋庸置疑的。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但她并不怕得罪了别人,谁敢来惹她,她绝不会任对方撒野!
想起海棠是那个对自己有敌意之人的丫鬟,林雪霜的表情便冷淡了一分:“正是在下。”
海棠看着林雪霜那生人勿近的表情,心里有些打鼓,然而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您是谁。”
林雪霜面色微变,她看着海棠半晌,忽然冷然一笑:“我是临川酒楼的老板,我还能是谁?”
“我认识一位跟您同样来历的女子。”海棠只当没看到林雪霜的脸色,继续说完了她想说的话。端木夜的行为已经越来越丧心病狂,她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所以她想试探林雪霜。她只从小说里看过林雪霜的表现,林雪霜原来是个特工,心肠自然比一般的穿越女主硬。那么当林雪霜得知有另一个女性跟她有类似的穿越遭遇时,她会怎样呢?会不会出于同情,而对同是穿越者的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如果林雪霜愿意帮自己的话,她相信在女主的光环之下,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见海棠一口到出自己是个女子,而那语焉不详的话似乎预示着什么,林雪霜脸色微变,对她的丫鬟道:“蒹葭,你在门外守着。”然后她看向海棠,“里面请。”
海棠跟着林雪霜走了进去,门在她身后关上,蒹葭守在了门外。
“你知道些什么?”林雪霜不动声色地看向海棠,“你想要什么?”
海棠诚恳地说:“林小姐,我叫海棠,我知道我这样贸然来找您,您一定会心生疑惑,但我保证,我对您没有恶意。只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曾经跟我说过,她来自另一个时代,她还预言,将来原太子妃将会开一家叫临川酒楼的酒家,我去过,发现连酒楼的小二都是女的这一点,她都预言得一模一样。现下她有极大的危险,我身为一个小小的丫鬟帮不了她,她便央我来求您帮帮她,她说您和她来自同一个时代,总归有些同乡之情的。”
林雪霜眸光微闪,她是穿越的这件事,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眼前这个小丫头,却说得头头是道,想来是有几分真实的。既然她能穿越到这个世界,她同个时代的人,也有可能穿越而来,只是那“预言”是怎么回事?
她不置可否地说道:“你们想让我帮忙,总要将具体情况告知,否则我怎么敢相信你们?这第一件事,便是你那主子的身份。”
海棠刚要开口,外头便响起了蒹葭阻拦的叫声,紧接着,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脸色青黑的端木夜出现在门口。
看到房内海棠和林雪霜单独待着,端木夜眼神一冷,先前的柔意早烟消云散,他冷笑着说道:“林老板,不知道你找我这丫鬟,有何指教?”
也是海棠运气不好,在她刚要跟林雪霜进厢房的时候,李长顺得了端木夜的命令出来找海棠,怕她迷了路,结果他刚巧就看到海棠跟林老板进了屋,他犹豫片刻,还是回厢房将这件事告知。结果可想而知,端木夜一听这事,便立刻起身,带着满身压抑的怒气,过来踹开了这个房间的大门。
海棠怔了怔,她没想到端木夜竟然会在这关头出现,不禁为机会的逝去而感到惋惜,竟忘了去害怕此刻明显生了气的端木夜。
☆、52|5.21〔jinjiang〕
林雪霜最先反应过来,她望着端木夜,挺直腰板,脸上分毫不示弱,然而在回答之前,她瞥了海棠一眼,才悠然道:“你丫鬟迷了路,我便邀她进来小坐,既然你寻了来,你便将她带走吧。”
海棠回神,感激地看了眼林雪霜,却见端木夜面色阴沉,她忙快步走到端木夜身边道:“爷,奴婢没找着回来的路,这才跟着林老板进来了。”
端木夜冷冷淡淡地瞥她一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海棠现在才意识到他是因为她这个属于他的丫鬟竟然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这才生气了。其实这事很简单,只要她说出林雪霜是女的,端木夜就不会怀疑自己。可她不能说,也不能解释什么,她还指望着端木夜看林雪霜不顺眼,离她越远越好呢。
“那如此便多谢林老板了,晚上我必登门道谢。”端木夜道。
“小事一桩罢了。”林雪霜挑眉道,然而她并没有拒绝,刚才跟海棠的话还没有说完,总要找机会说完的。
海棠跟林雪霜有着同样的想法,因此听到端木夜的话,心里一喜,努力垂着脑袋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晚上端木夜要是去了临川酒楼,她就又能找到机会跟林雪霜说话了。
“海棠毕竟是我宠爱的丫鬟,不算小事。”端木夜勾唇一笑。
林雪霜表情有些诧异,看向海棠。这话可跟刚才海棠跟她说的不一样。海棠说自己只是个小丫鬟,不能帮她朋友,可如果眼前之人十分宠爱她,想来会满足她提出的要求的吧。
海棠低着头不说话,她可以感觉到林雪霜的审视目光,可现在她完全无法解释。只有等到再单独跟林雪霜在一起时,她再好好解释了。
“告辞。”端木夜没有多待,转身离去。
海棠赶紧抬头对林雪霜做了个苦笑的表情,然后才跟上端木夜。
林雪霜望着这奇怪的一主一仆离去,若有所思。
端木夜似乎并没有看到身后跟着的海棠似的,一路前行,却不是回厢房。
李长顺有些忧伤地看了看海棠,表情似乎在说:瞧你干的好事。
海棠心里郁闷,她还嫌端木夜破坏了她和林雪霜的会面呢。
端木夜一路出了寺庙,四人就这么下了山。
等到了马车上,海棠战战兢兢地跟上车,等着承受端木夜的怒火,谁知全程他都在闭目养神,面上似乎冷气环绕。
她也不敢主动开口触霉头,只能也紧闭了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很快到了齐王府,李长顺在外头道:“爷,咱们到了。”
端木夜忽然睁开眼,冷冷地对海棠说:“你下去。”
海棠一怔,见他双眼微眯,眼眸中的冷意仿佛箭一般向她射来,她也不敢多问,手忙脚乱地爬下马车。
端木夜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进去。”
海棠明白端木夜这是要把自己丢下再去临川酒楼了,心中着急得不得了,忙道:“世子,奴婢……”
“进去!”端木夜根本就没有给海棠解释的机会。
听出端木夜声音中的冰冷怒气,海棠只得转身向府内走去,她想,自己现在还真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府里两边的守门侍卫都好像在偷偷看她。
她悄悄回头看一眼,马车还未离去,端木夜似乎在等着她彻底进去。
海棠郁闷地不再回头,加快脚步离去。再远些的时候,她隐隐听到马车离去的声音。
显然,端木夜是因为寺庙中的事情而生气了,因此这才直接把她赶回了府里。这回大概要算他好心,至少他没把她丢在玉皇山,让她自己回来。不,他或许会想,如果把她丢在玉皇山,她一定会去找林雪霜,所以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不得不说,他的顾虑完全猜中了,假如他真把她丢在那儿,她还真的会去找林雪霜,确定林雪霜可信之后,她会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告知,央求林雪霜帮帮她,给她一条活路。她也不介意顺便给告诉林雪霜端木夜的谋反企图,但她会努力劝说将来别牵连齐王府的其他人,毕竟林雪霜和她都是来自现代,对于“株连”这种事,总该是反对的吧。
回红叶苑的路上,海棠忽然看到了牡丹。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牡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少行动无碍。只是身上留下的疤,就没那么容易去除了。
那次的事情之后,海棠不敢再去尚膳司,也不敢再见牡丹。此刻远远地看到,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牡丹并没有看到她,她正提着食盒,跟身旁的丫鬟说笑着向远处走去。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海棠感到欣喜。她喜欢看到牡丹那样的笑容,牡丹过得好就好,即便两人不能再见面,她也是高兴的。
直到牡丹消失在走廊之后,海棠才继续迈步向红叶苑行去。
她的脚步显得稍稍轻快了些,看到牡丹无恙,她再次充满了干劲。
看到海棠一个人回来,茉莉还很奇怪,不过海棠不主动说,她也不会主动探听。因为就这么被赶回来了,她连午饭都没吃,让茉莉帮忙去弄了点吃的,吃完后她就在自己房间思考对策。
她不知道今天端木夜会玩得多晚才回来,她只希望在临川酒楼不要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让端木夜升起了对林雪霜的兴趣。而端木夜回来之后,会不会来找她算账呢?之前端木夜只是纯粹觉得她有趣逗弄她的时候,就对二皇子对她伸出援手这事大发雷霆,现在他有了强烈的要睡她的心思,却撞见她跟别的“男人”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又该气成什么样?以他那种唯我独尊的性格,肯定无法接受自己的丫鬟有一丝一毫背叛他的可能。
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端木夜竟然没有直接提剑干掉她,似乎都是个奇迹了。想想看当初得知二皇子想要买她的时候,端木夜的那种杀意,她只能苦笑着想,毕竟还没睡到她,想来他也舍不得就这么杀了她。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海棠都无所事事的。当端木夜不在红叶苑的时候,这儿就很安静,大家各司其职,也没有很多事要海棠这个大丫鬟拿主意。
海棠一直等着端木夜回来,等到昏昏欲睡,都快子时了也没见他回来,她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端木夜和林雪霜之间的来往,她就觉得心中一阵担忧——万一他们真的发展出什么来可怎么办?
然而她被困在齐王府中,即便再担忧也无计可施,睡意实在太浓烈,海棠只好躺床上睡去了。
海棠这一觉没能睡到天亮,她是一阵敲门声弄醒的。听到门上那有些急促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披衣起床,快步向门口跑去,然而在她双手搭在房门上时,却听外头传来端木夜的声音:“海棠,开门!”
海棠脚步一顿,脑中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此刻端木夜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冷意,都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海棠沉默着没有应声,不知道她如果假装没被吵醒会怎样?
“海棠,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门外端木夜却不为所动,声音再度透过脆弱的门板传来。
他的声音里更多了些压抑的怒气,话语中的冷意足够吓得海棠一个哆嗦。可海棠依然不敢开门,深夜端木夜盛怒而来,外头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她这要是一开门,后果不堪设想,她怎么也无法挪动脚步跑去开门。
海棠奢望着不开门端木夜就会离去,可端木夜又岂是不达目的就罢手的人?门外沉默了几秒,忽然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海棠看着外头带着一身怒气而来的男人,瞪大了双眼。房间里没点灯,外头月亮却又圆又大,在莹白的月辉之下,他周身像是缠了一层光。
端木夜反手将门阖上,门栓是坏了,但不妨碍关门阻隔旁人的视线。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谁都知道里头的人是他,就算门栓坏了,也没人敢在没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进来。
“海棠,你以为一扇门,挡得住我?”端木夜一步步向海棠走去。
海棠猛地退后一步,然后她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退却的双腿,直直地跪了下去:“奴婢、奴婢刚醒过来,正想替爷开门……”不这么说她还能怎么说?说她就是想把他关在门外?他能生吃了她!
端木夜一直走到海棠跟前才停下脚步,低头望着她漆黑的头顶,不耐地皱眉道:“站起来。”
海棠不敢违抗,忙站起身。
因两人距离的拉近,一阵浓烈的酒气涌进了海棠的鼻腔,她眉头一皱,他这是喝酒了,还喝多了?
见海棠很乖巧,端木夜有些满意地勾了勾唇,又道:“抬头。”
海棠咬了咬唇,依着他的命令抬起头。
房间里很暗,两人要离得极近才能看到彼此。海棠看到端木夜的脸颊有很淡的红晕,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阵雾气,更让她看不透他此刻的所思所想——他应该确实是喝多了吧。
“海棠,今日你跟那姓林的说了些什么?”端木夜盯着海棠问道。
虽说心里猜端木夜是喝多了,不过海棠也不敢放肆,柔声道:“爷您进来的时候,奴婢也才刚跟林老板进去不久,还未来得及说上什么。”
“是么。”端木夜忽然抓着海棠的下巴,低头用力吻了上去。
海棠嘴里立刻充满了浓烈的酒精味道,酒气熏得她难受,她下意识想躲,才有了一个后退的趋势,端木夜的眼神便冷了下来,他单手揽着海棠的腰,让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海棠立刻便多了种窒息的感觉,她心中恐慌,呼吸变得急促。
过了好一会儿端木夜才松开海棠,他抵着她的额头,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出口的声音暗哑而性感,话里的内容却充满了威胁:“海棠,你是我的丫鬟,你若是敢背叛我,我绝不放过你!”
“爷您多虑了,奴婢绝不会背叛您的,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海棠忙回道,她尽量想说得义正词严,然而刚被那样吻过,她气息不稳,声音不自觉地变得低沉。
端木夜眼神一暗,他低头,先吻在了她的唇角,再移到她的耳垂,低声道:“记住你的话。”
“奴婢定不会忘记。”海棠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爷,此刻天色不早,不如您先回房歇息吧……”
没等海棠说完,端木夜忽然弯下腰,手伸入海棠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他边向床边走去边道:“我今日便歇在你这儿。”
海棠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好在此刻房内昏暗,想来端木夜也看不到她现在那惊恐的表情,否则必定会更愤怒。
有那么一瞬间,海棠的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想不到该怎么应对,然而当端木夜将她放在床上时,她忽然用力抓住了端木夜的手臂,颤声道:“爷,爷,您请等等,奴婢的月事还在,不干净……”
端木夜反手将海棠的手抓着,往她头顶一压,身体也随之覆了上去,垂头在她耳边道:“不妨事。”
他说完便略显急切地吻住了海棠的双唇,另一只手也毫无章法地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海棠双唇被堵,连呼吸都被夺去,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反抗,身上的这具身体年轻有力,似乎只用几分力气就能将她牢牢地压在床铺上动弹不得。
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逃过一劫?
海棠脑中乱乱的,想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出条明晰的线,却越弄越乱,端木夜在她身上的举动让她无法专注地思考,她徒劳地挣扎着,可在酒后不知轻重的端木夜看来,她这力气比蚊子还小。
所有的恐惧似乎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海棠也曾想过,真到了这一天,她没办法抵抗的话,也只能妥协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也就那样了。可真到了这种时刻,她发现自己根本还是无法接受,半点都不能接受,当端木夜松开她的唇向下移动时,她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世子爷,求您不要这样……求您放过我……”
端木夜动作稍顿,他微微抬起身,一片晦暗之中,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那代表不情愿和痛苦的泪水。
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勾唇冷笑一声:“海棠,到头来,你还是不乐意。是为了那个姓林的?”
泪水弄湿了海棠的眼睫毛,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只能看到端木夜高高在上的模糊影子,他保持着紧紧压制着她的动作,她看不到他说这话的表情,可他话中的怒意和戾气却分明。
海棠心中一颤,极力保持着话语的流畅,却控制不住因哭泣而导致的断断续续:“奴、奴婢只是还未……还未做好准备……跟林老板无关的。”
端木夜看着海棠许久,忽然慢慢压下身体,让海棠看到了他脸上的冷意:“海棠,记住你的身份。我要你,你便该欢喜地接受。取悦了我,我能给你任何人都欣羡的荣宠,反之,杀了你不过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海棠怔怔地看着端木夜,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就像是等着她做出选择一般。
“我宁愿死”这四个字就在海棠嘴边,却迟迟说不出来。她挣扎到今天,对端木夜各种讨好奉承,连自己的人格都踩在脚下,只不过是为了活着,可到了这一刻,这一层膜竟然比她求生的意志还强烈么?不,不是这样的。她害怕的,是同化,是当她成为端木夜的女人之后意志被磨灭,是当她在后宅浸.淫许久,连她自己都记不起自己是谁的恐慌。
她是海棠,姓海,名棠,跟这个以花卉命名的丫鬟是不一样的。她是现代人,她不想被这个时代磨去了所有棱角和底线,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古代人,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她就恐惧得眼前发黑。她不想泯然于这个时代,她想保有一些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庸,成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所以,就算端木夜再英俊,权势再大,她有再多的为了齐王府为了她自己的理由必须讨好端木夜,她也不愿意委身于他。她要恨他,就算他对她再好,她也要恨他,她不能让他破开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她不要真正地沉沦下去。
海棠死死地望着端木夜,眼眶更红了一些,眼泪顺着眼角流入鬓发,只留下些许痕迹。她好希望,当她死后,能穿回自己的时代去。
海棠嘴唇张开,她要说出自己的决定,然而在她发出第一个音节之前,端木夜却忽然低头堵住了她的双唇,不让她说出一个字来。
海棠面色大变,用力挣扎起来,端木夜却紧紧压着她,不肯放过她。他不会让她说出那句话的,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告诉他,她宁愿死也不愿委身于他!
衣带被扯落在地,挣扎间,衣襟散开,露出大片嫩.白肌肤。端木夜全方位地压制着海棠,她的抵抗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他的双眼染上浓重的情.欲,什么都不能让他停下。
当端木夜终于松开海棠的双唇时,他的嘴里已经多了些血腥味,那是她咬的,他却不怎么在意,嘴唇向下挪去。挣扎间,海棠已经没了力气,她就那么躺在那儿,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端木夜见状也稍稍放松他的钳制,直起身去扯自己的衣带,然而就在这时,海棠忽然一个用力将他推开,翻身下床,不顾衣衫的凌乱向外跑去。
但她才跑了几步,就被端木夜从后拦腰抱住。她用力挣扎,两人纠缠间,他将她往前一推,让她弯腰趴在房内的圆桌上,从她身后压着她的背,不让她起身。桌上的茶壶茶杯在两人的争斗间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知道他是想用这个姿势办了她,海棠忽然说道:“爷……方才是奴婢不对,咱们回床上去吧……求求您。”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柔弱无依,惹人怜爱。
端木夜动作微顿,他压着海棠的手劲不见放松,倒是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海棠颤抖着又道:“爷,奴婢不该忤逆您,奴婢知道错了。这是奴婢的第一次,还求爷能怜惜奴婢,别让奴婢记着如此可怕的初次……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恕奴婢吧!”
端木夜望着海棠半晌,他的手下是她颤抖的身躯,耳中满是她恐慌的声音,他忽然就忘了她方才的反抗挣扎,心中一片柔软。这是他难得看上的丫鬟,他说过要宠她的,他不该让她如此恐惧。
松开她之前,端木夜说道:“海棠,我要了你,便会对你好,将来没有人敢看轻你。你不该如此惊恐。”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不愿意?真是为了那个姓林的?她是他的丫鬟,怎么可能去跟了别人?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会再犯错的!”海棠哭着保证道。
端木夜终于松手,将海棠扶了起来,他抚上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温声道:“海棠,除了我,你不会有别的男人。你要记着,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奴婢记住了。”海棠低头轻声回道。
端木夜满意勾唇,他低头作势要去吻她的唇,谁知海棠忽然身体向后一仰,右手抓起桌上的陶瓷茶壶,用力地往端木夜额头砸去。
端木夜未料海棠竟如此阳奉阴违,额头被砸了个正着,他踉跄了一下,伸手要去抓海棠,海棠见一击未奏效,也找不到机会打出第二下,转头向外跑去,端木夜脑中模糊一片,趁着最后的清明向前一扑,海棠被他扑倒,两人双双摔在地上,她的额头用力撞了地,本就体力不支的她没多挣扎就昏了过去。而她背上的端木夜,早就先她一步昏了。
☆、53|5.21〔jin〕〔jiang〕
海棠睁开眼,她觉得头晕得厉害,身上也像压着什么东西,弄得她浑身无力。好一会儿,她才回想起昏迷前的事,顿时脸色大变。与此同时,身上压着她的东西,也动了起来。
海棠往前爬了两步,拢好衣服,这才转身看向端木夜。他撑着额头起身,脸上同样带着一丝迷茫。
此刻天色已渐渐亮了,房间里也因此亮堂起来,昨日的混乱,对海棠来说就如同一场迷梦,梦醒了,她不禁吃惊于自己的胆大妄为。
可她知道,如果时间倒回去,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海棠还跪坐在地上,不声不响地低着头。不管端木夜是不是直接将她拖出去打死,都无所谓了,只要他不睡她,怎样都好。
端木夜的脑袋有些疼,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那么多酒了。白日里将海棠赶回齐王府之后,他后来果真去了临川酒楼,等到傍晚那姓林的才出现,一番交谈下来,他发现对方实非庸人,心中对于玉皇山上海棠跟对方的独处便更为在意,没料到最后竟多喝了几杯。
他环视一圈,看到了房内一片狼藉,视线一转,落在海棠身上时,他看到了她衣衫鬓发都是一片凌乱。
“海棠……昨日怎么了?”端木夜的声音里难得混了些许迷茫。
海棠心中微讶,端木夜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故意这么问,好让她自己主动将那些罪说出口么?还是说……她忽然想起昨天他来时身上的酒气,莫非他喝醉了,根本记不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海棠已经心如止水的心湖中立刻便起了涟漪。如果端木夜不知道昨天她的反抗,那么就意味着,她还能再拖一拖。虽说也拖不了多久,可能拖多久是多久,在那之前,她还想好好地活着。
海棠立刻改变了坐姿,端端正正地跪了,诚惶诚恐地说:“奴婢昨日……昨日没能照料好您,求爷饶恕奴婢!”
宿醉的可怕端木夜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他一回想昨夜的一切便头疼得厉害,竟是半分也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也懒得去想了,看着海棠问道:“海棠,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道来。”
“是。”海棠心中一喜,脑中飞快地组织好了语言道,“昨夜您来的时候奴婢已歇下,还没等奴婢来开门,您便将门踹开了。奴婢看您喝醉了,想扶您回卧房歇息,谁知奴婢气力不济,非但没能将您扶过去,反而还摔了您。求世子爷饶恕奴婢!”
端木夜面无表情地听着海棠的话,他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海棠的身上,看到她那凌乱的衣衫,他直觉她的话不可全信,然而昨夜的事他终究想不起来了,便也只能罢了。
两人沉默的时候,海棠忽然捂着鼻子,小小地打了个喷嚏。虽然近日天气热了起来,但她作为人肉垫子在地上躺了一夜,端木夜是没事,她却着了凉。
端木夜本还想让她今早伺候自己更衣,照旧陪着自己出去,可一见她这样,他便道:“今日你在府里歇着。”他顿了顿,又道,“记着找个大夫瞧瞧。”
“是。”海棠低声柔柔地应道。
等端木夜离开,海棠才起身,捡起地上的衣带,回床上坐着。她刚才很担心端木夜会问她为什么衣衫不整的,怕他对发生的一切还有印象,好在他没有问。她希望他永远也记不起来昨晚上的事,也希望自己之后能想到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
端木夜走之后,海棠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午饭过后,她的鼻子更难受了,她也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便让茉莉帮忙去找大夫。茉莉领了命令出去,但几乎是刚出去就回来了。
海棠奇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茉莉道:“海棠姐姐,外头有个叫刘三的找你。”
刘三?
海棠没有想到刘三哥会再来找她,那时候他明明恨不得永远也见不到她的,可转瞬之间她就想到,刘三哥来找她肯定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比如说……牡丹!
海棠匆匆走出房间,很快她就在红叶苑门口看到了刘三哥。
他本正在焦躁地来回踱步,一见海棠便迎上来焦急地说:“海棠,牡丹被王妃抓去了!你快想想法子救救她!”
海棠心中一惊,在他人看来,她跟牡丹应该早已成仇敌,王妃又把牡丹抓去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是为了之前王妃让牡丹做事结果牡丹却失败了的事而抓她去兴师问罪吗?如果真是为了那件事,那自己现在装作跟牡丹毫无关系的模样也救不了牡丹了。
“此事我晓得了,我会想办法的。”为了以防万一,海棠故作冷淡地说,可其实她心里比谁都着急。
刘三见海棠如此态度,忽然冷哼一声道:“是啊,你现如今是世子身边的红人,自然不在乎我们这些下人的性命。可牡丹在你刚来齐王府的时候帮了你多少忙,你竟一点都不晓得要报答她吗?她如今有了危险,你居然还袖手旁观!”
尚膳司的众人对海棠来说,都是相对特殊的存在,现在被刘三如此怒斥,海棠心里也觉得委屈,她比谁都想救牡丹,可她总要弄清楚牡丹是为了什么被王妃抓,才好给出最好的应对策略。王妃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她要是贸然跑去找王妃,到时候说不定连她自己都栽进去。
像是没有听到刘三那字字诛心的话,海棠保持着脸上的冷淡道:“我说了,我会想办法的。”
刘三忽然哈哈笑了两声,看着海棠的眼中满是嘲讽:“行!你不去救!我自个儿去救!我跟牡丹自小一块儿长大,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王妃打死!”
他说完转身便走,看方向竟是王妃的碧青居。
想到牡丹可能正在碧青居里受苦,海棠就一刻都等不了了。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找端木夜过来撑腰,可他今天去翰林院了,工作时间估计不方便赶回来——而且他也没有为了一个丫鬟赶回来的道理。可海棠还是决定试试看。她先找到了石头,石头有令牌可以出府,让他去翰林院找世子,将情况告知,请世子尽快赶回来,而她自己,则带上茉莉杜鹃和几个小厮,浩浩荡荡地往碧青居赶去。
一路上,海棠心急如焚,她耽搁了不少时间,很害怕会赶不及,可那些事她又不能不做,不然很可能不但救不出牡丹,还会将自己折进去。
一行人声势不小地来到碧青居的时候,碧青居外头看上去一片平静,整个院子像是沉睡了一般。海棠心中一沉,她该不会是来晚了吧?
她正心中惴惴,就见玉台带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对她亲热地笑道:“海棠妹妹,你都好久没来碧青居了,姐姐甚是想念。王妃也经常念叨你呢,说你这是一飞冲天就忘了本了,她可伤心了。”
海棠压下心中的焦躁,面上带笑道:“玉台姐姐,我听闻王妃将一个尚膳司的丫鬟抓了来,可有此事?”
玉台眼眸微闪,笑道:“是有此事。送到王妃这儿来的吃食出了岔子,便将她召来问罪。”
海棠心想,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是王妃因为计划的失败而不忿,偏要用这样大义凛然的理由。
“尚膳司丫鬟小厮不少,怎么就晓得一定是这丫鬟出的岔子呢?许是旁人也不一定。”海棠道,“更何况,王妃素来对下人宽容,即便真犯了错,也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玉台笑道:“海棠妹妹,你说得都对。可你来晚了,那丫鬟早已挨过板子,王妃正准备将她发卖出去呢!”
海棠心中一惊,她果真来晚了!从王妃手里发卖出去的丫鬟,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王妃她就是个面善心恶的变态,肯定不会让牡丹好过的!
“玉台姐姐,可否……可否让我去见一见她?”海棠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我曾经也是尚膳司的人,总不能忘本。”她要见到牡丹,只要想办法拖延住时间,说不定就能等到端木夜回来!
玉台有些迟疑:“这个……”
“玉台姐姐,求求您了!”海棠忙道。
玉台看了眼海棠身后的那些人道:“好吧,你若想见她,也不是不可,但你身后这些人可不能进来。扰了王妃的清静,姐姐可担待不起!”
海棠心中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她还是点了头:“玉台姐姐,我晓得了。”她转头对茉莉几人道:“你们在此等候。”
茉莉面上有些担忧:“海棠姐姐……”
“别担心,没事的。”海棠道。她现在毕竟是端木夜身边的大丫鬟,而且在外人看来,很是受宠,王妃就算想要动她,也总要想想会不会惹自己儿子不高兴。
海棠跟着玉台进入碧青居,只听玉台道:“海棠姑娘,那个叫牡丹的丫头,就在里头。她生受了五十大板,将来恐会留下病根。可谁叫她时运不济呢?”
听到牡丹被打了五十大板,海棠心脏一缩,心中满是痛苦。牡丹上回就被打了不少板子,这才隔了几天,又挨了打,她的身体又怎么受得住?她一定要保住牡丹,不能让她被发卖出去,她要给牡丹找最好的大夫,治好她,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思索间,海棠已经跟着玉台来到了之前她见王妃的房间,在这里,她依然没有看到牡丹的身影。
正觉不对,身后的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身旁两个小厮上前来将海棠双臂死死抓着,将她按到地上。
前方,高高在上地坐着神情淡淡的王妃。只是,当她的视线落在海棠身上时,眼中却一阵阴冷。
“海棠,要将你骗到这儿来,还真是不容易。”王妃微微一笑。
海棠微微一怔:“牡丹并不在这儿?”
“自然不在。”王妃道,“我还指望着刘三帮我这个忙,又怎会动他的心上人?”
海棠呆呆地听着王妃的话,心里最先涌上来的,竟然是高兴——牡丹没事,她没有被王妃抓来,她也没有被打五十板子!可接下来,想到刘三对自己的欺骗,海棠就是一阵心痛。她跟牡丹之间的关系,不方便对别人说,牡丹想来也没对刘三说过。刘三那时候就恨她连累了牡丹,现在找到机会为牡丹报仇,又怎么会不乐意帮王妃一把呢?怪只怪她太相信刘三,太担心牡丹,没有提防太多。
而现在,她要为自己的性命而战。
“王妃,世子也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跟奴婢说过,不让奴婢再来碧青居,若是他知道您将我骗来,定会火冒三丈的。”海棠知道王妃的唯一软肋就是端木夜,忙说道。
王妃忽然用力一拍椅子扶手,神情冷酷:“你这个不要脸的大胆丫头!竟敢拿夜儿作挡箭牌?你以为,你爬上了夜儿的床,就能高枕无忧了?府里美貌的丫鬟多得是,你不在了,自然会有别的丫鬟代替你!”
王妃的话让海棠想起了昨晚端木夜在她房里过夜的事。昨晚端木夜的动静不小,估计不少人都听到了,但那些人都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因此恐怕都以为,端木夜已经睡过她了。
说不定王妃今日突然发难,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然,肯定不止这个,之前王妃觉得她在离间她和她儿子间的关系,早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现在不过就是多了个导火索而已。
海棠知道王妃对自己早已恨入骨髓,就算她说自己对端木夜来说不算什么,王妃都不会放过她,为今之计,只有让王妃明白,她对端木夜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或许还有一点生机。
“王妃,恕奴婢斗胆!世子曾经对奴婢说过,奴婢比其他任何丫鬟都有趣,其他丫鬟就算再漂亮,也比不上奴婢,若您杀了奴婢,世子一定会生您的气,您和世子之间的关系将再也不复以往!”海棠忙道。
王妃冷笑一声:“不,我不会杀你。”
她垂下视线勾了勾唇,那笑容美好又残酷,紧接着她又抬头看向海棠道:“你这丫鬟虽不听话惹我生气,但看在你是夜儿贴身丫鬟的份上,我便不杀你。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万不可再留在王府,今日我便将你发卖出去。”
要将她发卖出去?
海棠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结果做出正确的反应了。她被发卖出去之后,如果能被卖到一个正常点的人家,就不用再面对时时刻刻遭受生命危险的恐慌了。可……王妃真的只会简单将她发卖,而没有别的图谋?
王妃一挥手,便有人上前将海棠的嘴堵住,用绳子将她五花大绑了。
当海棠被拖下去的时候,她看到王妃望着自己的阴冷笑容,心中一个咯噔。不,王妃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恐怕……
那两个小厮将海棠带走的时候,走的是碧青居原本一直上锁的后门,出了门,门后竟然等着一顶轿子,海棠被塞了进去,然后轿子一路颠簸着出了齐王府,最终来到了一处屋子。
海棠浑身被牢牢捆绑着,她根本无法动弹,直接就被那两个小厮塞到了一堆看上去很是狼狈的小丫头之中。那两个小厮跟人牙子隐约在商量着什么,海棠听不真切,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重。
那两个小厮很快就给了人牙子一些钱走了——明明他们是来卖丫鬟的,可没收钱却反而给人牙子钱,可见这其中确实不对劲。
可海棠四肢被绑,声音被封,除了胡思乱想,已经没有一点办法。
等那两个小厮走后不久,人牙子就将所有人塞上马车,也不走远,就近来到一处显得极为冷清街道的后院。海棠是被拎下来的,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直到人牙子跟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在讨价还价——这里是妓.院!
直到此刻,海棠才终于明白王妃方才那阴冷的笑容是怎么回事——王妃她确实不杀她,可她却要将她卖到窑.子里,让她生不如死。就算将来端木夜真放心不下她,找到了她,那时的她早就是个残花败柳,端木夜必定不会对她再感兴趣——王妃一定是这么打算的。而且,王妃说是将她发卖,经过齐王府小厮之手的只有将她卖出来那一段,之后不管是人牙子还是老鸨,都跟齐王府无关,将来端木夜要是真的质疑问起来,王妃也可以撇清自己的关系,说自己只是要将她这个触怒了自己的丫鬟发卖出去而已,至于之后她是被卖去了哪里,她就一概不知了。
海棠想,有其子比有其母,端木夜是那样一个脾气,王妃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之前还是太小看王妃的变态程度了,以为端木夜对她的“宠爱”能让王妃有所忌惮,可王妃做事,偏偏“不拘小节”,她怎么斗得过王妃?
海棠被送到妓.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而原本显得极为冷静的街道,也渐渐热闹起来。两个龟.公将海棠送到一间柴房,那老鸨临走前趾高气扬地看着海棠道:“先关你个几天,免得你不晓得这儿是什么地方!”
老鸨从海棠的眼里看出她不是个会轻易就范的人,因此准备先好好调.教她,再让她接客。
海棠闻言,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最好他们将她多关几天,这样她说不定能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只是海棠才刚在柴房里待了不到半小时,一个龟.公就来将海棠提起,推着她往前走。
那龟公脸上满是猥琐的笑:“这事儿说来也够巧,来了个爱好奇特的爷。他不要调.教好的姐儿,偏要个不听话会哭闹的,说是来强的才带劲儿!”
海棠闻言心中一颤,她还没喘口气,就又要遇到一个变态了?那么对那个变态,为了脱身,她是不是应该装出享受的模样?这样对方才会觉得索然无味放了她?
海棠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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