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楼军的内疚 (4)
    大的裤子,把裤子挽起到膝盖上面许多,专心劳作起来。
    张灵湖也是穿着肥大的裤子,学着她们的样子把裤子挽起来,但是,但是在瑟瑟的海风中,她尴尬极了,她腿的颜色,和渔女们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只好又把裤子放下来,湿了就湿了。
    在渔女们的热情教导下,张灵湖很快就掌握了敲海蛎子的技能,一只又一只的丢进背篓里,细嫩的手都被海蛎子割出口子来,也不好意思说。
    海蛎子好吃,敲海蛎子不是轻松的活儿,张灵湖腰酸背痛手带血,咬牙坚持着。
    白雷从远处走了过来,穿着花西装,带着黑墨镜,招呼她:“小张,吃饭了啊。”
    张灵湖扯着嗓子答应了一句,转头向阿珠告辞:“我先回去了啊。”
    阿珠答应了一声,帮她把背篓背在背上,大概得有快一百斤了,张灵湖被压的腰都快断了。
    趁机在海水中洗了一下手,盐量极高的海水刺激着手上的伤口,疼的她嘶嘶吸凉气。
    艰难的背着背篓走出海田,白雷快跑几步,进来迎接她,伸手去接她的背篓,张灵湖也不客气,翻身把背篓递到白雷手里。
    白雷咬着牙接过背篓,吃力的背在身后,走了几步,脚下一滑,噗通一声,坐在了海水里。
    两个生瓜蛋子在海水里折腾了一会儿,才合力抬着一只背篓出海了,里面的海蛎子也只剩下十多只。
    等到了白雷的海带房,他才注意到张灵湖手上的伤口,拿了一个玻璃瓶子的可乐递给她:“洗洗手吧。”
    张灵湖仰头喝了大半瓶子,才用剩下的一小点儿冲了手,手上那十多个小口子,肉眼不见的消失了。
    白雷早已经又换了一套白西装,又拿了一套小号白西装给她。张灵湖一身咸湿,也顾不得挑剔,跟着换了衣服。两人一起吃了些海蛎子,又吃了些火锅煮面。
    吃饱喝足,白雷依旧去深海养鱼苗去了。张灵湖等渔女装半干了,才换上往村子外面走,背着背篓,打算接着赶海。
    黄梓桐站在村口等着,衣着干净,笑容温和,冲张灵湖招手:“这边。”
    张灵湖只好走过去:“黄主任。”
    黄梓桐点头:“有个病人来了,小孩子,很可怜,我安排下让他见面,你配合一下。”
    张灵湖:“小孩子,很可怜,你利用小孩子,不好吧?还不如那个姓楼的那,空口白牙就答应把附近海域送给白雷折腾了,白雷也信了,有什么关系那?现在白雷让你把清朝旧皇宫的东西都给他,你想怎么回复?”
    黄梓桐眼睛里有点黯然伤神:“海域楼军已经答应了,药也拿走了,我再答应也没有用了。皇宫里的东西都给他,牵扯可就太大了。这次小孩儿很可怜,也是病人的一个机会,配合一下。
    他这次的计谋看起来有些中规中矩,讲大道理在白雷那里是没有用了,所以就只好把真实的老弱病残,可怜状况展示在他面前,再煽风点火一下,看看结果。
    张灵湖:“拿了药,真的会让病人用?”
    黄梓桐点头:“当然是给病人用。”其实他这次的计谋也是重重叠叠,目的很多,看白雷到底能拿出多少药来,能治疗的范围是那些,效果怎么样。能不能从人性的角度来感化。甚至于在他的心目中,能不能得到神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和白雷这个人不停的谈判交流,彻底了解这个人。
    张灵湖没有黄梓桐心思那么千千万万,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跟在黄梓桐的后面,往渔村里走。她现在对黄梓桐有些失望,谈判好几天,毫无进展,就是空手套白狼。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什么也不出怎么可能拿到药。现在可好,他倒是舍得弄个别人家的孩子了,要靠别人的同情心。
    心里是这样想的,等见到了七岁小男孩儿旗生,张灵湖也是跟着有些心疼。
    七岁的旗生正在爸妈的照顾下吃饭,脑袋上的白布被揭开一部分,露出嘴巴,用勺子把白粥送进去,直接咽下去,不能咀嚼以免牵动面部的肌肉。
    海边渔村,海产是丰富的,不过海产品大部分性子发散,不适合病人。白米粥性子平和中正,才正好适合病人吃,黄梓桐的安排很周到。
    张灵湖跟着黄梓桐走进青砖房,旗生一家三口也停下了吃饭,看着阳光从门外洒进来,把细小的尘土照的很清晰。
    破旧补丁的渔女妆扮,背后还背着背篓。
    那怕是这么不堪的形象,旗生的父母也丝毫没有小看的意思。夫妻双双的围住张灵湖,介绍了一通病情,说了一堆可怜祈求的话。
    旗生身上也没有一点儿呼朋唤友调皮搞蛋放鞭炮的熊孩子模样,他乖巧又礼貌的,在父母的命令下,想张灵湖打招呼:“姐姐好!”
    是一种稚气憨厚的男孩子声音。
    张灵湖心里轻轻的疼。
    38、037基因修复剂 ...
    (病人太难对付, 张灵湖开始使用友谊百货学到的,态度恶劣技能。)
    在旗生父母殷切的期盼下, 张灵湖终于开口:“你们有多少钱?”
    “啊?钱?”旗生的妈妈愣了一下,赶紧接口说:“钱, 我们有钱。”她飞快的看了丈夫一眼,“我们这次带了三百块钱, 还有两百斤全国粮票,够了吧?”
    巨款!这相当于张灵湖两年的工资了,但是她也要吃喝花销,两年是绝对攒不出来这笔钱的。张灵湖摇了摇头:“不够, 还能凑吗?钱,粮票, 玉石, 文物瓷器,文物字画, 文物家具, 稀有药材,人参灵芝……”
    狮子大开口!
    这个年头,住院治病可是不要钱的。
    旗生妈妈怔了怔, 忽然噗通一声,又跪倒了,她使劲儿扯着张灵湖肥大的渔女裤子:“求求你,救救旗生,就算倾家荡产我们也愿意。”
    张灵湖赶紧护住自己的腰带, 这个裤子要是被扯下来可就笑话大了。腰带没有被扯下来,只是刺啦一声,大半个裤腿儿被扯破了。这条旧裤子可是经历了十多年的光阴,丝线不结实了。
    黄梓桐上前一步,抓住旗生妈妈的手腕:“嫂子,冷静,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他用眼睛看着张灵湖,眼睛仿佛在说话一样:“他们不可能把清皇宫给你的。”
    张灵湖用有捂住自己的裤子,回看黄梓桐,眼睛也好像会说话一样:“尽量多要一些吧!”
    短短的时间里,两人用眼电报交流了一下信息,黄梓桐妥协,安慰旗生妈妈说:“先不要着急,我手上还有两百块,你们先拿去用。”
    旗生已经从椅子上滑下来,去抱住自己的妈妈,他爸爸也弯腰扶住自己的妻子,一家三口,凄凄惨惨戚戚。
    张灵湖退了一步,匆匆忙忙的说:“我先去换衣服,你们商量一下,能凑多少凑多少,看能不能打动人家了。”
    说完了,就匆匆跑去阿珠家里换衣服缝裤子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黄梓桐过来通知张灵湖:“总共两千块钱,一千斤全国粮票,其它零碎的家具东西也能凑一车,不过运过来总要十多天。你看怎么样?”
    张灵湖笑着讽刺黄梓桐:“这可是和说书的一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笔钱,恐怕一大半是要黄梓桐凑出来。只不过白雷的要价是一座清皇宫,黄梓桐打算出的价格就是这仨瓜两枣。
    黄梓桐一脸儒雅正气:“等白雷回来,让他见一下旗生,你和我打配合说话。”
    张灵湖点头,也不再出口多说,旗生是很可怜的。
    直升机在海面上回旋,沙滩的沙土里也埋伏着沙土人,海带房的周边都有眼线。一直都晚上白雷都没有出现,他工作忙,消失一阵子不见也是很正常的。
    张灵湖晚上和阿珠一起吃饭,旗生父母给她送来一锅炖鸭子,就在海角渔村买的走地鸭,从小吃海里的鱼菜虾蟹长大的,明晃晃的恳求和贿赂。
    现在村里有规定,每户人家只许养两只。村集体虽然也办了一个鸡鸭场子,成品年前都上交了,场子里只剩下些下蛋的年青母鸭母鸡,都是很珍惜的。
    张灵湖想着中午白雷给她洗手用的可乐,心中有了七分把握,坦然接受了这只鸭子,并且和阿珠分着吃。
    肉香扑鼻,鸭肉炖出一种特别的质感来,有一种特别的劲道,和海水里没有筋骨的鱼肉完全不一样,两种肉的区别,就好像黏土和田土的区别一样。
    阿珠的表现比张灵湖还不堪,不断的赞叹好香好香,她其实每年也有吃一次两次的机会。不过还是嘴馋的很。
    张灵湖笑着:“好吃,就多吃点儿。”一边说着,自己也嘴巴不停,吃肉喝汤。
    阿珠就只吃了一碗就不吃了,有些难为情的说“我这次是沾了你的光儿啊,人家送给你的东西,哎,对了,你不留给那个城里的同伴吗?他是个医生?”
    张灵湖很清楚阿珠也是个小探子,白雷处于乌泱泱的探子中间,乌泱泱的探子里面也有自己。只好开口说:“不是医生吧,手里有点药,也不多。”
    白雷一晚上也没有回来,黄梓桐过来给张灵湖补课,讲了一通特殊工作的技术,甚至还排练了一下明天旗生见白雷,大家的走位。最后又给了她一个笔记本,让她把和白雷单独相处时候的对话,甚至白雷的动作表情都写下来。
    张灵湖不敢抗拒,只好绞尽脑汁的写了些。
    第二天一早,白雷走过来,喊张灵湖去他的院子吃饭,一路上,远远近近的探子们打着暗号,消息飞快的传递到黄梓桐那里。
    等白雷和张灵湖走到海带房,白雷献宝贝一样拿出一些早点:“看这个是什么?你们老京城人最爱吃的,焦圈儿,豆汁儿。你尝尝正宗不正宗。”
    这两样是老京城的小吃,焦圈儿就是一种炸成圈子的面食,口感略微有些像油条,豆汁儿是一种发酵的豆浆,有一种特殊的馊味儿。焦圈儿搭配豆汁儿是京城人的大爱,但是外地人吃不惯。
    黄梓桐很快带着旗生一家过来了,一家子三口儿都下了跪。这次算是遇到正主儿了,旗生妈妈又把病情和请求说了一遍。旗生爸爸也拿出一个蓝手帕,拆开放在桌子上:“现在凑了这些,隔些天还能凑一些家具摆设送过来。”
    白雷是不擅长应酬这个场面的,他有些尴尬的站起来,想起拉起来她们,又有些不喜欢肢体的接触,站在那里两只手伸着没有着落,说着尴尬的话:“别跪啊,我晕我晕我晕,你们吓死我了。”
    黄梓桐一看有戏,赶紧把从张灵湖那里偷师过来的万金油台词背了出来:“嫂子你快起来,地下凉,白先生是好人,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黄梓桐是专业演员八级,他感慨于这一家三口的遭遇,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儿,眼睛都跟着湿润了,拉扯这个,拉扯那个的。
    张灵湖无可奈何花落去,也只好认真的表演自己的戏份,她走过去拉起旗生的小手儿:“这么早,旗生吃饭了吗?”
    旗生:“还没有。”
    张灵湖让他坐在椅子上:“那就在这里吃吧,喝了这碗豆汁儿。”
    那边旗生的爸妈还跪在地上不起来那,黄梓桐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四两力气,反正是拉不起来,只顾着一起唱和:“可怜那,男人毁容长得丑都不怕,可要是眼睛看不见,那真一辈子就完了。”
    张灵湖也终于背出了最关键的一句台词:“挺可怜的,白同志,你看?”
    白雷看了一眼旗生,走到自己椅子上坐了,冲着黄梓桐摆手:“行了,先回去吧,今天晚上给他治。”
    成功!
    黄梓桐简单的计谋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戒骄戒躁,保持着同情忧伤悲切和小欢喜的神情:“嫂子,快起来吧,白先生答应给孩子看病了,白先生说话是一言九鼎的。”
    旗生的妈妈眼睛红肿,有些茫茫然的:“同意看了,能看好?”
    黄梓桐怕她说蠢话,用脚踢了一下旗生爸爸,旗生爸爸赶紧爬起来:“谢谢白先生,谢谢白先生,旗生快谢谢白叔叔。”
    旗生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谢谢白叔叔。”
    白雷看向旗生的表情,也带了些怜爱:“你叫旗生?先回去吃饭吧,晚上过来,给你看病。”
    黄梓桐上前一步,把旗生抱了起来,转身交给他爸爸:“那行啊,白先生,我让他们晚上过来,不耽搁你们吃饭了。”
    旗生妈妈还站在那里,裤腿儿空荡荡的,眼睛红肿:“晚上过来能看好?”
    黄梓桐不顾男女大妨,伸手扯了一把她的袖子,丢了个眼色。把他们一家三口带出去了。
    张灵湖沉默的坐在那里,手里拿了一个焦圈儿,沾了一点儿豆汁儿吃,心里想着,黄梓桐不择手段的计谋获得了成功,不是说他多有本事。而是因为白同志真的有一颗善良的心啊,不管他来自什么样的世界,善良的心总是无法抵抗稚嫩的童音。
    两人吃完了早饭,白雷带着张灵湖出海,依旧是那艘白色的大船,白船自动驾驶,轻快的划过海面,就像自由的鸟儿划过天空一样。
    白雷搬出一个巨大的红色塑料盆子来,笑着看向张灵湖:“一起干点儿活?”。张灵湖笑着点头:“行啊,做什么?”
    白雷一挥手,甲板上又出现了一个小山堆一样的小巧玻璃瓶子,长短粗细,大概和小手指差不多。“把这些瓶子都拧开,倒进盆子里。”
    张灵湖拿起一只小瓶子细看,小瓶子的的玻璃比指甲还要薄一些,上面一个小小的盖子,轻轻一拧,就打开了,里面轻烟一样的水质液体。就和楼军拿走的两支一样,叫做基因修复剂的。
    她有些吃惊:“这么多?你不是说,只有很少吗?”只有很少,一支就可以换一座清皇宫,一支就要黄梓桐费尽心机的安排节目。
    白雷点头:“是挺少的,反正不够全球人用,就算是用了,也只能修复旧伤,不吃饭也还是照样饿死。”他伸手拿起一支小瓶子,拧开瓶盖往大塑料桶里倒。
    张灵湖也忙跟着一起干起来。
    干了一小时,塑料桶才装了小半桶。白雷就不耐烦了,他站起来,转了几个圈子,思考了一下,又拿出来一个超大号的塑料盆,倒进去一些玻璃瓶,用一只大号铁锤猛砸。
    砰!砰!砰!
    塑料盆被砸烂了,白雷被斧头震的手又痛又麻,嘶嘶的吸气,抱怨说:“这也太结实了,一点儿都不智能!”
    张灵湖也很吃惊:“这么薄的玻璃,怎么这么结实,连铁锤都砸不开!”
    白雷叹气:“主神出品,必属精品!”,他认命的坐在凳子上,继续拧盖儿,倒水儿。
    两个人差不多忙活了小半天,才倒出几桶修复剂来。白雷又拿出几倍的塑料桶来,掺和了百倍的海水。
    这个时候,白船行驶到一处平静的海面,这算是一个礁石小岛,四面礁石围起来的一个海中小湖,白雷在一个缺口之处停下船头,用一只皮管子,插在塑料桶里,另一头连着喷水枪,他站在甲板上,往湖水里面喷洒。
    水枪功率强劲,能一下子喷出几十米远,阳光之下,细小的水珠变成了水雾一般,反射出五颜六色的颜色来,彩虹一般。
    张灵湖看着这样壮观的景象,非常吃惊。这个白雷,听说可以一天运送上千吨的货物,有的时候又显得特别虚弱,一百斤的负担就能让他在海里滩涂摔倒,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古怪。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到水桶里的水见了底,连忙帮着换了一个新的桶。
    白雷忙了一会儿,有些累,竟然扯过一只椅子,坐着喷水。射程一下子近了一半,也不如以前匀称了。
    张灵湖说:“我来吧,你歇会儿。”
    白雷拒绝:“我来好了,挺累的。”
    张灵湖才不怕累,坚持接过了水枪,学着白雷的样子喷洒起来。两人交替着干,用了一些时间,才把水桶里的水倒进岛心小湖里了。
    白雷嘴巴里咬着一只小玻璃瓶:“你知道这个湖里,是什么吗?”
    张灵湖:“是鱼苗吧?”
    白雷拍手:“真聪明。”
    张灵湖笑:“这算什么聪明,你天天说要养鱼苗,看这里大概的样子,就得是养鱼苗的地方了吧,这么大的地方,养多少鱼苗,有一百万?”
    白雷噗嗤笑了:“说你聪明,你又笨了,一只大黄花儿,就能产卵一百万那,这里有一万只大黄花的卵,那个总的就是,恩,一百亿!”
    张灵湖惊呆:“一百亿,这么多?”
    白雷解释:“一百亿也不算多,我还得多养几次那,多一些品种,海洋里危险重重,它们的存活率并不高。如果被其它鱼类吃掉,倒也不算浪费,毕竟人类是食物链的最顶端。”
    张灵湖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都是天文数字在变幻:“你要养多少?一千亿?这要够全国人,吃一年,吃撑了吧?”
    白雷摇头:“不够啊,差远了,这些鱼的存活率很低的。种花民族也不是海洋民族。主要还是靠农耕,在土地上精耕细作。等到他们开始扩大海洋捕捞的时候,海洋污染,黄花鱼都快灭绝了。”
    张灵湖吃惊:“一次产卵一百万,还能灭绝?”
    提起这个,白雷也带了一点儿忧伤:“是啊。”
    张灵湖夸赞他:“白同志,你懂得真多。”
    白雷放弃了忧伤,转变为不好意思:“我也是网上看的。”
    白船快速返航,夕阳西落,漫天彩霞,海水映照着霞光,也变得绚丽起来。
    白雷拿出一套茶壶来,很眼熟的,是民国时代,仿制雍正年窑的丹鹤青松白瓷壶,茶壶是长方形的,底下带小底子,有些瘦脚伶仃的意味:“我们喝茶吧,可乐太冷了。”他又拿出一只基因修复剂,拧开倒了一半进茶壶,剩下一半递给张灵湖:“这个拿去给小家伙儿治病。”
    张灵湖把玻璃小瓶子拿在手心里,出声询问:“这个是要内服还是外用?分几次用,要掺水吗?”
    白雷摆手:“都行吧,你随便吧。”
    张灵湖沉默下来,两个人吃了茶水,又分吃了一只大号奶油蛋糕,就充当晚饭了。
    太阳落下海面,漫天星星,月亮小的像一只弯弯的牙儿。海角村鱼获码头上高高撑起一盏探照灯。
    黄梓桐带着旗生一家三口站在码头上等候,满脸期待。
    白雷把张灵湖扶下船,又给她一个大纸袋子:“夜宵!”
    并没有理会黄梓桐的招呼声,转身又开船走了。
    旗生的妈妈有些着急:“不是说,晚上给孩子治病?”
    张灵湖回复她:“我来治就行,先回去。”灯火之下,一身干部装的她,满脸带笑,像一枝亭亭的小树。
    一行人走回黄梓桐的青砖房,黄梓桐递给张灵湖一个询问的眼神,张灵湖回复了一个无奈的摊手:“没有你的份儿。”
    张灵湖选了个干净房间,让旗生坐在椅子上,又嘱咐了要一些干净的水,干净的碗,新的纱布,点出明亮的灯火来。
    把关心的旗生父母劝说了出去。
    她先给旗生眼睛里各滴下一修复液,又拆了他的纱布,太难拆了,连着皮肉,只好用了剪刀。剪开之后,用一点棉团沾水,把脸擦了一遍,又绑上了纱布。
    把擦过脸的棉团仍在碗里,也泡水让他喝掉了,棉团都吃掉了。
    心里有点愧疚,今天应该把那壶茶留下来给他喝干净的。自己也没有病,喝不喝也没关系,只是会扫了白雷的雅兴而已。
    本来打算分成三天用的半瓶修复液,现在大概值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看来明天还要省着用,至少要用三天吧,十天也许更合适,不过她看着旗生就心软,不忍心让他等十天。
    白雷不在的时候,黄梓桐就是老大,张灵湖也赶不动的,此刻黄梓桐站在一旁,冲着张灵湖伸出手来。
    张灵湖惊慌的把修复液藏在背后:“这些都是旗生的,没有多余的。”
    黄梓桐:“恩,让我看看。”他继续伸着手。
    张灵湖不情不愿的递过去:“这是旗生的,只有半只,恐怕还不太够那。”
    黄梓桐拿在灯光下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终于还是递回来了。
    张灵湖长出一口气,希望能够吧。
    可是第二天,当她拆开旗生的纱布时,倒吸一口凉气,鼻子长出来了!
    她口齿结巴:“这个,这个,只有神仙才可能这么厉害吧!”
    黄梓桐倒是比她有见识的多,他摸着下巴:“你说这个是基因修复剂?应该是这样的,美国这方面的研究已经很多了,他们说人体的一个小小细胞,都记录了人体应该长成什么样子,虽然鼻子损坏了,但是每个细胞都记录了人应该有鼻子,如果修复,是应该修复出鼻子来。”
    二十世纪初的时候,遗传学家摩尔根,就根据果蝇的遗传实验,认识到基因存在于染色体上。
    1909年,丹麦遗传学家约翰逊,在《精密遗传学》原理一书中正是提出“基因”概念。
    黄梓桐其实和楼军是战友,楼军得手后,他们早已经开始研究这个药物,并且手中有全部粮站石家兄妹的康复资料,虽然目前来说,医学实验室的研究并没有任何进展。
    这个民族特别擅长人文科学,只凭张灵湖笔记本里交代的“基因修复剂”一个名称,就已经推导出大量的结果。
    科学研究没有进展,种花民族更擅长人文科学一些。黄梓桐就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在旗生一家三口康复告辞之后,越来越多的,值得同情,万分可怜,不得不救助的病人来到海角村求医。
    白雷并没有拒绝这些人,他就是药费收的特别狠,一天也只看一个病人,并且委托张灵湖全权处理病人相关的事务。
    张灵湖算是正式完成了黄梓桐关于“拿到神药”的任务。病人们挺难对付的,她不得不把在友谊百货学会的售货员态度恶劣技能搬出来,甚至开始有些怀念擅长翻白眼儿,骂客人的麻脸小李姑娘。
    海角村神医是个小姑娘,很厉害哦!真真假假的消息不停传播出去。
    39、038你是我的金花 ...
    月亮围绕着地球转动, 引发了地球上海洋的潮起潮落,海角村的男女老少, 每天随着海潮的起落而劳作。
    虾有虾道,蟹有蟹窝, 张灵湖跟着阿珠找到一个蟹窝子,抓了一背篓的海螃蟹。自己只留下十多只在背篓里, 剩下的都帮阿珠交了,记下阿珠的工分。
    在海货记工分的渔村码头不远处,黄梓桐站在那里,长身玉立, 衣冠楚楚,长相儒雅, 气势浩然, 冲着张灵湖招手。
    张灵湖把卷起的裤腿儿放下来,有些不情不愿的挪了过去:“黄主任, 你送走旗生了?”
    黄梓桐点头:“送走了, 坐船。旗生一家都喜欢你那,你怎么不去送?”
    喜欢是喜欢,就是过于千恩万谢了, 让她不自在。
    张灵湖尴尬的笑了笑:“我赶海那!”
    黄梓桐笑的很温和:“你喜欢这个?看你越来越像个渔女了。”
    张灵湖:“喜欢啊,劳动最光荣的。”
    其实赶海是不容易的,脚丫子打滑,一定要小心翼翼,摔在滩涂上很丢人的。又辛苦劳累, 口干舌燥,衣服湿漉漉,脏乎乎,蟹脚锋利,划到手上就是一个血口子。
    黄梓桐笑:“张灵湖同志,你的觉悟很高,劳动人民是最伟大的,也必将成为整个世界的主人,现在组织上有更重要的劳动任务交给你,跟我来。”
    两人肩并肩的往回走,黄梓桐闲庭信步悠然自得。张灵湖用手托着背篓儿,她有点担心背篓的绳子断掉。
    远处呼啦啦跑过来七八个小孩子,大的顶多十岁,小的才不过三四岁,大的冲在最前面,小的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看衣服打扮,都是城市里娇养的孩子。做事却有些莽撞,直愣愣的冲着张灵湖过来:“姐姐,救救我妈妈。”“姐姐救救我哥哥。”“姐姐救救我爷爷。”“姐姐救救我舅老爷。”
    他们扯着张灵湖的衣服,大大的眼睛纯真无邪:“姐姐救命呀!”
    张灵湖哭笑不得,横下心肠,恶狠狠的呵斥他们:“都放手,谁再拉扯我,就没饭吃。”没饭吃的恐吓轻飘飘的,根本威胁不到这些小孩儿。他们继续吵闹着:“姐姐”“姐姐”“姐姐”。童声高高低低的。
    最卖力气的一个小孩儿忽然被后面推了一下,扑通跪倒,他顺势苦求:“姐姐救救我妈妈。”卖力的抓住张灵湖的裤腿儿,刺啦一声,渔女裤第二次严重破裂。毕竟是解放前的布料了,风吹日晒污霉水泡。
    张灵湖大脑一片空白。黄梓桐在一边咳嗦一声,挥手驱赶他们:“你们先回去等着,不然军法处置。”
    小孩子们一哄而散。
    张灵湖弯腰,用手把断裂的裤子捏在一起。出声问道:“这又是你安排的?”
    成功了一个旗生,又来了一堆旗生。
    黄梓桐尴尬的咳嗦,用手背按在嘴唇上:“不是,肯定不是。现在岛上来了一批病人,都是挺严重的,你看情况吧,有希望就帮一帮。”
    现在海角村被黄梓桐、楼军两重重兵把守,还能经过重重盘查上岛来的,肯定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张灵湖弯着腰:“这次演戏就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白同志答应让每天看一个,多了没有,让他们排队吧,这也是发扬风格,先人后己的好时候啊。”
    黄梓桐伸手:“背篓给我,你回去换衣服吧。”
    像老太天一样弯腰走路实在不像话,张灵湖索性又把破损的裤子挽起,就像赶海的渔女一样:“我先回阿珠家里换衣服。”
    黄梓桐伸手帮着提背篓:“直接去前面那个屋子,我准备了衣服给你。”
    张灵湖走去青砖房的第二间,果然看见炕铺上放了好多衣服。“那件是我的?”
    黄梓桐站在窗户边上,和她隔窗说话:“都是你的,都试试吧!”
    张灵湖吃惊:“都是我的?”
    三套干部装,三套布拉吉,两件医生白大褂,两双凉鞋,两双布鞋,一双拖鞋。
    布拉吉是苏俄语言连衣裙的音译,这种连衣裙并不露出上胳膊肩膀和胸前,上身是短袖的纽扣小衫,下面是长裙。和欧美那种袒兄路背装有很大区别,十分符合建国后年轻女性的审美。
    黄梓桐在窗台笑着说:“这阵子你也是辛苦了,也没有几件衣服。给你添几件衣服是应该的。”
    张灵湖坐飞机过来这里的时候过于匆忙,穿的是北方冬季衣服,除掉棉袄之后,外套太宽大,根本没办法穿。黄梓桐下属去借了阿珠家里一套,就是解放前的渔女装。后来黄梓桐又连夜找来一套干部装,就是这两套,张灵湖轮换穿了好几天。渔女装被连着撕破两次,都快报废了。
    现在黄梓桐真是够大方,一下子送这么多套。
    张灵湖的伸出手,摸了摸叠放很整齐的三套布拉吉,不同的布料和花色。每一套都是年轻小姑娘的梦想。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抓了一套青底子小雏菊碎花连衣裙布拉吉,外面又套了一件医生的白大褂。有块小布料掉在地上,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还搭配了一个医生的小白帽子。
    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头发,推门走出来。
    黄梓桐大力赞美着:“真是不错啊,很有神医的派头儿。”
    张灵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兜里,咬牙切齿,带着哭腔儿拉着长调儿:“黄主任,我求求你,别偷偷检查我的衣服行不行?”
    黄梓桐被呛住,咳嗦几声掩饰,最后一脸正气:“张灵湖同志,我们革命工作是没有隐私的。”
    革命都把性命送出去了,那里还需要有个人隐私。特殊工作者,所有的私人物品都是会被突击检查,常规检查的,包括并且不仅限于里腰带,上小衣,下小衣,袜子,鞋垫等等。
    张灵湖竟然无言以对,出了院子,走去相邻的另一处青砖院落,所有的青砖房子院落都已经被黄梓桐征收了,用来安置前来求医的病人,连带病人家属,竟然已经集合了近百人,都是飞过来的。要是再等两天,那些坐船的也过来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壮观场面。
    病人和家属之外,另还有些随行的医生,一个个都是医术高明,身怀绝技,悲天悯人的。一个个的都冲上来问好,希望马上见识神迹神药,马上救苦救难,造福全人类。
    幸好这次有几个身手矫健的特工,上前阻拦医生们,并且护住了张灵湖。其中一个行礼,向黄梓桐汇报说:“登记工作已经完成了。”
    黄梓桐点头:“那就按顺序来吧,公平公正。”
    病人家属听了这个决定,除了排名第一的,其余百分之九十九的不满意,纷纷冲了上来,冲着张灵湖卖惨:“你是张医生对不对?求求你,我父亲一点儿也不能等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他们竟然一眼可以认出来神医张灵湖。有一个病人家属竟然身手特别好,转闪挪移,和特工们打了几下太极,竟然近身到张灵湖身边,伸手就要抓她。
    张灵湖猜测他下一步就要下跪拽裤腿儿了,可怜自己崭新的衣服呀,赶紧后跳一步,伸出食指点脑门儿,大声呵斥:“你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信不信,今天你敢碰我,一辈子别想找我治病。”
    那个年轻的家属愣了一下,不敢再有新的动作,站在那里眼角湿润:“张医生,求求你。”
    张灵湖怕自己心软,根本不看家属的眼睛,转身向着病人、家属、随行医生们宣布刚才黄梓桐的决定:“先登记病情,然后按顺序排队,如果有捣乱的,后果自负。”
    她态度有些嚣张恶劣。
    黄梓桐站在一边,心里暗暗称赞,毕竟这些病人每个都来头很大,背后都是国字级别,黄梓桐一般也只好都和气对待。
    张灵湖冷酷拒绝了病人家属们叙述病情的请求,转身去下一个院落。黄梓桐在背后给几个特工做了手势,命令他们随身保护,免的张灵湖真被愤怒有脾气的家属伤到。
    在那么十多分钟里,京城粮务总站的石大姐和友谊百货的小李姑娘,同时附身在张灵湖身上,支撑着她。冷酷狂霸,帮助她震慑场面,维持尊严和秩序。
    不过毕竟是借用模仿来的脾气,刚出院子,张灵湖就泄了气,偷偷调配了两暖壶的开水,吩咐一个随行的特工说:“每个病人一碗水,必须灌下去。”态度差只是工作上的特殊技术,她其实心软,维持秩序当然重要,可也不想那个病人等不及,直接死了。
    特工得了命令,提着两壶热水去了,张灵湖脾气差的消息,早已经传播到全国去了。
    黄梓桐眼珠子都不动的看着张灵湖的动作。张灵湖回看了黄梓桐一眼,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白同志已经答应,是可以收治病人的,不过有名额限制,再一个,他想要很大的报酬,你怎么处理?”
    黄梓桐点头:“药费也收上来一部分了,你要不要看看?”
    张灵湖又站起来,跟他去一个新的院落,一个文书坐在那里登记,还有几个人来回忙碌的整理。院子里摆满了东西,堆积如山。
    文书拿了登记簿给黄梓桐,黄梓桐又转递给张灵湖。张灵湖一看,上面登记了一部分实际收到,已经交验查收的,还有更多一部分登记了承诺,近期会送来的。
    钱、全国粮票、布票、工业票这些最硬的通货之外,还有些瓷器字画药材玉石金银之类。还有一些信息沟通不畅的,居然送来了自行车、手表、收音机这样的工业品。
    张灵湖指着账本,收到电影设备一套,抵款三千元:“这个是什么?”
    文书赶紧回答:“就是一套放电影的设备,就连配套发电机都拉来了,那个,就在那里!”
    他用手指了指两只箱子。
    黄梓桐拍手说:“这个是我做主收下的,打扰渔民乡亲们这么久了,也该放几场电影,咱们与民同乐。你去请白雷,一起看电影吧。”
    不收这套设备,那家病人很难凑出五千块来,这是白雷药费的最低标准了,参照第一个病人旗生。
    ……
    白雷听说自己收到一套电影设备的药费,有些哭笑不得。听说要放电影,反而来了兴致:“我们一起看。”
    渔村里响起了大喇叭,通知渔民们,在鱼获码头放电影。当晚的老天爷也很卖面子,没有雨,风也不大。
    两条大桅杆,挂起巨大的白布做电影屏幕,白布前面挤满了人,渔村一千号子人,那里挤得下,白布的后面也跟着挤满了,电影后面也是可以看得,不影响人物和剧情,只是字幕会是反的。
    小孩子们欢声笑语,蹦来跳去。就连牙都掉了一半的老妈妈,也乐呵呵的搬着自家板凳来看。对他们来说,这是难得的盛会。
    白雷和张灵湖晚饭吃了火锅,一起走路去广场码头,看那里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全村都汇集过来了。黄梓桐手下特工不够,甚至调动了一部分士兵过来维持秩序。
    特工们身手敏捷,在人群里穿梭着。士兵们却很死板,一个个背对着电影屏幕,站的笔直,身后扛着五六□□。
    渔民们很喜欢当兵的,对他们发自内心的热爱和尊重,军民一家,鱼水之情。有些人家还晾了白开水,请士兵们饮水。
    黄梓桐走出来迎接白雷和黄梓桐,给他们占了个最中间,视野最好的位置。
    他们座位周边,还有几个病人家属,医术高超的医生。这些人不管走到全国那里,都是上座,体面的。他们都纷纷和黄梓桐打招呼,黄梓桐向他们介绍说:“这位就是爱国侨胞白先生,他带来一些基因药物。”
    那些病人家属一个个上前,说些感激、感恩的话。特别热情甚至于狂热。白雷很和气,跟他们一个一个都握了手。
    相对于白侨胞的宽容大度,那个狐假虎威、态度嚣张的张灵湖,就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了。
    放电影的大喇叭兹拉兹拉响了几声,就开始播放了,连放两场,《五朵金花》《鸡毛信》。
    五朵金花讲得是一个青年小伙子在苍山洱海之间,寻找自己心爱的姑娘金花,误会重重的故事。
    鸡毛信讲得是一个勇敢的小孩子送信的故事,信封上三根鸡毛,代表那封信是特级重要的。
    这些都是张灵湖看过的,再看依旧觉得津津有味,全神贯注。白雷却对电影一点也不敢兴趣,一直在旁边发表感言:“和你看电影真开心啊,我还准备了看电影必备的套餐。”
    他拉扯开自己的背包,一样样的拿出来,有爆米花、可乐、牛肉干、巧克力。
    张灵湖虽然喜欢看电影,但是对吃的也是天然喜爱的,尽管刚刚才吃撑了白雷牌火锅,现在又忍不住开始吃爆米花。她觉得白雷算是自己的老板吧,尽心尽力给他干了不少事,吃一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白雷全部心思都在张灵湖身上,根本没有给另一边的黄梓桐客气。黄梓桐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脸皮厚,很坦然的蹭了一些来吃。
    一边吃喝,一边看电影。白雷忽然兴奋的拍了张灵湖的大腿一下:“你今天穿的裙子好漂亮,和电影里一样啊,你也是我的金花。”
    张灵湖现在穿了一条布拉吉,黄梓桐送的,黄色雏菊碎花连衣长裙。
    一般来说,白雷总是穿的花花绿绿惊掉下巴刺瞎眼球。但是张灵湖只有一次发表意见,后来就闭口不提了。因为她觉得,相对于白雷天神一样的能力,想穿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小节了。
    而白雷自己喜欢穿成花孔雀的样子,试图讨好张灵湖。他一般也是想不起来给张灵湖送 衣服的,因为他眼睛里的张灵湖气质完美,浑然天成,每次都无法想象,换了衣服是什么样子。
    如此扭曲之下,拥有不同审美的两人,竟然也暂时达到了和平相处。
    今天借着看电影,白雷又明确的示爱了:“你是我的金花。”
    40、039白雷的信物
    电影屏幕上正在放映山清水秀,俊男和美女互诉衷肠的剧情, 可是人家那也是在偏僻无人之处。
    张灵湖非常吃惊, 白雷居然在众目睽睽下如此的大胆说话, 她直直的坐在板凳上,眼睛看着屏幕,非常心虚的低声说:“白同志, 你注意影响。”
    白雷此刻根本没有心思看屏幕,而是半侧身的看着张灵湖,有点莫名其妙:“我们悄悄, 有什么影响不好的。”
    他想的是, 现在电影声音这么大, 简直震耳欲聋,才不会有什么人听悄悄话那。
    事实好像和他猜测的一样, 身边的黄梓桐,还有身后的一排家属医生, 好像都是在全神贯注的,坐的直挺挺看着屏幕,虽然这个片子在大城市早已经放映了半年了。
    张灵湖非常快速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人听到一样, 干脆就做出了表面的解释:“我这个衣服是黄主任给的。”
    苏俄长裙布拉吉的式样其实都差不多, 她并没有留心撞衫的事情, 五朵金花热播以后,全国的姑娘都想要这样裙子,大家完全不觉得穿一样的衣服羞耻, 反而觉得穿一样的衣服,都一样的漂亮,美滋滋。
    白雷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黄梓桐直直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电影屏幕,其实他耳朵是特别聪灵的,全身心都在旁边的白雷身上,对张灵湖的回答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不该提衣服是别的男人送的啊!
    今天张灵湖面对病人家属时候的强硬态度让黄梓桐特别满意。所谓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每个阎王都需要几个机灵的小鬼儿来帮衬。张灵湖现在的回答让黄梓桐有些不满意,觉得使唤这个女孩子有些不顺手。
    刚才白雷拿出零食来,明摆着是讨好姑娘的举动,根本没打算让黄梓桐吃,黄梓桐也厚着脸皮上手要了些,就是为了表现的和白雷关系亲密。不想身后那帮人看出他和白雷之间有嫌隙,冲上来,抢个头破血流。白雷是个超级肥羊,人人想抢。
    白雷停止了和张灵湖聊天,又殷勤的递吃递喝。一直到把两个片子都放完了,两人起身离开。后面的一群家属和医生也立刻离开,跟在他们后面,找机会搭讪了几句,大家才散去。
    渔民们却对电影入迷的不行,在他们强烈的要求下,放映员又把五朵金花重新放了一遍,大家依旧看的津津有味。这个年代的人看电影,都是可以重复看十多遍不厌烦的。
    张灵湖回到阿珠的家里,想要休息,阿珠的父母和兄嫂侄子们已经搬走了。阿珠在看电影,还没有回来。
    有四个特工近距离的守卫着她。黄梓桐控制力度太大。现在在张灵湖周围,也明晃晃的安排了特工。看起来很合理的理由就是害怕病人家属闹事,伤害到她。其实更深层的原因,黄梓桐不想张灵湖和病人家属建立特别友好的关系。毕竟病人家属藏龙卧虎,如果通过张灵湖联系上白雷,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当天晚上阿珠回来很晚,如果不是张灵湖确实需要人陪着,黄梓桐甚至不想安排阿珠每天和她同住了。
    第二天,一群渔女说说笑笑,讨论着五朵金花的剧情,和阿珠一起赶海去了。一路议论这电影里那些金花儿长得多么漂亮,穿的民族衣服是多么时髦好看。阿珠穿了一双张灵湖送给她的凉鞋,虽然号码小了两号,脚丫子被凉鞋勒出很深的印字来,下了海会受很大的罪,可是她依旧得意洋洋。
    渔女们也很羡慕阿珠的鞋子,不停地赞叹,其中一个忽然灵思妙想的说道:“阿珠就是我们渔女里的金花儿。”众人纷纷赞同,然后又有一个姑娘说道:“电影里有五朵金花儿那,我们渔女也该有五朵。”
    于是大家互相推举,个个都有希望做金花儿,眉眼儿娇俏算金花儿,吃苦耐劳算金花儿,尊老爱幼算金花儿,聪明善良也算金花儿。
    忽然其中一个提出疑问:“那个张干部,算不算那?”张干部每天干的活儿,连她们二分之一都不到。
    阿珠连忙出声决定说:“张干部当然也算是金花儿了,她那么好看,她是城里的金花儿。”城里的金花儿,就不用占用渔女们五朵金花儿的名额了。
    其中一个聪明伶俐,嗓子好的渔女,开始唱起昨天电影里的歌曲:“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哎,蝴蝶飞来采花蜜哎,阿妹梳妆为那桩哎!”
    一众渔女都跟着合唱起来:“蝴蝶飞来采花蜜哎,阿妹梳妆为那桩哎!”
    她们年轻娇嫩,天真烂漫,太阳把金色的丝线洒向海面,浅薄的海水微微晃动,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金箔,金箔晃动着,一闪一闪,天海之间的光影,一下子变得斑驳绚烂。
    忽然一个渔女止住了歌声,悄悄的示意其它人,众渔女才看见,在远处二十来米的地方,有一个穿夏凉花布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戴着一副黑墨镜。脸上含笑,听她们唱歌。
    这就是渔民传说中的,一个特别特别年轻的大首长啊。
    渔女们一个个的都赶紧整理头发斗笠,扯动衣角,含羞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村支书家的姑娘阿珠是最大方得体的,她往前走了几步,高声说话:“是白干部?你来找张干部吗?”
    距离稍微有些远,白雷也扯着嗓子:“我来找张灵湖,她没有在这里?”
    阿珠嗓门儿很大:“她说今天不赶海,去帮病人看病去了。”
    白雷远远的挥手:“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转身走了。
    张灵湖今天没有和渔女们一起赶海,因为她不方便,根据她的观察,明里暗里护卫着她的特工,恐怕要有八个之多。
    黄梓桐做事真的特别周密,天罗地网一般。张灵湖随便在村子里转了转,牵动着那些明里暗里的特工注意。
    现在的海角村挺热闹,虽然不是习惯的做饭时候,好多人家都是青烟冒起,蜂拥而来的病人,在海角村住了一夜之后,忽然一个个都神清气爽,觉得病情大大减轻,于是开始嫌弃黄梓桐安排的多人宿舍憋屈。纷纷都去渔村里找渔民人家借住。
    借住在渔民家里,当然是会给些米面布料之类的作为报酬。渔民们都很高兴,杀鸡剖鱼,招待这些来求医的病人和家属。
    小小的海角村喧嚣繁华起来,这个样子,也算是惠及乡邻了。加上电影放映员已经承诺,以后再连着放几天电影,那简直每天都是过年都比不了的盛会了。
    白雷往村子里走去,走到黄梓桐的青砖房,对着空气,声音不高不低:“黄梓桐,小张那?”
    才过了不到一分钟,就冒出来一个干部装的年轻人:“白先生你好,黄主任和张干部在库房,让我带你过去。”
    白雷点头,跟着那个特工,走了不多时,就来到一处院落。黄梓桐和张灵湖站在院子当中说话,男的像那挺直的白杨树,女的像那摇曳的绿柳树。杨柳之姿,和谐天然。
    白雷看见这一幕,有点心里吃醋,咳嗦一声:“你们忙那?”
    黄梓桐和张灵湖同时转过身来,黄梓桐笑呵呵的:“白先生,我们可是替你忙活那,第一批药费已经到账了,钱和东西可真是不少,你清点一下。”
    张灵湖也笑着说:“白同志,你坐下看吧,账本儿有些厚。”
    三个人就在院子正当中的方桌边儿长凳上坐了下来。黄梓桐从记账文书那里拿过账本,递给白雷。
    这个方桌本来是文书的办公台,此刻文书已经很乖巧的退后几步站立着,准备随时回答白雷的疑问。
    旁白还有一个身手利落的工作人员送上茶来。
    白雷拿起账本胡乱翻了几页,有些不耐烦起来,拉着长调调说着:“敌人太狡猾,我是赔大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小张你吃饭没?我准备了火锅。”
    张灵湖还没有说话,黄梓桐就抢着说道:“想吃火锅啊,我也饿了,可以沾光一起吃点吧?我可是不白吃,给你们推荐个厨子,咱们好好吃一顿儿。”
    他伸手指着账本:“白先生,你这次收的医药费里,除了名贵的药材,吃的东西还不少那,你看看,这里山海八珍都齐全了,正好这里有一个名厨,不如让他给咱们做一顿,尝尝真假?”
    白雷听了这个,倒是有些兴趣:“好啊,有厨子就太好了,我只会煮火锅,都快把小张吃烦了。
    张灵湖摆手:“我没有吃烦的,我吃什么都行的。你们两个吃吧,我是不吃的,现在国家多少人都吃不饱饭那,我怎么好意思吃山珍海味。”
    黄梓桐纠正她说:“小张同志,你这个说法其实不正确,全国就这么多山珍海味,总是要人吃的,等你吃了山珍海味,你的粮食就可以省下来给其它群众吃了。难道大家都推辞着不吃山珍海味,都抢着吃米面,把山珍海味白白扔掉吗?”
    白雷拍手称赞:“黄主任这次说话,很有道理,我们今天就吃山珍海味。”
    黄梓桐很高兴,招呼一个特工去请大厨来。
    那个大厨一会儿就过来了,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身材也不胖,眼睛明亮,衣着干净。
    黄梓桐站起来,请他坐下:“今天我们想请丁大厨露一手,给我们做一桌山珍海味啊,白先生是主人,他的东西多。”
    那个丁大厨也是很高兴的样子:“白先生,久仰久仰,不知道具体都有什么材料。”他搓着手,有些一展才艺前的兴奋劲儿,厨对名贵食材也是很狂热的。
    白雷富有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他看向黄梓桐:“那个熊掌?”
    黄梓桐笑:“熊掌也有啊,山八珍,海八珍,应有尽有。”他一招手,几个工作人员就把一筐一筐的东西抬了上来。
    第一筐子就是熊掌,有好几只,肥硕的黑糕一般,有盘子大小。
    张灵湖用手盖着鼻子:“这个就是熊掌啊?怎么有些臭?”
    丁大厨笑:“这个小姑娘,你是不懂。熊掌割下来,总要风干几个月,然后储蓄起来,放个十来年都没问题,生的闻起来是有些臭,做出来可就鲜香肥美了。”
    白雷拍手做决定:“行,那今天就吃熊掌。”
    丁大厨哈哈笑着摆手:“今天可是吃不上,这个熊掌,总要泡发一天一夜,炖起来也要一天一夜,直到把整个熊筋熊骨都化成肥脂软膏。想吃熊掌,至少得提前两天准备那!”
    白雷皱眉:“这么麻烦!”
    黄梓桐打圆场说:“那就不吃熊掌,今天先吃别的也一样的,看看那都是什么?”工作人员把一筐筐的东西摆列在院子当中。
    丁大厨站起来,走了过去,弯腰伸手,拿出一件来,对着阳光细看,又闻又咬:
    “哈哈,不错,不错,都是好东西。”
    黄梓桐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聪明脑袋,他口齿流利的介绍说:“山八珍:驼峰、熊掌、猴脑、猩唇、象拔、豹胎、犀尾、狮乳。海八珍:鱼唇、鱼翅、海参、鱼肚、鱼骨、鲍鱼、鱼籽、干贝。禽八珍:红燕、飞龙、鹌鹑、天鹅、鹧鸪、彩雀、斑鸠、红头鹰。草八珍:猴头、银耳、竹荪、驴窝菌、羊肚菌、花菇、黄花菜、云香信。”
    丁大厨也跟着摇头晃脑,拍手称赞:“说的好,这边虽然没有三十二种这么齐全,可是算算也有十来样了,可以做个大宴。”
    他们两个在那里不停的唱和着,兴高采烈,这其实也是黄梓桐的一个小小计谋,山珍海味名厨诱惑,可以让白雷更离不开他。
    只不过在美人的诱惑面前,美食的诱惑力好像还挺小的。白雷全部心思都在张灵湖那里,看张灵湖沉默低头不说话。他关心的问:“小张,你看那?想吃什么?”
    张灵湖想起了她乡下可怜快饿死的种地高手二表叔,还有养猪场里用命来为国养猪的大表叔,有点心不在焉的:“我,随便的。白同志,你想吃什么就是什么吧,这些都是你赚来的。”
    黄梓桐一下子还不知道是自己派遣了太多护卫,连小衣服袜子都检查。管制的太厉害刺激到张灵湖,他有些厌烦张灵湖不配合演戏,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眼神变幻,依旧高兴的说:“那就这些吧,丁大厨露一手,我们中午就来一桌山珍海味。”
    丁大厨笑呵呵的:“这些都要收拾泡发,中午还是来不及。最早也要得晚上的。”
    白雷拍板做了最后的决定:“那中午就随便做一点吃好了,我下午还有事,等晚上晚一些回来,到时候再吃大餐。”
    黄梓桐和丁大厨都拍手赞同,装出对晚上的大餐很期待的样子来。丁大厨立刻撸起袖子:“我先去快炒几个菜,大家中午吃。”
    大厨的手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把本来好吃的美食做出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来,简简单单四菜一汤,韭黄炒鸡蛋,干锅子小黄鱼儿,滑炒鸡仔三菇,油焖大虾和海菜虾米汤。
    张灵湖心里闷闷的,不过也同时被美食诱惑着,吃了个饱饱饱。
    饭后黄梓桐又拿了账本翻看,问白雷:“这次钱、票和东西,白先生打算怎么处理?”
    坚持不做生意的谈判原则,可是最后还是遵守了白雷的意愿,开始折腾东西。
    白雷点头:“我那三间房子空着,就搬进去吧,要是放不下,院子里也可以放。”
    黄梓桐点头答应了。
    白雷开着那只白色的船,带着张灵湖出海。黄梓桐也想跟着去,被白雷无情拒绝了,黄梓桐也不生气,他什么事情都要试一试,万一同意了那。虽然这次白雷没有同意,船上的事情莫名其妙,机器失灵,监听不成功,可是他依旧厚颜无耻的派遣两架直升机随之起飞。
    飞船在大海里航行,远离了海角村,张灵湖才稍微放松了些,帮着白雷干活。都是以前做熟练的,拧开小小的一只玻璃瓶,把里面的基因修复剂倒在塑料大桶里。
    白雷看着张灵湖干活,忽然一脸郑重,深情告白:“我以前曾经做梦,等发达了,就美女如云,找一百个老婆。可是现在想想,如果能够娶你做老婆,我就愿意放弃整个森林,灵湖小姐姐,做我老婆好不好?”
    张灵湖摇头:“不好,你现在不是挺发财的吗?找你的一百个老婆去吧,我不喜欢这样风光的生活,随时被监视,我已经受够了,一点儿也不想坚持了。我想回家,想我爸爸妈妈。”
    白雷被她的斩钉截铁震撼住,不再说话,默默的一起拧玻璃瓶子干活。
    蓝天、白云,海鸟高飞天空高唱。
    碧海、雪浪,游鱼跃出海面跳舞。
    良久之后,白雷忽然笑呵呵的说:“我本来觉得,自己底牌足够的多,现在看来还是委屈你了。如果再过半年的话,情况会有不同,那个时候,我有了自己的势力,你就可以和我在一起,我们自由自在。”
    他伸出手来,手心向上:“这个,就作为我们约定的信物吧!”
    “啊?”张灵湖看着他空空的手心。
    白雷笑:“你不是一直很奇怪?我怎么凭空拿出来那么多东西?是因为空间戒指啊,在你喜欢看的唐代传奇里,应该算是乾坤袋?”
    张灵湖:“你不是不看的吗?怎么也知道唐传奇了?”
    白雷:“你上次说过,我回去查过了,你摸摸看。”
    在巨大的好奇心之下,张灵湖小心翼翼的把一根手指放在白雷的手心里。
    什么也没有,她有些气恼的脸色变红:“白同志,你骗我!”
    白雷嘿嘿的笑:“没有摸到吗?没有关系,这个戒指是一种特殊的力场,要专注。来,我先给你戴在手上,你慢慢体悟。”
    他拉过张灵湖的手,假装把一个戒指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张灵湖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除了一种火辣辣的热度,什么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是被一种特殊的调戏方式调戏了,脸颊也热辣辣的。心里也热辣辣的,奇怪的是,并不生气。
    白船在海面上飞驰,这次去了一个新的礁石岛,喂过了鱼苗。再航行回来,太阳已经落山了,深蓝色的天幕,繁星点点。
    张灵湖用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都半天过去了,怎么还是有些热?她慢慢的揉着,把无名指翘起在空中,忽然大脑像烟花一样爆开,眼前真的出现了一个空间,既和现实相融合,又和现实经纬分明。
    张灵湖茫茫然的伸出手去,啪的一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掉落在白色的甲板之上。
    41、040金凤来兮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深黑泛蓝色的天幕, 挂着璀璨繁星。大海也是一种幽深泛蓝色的琼浆, 一荡一荡的, 反射着漫天星光。
    张灵湖站在白色船只的甲板上,微微仰着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 也有亿万颗星辰在闪烁,微微轻轻吹动她的发梢和裙摆,腰肢纤细, 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要羽化成仙, 飞腾起来一样。
    白雷站在张灵湖身后, 耐心的指点她:“这个就和智能平板触摸屏差不多,多用几次就熟悉了, 其实也不怎么需要学习,啊, 对了,你也没有用过平板触摸屏,不过没关系,三岁的小孩学平板也是很快的, 点一下, 就可以把东西提起来了, 对,自行车已经起来了,然后选个地方把它放下来, 在心里松手就行。”
    张灵湖的眼前,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电影屏幕一般,她把手指伸过去,用心锁定了甲板上的自行车,然后慢慢往上滑动,停留在屏幕的一处空白地方,然后手指松了一下,心跳好像停止了半拍一样,自行车就停留在那里了,好像给透明电影屏幕空虚的添上了一笔画儿。
    她又伸手去点另外的一处地方,那边原本像静止的画面一样的一堆鱼忽然鲜明起来,慢慢在她眼前放大,往下轻轻一划,啪啪啪的一阵乱响,甲板上掉了几十条大鱼,都是鲜活的,还在不停跳动。
    白雷呵呵的笑:“这要辛苦一下了,还得一只一只的放回去。”
    张灵湖伸手指向大鱼,一条一条放了回去,还堆在一起堆着一堆:“以后我的眼睛就和别人不一样了啊?看到这么多东西,影响视力?”
    白雷:“看你右上角,有一个横线,一个小方块,一个小叉。点一下小叉就可以了。”
    张灵湖抬手,一指小叉叉,果然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海天茫茫,星光粼粼。她把手伸向白雷:“真神奇,还给你,白同志,我不能要。”
    白雷:“给你就收着好了,其实给你这个主要还是有一件事情拜托给你,现在大家都看不上眼那些文物字画家具古董,认为是封建糟粕,民间散落了很多,官方收集的也保管不当,损毁严重。你用这个戒指多收集一些,避免它们被打砸毁坏了。等过一百年,你的人民会感激你的,这些东西算是文化传承,精神寄托吧,以后价值会非常高的。”
    张灵湖:“虽然我以前不能理解那些人,可确实见过好多人对文物狂热痴迷,白同志,我相信你,这些东西有价值,我会尽量多收集一些的。”
    白雷点头:“还有现在各个地方闹饥荒的很多,原因也是各种各样,其中一个小方面,就是物资流通不方便吧,你用这个戒指储存一点粮食,至少自己和家人不至于挨饿了。”
    “嗯”张灵湖微微的垂下头,有些不敢看白雷,她真是想要这个神奇的戒指,可是又觉得总是拿白雷的东西不合适。
    白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戒指,大概就是一种和人的精神能力很契合的力场,它也非常智能的,你自己多玩几天就会越来越熟悉,说不定还可以有其它的妙用那,比如说遇到坏人,可以把坏人装进去,等以后遇到高山大海了,你就直接把他们扔进去,哈哈哈!
    “啊?”张灵湖抬头,吃惊的看着白雷。白雷哈哈大笑:“啊哈哈,你不会是想把我装进去吧?这个对我是没有用的,我身上也有特殊力场。”
    张灵湖赶紧摆手:“我,我没有。”
    白雷笑,声音轻轻的撩人:“我知道你不会的,因为你善良?如果是因为喜欢我,那就更好了。”
    张灵湖又低下头,满脸绯红,用右手轻轻转动着左右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现在能感觉到了,就像白雷说的那样,是一个力场的环,像空气一样,摸不着,看不见,但是确实存在于那里,只要轻轻滑动几下,它就打开了,再滑动几下,又收起来了。
    张灵湖:“有了这个戒指,那不是神仙一样了?想抓谁,就抓谁?”
    白雷摇头:“也不是,这个戒指有负重上限的,大概最高八十吨到一百吨吧,如果一个人一百斤,算一算装两千个就满了。”
    张灵湖:“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两千个,那也真是太厉害了,神仙一样。”
    白雷:“装神弄鬼也是可以的,你每次用戒指空间触碰到现实空间的物品,在普通人眼里,东西都是凭空消失了。”
    张灵湖:“怪不得你力气大的时候可以搬动一条船,力气小的时候拿不动一条麻袋,为了不让麻袋在现实中消失,就不可以用戒指了啊。”
    白雷脸上的笑卡了一下,随后变得一往情深:“好聪明,就像战无不胜的古希腊战神,愿意把他的秘密告诉他的情人一样,我也愿意和你分享我的秘密。”
    张灵湖抬头,很认真的看着白雷:“这个世界,原来真的像书上说的一样,奥妙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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