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合并成一章了,马上就要开新地图去伦敦啦,万岁! (10)
丽小姐。”
哎?
要她女扮男装?不是吧。
女扮男装确实不太现实。玛丽要是名高挑的姑娘,抹花了脸还可以勉强以假乱真,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娇小清秀的玛丽·班纳特小姐,实在是难以扮成男人。
但深夜出行,倒是可以诓骗一下他人。作为一名单身小姐,她要是晚上独自出门,被人看见了可是会影响班纳特其他所有小姐的名声,而有夜色打掩护,换上裤装就算被认出来性别,也不一定会被看到面孔。
玛丽的反应也快,她立刻就跟上了福尔摩斯的思路:“衣裙确实不方便活动,我会寻觅一件方便的裤装的。”
不过……
这可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夜晚呀,这意味着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深夜冒险了——还是同歇洛克·福尔摩斯一起。
玛丽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莫兰上校的出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虽然原著里盖章教授和莫兰上校都是很厉害的角色,但是出场的篇幅太小太小了……倒是给了你们姜花不少发挥的机会。
大家别担心教授目前会盯上玛丽,想查到玛丽很容易的,尽管玛丽没露脸,可查查老福身边的女性自然就能查到玛丽头上了,但原著里他也没有出手针对华生嘛,现在的玛丽还没有厉害到让教授放在眼里的地步(除非教授是fgo里的女儿控了hhhhh)。教授正式出场晚一点,等第二个案子之后叭。
天啊,第一个案子我本来打算十万字写完的,这都直奔二十五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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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红娘好难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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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福尔摩斯低头又看了一眼玛丽的裙摆,“你最好换身男装,玛丽小姐。”
换身男装, 这对玛丽来说倒是很容易。
几天之后,玛丽抖开了一身工人的褂子和长裤, 这换来了黑尔宅其他小姐们好奇的目光。
因为班纳特小姐们的到来,让死气沉沉的黑尔家变得有如朗伯恩般热闹非凡。这非但没有给养病的黑尔太太添麻烦, 反而因为几名年轻小姐的陪伴,黑尔太太的思乡病竟然大有好转。
距离她们刚来米尔顿过了一个多月,现在黑尔太太不仅能下床走动,甚至瞧着今天天气好, 由黑尔先生亲自陪同,夫妻二人一同散步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玛丽抓紧偷偷拿出了交给女仆洗干净的衣物。
凯瑟琳惊讶地摸了摸长裤的布料:“这是粗布呀, 玛丽,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身旧衣物?”
玛丽:“我找布彻家的亲戚买的。”
工人布彻有六个孩子, 亲戚家的儿子今年十四岁,刚好要到了准备长身体的时候。玛丽便敲响了工人的家门,客客气气请他们卖一身衣服给自己。
凯瑟琳说是旧衣物, 其实衣物并没有人穿过。
仅仅操持家庭的主妇提前了几年, 省吃俭用为自己的儿子多做了几件大号的衣物, 准备等男孩儿长个的时候及时更换。衣物放久了,工人家的保存工作做的又不太好,衣物显得自然不如平日小姐们穿的那么崭新干净。
“你用来干什么?”玛格丽特颇为惊讶地问。
“女、女扮男装吗?!”
凯瑟琳顿时来了精神, 她最近看了不少侦探和冒险小说,一看到衣物和玛丽的身材差不多,便天马行空地想象起来:“你要变装啦,玛丽?”
玛格丽特失笑出声:“我觉得玛丽可扮不了男孩儿。”
看吧,不止玛丽一个人这么想。
在深夜里看不清面孔,她体态娇小,黑乎乎一片晃过去,还算勉强能误导一下旁人——至少别因为穿着习惯认出她是谁。
要是实打实见面,任谁都能认出来玛丽·班纳特是个穿着男装的小姑娘。
“只是为了晚上出门方便,”玛丽认真说,“有人想要袭击汉普,我们策划设计埋伏抓捕他。”
她话语说的模糊,只是说“我们”和“袭击”。并没有点名歇洛克·福尔摩斯已经来到了米尔顿,也没有解释所谓的袭击其实是狙杀。
这让玛格丽特误以为玛丽的同伴是桑顿先生。
对此,哪怕玛丽说是晚上出门,玛格丽特倒是也放下心来:“有桑顿先生保护你,一定能抓到坏人的。”
玛丽眨了眨眼睛:“我可没说是桑顿先生呀,万一是工人们呢?”
玛格丽特:“这……”
她被玛丽的揶揄羞红了脸,嗔怪地撇开头:“和你说话得处处小心陷阱,真是累人!”
呵!还不是和当时的简一样心中有鬼。
等到案件结束,得找个机会为玛格丽特和桑顿先生制造一点相处的机会,说明白才好。玛丽觉得这对恋人可要比伊丽莎白和达西容易撮合的多——桑顿先生早就喜欢玛格丽特了,而看玛格丽特这幅模样,也是一副差不多的样子嘛。
红娘的职业病在心底打了个转,玛丽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裤装上。
“你快换上试试!”
凯瑟琳左摸摸右碰碰,一副无比期待的神情:“还缺一顶帽子,再找工人借一顶帽子吧!”
“可以呀,我这就——”
“等会。”
坐在一旁的莉迪亚冷不丁地插嘴:“裤子这么长,你穿上出门就不怕摔跤吗?”
这倒是。
经由莉迪亚这么提醒,玛丽才注意到,长裤好像确实比自己的腿长。
主妇可是为孩子长身体时准备的衣服……玛丽在心中默默怨念了一下自己的身高。虽然并不介意自己的外表如何,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再长高点就好了。
玛丽只得悻悻地收回举起的长裤。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转身看向莉迪亚,不算是十分情愿地开口:“你能帮我改一下吗?”
莉迪亚:“哼。”
玛丽:“我付你钱。”
莉迪亚:“我才不稀罕你的钱。”
从希金斯家回来后,莉迪亚倒是不那么伤心了,但对玛丽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听到她说要出钱,莉迪亚更是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讨厌玛丽,但到底是亲姐姐,哪儿有和亲姐姐算钱的道理,莉迪亚又不是葛朗台、吝啬鬼。
然而要轻易放过玛丽,她还是有点不甘心。
这可是千载难逢地好机会啊。
莉迪亚左想想,右想想,可她即便性格肤浅、没心没肺,却也不是心肠恶毒之人。小姑娘冥思苦想许久,最终愤愤说道:“我帮你改衣服,可以。但你得把帽子还给我!”
玛丽:“……”
除了漂亮衣服就是漂亮男人,什么时候她也能活得像莉迪亚一样无忧无虑呢。
不过玛丽倒是不介意。
莉迪亚打赌赌输的五顶帽子精美绝伦,玛丽很是喜欢,却不经常佩戴——她平日穿的简单朴素,实在是和莉迪亚喜好的装饰风格不太搭配。
还就还吧,谁叫自己有求于她。
但玛丽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你帮了我一次,我就还给你一顶。”
莉迪亚讨价还价:“那我得自己挑一顶。”
玛丽:“随你。”
莉迪亚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小妹长得本来就好看,故意绷着脸,眼底却浮现出了几分吵架获胜的喜悦神色,看上去娇俏又精致。
她得意洋洋地伸出手:“还不快趁我反悔前把衣服给我?”
玛丽“怯”了一声。
也就莉迪亚在乎这种小事,单方面宣布胜利吧。玛丽压根没把她这小孩子脾气放在心上,于是大大方方地把衣服递了过去。
莉迪亚见玛丽根本不在乎,嚣张气焰顿时散了大半。只是又冷哼了一声,接过衣服,开始琢磨怎么修改了。
而在手工方面,莉迪亚总是能给玛丽惊喜。
改短裤长袖长,对于一名针线活伶俐的姑娘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玛丽记得自己在穿越之前将衣物交给老裁缝,一顿饭的功夫就可以取回衣物了。
但莉迪亚却自己连思索带赶工,竟然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到了晚上,玛丽把改好的衣服穿在身上时,她辛苦一天的成果换来了所有人的惊讶。
“天呐,”凯瑟琳捂住嘴巴,“你是怎么想的,莉迪亚?”
“这也太手巧了。”玛格丽特止不住感叹道。
不仅是凯瑟琳和玛格丽特,连站在镜子前的玛丽也很压根没料到会是这个效果。
粗布长裤依然是粗布长裤,莉迪亚做的却不只是改短了裤脚。她从膝窝处轻轻往里一收,缝了一小块尺寸进去,使得整个长裤在膝盖处收拢,又在裤脚处放开,让玛丽的双腿呈现出了沙漏形状。
这使得宽松的长裤更为合身、适合活动。
而上衣也是如此,改短修长,收了肩宽的同时,莉迪亚竟然还在收了腰身的同时,稍稍向上提了一下腰线。
腰线和收腿,使得在视觉效果上,让玛丽的身材看上去拉长了一截。
幸而碍于这个年代的女性穿裤子仍然是“伤风败俗”的事情,莉迪亚并没有刻意凸显女性的身材,衣物合身的同时又很是宽松,光看背影,还以为是穿着不太合身衣物的小男孩。
要说凯瑟琳和玛格丽特只是吃惊,玛丽就免不了为莉迪亚的天赋感叹三连了——这可是相当现代的设计了呀!加上衣物是由粗布制成,使得玛丽觉得自己不仅是穿上了久违的长裤,还是在维多利亚时期穿上了返璞归真的北欧性冷淡风格的长裤。
尽管玛丽知道,莉迪亚这样修改的初衷是听到自己要去“冒险”,以方便活动为主要目的,想出了保持美观的方案,并不能代表她自己本人拥有多么先锋的设计意识。
在二十一世纪,女性穿裤子是件再不过寻常的事情。玛丽平日里喜好运动,人不安分,像个假小子一样,自然不太喜欢穿着小裙子。
但她也知道,女式长裤的历史发展到她来的年代都没过一百年。
长裤在女性之间流行开来,还是因为一战之后男性劳动力的大量缺失,使得女性不得不担任起以往男性才会担任的职务。为了方便工作,她们才选择穿长裤。
可以说女式长裤的历史,几乎是和妇女运动一起正式走入社会的。
而现在,她们还没走进二十世纪,划时代的设计大师洛可可·香奈儿小姐,此时恐怕仍然在学校里学习剪裁衣物,莉迪亚竟然就敢这么大刀阔斧地该衣物了?!
幸好简和伊丽莎白不在,玛丽在心底庆幸道。这样的装扮非得把两位体面的姐姐吓坏不可。
此时此刻远在米尔顿,玛格丽特可是个半夜独自出门送走兄长的大胆姑娘,凯瑟琳又看了不少冒险小说,看到新奇事物高兴都来不及。至于动手改造的莉迪亚,她要是个思想传统保守的女孩,也不会大半夜拽着威克姆告白了。
玛丽想到这点顿觉哭笑不得,这么惊世骇俗的衣着风格出现,在场竟然没有一人表示奇怪。
这得是多么巧,才能同时凑齐四个“不得体”的野丫头呀。
“要不是我不好意思,”玛格丽特再次开口,“我都想试试看了,穿裤子一定比裙子方便很多吧,你看还有口袋,出门拿的东西不多,都不用提篮子。”
“你真是太厉害了,”玛丽出声赞叹,“我还怕你再傻乎乎绣花什么的,搞成你绣帽子那一套,我可受不了。”
莉迪亚喜欢华丽丽闪亮亮的风格,但幸好她也不是傻瓜,知道“客户”需求什么。
听到向来和自己针锋相对的玛丽出言褒奖,莉迪亚得意极了:“我的帽子呢?快把帽子挑过来,我要把最漂亮的那顶拿回来。”
玛丽:“……”
真是不能夸过三句。
比起她那几顶漂亮帽子,玛丽还是更喜欢她修改的长裤。
女性穿长裤的历史变革,正是由香奈儿推行发起的。身处这个年代,玛丽已经近二十年没有穿过裤子了。维多利亚时期的长裙固然别有风味,但她还是喜欢行走更为方便的长裤。
真好啊。
玛丽已经忍不住想要穿着裤子出门了。
而他们正在等待的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果然没有让玛丽失望。
就在莉迪亚改好裤子的第二天早上,汉普工厂的工人们传递来一条消息:在工厂附近看到了一名黑风衣装扮的陌生人,他到处打量,看站姿和行为习惯,确实像是一位军人。
当晚汉普便将自己的妻子女儿送到了桑顿家中,然后在桑顿先生的陪同下,战战兢兢地打开了主卧的灯。
一切准备完毕,等到黑尔夫妇入睡后,已然换上短衫长裤的玛丽,刚刚戴好问工人借的帽子,就听到卧室窗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响。
——这是她和福尔摩斯先生设置好的暗号。
她急忙打开窗子,果然看到熟悉的瘦高人影站在窗下。
“稍等,”玛丽压低声音,“我这就出门。”
“不要惊动他人。”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直接跳下来!”
玛丽:“……”
玛格丽特:“直接跳下去?!”
同样没睡的玛格丽特像是听到了什么外语般下震惊:“是谁来接你啊,玛丽?”
好吧,这可真是福尔摩斯先生的风格。
走出卧室还要经过黑尔夫妇的主卧,说不定还得惊动女仆。跳下去倒是方便,况且黑尔家的窗子并不高,穿越来之前的玛丽可是个彻彻底底的假小子,这点距离对她算不了什么。
而她预估高度的时间,却被歇洛克·福尔摩斯当成了犹豫。
侦探干脆伸出手,再次重复道:“不用害怕,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害怕?
玛丽要是害怕,她就不会在梅里顿碰见尚不相识的福尔摩斯,对着一个陌生的背影迈开追踪的步伐了。
听到他的允诺,玛丽勾起嘴角。
她直接将窗户彻底拉开,大胆地翻身跳了下去——
裤装很好的保护了玛丽的皮肤,叫她不至于在半空中走光。而更重要的是,在她落地之前,一双修长且有力的手掌,稳稳地接住了她。
双脚重新接触地面的一刹那,玛丽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走吧,今夜一定不会叫莫兰上校再次得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玛丽每次换地图得到的衣物都能当战利品收藏了,伦敦贫民窟的女仆装,米尔顿的女式长裤,让我想想看后面还有什么可以换的,嘿嘿w。
不过说实话,维多利亚时期的小裙子好看是好看,然而姜花想了想,让我天天穿我真的能脑壳爆炸,好看归好看,但真的麻烦。你们姜花是夏天基本不是抹胸就是吊带配一裤衩拖鞋就出门的邋遢妹【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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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迎接玛丽, 已经是整个计划部署的最后一个环节了。
等到玛丽和福尔摩斯趁着夜色来到汉普家附近的山坡时,所有人员已经就位完毕——站在山坡上,刚好能看到汉普家的宅邸亮起的灯光。
身为委托人, 桑顿先生今夜自然无法安眠,他左右难以放心, 干脆主动揽下了陪同汉普的职责,免得怕死的他在关键时刻暴露自己。
现在汉普的身影端坐在窗子旁边, 其中怕有八成是桑顿先生的功劳。
几日前提供狙击点的希金斯也不放心,拉着布彻一起在山坡下的灌木丛隐藏待命,以防来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还带了同伙,或者出现其他的意外。
而山顶上, 自然只有福尔摩斯和玛丽两个人了。
他们二人躲在山坡顶端的树木之后。夜幕深沉,可挂在幕布之上的月亮却是无比明晰,映照着整个天空不见星星、大地也一片清明。
这是个适合狙击的好天气, 更重要的是明亮的月光拉长了树木的影子, 使得漆黑的阴影完全掩盖住了两个人的身形。
站在背光之处, 反而更不容易被注意到。
只有两个人呀。
玛丽左摇摇右晃晃,见莫兰上校迟迟没有出现的意思,便忍不住转头看向了歇洛克·福尔摩斯。
侦探靠在树边, 黑夜笼罩住他的面孔, 即便离的那么近也看不分明。但他一刻也不闲着, 不住攥着空空如也的右手。
玛丽想了想:“你是想抽烟吗,先生?”
福尔摩斯:“……”
被说中心事的侦探颇为烦躁地吐出口气:“太引人耳目,现在不适合。”
玛丽失笑出声。
这几天他可是暂住在马尔堡工厂里, 以工人的身份混迹其中,歇洛克·福尔摩斯再拥有特权,也不会被允许于工厂抽烟。
白天不行,到了晚上要探案也不行。虽然玛丽觉得吸烟有害健康,但比起原著中歇洛克·福尔摩斯注射可那个卡因可要好得多。
于是她好心地开启新的话题,帮助侦探转移注意力:“你在海外的调查都经历了什么,先生?既然莫里亚蒂教授发现了你,想必一定困难重重吧。”
“一开始并不困难。”
福尔摩斯心领了玛丽的好意,回答道:“我先去了埃及,他在原材料市场部署的人手并不知道其真实面目,调查顺利的很。”
埃及!
玛丽双眼一亮,她也很想去埃及。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玛丽从小就对神秘的古代文明倍感兴趣。可是等到她工作许久,有了积蓄可以出国旅游后,两河流域在打仗、埃及也乱糟糟一片。出于安全考虑,旅行的计划一直被搁置着。
或许在维多利亚年代,有朝一日她能够成为和狄更斯一样著名的作家,可以自己花钱去埃及看看。
——虽然这个未来遥不可及,但做梦还是可以的嘛。
“只是到了法国之后,”他说,“我很快就确认了詹姆斯·莫里亚蒂其人目前就在法国。正是如此,我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玛丽心中一惊。
“你亲眼见到他了吗,”她迫切地问,“见到莫里亚蒂教授了吗?”
福尔摩斯沉吟片刻。
他侧了侧头,小半边冷峻的面孔转至月光下,玛丽读出了几分凝重的意味:“我远远地瞧见了他。”
“哎?”
“目前的詹姆斯·莫里亚蒂是索邦大学的客座数学教授,”福尔摩斯解释,“他的课程备受欢迎,甚至是专门开设了公开讲座。我混进了学校礼堂,瞧见了他。”
“什么样子?”
“谈吐风趣、沉稳得体,”侦探回答,“更重要的是,他的讲座确实很有价值,深入浅出、旁征博引,把无比新颖复杂的数学原理讲述的通俗易懂,甚至是令我受益匪浅。”
“……”
玛丽不会错过歇洛克·福尔摩斯语气中惺惺相惜的意味。
假设不是错觉,她还觉得侦探有点兴奋和可惜——倘若两个人不是站在对立面上的话,一定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听起来是位绅士。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是试图搅黄世界市场的人。”玛丽嘀咕道。
“坏人不会把身份写在脸上,”福尔摩斯一哂,“正是因为他是一名数学天才,所以全球的经济形势在莫里亚蒂教授眼里不过是个庞大的数学模型而已。他精于此道,并且乐在其中。”
好吧,倒是有理。
“除了教授之外呢?”
玛丽又忍不住好奇问道:“既然这位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是教授的心腹,他把心腹留在了国内,身边总不会不带其他人吧?”
福尔摩斯闻言点了点头:“他身边有一位女士。”
女士?
玛丽茫然地眨了眨眼。
原著中可从来没说过詹姆斯·莫里亚蒂身边有固定的女伴——事实上柯南·道尔爵士花在侦探这位宿命之敌身上的笔墨少之又少。
“那位女士年纪不大,”福尔摩斯说,“看起来像是他的女儿。”
……原著里倒是也没说詹姆斯·莫里亚蒂是位独身的老绅士。
玛丽的心免不了紧了紧:超出原著所阐述的部分,算是这个同人小说世界中补充的设定了。这部分线索完全不在玛丽的掌控之内。
有位年轻姑娘,可能是教授的女儿。
她在心底默默重复了一遍这条线索,牢牢地记了下来。
一切预计之外的变数,必须好好思索。
“我知道了,”玛丽微微颔首,“巴黎的环境如何?离得那么近,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巴黎观光。”
埃及有金字塔,可论文化影响来说,巴黎也不遑多让。特别是在十九世纪,无数法国文学艺术大家影响力波及了几乎整个欧洲。
不说别的,起码未来会葬在拉雪茨神父公墓和蒙马特公墓的几位艺术大家,现在可都好好活着呢,说不定玛丽运气好还能在街头碰见文学大神们本人来着。
然而玛丽的一句幻想,不过是换来了福尔摩斯直接了当的泼冷水:“你会法语?”
玛丽:“…………”
其实还真会点。
大学时期玛丽的第二外语选择的就是法语,读书写作未必能行,但日常简单交流是没问题的。
然而关键在于,穿越来的玛丽会,而“玛丽·班纳特”可不会,她可不能说实话呀。
这可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出口承认的玛丽,只好简单地含糊过去:“我只是……”
她话说一半,福尔摩斯猛然伸手:“嘘,来了!”
不用侦探多说,玛丽也听到了来自远处的阵阵脚步声。
山坡之间立刻安静了下来。
沉重的军靴落地的声音由远及近,直至山坡顶端。福尔摩斯几乎是立刻拉了玛丽一把,半是保护、半是提醒地将她拉至自己的身后。
从玛丽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一名身形高大、体格结实的黑色影子精准无误地停在了福尔摩斯预设的狙击点上。
黑影放下了手中的箱子,蹲了下来,打开了箱子。
他从中拿出了狙那个击枪的枪托部位。
玛丽立刻屏住了呼吸。
她再次看向福尔摩斯,但侦探并没有动。
福尔摩斯甚至伸手轻轻碰了碰玛丽的手臂边沿,以示安抚。
等到那个黑影以熟练却稳重的速度拼好完整的狙那个击枪,将其架到了肩头时,玛丽忍不住以很小、很小的声音开口:“先生?”
接下来也不用玛丽提醒了。
因为歇洛克·福尔摩斯已然冲了上去。
他的动作敏捷、身形极快。但踏出脚步声的一刹那,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已经听到了动静。
上校的反应同样迅速,他立刻转身,丢下狙那个击枪,拦住了福尔摩斯的第一次攻击。
玛丽也没闲着。
在侦探同上校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玛丽紧跟着从树后蹿了出来,一把踢开了狙那个击枪。与此同时,玛丽看到上校的右手朝着腰后伸去。
“侦探小心!!”
她二话不说,直接扑到了莫兰上校背后,先于一步从男人的腰后摸出了配枪。
摸枪摸了个空的莫兰上校,顿时失去了先机。
工人装扮的福尔摩斯发挥了物尽其用的能力,他直接把为了掩人耳目而像其他工人一样随身挂在脖颈处的毛巾取了下来,翻转手腕、轻轻一绕,便缠住了莫兰上校的一只手。
莫兰上校想用另一只手挣脱,却被侦探一个反手挡住了。
而玛丽的呼喊使得藏匿在山坡下的两位工人立刻赶到了现场。
这次战斗,甚至要比面对卡特上尉时容易的多——因为此次同敌人搏斗的不只是福尔摩斯先生一人,还有两位成年男性和玛丽帮忙。
希金斯和布彻的加入使得战局顷刻间发生了扭转,三名男士七手八脚地将莫兰上校按倒在地。
“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
布彻掏出了准备许久的麻绳,牢牢地将莫兰上校捆了起来。福尔摩斯平静道:“久仰大名。”
“什么莫兰上校?!”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止不住地挣扎,他面朝地,试图转过头看向福尔摩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认错人了!”
希金斯:“少废话!拿着狙那个击枪在汉普家附近,难道是你来打鸟的不成?”
莫兰上校:“我就是来打鸟的又如何,什么汉普,你们放开我!没有证据就乱抓人,我可什么都没做!”
“哈!”
福尔摩斯近乎嘲讽地干笑一声。
“什么都没做?”他冷冷反问。
侦探站起身来,他对着玛丽侧了侧头:“小姐,他的狙那个击枪在哪儿?”
玛丽:“在这儿呢。”
她立刻转过身,从刚刚二人搏斗的位置拖回了踢远的枪械。
组装起来的狙那个击枪对于玛丽的小身板来说有些沉,却也不是完全抬不动的水准。她吃力地将枪杆服了起来:“先生?”
福尔摩斯:“我想你看到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是如何组装枪械的。”
玛丽:“看到了。”
福尔摩斯:“那你能够原封不动地将子弹退出枪膛吗?”
玛丽:“我试试看。”
站在刚刚树后的位置,看不到莫兰上校的面孔,但玛丽清晰地看到了他是如何将箱子里的枪械零件组装成狙那个击枪的。
回想起刚刚莫兰上校的动作,玛丽思索片刻,然后原封不动地倒退步骤,将入了枪膛的子弹退了出来。
“请交给我。”福尔摩斯伸手。
玛丽把子弹交给了福尔摩斯。
拿到子弹的福尔摩斯迅速扫了一眼,趁着月色,一行清晰的编号刻印在弹壳地步。
“和当时在伦敦,谋杀卡特上尉的狙击点处找到的弹壳属于同一个兵工厂、同一个年份,”福尔摩斯宣布道,“这足以调查清楚当时的子弹配发给了谁,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莫兰上校?”
“你——”
“——别和他废话!”
希金斯对于袭击汉普的人可没什么好感,他狠狠给了莫兰上校一肘:“有什么话,等上了法庭再说也不迟。”
“正是如此!”
在朗朗月色下,歇洛克·福尔摩斯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胜利笑容。
“但在这之前,最好让汉普见见是谁试图谋杀他,”他说,“让他亲眼见见半只脚踏进去的棺材,我们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线索?”希金斯问。
“真正的线索。”
玛丽站在一旁,长舒口气:“汉普手中同样有国内所有加入垄断联盟的工厂名单,打破海外原料市场的非法垄断,就看这份名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无奖竞猜教授身边的女士是谁!
以及之前有姑娘不是问姜花的二外是什么吗,就是法语。亲妈二外是法语(虽然水平巨差),所以闺女会法语也不意外吧!真实后悔当年选法语系列,学了法语之后你们姜花疯狂爬墙了好几位西班牙和拉丁美洲的男演员,天天追星看西语区的小迷妹们说天书,我当时为什么不选西语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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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红娘好难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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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莫兰上校, 又偷偷顺着窗子爬回卧室的玛丽兴奋的一宿没睡。
不仅是她,连眼瞧着玛丽从窗户中跳下去又沿着窗户回来的玛格丽特既担忧又好奇,见她回来更是毫无睡意, 非得要玛丽把今夜的经历讲清楚不可。
甚至是第二天清早,听到玛丽要去找汉普“算账”, 玛格丽特立刻换好衣服,请求带她一同过去。
莫兰上校被抓, 米尔顿已经安全了。玛丽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必须瞒着玛格丽特,便答应了。
到汉普的工厂时,桑顿先生和福尔摩斯先生一早就在等待了。
昨夜的桑顿就留在汉普家的, 抓住莫兰上校之后,玛丽请布彻去通知了二位工厂主,按理来讲是应该安全了才是, 但见到桑顿先生时, 他却受伤了。
玛格丽特在看到桑顿由绷带包扎的左手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先生?!”
年轻的姑娘顿时花容失色, 她颇为急切地开口:“不是说你并没有直接参与同坏人的斗争吗,为什么会受伤,不会有歹人针对你了吧?你的家人还好吗?”
桑顿:“……”
玛格丽特一着急, 漂亮的面孔微微涨红, 一双晶莹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与畏惧。她甚至不顾礼节, 直接伸出手,拽住了桑顿的外套衣袖。
“只有左手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没有事吧?”
“玛格丽特小姐。”
生性威严的约翰·桑顿近乎狼狈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袖:“请你自重。”
玛格丽特动作一僵,无比尴尬:“抱歉。”
玛丽:嗨呀。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平日扑克脸的桑顿先生仓皇无措的神情,玛丽真的会以为他在训斥玛格丽特无礼的。
然而看他抽回衣袖后立刻转身,都不敢再多看玛格丽特一眼的架势,根本就是害羞啦!
“玛格丽特也是担心你,桑顿先生,”玛丽站出来圆场,“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有人袭击你的。”
“没有人袭击我。”
听到玛丽开口,桑顿才松了口气。
“昨夜汉普过于紧张,”说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合伙人,“不小心打碎了家中的花瓶,割破了我的掌心。”
原来只是一场意外呀。
“那就好,”玛格丽特眉眼微垂,大松口气,“谢天谢地。”
“感谢你的关心,”桑顿勉强开口,“告诉黑尔先生,我没有事。”
“我不是、不是因为父亲才关心你的,先生。”
玛格丽特说着,抬起头来。
她一副娇怯的模样,可眼神里却闪着南方姑娘少见的坚决和直白,玛格丽特直直撞上桑顿的眼睛,没有再给他任何挪开目光的机会。
“是因为我关心你。”
“…………”
桑顿先生一愣,半晌没找出回复的语言来。
仿佛身边的玛丽、福尔摩斯先生,还有最为关键的汉普先生都统统不存在一样,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许久。直到玛丽忍俊不禁地低了低头,轻轻咳了几声。玛格丽特才蓦然回神,眨了眨眼,转开目光:“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桑顿却依然在看着她:“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侦探来处理。”
求求你们找个房间吧!
玛丽觉得,这下应该不需要自己再多做什么了。看看两个人连眼光都不肯分开的架势,根本不需要自己为他们的感情画蛇添足好吗。
原著中的桑顿一直对玛格丽特有所误会,是将她的兄长误当成了玛格丽特私会的情郎。而现在黑尔太太心情不错,身体大有好转,玛丽觉得远没到需要玛格丽特海外的兄长偷渡回英国见最终一面的地步。
没有误会,感情自然就像是伊丽莎白和达西那样进展飞速啦。
意识到这点,玛丽暗地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她收敛心神,暂且放下了朋友的终身大事,将注意力集中在更为现实的问题上来——汉普先生手中的情报。
一直沉默不语的歇洛克·福尔摩斯,直至听到桑顿先生提及“侦探”一词,才开口:“莫兰上校已经在附近民兵团的押送下,送往伦敦了。”
抓住了塞巴斯蒂安·莫兰,福尔摩斯自然没有了继续隐藏身份的理由。他总算是换下了那身工人的装束,回归平日的绅士装扮。
依然是一身黑色风衣、三件套扣的无比严谨的侦探,身姿挺拔、神情冷峻,浅色的眼眸里带着精明与审视。
这番气势,仅仅是一句话,便让汉普心虚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圆滑的工厂主赔笑道,“真是无比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侦探!你要什么回报我都可以给你。”
福尔摩斯无动于衷地挑了挑眉:“是吗?”
汉普连连点头:“当然、当然!你救了我的命,把我的工厂拿去都不为过。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
“你的工厂对我来说毫无价值,”福尔摩斯一哂,“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汉普,请将名单叫出来。”
“名单?”
汉普一怔:“什么名单?”
“整个英国境内,被詹姆斯·莫里亚蒂收买拉拢,依靠他的海外棉花原料维持工厂运转的工厂主名单。”
这下,汉普可真是笑不出来了。
他回过神来,搓了搓手,几度欲言又止、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艰难晦涩的神情上。
“这……”
汉普犹豫许久,才斟酌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侦探,既然你救了我,就证明你不想让我死——那就请不要逼迫我走上绝路,我把名单给了你,教授一定会杀了我的!”
福尔摩斯嗤笑出声:“难道现在他没有试图刺杀你吗?”
汉普:“……”
福尔摩斯:“你好像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先生。”
侦探走上前去,他高挑瘦削,站在发福的汉普面前,态度近乎居高临下。歇洛克·福尔摩斯用低沉的语气宣判道:“你已经在莫里亚蒂教授的死亡名单上了,汉普。不论你说还是不说,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唯独能再次保住你性命的,就是在他动手之前,帮助我先行一步阻止他、斩断他在英国境内的全部势力。”
说着他顿了顿,看到汉普的脸色变得无比灰败,才继续开口:“那么,先生,现在你是否愿意同我合作了?”
而歇洛克·福尔摩斯,总是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当汉普将一份完整的国内名单交到侦探手上的时候,玛丽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莫里亚蒂上校在伦敦还有一位联络人巴克尔,这位巴克尔和莫兰上校,再加上汉普所知的名单,足以准备介入此事的政府机关顺藤摸瓜,找出莫里亚蒂教授躲藏在不列颠阴影之下的所有羽翼和势力。
按照玛丽的推测,她觉得事情还不止是如此。
如果那位委托福尔摩斯出国追查线索的“政府人员”有侦探那般敏锐——这是毋庸置疑的——一定会明白,只是击碎莫里亚蒂教授在国内的势力是远远不够的,他大搞非法垄断,垄断的可不仅仅是国内的时常。
他仍然在国外逍遥法外,且在埃及、印度和拉丁美洲仍然掌握着不少原材料产地。若是不彻底击败他,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势必会卷土重来。
恐怕政府还得花上不少功夫同教授相抗衡。
接下来的事情,很大一部分玛丽不会得知,但她觉得,总有一天她会见到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本人。
不过那估计会是很久之后了,现在……
三天之后。
“什么?”
玛丽茫然地看着桑顿先生:“你说什么报酬,先生?”
“你协助歇洛克·福尔摩斯侦探破案,”桑顿开口,“特地跑来米尔顿,并且追查到了无比重要的线索。因而我和几位合伙人认为,除了福尔摩斯先生本人之外,也理应给你一份报酬。”
“不需要呀。”
玛丽想也不想:“我帮助福尔摩斯先生探案不是为了金钱。”
桑顿:“不是太多,区区二百英镑。”
玛丽:“……”
这还不多?!你们资本家未必太可怕了吧!
玛丽原本都含在嘴边的托词,被“二百英镑”的数字噎了个不清——二百英镑,足够布彻一家八口生活好几年了。
她第一篇连载的稿费也就十二英镑而已呀!
“我不能要,”玛丽不得不重新考虑推辞,“如果一定要给我什么报答,就请力所能及地改善工人们的工作条件吧。”
“改善工人条件,和给予你报酬并不矛盾。”福尔摩斯突然发言。
玛丽瞪大眼睛,看向侦探。
“工人们需要生活,你也是,”福尔摩斯说,“如果你真的不需要金钱,何必想尽办法经济独立?”
言下之意就是:那么大公无私干嘛不把自己的稿费也给工人。他们要吃饭,你也要吃饭啊,按照现在的攒钱速度,连搬出朗伯恩前往伦敦都遥遥无期,就不要充当什么圣人了。
想想也是。
玛丽多少也是出了一份力,可以说若不是帮助了工人,就不会有如此及时的线索到来。帮助米尔顿的工厂主解决了危机,不知道挽回了多少数目的财产,按照这么算,二百英镑也不过“区区”而已。
这么看来,玛丽倒是有几分心安理得了。
她欣然接下了报酬:“谢谢你,先生。”
桑顿:“不止如此,工人们也想报答你。他们打算一人出十个便士集资付你报酬。”
玛丽:“……这就不用了吧。”在维多利亚时期,一英镑等于二百四十便士,一个工厂二百余人满打满算也不过能凑出十个英镑,全部工厂加起来能有多少钱?
还不如玛丽多写几笔稿件赚的多呢。从资本家那里掏钱,玛丽觉得没什么大碍,但工人的血汗钱还是不要为好。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桑顿先生罕见地笑了笑:“我替你拒绝了工人们的请求,并且许诺代他们送你两份礼物。”
玛丽:“你已经给我报酬了呀,先生。”
桑顿:“过几天礼物会送到你手上,玛丽小姐,我特地咨询了你的姐夫宾利先生,他向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而她那位天使般善良赤诚的姐夫,果然没有让桑顿先生失望。
当他将礼物带去黑尔家时,看到那台约十五英寸大小的机器,玛丽·班纳特小姐惊喜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一台崭新的打字机。
打字机,这也就意味着一直为手写稿件的效率苦恼不已的玛丽,终于可以从改稿废稿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
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的时候,因为社会需要,已然出现了不少打字机的各类原型机。但真正的量产还是在维多利亚时代,玛丽接触过相关的史料,对此有个大概的概念,却也不知道打字机这种机器是何时进入量产、又是何时进入寻常办公室,更不知道具体的价格。
她原本想等到攒够积蓄自己购置一台,却没料到桑顿先生直接送给了她。
你们这些爱情小说的男主都是什么天使啊!
玛丽感动不已,而比打字机更让她感动的,则是桑顿先生的第二份礼物——一封伊丽莎白寄来的信件,带来了来自彭伯里庄园的好消息。
信中的伊丽莎白说,她答应了达西先生的第二次求婚。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姜花没有查到维多利亚时代的打字机是否进入量产,以及价格多少,所以这方面模糊处理了,我都是瞎编的,bug肯定是有的大家谅解!打字机的发明和推广使得更多的年轻姑娘因此得到了成为秘书或者速记员的机会,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拓宽了女性经济独立的渠道吧。
以及昨天那章竟然一堆人猜教授身边的年轻姑娘是肯娘,我靠竟然无法反驳笑死我了!给不玩fgo的妹子解释一下,肯娘就是弗兰肯斯坦,在fgo里是个喊教授爸爸的小萝莉。我把世界观设置成纯唯物主义真是太残忍了,害教授和肯娘父女分离了!【教授:狙击警告.jpg】
下章要换地图了,快落,我终于可以写第二个案子了hhhh有姑娘说希望下一个案子是刑事案件,嗯是的,稍微涉及到一点点克苏鲁背景,不了解的姑娘当成邪教组织就好了!既然是邪教肯定要出现不少被害者的,姜花磨刀霍霍.jpg
感谢 情深、似寒、dixi、叶白 的地雷,感谢 双下巴要变态辣、步光x10、慕慕x5、赫克忒尔迷x58、altairx15、seven_7x5、阿白x10、叶叶叶一x5、溯明x10、可可米x5、天道好轮回、有一只豆喵x10 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么么!
69、作家真辛苦01
71
伊丽莎白答应了达西先生的求婚!
前脚刚抓住了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 后脚就来了天大的喜讯,玛丽觉得自己一整年都要被这两件事彻底点亮了。
她的信件很是简练,只是大概诉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过程, 却也难掩如入爱河的羞怯和喜悦。
达西先生这招可算是用对了,他请加德纳夫妇带伊丽莎白去彭伯里庄园做客, 目的在于“自己体弱多病的妹妹需要一位年长且未婚的女性陪伴指导”。谁会抵触一位绅士主动向自己提供交朋友的机会呢?
而这位年轻小姐还是有名的温柔可人。在信中伊丽莎白大加赞叹乔治亚娜·达西小姐的美好,简直要把她夸成了举世无双的天使下凡。
接着, 她才说出了自己答应达西先生求婚的事情。
和达西小姐相处的日子里,达西先生本人竟然也一改平日的冷脸和高傲。一开始的时候伊丽莎白还担心他会看不起经商的舅舅舅母,却没料到达西非但没有瞧不起人,还同见多识广的加德纳先生相谈甚欢。
对待自己时, 他也没有再次摆出那副患得患失、不知所想的别扭架势,反而有如春风般:尽管平日仍然不太多言,可总是让伊丽莎白感受到关怀和尊重。
一个多月过来, 菲茨威廉·达西先生在一个美好的夕阳下, 再次真诚地向伊丽莎白倾诉了爱意。
这一次, 当达西道出自己的倾慕之心时,伊丽莎白只觉得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啊?
大姐顺利和心仪的绅士顺利成婚,二姐也避免了同爱人的误会纠缠, 两个人都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对象交换了心意。
玛丽读出伊丽莎白字里行间的幸福, 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在信件最后, 伊丽莎白说达西先生还诚邀宾利先生,还有其他的班纳特姐们去彭伯里庄园做客。她们可以和简在伦敦先行会合,先让凯瑟琳和莉迪亚两个没去过伦敦的丫头好好玩一玩, 再一同前去彭伯里庄园。
这意图太明显了:摆明了想让大家陪陪伊丽莎白,她好直接待到举行婚礼的那天嘛。
玛丽倒是不介意,刚好她也得去伦敦一趟——去拜访霍尔主编。
刊登着《连环杀手棋局》最后一期的连载已经进入了印刷阶段,这段时间沉迷冒险故事的凯瑟琳读了不少报纸和其他杂志,也读到过几篇关于菲利普·路德第一个案件的评论和反馈。她想给玛丽看来着,但玛丽不想被其他同行的评价影响到创作马戏团一案的心情,暂时搁下了。
如今第二次来到伦敦,她可是带着马戏团一案的完稿来的。
许久不见,霍尔主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见到玛丽,热切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请坐,玛丽小姐。”
说完,也不急着问玛丽索要投稿,反而侧过身从自己的书桌抽屉中拿出了一份报刊:“刚好,今天上午才叫秘书把报纸收起来等你到来,下午你就来了。”
“什么报纸?”
霍尔主编眨了眨眼,竟然卖起关子来:“《泰晤士报》。”
好吧。
直到主编将两张特地抽出来的版面递给玛丽,玛丽才明白他的意思。
第一张报纸并非《泰晤士报》,而是一份街头小报,抬头印刷着的日期是十几天前。算了算刚好是《连环杀手棋局》第三期面世不久。玛丽一眼就注意到位于时事版面一篇短短的新闻——《菲利普·路德是谁?》
“几个月来刊登在《海滨杂志》上的《连环杀手棋局》备受关注,笔名为菲利普·路德的作者,以自述的口吻讲述了骇人听闻的案件。”
在整个版面上,这篇新闻不过占据小小一角,记者用极其简短的话语概括了连载内容,然后笔锋一转,总结起了自己追踪的线索。
“……根据我的调查,近年来的英国都不曾发生过如此可怕的案件,但连载描述如此真实,我推测菲利普·路德恐怕确有其人,并且很有可能就是某位退休的侦探或者警探,根据自己的断案经历加以整合灵感,从而撰写了《连环杀手棋局》一案。”
并且在最后,记者还煞有介事地列出了几位退休的警探姓名,大胆推断真正的菲利普·路德,就在他们之间。
玛丽:“嗯,请借我一支笔,主编。”
霍尔主编:“你要干什么?”
玛丽:“把这几位警探的名字记下来,说不定有空拜访一下他们,可以得到不少案件灵感呢。”
开什么玩笑,别人都把现成的素材送到脸前了,哪儿有放过的道理?不仅如此,说不定就有脾气相投、爱好文学的警探愿意帮助自己,那就是现成的专业案件顾问了啊?!
二十一世纪的编剧和作者们想要拿到这样的待遇,不是需要人脉,就是需要钱,这么好的机会,玛丽绝对不会放过。
见她反向利用舆论,霍尔主编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有人冒名顶替你,说自己就是菲利普·路德,抢了你的功劳吗?”
“若是如此,你也不会放任不管吧。”
她倒是真的不在意有人冒名顶替,创作这个东西可是实打实的——不说别的,借住菲利普·路德的名号招摇撞骗,就不怕真的有人请他去探案吗。
到时候找不到线索也查不出问题,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来当时霍尔主编建议玛丽直接用路德本人的名字作为笔名,也有这层考虑在里面。毕竟“菲利普·路德”并不只有作家一个身份,他还是一位侦探,作家好冒充,侦探就不那么容易了。
因而玛丽只是笑了笑,接着看向另外一张报纸。
第二张报纸则真的是《泰晤士报》了。
幸好不是时事版面,而是文学版面,这叫玛丽放下心来。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正是上一次霍尔主编寄来的信件中,给主编本人亲自写信的那位记者。
如果玛丽没记错,这位记者先生应该也是时事记者才对,竟然刊登了一篇文学评论,还是关于《连环杀手棋局》的评论。
光是看到评论题目,玛丽就大概明白了这篇文章的走向了。在来信中这位记者先生就力挺玛丽的创作,这次干脆把自己的态度挂在了标题上——《多少人误读了菲利普·路德的创作动机》。
评论中他先是以记者特有的简洁文体转述了第三期连载的内容,特地点出了“连环杀手”一词的意义,并且认为这在犯罪历史上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菲利普·路德没有用恶魔概括所有的罪犯,”他写道,“这是他招惹非议的一点,仿佛正面描述罪案是一件多么恐怖的恶行一样。然而所有批评他的人都忘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当你把鲜血淋漓的创口隐藏在肮脏的角落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了,相反地,它会因此溃烂,甚至滋生蛆虫。如果一定要以此判以路德有罪,那他的罪过便是将这世间看的太过清楚,将一切现实看在眼里,然后用自己的笔写出来,逼着所有自欺欺人的体面人也看个明白不可。”
玛丽:“……”
看到这儿,玛丽大概也明白为什么霍尔主编不给自己看第三期的连载反馈了。
福尔摩斯先生毫不掩饰地赞扬了“连环杀手”的定义,从简单的只言片语中预言了犯罪心理学在未来刑侦上的应用。而对于眼光没有他那么卓越超前的大众来说,直接描写案件全过程,特别是作案手法,确实有些过火。
毕竟《海滨杂志》的销量不错,也并不刊登什么恐怖哥特小说。想来爱德蒙·坎伯的杀人方式换来了不少评论家的抨击吧。
“你们在小说中读到的是有伤风化,而我读到的却是真实。我由衷希望坐在温暖如春的壁炉边、端着咖啡写评论的老爷们,在冬季走出房间,看看寒冬时的工人们和其他穷人们是如何度日的,看看贫穷和缺少教育是如何让一代又一代的贫民越发贫穷、越发走投无路。每一位被穷困和绝望扭曲了的灵魂背后隐藏着的都是炼狱般的现实。或许你们会说,恶魔就是恶魔,生在壁炉边、生在漏风的房子里没有任何区别,我姑且不同你们辩解,但在恶魔诞生之后呢?”
即便玛丽从未见过这位先生,也能从他字里行间的语句中读出愤慨来。
“我在追踪罢工和工人运动时,见过不少警察断案的模样。被探长们阿谀奉承的老爷小姐恐怕不会明白戴着警徽的人是怎么对待穷人的——但凡他们对待穷人的案件有平日一半的认真,也不至于让凶手逍遥法外一年,而无人听闻。”
其实这些问题,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存在着。
并且不仅仅是贫穷造成的问题,爱德蒙·坎伯的家庭算不上贫穷,但他的确并没有得到正常正确的家庭教育。
如果有,玛丽觉得他确实未必会成为凶手。并非所有的反社会都会走上作恶的道路,人之所以是人,除了共情和感性外,还有冷静的理性。
爱德蒙·坎伯的案件放在二十一世纪有二十一世纪的独特背景和成因,而经由玛丽修改之后,放在维多利亚时期,也反映出了维多利亚其实真实存在的问题。
“你们没有看到这些问题,没关系,可总看到了作者的态度,”最终记者在最后评论道,“难道菲利普·路德可曾有表明过半分对凶手的认同或者怜悯吗?”
玛丽长舒口气,放下了报纸。
霍尔主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感觉如何?”
“感觉……”
玛丽哭笑不得:“这位记者先生是你请来的托吧?”
霍尔主编闻言愣了愣,而后大笑出声。
“尽管在看到几位文学评论家刊登的文章时,我确实想这么做,”他笑意连连,“但我朋友的这篇文章确实同我无关,他追踪工人运动的报道多年,见了无数人间真实的画面,因而对你的案件非常关注。”
工人运动啊……
英国的宪章运动已经结束很多年了,这个词组听起来离玛丽是如此遥远。但她并不会忘记伦敦贫民窟和米尔顿工厂里工人们的生活状态。
“既然如此,”她想了想,郑重说道,“如果可以,主编,请你转告这位记者先生,到米尔顿的工厂看看。”
“米尔顿的工厂?”
主编有些困惑:“你不是刚从米尔顿回来,那里的工厂怎么了?”
玛丽一笑:“就说是菲利普·路德请他去的,我以我的笔名保证,他不会白虚此行。”
如此关心工人们的生活,见到桑顿先生工厂里条件,这位先生一定会感慨不已吧。
甚至是,玛丽觉得,他会把这样的改善刊登在报纸上——哪怕不是《泰晤士报》,其他任何报刊都可以,他本人的名字就自带影响力。
这样的话,说不定能把米尔顿的工厂条例推广开来呢。
“我会转告他的。”
霍尔主编没有多问,他点了点头,见玛丽放下了报纸才开口:“还是来谈谈正经事吧。”
和主编谈的正经事,自然是第二篇故事连载了。
玛丽闻言勾了勾嘴角,也不多言,直接把手中的文稿递给了主编。
主编一眼就看到了文稿之中的印刷体,他颇为惊讶地露出笑容:“打字机,是吗?”
玛丽:“感谢我的姐夫提供了主意,他看真是解放了我的双手。”
虽然二十一世纪流行的qwerty键盘和现在的打字机完全不同,玛丽还是适应了好一阵才习惯了维多利亚时期的打字键位。但不论怎么说,打字总比手写要方便多了。
这大大提高了玛丽的效率,否则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要改多少遍稿件呢。
霍尔主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翻开了文稿。
不薄不厚的打印稿第一页只印着新连载的名字——《狂欢之王》(the kingcarnival)
作者有话要说: 换标题,换标题,换标题0v0!
上一章有姑娘说克系背景下克苏鲁怎么会是邪教,关键在于……我都说了这篇文是唯物主义背景了啊,哭笑不得。也有妹子点明了维多利亚时期有很多降灵会之类的组织团体,神秘主义和不可知论在十九世纪依然非常流行,想写点恐怖元素的东西那太方便了。退一万步讲,纯唯物主义现代社会背景的克苏鲁系悬疑还有一部hbo的《真探》呢,对非本格推理,警探不装逼不搞基本演绎法不搞犯罪心理学的悬疑作品感兴趣的话,推荐姑娘们去看看,《真探》可以说是我心中悬疑剧top3了。
不懂克系的姑娘也没必要百度,只是涉及了一些设定和元素,不牵扯剧情和真正世界观的,大家知道第二个案子不是经济案是刑事案,而且是个大案就好了hhhh
感谢 张幺歌、似寒、moitosca、囡囡 的地雷,感谢 kkkx10、囡囡x39、懵懵懵x21、moitosca、吸血狼人x6、安柒柒、星x10、叶叶叶一x5、天道好轮回 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70、作家真辛苦02
72
玛丽第二篇小说的名字叫《狂欢之王》。
灵感自然是来自于休·杰克曼的电影《马戏之王》——虽然这部电影的英文原名是“最伟大的表演者(the greatest showman)”, 但玛丽直接为盗窃案的主人公冠上了“国王”的称呼。
在二十一世纪,这类标题满大街都是,但维多利亚时代的不少欧洲国家还存在着国王呢。不过反正叙述的故事就是以营销为中心, 不同于谋杀案和其他类型的刑事案件,玛丽吹起牛来也毫不客气。
《连环杀手棋局》为菲利普·路德的探案经历画了一个很好的起点:虽然总体来说关注度算不上异常火爆, 但阅读了故事的人,对于凶手过于“细致”的作案手法和心理描写褒贬不一。
换成二十一世纪的网络文学水平来说, 玛丽现在还是那种点击不多、收藏不高,但评论区内各个发言都是长篇大论的写作风格。
算是个很好的开头了吧!
趁着这个机会,第二篇连载自然要把噱头摆在最明面上。
“《狂欢之王》,”霍尔主编当即失笑出声, “你实在是太过大胆,玛丽小姐。”
“不合适吗?”
“合适,这可真是太合适了。”
说着, 他从眼镜盒里拿出自己的镜架, 不急不缓地戴上:“你可以斥责巴纳姆过分公关、可以说他用谎言做宣传, 甚至可以说他是十足的骗子。但你要说他给大家带来的狂欢是一顶一的,连最严苛的评论家也不能指出问题来。”
玛丽勾起嘴角。
“我知道选用p.t.巴纳姆作为原型素材有些冒险,”玛丽说道, “但我个人很满意自己的改编。”
“我相信你的水平。”
霍尔主编欣然点头:“但想来谦虚的你如此自信, 让我不禁开始期待了。”
故事一开始, 便是菲利普·路德收到了一封来自巴黎的电报。
路德侦探是一位彻头彻尾的英国人,纵然破案的名声很大,也断不至于让人没事跨过英吉利海峡来求救。
收到异国的委托, 菲利普·路德还没仔细查看电报的内容,心中就明白了大概:请求他从伦敦赶去巴黎破案,委托人的目的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看中了他那名侦探的头衔。
而查阅电报后,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这是一封来自于巴黎警方的官方请求,说是正在欧洲进行巡演的著名马戏团老板普鲁托,在抵达巴黎、第一场演出时,当着全部观众的面隆重宣布,在巡演巴黎站的最后一天晚上,他会将位于卢浮宫的《蒙娜丽莎》于马戏团中展出。
名画外借并非是一件值得大家议论的事情,然而匪夷所思的是,巴黎政府可从没说过要将《蒙娜丽莎》借给普鲁托的马戏团展出——哪个展览馆会将艺术品借给马戏团表演充当噱头?几乎是第二天一大早,卢浮宫的馆长发表了声明:绝对不可能把《蒙娜丽莎》借给普鲁托,除非他偷!
这一声明,可让整个巴黎都炸了锅。
难道普鲁托和他的马戏团,打算去偷《蒙娜丽莎》?!
路德接到的电报里,极其简短的字句中处处透露着警方的为难:抓吧,他们没有证据。普鲁托也没有说直接去偷画作呀,万一这不过是个宣传噱头,拿出来的可能是伪作或者真人打扮成蒙娜丽莎也说不定。
可是不抓吧,整个巴黎的舆论讨论越来越热,闹得沸沸扬扬,万一《蒙娜丽莎》真的丢了,他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而现任的巴黎警局副局长,早些年同路德和他尚未去世的太太有过一面之缘。得知他刚因为连环杀手案件从丧妻的悲痛中重新振作,思来想去,于是请他来看看情况。
副局长话说的特别好听:若是有案件,你也不会闲着;若是没有案件,就当我请你来巴黎游玩几天。
而在路德看来,马戏团老板这种不说明白的“厥词”,十有八那个九不过是为了卖票而想出来的噱头。
欧洲巡演是普鲁托马戏团的最后一站了,总得搞出点大动作收尾才好。就算是打虚假广告又如何,反正票已经卖了出去,演完就走,之后的骂名和攻击也不过是位轰轰烈烈的演出增添了一份反向传奇罢了。
但是路德刚结了连环杀手一案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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