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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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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里就低下头去,然后连忙解释:“不过我吃了好些糕点,他家的糕点很是好吃,我一点也没饿到。”

    顾初宁叹了口气:“要不你在去酒楼里点些菜?总好比只吃糕点好。”

    宋芷摇了摇头:“不用了,等回去以后让小厨房送些吃食就行,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若是回去的晚了祖母可不能饶过咱们了。”

    顾初宁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宋芷竟会看话本子看的入了迷。

    宋芷拉着顾初宁往外走,又扯起别的话头:“你方才用的羊肉汤锅怎么样,可还合心意?”

    远远地就听见顾初宁回话的声音。

    …

    回府以后,顾初宁就开始忙着做那些驱蚊虫的香囊了,她先吩咐珊瑚将之前买的各式香料按照一定的比例适中取好,又绣了各式纹样的香囊,一一缝好。

    珊瑚拿了给宋芷的玉簪花纹的香囊,然后浅浅的嗅了一下,称赞道:“姑娘,您这个香囊不仅能驱虫,味道还悠悠的香,奴婢瞧着旁人可没有您的好心思。”

    珊瑚自然也是得了一个的,她佩戴在身上,果真没有蚊虫近身了,她心下很是佩服,自己姑娘这香料方子真是极好的。

    顾初宁抿唇笑了起来,这香料方子还是前世她从祖母那里得知的,只不过香料方子大多大同小异,也算不得什么。

    顾初宁从一堆香囊中捡了一个出来,又问珊瑚:“给老夫人熬的汤煲好了吗。”

    珊瑚闻言点了点头:“姑娘,您放心吧,正是火候好的时候,待奴婢再在底下搁上一层炭火,准保到了老夫人那里也是这般味道。”

    顾初宁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咱们便往五福堂去吧。”

    五福堂。

    宋老夫人一看见顾初宁就笑了开来:“初宁这回又给老婆子我带了什么汤来?”很是亲切的样子。

    一旁的老嬷嬷就笑道:“表小姐每回来都有新花样,老奴可是猜不到了,”虽是调侃的样子,但隐隐也吐露出对顾初宁的喜欢。

    顾初宁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坐在老夫人旁边的小榻上:“老夫人又在打趣初宁了,”颇有些害羞的模样。

    宋老夫人怜爱的摸了摸顾初宁的头发:“老婆子哪里有打趣你,这不是日日盼着你来嘛,”她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这些日子以来,顾初宁每隔几日便会到五福堂来拜见宋老夫人,还每次都带了不同式样的汤,帮着宋老夫人调理身体。

    宋老夫人可是侯府的女主人,自然不缺这点子东西,她更在意的是顾初宁的心意,原本她还想着顾初宁能坚持几日,可没想到顾初宁竟一直来,从未中断过,至此,宋老夫人是更喜欢顾初宁了。

    老嬷嬷跟着搭话:“老夫人可不是说瞎话,她当真是日日盼着表姑娘来,也是怪了,老夫人喝了表姑娘的汤以后喉疾当真是好了许多。”

    老嬷嬷亦是在说真话,宋老夫人喝了这各式各样的汤以后,咳嗽的次数比以前少了许多,当真是好了不少,按说侯府里什么大夫没有,可还真比不上顾初宁的汤好使。

    顾初宁抿唇笑了起来,前世祖母就身患喉疾,那时候虽在庄子里,可她父亲到底是个官儿,也不缺银钱,再加上祖母管了一辈子的庄子,认识不少药草,乡间田野也有不少的偏方土方,祖母的喉疾还当真好了不少。

    那时她年纪虽幼,却也把这些暗暗记在了心中,阴差阳错用在了宋老夫人身上,没成想这些房子也对路。

    宋老夫人含笑:“可不是呢,往前总是咳嗽的厉害,自打喝了你日日送的汤,喉间也不怎么痒了,咳嗽的时辰也少了许多。”

    顾初宁刚要回话,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来人笑着问道:“娘,您的喉疾竟然好了不少,当真?”

    顾初宁回过头去,只见济宁侯宋弘正穿一身靛青色的袍子,并不如何华贵,但一身尊贵之气却显露无疑,她立时起身向济宁侯行礼。

    宋老夫人就叫顾初宁起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见外的,快些起来。”

    那边济宁侯也叫顾初宁起身,顾初宁自然从善如流的起身,然后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她心下有些感叹,济宁侯朝务繁忙,并不怎么回府,就是偶尔回府也是回来见一下宋老夫人,平素在府里基本见不到济宁侯,可这两回回来却都叫她给偶然遇上了。

    老嬷嬷见济宁侯问就如实告知了,言谈间很是欣赏顾初宁。

    济宁侯最是孝顺,此时一听也感兴趣:“不知这回又是什么方子。”

    顾初宁见济宁侯都这般问,自然认真回了:“这回的是罗汉果雪梨汤,用伤罗汉果、雪梨、红枣和枸杞,再加上冰糖熬煮即可,”她说完又加了一段:“其实这些方子不过是食疗,但若是吃的多了,对身体是有益的。”

    那边老嬷嬷已经端了一碗汤给宋老夫人喝下,宋老夫人喝完觉得很是舒畅。

    济宁侯见身受喉疾困恼的母亲竟渐渐有了起色,心下很是感激顾初宁,不说这小姑娘是因着什么缘由,但这份心就是好的。

    宋老夫人把汤碗放回托盘上,又问:“你今儿是回来做什么的,朝上的政务可不是要烦死你了,哪里有空回来见我这个老婆子。”

    济宁侯听了哭笑不得:“儿子可是捉住了空闲就回来看您呢。”

    宋老夫人也不逗他了,就道:“这回可是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济宁侯闻言笑了起来:“娘猜得还真准儿,这回啊是宫里的物事儿,我想着给府里的姑娘们带了些回来,当然,这其中也有您的。”

    说着就有下人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满满的都是时兴的首饰,华贵精美,最重要的是,这些可都是从宫里出来的。

    顾初宁是个小姑娘,自然也喜欢这些首饰,宋老夫人就道:“初宁,你可有什么喜欢的,就先拿了吧,左右到时候都有你一份,省得麻烦。”

    顾初宁当然是拒绝了,话虽如此说,可这些好东西自然是要府里的姑娘们先挑的,哪里有她先挑的道理。

    济宁侯看着知礼懂进退的顾初宁,他微有些恍惚,若是芜姐儿还在的话,也是这般大了,也该是这般守礼。

    济宁侯笑了开来:“你这孩子,这又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不过是你们小女孩的首饰罢了,这些日子你给老夫人送的这些汤可都是功劳。”

    他说着就从中捡了一对玉兔耳坠递给顾初宁:“我瞧着这耳坠甚好,就该是你们小姑娘戴的。”

    顾初宁抬眼望去,这玉兔耳坠果真是精美可爱,玉环上坠了一个小小的玉兔,可爱又精致,她一见之下也很是心动。

    宋老太太不由分说:“你就接着吧,不过是副耳坠。”

    既然济宁侯和老夫人都这般说了,顾初宁再不接就是不懂事了,她接过耳坠又道了谢。

    又说了一会儿话,顾初宁就回了小院儿。

    顾初宁左右打量着这对玉兔耳坠,珊瑚也目不转睛的瞧着,这耳坠比上回二夫人送的首饰还要好,果真是宫里的好东西。

    顾初宁还想着这对耳坠会什么时候派上用场,可还没过几天,侯府里就接了个帖子,说是沈老夫人的寿宴,这回可能派上用场了。

    这沈老夫人就是上回宋老夫人寿宴时来的那位老夫人,儿子是侯爷,儿媳是公主,可了不得,顾初宁一听就知道这宴会又会似上次济宁侯府的寿宴一般,是个京城盛事,说不定要有多少贵客相去。

    顾初宁莫名的想到了杜曼珠,上回在庆云县主的宴上,杜曼珠就频频针对于她,在加上小佛堂的事情……

    这样的场合杜曼珠是一定会去的,她也免不了要见杜曼珠,若是杜曼珠又当面为难于她,这可要怎么办。

    顾初宁叹了一口气,她当时还是不那般好了,毕竟若是杜曼珠心怀报复,她可就要遭罪了,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不过杜曼珠向来忙得很,应当不会在意这些子事情,毕竟她只是个不入杜曼珠眼的小官庶女,想来杜曼珠应该已经快要忘了她这号人了吧,顾初宁又想。

    两日很快便到了,顾初宁和宋芷坐了一辆马车往沈府去。

    沈府当真不愧是百年积蕴的老牌世家,侯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轩昂的很,顾初宁随着宋芷跟在后头,人声吵闹的很,到处都是宾客,挤挤挨挨的。

    刚进到里头,顾初宁就看见了迎客的庆云县主和沈慎,庆云县主照例和济宁侯府的姑娘们说话,顾初宁也一直带着笑意。

    只不过顾初宁有些不敢抬头,她现在一看到沈慎就想起那日小佛寺里头她装模作样掐自己的事情,竟都被沈慎看见了……

    只不过这事不是她不抬头就成的,顾初宁低着头就听见沈慎说话,还带着笑音儿—

    “顾小姐,那日你胳膊上的伤可好的差不多了?”

    32.第 32 章

    侯府里头熙熙攘攘,贺喜声不绝于耳。

    可沈慎这句话一说出来, 顾初宁就觉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还记得那天的事, 顾初宁觉得她的脸一定红的不成样子。

    半晌,顾初宁才缓缓抬起头:“劳烦沈世子挂心了, 我早已好全了, ”然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沈慎不期然看见顾初宁粉面泛红,面若桃花, 一瞧着便是有些害羞的样子, 事到如今,他反而有些后悔了,方才没事提起这个做什么,她毕竟是个小姑娘, 好在旁人不知道这些事情。

    庆云县主见状就道:“好全了便好,外头热,瞧你这脸红的,快些进屋里待着吧。”

    顾初宁辞了别,然后同宋芷等人一起走了进去。

    沈慎看着顾初宁纤弱袅娜的背影, 他有些微的失神, 明明那日还是那般狡黠, 怎的今儿又这般害羞起来,果真女人心, 海底针。

    沈府亦是百年世家, 底蕴深厚, 这宅子宽阔的很,两岸夹道上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处处可见鲜花嫩柳,假山楼台,好不阔气。

    顾初宁一面往里走一面暗暗欣赏,不一会儿就到了正厅。

    正厅里沈老夫人坐在首位上,满头银发,戴了一个点翠的眉勒,穿的很是富贵贵气,此刻正满脸带笑的看着场间众人。

    像宋老夫人这等地位相近的老夫人自然坐在前面,后面则是一些官家太太,顾初宁这些小姑娘还是像往常一般站在后头。

    这回却不像宋老夫人的寿宴了,那时是宋府的姑娘们出风头,到了这里可就是庆云县主和沈慎出风头了。

    正厅中央,沈慎和庆云县主分别向沈老夫人叩首祝寿,说了一堆的吉祥话,众人就开始说起他们二人如何如何好。

    顾初宁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日宋老夫人的寿宴,众人也是这般吹捧宋府的姑娘,可见大家的夸词都不会变的,不过这两府的后辈也着实是出色,堪得此般夸赞。

    果然屋子里的小娘子们眼也不错的瞧着沈慎,恨不能将沈慎生吞活剥一般,顾初宁默默看着,不过也是,似沈慎这般家世地位,又有这般人品相貌,乃是顶顶好的夫婿人选,也不知将来会娶个什么样儿的小娘子。

    这边顾初宁正胡思乱想,那边沈慎已然拜完寿,回了前院去陪男宾了。

    小娘子们自然另有去处,由着庆云县主领到后面的花厅了,庆云县主这些年来一直操持着各种宴会,这等招待对她来说可是小事,因而将一众小娘子招待的妥妥帖帖的。

    这不,由杜曼珠为首的小娘子们又说要一起去池子边儿赏鱼看水,庆云县主自然是笑着迎过去了。

    众位小娘子又过去池子旁玩水赏鱼,好不快活,顾初宁心里舒了一口气,杜曼珠这回很是安静,一点没有为难于她,还好,看来是她想对了,似她这等身份,杜曼珠应该是转头就望了,忘了最好,正正好。

    沈府的池子造的比济宁侯府更加大,几乎要比得上皇家的池子了,众人也算是过了眼福。

    顾初宁却有些不愿意赏鱼,她想起了那日在济宁侯府的事情,若是再有什么小娘子不小心落水可怎么办,谁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她越看这里越觉得是是非之地,想早早离开,可眼下也寻不到什么由头,只能留在这里。

    顾初宁百无聊赖,忽然间宋芷凑了过来,宋芷的脸有些红,看着却不像是热的:“初宁,这可怎么办,我好像是来那个……了。”

    宋芷附在顾初宁耳边如是说道,她说完脸越发红了,简直要煮熟一只虾子。

    其实也是,在这样的场合来了那个,多有不便,虽说马车上有备用的衣裳,可还要劳烦主人家提供更衣的场所,再者说了,那两件衣裳再如何相像,却总还是有分别的,若是叫旁的小娘子看了免不得说道一番,桩桩件件,麻烦的很。

    顾初宁一听就明白了,宋芷是想让她陪着,毕竟一个人多有不便,她自然是乐意的。

    顾初宁就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同庆云县主说一下。”

    那边庆云县主知道后微微一笑:“你叫宋芷别紧张,就当自己家里一样,等会儿让穗儿领着宋芷去客房就好。”

    顾初宁笑着应是,然后同宋芷一起由着穗儿领去后头的客房,宋芷的贴身丫鬟则是去马车取备用的衣裳过来。

    许是为着麻烦,这客房离的颇有些远,走着走着人就越发少了,再往后走,连人影也不见几个了。

    宋芷好奇道:“怎的这里这般安静,一个人影也无?”这可是寿宴当天,来贺寿的宾客极多。

    穗儿笑道:“姑娘说笑了,这还是不是为着素净,不好叫外面来的娇客受了吵嚷。”

    宋芷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怕闹出什么丑事来,也就不问了。

    待到了地方,宋芷不好意思的对顾初宁道:“今儿是麻烦你了,不过你不必进来陪我,有穗儿就行,这院子的前头就有假山花树,你去那里赏赏,免得等我,”这事到底不好劳烦顾初宁,等丫头取回来衣服就要一段时间,还要换衣裳,重新梳头打扮,可不是费时。

    顾初宁一听也是这个理儿:“那我就去前头赏赏景儿,来这正好,省的听大家吵嚷。”

    二人说完话就分了手,顾初宁信步往前面的园子里去,这沈府的景色着实是不错,假山轩昂,一旁都是高大的树,还有不少花儿,果真是好看的紧。

    可还没等顾初宁看几朵花,前头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她仔细望去,就看见假山旁一棵高大的树下立着一个俊秀无比的公子,不是陆远是谁。

    顾初宁有些惊讶,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总是在各种场合下遇见陆远。

    不只顾初宁这么想,陆远亦是,他不过是喝多了酒出来吹吹风,这也能遇见顾初宁。

    俩人既已见了面,自然不能当做看不见,论来论去,到底顾初宁是个辈分小的表妹,还是该她见礼的,顾初宁一面往前走一面暗暗寻思,从大辈分变的小辈分,这滋味果真不好受啊。

    顾初宁还是走到了陆远跟前:“表少爷好,你怎的来了这里?”

    陆远静了半晌没有说话,顾初宁暗暗纳闷,陆远这又是要做什么,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一轻,然后整个人就落在了陆远的怀里。

    陆远的胳膊还搭在她的腰肢上,两个人的姿态无比亲密,顾初宁彻底晕了,陆远这是要做什么,她的惊呼声还没等出口,嘴就被陆远用手给捂上了。

    眼下顾初宁是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了,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陆远,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忽然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穿过草地,此时无人说话,所有的声音就被放大了开来,感官也更清晰。

    又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才渐渐消下来,接着就有两道男声出现:“这里安静的很,像是没人来。”

    另一个人就道:“不错,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顾初宁下意识就往那声音的来源处望,可蔓蔓花树夹杂,只见柳叶鲜花,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瞧见那二人穿着直缀,可也都是最简单的式样。

    她又抬眼望了望陆远,显然陆远也看不清楚那二人的模样。

    顾初宁整个人还牢牢的被锁在陆远的怀里,一点空隙都没有,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左思右想,终于找到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她和陆远光明正大的在这里,为什么要躲起来,难不成是怕被人看到?

    顾初宁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陆远,神色变换,可陆远竟然莫名其妙的懂了她的意思,她是在问为什么要躲起来。

    陆远现在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怕被人看,实在是这些年下来养成的习惯使然,一旦出现了陌生人,他下意识就想躲起来,怕有危险,可现下还有个顾初宁,想来她是不会知道了的,可现在也解释不了,陆远只能同样看着顾初宁。

    若是叫旁人看来,还以为这俩人是在眉目传情,含情脉脉,可实际情况如何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可眼下躲也躲了起来,若是再被旁人看见可就不好了,顾初宁也只能原地站着,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花林里出现那两个男子。

    这可是沈老夫人的寿宴,处处都热闹无比,唯独这一个地界没有人烟,怎的这俩人还偏偏约在这地方相见,可疑的很。

    顾初宁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宋芷读的一本话本子,说的是两个男子相恋的故事,这俩人来这荒僻之处私会,说不得就是因着旁人的目光才躲了来的,多么可怜又可敬的感情。

    陆远就看见顾初宁的眼珠子乱眨,颇是赞赏之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厢那两个男子又说话了:“青主交代的事情可都办完了,没叫人捉住把柄吧。”

    另一人哂笑道:“我办事你放心,下次还是老地方见。”

    顾初宁听着就有些纳闷了,很明显,这二人并不是她所想的关系,倒像是在接头的样子,可这话没头没尾的,任是谁听见都不明白,还有青主,这又是个什么称呼。

    她看向陆远,陆远果然也是神色迷惘的样子,显然不知道这二人在搞什么鬼。

    许是站的有些久了,顾初宁忽然不小心动了一下,惹得一旁的花草发出簌簌的声音。

    那边那二人耳力警觉,立时就道:“什么人?谁在这里。”

    顾初宁明明没干坏事,可叫那二人这样一叫,她也害怕起来,说不清没来由的害怕。

    正在这时候,顾初宁就感觉她整个人被陆远紧紧揽住,若说之前只是揽住腰,现在她整个人都在陆远怀里了,她的侧脸贴在陆远的胸膛上,二人呼吸相闻,密不可分。

    这样一来,俩人就完全被树身遮住了,自然不会有旁人看见。

    那边那两人还是有些怀疑,往前走了几步,像是要搜寻过来的样子,顾初宁也跟着紧张起来,她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忽然一只橘色的小猫“喵”了一声,从树后懒洋洋的走过去,直接路过那二人,那二人的心就放了下来:“原来是一只猫。”

    另一人就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下次再说。”

    顾初宁的心放了下来,还好有那只猫,不然肯定要被发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两人的脚步声终于消失。

    顾初宁挣扎着从陆远的怀里出来,她“呜呜”了半天,陆远才想起来他还捂着顾初宁的嘴,然后立时放了开来。

    顾初宁如获新生,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气来,过了好半晌才道:“这俩人是过来做什么的,这般神秘。”

    陆远摇了摇头,就算他再如何厉害,也不能凭这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就判定出这人是谁。

    顾初宁这才缓过神来:“表少爷,下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咱们还是正大光明的为好,”若是下次没躲好,叫人发现了那才真是说不清了。

    陆远点点头:“你放心,”他的声音颇有些沙哑,听着却很是悦耳:“明日申时,李记汤锅见。”

    顾初宁:“……”

    陆远这是在约她?

    陆远看着顾初宁,她今日涂了葡萄红的口脂,此时却些微有些斑驳,他忽然想起来方才他捂着她嘴时,她嘴唇温软的感觉,还有她清浅的呼吸扑在手心的感觉。

    陆远低下头,手心处果然有一抹残红……

    33.第 33 章

    花树下落下簌簌的花瓣,铺了一地。

    陆远却有些失神, 他看着手心中的残红, 方才是他太过鲁莽了。

    顾初宁惊讶道:“表少爷这是邀我做什么?有什么话儿现在说了岂不省的麻烦, ”也不怪她好奇,实在是自她重生以来陆远就处处谨慎, 为人小心, 此番竟要邀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陆远握紧了手心, 然后缓缓地将那抹残红擦净:“原本没料到会在沈老夫人的寿宴上遇上表妹, 事发突然,故而没准备好相应的物事儿。”

    顾初宁抿起嘴唇,陆远这话什么意思,看这样子是有什么东西要给她, 可陆远又有什么东西要给她呢,这也没有原因啊,实在是古怪至极。

    不过陆远都这样说了,顾初宁自然是要答应的:“明日我应该是有时间,若是临时有事也会遣了丫鬟告知表少爷的。”

    陆远点了点头。

    顾初宁还要再问陆远是有什么事情, 忽然听见不远处宋芷贴身丫鬟的说话声, 想来是宋芷那边已经收拾好了, 接着就听见不大清晰的谈话声,看那意思好像是在找她, 顾初宁这才想起来, 因着那两个男子的事, 她已经在此耽误许多功夫了,想来宋芷出来没有看见她该是有些着急了。

    顾初宁也没来得及问陆远,只能同陆远辞别,然后回了方才的院落。

    宋芷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又重新梳了头化妆,现下看着一点异样都没有了,她一看见顾初宁就道:“你去哪里了,我方才出门竟没瞧见你,还以为你走丢了,”颇有些担心的样子。

    顾初宁笑道:“方才不过是走到了前面的园子里看看,那园子安静的很,怎么就能丢了,你也太信不过我了。”

    庆云县主的丫鬟穗儿闻言道:“顾小姐是去了前头的园子吗,咱们府里大的很,处处都热闹的紧,偏这座小院和前头的园子人少,平日里府里也是遣了粗使的婆子定时去打扫而已。”

    宋芷点了点头:“那就好,咱们这便走吧,免得耽搁了宴席的时辰。”

    顾初宁却有些恍惚,原来那处是整个沈府最僻静的所在,几乎没有人往来,怪不得那两个男子要到那里去谈事。

    想到这里,顾初宁又迷糊起来了,那两个男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算了,左右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宋芷和顾初宁由穗儿引着回了先前的池子旁,小娘子们还在说话赏玩,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

    也有小娘子眼尖看出宋芷换了一身衣裳,大家一寻思也就明白了,也都不挑破,就由着这事过去了。

    接下来则是吃了宴,之后才坐了马车回去。

    济宁侯府,顾初宁没有直接回小院儿,她跟着去了宋芷的屋子说话,左右无事,倒不如说些闲话打发时间。

    一时就有伶俐的丫鬟拿过来两个极软和的迎枕过来,宋芷和顾初宁也累了一天了,此时又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便不顾及形象,都舒舒服服的靠在软枕上休息。

    宋芷还垫了一个软垫放在身后,噘着嘴道:“唉,每回来这个总是不舒服,尤其是腰,酸的不像话。”

    顾初宁闻言笑了起来:“谁不是呢,咱们身为女子的,总是吃的苦多些。”

    顾初宁一听宋芷说便也想了起来,其实她前世身子健壮的很,由着祖母当个小子一般上山下河的养大,来葵水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痛快,可今生这具身子却很差,自幼营养不良,又甚少锻炼,可谓是弱柳扶风一般,来葵水时则疼的冷汗直流。

    也不知道还要调养多久才能健壮些,顾初宁叹了口气,着实是难啊,怕是得个三五年。

    顾初宁起身给宋芷倒了一碗热的牛乳:“那就多喝些热的,总归是有些好处。”

    宋芷觉得闷闷的疼,就捧起茶碗小口的喝了起来。

    顾初宁想了想今天宴会上的事,她同宋芷道:“原本上次在小佛堂与杜小姐起了些冲突,我还担心她会寻我麻烦,没想到她今日竟一点都没有为难于我,这样最好了,我总是不想同她扯上麻烦。”

    宋芷放下了牛乳茶,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来的晚,不知道杜曼珠的性子,若是她与谁闹了不愉快,她都是要找茬寻衅的,今儿她对你却不理不睬的,我总觉得她是在暗暗憋着什么坏招儿。”

    顾初宁稍稍直起了些身子:“不会吧……若是她真的像你说的那般可要如何?”

    宋芷拍了拍顾初宁的手:“这个你放心,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侯府的姑娘,她不敢怎么样的,再说了,若是她对你不利,我第一个不答应,她再怎么嚣张也越不过咱们府的姑娘。”

    顾初宁笑弯了眉眼,晃了晃宋芷的手:“那初宁就在此先谢过了。”

    宋芷看着顾初宁笑意盈盈的脸,她白玉一般的耳垂上玉兔耳坠微微晃荡,满室生辉,可宋芷的脸色却有些不对劲儿了:“初宁,你左耳上的玉兔耳坠怎么不见了。”

    顾初宁一听宋芷的话就抬手摸了摸左耳,果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的脸色微微泛白:“该不会是丢了吧,这可是老夫人送的,”这可是长者赐。

    宋芷道:“可不是,这一路上我也没注意,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她顿了顿又道:“这可要到哪里去找。”

    顾初宁仔细回想了一番,着实是没有一丝关于这玉兔耳坠的印象,宋芷说的对,这要到哪里去找,从济宁侯府到沈府一路、再加上沈府那么大的宅子,还有自家侯府,这么些地界,可要如何去找。

    顾初宁咬了咬唇,无论怎么说这耳坠是宋老夫人赐予的,她合该好好保管,沈府和路上太大了,自然没法找,只能看看侯府里有没有了。

    “我和珊瑚先在府里找找,若是实在找不到也没办法了,”顾初宁叹气。

    宋芷宽慰道:“你不要担心,祖母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等会我叫丫头跟你一起找,可恨我现在身子不适,不能帮你了。”

    顾初宁哪里能让宋芷帮忙:“你快歇着吧,趁着天还没黑,我这就出去找。”

    顾初宁也不废话,说完就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寻过去,又央了好几个刚留头的小丫鬟,天都要黑了,也没有寻到。

    珊瑚轻声道:“姑娘,看样子这耳坠说不定落到哪儿去了,天色也晚了,少爷也该回来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顾初宁无奈的点点头,眼下来看,这耳坠是寻不到了,只能到时候去与老夫人说一下。

    顾初宁和珊瑚伴着落日余晖到了小院儿,那边万嬷嬷已经把晚膳给准备好了,见了顾初宁就迎上来:“姑娘,老奴已经领了菜食放在正厅,少爷方才也回来了,是时候开饭了。”

    顾初宁就道:“嬷嬷,那你去唤瑾哥儿过来一起用膳吧。”

    那边顾初宁回了里间洗漱完了,又等了一会儿顾瑾才到。

    顾初宁仔细打量了下顾瑾,自打顾瑾来了济宁侯府,小脸就鼓起来了,身子板也结实了许多,可最近几日却好似瘦了一些,小脸都不鼓了。

    顾初宁见了有些心疼,她给顾瑾夹了一大块肉:“怎么看着像是瘦了,是不是在学堂里夫子布置的功课太多了,阿姐也不盼着你如何出人头地,只要好好的便成。”

    顾瑾甜甜一笑:“阿姐,你放心吧。”

    顾初宁见状又给顾瑾盛了一碗汤:“阿姐说的正经有理呢,时人都说读书重要,可依阿姐看啊,还是身子健康才最重要,夫子交代的功课总有完不成的时候,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只是读书明理就好,”她想着这个年纪的男娃能有什么烦心事,左思右想也只有读书一件事了。

    顾瑾慢慢地把顾初宁夹的肉吃下,才道:“阿姐,这你可就是轻看瑾哥儿了,不说旁的地方,就是在学堂里也没有能比得上我的,”言谈间颇有些自豪的样子。

    顾初宁闻言一笑:“瑾哥儿聪明,读书也比旁人好,到时候你可要中个状元给阿姐瞧瞧。”

    二人说说笑笑的,这番话也便过去了,顾瑾回了偏屋读书去了。

    顾初宁却有些放心不下,虽说顾瑾表现的一切正常,可她到底是顾瑾的姐姐,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顾初宁又唤来万嬷嬷问起了顾瑾的一应生活,万嬷嬷年纪大了,照顾顾瑾比起珊瑚要方便许多,万嬷嬷一听就仔细的回想了起来,然后摇摇头:“姑娘,少爷每日都是一样的,回房之后便是读书写字,睡前再温温书,倒没有哪里不对。”

    顾初宁略放下了心,既然万嬷嬷都这般说了,顾瑾也没同她说什么,可能是她多想了。

    顾初宁就把这事放下了,睡了个安稳的觉,第二日下午便乘了马车过去李记汤锅。

    济宁侯府照旧是停了下午的课,故而出府往来只要按时就好,没人阻拦,顾初宁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陆远到底是要邀她来做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又走了半刻也就到了,顾初宁撩开马车帘子,就看见了李记汤锅的招牌,可还没等她下马车,程临就在外面道:“顾小姐,陆大人在前头马车上等您。”

    顾初宁就明白过来了,这李记汤锅只是个落脚点,陆远邀她去的地方怕还不是这里。

    顾初宁自然不信陆远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因而利落的下了马车,去了陆远所在的马车。

    陆远的马车果真豪华的很,马车内的空间极大,莫说是两个人了,就是四个人也能装下,马车里铺了华贵的地毯,里面还放了一张小几,上面摆着各色的茶点和茶具,处处精致。

    陆远抬眼就看见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帷帽上的纱垂落到肩膀的位置,飘飘绕绕的,倒颇是好看,他接着就看见帷帽从中间被撩开,露出一双桃花眼,正是顾初宁。

    当今风气开放,世家女子出门也不会遮住头脸,很是正大光明,偏顾初宁今儿戴了顶帷帽,着实是有些奇怪,不过陆远并不关注这些事。

    说来帷帽一事,其实还是顾初宁的主意,前几次出门都是同宋芷她们一道,很是安全,可这回却是她自己出来,她到底不是个小姑娘了,虽说时下男女大防不严,可就她这张招祸的脸,若是不小心被哪个纨绔给瞧上了可怎么办,她又没有那等显赫的门第身世,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顾初宁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这回你总得告诉我是要去哪里了吧,”她几乎是想破了头,却也没琢磨出陆远是什么意思。

    陆远原也没有欺瞒顾初宁的意思,当时只是没有带房契,这才特特邀了顾初宁出来一趟,因而就道:“表妹可还记得那日在山庄里的事,我曾应允过你一处房子。”

    顾初宁听了后愣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你今日是来兑现承诺的……”

    陆远颔首,他原本就是信守承偌之人,这事拖了也有一阵子了,自然是越早办完越好。

    顾初宁忽然咳嗽了起来,实在是方才那口气没有喘匀,她咳的满面红晕,眼尾泛红,像是惹了桃花一般,她原本根本没有把这回事当真,可眼下看陆远这个样子却像是来真的。

    顾初宁一路晕晕乎乎的,又走了半刻钟,然后下了马车,进了一处院子。

    程临在陆远身后候着,此时就同顾初宁介绍起来:“顾小姐,咱们大人允您的这处房子在柏树胡同,虽只是个二进的小院子,可这地界却是十打十的金贵。”

    程临接着道:“顾小姐刚来,可能还不知道,这柏树胡同里头住着的都是朝里的文官,好些大学士都住在这儿,柏树胡同可是京城有名的清贵胡同,故而这院子虽然只是二进,但这条件可是旁人找都找不来的,”这院子若是想出手,怕是京城里的人都要排号等着买。

    顾初宁此刻还是有些晕,她看着这院子,干净又整洁,很是利落阔气,院角处还种了棵石榴树,当真是个好宅子,况且听程临的话,这宅子还不是花钱就能买的到的,当真是有市无价。

    顾初宁侧过头去看陆远:“表少爷,当日我救你也只是顺手之劳,并没有多么有恩于你,再者说了,就单凭着侯府的关系,我也不会要的。”

    顾初宁是真的没有想到,当日她同珊瑚所言也只不过玩笑罢了,再者说,她若是要了这宅子可成什么人了,她是决计不会要的。

    程临在陆远身后默默叹了口气,这顾小姐还真是个实诚人,若是他一早就应承了,哪里能不要,程临想起了那匣子里满满一匣子的地契,他家大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虽说这宅子好些,可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顾小姐还是年轻了,不懂这些。

    陆远亦侧过头望向顾初宁:“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作数,表妹不必再推脱了,”他心下清楚,那日半夜,若不是顾初宁从冰冷彻骨的河水中将他拉出来又帮他上药,他是挺不过去的,说是救命之恩并不为过,更何况,他从不欠人恩情,给了这处房子便再没有牵扯不清的干系了。

    一阵微风吹过,院子里石榴树的枝叶发出簌簌的声音,昏黄的日光打在陆远的半侧脸上越发显得他鼻梁挺直,眉眼俊秀。

    顾初宁虽然心下不想接受,可现下也觉得陆远的身影更加伟岸了些,想当年还是个小可怜,如今出手便是这般阔气。

    她养大的孩子,委实不一般。

    34.第 34 章

    顾初宁感叹完还是拒绝了:“表少爷, 我知你心意就好了,委实不必出手如此阔绰, 再者说了,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说不定日后还有我求表少爷的时候, 到那时你在帮我平了这恩情不就好了。”

    顾初宁也算是了解陆远, 他不是个心安理得欠人恩情的人, 这般早了早好, 也不必日后牵扯,可再怎么说, 她都是不会要这房契的,何况她说的也不全是客套话,就凭着她现在的境况说不定以后还当真有事相求于陆远呢。

    再说这房契,如程临所言极是金贵,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虽说如今陆远得了皇上的赏识, 家大业大,可也不好出手如此阔绰。

    陆远看着顾初宁,他心中顾初宁不是在说假话, 今日无论他再怎么说顾初宁都是不会答应的。

    陆远负过手:“那就如表妹所言,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必客气, 陆远一定办到。”

    程临心里默默赞了一声, 顾小姐果真不是一般的小娘子, 竟能舍了这般大的益处,更何况,与这房契相比,自然还是陆远的承诺更加重要,别人或许不知,他可知晓凭着陆远如今的身份地位,得了他一句承诺才是天大的好处。

    顾初宁一听就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那我就不打扰表少爷了,”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院子里就剩下了陆远和程临俩人,陆远看着院角处的石榴树,道:“程临,你将那房契拿去衙门里转让给她。”

    程临瞪大了眼睛:“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不是……”

    陆远淡淡道:“话虽如此,但我不想欠任何人,记住,暂时不要让她知道,待过一段时间再告诉她,”到时房契已然转让成功,这房子就是她的了。

    程临虽然不解,但一贯都是服从陆远的命令,因而道:“是,大人,”他暗暗琢磨着一会儿就去衙门办这事,若是普通百姓转让房契自然是要二人皆到场做证据的,可陆远是何等样人,自然不需如此麻烦,故而就算顾初宁没到也是可以的。

    程临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将房契转让的合同都弄好了,只不过这一切顾初宁不知道而已。

    这厢珊瑚在先前的马车上待着,此刻见了顾初宁就迎了上去,她很是好奇,一双眼睛眨啊眨的:“姑娘,表少爷这是寻您做什么去了,这般神秘兮兮的。”

    顾初宁上了马车后先喝了一碗茶:“没什么大事,说了两句话便完事了,”她想着还是别告诉珊瑚为好,若是珊瑚知道她拒绝了这房契,说不定会遗憾。

    珊瑚接着道:“姑娘,那咱们是先回府还是有旁的事情。”

    顾初宁想了片刻道:“去瑾哥儿的学堂那瞧瞧,瑾哥儿读书也有段时间了,前些日子不得空,如今正好有时间去看看。”

    珊瑚笑道:“姑娘说的有理,今儿这日子当真是凑巧了,少爷每到这天都会提前一个时辰下学,咱们现在过去正好。”

    珊瑚撩开帘子对车夫道:“去前头府里少爷读书的学堂。”

    车夫得了令,马车很快便走了起来,正好学堂离的不远,略走了一会儿也便到了,顾初宁重新戴好帷帽,然后立在马车前头看着学堂。

    这学堂乃是给京城里刚开蒙的男娃们设立的,再大一些便是去太学或是旁的书院,故而学堂里几乎全是十岁左右的孩子。

    顾初宁特意叫马车绕到了小门处,顾瑾曾与她说过,从学堂小门处能抄小路,回府会快些,正好今日宋裕着了凉在家里修养,只剩了顾瑾一人。

    这学堂置身于一处僻静的胡同,往来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些接家中孩子的马车候着,周遭都是高大的树木,顾初宁正好站在树荫下,很是凉爽。

    又过了片刻,小门才被推开,里面走出好些少年。

    顾初宁和珊瑚俱都紧盯着走出的少年,过了半晌才看见顾瑾走出来,他穿着今早上那身月白的直缀,头发梳的齐齐整整的,只不过肃着一张小脸,正抬步往前走,看样子是在寻自家的马车。

    顾初宁笑着对珊瑚道:“这孩子,怎的不往旁边看看,咱们俩在这儿等着他竟一点都没有瞧见。”

    珊瑚就道:“姑娘您这是第一次来,少爷自然不会料到咱们会来接他,再者说了,您忘了您现在还戴着帷帽?”

    顾初宁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珊瑚不说她竟忘了这回事了,这帷帽缀着的白纱质地很好,外面的人看她会模模糊糊的,她却能从中瞧见外面,也是,这样一装扮顾瑾如何能认出来。

    二人正在说说笑笑的,忽然顾瑾停下了步子,后头有几个男娃勾住了他的肩膀,几个人就聚在了一处,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宝蓝色绫缎袍子的小公子,衣襟上波光流动,竟是用金线织就的,当真是华贵至极。

    珊瑚就道:“呀,姑娘,这小公子想来是个家世贵重的。”

    顾初宁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顾瑾平素也爱与她说些学堂认识的同窗们,但他的话中显然没有这个小公子。

    正在她琢磨的时候,那以小公子为首的一帮男娃同顾瑾一起往旁边的巷子里走过去了。

    顾初宁觉得有些不对劲:“珊瑚,咱们快些跟过去。”

    顾初宁领着珊瑚一路往那条巷子走,这巷子也颇是安静,在巷子的角落里,那一堆人围着顾瑾,顾初宁从外头根本看不见顾瑾。

    那边以小公子为首的男娃们就冷嘲热讽:“顾瑾,就凭你这乡下来的破落户也配和我们一处读书。”

    有个男娃尖利的笑了起来:“可不是呢,就这样的人平素连和我说句话也是不配的,”他说着搡了顾瑾一把:“就凭你读书也能越过我们去,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顾瑾被一把推搡到了身后坚硬的墙壁上,后背受到重重一击,他闷哼了声,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他这样的身份若是敢反抗,以后说不定还要受到怎样的欺负,他只能忍。

    这些小公子们都出身高贵,随随便便就能整治他,若是他惹恼了这些人,不只他没有好果子吃,就是在家中的阿姐……怕是也会受到连累,济宁侯府到底只是个借住的地方,他不想再为纪氏添麻烦。

    一群人哄声笑起来:“杜公子,你瞧这破落户,是不是哑巴了。”

    那穿着最华贵的小公子冷冷地道:“哑巴了最好,哑巴了就不能对夫子花言巧语了。”

    其他人也道:“可不是,见天儿的就听夫子夸你,你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顾初宁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她怎么说也活了这么些年,这些小孩子的心理她是极清楚的,不过是因着顾瑾课业成绩最好,又出身不好,才如此针对于他。

    顾初宁刚要上前叫住那些人,忽然就看见那些小公子对着顾瑾拳打脚踢,全然不留情面的样子,顾瑾身体遭受重击的闷哼声落在顾初宁的耳朵里犹如一道巨雷一般。

    顾初宁一时间什么都想不到了,什么尊贵卑贱全都被她忘到了脑后,她也管不得得罪了这些有家世背景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了,那可是她的弟弟啊。

    顾初宁当即就向前跑了过去,喊道:“住手,”珊瑚也跟着喊:“快停下来,你们做什么呢,小心我叫夫子过来。”

    那些小公子们听见珊瑚说要叫夫子,一时间有些慌乱,毕竟他们只是小孩子,平素最是仰望敬重夫子,故而就没有再打顾瑾了。

    顾初宁推开那些小公子,然后把缩在墙角的顾瑾拉起来,顾瑾面色苍白,嘴唇紧抿,一派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实在没想到,顾初宁竟会来这里,喃喃道:“阿姐……”

    顾初宁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她把顾瑾揽进怀里:“瑾哥儿别怕,阿姐来了,没有人能再欺负你了。”

    顾瑾感受着熟悉的怀抱,他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明明阿姐那些纤弱,可只要她在,他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顾初宁哭了一会儿才道:“伤的可严重,哪里不舒服?”怪不得顾瑾这几天不对劲,原来是受了欺凌,她一时间全都想明白了。

    顾瑾摇了摇头:“没事,阿姐,”他自然是在说谎的,虽说这些都是小孩子,可脚力加在一处也是受不了的。

    顾初宁上下打量了一番,顾瑾面上竟毫无伤痕,她心下微惊,这些孩子当真是歹毒,只伤那些看不见的地方。

    那些小公子也回过味来了:“你是谁啊,别挡了我们的道儿,快起开。”

    顾初宁摸了摸顾瑾的脸,缓缓道:“我是谁,我是顾瑾的长姐,”她说这话时是一派的冷漠,眼神也极度的冷漠,那些胆子小的小公子登时就有些害怕了,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那穿着最华贵的小公子啐了一声:“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女子也怕,你们方才不是听见了,她是顾瑾的姐姐,那也是个破落户,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那些小公子一听也就不害怕了,只不过方才那女子的气势着实有些吓人。

    顾瑾就握住顾初宁的手:“阿姐,咱们惹不起他们的,尤其是杜子俊,他是承恩侯府的嫡子……”他年纪虽小,可也知道权势的重要。

    承恩侯……顾初宁勾起了唇角,原来是杜曼珠的弟弟,怪不得,这姐弟俩都是一样的歹毒,当真是一脉相承。

    杜子俊反而上前几步凑近了顾瑾,一点也不在意顾初宁,狠狠道:“正好你姐姐来了,这回我连你们两个都不放过。”

    杜子俊这狠话还没放完,就感觉膝盖窝一痛,继而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对顾初宁道:“你敢踢我?”

    没错,就是顾初宁踢的,反正事情都已经这般了,再没有转圜的余地,杜子俊也是不会放过顾瑾的,何必要躲躲藏藏的,倒不如撕破脸,就算今儿将杜子俊得罪了,还有济宁侯府在呢,无论如何,都会保住她们姐弟的,大不了就是离开京城,她有什么好怕的。

    杜子俊满脸不可置信:“你们还不快扶我起来,”他冲着那几个小公子道。

    那几个小公子已然吓愣了,听见杜子俊的话才扶了他起来,杜子俊恶狠狠地道:“你们还不快替我报仇。”

    那几个小公子却没有听杜子俊的话上前,实在是方才那一幕还在眼前,他们害怕被顾初宁收拾。

    顾瑾也有些惊讶,他的阿姐一贯柔弱,怎的今儿如此厉害。

    顾初宁没有说话,她这具身子诚然是虚弱,也没什么力气,可她前世的本事还没有忘尽,这踢人的本领就是一股巧劲儿,若是踢对了可是厉害的很。

    顾初宁缓缓笑开:“若是不怕,你们就过来。”

    顾初宁生的极美,此时笑起来就更美了,那些小公子们却不敢看顾初宁,他们怎么说也是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哪里经过此等情况,此时见了顾初宁的笑更是觉得害怕,就是杜子俊也有些害怕了,他的膝盖还疼的很。

    杜子俊怎么说也只是个九岁的男娃,原本的跋扈强横虽不是作假,可此时见了顾初宁这般说也发起怵来。

    杜子俊逞强道:“别以为我怕了你,等我回家告诉我阿姐还有娘亲,有你看的。”

    他先前这般说就有些逞强了,可后来回过味儿来却觉得他说的有理,有什么事情是阿姐和娘亲解决不了的呢,杜子俊这般想着,气焰又嚣张起来。

    顾瑾却有些害怕了,他握紧顾初宁的手,嘴唇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阿姐,怎么办……”他知道凭着济宁侯府的关系他们姐弟俩不会有危险,可怎么也会受到影响,说不定就要回扬州府了……若是回去了,那扬州府还有无数个祝建白,阿姐要怎么办。

    顾初宁却想起了她为着逃跑办的路引和身份证明,实在不行就离开京城,不回扬州府,那不就结了。

    杜子俊大声道:“你听见了没有,我说我要去找我阿姐和娘亲,到时候你们都得滚出京城,回你们乡下去。”

    顾初宁刚要回话,就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谁说她们要回去了。”

    顾初宁抬眼望去,那人穿着一身靛青的袍子,原本温和的脸此刻却冷了下来,竟然是沈慎,顾初宁有些惊讶,这巷子如此偏僻,如何会遇见沈慎。

    沈慎自马而下,腰高腿长,好不英俊,他定定地站在杜子俊前面:“我看是你要麻烦了。”

    一旁围着杜子俊的小公子们就不乐意了:“你是谁啊,也敢管咱们杜公子的事,到时候叫承恩伯进宫去与太后说道说道,我看你还不哭着求咱们杜公子,”小小年纪,却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沈慎忽然笑了起来,犹如冰雪初绽,他看着杜子俊:“那咱们就去宫里同太后说道说道。”

    顾初宁看着沈慎,她当真没想到沈慎这般温和的人也会有这一面。

    旁边的小公子们还在出言不逊,那杜子俊的身子却有些发抖:“都别说了,跟我走。”

    那些小公子们就好奇了,怎么方才还那么厉害,见了这陌生男子便害怕了。

    沈慎俯下身,勾起唇角,缓缓说道:“想走?”

    杜子俊一听就低下了头,良久才小声道:“我跟你走……”

    顾初宁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沈慎领着杜子俊出了巷子说话,那些小公子们见状都跑了开来。

    顾初宁却顾不得那些了,她握住顾瑾的双肩:“现下没事了,你告诉阿姐,伤的厉害吗?”

    顾瑾摇了摇头:“阿姐,他们力气都不大,只是人多了些,瑾哥儿没什么事,”他这话也不是作假,并不是很厉害。

    顾初宁放下了心,又和顾瑾说了会儿话,就见沈慎带着杜子俊走了进来,顾初宁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见杜子俊抿着嘴向她和顾瑾道歉:“之前的事是我错了,你们要打要骂都随意,我会叫小厮出钱替顾瑾医治的。”

    顾瑾见惯了杜子俊嚣张的样子,此刻见杜子俊这般却有些不信,顾初宁却道:“那你之后在学堂里如何与瑾哥儿相处。”

    杜子俊老老实实地道:“以后我不会再欺负顾瑾了,从前的事也一笔勾销。”

    顾初宁却冷冷道:“还有你的那些随扈们。”

    “这个你放心,他们都听我的话,以后一定同顾瑾好好相处,”杜子俊又道。

    顾初宁闻言放下了心,虽然她不知道为何杜子俊会听沈慎的话,但杜子俊既然这般承诺了,以后便没事了,至于其他的惩治,顾初宁是不敢想的,不管怎么说,杜子俊都是当今太后的侄孙。

    沈慎见此事了了就道:“你回去吧,”顿了顿又道:“记住我的话。”

    杜子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一紧,就道:“我会记住的,”他说完也不磨蹭,转身就往自己的马车那去了。

    场间就剩下了沈慎和顾初宁几人,顾初宁很是感谢,她拉着顾瑾一起向沈慎福了福身:“今日的事多亏了沈世子,若不然我们姐弟还不知道要如何呢。”

    顾瑾也是真心实意的道谢,这位沈世子一来,不仅今日的事解决了,以后也不用怕杜子俊为难他了,他看的出来,杜子俊很听这位沈世子的话,杜子俊以后定然不会欺负他了。

    沈慎面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连忙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

    其实沈慎对顾初宁是越发好奇了,初见时只当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后来却狡黠多端,今儿又有一股什么都不怕的狠劲儿,简直像是一个谜一般。

    顾初宁郑重的道:“对于沈世子来说不过是随意而为,对于我们姐弟却是大恩,虽然我们姐弟身份卑微,但日后沈世子若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提。”

    沈慎听顾初宁这么说也认真了起来:“好。”

    顾初宁彻底松了一口气,面色也和缓起来:“初宁有些好奇,怎的这杜子俊对沈世子您如此……”那是一种既害怕又恭敬的感觉。

    沈慎笑了起来:“不过是之前在宫里遇见过罢了,你放心,他既已如此说了,便不会再犯的。”

    一时间说完了话,顾初宁就向沈慎道别:“沈世子,那初宁带着瑾哥儿去医馆瞧瞧,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沈慎也知道顾瑾受了些伤,就道:“快些去吧,等会儿夜了就麻烦了。”

    顾初宁又冲沈慎福了福身,然后领着顾瑾上了马车往附近的医馆去。

    医馆大约还有一两条街的样子,顾瑾靠在马车里的软枕上:“阿姐,那位沈世子好生厉害,”语气中是全然的羡慕,如果他也有那么厉害,阿姐就不会受欺负了。

    顾初宁却冷了脸:“顾瑾,你的本事大了,这样的事情也敢瞒着阿姐了。”

    顾初宁甚少直唤顾瑾的名字,顾瑾一听就紧张了起来,他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小声道:“阿姐,往后有什么事情我都同你说。”

    顾瑾还受着伤,语气又这般可怜,顾初宁的心就软了。

    顾瑾小心翼翼的抬头:“阿姐,我看这位沈世子好得很,不如你嫁给他吧,”他很喜欢沈世子,若是能做他的姐夫自然是极好的。

    顾初宁没忍住笑了起来,顾瑾到底只是个小孩子,懂的不多,沈世子不仅是世子,更是公主之子,怎么可能娶她,除非沈慎得了癔症。

    顾初宁摸了摸顾瑾的脸:“别胡说,好好靠着,等会儿去了医馆就好了。”

    顾瑾没有吭声,他想的没错啊,沈世子与阿姐那么相配……

    这厢,沈慎牵着马出了巷子,又拐了拐,才到了另一条巷子,巷子尾立着一个极宽敞的马车,微风拂过,车帘飘动,露出一张极俊秀的脸,竟然是陆远。

    沈慎走到跟前,道:“方才你怎么不露面,只叫我去帮忙。”

    原来是沈慎约了陆远去吃酒,俩人半路上相遇,陆远却让他过去帮顾初宁,这才有了方才的事情。

    陆远没有说话,他出了那宅子后就往沈慎说的酒楼处走,也是巧了,竟就看见那一幕,这才叫叫了沈慎去帮忙。

    沈慎侧过脸:“那可是你的表妹。”

    半晌,陆远才道:“你也知道,我与杜家人合不来,我出面自然不如你出面好用。”

    沈慎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是公主之子,也是京城中极少能与杜家旗鼓相当的人家了。

    陆远走下马车:“今日的事多谢你了,”他对沈慎认真道。

    沈慎却道:“你同我道什么谢,这可是顾小姐该做的事情,”他停了半晌又道:“哦,对了,她还不是你正经的表妹。”

    沈慎想起了方才狭窄巷子中的顾初宁,纵然陋室窄巷,依旧难掩风华,他忽而笑了起来。

    陆远心思缜密,自然能听出沈慎话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可他没有深究。

    35.第 35 章

    车夫行的很稳, 顾瑾斜斜地靠在软枕上,倒也没有多少不舒服。

    顾初宁问道:“裕哥儿平素都与你一处, 他知道吗?”

    顾瑾摇了摇头, 声音闷闷的:“他们专挑我与表哥不在一处的时候寻衅, 况且, 先前他们也只逮到一次机会打我, 这回是第二次, ”他心里明白, 宋裕怎么说也是济宁侯府的人,杜子俊等人自然不敢明目张胆, 只能私下寻找机会。

    顾初宁一听就明白了,那些人就是趁着宋裕不在的时候,毕竟宋裕和顾瑾不能时时在一处,

    再加上宋裕这两天染了风寒,宋老夫人一见幼孙这般可怜,哪能叫宋裕读书去, 故而在府里好生养着呢,顾初宁也去瞧过宋裕,如今算来大约病了有三天了, 正好就是这段时间顾瑾的表现有些不正常。

    顾初宁左思右想,这事还是不必叫纪氏她们知道,免得着急, 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怎样, 何必平添烦恼, 惹得生分呢。

    故而顾初宁领着顾瑾来了医馆,免得叫府里人知道,待回府后也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只求这事风平浪静的过去,不要再惹是非了,否则到时候不会再出现第二个沈慎来帮忙了。

    顾初宁叹了口气:“你以后在学堂里也只做不知,至于那杜子俊,就不要再同他说话了,姨母那里什么都不要提及。”

    顾瑾连忙点了点头:“我省得的,阿姐,你放心吧。”

    顾瑾白嫩的小脸此时却显出一股子不合年龄的成熟,顾初宁有些不好受,这孩子如此懂事,何尝不是被迫的,她实在不是个好姐姐,都无法为弟弟报仇,只能叫他忍气吞声。

    顾瑾心绪敏感,此时觉出顾初宁好像有些不对劲儿:“阿姐,你怎么了,可是想起了什么。”

    顾初宁微楞,她在想,她什么时候才能叫顾瑾不再受委屈,可这话怎的好同他说,因而点了点他的额头:“阿姐在想,你伤的有多重,待会儿见了大夫可不许哭鼻子。”

    顾瑾抿嘴笑了起来,他才不会哭鼻子,他可是要保护阿姐的。

    医馆离的很近,略走了片刻就到了,车夫在外头恭敬的道:“表姑娘,这家医馆是咱们京城顶有名的医馆,对于跌打损伤的医治最好。”

    顾初宁道了声谢,这车夫乃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自然比她要了解京城里医馆的好坏。

    顾初宁又戴上帷帽,然后领着顾瑾进了医馆,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直到顾初宁见到了宋景……

    宋景穿了一身天水碧的直缀,眉目英挺,好不俊朗,就是此刻正一拐一拐的从医馆里面往外走,看这样子竟是腿受了伤。

    顾初宁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料到竟会在这遇上宋景,虽说她此刻戴着帷帽,可宋景还是能认出一旁的顾瑾和珊瑚,这事算是遮掩不过去了。

    帷帽下的顾初宁无奈的舒了一口气,果然就见宋景眼睛一亮,一瘸一拐的往这里走,继而惊讶的道:“瑾哥儿怎的在此处?”

    顾瑾很是知礼,见状就行了礼:“三哥哥好,我是不小心摔了跤才来医馆瞧瞧的。”

    宋景点了点头,这才发现顾瑾身边戴着帷帽的顾初宁,他越看这人的身形越熟悉,故而就站在那儿一直盯着顾初宁。

    顾初宁很是无奈,宋景分明都知道她是谁了,还要这般,她只能无奈的拉开了一丝缝隙,露出眉眼:“三少爷,是我。”

    宋景恍然大悟一般的“唔”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还别说,你这般影影绰绰的倒颇是好看。”

    宋景这才想起来正经事,肃了面色道:“既然瑾哥儿来了此处,作为兄长的我自然是要帮忙的,他家的白大夫医治跌打损伤乃是一绝,我平素都是来找白大夫拿药。”

    顾初宁笑了下:“看来三少爷是没少来啊,知道的这么清楚。”

    宋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透露出了什么,面色有些不好看,然后转移话题道:“快别说我了,还是先带瑾哥儿去瞧大夫吧。”

    顾初宁原本也没打算如何,这就带着顾瑾进了一个单间去瞧大夫。

    宋景松了口气,他最是爱玩,总是会不小心磕到这儿碰到那儿,受的伤虽不严重,可次数是当真多,这次是因着和同窗踢蹴鞠不小心伤了腿,他可不敢回府里找府医看诊,那样的话阖府可不就全都知道了,他娘指不定要怎么说他,故而才时常来这儿医治。

    宋景对身边的随侍道:“去叫平素常用的白大夫过来,”他抬步往前走,是时候表现他伟大的兄弟情谊了。

    单间里,顾初宁在一旁看着白大夫给顾瑾诊脉,宋景就立在一旁,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

    顾初宁其实已经料到了,宋景纵然有些不着调,可还是世家公子,最是知礼,这等情况下他自然是要随时帮着自家亲戚的了,这事压根就瞒不了他。

    白大夫诊完脉又道:“小公子,把衣裳脱了我瞧瞧,这样才能对症。”

    顾瑾方才八岁,顾初宁自然不需要避忌,顾瑾也没犹豫,立时就把衣裳给脱了,众人就看见深浅不一的伤痕——

    顾瑾的小腹处伤的最重,好些脚印,后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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