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祖母, 孙儿想说的是,当年大哥坠马一事。”顾行迟道。
老夫人脊背一僵, 眼中的情绪诧异而伤感,“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顾行迟正色道:“祖母, 孙儿以为,大哥当年的死并非意外,是有人故意谋害。”
顾老夫人怔了一会,望着顾行迟,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过了一会,她叹息道:“当年我和你父母亲都不相信你大哥是坠马而亡,也派人去查了, 结果并未发现什么。你现在突然提起此事,是否是因为听说了成琰坠马一事而联想到了当年之事?”
顾行迟颔首,“孙儿已经查明了。”
顾老夫人更加震惊, “查明了?”
顾行迟没再解释,“孙儿想请祖母见一个人。”
说着, 就叫顾进进来, 与他低语了须臾, 顾进颔首,便出去了。
屋子里一片沉寂,都在等待着什么。少倾, 顾进扛了一个麻袋进来,然后将里面的人放出来。
顾老夫人看见被捆绑着、堵着嘴的冯嬷嬷,对顾行迟道:“昭华, 这是为何?”
顾行迟斜睨了一眼冯嬷嬷,淡淡道:“祖母别急,听冯嬷嬷慢慢道来。”
顾老夫人心头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她心知顾行迟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冯嬷嬷绑来,恐怕其中牵扯到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思及此,她指着冯嬷嬷,面容冷肃道:“说罢。”
顾进将布团从冯嬷嬷嘴里扯出来,冯嬷嬷呼了几口气,声音颤抖道:“老……老夫人……”
顾老夫人并不言语,只是漠然的看着她。
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孙儿还在顾行迟手上,冯嬷嬷下定了决心,“奴婢实话实说。”
顾老夫人听着冯嬷嬷的话,面容越发苍白,先是震惊,又是愤怒,最后转化为怨恨。
冯氏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做?大房和她无冤无仇,徐卉仪也从未得罪过她,只因为她自己过得不如意,只因为她嫉恨大房可以承袭爵位,妒忌顾景言比她的儿子优秀,所以就要对顾景言痛下杀手。
最可怕的是,这些都是顾鸿默许冯氏做的,甚至在顾行迟出生的时候还想对顾行迟下手。
顾老夫人站立不稳,手颤巍巍的拿着拐杖指着冯嬷嬷,“若有一句虚言,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冯嬷嬷磕了一个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拿这种事欺骗老夫人。”
顾老夫人也相信顾行迟不会用这种事冤枉二房,她只是失望、悲恸。她原以为顾鸿只是贪恋美色一些,冯氏只是见识短浅些,没成想两人竟是如此狠毒。
凤姐忙起身扶住老夫人,“祖母,您当心些,别气到了自己的身子。”
顾老夫人摆摆手,声音疲倦而苍老,“我好得很,既然我知道了真相,就不会粉饰太平。昭华,你吩咐人将那个孽障和毒妇给我绑过来!”
顾行迟立刻吩咐顾进去了。
冯氏半倚在榻上,让玉竹给她捶着腿,不知怎么,她今天眼皮一直跳,心情很是焦躁,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冯嬷嬷呢,怎么还没过来?”
玉竹道:“已经让小丫鬟去叫了,许是冯嬷嬷有事耽搁了,一时误了时辰也是有的。”
冯氏皱眉,“这都什么时辰了,冯嬷嬷何时行事也这般散漫了?刁同呢?”
玉竹摇头,“未在府上看到他,许是外出办事了?”
“这不可能,我没有吩咐他出去办事。”冯氏揉了揉额头,眯着眼道,“老爷呢,还在尤贱人那边?”
“是。”
冯氏猛地睁开眼睛,“怀着孩子还能勾引男人,真是个狐媚子,看来那个计划要尽快实施了。听闻今日顾行迟没有去上朝,亦没有出府?”
玉竹道:“是这样的。”
冯氏冷笑,“这倒是个好机会。”说完,又赶紧让人去找冯嬷嬷。
这时候,听到院子里传来婆子的喊声,“诶,我说这位爷,我都说了要先去禀告二夫人,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一声不吭就往里面闯呢?”
顾进根本不理会这个守门婆子,吩咐身边人道:“你去西跨院,将二老爷‘请’过来。”
婆子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嘴角抽了抽,这也叫‘请’?即便他是侯爷的人,也不能如此无礼罢?
她怕给自己惹麻烦,只能奋力阻拦顾进,顾进给护卫使了个眼神,护卫立刻将婆子绑起来堵住了嘴,婆子被摔痛了,发出呜呜的声音。
“将整个院子看守起来,不准放出去一个人。”
老夫人怒极了,根本就是将顾鸿和冯氏当成了杀人凶手,也没想将客客气气的将两人请过去。
言罢,就有人将碧秋院围了起来,少倾,就有两个护卫将顾鸿押了出来。
顾鸿原本正在和尤二姐温存呢,谁知刚躺下,就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他破口大骂,但是来人根本不听他的,也不在意他的身份,直接将他拖了出来。
顾鸿看见顾进,怒声道:“你发什么疯,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不认得我是谁了?”
顾进跟在顾行迟身边多年,对于这个心术不正的二老爷很是厌恶。他轻飘飘的瞥了顾鸿一眼,“先委屈二老爷了。”
说完这句话,就直奔冯氏的院子。
外面闹哄哄的,冯氏早就听见了,是以就一边咒骂一边出来查看,刚好和顾进打了个照面。当她看见被包围起来的院子和被掣肘住的顾鸿,吓了一跳,“顾进,你这是做什么?”
顾进面无表情道:“奉老夫人的命,清理门户。”
冯氏心里‘咯噔’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顾进挥挥手,有两个护卫将她捆绑住了,“二夫人,有什么话到老夫人面前去说罢。”
冯氏挣扎着,大喊大叫,“放开我,我是靖安侯府二夫人,不是犯人,即便你是顾行迟的人,也没资格这样对我!”
顾进嗤笑,“这样对你已经是客气的了。”若换成他这个暴脾气,先将人摁到地上打一顿再说。
言罢,不再多说,让人将二人带下去了。
冯氏原本还想让玉竹去冯家和太子府报信,可是整个碧秋院都被人控制住了,玉竹作为冯氏的心腹自然也一样,她根本就没有机会。
到了宁心堂,顾进将两人丢到了地上,便吩咐人掩好门出去了。
冯氏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勉强抬起头看着老夫人,“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让那些刁奴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是顾家二夫人,您这么做我的脸面往哪放?”
顾鸿也懵了,“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儿子又犯了什么错了?”
顾老夫人怒极反笑,她的声音很大,“闭嘴,别叫我母亲,我没有你这个逆子,顾家也没有你这种子孙!”
顾鸿不知道以前的事情败露了,看着坐在一旁的凤姐和顾行迟,豁然起身,“母亲,是不是顾行迟在您耳边说我什么坏话了?”
“你给我闭嘴!”顾老夫人走到他面前,“你自己做下无数错事,还怨怪别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逆子,将来我如何有颜面面对顾家的列祖列宗?”
听老夫人这么说,冯氏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难不成老夫人知道了什么?
顾鸿道:“我知道母亲不喜欢我,从来都偏心大哥和三弟,所以您处处看我不顺眼,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老夫人冷笑道:“想想你这些年做的事,还怪我偏心?”说着,大声道,“将人带上来,今天我们就好好审审这些年的公案。”
说着,冯嬷嬷就被人从里面推出来了。
老夫人笑着道:“冯氏,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罢。”
冯氏脸色一变,嘴唇颤抖,“冯嬷嬷,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冯嬷嬷背叛了她?
顾老夫人敲敲拐杖,“冯嬷嬷,你将方才对我说的话再对你家夫人说一遍罢。”
冯嬷嬷心里越发恐惧,但也只能听老夫人的话。
冯氏听着冯嬷嬷将她这么多年做的事全部抖落出来了,包括贪墨公中的银子,算计凤姐,最主要的是害死了顾景言,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老夫人道:“冯氏,你还要狡辩吗?”
冯嬷嬷道:“夫人,这许多年来,奴婢一直替你瞒着这些事,如今已经瞒不住了,您就承认罢。”
冯氏一下子瘫倒在地,目光呆滞的望着老夫人和冯嬷嬷。过了一会,她突然大叫起来,往冯嬷嬷身上撞去,“你这个贱人,敢出卖我!”
冯嬷嬷赶紧往后躲。
“贱人,你给我过来!”
“够了,冯氏,别发疯了!”老夫人喝道,“我原以为,你只是目光短浅,喜欢贪小便宜而已,所以对于你私下里搞的小动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为了顾家和睦,以后你们分了家,我眼不见心不烦。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竟然害死了我的言哥儿!你也是孩子的母亲,怎么下得去手?”
事已至此,冯氏也不再狡辩,她面容十分扭曲,道:“这怎么能怪我,还不是你偏心?你一直偏心大房,偏心大房的孩子。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顾景言却好好活着,还得到那么多赞誉?都是顾家的子孙,凭什么他处处越过我儿子去?”
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颤抖着,“你说我偏心,好,就算我偏心,那又如何?言哥儿是我的嫡长孙,对我那么孝顺,又那么懂事,小小年纪便聪颖过人,才德出众,知道为父分忧。我不偏心他偏心谁?可我最喜欢的孙儿就因为你的嫉妒之心,被你害死了,冯氏,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你说我喜欢徐卉仪多过你,我承认,我是喜欢她,但并非是因为她的出身比你好,你仔细想一想,想想她的为人处世,比一比你和她差在哪里?我自认为对你们三个儿媳做到一视同仁、公平公正了,即便我对你有些不满,也从未表现出来。徐卉仪是长房媳妇,靖安侯夫人,将来顾家的担子都是他们夫妻的,我能不看重她多一些吗?可你总觉得我故意偏心她而忽略你,难不成你要我将爵位从大房手上夺过来送给你才叫不偏心?冯氏,你太贪心了,本来就是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偏要抢走,抢不走就怪别人不肯给你,凭什么?”
没错,冯氏就是这么想的,她觉得顾渊比顾鸿用情专一,比顾鸿德才兼备,又是人人敬佩的靖安侯,徐卉仪被顾渊照顾的那么好。可她呢,她有什么,为什么徐卉仪能得到的她得不到呢?
她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自然无法狡辩。但是顾鸿就无辜吗,若非是他的默许我敢这么做吗?”
顾鸿本就心惊胆跳,闻言立刻跳了起来,“冯氏,你胡乱攀咬什么,你自己做的事,别妄想拉我下水!母亲,你千万别相信这个毒妇。”
顾老夫人眼神冰凉的看着顾鸿。
冯氏大笑道:“顾鸿,我们是夫妻,你说你不知情,谁信啊?再者,方才冯嬷嬷也说了,我做的一切你都知道甚至参与了。难道你不记得顾行迟刚出生时被鬼魂吓得哭了几晚的事了吗?难道你忘了顾行迟幼时得天花一事了吗?还是你吩咐人从外面找到感染天花致死的孩子,得到了那件衣服。可惜,顾行迟命大,又有老夫人亲自照看,他居然活下来了。还有别的事,你要我一一说明吗?”
顾鸿额头青筋直跳,“冯氏,你休要胡言乱语,那是我亲大哥的儿子,我怎么会……”
“是啊,为夺爵位连亲哥哥的儿子都敢害,你是怎样的人面兽心啊。”冯氏笑容嘲讽,“别说你从未觊觎过大房的爵位,也别说你没有嫉妒过你大哥处处比你出众,多虚伪呀。”
顾鸿恼羞成怒,抬手打了冯氏一巴掌,“毒妇,你胡说八道——”
“行了,别演戏了。”顾老夫人又是愤怒又是失望,“顾鸿,我从没想过,我的儿子竟然是这种人,是我看错你了,从今往后,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出顾家!”
顾鸿慌了,直挺挺的跪倒在老夫人面前,“母亲,我……我……”
老夫人盯着他,“他是你嫡亲的大哥,昭华是你的亲侄儿,你怎么下得去手?从小到大,你大哥对你不够好吗,你却这般不仁不义、狼心狗肺!我的言哥儿还那么小,你……你还我言哥儿,还我言哥儿!”
老夫人控制不住,狠狠用拐杖打了下去。顾鸿也不敢躲,只是紧紧抱着老夫人的腿。
在凤姐眼里,老夫人一直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这是她第一次见老夫人如此悲恸震怒,想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顾景言了。若是顾景言还活着,顾行迟也比不得他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若换成是凤姐,自己最爱的孙儿被害死,打死这夫妻俩都是轻的。
似乎是打累了,亦或是太愤怒,老夫人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顾行迟赶紧搀扶住他。
凤姐上前一步,“祖母……”
老夫人摇摇头,坐到椅子上,“昭华,派人将族中的长辈请来,快去。”
顾鸿心头一震,老夫人这是要将他除族?那么他岂不是要失去顾家的庇佑了?
“母亲——”顾鸿声音哀戚。
老夫人拍了拍桌子,“还不快去!”
顾行迟不敢耽搁,赶紧吩咐人去了。
“至于这个毒妇,不配入我顾家祠堂。”老夫人望着冯氏,“先将她休了,再将她送到顺天府衙门,通知冯家人,看看他们冯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完了,彻底完了。冯氏被捆缚着趴在地上,几滴泪滴落到地上。
老忠义伯夫妇已经不在了,现在当家的是冯氏的哥哥嫂子。冯夫人和冯氏关系不好,知道了冯氏犯的大罪,巴不得赶紧和冯氏撇清关系。而忠义伯心知冯氏犯的罪不可饶恕,又不能得罪顾家人,只能求顾老夫人给冯氏留一个全尸。
当顾家族亲赶到的时候,柳氏和顾淮以及顾琼华才知道此事,听说了冯氏和顾鸿做的恶事,都义愤填膺。
顾家族亲也没再劝顾老夫人三思,商议过后就将顾鸿的名字从族谱划去了。顾老夫人似乎一刻也不想看到顾鸿,让他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但念及他到底是自己生的,给了他五百两银子,从此后和顾家没有半分关系,也不许顾鸿再以靖安侯府二老爷自居。
这些事解决以后,顾老夫人又将顾彦文叫了过去。
顾彦文跪在老夫人面前,企图为顾鸿求情。
“祖母,父亲知道错了,他是您亲生的,您真的忍心将他赶出去吗?”
顾老夫人毫不动摇,“若非看在他是我亲生儿子的份上,我早就将他丢进顺天府衙门了。你只为你父亲着想,可曾想过你死去的大伯和堂兄?我若还让留他在顾家,百年之后我如何有颜面去见他们?”
“那我母亲……”冯氏一直很疼爱他,顾彦文不忍心看冯氏被人唾骂着死去。
顾老夫人面容一冷,“一命抵一命,况且这些年她为了夺爵在背后耍了多少手段,做的恶事罄竹难书,已是罪不容诛。若不想顾家祖先灵魂不安,你就别再提她了。”
想了想,老夫人又道:“既然你父亲要离开顾家,你也跟着去罢。”
“祖母——”顾彦文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夫人,就连凤姐也惊到了。
老夫人道:“世人以孝为先。他虽然不是顾家人了,但却仍是你父亲,你应该陪着他照顾他的。”
他本就是一个白身,离开了顾家,他就是一个五品官的儿子,再也不是侯府公子了。顾彦文紧紧握了握手,“因为父亲和母亲,祖母也厌弃孙儿了吗?”
顾老夫人淡淡道:“我并非是厌弃你。”只是一看到顾彦文就想起冯氏。
“现在你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只你一人留在顾家有什么意思呢?再者,我也老了,还能再活几年?早晚要分家的,倒不如趁这个机会,你和你父亲一起搬出去。”
这一瞬间,凤姐明白了老夫人的做法。二房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顾鸿又是老夫人的亲儿子,老夫人觉得是自己没教好儿子,愧对于大房。再者,顾鸿被除族,冯氏被丢进顺天府大牢,顾彦文一定会对大房心生怨恨,与其如此,不如让顾彦文也离开顾家,免得再做出对顾行迟和凤姐不利之事。
顾彦文不甘心,“祖母,一定要孙儿离开吗?”
顾老夫人无力的挥挥手,“去罢。”
顾彦文又跪了一会,见老夫恩没有半分心软,咬咬牙,起身离开了。
老夫人叹息一声,对凤姐和顾行迟道:“折腾了一天,我也累了,你们回去罢。”
当顾朝雨得知此事的时候,匆忙赶来要见老夫人,可是吃了个闭门羹,老夫人还让人传话说:在大姑娘坚持要嫁进太子府的时候,老夫人就说过了,以后再无你这个孙女,现在冯氏被判刑,二老爷又被除族,四公子也搬出了侯府,以后大姑娘就没必要再到侯府来了。
这些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她脸上,觉得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更多的是难堪。
临走时,顾朝雨望着玉笙居的方向,目光流露出刻毒的光。
原本冯氏是要被判斩立决的,但顾行迟收买了顺天府尹,就改判为凌迟了。行刑的时间很快,顾朝雨根本来不及去见冯氏一面。
当年有不少人听说过顾家大公子的英姿,曾为顾景言的死可惜,现在才知道,原来竟是被顾家二夫人害死的。是以,在冯氏被凌迟处死这一日,许多人前去观看,刑场周围人山人海,并大声议论着。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她素日端庄贤良的模样,没成想这般恶毒。”
“这才叫最毒妇人心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惜了顾家大公子,多么风采卓然的一个人,却死在这毒妇手中。”
“听说顾家二老爷也被赶出靖安侯府了,你说他有没有参与此事?”
“谁知道呢,反正以后他不是顾家人了,看他还怎么得意。”
监斩官坐在上首,冯氏被绑在木杆上,身边站着刽子手,两边是把守的官差。冯氏蓬头垢面,哪里还有素日贵夫人的样子。她的目光四下逡巡着,好像在找什么人。突然她的眼睛一下子迸发出狠厉的冷光,却是望向了前面的酒楼。
凤姐站在二楼的长廊,目光越过人海,对着她微微一笑。那眼神淡淡的,就像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落水狗,却比嘲讽更加有力。
冯氏果然被激怒了,用力挣扎起来,刽子手斥了一声,她才勉强安静下来。
少倾,便听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抬起手中的刀。
只听到周围传来惊呼声,她眼前陷入了黑暗。
顾行迟一手捂住她的眼,一手揽着她转身就走,“不饿吗,我们去吃饭罢。”
刚走到雅间门口,便看到宁王带着宁王妃走来,“这么巧,侯爷也来此处吃酒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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