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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辩驳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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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白口问一句,你怎就较真呢,弄得妯娌间不和睦,心存芥蒂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

    叶箐箐随手拿起铁钳子拨了拨炭盆,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是很微妙的,那二夫人和尹氏不喜欢她,自己能察觉得出来。

    平日里接触不多,就相互不搭理好了,面上过得去就行,但不代表她可以眼看着她们质疑娘亲。

    娘亲好不容易能在这留宿,她们是觉得农妇眼界窄还是咋地?见着值钱玩意儿就手脚不干净?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当然不能忍。

    “你这孩子……”苏氏知她脾性,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哀叹两声也就作罢。

    事实上她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压根不怕别人瞎怀疑,无凭无据的还能赖上她不成?

    当天还不到中午,秦氏身边的小丫鬟就过来代为告罪,说镯子找到了,被裴清林捡了去玩呢。

    这下子尹氏可打脸了,她作何反应无从得知,苏氏也不关心,下午就说要回家去。临走时再三交待箐箐要与妯娌和睦,得罪人容易,重修于好就难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当真云云……

    202 蒋结巴

    很快七八天便过去了,趁着天气晴好,白雪稍融,叶箐箐披上斗篷骑马出城,去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白玉池’进展如何。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在三十来个人共同动手的情况下,池子很快就挖好了。偌大一个土坑横呈眼前,尚未码上白色砖石,随处可见土堆杂乱不堪。

    让那群难民挖挖坑还行,叫他们修建池子却是不能的,需得做这一行的人才能把池壁弄得整齐漂亮。到时候再把来来峰上的山涧泉水引下来,有水的池子才能叫做池子。

    这些时日李鱼生是吃住都在益田村,压根没回城里,便是雪天也不例外,俨然一个坚守岗位的合格监工。他原以为这群人会怠惰成性很难使唤,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实际上却没有他预想的那般严重。

    特别是天气严寒来袭,难民们更是认真做事,就怕裴家反悔了,连个木屋都没得住。还别说一日两餐饭食,比起自己先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知好多少倍。

    当然,一个群体总少不了那些闹事的刺头,不听从吩咐做事,总想耍滑偷懒蹭吃蹭喝,甚至还抢夺别人碗里的食物,扰乱宁静。

    这种人一概被李鱼生给打了出去,跟他们客气只会蹬鼻子上脸,纵容不得。所幸只是个别几人,大部分人还是安分老实的,谁不想好好过日子,温饱都成问题哪来那么多闲心闹事。

    人是群居动物,大家生活在一起就会产生一种微妙的集体感,基于某种相同的境地,怀有相近的期许,共同去做一件事情。

    当所有人都在干活的时候,唯独你自己站在一旁,此时心中便会有不稳妥的感觉,似乎独立特行把自己排除在外,不能融入他们。

    有人只专注于眼前的安逸,更多人却想到了以后,他们这群外来人,没有能力买房买地,活计又不好找,倚靠什么为生?

    率先找上李鱼生的是那个结结巴巴的汉子,大伙都唤他蒋结巴。因着先天大舌头,养成他憨厚腼腆的性格,若不是怕极了一家子挨饿的日子,他也很难鼓起勇气来问李鱼生。

    “李李李老爷……我、我想问个事……”蒋结巴吭吭哧哧的,声音很小。

    李鱼生看他憋红了脸,不由失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老爷,无须紧张,有事直说便可。”

    蒋结巴挠了挠头,嘿嘿笑两声,才道:“我们很很……很感谢你们,就想问问还、还缺人不?”

    “嗯?”

    一开始李鱼生没明白他的意思,随后听他说想要长久替裴家做事,就是不知他们有没有地方能用得上他……这才弄清他的来意。

    蒋结巴告诉他,自己虽然说话不顺溜,但是做事绝对踏踏实实,有什么活计但凭吩咐,只求能养活一家老小。

    挖池塘的活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后面需要这些难民帮忙的事情并不多,他们每天都在益田村附近转悠,游手好闲内心不安。俗话说居安思危,虽然少夫人答应供给他们两个月食宿,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这段时间总会过去的,以后怎么办呢?

    但凡有点上进心的,都不甘这样坐吃等死,来年继续流落街头?于是,蒋结巴才求到李鱼生这里来,希望以后也能有事做有饭吃。

    也有其他人去帮田心村的村民收萝卜白菜,博得好感之后就好说话了,问村里可有哪户需要人手干活的,工钱可以商量。

    叶箐箐当年替王婶子弄得大棚蔬菜早已经在各个村子流传开了,为了抵挡冬天风雪,村民们纷纷支起油纸棚子,虽然雪下大了还是会冻死菜苗,但至少情况有所改善。

    益田村也学得这个法子,家里田地多些的,总不能冬天都荒废着,支起棚子种蔬菜,自家吃不完还能卖。这么一来,还真有人需要些人手帮忙。

    难民就是最廉价的劳动力,大家各取所需,双方都很乐意。帮忙支棚架收萝卜之类的活并不重,反正暂时不愁吃住,能赚得一文是一文,存下来就是他们以后的倚仗。

    更多的难民则是跑到李鱼生和赵管事这边来了,一个个苦巴着脸望着他们,可怜兮兮的,实在不想流落街头行乞了。

    李鱼生只能暂且安抚他们,是否需要这么多人手他也做不了主,回头就去问问少夫人与少东家。

    正巧这一回叶箐箐来巡视,李鱼生一股脑把问题推给她,这群人是她招来的,要卖可怜也该对着她才是。

    叶箐箐听他说完,远远看着木棚笑了笑,劳动最能激发人的斗志,你只有动起来了,才不会一直赖活着恶性循环。他们这是吃饱了穿暖了,开始害怕饥饿寒冷呢。

    “不知少夫人有何打算?”李鱼生问道。

    叶箐箐瞧着远处延绵青山,答非所问:“我觉着四亩地太少了些,你问问挨着的那些田地主人,可愿让与我们。”

    李鱼生一愣,“还要扩大?”

    叶箐箐点点头,笑道:“等我的水车做出来了,难民一事便有办法了,你且让他们先等等,我回头跟裴闰之商量一下。”

    她这样说,李鱼生自然是点头应下,看来不是率性而为的,有少东家在背后帮着出主意,他也放心些。同时心里还忍不住微微疑惑:这少夫人对少东家的称呼……连名带姓?

    叶箐箐看过半成品的白玉池,回来便去了杨老头那边,水车依旧没能弄好,不过她要的魔方倒是做成了。

    魔方这玩意儿还是前天她过来的时候随口一提,因为等在一旁看杨老头切木板是很无趣的,杨老头拗不过她聒噪,给当场做了一个。

    老头的小徒弟柚子瞧见了,觉得挺稀罕,便请教了杨老头自己也弄出一个玩玩,然后叶箐箐心血来潮,让柚子帮她做个大批量出来。

    她准备拿去七秀坊做赠品,买五套小内内赠送一个魔方什么的,毕竟谁家没个小娃娃啊,况且这东西大人也能玩。

    不过两三天时间,柚子就给她做了二十几个,用个小背篓装着。叶箐箐拿起两个把玩一番,木刺都被磨光了,并不扎手。

    魔方也不算难做,经过杨老头指点(外加呵斥),柚子弄起来是得心应手。不过就是表面抛光打磨麻烦些,非要细心耐心不可。

    叶箐箐想着自己的七秀坊早晚要开新店,到时候少不了赠品之类的吸人眼球,于是又追加了一批定金。因为柚子手头还有其他事情忙活,她这些东西并不着急,只让他闲余时候慢慢来。

    至于杨老头,让他给你弄这些批量性的玩意儿,千篇一律毫无技术含量,非把你骂臭头不可。

    老头子脾气不好,叶箐箐也不跟他计较,能帮忙弄好她的水车就居功至伟啦!那可是有大用处的~抱着一篓子的魔方回到裴家,才进门就有小丫鬟上前,想帮她接过篓子。

    “谢谢你,我自己拿着就成。”叶箐箐笑了笑,随手拿起一个魔方送与她:“这个给你玩玩。”

    “啊?”小丫鬟一愣,连忙谢过少夫人,等人走了之后才呐呐的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木疙瘩,这是个什么东西?

    叶箐箐回到横云院,直奔裴闰之的书房,却没见着人,问了采芹才知道窝在小厨房呢。

    来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果然看见一个颀长的月白色身影立在里头,当真有那么点格格不入,这个理当不食烟火的男人呐。

    叶箐箐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想要吓他一跳,幼稚得不行……谁知才刚近身,就被他一个回身给揽入怀里。

    “唔,”叶箐箐迎面撞上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有点疼,“你怎么知道是我进来了,万一是采芹怎么办?!”

    “我自然知道是你。”裴闰之轻笑出声,热乎乎的气息随着他说话喷在她耳根上。

    叶箐箐缩了缩脖子,轻哼哼着,一边往锅里看去,“你在……做菜?”

    裴闰之不置可否,抱着她咬了两口才松手,道:“方才你哥哥过来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再去田心村。”

    “嘶~”叶箐箐揉着自己无辜的肉耳垂,死家伙属狗的啊?她非要养成戴耳饰的习惯不可,否则总是被揪着占便宜。

    “我哥哥怎么来了,可有说什么事?”

    “说家里跑来一群貂鼠上蹿下跳,好似在寻你呢。”裴闰之将锅里热气腾腾的菜给盛起来。

    叶箐箐不由意外:“貂儿它们?”说起来有许久没见到那贪吃的小家伙了呢,还以为它们举家搬迁还是咋地,怎就突然来了,还上蹿下跳想翻天不成?

    “我竟不知你养了小宠?”裴闰之扬扬眉。

    “它们才不是我的小宠呢。”叶箐箐撅噘嘴,一个个油光亮滑的,还不给她撸毛,哼!

    这次回去定要撸秃了它们,居然一去这么久没回来……等等,前几天娘亲才说了有关高峰的流言,让她近期别带裴闰之回娘家呢……

    叶箐箐不由头疼了,扭头看看难得亲自下厨的裴闰之,小心翼翼问道:“你要跟我一块去田心村么?”

    203 貂鼠

    “为何这样问?小箐箐言下之意可是让我别去?”裴闰之何等敏锐的一个人,瞥一眼她那小表情,似笑非笑地反问。

    如何不引起他疑心地劝阻他别去,这是个难题,叶箐箐揉了揉脸颊,斟酌着道:“没有,不是听魏庆说你手底下有个叫曹管事的阳奉阴违嘛……你这么忙还要与我同去?”

    “无碍,”裴闰之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挑挑眉抿唇浅笑:“我很乐意陪小箐箐走一趟呢~”

    “……哈……是嘛……”但是我不乐意怎么办,叶箐箐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心底暗暗苦恼。

    时辰不早不晚的,两人随便用了点饭食,也不算正餐,裴闰之让魏庆给备好马车,准备出发。

    临出门之际,叶箐箐还是没能想好用什么理由让他别跟着来,贸贸然开口只会显得很奇怪。

    她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的拖延时间,“我换一套衣裙外出,最近好似长胖了呢……”

    对着镜子,叶箐箐拢着衣襟左右瞧瞧,有点小忧伤,她早晚会被投喂成小肥猪。

    边上的裴闰之忍不住笑出声,从背后把人纳入怀中,低声道:“这样刚刚好~”

    他的两个大掌非常自来熟的罩上她胸前,满满抓了一手,可不就是‘刚刚好’嘛……

    叶箐箐脸色一沉,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他:“很好奇你是怎么顶着翩翩君子的脸、行这下流无耻之事,现在可是大白天的,少东家请自重好么!”

    “自重?”裴闰之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修长的指尖挑起她那小下巴,他笑嘻嘻的:“小箐箐与我说自重?”

    虽是笑着的,只那狭长的双眸微眯,怎么看都算不上什么善意,叶箐箐握住他的手拿下来,“额……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貂儿们定是迫不及待想扑入我的怀抱了。”

    非常生硬的转移话题,叶箐箐整好衣襟,挣开他的禁锢,佯装无事人地朝门口走去。

    他要去田心村就让他去吧,反正自己也拦不住。别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被这死狐狸识破了反而糟糕,不就几句无凭无据的流言蜚语嘛,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信这个。

    裴闰之笑笑的随她身后出门,却在临上马车之前停住了。

    他把叶箐箐扶上马车,挽着帘子笑道:“真是可惜呢,方才与小箐箐说要同行的话,是唬你的~”

    “啥?”马车里的叶箐箐一愣,“意思是,你不去?”

    裴闰之笑眯眯点头,回身吩咐采芹好生陪着少夫人,田心村并不算近,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晚上就住那边吧,省得来回奔波。

    “二少爷请放心。”采芹乖乖应下,一同爬上马车。

    叶箐箐鼓着脸瞪裴闰之一眼,骗人还敢这样理直气壮的点头,也是没谁了,阁下当真非常人也。

    裴闰之笑着收下她的瞪视,温声嘱咐道:“只许住一晚,明日早些回来。”

    “谁说我要听你的?看情况吧~”叶箐箐轻哼一声,挥挥手放下马车帘子,让车夫启程。

    同时心里暗暗松口气,裴闰之不去正好,本来被人嚼舌根也没多大事,耳不听为净,过段时间消散了便是,就别让他知道了吧。

    冬日天黑得早,马车一路吱吱悠悠抵达田心村的时候,正好赶上落日余晖,漫天红霞。

    路边杂草早就在秋季黄透了,田野里光秃秃的,能看见干枯的稻草垛,庄稼已被收进了农户家里。尽管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但在黄橙橙的落日照射下,依然是美的,大概这就是大自然的‘灯光特效’。

    叶箐箐路过村里打谷场的时候,还看到不少晒在竹匾里的萝卜干白菜干等物,估计是没来得及收回家。这些干菜处理好了,能吃个一整年,冬天也好春天也罢,偶尔拿出来焖肉吃,滋味极美。

    还没到家门口呢,正巧路上遇着叶志风推着板车从王婶子家里出来,双方迎面撞上了,都停了下来。

    叶志风早已眼熟这辆马车,招呼道:“妹妹,就知道你会来,娘亲都给你晒好棉被了~”

    差不多已经到了,叶箐箐索性从马车上下来,跟着哥哥一块走,笑着说道:“看来我今晚有个温暖的被窝,娘亲真好~话说貂儿怎么了,竟让哥哥专程去通知我?”

    一说这个叶志风就无奈了,摇摇头道:“等会儿你看看便知道,它们暂时在你屋里呢,柜子上、花丛里到处乱窜,宛容还要分心盯着它们,就怕院里人多一不留神伤着它们。”

    叶箐箐几乎可以想象那个场景,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小家伙们怎的那样调皮?

    叶志风推着板车往回走,上面堆满白萝卜,那是明天要做成辣串用的,跟王婶子购买便宜近乎。

    到家之后,果然如同叶志风所说的那样,七八只貂鼠在桌子上吱吱叫个不停,吵人得很,一见着叶箐箐就窜下来,在脚边蹦跶着。

    “你们这是怎么了?”叶箐箐随手捧起一只,都长大了呢,皮毛油亮光滑,每个都差不多,几乎都难以分辨彼此。

    “咻~”除了貂鼠,还有个白色的狐狸。

    小狐狸如今已经是大狐狸了,却还是跟着它们混在一起,眯着眼睛咻咻叫着,有趣得紧。

    汤宛容摸摸脑门,叹道:“幸好箐箐来了,我可被它们吵死了。”

    一整日叫唤不停,当真烦人,要不是娘亲说这群貂鼠极具灵性,与家里有点渊源,要善待上门来的小动物,她真想一网兜了关起来。

    还别说要分心管着叶经年,小娃娃不懂事,见着这群貂鼠简直高兴疯了,满屋子追着跑。汤宛容既怕他摔着自己,又担心别踩到了貂鼠,可谓是操碎了心。

    “它们为何叫个不停?”叶箐箐看向汤宛容,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无端端的,总得有个原因吧。

    可惜双方语言不通,这些小东西就是再有灵性,也不过是普通动物,不能口吐人言的。

    汤宛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怎么了,前天来的时候还乖乖的,到了晚上突然就叫唤不休,直闹到现在。”

    “咻~咻~”大狐狸蓬松的尾巴甩来甩去,一直围着叶箐箐转悠。

    “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叶箐箐一把按住它,开始来回翻动查看。

    还别说,小动物们自有皮毛保暖,冬天的时候绒毛特别细腻厚实并且蓬松,滑溜溜的,暖融融的~只是她不顾狐狸吱吱叫的摸遍人家全身,甚至连菊花都没放过,愣是没见着半点伤痕,随手看了看貂鼠,也是如此。

    总不可能是内伤吧……叶箐箐被自己的猜测弄得满头黑线,无奈的站起身道:“就当做你们是在想我好了。”

    苏氏正在跟两个小丫鬟张罗着晚饭,叶志风在院里整明天要运走的坛子肉,趁着没人注意,叶箐箐拿出一大碗空间灵水给它们喝。

    小家伙们闻着味儿高兴地很,蜂拥而上舔了好几口,但是却没有喝完,又回到她脚边转悠了,咝咝叫唤着。

    “这真是奇怪了……”

    “箐箐,快点出来吃饭了,先别管它们。”院子里苏氏朝她喊了一声。

    天黑得很快,方才还是黄昏,现在已然暮色四合,寒风乍起。

    “虽说这几日没下雪,但也冷着呢,恰好今日江嫂子家里宰了一直小羊羔,咱们有羊肉吃了~”苏氏嘴上念叨着,把一个砂锅端上餐桌,源源不断的香味随风而来。

    叶箐箐摸了摸尚未感觉饥饿的小肚子,来之前裴闰之才亲自下厨给她开小灶呢,此时虽然不饿,但是闻着羊肉香味好想吃啊……还让不让人保持身材了……

    一家人坐着吃饭,貂鼠们也受到极好的待遇,给大鱼大肉,想吃什么就投喂什么。能得到这些小生灵的青睐,村里人都说是家门有福呢,何况它们这样没有防备的信任,苏氏几人哪能忍心辜负。

    并且如今家里吃喝用度并不缺,实在不需要贪婪的惦念貂儿们那身皮肉,何必呢?

    只是受到优待的它们似乎胃口并不好的样子,叶经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它们,都无心吃饭,时不时就想伸手戳一戳。

    “原以为它们是来找妹妹的呢。”叶志风也觉得疑惑。

    这些年来貂儿时不时来他们家一趟,小住几日多半是粘着叶箐箐的,若是说想念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它们这么聪明。只是如今看来并不像。

    叶箐箐无奈地摊摊手:“贪吃的家伙居然不爱吃了……”等等,不对啊!

    最贪吃的那只不在啊!

    叶箐箐倏地转过头,在七八只貂鼠中寻找着毛球的身影,这群貂儿都是它的后代,具体几只她也没算过,毛色相像实在很难分辨。

    但是她却能认得出毛球,因为它是最聪明的,也是最贪吃的……所以,它们这样着急,是想告诉她有一只不见了嘛?

    “小嫂子,你说前天它们还很乖的,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貂鼠少了一只呢。”叶箐箐扭头问道。

    汤宛容一愣,“少了一只?”

    “不会是被哪个邻居顺走了吧?”苏氏眉头一皱,她还真没注意到,院子里那么多妇人进进出出,偶尔还有人来买辣串……

    “啊……”汤宛容想起来什么似的,抿抿嘴道:“那天我哥哥嫂嫂来了,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我不知道……”

    204 毛球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几人不约而同地猜想着,以汤家哥嫂的为人,完全很有可能做这种事。

    汤宛容放下碗筷,犹豫着道:“箐箐,你也知我嫂子那人眼皮子浅,若真是她对貂儿做了什么,我这里先代她跟你说声抱歉……”

    “事情尚未盖棺定论,咱们明日一早过去问问便知,没事的。”叶志风拍拍汤宛容的手背安慰道,虽说他们的嫌疑是最大的,但如今不过是在猜测。

    叶箐箐笑了笑没说话,汤嫂子此人见钱眼开,脸皮也厚。若是当真伤害了貂儿,也不该对着她说抱歉,而是他们这群人对不住那些可爱的小家伙。

    晚间没什么消遣,一家人吃完饭围着炭炉烤火,顺便叨叨家常。叶箐箐给他们带上了魔方,这东西没有染色,只在不同面雕刻了花纹区分,倒不妨碍玩耍。

    心里装着事儿,叶箐箐没有在外头坐多久就回屋了,事实上她很想立即便去玉螺村看看。很怕那嘴馋的小毛球被剥皮拆骨,它那小短腿哪斗得过人类。

    不过这大晚上的,她估计娘亲和哥哥会拦着不让去,再着急也得等天亮。

    “它们可真有趣,”打了热水进来的采芹,替叶箐箐拧干热帕子,笑道:“我还是头回见到这样不怕人的呢~”

    “也是怕的。”貂鼠们也不傻,见着生人都是躲到远远的,才不会自投罗网呢。

    叶箐箐低头瞧了瞧在脚边转悠的毛团们,说到底还是信任她吧,所以才能这样亲近。

    思索再三,叶箐箐还是决定瞒着家人自己偷偷骑马出去,她不能不管毛球。正巧采芹也是会骑马的,带上她一起两人有个伴,黑夜里壮胆不错。

    趁着院里安静下来,叶箐箐让采芹带上披风,两人立即出发早去早回。

    采芹却很是踌躇:“少夫人一定要这会儿去吗?夜黑风高的……路程不算近呢。”

    “没事,我们快马加鞭,半个时辰便能一来一回。”叶箐箐往窗外夜色探了探,天气晴朗,依稀有些许月光,也不算乌漆嘛黑。

    “二少爷让今晚留宿田心村,就是不想你走夜路呢。”采芹撅了噘嘴,少夫人怎就辜负少爷的苦心呢,不过一只小貂鼠,若是有危险也该是白天时候,现在人都睡了,谁还半夜磨刀宰它不成?

    叶箐箐不以为意,笑道:“走夜路算什么,几年前我就自己跑进城过,那会儿还遇上你们少爷了呢!”

    还记得那时候她带着腿上烫伤进城找汤宛容,被裴闰之这家伙察觉了,硬是扒掉她裤子,还要动手给她上药,当真是凑不要脸。

    采芹拗不过她,只能乖乖听话收拾好披风,冬日寒风冽冽,骑马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是降霜了的缘故,空气中都潮潮的,很冷。叶箐箐轻手轻脚的摸到马厩,家里总共就两匹马,一人一匹正好。

    “采芹,真是辛苦你了。”本来人家该在暖融融的被窝里等待周公召唤,如今却因为她跑出来吹冷风。

    采芹先是一愣,继而摇摇头笑道:“少夫人这样说便见外了。”照顾好主子本就是她的职责。

    叶箐箐抿嘴一笑,也不再跟她客气,反显得矫情。两人顺利出来院子,翻身上马,往玉螺村直奔而去。

    夜晚纵马,有种别样的洒脱之感,叶箐箐的心里却怦怦跳着,此行多半出于直觉,她感觉自己必须来。

    到了汤家小院门口,叶箐箐也不多耽搁,直接上前拍门喊人,咚咚的声响在寂静夜里略为刺耳,很快就把屋里的人给吵醒了。

    “谁啊!这大晚上的……”里头传来汤冬宝骂骂咧咧的声音,估计是起来开门了。

    没一会儿院子的木门被打开了,披着外袍的汤冬宝扬了扬手中灯笼,半觑着眼望去,“怎么是你!”

    忽然门外来了两个姑娘家,其中一个还是箐姑娘?汤冬宝当然意外了,随即想到什么似的,面上神色一肃,道:“少夫人大晚上的过来有何贵干?”

    “汤大哥当真不知我的来意?”叶箐箐笑着说道,一边细心留意他脸上的反应。

    汤冬宝直挺挺的堵住院门,丝毫没有让她们进屋的意思,道:“天色已晚,少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即便咱们是亲家,也不方便收留你们呢……”

    “你未免想太多了,我们少夫人何须你来收留?”采芹双手抱臂站在叶箐箐身旁,俨然一副‘御前侍女’的站姿。

    叶箐箐整了整伸手披风,道:“我也不想打扰汤大哥休息,就想问问可有见着我家貂鼠?”

    话音才落,院子里头非常及时的传出一个吱吱声,在这万籁寂静的时刻,轻易便听到了。

    叶箐箐不由眉头一挑,虽然不是很真切,但极大可能就是毛球在叫唤,想来它也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汤冬宝有一瞬慌神,却还是不给让路,表情颇为不耐道:“没有没有,我没看见!无端端的跑来我家找什么,少夫人别是睡糊涂了。”

    采芹撇撇嘴道:“休要狡辩,方才我们可都听到了它的叫声!”

    “听到什么?叫什么呢!”汤嫂子忽的探出头来,尖声道:“还真是头一回遇着呢,有你们这样大半夜上门做客的?就算你是少夫人,也没有这个理啊!”

    眼看着这夫妇二人都起身了,还一副脾气不好要发火的样子,叶箐箐心里更加确定院子里面是自己的毛球了。

    若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反应吗?很明显是做贼心虚了呢……

    叶箐箐当然不会就此离去,她也没打算跟他们拼武力硬闯,便道:“有没有你我心知肚明,进去看看便知,汤大哥方才还说咱们是亲家,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

    汤家哥嫂二人对视一眼,采芹趁着他们踌躇的瞬间把人往里推了推,硬是挤开门进去,道:“我就说听到叫声了。”

    院子并不大,一个鸡笼子悬挂在墙头,里面传出呜呜咽咽的咝叫声,很容易找到。

    汤嫂子反应过来,快采芹一步赶过去拿下笼子,抱在怀里道:“这可不是你们的,是我昨日在半路上抓到的!”

    “能打开我瞧瞧吗?”叶箐箐眉头一皱,她分明听着貂儿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那不行!打开它就跑了,我们找谁赔去?”汤嫂子摇摇头后退两步。

    叶箐箐呵呵一笑:“汤大嫂若是不放心,我赔如何?”

    “这……”

    汤嫂子扭头朝汤冬宝看去,后者没好气的甩甩袖子,道:“给她给她!”人都找上门来了,还能咋样?

    采芹上前很是蛮横的夺下鸡笼子,打开后递给叶箐箐,里头那毛茸茸的一团立马蹦了出来,直扑叶箐箐怀里。

    “吱吱吱!”

    果然是毛球无疑,叶箐箐见着它活生生的,总算松了口气。也不知它是怎么犯蠢的,竟然落入这两人手里,别是贪吃惹的祸吧?

    轻轻抚摸它的皮毛,一边朝着汤家哥嫂看去:“你们还觉得它不是我的吗?”

    如此温顺的窝在怀里,汤嫂子暗暗咬牙,强笑道:“说是我们半路抓的,少夫人还不信?也罢,看它与你这般投缘,咱们又是亲家,就做个人情送给你好了,分文不取,如何?”

    早知道他们就该早点把这貂儿给卖掉,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没捞着半点好处,反被追上门来!若不是他们没有那个剥皮的技术,心里又存着把活貂卖给大户人家做小宠的心思,早就弄死这玩意儿了。

    叶箐箐呵呵一笑,还敢跟她提人情?“分文不取?汤大嫂当真是大方,事实如何咱们都明白,我只说一次:没有下一回了!”

    汤冬宝的脸皮可没有汤嫂子那么厚实,他挥挥手道:“行行行,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更深露珠,多冻人啊,眼见着银子鸡飞蛋打,还是早些回去就寝要紧,白折腾一场。

    “我叫你们一声大哥大嫂,是给小嫂子脸面,还望你们好自为之。”这一次偷抓走貂儿,下一回又该顺走什么东西呢?就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何况还有点沾亲带故。

    叶箐箐警告过后也不愿久留,既然已经救回貂儿,趁早走人便是。

    “他们可真是死鸭子嘴硬啊,”采芹一手解下缰绳,道:“临到最后还一句道歉都没有。”

    叶箐箐笑了笑,翻身上马,道:“道歉有什么用,只希望他们长点心,再有下次我真的不会留什么情面了。”

    也幸好毛球没事,否则哪能轻易放过他们,她也不想说因为一个小宠就对汤家怎么着。

    叶箐箐把它装在自己怀里,有披风掩盖着特别温暖,大概是采芹在旁边,它吱吱两声便很安静,时不时的挣动一下。

    两人这就要回去了,事实上从玉螺村进城比去田心村近些,但马匹得还回去吧,何况叶箐箐并不想让娘亲知道自己连夜出来,否则一准的耳朵起茧。

    为了快些赶路,空荡路上甩着马鞭跑得飞快,有那么一句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是会撞鬼的!

    205 夜遇

    叶箐箐也不知怎的,只觉胯下坐骑忽的暴躁起来,长鸣一声,竟然把她给甩脱了出去!

    “唔!”一声闷响,她结结实实的摔倒了地上,饶是冬日衣服厚实,也震得她胸肺疼痛。

    “少夫人!”采芹一声惊叫,连忙勒紧缰绳,快速下马朝她跑过来。

    叶箐箐趴在地上好半晌没有起身,缓过劲儿才抬起头,便见自己的坐骑撒丫子跑远了去。

    真是见鬼了……虽说她不敢自称骑术精湛,但也不至于这么丢人的被甩出去吧?

    “少夫人,你没事吧!”采芹伸手扶起她,很是焦急地问道:“摔着哪了?”

    “呼……还、还好,”叶箐箐揉了揉胸口,应该没有内伤啥的吧,尝试着站起来,却感觉左腿一阵钻心的疼!“嘶!似乎崴到脚了……”

    “先坐着吧。”采芹眉头紧皱,这大晚上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扭了脚可怎么办?“咱们还回田心村吗?”

    叶箐箐抬头看了看采芹的马,两人同乘一骑并非难事,便道:“还是去田心村。”她们突然人不见了,天亮后娘亲和哥哥该担心了。

    “可是少夫人扭伤了……”

    “没事的,村里有个跛脚大叔,会点医术,这么点扭伤随便搽搽药酒就好了。”叶箐箐浑不在意的单脚独立,一跳一跳的。

    采芹看了她好半晌,无奈叹气道:“少夫人执意如此,我也不拦你。”

    只是回头定要去二少爷跟前告状,都说夜路难走,偏要为了只貂儿贸然行事,如今摔伤了居然还不肯回城,田心村明日一早打发个小伙计去通传一声便是,何须她亲自回去?少夫人有时候就是太逞强了,须得二少爷管管不可……

    采芹心里的小算盘叶箐箐不得而知,两人牵着马正准备往上爬,一阵风吹过,静悄悄的路上忽然隐隐传来马蹄声。

    ‘嘀嗒嘀嗒’的,叶箐箐回头望去,奇道:“不会是我的马儿良心发现又跑回来了吧?”

    “会么?”采芹才不相信,她心里惴惴地:“咱们小心些吧,往旁边躲躲。”

    这半路上廖无人烟,又是大晚上,她们两个姑娘家,想想就是不妥。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紧凑,料想来人也是看着路上无人,放飞自我策马疾驰呢。

    可别半路翻车才好……叶箐箐心不在焉地想着,方才她也是骑得很快,幸亏摔的姿势正确,没有扭着脖子闪到腰啥的。

    “来了。”采芹低声道。

    一道黑糊糊的人影迎面而来,糅合着两旁树影,看不真切。

    原以为对方也该看不清路旁的她们才是,毕竟骑得这么快哪会有闲心注意周遭呢,谁知那人却突然问了一声:“谁在那里?”

    叶箐箐两人心头微跳,眼睁睁看着他勒马停下,朝着她们走来。

    怎么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呢?叶箐箐仔细瞧了瞧他的身影,“高峰?”

    那人一愣,脱口而出:“叶箐箐!”

    双方一走近,立马看个真切,可不就是高峰嘛!

    “大晚上你怎么在这?”

    “你们在这干嘛呢!”

    两人几乎同时问道,虽然话语不同,但意思是一样的。

    高峰告诉叶箐箐,吃晚饭那会儿赵氏突然腹部绞痛难耐,去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诊脉之后束手无策,让他快快把人送进城里诊治。

    当时情况紧急,马车显然不够快,总不能一路上忍着疼痛半个时辰,于是高峰和周老汉二人骑马带着赵氏进城。

    通常家里有条件的,都会养上一两匹马,以备不时之需,此时不就派上用场了。进城后赵氏得到及时的诊治,大夫给针灸镇住疼痛,再熬药喝下才安稳下来。

    夜色已晚,病人不宜来回奔波,于是他们便在城中住下,明日一早再回上河村。而高峰此趟单独回去,是想回去套上马车,赵氏的病来得突然,大冷天的骑马太受罪了。

    原本周老汉劝他天亮后再回去赶马车,但是他觉得那样一来一回太久了,家里的事都没人管着,所以这才连夜回家,明日一早赶着马车进城接人,便能省下一趟时间。

    “赵伯母没事了吧?”叶箐箐问道。

    “我走之时她已经睡下了,”高峰冲着她上下打量一眼:“倒是你,黑灯瞎火的出来当夜游神呢?”

    叶箐箐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就只许你家有急事不成?”谁还没个突发状况啊。

    待说到她被马儿给甩下来,摔伤了腿坐骑也跑掉时,高峰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不善骑术还喜欢夜间出来,好好坐马车不行?非要把自个儿摔残了,给你家小丫鬟添麻烦呢!”

    叶箐箐已经习惯了他的臭嘴巴,因此没啥反应,边上的采芹却听不下去了。

    “这位公子说话也忒不客气了点,哪有咒人摔伤的,少夫人福泽深厚才不会这般倒霉,并且照顾她本就是我的职责,何来麻烦之说?”

    “得,有人上赶着伺候你呢!”高峰斜着眼瞥向叶箐箐,“少夫人好大派头~”

    叶箐箐面无表情的拉住采芹,道:“别管他了,这丫天生欠揍的。”

    “哼!”高峰哼哼一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道:“你们准备如何回去?”

    叶箐箐与采芹对视一眼,原先当然是想她们两人同骑,不过都没有带过人的经历,摔了一次心有余悸。此刻……似乎有更好的选择?

    高峰也想到了,朝她伸出手道:“大晚上的别耽误时间,我就勉为其难带你一程好了。”

    勉为其难?“真是辛苦你了哦……”叶箐箐撇撇嘴。

    那边采芹非常犹豫,让少夫人与其他男子同乘一骑,传出去很不好的,若是二少爷知晓了,不扣她月钱才怪……在横云院当值已久的采芹,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挺了解裴闰之的行事作风的。

    只是眼下由不得她多想,叶箐箐已经很干脆的把手搭上高峰了。因为腿伤,自己不方便着力,她几乎是被高峰给拎上去的。

    叶箐箐内心不满,这家伙就不能先下来把她扶上去吗?跟拎小鸡似得算什么样=_=!

    一回头,发现采芹还杵在原地,便问道:“外边太冷了,咱们赶紧回去吧,采芹,你自己骑马能行吗?”

    采芹回过神,连忙点点头:“我可以的。”搓搓手拉过缰绳,少夫人说得对,还是快些回去要紧,她的腿伤还要敷一下呢。

    坐在同一个马背上,与拥抱无异,确实太亲密了些。叶箐箐倒是有点身为已婚妇人的自觉,不敢挨靠着高峰,她只希望能快些到达田心村,结束这状况频发的夜晚。

    手掌摸了摸怀中缩成一团的貂儿,都是因为它,才会这样大晚上在外头吹冷风,日后非要讨回来不可,给她卖个萌当报酬什么的……

    “叶箐箐。”高峰突然出声唤她,特意压低了嗓音,似乎不想后边的采芹听到。

    “你知道村子里最近在说些什么吗?”

    “嗯?”叶箐箐不由微微侧目,他说的可是……他们两人奇葩的流言?

    “他们说你对我旧情未了、投怀送抱。”高峰似乎笑了一下,被风吹散了听不真切。

    叶箐箐摇摇头:“无稽之谈。”

    高峰突然拉扯了下缰绳,似是在抱紧她一般,“是啊,我自己都不相信,他们却信了,当真是愚蠢……”

    叶箐箐闻言眉头微皱,故意嘲笑他:“没想到你还喜欢听这些妇人叨叨,可真是闲得慌!”

    “嗤!”高峰不屑的撇撇嘴:“你这女人不反思自己平日作风,让谣言满天飞,还怪我听到了不成?”

    喂……谣言的另一个主角可是你啊,事实是怎么样自己还不知道吗?不替无辜的她开解两句就算了,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看来我当初就该接下那块泥巴才是。”叶箐箐嘴角抽搐,她需要反思平日作风?

    后头的采芹似是发现了他们窃窃私语,多甩了两下马鞭,赶上他们,两个眼睛来回扫视着:“前边看着快到了吧?”

    叶箐箐抬眼望去,路旁熟悉的风景,果然就要到岔路口了,一个通往田心村,另一个则是上河村。

    叶箐箐想了想道:“高峰,把我在这边放下来吧,我随采芹回去就行。”

    一来不想麻烦他跑田心村,二来也是为了避嫌,深更半夜男女同骑,被人瞧见了当真不好。即便心里坦荡荡,也不想无端添麻烦。

    “随你。”高峰自己先下马来,一手扶着她:“能下来吗?”

    叶箐箐的右脚踩着马镫,想要自己蹭下来,左腿却又不敢施力,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边上的采芹见状忙道:“我来扶少夫人便可。”

    话音才落,高峰已经一扬手把人给抱下马来,不耐道:“哪那么多事。”

    要把她换到采芹马背上,扶来扶去多麻烦,索性自己抱着她好了,就这么点重量轻飘飘的……

    恰逢此时,路旁的野地里忽的亮起火光,有人喊了一声:“你们在干嘛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们吓了一跳,顿在原地扭头望去。一个举着火把的汉子走了出来,好奇的打量他们二马三人:抱着叶箐箐的高峰,身旁跟着个小丫鬟?

    他眯了眯狭小的眼睛,认出了他们:“高峰,叶箐箐!”

    206 王猎户

    “原来是你啊……”高峰把叶箐箐放上马背,回身挑挑眉。

    汉子姓王,是田心村的猎户,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他,唤他王猎户。因着动物多是晚上出来觅食,他便时常夜里四处转悠,在这碰上了也不稀奇。

    此时他两个眼睛咕溜溜的打转,脸上是凝重的神色,指着他们怪叫一声:“歼夫婬妇!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啥?三人面面相觑,叶箐箐反应过来眉头一皱,道:“王猎户怕是有所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王猎户扬着火把,朝她一瞪眼,道:“老子最瞧不起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娘们,如今撞在我手里,就别想我替你们瞒着!”

    这可是赶巧了,半夜出来獾子没逮着,反倒给他撞破歼情,也是他没点火把,对方不做设防之故。

    “王猎户好大的口气,”高峰双手环胸冷哼起来,撇撇嘴道:“你撞见什么了?就在这胡言乱语,那些长舌妇都及不上你。”

    采芹忙点点头附和道:“不错,有些话可是说不得的!我们少夫人摔伤了腿骑行不便,方才劳烦了高公子,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大叔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上下嘴皮子一碰,多简单的事儿啊,却能轻易令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人言可畏。

    那王猎户如何能信,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一个小丫鬟能做什么证人?不过就是看门狗罢了,帮忙望风呢!

    “少跟我扯这些,前段时间那小丫头片子浸猪笼没死成,这会儿必须让族老好好严惩你们这些女人不可!”

    采芹心下一惊,他这话的意思是想闹大不成,往前站了一步道:“俗话说抓贼拿赃,你无凭无据胡乱泼脏水,以为裴家会轻易放过你吗!”

    “放过我?哈哈哈!”王猎户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那小眼睛里射出狡黠的光芒:“到时候叶箐箐要被赶出家门咯,看谁会替她出头!”

    要说王猎户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并且打定主意管闲事,完全是因为他之前的婆娘跟野汉子跑了。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卷走家里仅有银钱,一走了之,让他沦为村中笑柄,颜面全无。

    这许多年每每想起都恨得咬牙切齿,这种不忠不贞的女人,就该活活淹死才对,一个都不能放过!

    “扶我下来。”叶箐箐面色沉着,朝采芹招了招手。

    采芹摇摇头,牵过马儿道:“咱们别理会他胡言乱语,少夫人的脚伤需尽快上药,天寒地冻的,早点走人才是。”

    高峰也冷声警告道:“虽说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是劝你还是别乱吠比较好。”

    被盯着的王猎户忍不住后退半步,咬咬牙道:“高峰,我没想到你还能看上这种破鞋,已为人妇还勾搭上你,可见不是什么贤惠女子,白瞎了这好脸蛋,你可别被蒙蔽了!”

    破鞋?叶箐箐就着马背上的姿势,面无表情的望着王猎户:“你已经构成对我的不尊重,人身攻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的,没有半点激动亢奋,仿佛只是在陈述事情给他听,王猎户不由呆愣半晌。继而呸了一口,道:“你少在那威胁我,我倒要看看,若是裴家知道你半夜跟男子野和,还能放过你不成!”

    原以为那些谣言做不得真呢,谁知竟然真的跟高峰不清不楚,少东家那样的人都不能让她安分下来?可谓是贪心不足,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

    王猎户心里越发鄙夷,所以说这些娘们就会装模作样,表面上冰清玉洁,内地里不知荡浪成什么德性!

    高峰简直要气笑了,他上前堵住王猎户,道:“谁说我看上她了?不过是路上偶遇,便被你说成这般,她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一群蠢货!”

    “……”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替她开解呢?叶箐箐抿抿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若王猎户执意要污蔑于我,咱们就走着瞧。”

    “采芹,我们回去吧。”

    “是。”采芹狠狠地瞪了王猎户一眼,跟着爬上马背,往田心村的方向赶去。

    她们两人骑马走了,王猎户还被高峰堵在这里呢,他瞪着眼:“这种女人就不该纵容!高峰,你年岁尚小,还没吃过亏呢。”

    “她的事情与我何干,少把我们扯在一起!”高峰不耐烦的挥挥手,“明日一早还得进城,没空陪你瞎掰扯,赶紧打你的猎物去吧!”

    他还想早点回去眯一觉呢,本就与叶箐箐被人说三道四,今晚若是再由王猎户胡说八道,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希望这个愚蠢的汉子能放聪明点,也不想想他高峰会是那种胡乱勾搭的人吗!

    回到小院的叶箐箐谁也没惊动,阻止了采芹去准备热水的打算,大晚上的烧水多费劲啊,别瞎折腾早点睡吧。

    她的腿在落马的时候扭着了,此时红肿成一大坨,伸着脚丫子在冷空气里晾一晾,希望它能消消肿。

    “少夫人,还是去请大夫来看看吧,村子里不是有一个吗……”采芹低头看着她的脚脖子。

    叶箐箐摇摇手道:“一点点扭伤,不碍事的。”只要不倚靠左脚站立,都感觉不到疼痛。

    “我们明日一大早必须要回城才行。”采芹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么短短几个时辰,少夫人弄伤了自己不说,还被那个汉子给撞见了高峰抱人的一幕,她还真怕……

    “采芹,回去后暂时别跟裴闰之说这件事。”叶箐箐道。

    采芹闻言一愣,呐呐的望着她:“不告诉二少爷?若是那人在村子里到处乱说,可如何是好?”

    这种事情当然要防患于未然,让二少爷出马必定能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少夫人为何要阻止她呢?

    叶箐箐轻叹一声:“本就没什么事,我还特意巴巴的去告诉他,这是做贼心虚还是咋地?”

    况且想让裴闰之怎么替她出面呢?去警告王猎户:别不知死活说我妻子与人有染,老子没有戴绿帽?……这画面简直不敢想象,只怕事情解决了,她要遭殃呢。

    采芹没说话,她在横云院当值这么久,排在首位的主子自然是裴闰之,有事情不可能不汇报给他,即便是少夫人的吩咐也一样。何况这事儿于情于理二少爷都该知道,少夫人为何想要隐瞒下来……莫不是当真与那高峰不一般?

    主仆二人就此事未能达成共识,夜色已深,叶箐箐让采芹早些休息去,有事明日再说。

    想起貂儿还在自己怀里,叶箐箐连忙把它给掏出来,两个巴掌这么大,毛乎乎的睡得香甜。

    一被捧出来,离了她温暖的兜兜,貂鼠眨眨眼睛醒了过来,“咻~咻~”

    屋里那群眼巴巴趴着的貂鼠们听见声音,顿时蜂拥而上,可惜桌子很高,它们怎么蹦跶也上不去,只有大狐狸优哉游哉的爬上来。

    “都是因为你这蠢货,害我惹上麻烦了呢~”叶箐箐点点毛球的小脑袋,“下次再被人逮了去,怕是要搭上小命的,可长点心吧!”

    “咝咝~”它来回转了两圈,继而冲叶箐箐叫唤起来,长大了嘴巴。

    “咦?”叶箐箐这才发现,貂儿的嘴里空空如也,它的牙齿不见了!

    连忙抓起它掰开嘴巴仔细查看起来,牙床上非常明显的一个新伤口,它的牙齿被人给拔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过分!”叶箐箐顿时来气了,做此恶行的人无疑就是汤家哥嫂,方才在他们院子里,灯火昏暗,她看着貂儿活生生的,都没细细检查。

    “咝~”小家伙非常灵性,可会告状了,还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边上的毛毛沾着点小血迹。

    原来不仅牙齿被拔了,指甲也被剪掉了,那么粗鲁的一剪刀下去,伤到了点皮肉。估计是被抓之后它奋起反抗,抓人咬人不在话下,这才被拔去利爪。

    “疼吗?”叶箐箐心疼不已,小动物们在人类面前就是弱势群体,总是被伤害得毫无还手之力。

    “咻咻~”毛球不会说话,只是用脑袋蹭她的手。

    指甲还好些,总会长出新的,但是牙齿这个真的很伤,估计当时也出了不少血,都被它自己舔干净了。

    “我一定要找他们算账!”叶箐箐越想越气,同时心中又忍不住内疚,即便她去替它报仇,也不可能拔掉汤家人的牙齿或者指甲。

    万物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假若貂儿真的被他们给剥皮拆骨,她难道还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能因为它被杀死,从而杀死那个凶手吗?

    她能吗?你觉得她能吗?大概不少人有过这种经历,你养的不是小宠,而是家人,你觉得它们善解人意,比谁都懂你,但是它们被伤害的时候,你却很难讨回来。

    叶箐箐的心情有点低落,她望着屋里这群可爱的貂儿们,想了想道:“你们去大凤庄那边吧,等我带你们过去。”

    说起来她最开始逮着毛球的时候,也很想把它卖掉,换取自己活下去的资本。只是它太聪明了,似乎已经有了基本的意识,再想想小人参精,也许某一天它也会长成精怪也说不定。

    207 族老

    另一头的王猎户回到自己家中,今晚他没能抓到猎物,不过也没什么妨碍。反正他如今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婆娘跟人跑了之后,他便沦为光棍一枚,家里父母先后病逝,彻底无牵无挂了。

    他看着空旷安静的屋子,每到夜深人静,总会怨恨起那个女人。没有替他王家传递香火也就罢了,还敢卷了银子私逃!枉费他待她那么好,给她管着家中所有银钱。

    结果人跑了,害得父母病痛都拿不出钱来买药,他也在好长一段时间里受尽村里人嘲笑:你家婆娘跟人跑啦,管不住妻子算什么男人……

    王猎户越想越觉得不能放过叶箐箐,他要把自己所见到的捅出去!还是族老说得对,这种事情不能姑息,非要杀鸡儆猴不可,否则那些女人就不懂得安分。

    想那裴家这么好的门户,多少人梦寐以求还攀不上呢,还别说少东家的人品相貌,敢问石安城能有谁与他比肩?只能说叶箐箐这个姑娘当真人不可貌相,竟是个三心二意的。

    既然她不想好好过日子,那他就帮她一把!打定主意,王猎户躺在床上稍稍眯了一眼,大清早起来洗把脸就往族老家里走去。

    一个村子大多是同族人发展而来的,族老名头好听,实际上不过是辈分高一点,遇着这些家长里短能帮忙出出头,并不代表他在村里有多少威严。

    起码田心村这个族老就是人缘较差的,平日里也不怎么靠谱,若不是出事了,还没人能想起他。

    老头子将近六十岁了,在这个生活水平、医疗设备均比较落后的年头,六十岁已经是高龄。他平日也没干多少活,底下儿子孙子均已成人,用不着他这小老头了。

    正是闲得发慌的年纪,骨子里也是传统固执的,当时欢欢一事,他便执意要浸猪笼,并不考虑欢欢年岁尚小并且尚未许配。此时一听王猎户的来意,他双眼一亮,颇为震惊。

    “你说的是苏娘子家那个箐姑娘?”

    “可不就是,咱村里还有第二个箐箐不成?”当时叶箐箐风光大嫁,那么一个大户人家,附近村子谁人不知叶箐箐。

    族老眉头紧锁,“你说的当真属实?”

    说叶箐箐跟高峰不清不楚,这风言风语他似乎也听到了些,但却不怎么相信。一来叶箐箐找的夫婿各方面来说太好了,正常人谁会抱着西瓜找芝麻?

    二来嘛,那丫头平素在村里风评不错,也没见与高峰怎么亲密,不过也不排除她做得隐秘,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族老,我可是亲眼见着他们搂搂抱抱,大晚上才骑马回来呢!”王猎户大声道:“先前去了何处做了什么,还用得着想吗!”

    族老点点头,道:“我这就去苏娘子家走一趟,问问她那好女儿,昨天夜里干嘛去了。”

    王猎户跑了一趟族老家,告发叶箐箐与高峰有染,这事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了。族老的儿子媳妇听到了,一说出去哪还能不快的,冬日没什么农活,大伙都闲着呢。

    整个田心村都震惊了,这些时日虽说有人在谣传他们旧情未了之事,但毕竟目击者不多,大伙也就是猜测,如今王猎户专门跑这一趟,可见是有证据的了!

    俗话说空穴不来风,那王猎户跟他们无冤无仇,应当不会随意污蔑人……所以,此事多半是真的?

    一时间村里妇人都激动了起来,走得近些的江嫂子金兰王婶子等人直接就跑去苏氏家里了,而周大娘身为高峰的姑姑,当然有人特意来告诉她,她急急忙忙的叫上儿子,跑一趟上河村问问情况。

    这边,苏氏几人清早起来,叶志风便发现马厩里的马不见了一只,还以为是家里遭贼了呢。

    回头一看叶箐箐一瘸一拐的,被采芹给扶出来,竟是摔伤了腿,这就更纳闷了。

    叶箐箐昨夜外出一事是瞒不住的,索性跟娘亲哥哥小嫂子老实交代,说自己连夜跑去玉螺村,救回了貂儿。

    几句话功夫把大致经过给说完了,紧接着就迎来苏氏一顿骂。

    “谁让你自己去的!就不会叫上志风吗?还把自己骑马给摔了,若是那马儿受惊之下从你身上踩过去,看你找谁哭去!”

    汤宛容也是担心后怕,“天寒地冻的,大晚上谁敢骑马,你又不是什么练家子,这事也忒冲动了些!”

    说着又是一叹气:“也是我哥哥嫂子对不起你,居然真的抓走了貂鼠,他们是想置我于何地!”

    就没想过自家妹妹在婆家会怎么样吗?平日里贪些便宜也就罢了,如今还这样,她在丈夫面前都要抬不起头来……

    叶志风眉头微皱,看了汤宛容一眼道:“这样下去不行,哥嫂那边我要去说说他们,凡事就该适可而止。”

    “对他们无需客气,”汤宛容握住他的手,摇摇头道:“不要顾及我,他们太过分了。”

    苏氏双手环胸,口气挺严厉的:“你哥嫂需要教训,箐箐也逃不了,多大个人了还任意妄为!”说着朝叶箐箐瞪眼过去,忘了以前被山贼掳走的经历了吗?

    虽说现今石安城太平许多,城里人几乎已经接纳了那群流民,但是战事未息、新帝根基不稳,百姓的日子挺难过的,外头坏人多着呢!

    叶箐箐一阵头疼,不过是晚上骑马出去,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有何不可为?况且若是她不去,貂儿死翘翘了怎么办?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只能说她最近霉运缠身,出门不利,该去庙里上上香拜拜佛了,还得远离高峰,总感觉是被他带倒霉的……

    “亲家夫人,是我没做好自己的本分。”采芹朝苏氏福身道,“回去后少不了一顿责罚,便让我们早些启程吧?”

    “罚你做什么?”苏氏摇摇头道:“回头我跟闰之说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该由他管管。”

    采芹想要早些回城去,看大夫上药也比较方便,重点是,她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把事情告诉二少爷。

    少夫人没提高峰,她心中隐隐不安,比起坠马一事,女子名节更为严重。

    正担忧着呢,院子里便被人给敲开了,族老带着王猎户一同过来了,随行的居然还有叶志和。

    叶箐箐眉头一跳,得,找茬的人来了。好端端就不懂他为何多管闲事,并且没有闹清楚事情,便擅自脑补经过,也是烦人。

    “叶箐箐,王猎户说你昨夜偷偷外出,与高峰野和,被他撞见了?可有此事?”

    苏氏和叶志风不知族老来意,因为刚才叶箐箐没跟他们提起高峰,此时听见这话,全都愣住了。

    “我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苏氏扭头看向叶箐箐,满脸莫名其妙:“他在说什么?”

    叶箐箐忍不住笑了起来,“族老是来破案的吗?”

    采芹默默上前挡在她面前,对着王猎户怒目而视:“如此扭曲事实,不知你是何居心!”

    “哈,我果然没听错,叶箐箐居然红杏出墙!”不请自来的叶志和指着他们,两眼放光。

    他在路边遇着族老和王猎户,听他们说了一两句,察觉有事发生,便跟了过来,果然,好大一出热闹戏码!

    “有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滚!”叶志风毫不客气的骂道,他对叶家人早就耐心全无,少过来碍眼。

    一边气汹汹的往王猎户跟前走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王猎户瞧见什么了?”

    嘴巴一张就说他妹妹怎么怎么了,无凭无据,这不是来找打的吗!

    “箐箐!赶紧给我说清楚这么回事儿!”苏氏来回看着他们,急得不行。

    采芹忙道:“亲家夫人别急,且听我说说经过,可莫要被小人给带偏了。”

    于是便把叶箐箐坠马经过,以及路遇高峰一事给说了,王猎户出来那里也没落下。

    “这人一现身便指着少夫人嚷嚷歼夫婬妇,好似真有什么苟且一般,可见是存心想要害人呢!”

    “哈哈,大晚上跑去玉螺村,就为了一只小宠?”王猎户怪笑一声,“这话说出去谁信?少夫人若当真这么喜爱小动物,我去给你逮几只要不!”

    族老一拄拐杖,指着叶箐箐道:“一介妇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居然深夜私会男子,你还要不要脸面!”

    “族老言下之意是相信王猎户所言了?”叶箐箐坐在椅子上,搭着伤腿。

    边上的汤宛容非常着急内疚,“采芹所说一概属实,都怪我嫂子把貂鼠给抓走了,箐箐也是心中担忧……”

    苏氏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退下,沉声道:“我就不说什么包庇女儿的话了,你二人何不叫上高峰一起共同对峙?”

    “自然是要叫的,即便她已外嫁,但是我身为田心村族老,绝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族老扫一眼院子里的事物,道:“在叫来高峰之前,可不能让她给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不会做这种傻事,”叶箐箐抬眼对上他浑浊的视线,“不过有句话要说在前头,若是最后证明我是清白的,那你们二人准备如何呢?”

    “在坏了我名声之后,说句抱歉一笑了之?在我这里……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208 七出

    族老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听听这说的什么话,自己行为不检点,被人瞧见了,还好意思理直气壮?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人王猎户干嘛不指证别人,偏偏说你?

    “以往不知何为恬不知耻,今日算是开眼了。”边上的叶志和不甘寂寞开腔嚷嚷,那语气非常之小人。

    “箐箐说的不错,哪能由着疯狗乱咬人,凡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氏瞪着王猎户,心里对他厌恶得不行:“先不说我女儿平日里如何,就是高峰这孩子,咱们两个村子挨得近,他风评怎样还需要我说吗?”

    两人都是左邻右舍夸着长大的,怎么都不是那种不顾礼教胡乱行事的,何况再没人比她更知道自家箐箐,早几年就爱慕着少东家(苏氏一直这么认为),对高峰压根没有男女私情。

    这时金兰和江嫂子赶到了,进门便听见苏氏这话,忙附和道:“高峰此人还用得着说吗,曾秋梅那女娃子模样也算标致,人白送给他呢,都没收下,一看就不是那种喜好女色不着调之人!”

    王猎户左右看看她们,咬牙道:“装模作样谁不会,你们都是给蒙蔽的!再说了,高峰为人再好也是个男人,谁知道你女儿有没有行什么勾引之事……”

    “少在这胡说八道!”叶志风一听这话就怒了,上前推搡他一下:“无凭无据,你就敢这样害人!”

    王猎户后退几步躲开他,“干什么干什么,想打人啊!难道我看到的是假的,他们没有在路边搂搂抱抱?!”

    搂搂抱抱?金兰和江嫂子等人对视一眼,她们听闻风声便过来了,具体情况尚不清楚,此时看来事情还挺严重。

    王猎户言之凿凿、语出惊人,引得在场之人都把视线投向叶箐箐,院子门口还围着些村里的小孩,一个个眨巴着眼睛好奇呢。

    “啧啧啧,这可是罪犯七出哟!”叶志和在一旁摇头叹气,“以前曾听芙蓉说你巴着少东家和高峰二人,谁都不想放过,当时我也未多想,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说着他难掩脸上鄙夷神色,挥挥袖子道:“如此让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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