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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合并成一章了,马上就要开新地图去伦敦啦,万岁!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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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放出来,累die姜花了qaq

    关于莉迪亚的归宿,大家还是挺热心猜测的,我暂时不剧透,就提一点莉迪亚的真正觉醒剧情,会涉及到易卜生剧作《玩偶之家》中的女主角娜拉,知道的姑娘应该能猜到什么剧情了,不知道的可以去百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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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似寒、公子胡亥 的地雷,感谢 xiaodix5、= ̄w ̄=x10、玖玖x10、谁家山泽、最初的史官x10、似寒x5、林莎莎x3、春水你这个大御姐x50、tgtg·缓、沐墨留白x3、ly&琪琪、慕慕x5、暗落秋华灬x10、八字经x10、青睛白雕x10、卷毛x19、可可米x3、君莫笑x15、衣云观晨、叶叶叶一x5、諵 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

    62、红娘好难当64

    64

    玛丽知道工人们会有消息, 却没消息来的那么快,而带来线索的人竟然是险些害了桑顿先生整个工厂工人的布彻。

    知道自己犯错在先,也知道玛丽才是真正为工人们争取利益的人, 布彻看起来有些畏惧玛丽,态度既热切又紧张。

    他先是解释了自己在汉普工厂的原因:从桑顿的马尔堡工厂离开后, 几乎没有工厂愿意要一个违规抽烟的工人。在诸多工厂主学着桑顿更换机器时,手头最紧、也是最为谨慎的汉普算是最为滞后的老板了。

    因而没多少工人愿意去他的工厂上班, 在这个情况下,布彻才得以找到了工作。

    虽然布彻并不太清楚玛丽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人盯着汉普——工会只是说他又在搞小动作。整个米尔顿的工厂主中就数汉普最为狡猾,大家深谙他的秉性,也见怪不怪, 没有多问。

    但在工人们常年深受资本家的坑害和剥削,知道工厂主的“小动作”不管是什么,那肯定没好事。所以大家和罢工一样同仇敌忾起来, 谁也没有走漏风声。

    布彻急着戴罪立功, 也因为被桑顿开除的缘故不受欢迎, 成了汉普工厂的边缘人士。这反倒给了他方便,没人搭理,自然也没人注意到他闲时无事就去跟踪汉普。

    而这番跟踪果然有了成果。

    “汉普他, 他每周周一上午都会寄出一封秘密信件, ”布彻赶忙说道, “不是走邮局,是有专人从伦敦来回送取。”

    “你怎么知道是从伦敦来的?”玛丽蹙眉。

    “这周一我跟了上去。”

    说着布彻在自己破旧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在火车站趁乱在他口袋中偷出来的,”布彻搓了搓手, 颇为尴尬地说,“非常时刻,我没有办法,玛丽小姐,请你原谅。”

    玛丽拿来一看,是一张米尔顿到伦敦的车票。

    “我从售票处那里蹲了一会儿,听到售票员喊他巴克尔先生,他说叫他杰森就行,”布彻又补充道,“而且看那穿衣打扮,应该也是一位工厂老爷。”

    “穿着得体?”

    “是的。”

    “有没有什么外貌特征?”

    “呃,”布彻露出忐忑的表情,“我、我除了衣物之外,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征。”

    ……行吧,也不指望每个人都能像侦探本人一样观察细致不是吗。

    严格来说,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追查线索的过程中,也用过不是特别道德的手段。鉴于线索关键,玛丽决定暂时不追究这件事。

    “平日里别这么做就是了,”她对着布彻点了点头,“你提供的线索很有用。”

    “真的吗?!”

    布彻眼前一亮,那架势仿佛是被老师表扬的小学一样。

    六个孩子父亲的成年男性,竟然高兴得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自己做了这么……这么多,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反而让玛丽有些心酸。

    她尚且不知道自己一番作为,在米尔顿的工人间赢得了多么高贵的声望。玛丽见到的只是一位贫穷的工人,为了争取半分尊严而不惜做出偷窃的行为。

    幸好偷的是坏人的东西。要是能真的延误汉普与莫里亚蒂教授的联络人来往,布彻还是一位大功臣呢。

    “你……”

    玛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兴奋好:“你不要再从工厂里抽烟了,香烟对身体不好,留着多余的钱给孩子们买点有用的日用品更好,不是吗?”

    布彻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黑尔先生的工人课堂上讲述了吸烟的危害性,我会努力戒烟的!”

    玛丽:“……”

    华生医生自己都吸烟好不好,他也好意思写出来。

    玛丽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黑尔先生的工人课堂初步有了成效。

    真好啊,所有的事情都越发明朗了。

    “该怎么办,玛丽小姐,”桑顿先生的态度却更现实一点,“在这个时候,我无法抽身去伦敦确认信息。”

    “换个人去吧。”

    玛丽想了想:“最好是利益受害者,而且是你我信得过的人,这样不会出现意外。”

    桑顿思考片刻:“宾利先生可以。”

    玛丽:“不行!”

    简和宾利先生结婚才多久,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刻呢。要知道宾利先生可是在婚礼前几天赶回内瑟菲尔德庄园的,这足以证明他已经为了产业,为了这件事忙活大半年了。

    现在又要他去忙?虽然玛丽确信她这位大姐夫,还有亲爱的简都不会有半分怨言,但玛丽觉得不要必要时刻,还是暂时先别麻烦宾利先生了。

    “这事交给我。”

    玛丽信誓旦旦道:“我知道谁更合适。”

    于是转天一大早,玛丽就直接敲响了布雷顿医生的房门。

    约翰·华生医生在听到玛丽的叙述后,大吃一惊:“我去追查案件?!”

    玛丽纠正道:“是让你到伦敦打探消息,不过的确是追查案件的一部分环节。”

    华生露出了隐隐期待的神情。

    显然,未来福尔摩斯先生最好的朋友兼得力助手,对玛丽追查的案件有着十足的兴趣和好奇心。听到玛丽愿意信任他,并且委以重任,华生是很高兴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笑出声,眉头就是一拧:“不行,我在米尔顿还有教学任务呢。”

    自从黑尔先生的工人课堂改变了教学方向,华生可是出了不少力。

    撰写健康卫生知识对一名从战场归来的军医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他照搬了不少军队条例,稍加解释和纠正,运用自己的优秀文笔描述出来。就算是只受过南方乡绅教育的黑尔先生,也能把知识讲述的生动有趣。

    然而本着负责任的初衷,玛丽在街头陪小孩子“玩”的时候,华生则在工人课堂协助黑尔先生带课,生怕自己有所疏漏没有及时发现,从而误导了工人们。

    玛丽很认同华生的责任心,但这都大半个月啦!有什么疏漏都足够修改了好吗。

    “你已经完成的很好了呀,”玛丽说道,“而且医生,你不会仅仅满足于改变米尔顿的工人卫生状况吧?”

    华生神色一动:“你的意思是指……?”

    玛丽灿烂一笑:“我的姐夫查尔斯·宾利先生,可是在伦敦也有投资的。米尔顿只是个小城,可以当成工人课堂的初步试点地区,伦敦和伯明翰,这种大城市才是最终目的呀!”

    华生:“你真是太机灵了,玛丽小姐,为了把我‘骗去’伦敦,什么漂亮话都敢说。”

    被戳穿的玛丽也不心虚,反而笑吟吟道:“难道你没动心吗?”

    她知道提及案件,其实不用玛丽多说,华生已经跃跃欲试了。但他的责任心要他有所犹豫,玛丽虽然放下豪言壮语,画了个相当漂亮的饼——连街头的孩童都知道想真的把课程推广开来,是一件需要很多很多时间的事情。

    但谁叫华生医生就是吃这套呢。

    “一步一步来嘛,总会有成真的一天,”玛丽可是知道未来历史的,“说不定以后工人的孩子和工厂主的孩子就能在一个课堂读书,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想就好了。”

    华生感慨地点了点头:“我会去伦敦,要我追查这个杰森·巴克尔,有什么线索吗?”

    知道他有钱,应该是名绅士。至于布彻推断的可能是工厂主……玛丽觉得可能性不大。

    什么工厂主如此清闲,每周一从伦敦跑到北方来呀,工厂还要不要周转工作了。

    但能确定的是,这位捎话的人应该地位不算太低。

    这样的判断足以缩小范围,然而伦敦这么大,一人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去找《海滨杂志》的弗雷德·霍尔主编,”玛丽沉吟片刻说道,“我会写封手信给你,他知道该向谁求助,给你引导。”

    向谁?自然是那位“政府官员”了。

    这样也省去了玛丽再写信给福尔摩斯先生的时间,信件怎么都是要周转的,这样一来不就直接能通知到侦探本人了吗。

    “那好。”

    华生答应的极其干脆:“你写好手信,我会尽快出发。”

    玛丽:“也请你务必小心,医生。”

    华生一笑,俊朗的面孔中浮现出了几分钦佩的痕迹:“你可真是一位少见的淑女,认识你是我的荣幸,玛丽小姐,希望我们能有再见的一天。”

    “当然有。”

    玛丽无比笃定地笑着回道。

    “相信我,不仅我们会再次见面,”她说,“还会成为时常见面的好友。”

    ——毕竟你未来的妻子,可是我现在的好朋友呢。玛丽在心底无比自豪地想道。

    送走了华生医生后,米尔顿的一切仿佛又回归到了正常。

    玛丽依然在同其他小姐一起忙碌着,华生医生前往伦敦,期间玛格丽特不得不请了布雷顿医生为贝茜会诊,但也基本没什么用处。

    其实不仅是贝茜,连玛格丽特自己也接受了无比残酷的事实。但她并没有放弃,她越发频繁的出入希金斯一家的宅邸,努力试图多做点什么,至少让贝茜好受一点,不再饱受呼吸困难的折磨痛苦。

    这一切桑顿先生也看在眼里。

    两周之后,华生医生自伦敦寄来了信件。

    他给出了进一步的答案,确定这位杰森·巴克尔是汉普另外一位联系人——甚至比卡特上尉同他认识的更早,这位杰森·巴克尔并不联系海外的任何势力,而是笼络国内的所有工厂主。

    除了活跃在伦敦以外,他也会去伯明翰。明面上是一位“金融顾问”,玛丽觉得,他可能是负责为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在国内建立联系网的人。

    这么看来,在伦敦本地,加上卡特上尉本应至少活跃着两名莫里亚蒂教授的心腹……不,三名。

    她不会忘记击毙卡特上尉的那次枪击。玛丽觉得,莫里亚蒂教授不会把随意杀人的权力和建立联系网的权力放在同一个人手上。

    出于这个考量,玛丽迅速给华生写了回信:“按兵不动。”

    既然莫里亚蒂的人能在伦敦直接射杀卡特上尉,他也能伤害华生。玛丽不能冒这个险。

    虽然她知道约翰·华生医生无所畏惧,但在原著里,直至《最后一案》时歇洛克·福尔摩斯都选择保护他的友人,玛丽也不能贸然将他送到火那个枪那个口下去。

    而且,现在打草惊蛇很容易断了线索。

    给了华生回信后,玛丽二话不说,直接按照福尔摩斯先生寄信的地址拍了一封电报。

    平日写长信慢悠悠寄过去也就算了,毕竟没有紧急事件。但案件相关的线索,玛丽没空儿女情长,简明扼要地用电报汇报信息。

    这必须快马加鞭地送到侦探手上。

    但电报送出后,玛丽迟迟没有收到回音。

    又是十几天过去了。

    华生自伦敦来信,说明杰森·巴克尔将在下个月离开伦敦。

    玛丽一听立刻慌了神。

    这怎么行?!

    “福尔摩斯先生一直没有回信?”

    桑顿先生在得知此事后,流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和忐忑不安的玛丽不同,他虽然也非常在意此事,但成日与投资风险打交道的工厂主倒显得镇定得多。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而后开口:“我不认为福尔摩斯是一名行事拖沓的人,他如此关心案件,怎么会迟迟没有反馈。”

    玛丽:“我担心……”

    桑顿先生摇了摇头:“请不要乱想,玛丽小姐。”

    也是。

    关键时刻,她不能自乱阵脚。

    在伦敦关注此事的不仅仅是华生一人。玛丽不知道弗雷德·霍尔主编同福尔摩斯口中的“政府人员”是什么关系,但他既然能担任自己同侦探联络的桥梁,自然也是所谓“人员”的信任之人。

    意识到这点,玛丽迅速冷静下来。

    电报是直接拍给侦探本人的,所以伦敦那边应该不知道福尔摩斯没有回音。

    “这件事得通知福尔摩斯先生的另外一位委托人。”玛丽说道。

    “我与那位先生并不相识。”桑顿蹙眉。

    “霍尔主编认识,”玛丽说,“我亲自去一趟伦敦说明情况。”

    “你一个人?!”

    桑顿显然并不赞同这个提议:“这不合适,玛丽小姐,你现在人在米尔顿,是黑尔夫妇负责照顾你,贸然去伦敦的话要是出什么意外,谁来照看你?”

    “玛格丽特也独自去过伦敦。我可以事先联络霍尔主编,请你放心。”

    “容先拍一封电报,”桑顿决定道,“听听霍尔主编如何看待此事,如果有必要,我会请人送你去伦敦。”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玛丽恨不得今夜就赶去伦敦,但她也不能自己脑袋一热就直接行动。左右无法,她只得同桑顿先生暂时告别。

    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玛格丽特会担心的。

    玛丽走出马尔堡工厂时夕阳西下,玛丽只听见工厂内部一声明亮的铃响,然后熙熙攘攘的人声自工厂内部响起。

    工人们下工了。

    她听到铃铃铛铛的声音时停下脚步,踩在高高的台阶上转过身来。

    昏黄的色彩笼罩着整片天空,也为灰蒙蒙的米尔顿增添了几分暖色。在这个短暂的时间之内,站在高处望向马尔堡工厂,玛丽竟然觉得它看起来如此的温暖。

    无数穿着破旧衣衫的工人从工厂内走了出来,玛丽看着他们的神情微微缓和几分,勾起了嘴角。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玛丽注意到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坐在台阶之下的十字路口中央,她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各色鲜花,像是在商区卖花卖了一天,没了力气,直接坐在了街头。

    而工人们走的那么快,显然没注意到台阶上方还有个妇人。

    “你们!”

    玛丽想也不想,急忙拎着裙摆走下台阶,抢在工人人群走到之前挡在了老妇人面前。

    幸而马尔堡工厂的绝大多数工人都认识玛丽,他们对这位帮助工会出谋划策的单身小姐格外客气。打头的工人们立刻放缓步伐,恭恭敬敬地对着玛丽点了点帽檐:“玛丽小姐,今天又要教我们什么呀?”

    一名青年的话语落下,换来了其他人的嘻嘻啊哈哈。

    “教你们走路看路,”玛丽知道他们没恶意,也不生气,“知道大家急着回家,但也要慢点,这有位老妇人走不动啦。”

    “哎呦。”

    说到这儿工人们才注意到玛丽身后有位上了年纪的卖花妇人坐在地上。

    几位毛毛躁躁的青年急忙道歉,然后又对着玛丽打了声招呼,这才离去。

    无数工人挤过狭窄的道路,玛丽怕后面的人没注意到老妇人,产生踩踏事件,干脆站在了卖花妇人的面前,硬生生接下了所有工人的问好。

    等到马尔堡工厂外的狭窄街道彻底走空,玛丽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夫人,”玛丽转过身,关心地问道,“工人们没有撞到你吧,需要我将你送回家吗?”

    “谢谢、谢谢你,我会自行回去的。”

    老妇人声线沙哑,她穿的实在是太过糟糕了,破旧的帽子挡住了大半面孔,玛丽能看到的只有她的下半张瘦削的脸颊。

    卖花妇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从篮子中取下一朵娇艳的玫瑰,递到玛丽面前:“你真是好心肠,小姐。”

    玛丽却摇了摇头。

    她没接下妇人的花,反而推了推她的手掌:“剩下的花朵泡在水里,明天还能拿来继续卖,我只是举手之劳,不需要你任何回报。快回家吧,夫人。”

    说完,见老妇人可以自行回家,玛丽就直起腰来,转过身,重新踏上台阶。

    但是她并没有机会走出多远。

    刚刚抬腿的下一刹那,玛丽的背后响起了一道低沉平稳的声音。

    “按照推理法,据我看来,我们对上帝仁慈的最高信仰,就是寄托于鲜花之中,因为一切其它的东西:我们的本领,我们的愿望,我们的食物,这一切首先都是为了生存的需要。而这种花朵就迥然不同了,”那个声音说,“它的香气和它的色泽都是生命的点缀,而不是生存的条件。只有仁慈才能产生这些不凡的品格*。”

    那一刻玛丽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刚刚坐在台阶边缘老妇人消失了,面前的人揭开了披在身上的褴褛和巨大的帽子,放下了花篮,摘下了假发。

    他的脸上还带着不协调的妆容和泥块,但挺拔的站姿和高挑的身材都足以证明他并非女性,也并非穷人。

    而玛丽万万、万万不会认错的,则是那双有如鹰隼般锐利清明的眼睛。

    歇洛克·福尔摩斯抬起手,把玫瑰递到了玛丽面前:“所以我再说一遍,人类在鲜花中寄托着巨大的希望*——还是收下它吧,玛丽小姐,明日它决计不会陪我一同走入街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5600,我超棒!

    本章带*对白来自于福尔摩斯原著《海军协定》,fgo里老福满破举玫瑰花的场景就来自于84版福尔摩斯《海军协定》里jb福举玫瑰的场景,来吧土拨鼠妹妹们,老福出来收割你们的尖叫了!

    以及昨天评论抽的,平均十条评论里就有一到两个姑娘觉得自己是第一名,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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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红娘好难当65

    65

    “还是收下它吧, 玛丽小姐。”

    歇洛克·福尔摩斯把手中的玫瑰递到玛丽面前:“明日它决计不会陪同我走入街头了。”

    玛丽惊呆了。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目前情况,只是当福尔摩斯将玫瑰花递过来时,玛丽傻乎乎地接过了殷红的花朵, 完全没意识到侦探送过来的是什么。

    直至玫瑰茎干上微小的刺蹭过她的拇指,细微的刺痛才将玛丽唤回现实。

    也让她意识到:面前的人, 绝非自己因太过担心而出现的幻觉,是真的。

    天啊!

    福尔摩斯竟然来到了米尔顿?他就这么来到了米尔顿?!

    活生生的侦探出现在她的面前, 玛丽的注意力压根没在他递了什么东西过来。

    “我……”

    玛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忍不住捏了捏脸颊:“我没做梦吧?或者压力太大出了问题?”

    福尔摩斯:“……”

    侦探挑了挑眉:“法兰西虽然与英格兰海岸相隔,但我们不是生活在二百年前,小姐, 我想近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我返回。”

    是,她拍那封电报之后,足足有二十多天了!

    玛丽猛然回神。

    鉴于原著中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也时常神鬼出没, 甚至干脆在《最后一案》来了个假死, 又在空屋返回, 把哀悼许久的约翰·华生医生吓了个不轻。

    眼下他也就是低调地变装出现在了米尔顿而已,并非什么奇幻事件。

    “所以你收到电报了!”

    玛丽双眼一亮,震惊过后她的思路很快就跟了上来:“你在收到电报第一时间就动身回来了, 是吗?巴黎的情况怎么样, 你直接离开没问题吗?还有为什么要变装过来, 不事先通知我们,我和桑顿先生都担心死了,伦敦那边的人知道情况吗?”

    她一连串问题换来了福尔摩斯的笑容。

    神情冷淡的侦探勾了勾嘴角, 刀削般的面孔中浮现出了几分不易察觉地暖意。

    歇洛克·福尔摩斯捡起了地面上的花篮和装束:“我正是为此而来,小姐,但街头着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以去黑尔先生家,”玛丽提议道,“也好喝杯热茶,你吃过晚餐了吗?”

    “不行。”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我不能暴露身份。”

    也是。

    趁着工厂下班后,街头没什么人,他直接这样去掉伪装还没什么。但是米尔顿不仅仅是桑顿的地盘,也是汉普的地盘。

    福尔摩斯低调前来,正是打着不让人知晓的目的。玛丽信任玛格丽特和黑尔夫妇,可歇洛克·福尔摩斯并不认识他们。

    “那还是返回马尔堡工厂为好,”玛丽说,“他和他的家人就住在工厂里。”

    这次福尔摩斯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桑顿是他的委托人之一:“请带路。”

    幸运的是,尽职尽责的工厂主桑顿先生在工人都离开后仍然没有离开办公室。

    马尔堡工厂的监工认识玛丽,见她带了一位穿着极其邋遢的人走进了工厂也没多说什么。玛丽同福尔摩斯穿过工厂区,来到了亮着灯的办公室前。

    桑顿先生正在整理资料,瞧见刚刚离去的玛丽又突然折返,生性肃穆的男人当即蹙眉。

    “我说过了,玛丽小姐,”他直接开口,“我会先给霍尔主编发一封电报,然后我们再继续商讨你是否要去伦敦的事情。”

    “不用去伦敦了。”

    玛丽:“福尔摩斯先生已经来到了米尔顿。”

    桑顿:“什么?”

    玛丽粲然一笑,让开了办公室的房门,请歇洛克·福尔摩斯走了进来。

    即便是脸上仍然残留着变装的妆容,可任谁都不会认错他那高挑瘦削的身形。约翰·桑顿白手起家,奋斗成盘踞一方的工厂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但就算是他,在看到福尔摩斯对着自己问好时,也是被噎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的天,”桑顿无比惊愕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侦探?”

    “今天上午。”

    福尔摩斯把花篮放在了一边回答:“原谅我的不请自来,先生,但现在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人仍然以为我身处巴黎,因而不得不进行乔装返回。”

    玛丽刚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所以教授知道你前往巴黎调查了,你没有碰到危险吧,先生?”

    福尔摩斯:“他很狡猾,但请信任我的能力。况且回国之后他的人便没有那么灵通了。之前卡特上尉在伦敦暴露出的线索和他本人的死亡,足以我们的政府发现莫里亚蒂教授的存在,他不会在英格兰地区贸然出手的。”

    那就好。

    玛丽放下心来。早在福尔摩斯提及有位“政府人员”注意到了教授时,她心中就隐隐有了个大概。

    搅乱市场这种事情,不可能只有歇洛克·福尔摩斯一个人注意到的——世界这么大,如侦探般聪明的人虽然少,但也不是全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来米尔顿,先生,”玛丽问,“在国内负责建立联系网的人在伦敦。”

    “这是你的功劳,小姐,”他欣然答道,“我在伦敦的调查进行到一半时,莫里亚蒂的人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之后的追查进度异常缓慢,比起追究真相,我更多的时间花在了躲避追踪方面。”

    果然是有人袭击了他!

    尽管福尔摩斯话说的简单,可玛丽还是敏锐地从他云淡风轻的话中寻觅到了危险的存在。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你的电报来了。”

    福尔摩斯说着自己“哈”了一声。

    他转身在室内踱了几步,显然侦探的心情不错,言谈之间带着挥散不去的得意。

    “莫里亚蒂教授万万想不到,正在追查线索的并非我一人,”他说,“这给了我机会,玛丽小姐。我和都留在伦敦的另一位委托人商讨一番,决定设置一个简单且巧妙的陷阱。”

    “陷阱?”

    “那就是让詹姆斯·莫里亚蒂得知,他在伦敦的手下已经暴露了。”

    啊……

    玛丽当即明白了大半。

    “而这果然惊动了他们,”福尔摩斯说着扬起了笑容,“不等莫里亚蒂教授本人做出反应,伦敦当地负责工厂主联络网的人就已然自乱阵脚,找上了教授的另外一名心腹。”

    “另外一名?”

    桑顿一听这话,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他还有心腹?”

    福尔摩斯点头:“当然。”

    玛丽:“是那位击杀卡特上尉的凶手吗?或者是他的指使者。”

    福尔摩斯转过头。

    他上上下下打量玛丽一番——而玛丽早就习惯了福尔摩斯这般审视的目光,她已经不会像一开始同侦探相识时那般忐忑了。

    最终福尔摩斯肯定了她的猜测。

    “是的,你一如既往的敏锐,玛丽小姐,”侦探道,“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此人的危险程度堪比詹姆斯·莫里亚蒂本人。巴克尔在得知自己暴露后,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果然是这样。

    玛丽早就推测在伦敦应该有两位莫里亚蒂的心腹了。除非情况紧急,否则谁会想在歇洛克·福尔摩斯面前杀人?能够在危急时刻射杀关键人物的,必定是詹姆斯·莫里亚蒂心腹中的心腹。

    只是玛丽没料到的是,驻守伦敦竟然就是原著中莫里亚蒂教授最为信任的莫兰上校。

    这可是钓到了一条大鱼啊。

    接下来福尔摩斯的计划,他不说玛丽也懂了。

    “为了推脱责任,”玛丽接着福尔摩斯的话说道,“巴克尔一定会把汉普供出来。那么……我想汉普先生现在和当时的卡特上尉一样,面临着被杀人灭口的危险。”

    说着,玛丽的神情也凝重起来:“你这是为此而来的,对吗,先生?”

    “是的。”

    福尔摩斯承认了自己的来意:“此次决不能让莫兰上校继续杀人。”

    而且救下了汉普,他再不说出隐瞒着的联络网的事情,就太说不过去了吧。将前因后果,以及未来计划联系起来,玛丽始终紧张的心总算落回到了肚子里。

    “想要阻止他并不难。”

    玛丽笃定说道:“米尔顿不像伦敦那样鱼龙混杂,小镇子里大家相互都认识。想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是不可能的事情。”

    福尔摩斯:“就像是《连环杀手棋局》一样,是吗?”

    玛丽:“……”

    看来今天侦探的心情确实很好,竟然还拿玛丽打趣了。

    不过他这个比喻的确到了点子上。

    无独有偶,菲利普·路德的第一个故事,案件背景设置在了同米尔顿极其类似的工业小镇里。而玛丽觉得,他们即将在现实中面对的情况,反而比小说中容易的多。

    毕竟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不是连环杀人犯,他的动机和行为要比取材自未来的凶手简单的多。

    “他不会得逞的,”玛丽开口,“工人们无比迫切期待着棉花原料能够降回原价,只要让他们多加留意,除非莫兰上校是一名隐形人,否则他一定会暴露行踪。桑顿先生可以把工会代表希金斯介绍给你。”

    “为什么要介绍给我?”

    “嗯?”

    玛丽被侦探这么一问,给问愣住了。

    福尔摩斯反而坐了下来,他奔波一天,靠在椅背上时才难得放松下来。侦探坐下时的第一个反应是摸想腰际,似乎是想摸自己的烟斗或者香烟。

    “伦敦的工人们熟知于我,所以他们算是我的线人,”然而侦探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换了衣物,“但在米尔顿,工人们是你的线人,何必多此一举?追踪莫里亚蒂是我的案件,但同样的,在米尔顿它更是你的案件,玛丽小姐。”

    福尔摩斯不得不悻悻收回了手,又站了起来看向桑顿:“你的住处可有香烟,先生?我需要思考。”

    桑顿颔首:“你同样也需要休息,侦探。我先行请人将玛丽小姐送回去。”

    “等等。”

    福尔摩斯突然又站了起来,他大步跨到用以变装的花篮旁边,从零星的鲜花之下,拿出了一份杂志。

    “我从伦敦来的时候,”福尔摩斯拿着杂志走到玛丽面前,“弗莱德·霍尔主编托我将新一期的杂志样刊带给你。”

    “啊,谢谢。”

    最近一直在担心福尔摩斯的安危,玛丽险些把期刊发售的事情都忘了。

    她伸出手想接过杂志,直到此时,玛丽才恍然意识到,她手中拿着东西。她低头,看到自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手中的娇艳花朵。

    不久之前在马尔堡工厂外的场景光速般爬回玛丽的心头,震惊褪去后,她的大脑总算能处理当时的情景了。

    玫瑰……玫瑰花。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她的脸颊有如爆炸般变得滚烫。

    福尔摩斯先生送了她玫瑰花?!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举着小十字架手足无措.jpg

    昨天真是盛况……炸出来了平时三倍的土拨鼠妹妹,我惊讶。趁机再安利一下84版福尔摩斯,老福举玫瑰的经典场景来自于84版福尔摩斯《海军协定》一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感谢 张幺歌、咕咕顾青、可可米、似寒、moitosca、鹿叁叁√、公子胡亥、九妹家的燕归 的地雷,感谢 叶白 的手榴弹,感谢 沐墨留白x3、桔梗、六六x10、星星燎原x5、水寒石x6、微量少女酱、moitosca、明煜777x2、日常表白大大呀、似寒、气场一米八x4、kkeryx20、司寇、打哈欠的猫x50、烬栗子x10、a君x10、azuritex7、枫言枫语、绿竹猗猗、叶叶叶一x5、cygfix20 的营养液

    64、红娘好难当66

    66

    第二天一早, 为了联系工会说明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的事情,玛丽直接带着隐去侦探身份、以外乡工人模样走在街头的福尔摩斯先生来到了工人课堂,准备等下课之后再同工会代表尼古拉斯·希金斯单独谈谈。

    她和其他小姐们一直在负责小孩子的教育, 工人课堂这部分一直是由华生医生同黑尔先生共同负责。这不仅是福尔摩斯先生第一次到来,也是玛丽第一次到来呢。

    不得不承认, 华生医生生性坚韧、极其负责。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把工人课堂搞得有模有样。

    之前黑尔先生在课堂上无非是讲讲文学和宗教, 工人们可没心思听那个,因此工人课堂几乎形同虚设。

    而现在,玛丽偷偷进门时,整个大堂里人满为患, 黑尔先生不得不建议工人们撤去凳子,大家像工会集会那样站着听讲。

    可即便如此,大家的热情也非常高涨。

    今天的课程是关于流行疾病和瘟疫的。玛丽一听黑尔先生开口, 就知道华生医生确实下了心思。

    他并没有举一些疑难杂症, 而是考虑到工人们的生活习惯, 而单独拿出了几种常见的流行病和瘟疫作特别说明。

    不仅讲了他们的传染源,也讲了如何防治,特别是注意生活卫生方面。

    而且玛丽也发现……华生医生的文笔果然不错。

    不愧是由福尔摩斯本人亲自盖章称赞的, 即便黑尔先生将华生书写下来的内容转化成了语言口述, 凭借职业本能, 玛丽也能听出几分属于文学特有的趣味和艺术感来。

    朗朗上口、且引人入胜,这教案放在二十一世纪,华生就算不成为医生、不成为作家, 也得是个很厉害的教育家。

    身为同行,玛丽竟然有些嫉妒。

    而歇洛克·福尔摩斯同玛丽一起站在课堂最后的角落,也听出了几分门道。

    他挑了挑眉:“目前开设的课程,是否由黑尔先生独自准备教案?”

    玛丽坏心眼地隐去了华生的名字:“是一位医生协助黑尔先生共同做的教案。”

    福尔摩斯:“在伦敦帮助你追查线索的那位。”

    玛丽:“…………”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本来玛丽还想维持一下原著中经典的初见场面呢。结果福尔摩斯先生还是提前得知了医生的存在。

    但他并没有对华生其人进行追问,不知道是早已心中有数,还是觉得那是玛丽的朋友——以及线人,出于尊重玛丽的初衷而放弃好奇。

    歇洛克·福尔摩斯只是点了点头,肯定道:“这位医生很用心。”

    那当然啦,玛丽早就知道这事拜托华生肯定没错。

    说过此话后,两个人之间暂且陷入了并不尴尬的沉默之中。福尔摩斯先生饶有兴趣地听着工人课堂的知识,而玛丽则依然欲言又止。

    原因无他,是福尔摩斯从伦敦变装来到米尔顿,顺路把刊登着第三期《连环杀手棋局》的杂志样刊和正式刊一并带了过来。

    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在火车上读完了后续故事。

    新一期《海滨连载》发售之前,玛丽不是在忙着制定工厂作业标准,就是在担心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人身安全。

    生活过的太充实,加上案件和危机近在眼前,导致她竟然把新一期杂志即将发刊这回事都忘了。

    而福尔摩斯天降一般来到米尔顿,不仅带来了《海滨杂志》,还、还、还……

    察觉到玛丽的神情,福尔摩斯挑了挑眉:“怎么?”

    在他清明锐利的眼神下,玛丽顿时有种其实侦探早就察觉出了她心中所想的错觉。

    来到米尔顿的福尔摩斯先生还送了她一支玫瑰花。

    昨日回到黑尔家的住处,玛丽小心翼翼地将玫瑰花插那个进花瓶里,这换来了玛格丽特惊异的表情,她问是谁送的,玛丽只是含糊说是来自于他人的感谢。

    他人的感谢——严格来说也不算错吧。

    玛丽没忘记福尔摩斯先生送花时道出的那般对白。在《海军协定》原著中他道出同样的话语之后,紧接着的剧情是案件委托人的未婚妻哈里斯小姐帮助侦探破解了案件。

    后世对这番话的分析讨论说法种种,没有定论。所以玛丽姑且理解为福尔摩斯先生的话语,是在赞扬哈里斯小姐的机智和勇敢了*(见注)。

    而此时此刻,玛丽也同样帮助他追查线索,类似的环境之下,她并不觉得这支玫瑰之中含有任何旖旎的意味。

    “谢谢你的玫瑰,”于是玛丽落落大方地开口,“我很喜欢。”

    福尔摩斯先生并没有意外,他低了低头:“我的荣幸,玛丽小姐。”

    没有旖旎的意味,玛丽仍然非常开心。

    身为一名旁人眼中的新人侦探,得到前辈的肯定和赞扬,这位前辈还是歇洛克·福尔摩斯本人,不论如何还是很光荣的事情呀。

    意识到这点,玛丽笑了笑:“还有,先生,你阅读了第三期连载,我可以得到你的回馈吗?”

    福尔摩斯收回目光。

    他看向站在讲台上的黑尔先生:“你对案件的审视角度独树一帜,小姐。”

    果然。

    在福尔摩斯先生开口之前,根据侦探往日的关注点,玛丽就大概推测出他最在意的剧情是什么了。

    上一期连载中,爱德蒙当场挑衅菲利普·路德,抛出连环杀手的概念——并且以“序列杀手”来代替解释。

    所以这一期接下挑战的路德去查案,最大的剧情悬念便是解开“序列杀手”的真正意义。

    玛丽没有让路德按照维多利亚时期的探案方式切入调查。

    菲利普·路德在得知有更多的受害者后,第一个反应并非协同警方开展地毯式搜索,他首先做的是审视爱德蒙这个人。

    首先他主动自首——以来炫耀自己的罪行,证明他并非激情杀人,爱德蒙甚至对杀人没有任何畏惧和忏悔之心,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而他的第一个受害者是自己的母亲。

    常年来备受母亲苛责虐待,使之所有的血肉之爱彻底沦为憎恨。爱德蒙无疑对自己的母亲恨之入骨,而他提及的“序列”概念,让路德的思路顺着他思路展开了分析。

    如果爱德蒙是按照杀死母亲的动机去杀害其他人——杀死母亲还不够解决他的心头之恨,那么他很可能是将对母亲的憎恶转移到了其他受害者身上。

    所以……他的目标,一定都是女性。

    此时玛丽的叙述一转,让菲利普·路德的心绪“直接回到了在酒吧初见爱德蒙时的那个夜晚”。

    路德对爱德蒙的第一印象是“因极其高大的身材和冷淡的神情而带来了不可忽视的压迫感”——要知道玛丽将两位著名硬汉侦探的名字冠以行事果断不畏挑战的菲利普·路德本人,足以证明路德其人也是位高大挺拔的男士。

    能让他感到压迫,足以证明爱德蒙的身材已经超过了正常范畴。

    这样的人,想必女人缘不是很好。而路德清晰记得他在安抚自己哀悼亡妻时说的那番话。

    “女人,”他说,“不是她扼住你命运的喉咙,就是你扼住她的,夫妻生活的本质便是如此了。”

    ——当时听起来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当菲利普·路德站在监狱之外回想起爱德蒙这句话时,只觉得遍体生寒。

    常年被母亲否定,因此对女性充满着恨意;因体型和外貌无法正常地同女性那个交往,成长岁月中始终缺乏正常的异性那个交流。

    这样的特征让菲利普·路德将被害者范围圈定在年轻的未婚少女上。

    直至此时,路德才请求警局展开了调查。

    真正的调查过程繁琐又周折,却也不是太难。路德首先从工厂调取了爱德蒙上工的记录,查出这一年来他缺席工作的日期,然后再加以调查,很快就圈定了两个可疑的时间。

    这两天内,他分别以探亲和旅行为由到了其他镇子。

    再根据其他镇子一年来遇害女性的记录,菲利普·路德最终在两个小镇中找到了以同样手法和方式被害的两名受害者。

    这已经是相当简化又简化版本的犯罪心理学那个运用了。

    真正的犯罪心理学是一门相当复杂的学科,在刑侦技术上也更多的是起到辅助和侧写作用,而非直接断案。爱德蒙·坎伯的案件则是由他自己叙说所倒退得来的,因而本身就带着几分简化的意味。

    而玛丽再次简化,削去了大半专业知识和属于二十一世纪人群的特定心理状态,反而使得爱德蒙的动机控制在了十九世纪的读者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

    毕竟在维多利亚时代,人们可以用一句“恶魔”概括近乎全部的杀人动机。

    玛丽本以为歇洛克·福尔摩斯会再次指出自己写作“取巧”,却没想到他对此给出了肯定的回馈。

    “现在的侦探小说,甚至是警探探案时,”福尔摩斯评价道,“都是以物理证据作为切入点,而你却从凶手的心理动机开始,这样的思路很是独特,玛丽小姐,想必你一定很喜爱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

    福尔摩斯不是第一位因玛丽的作品提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评论者了。

    但是玛丽还是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你竟然阅读过他的作品。”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听你的口气,这仿佛是一件很值得奇怪的事情。”

    玛丽:“我只是惊讶于你认同他,先生,曾经你表达过对文学的态度,比起彻底的幻想,你更喜欢基于真实而产生的文字。”

    “我并不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是彻底的幻想,”福尔摩斯开口,“他被流放至西伯利亚,这样的经历足以支撑起他对病态和犯罪的心理剖析。”

    果然比起浪漫主义,福尔摩斯先生还是更偏向现实主义文学的。

    玛丽想了想:“那托尔斯泰呢?”

    福尔摩斯:“同理,他的心灵辩证法也出自自己的内心斗争,我认为是真实可靠的。”

    玛丽:“司汤达呢?”

    福尔摩斯:“……这好像同你的小说没什么关系。”

    玛丽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按照上次的反馈,夸赞之后,你就要开始毫不留情的批评我了,先生。”

    言下之意她又不是受虐狂,别人越骂还越开心了不成。玛丽的连载是一气完稿的,上次指出的错误在后文势必仍然存在,一次提醒就够了,玛丽可不想再听一遍吐槽。

    她耍赖的行为换来了福尔摩斯的笑声,不知是在嘲笑她,还是单纯地被玛丽的行为逗乐了。

    “很可惜的是,”居高临下的侦探刻意拉长了语调,换上了他在宣判案件真相时才会运用的笃定语气,“这次并没有什么批评,该说的我已然说过,毋须再次多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很善于抛出悬念,运用手法描写和另类思维来吸引读者,玛丽小姐。如此开展调查外确实仍然有藏拙炫技的意味,但我觉得,也并非天马行空。凶手作案的心理动机的确是一门深刻且富有价值的学问,目前我们没有体系、没有理论,无法将其运用在刑侦过程中。但我相信你笔下菲利普·路德的断案方式是一场预言,而不是彻底的想象。”

    玛丽彻底没话说了。

    福尔摩斯就是福尔摩斯,玛丽只是抛出了一个概念——甚至在她简化之后连概念都不是,顶多就是稍微新颖一点的素材罢了。

    而歇洛克·福尔摩斯,却在这丁点线索中,窥视到了的未来。

    那一刻玛丽真的很想回一句,你说的很对,因为我正是从拥有犯罪心理学的时代回来的。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玛丽心底转了一圈,被她按了下去。

    “谢谢你,”她感慨地回应道,“能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先生,我受宠若惊。”

    福尔摩斯一哂:“没什么若惊不若惊的,我并非阿谀奉承你,玛丽小姐,这是你应得的肯定,只是……”

    “只是?”

    “你的那位主编,”侦探非常不爽地开口,“确实是一位商业天才。”

    “……”玛丽当即笑出了声音。

    在找到两位受害者后,菲利普·路德忍着巨大的愤怒回到了小镇,再次直面爱德蒙。

    “你的受害者绝不止两个,”他说,“是吗?”

    “你们找到了谁?”

    爱德蒙的态度依然自若平静。

    “露西和安妮,”爱德蒙颇为惋惜地说,“本应做的更好,可惜是两个残次品。你若只是找到这两个尸体,未免让我过于失望了。”

    他说的残次,指的是自己的作案手段不完美,从而被路德轻易找到了。

    路德的反应,在玛丽的笔下则是“拼尽全力才忍住打歪他鼻梁的冲动,维持住了冰冷的神情”。他冷冷地看着爱德蒙,开口:“‘序列’一词太过数学了,爱德蒙。换成‘系列’如何?按照同一个动机、同一个模式连续作案的连环杀手。你的手法是一步一步走向成熟的,告诉我,爱德蒙,死在连环杀手手中的无辜少女,还有几个?”

    直至此时,爱德蒙平静的表情瞬间破裂。

    他笑了起来,给出了回应。

    “还有三个,路德。”

    ——第三期连载,就停在了这里。

    现在玛丽觉得,还是霍尔主编更厉害一点。他可是连续坑了歇洛克·福尔摩斯两次的男人啊!原著中连莫里亚蒂教授本人都没打到过这个成就!

    不怪侦探着急,换成玛丽估计早给杂志社寄刀片了。

    “下个月就是最后一期了,”玛丽忍俊不禁地说道,“到时候我会替你转达不满的,先生。”

    “商人,”侦探孩子气般的吐槽,“令人不齿的商人行径。”

    “……这我也会转达的。”玛丽哭笑不得。

    好在此时今日的工会课堂结束了。

    黑尔先生合上教案,大堂之内顿时变得有如市场般嘈杂。玛丽没放过这次转移侦探注意的机会,她松了口气,看向熙熙攘攘的大堂:“我们现在可以找希金斯,去商议一下怎么钓出莫兰上校这条大鱼。”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玛丽姑且理解为福尔摩斯先生的话语,是在赞扬哈里斯小姐的机智和勇敢了】:在原著《海军协定》里,老福是突然抽出玫瑰花来了那么一段话,不知道是文艺细胞发作还是别有深意。关于这段的内容讨论也挺多的……我只是按照我的理解来写:讲完这番话后哈里斯小姐接着提出质疑,并且在后面的抓住真凶时提供了帮助,所以我觉得老福可能是早就看出来这位小姐会是关键人物,加上她一直扶持着委托人,支撑他照顾他,是位独立且勇敢的姑娘,老福因此出言赞叹——当然啦,这只是我的个人理解,不代表任何权威解读。

    至于文中为什么送玛丽花嘛,可以理解成和原著一样表达对玛丽的独立聪明的赞美和还有协助破案的感谢,但是大家要是迫不及待想看感情戏,觉得老福喜欢玛丽你们这么理解也不影响剧情了其实,毕竟文章是以玛丽视角展开的,没写过老福的心理变化嘛。老福和玛丽的感情肯定是循序渐进的,毕竟侦探实在是太正派男神了,无脑倒贴和干柴那个烈火都不太现实啦……虽然我是很喜欢写病娇小姑娘,但玛丽的脑子还是很正常的嘛233

    感谢 张幺歌、似寒、zoey27040、鹰与十字、公子胡亥、false、22915978、moitosca 的地雷,感谢 随风流逝x5、沐墨留白x3、律玑x10、altairx20、墨夜榟x96、松月糯米果x10、夜雨寄北x5、迷失x20、moitosca、萍子没有盖盖x6、666x20、不想做饭x10、辰星、司寇、日常表白大大呀、20743735x5、咕咕顾青、笙海碧落、似寒、华安x10、天道好轮回 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65、红娘好难当67

    67

    等到其他工人纷纷离开工人课堂后, 偌大的大堂之内立刻变得空空荡荡的。

    听到玛丽说明来意,希金斯陷入沉吟:“所以,汉普终于惹出了大麻烦, 竟然招惹了杀手上门。”

    玛丽:“虽然汉普先生并非一名十全十美的工厂主,但他罪不至死。”

    希金斯嗤笑出声:“我在他的工厂工作这么多年, 他什么性子我不懂?胆小怕事、行事圆滑,总是算计眼前那丁点财产。米尔顿的工厂老爷们属他最吝啬, 但这话你说对了,玛丽小姐,他再讨人厌,也不至于沦落到被杀人灭口的地步。”

    说着希金斯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情。

    工会代表严肃起来, 那般令人难以忽视的警惕重新爬回脸上:“然而最近正处在交货季节,小姐,尽管米尔顿是个小镇, 可最近一段时间会来不少外地人, 要想盯住全部可疑人士, 势必会影响到工人们的工作。”

    “一名军人,”福尔摩斯突然开口,“来到米尔顿时不会暴露自己的军官身份, 但在体态和举止上势必会有军人特征, 而且他是一名狙击手。不仅需要观察汉普, 还需要观察他的行踪。”

    “这位是……”

    希金斯这才找到机会询问这位陌生人的身份。

    歇洛克·福尔摩斯一身工人的粗布衣衫,甚至是在脖颈上像模像样地围了一条褐色的毛巾,在胸前草草打了个结。

    这幅装扮骗骗其他工人可以, 然而骗不过希金斯——侦探高挑挺拔的身姿和冷峻的面孔,还有锐利的双眼和笃定的言谈,这绝非一名普通工人。

    “啊,这位先生是从伦敦来的,他才是——”

    “——我是玛丽小姐的同事。”

    ……行吧。

    看来福尔摩斯先生是打定主意不在米尔顿抛头露面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名号放在伦敦好使,可在远离首都的小镇,在华生医生将侦探的冒险故事刊登在杂志上之前,工人们还是更愿意相信为他们真心实意做实事的玛丽·班纳特小姐。

    “这位先生是我伦敦来的同事,”玛丽补充道,“是他带来了关于那位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的线索。”

    希金斯纵然还是一副狐疑的神情,但他最终选择尊重玛丽。

    “既然是狙击手,”工会代表也不再多言,“你们跟我来。”

    听到这话,玛丽抬头看了一眼福尔摩斯,后者欣然让开道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玛丽:“……”

    她怎么觉得侦探还假扮工人上瘾了!

    希金斯把他们带到了汉普居住的街道附近。

    与直接把家安在工厂的桑顿不同,汉普先生的住宅坐落在远离工厂的上风位,位置极佳,环境也好,地势开阔,绿化率高。

    也就意味着……真是太适合狙击手埋伏了。

    走在前方的希金斯绕过了汉普的住宅,转到他的住处之后,隔着一条街左右的山坡上。

    “如果是狙击手的话,”希金斯说,“我会在这附近架设枪械,简直是完美的狙击点。”

    他自信的话语换来了福尔摩斯的侧目。

    侦探挑了挑眉:“你似乎很懂枪械知识,但你不是军人。”

    希金斯无动于衷地笑出声:“玛丽小姐非常了解马克思的学说,可她也不是工人。”

    玛丽:“…………”

    看来选择不问,不代表希金斯信任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士。

    福尔摩斯自然能感受到希金斯的警惕和敌意,他没有与之针锋相对,而是微微一哂,径自走开,在山坡上寻找起莫兰上校可能设置狙击点的位置了。

    见他离开,希金斯才看向玛丽。

    身为两个女儿的父亲,希金斯人过中年、身材魁梧,严肃的神情和警惕的眼神都昭示着他并非一位好惹的人。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玛丽稍稍有些茫然的神情时,中年工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般,神情不易察觉地缓了缓。

    “你是一位聪明又独立的女士,玛丽小姐,”他开口,“你提供给工人们的帮助几乎拥有着划时代的意义,我相信这足以证明你对生活、对现实的审视是无比清明且理智的。”

    嗯?

    玛丽这回是真的有些困惑了。

    她歪了歪头:“希金斯先生?”

    希金斯:“本来这些话我觉得毋须我多言,你很清楚你自己需要什么。但我年长你整整一代,小姐,请把下面的话当成一位长辈的忠言吧。”

    他言语严肃,让玛丽有些惊讶之余,也免不了跟着认真起来。

    “请讲,”虽然玛丽有些迷茫,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你本来就是我的长辈,先生。”

    “我的荣幸。”

    希金斯摘下了帽子。

    “我只是觉得,”他说,“你能为工人着想,这是我们的幸运。但冲破阶级桎梏需要的不仅仅是超越时代的目光和与生俱来的勇气。你有两位妹妹,也有父母,同样需要金钱和面包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三思。”

    玛丽:???

    这都什么跟什么。

    平日思维敏捷的玛丽,这下真的没跟上希金斯的思路。特别是他如此凝重,仿佛玛丽真的做了什么超出正常社交范畴的事情一样。

    “我不是很明白……”

    玛丽满脸问号,她下意识地顺着希金斯的目光转头看向后方:穿着工人装束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正蹲在山坡边沿,左手搭在额头上挡住光芒,似乎在目测距离。

    啊,好吧。玛丽顿时懂了。

    “等等,”她哭笑不得地扭过头,“等等,尼古拉斯,请务必让我澄清这点,我和这位先生真的只是同事关系,他也是一名侦探,甚至比我更为聪颖更为敏锐。我充其量就是一位得到了他鼓励的新手罢了,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希金斯失笑出声,他摇了摇头:“玛丽小姐,我不是瞎子。”

    玛丽:“……可是他真的只是我的一位同事,只是碍于一些原因不能于公众亮出身份……嗯,加上好友吧。”

    有那么明显吗!玛丽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再兴奋地围着侦探叽叽喳喳呀——一开始见到福尔摩斯还处在迷妹期,但是握手之后,玛丽就觉得歇洛克·福尔摩斯不再是她的男神了。

    现在的福尔摩斯是一位愿意与她站在平等地位的男士。

    见她颇为局促的样子,希金斯倒是也没有为难玛丽。

    中年工人隐隐松了口气:“不过既然你说他也是一名侦探,那我倒是失去了继续劝诫的理由——出于为你着想,玛丽小姐,我是怕你爱上一名共那个产党人。”

    玛丽:“……”

    其实她还真不觉得共那个产党人有什么问题,不过男神只有一个呀。玛丽也明白希金斯身为工人阶级为何如此担心,毕竟尼古拉斯·希金斯只是站在朋友和长辈的角度,不想看到玛丽爱上一名贫穷的单身汉,并且从此为了生计奔波痛苦罢了。

    他的话语落地,歇洛克·福尔摩斯便大步跨了过来。

    侦探浑然不觉刚刚的讨论主题就是自己,他瘦削的面孔中毫不掩饰兴高采烈地神情:“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希金斯蹙眉:“狙击汉普的‘好地方’?”

    玛丽啼笑皆非:“你是想出了什么计策吗,先生?”

    “当然。”

    福尔摩斯颔首,他说着转身,再次退到了刚刚蹲着的地点。

    “如果要架设狙击点,这里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遮挡物,并且完美地处在射程之内,”福尔摩斯大声说,“但是汉普每天都要在工厂和住宅之间往返,我并不认为莫兰上校只会准备狙击一个方案。”

    “那么你想出了什么主意?”希金斯问。

    “引他上钩。”

    福尔摩斯自信开口:“让他意识到,在这里假设狙击点是最为完美的刺杀方案。”

    说着侦探踩了踩山坡边沿的石块,望向不远处的汉普家。

    “正对着主卧室的窗子,多么合适的位置,”他冷冷地出言,“自今夜起,有必要请汉普一家从住宅里撤离了。”

    “撤离?”

    希金斯有些不懂了:“撤离之后晚上连一盏灯都不开,莫兰上校不就知道这里没人了吗?”

    “不。”

    福尔摩斯开口解释:“灯要亮着,不仅要亮着,还要请汉普本人就坐在主卧室的窗边。”

    玛丽心中一跳。

    “而我们,”她接下了福尔摩斯的话,“就站在这个狙击点,像是等待猎物的猎手般,等莫兰上校出现,是吗?”

    “没错!”

    福尔摩斯得意一笑:“这可是活捉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的绝佳机会!”

    但玛丽笑不出来。

    因为歇洛克·福尔摩斯活捉莫兰上校的计谋,并非她第一次听他讲述了。

    这正是小说原著案件《空屋》中,福尔摩斯设计引莫兰上校上钩的计策啊。

    原著中的福尔摩斯先生,在莱辛巴赫瀑布同莫里亚蒂教授“同归于尽”后,几年后归来,为了抓捕莫里亚蒂的同党莫兰上校,才有了空屋一案。

    《空屋》归来的侦探,在自己的房间里立了一尊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蜡像以假乱真,引莫兰袭击。

    而现在,在米尔顿则要更简单的多。

    一来,汉普家周遭能够架设狙击点的位置不如窗口繁多贝克街,莫兰上校想要在此袭击,必定要在这个山坡上。

    二来,狙击点距离也比贝克街远。根本用不着蜡像,一旦莫兰上校出现,足以福尔摩斯第一时间抓住他。

    此番计划非常简单,但一切都是建立在莫里亚蒂教授的手下,甚至他本人,统统不知道歇洛克·福尔摩斯此时已然不在巴黎街头,而在米尔顿的基础上的。

    托玛丽的福,他们和教授之间有了信息差,从而再简单的计划,也先于莫兰上校一步。

    “我明白了,”希金斯听懂了安排,他戴上帽子,“我先去通知汉普。”

    “这样最好。”

    福尔摩斯颔首以示谢意:“我需要测量一下具体距离,稍后我同玛丽小姐一起过去。”

    希金斯离开后,玛丽缓缓吐出口气。

    远离工厂的米尔顿郊区气候竟然还算不错,山坡之上仍点缀着坚持在秋末的淡淡绿色。玛丽拎拎裙摆,看向面前的男人。

    《最后一案》里,既出于保护华生,也出于高效追查案件的目的,歇洛克·福尔摩斯选择用假死瞒过近乎所有人,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这样的事实一度让他的挚友华生医生悲痛欲绝,直至《空屋》一案。

    而现在……拍出电报后十余天没有回信,让玛丽多少体会了一点点未来华生将要体会的心情。

    玛丽自诩比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智商和手腕相距甚远,但她会拼尽全力阻止事态发展到莱辛巴赫瀑布下同归于尽的地步。

    “这的确是个埋伏的好位置。”

    福尔摩斯可不止玛丽心中所想,他迅速地测量完所有需要的数据,回到了玛丽面前:“走吧,别让……”

    后面的话,在侦探的视线落到玛丽的裙摆时戛然而止。

    玛丽:?

    “先生?”

    她困惑地拎了拎裙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福尔摩斯的目光挪回玛丽的面庞,“如若莫兰上校选择在此狙击汉普,他势必会选择深夜,你认为你有必要在场吗?”

    “我可以吗?”玛丽双眼一亮。

    “当然,”侦探的神情仿佛玛丽问了什么傻问题,他再次重申道,“这也是你的案件。”

    “可以的话,我一定要在场。”

    “那么,”福尔摩斯低头又看了一眼玛丽的裙摆,“你最好换身男装,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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