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盘口 (27)
过。
那亲信立刻给东方不败飞鸟传书,然后说明了自己所见到的情况,却不知墨肱玠已经遇到了一次危险,但多少对方也有所计较,生出些许猜测。
东方不败给他所传达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得到回复之前,那亲信就暗中跟着墨肱玠一行人,倒也没人发现。只是偶尔,他也会看到墨肱玠向着自己的方向瞧来,吓得不禁僵直了脊背,连眼睛也游移开来,不敢再监视。
“将军,怎么了?”
墨肱玠频频回头,专注又若有所思地盯着一个方向,他的属下大头兵们,有几位好奇,开口便问,也不拖拉,更是话语干干脆脆的,掷地有声般。
“无事,让队伍继续行进。”
他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出错,只是冥冥中,好像有人在监看着众人,但对方好似没有恶意,一路行来都安然无事,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突发事件。
“哦。”
那属下从墨肱玠这边,没有问出什么,他便没有多加思考,转头专心致志的赶路,众人越来越接近边城,心情也不由得从紧张,变成了微微放松。
又过了两日,东方不败在客栈等侯已久,他的亲信来禀报,说最迟半日,墨肱玠率领的押送粮草的队伍,便将途经此城,只是很可能,他们人多眼杂,并不方便入城。
山不就我,我便来就山。
东方不败等了这些时日,小家伙黑白也不哭闹,还很省心,他们父子二人倒过的极其安逸,如今一家三口团圆在即,他哪里还坐得住,直接便决定了,带着小家伙黑白,出城去与墨肱玠,来个意外相逢。
墨肱玠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已经来了此间,这时坐在马背上,无所事事,他边赶路,边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小家伙黑白,是否想他这个父亲了,毕竟自对方出生以来,他们便没有如此长久的分离过,此次实在不得已而为之。
转念想,他又觉得应该盼着战事尽快了结,否则拖得久了,再见儿子,说不得小家伙要不识得他了。在心底哀叹一声,墨肱玠颇觉得遗憾,说起来小家伙黑白还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定边王,若是能让父王看上自家外孙一眼,对方定然受到鼓舞,战意飙升。
终于,属下徒步跑着来报告,询问墨肱玠,队伍是否准备进城。
“绕道而行,加紧赶路。”
墨肱玠心里担着事,对九越国挑起战乱,与定边王对上,颇有些忧虑,朝廷援军,还比自己这支队伍,晚走了几日,就不知边城现下到底是如何了。
一路行来,为了赶路,尤其是愈加临近边城,墨肱玠他们过城不入,没有收到关于战争的进一步消息,悬着的心始终吊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运送粮草的马车,浩浩荡荡地,从远处看到,像是一条长蛇蜿蜒着,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东方不败远眺,老早便看到了这一幕,便想起在京城外,十里亭的别离,不知不觉地,与此时此刻,竟仿佛重叠般,好似他与墨肱玠的分离,还在昨日似的。
既然看到了他们,东方不败便不打算再往他处而寻,为了方便观察,他们才登高望远,此处不远正巧乃一简陋至极的茶棚,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哥儿嬷嬷,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爷,似是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主子放心,那茶棚便在官道旁,若是侯爷经过,定然一眼便能识出主子与少主子。”
东方不败的属下,先去茶棚转了一圈,掏出了自家带的茶叶和吃食,吩咐并亲眼看着那老哥儿嬷嬷给弄了弄,便来请父子二人。
东方不败颔首,然后抱着小家伙黑白,便朝着这简陋的茶棚走来,边静心等待墨肱玠一行的到来,边喂食儿子,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大概老哥儿嬷嬷的孙子,很少能见到黑白这样,白白嫩.嫩,灵动活泼,漂亮似哥的小家伙,很是好奇不已,频频偷偷地瞧向小家伙黑白。
眼看着,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吞了吞自己的口水,眼巴巴地瞅着黑白,东方不败轻轻揽着儿子,朝对方招了招手,结果反吓得对方缩回了头,再不敢看向他们这边。
淡淡抿出一抹微笑,东方不败也觉得好笑,他本意是想唤那小爷过来,分给对方些吃食糕点,毕竟只看对方打扮,不像吃得起的样子,而单单让对方看着黑白来吃,他又颇以为不妥,只是小恩小惠,他还不必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老哥儿嬷嬷虽然老态龙钟,年龄颇大了,但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小孙子,着实是在贵人面前丢人现眼了,可他也是有些无奈,只长长的叹了口气,向着东方不败行了个礼,歉意地说道,“小孩子嘴馋又懒散,没有见识,还望贵人见谅,我这就把他带下去,免得污了您的眼睛。”
说着,那老哥儿嬷嬷还满面愁容,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生怕东方不败挑了小孙子的理,然后故意找茬,到那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自保,又如何继续照顾儿子给他留下的遗孤。
东方不败等人一看便是不好惹的,加之穿著打扮,着实不是普通人,遂那老哥儿嬷嬷很是畏惧,不敢忤逆了他们的意思,不惜把自己的小孙子,说的一无是处,也要避免被人责怪刁难,因为他谁也惹不起。
☆、一家三口
“老人家无需这般, 我等借这一席之地等人,待人来自会离去。”
东方不败瞅着对面的祖孙二人,一副惴惴不安的表情,着实有些无语,他摸了摸儿子黑白的小脸蛋,心道,罢了, 就算是为小家伙积些福气。
本来他是不欲理会那两人,然而或许是表面上很明显的天差地别,让对方祖孙心生畏惧, 不自觉地就会点头哈腰,以及露出惶惶然地样子。听得东方不败如此说着,那对祖孙也没有安心,反倒不知所措地垂着手, 低着头,站在那里, 不发一语。
见状,东方不败歪头,冲着亲信点了点下巴,手指更是将桌子上, 还没有动的一盘点心,推了出去,其中所包含的意思,亲信当然能够明了。对方走上前, 端了糕点盘子,快步又来到祖孙二人面前,确切地说,是那七八岁的小孩儿面前。
“小孩儿,这个给你吃。”
那亲信平时粗鲁惯了,也没有心思哄小孩子,只是潇洒又直率地唤了对方一声,把盘子递了过去。
被他点名叫到的那小爷,脖子一缩,更往老哥儿嬷嬷的背后躲去,可那佝偻瘦弱的身躯,就那么点儿大,能怎么遮挡他,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看笑了的亲信,利落地抹了把脸,僵硬着脸皮,轻声软语地再次试探着说道,“小爷儿,想不想吃糕点,叔叔这里有甜甜的糕点哟?”
救命,主子还不如让他上战场杀敌,俗语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心理活动异常丰富,这个亲信已经笑得僵住了,因为他发现,即使自己和颜悦色,那小孩子也没有软化的意思,难道他们在这些人眼里,比洪水猛兽还可怕么?
见攻略不了小的,亲信只得转而求其次,改为向那老哥儿嬷嬷解说,态度变正常了不少,“老人家,我家主子并无恶意,只是爱屋及乌,小主子要吃食,遂小孩子见者有份,也会赏下一些,你们祖孙二人接着便是了。”
亲信说着,还看了看东方不败的神色,发现他并无不悦,这才松一口气,觉得这算是解释到位了。而老哥儿嬷嬷终于发现,今天来到茶棚的这群人,虽然尊贵,也确实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子,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接过了那盘糕点。
接下来,只见那七八岁的小爷,先是探头看了看东方不败等人的方向,发觉东方不败与黑白,还有一众亲信,并没有注意到他,终于悄悄地吐出一口浊气,想到方才发生的事,他又轻轻扯了扯老哥儿嬷嬷的胳膊,无声地要着那盘吃食。
等到那小爷真正吃到美食的时候,小家伙黑白已经肚子圆滚滚地,早就吃饱多时了。东方不败喂了他一点温热的水,耳中渐渐地听到些声响,他扫视四周,地势宽阔,并没有他人,那嘚嘚的马蹄声,仿佛越来越近。
过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名亲信从高处跑下来,拱手向东方不败禀报道,“主子,他们来了。”
这个讯息与自己所猜测的不谋而合,东方不败低头捏了捏儿子黑白的小手,晃了两晃,柔声说道,“黑白,我们很快便要见到你父亲了。”
“父——父——”
黑白听着东方不败的声音,小脸上满是兴奋,也不知在高兴什么,但从他重复东方不败的话来看,显然是对父亲的这个称呼,极其的敏.感。
“主子,看来小主子是想念侯爷了。”
父子二人的互动,亲信们看在眼里,不禁冲口而出,仿若唠嗑似的,站在旁边,不由得夸赞着。
东方不败与有荣焉,不过嘴上却毫不在意地轻描淡写道,“他才多大一点儿,能懂得什么,不过是跟着我学舌罢了。”
之前也经常有,东方不败说一句,小家伙黑白就在后面重复一个字,两人好似你问我答般,还挺热闹,只是这回,到底是勤奋了,平时懒得说话,并且往外蹦单字比较多的黑白,竟说起了叠字,着实让人惊喜,怪不得那亲信会大惊小怪的。
他们说话间,由远及近,慢慢行来一长队人马,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头。为首那人,高头大马,威风凛凛,一身黑色的衣衫,外罩铠甲,更显肃杀之气,对方面容严肃,不苟言笑,锐利的眸子缓缓向着茶棚望来,陡然一滞,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
这人正是押送粮草,终于来到这里的墨肱玠,他打马快速地上前,飞身跃下,站在东方不败一米开外的地方,静静地瞅着对方,不说话。直至他的属下,也跟了上来,看到茶棚里的众人,东方不败此时也抱着小家伙黑白站起,冲着那属下点了点头。
“参见王爷。”
看到东方不败,那属下也吓了一大跳,再瞧缩在对方胸.前的那一小团,不正是他们将军的儿子么?回过神来,属下连忙拱手请安,脑子里乱糟糟的,成了一锅浆糊,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墨肱玠压下激动不已的心情,这才狐疑又不确定地反问东方不败,“东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适才太过高兴,他竟一时忘记了这个疑问,如今仔细想来,怕是对方偷着来的,否则京里的那几位,怎么会放心让他带着黑白一起离京。
“儿子想你便来了。”
东方不败抱着黑白,把那一小团往墨肱玠面前一送,正好拿着小家伙做了挡箭牌,决意不提是他自己一意孤行,想着要来的。
墨肱玠接过儿子黑白,半个多月未见,他掂了掂其重量,发现竟然重了几分,不由得感觉惊奇,要知道出门在外,少不了到处奔波,吃喝方面总是不如在家,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受不住,更甚的掉几斤肉那都是正常的,如今这样,小家伙不瘦反胖,可见东方不败对他照顾的有多周到了。
“唉,边城开战在即,你又何必带着我们的孩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清楚自己劝不住他,更加左右不了对方的思想,遂墨肱玠也没有想着跟东方不败生闷气,更不会怪罪他,而是语重心长地又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黑白既然生为吾儿,便该适应我的作法,你也说我们是一家人,那还分什么彼此?况且,小小九越之地,也敢来我白国放肆,不管身为皇室儿女,还是墨肱氏子弟,总该为驱除蛮敌,尽一份心力。”东方不败从墨肱玠的话语中听出,他好似并不晓得边城的近况,遂也没有多说。
可惜,墨肱玠此时最想知道的,便是边城的具体的情况,这下子遇到了东方不败,他已经看出,对方在此久候他多时,所以不由得开口询问道,“东方,你可知,边城现今的状况?”
先前,墨肱玠不是没有派人进城去打探,但因为时间紧迫,收效甚微,得到的讯息很少,而且不知是地方官员,有意为之,还是其他情况,许多百姓并不知道战争将要来临,皆安然渡日,倒是显得民心俱稳。
“知道。”
东方不败闻言,没有迟疑,更没有隐瞒,待墨肱玠下令让队伍原地休整之后,才把人拉进茶棚,一一说了这些时日的情况。
“边城战事已起,只是九越的大部分兵马,还在集结行进当中,目前只是小规模攻城,父王已经打退了两波敌人,据估计,两日之后,便是第三波进攻。”
他曾在心里估量过,九越国的主要兵力,与平王所率领的兵马,所到之日,相差无几,所以边城之危,还不算迫在眉睫,以定边王的能力,击破大进攻前的小股攻击,可说绰绰有余。
听了东方不败的话,墨肱玠稍微放下心来,这下子也知道了,为何他派出去的人,短暂时间并没有搜集到消息,战事未起,百姓不敢胡言乱语,所以他的人才会什么也没查到。再说,边城多年以来,经常有九越之贼人,侵扰边境,就如狼来了般,百姓都习以为常,这点小骚动,他们根本不会大惊小怪。
休息了半个时辰,接着东方不败带着黑白,与众亲信,跟随墨肱玠的队伍一起上路,一家三口终于合二为一,又聚在一起。这回,小家伙黑白所呆着的地方,换成了墨肱玠的胸.前,如今黑白学走路没多久,却双.腿有力至极,经常踹人。
最后,墨肱玠被逼急了眼,直接向东方不败取经,对方拿出之前所使用的东西,把小家伙兜着屁.股束缚起来,直接绑在墨肱玠的前面。这下,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良久,都没有其他动作。
又行了数日,终于到达边城地界,正巧赶上一股小规模的进攻,墨肱玠将粮草相关的一应事宜,暂且交予东方不败,转身便带着属下,上了战场。这时,定边王闻讯赶来,只瞅到他的背影,唤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便立刻又多派了两人,去跟随在侧,见机行事。
回首瞅到东方不败怀里的漂亮小孩,定边王眼睛一亮,走近几步,琢磨着要不要上前抱一抱小家伙。肉丢丢的一小团,着实惹人怜爱,可他自诩为大老粗,又多年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了,定边王生怕第一面就让孙子嫌弃了自己。
“这就是墨肱白?”
定边王不太习惯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小两口,以及平王、皇帝等人所喊的小名,称呼自家晚辈时,还是全称上阵,他自己也不觉得喊起来麻烦和生硬,颇是有几分别扭与不自然。
“黑白,这是你的祖父。”
即使黑白现下并不懂得这些辈份,东方不败也像对待大人般,说予他听,然后又举着小家伙,到定边王面前,“快与你祖父打声招呼。”
继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之后,又轮到了祖孙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黑白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他也不认生,仿佛生晓对面的人,是家人般,他咧着嘴,冲定边王直咯咯地笑,可算是把对方给惊的心底软得一踏糊涂。
定边王这次是实在忍不住了,他直接过去把黑白抱进怀里,稀罕地举高高,也不管现下战事如何了,直接向着东方不败说道,“你瞅着这边,我领他去转一圈。”
“……”怎么都感觉有点像溜狗的嫌疑。
墨肱玠看着定边王远去的背影,实在没想到,对方也有如此不靠谱的时候,他就不怕战事失利,最后导致兵败?
☆、空喜一场
不知定边王要把小家伙黑白带去哪里, 东方不败目送他们离开后,便来到三军阵前,有定边王的属下紧随在后,别人也不敢阻拦于他,加上方才他与定边王的互动,其他人也看在眼里,多少对东方不败的身份, 有了些猜测。
“现今战况如何?”
远眺战场,东方不败一时之间,没找到墨肱玠的身影, 他转身朝着定边王的属下,轻声询问道,想要大致了解一下面前的局势。
“禀王爷,目前已经四战四胜, 如今这是第五战了。”
其中所要表达的意思便是,不管战况如何, 最后胜者只能是白国一方,九越国必败。
东方不败仔细辨认着战场上的身影,终于瞧见了墨肱玠,只见对方骑在马上, 手中持着一柄长槊,刃尖所到之处,挨着即伤,重者即亡, 极其麻溜利落。一时之间,杀的周围没有敌兵胆敢接近,并且由于他的加入,士气大振,就连那些正在打斗中的将军们,也变得很是勇猛,更加激切几分。
战场之上,喊杀之声震天,却也掩盖不住那鸣鸣擂鼓之音,两种声音合在一起,仿佛谱写出一首战歌。打眼瞧去,不知九越国所使乐器,有什么奥妙之处,竟比之鼓声,还要响亮几分。
墨肱玠的战马被阻,众人齐齐出手,将矛扎向马腹,他急急掉转马头,惊险地躲过此一攻击,然后因冲势太快,座下战马的腿根处,还是被划了一道。那马嘶鸣声起,不安地晃着步子,失去了几分稳定,墨肱玠眼见如此,直接翻身下马,在马屁.股上拍了拍。
“快些回去。”
那战马背上没了人,仿佛脱缰般,撒起马蹄子,便疯狂地跑了起来,所过之后,哀声遍野,把九越国的士兵,也冲击的七零八落,好不狼狈。
再说墨肱玠,他被迫不得已,下了战马,手中长槊用着不再顺手,直接拔出背后长剑,剑光所到之处,倒了一片又一片的敌兵。这一战,两方打的极其激烈,东方不败关注黑肱玠之余,不禁再次注意到了敌方的情况。
过了良久,他踱步离开此地,回到放置自己物品的地方,因着还没回定边王府,遂那些物品都没有搁置,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来时所乘坐的马车里。东方不败假意从马车里,实则是从附属空间中,取出了一把琴。
他将用这把琴,再加之以内力,与敌方九越国的乐器对抗,定边王的属下见之有些不解,随即开口询问,“王爷何故取来此琴?”
就他所知,东方不败并不是那等不分场合之辈,所以战场之上,突然响起琴声,总是让人讶异的,况且这琴声与鼓声相比,并不如鼓声传的远。
“本座自然有用。”
东方不败没有解释,只是抱着琴,重新来到三军阵前,手轻轻地按在琴弦上,试了几下音,随之一串高昂的声音传出,其中又夹杂着澎湃激烈之意,感染人的情绪。
以内力抚琴,果然有用,这只是才开始,竟就盖住了敌方的乐音,同时,在众人的眼中,九越国的士兵们,突然乱了起来。而墨肱玠和己方士兵,抓紧了这一时机,如砍瓜切菜似的,收拾了不少敌兵,并且在他们眼中,本来勇猛的敌人,也变得极是脆弱不堪。
虽然心下疑惑,但打斗中的士兵们,哪里有时间细想这许多,他们杀的起劲儿,几乎连拦都拦不住,更何况动脑筋。墨肱玠大概是这些人里,杀的最多的一个,他那情形,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所到之处,血腥一片。
战斗只将将持续了三个多时辰,九越国损失惨重,不得不鸣金收兵,改日再来算这总帐,一雪前耻。而墨肱玠放飞自我,杀敌杀了个痛快,这时想起东方不败和儿子,颇有些惊讶,瞬间变了脸,他扔下共同进退的兵士们,急步来到东方不败面前。
“东方,我并不是有意疏忽你。”
似笑非笑地瞅着面前的人,东方不败点头,表示理解,想来让对方陪着他呆在京城,而且一呆便是那么长时间,如今回到老地方,墨肱玠熟悉的一亩三分地,他还不得兴奋的张狂几下。
“我知你退敌之心急切,毕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不是想着黑白,我也会夫唱夫随。”
他并不是弱者,既有能力为之,何不与对方共同进退,风雨同舟呢?想必,这也会是一方美谈呢。
墨肱玠收兵与其他将军一起回营,没有见到身为元帅的定边王,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黑白,不禁看向东方不败,“黑白被父王抱走了?”
点了点头,东方不败实话实说道,“父王说,他要带着黑白去转一圈。”
至于去了哪里,他犹未可知,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问了,定边王就会说出来,即便他品级比对方还大,也躲不过人家为长,他为幼的事实。
墨肱玠一听,表情变得诡异莫名,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先向着众位将军打了声招呼,表示他已经回归,然后又与诸位进行了简单的交谈,一一吩咐下去,让各营兵士,打扫战场,继续做好警戒的任务。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墨肱玠才与东方不败建议道,“黑白跟着父王,应没有什么大碍,此行我们还未归府,不若先驱车回城中府上,再静侯他们祖孙二人。”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想法,除了要押送的粮草外,墨肱玠与东方不败他们,只取了自家的马车,赶着向边城城中驶去。成亲后,东方不败还是第一次登门此处,但之前并没有少居住,那些仆从皆认得或听说过他,远远地瞅着两人,便走上来请安。
他们回府,也算是大事,很快管家便找了过来,与墨肱玠进行了一番商议,之后又匆匆离去。东方不败正巧瞧见管家的背影,不禁疑惑地看向墨肱玠,眸子清澈有神,还带着询问的意思。
墨肱玠见状,心中一动,上前拥住东方不败的腰身,直接低头便吻了下来,直到呼吸变得困难,两人才堪堪分开,一丝透明的水线连接着两人的唇角,向他们展示着方才的激动与热情。
“今晚,不若先让小家伙跟着父王与母妃睡吧?明日再说帮他寻个奶嬷嬷。”
口中说的话,虽然是关于黑白的,但墨肱玠所要表达的意思,再结合之前两人的行径,东方不败也不难猜出他的言下之意,可想到奶嬷嬷,他又有些遗憾,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京城王府里的奶嬷嬷一起带了出来,想到边城地广人稀,不如京城那般繁华,真的能找到奶嬷嬷的合适人选么?
“可以先找着,再修书一封,通知京城那边,让人将黑白的奶嬷嬷护送过来。”
此时,正值战乱时期,即使是边城治理严明,也少不得鱼龙混杂,因此,此时并不是寻找奶嬷嬷的最好时机,遂东方不败宁愿麻烦一些,让人把京城那边的送过来,也省得他还要时刻防备着,别人来动他的儿子。
“听你的,如此也好。”
墨肱玠温馨地与东方不败抱在一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竟是有了几分困意,经过一天的赶路,再加上战场对敌,铁打的人也要累了,遂他们沐浴过后,便睡了个昏天暗地。
仆从被定边王妃,安排着守在门外,时刻准备着听侯吩咐,厨房温着膳食,只要两人醒来,就可以将热乎的饭菜端上来。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晚上,又加一个白天,到了第二日黄昏时分,小两口才醒了过来。
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墨肱玠先不声不响地抱着东方不败,来回地滚了几圈,生生烙了一堆红印子,才肯罢休,而被他折腾的东方不败,则懒洋洋地任由对方帮他穿衣服,身体忍不住想蜷缩起来,还生生打了一个哈欠。
睡了这么久,早该精神了,但东方不败还是略有些困意,他朝墨肱玠挥了挥手,让对方别管他,自己先去用膳便可,但墨肱玠哪里肯,看着只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就再次陷入沉睡的东方不败,他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心中有一个念头闪过,墨肱玠想着,莫不是又怀孕了?
想想黑白都已经一岁多,再次怀上老二,也是无可后非,有了猜测的墨肱玠,没有再打扰东方不败安眠,而是出门唤来仆从,直接吩咐对方,“去把府里的大夫唤来,给夫人请脉。”
“是,主子。”仆从得了命令,很快出去。
没多久,对方就领着王府里的大夫前来,对方空着手,而在他的身后,有一半大小子,背着方方正正的药箱子,跟随在侧。
“夫人好似有些嗜睡,还请大夫帮他看一看。”
墨肱玠没好意思直接问大夫,东方不败是不是怀孕了,而是眼含期待地瞅着对方。
因着爷与小哥儿到底有些区别,不好同室而处,更不能随意搭脉,墨肱玠放下了床幔,他轻轻地把东方不败的手臂,放到床榻边,方便大夫诊脉,其他地方都遮的严严实实,俨然像个把守镇门关的杀神。
“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见大夫收回手,悄悄地把东方不败的手臂,放回床榻之上,墨肱玠这才开口询问,略有些急切之色,“东方,他是不是怀孕了?”
“夫人并没有怀孕,只是劳累所致,身体在进行自我调节。”
那大夫闻言,瞥了墨肱玠数眼,想了想,如是说道,声音幽幽地透着不满。方才帮东方不败诊脉对方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健康的很,他实在有些无语以对,再记起夫人是懂医问药的人,哪里需要自己这三板斧,怎么想都感觉丢人了。
唉,若不是身在定边王府,得听命于主子,大夫思索再三,终是觉得,侯爷这是病急乱投医的吧?
☆、大战已至
墨肱玠当下是如何的紧张, 东方不败并不清楚,他一觉醒来,感觉全身舒爽,仿佛这段时间的赶路,所造成的憔悴与疲惫,已经离他远去。
因着自他和墨肱玠大婚过后,就从未回过边城, 即便是黑白出生之后,与定边王夫妇二人,也是聚少离多, 天各一边。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子,这对夫妻可是恨不得疼到了骨子里,就连小两口没有前来请安, 他们也不在意。
不过,接连不断的战事, 还是让定边王忙碌不已,他根本没有太多时间来逗小孙子玩,遂小家伙黑白反倒似乎成了定边王妃的专属爱宠。闲来无事,就要撸上两把, 捏捏小脸蛋,亲亲小手手,说也奇怪,黑白并不认生, 而是乖乖地任定边王妃逗弄,大有一股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来不动的淡定与沉稳。
墨肱玠先前担忧着东方不败的身体,后来发现,果然如府中大夫所说,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之心思便转到了与九越国的战事之上。东方不败也不是锁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如今黑白无暇缠着他,也正是夫唱夫随的好时候。
所以,只是在定边王府里耽搁休息了两三日,夫夫二人便一起进了军营,正凑巧碰到探子来报,说九越国已经集齐兵马,连夜向着边城方向袭来。
定边王坐在帅帐之中,面前的八仙桌上摆着书信,身后的墙幕上挂着一张大大的军事地形图,看样子似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所缝制,在关键的城池隘口还插着标记。一枚枚的粗针,尾端坠着不同颜色的流苏,想必是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很明显地与其他标记,区分了开来。
“来人,传令下去,让各处守夜巡逻的士兵打起精神,不要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小心在与九越国主力兵马交手前,提早遭到袭击。”
“继续密切关注九越国的兵马调动,如有异常,即刻来报。”
连着下了两条命令,定边王又环视坐在帅帐中的诸位将军,端的一个个虎虎生威,庄严肃穆,待传令兵走后,他们接着讨论起来,同时,也有人在猜测朝廷这次对于战争,所抱有的态度。
“元帅,内乱平定之后,休养生息不足两年,如今九越国来势汹汹,不知道那位是如何想法?”
说话的人,曲起手指朝着天上指了指,其中意思,帅帐内的众人皆已明白。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不能说,但习武之人,多的是大老粗,不爱想东想西的搞些阴谋论,而军中之人,更是不乏此辈。先前说话的那人,虽直率非常,没有其他意思,却也惹得有些人皱眉,毕竟圣心难测,况且还是对着元帅挑明询问,颇有些找死的嫌疑。
定边王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也没有多想其他,只是极其平淡地朝着京城的方向,拱着手说道,“当今圣上贤明,又有平王辅佐,杀罚决断,此次九越国即使是集结而来,也定然讨不了好处去,必定会让他们铩羽而归。”
话语之中,也不居功自傲,而是谦逊地赞赏了亲家兄弟二人,其他人纷纷应是,不敢再多说或多问其他。这时,墨肱玠与东方不败相携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众的亲信,当中大部分都是悄悄挂名在幽冥殿的弟子。
接下来的几日,有武林盟主的号召,其他门派或者江湖人士,也有少数陆陆续续地来到边城军营,他们留下来的话,皆是寻找东方不败的。而东方不败仔细询问过亲信之后,方知这些人大部分乃是江湖游侠,往日里名声并没有多显赫,实力却也是不可小觑的,因为他们只喜欢做,不喜欢解释。
与墨肱玠一提,两人同时去找了定边王,经过商议,决定直接将这些人,整编成一支奇兵小队,直属东方不败带领管辖。别人来投,哪有推辞之理,可江湖之人,闲散惯了的,若是让他们按照军营里的矩规来行事,怕是还会惹出不小的乱子,所以恶人自有恶人磨,东方不败本来就是他们的盟主,自然还是应由他来制约调动这些人。
说到这些江湖客,就不得不提那各处的名门世家,东方不败所号召之事,他们也想的清清楚楚,可这些人有自己的算盘要打,他们不晓得东方不败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想要拿着大家的性命,来博取朝廷的封赏和恩赐,若然是这样,还不如他们自己行事,反会落得更多好处,没准家族中的一些不肖子弟,也能混个官职来做。
当东方不败了解了更多人前来的目的,眼神不由得闪烁,若是谈及功劳,军中自有赏罚,却不是他能够说了算的,况且士兵操练的苦楚,哪里是寻常人能够忍受的。
这些各怀鬼胎的事,暂且不提,只说平王所率领的军队,也在朝着边城而来,九越国那边得知消息走漏,却是加快了进程,赶在白国军队到来之前,对着边城发起了进攻。
先是一小股进攻,规模不大,来犯的敌人也不多,定边王并没有在意,只是按往常对敌那般,让属下摆出阵势,安然对敌,又吩咐了其他人,密切关注敌人动向。不久之后,站在高处的定边王察觉了不对,他发现敌人进攻的势头缓慢了下来,却没有像以前那般,直接撤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定边王再次向属下询问,其他几处领兵的将军,可有何不妥之处,得到的回答却是相同的,示敌以弱,必有图谋,如此想着,定边王飞身上了最高的眺望塔楼,向着远处观望。
就见入目所及,有一处烟尘滚滚,仿佛生起了迷雾般,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常年征战,此处又是战场,定边王不需多想,便知那是九越国的大军,若一片乌云似的,黑压压翻滚而来。
长啸一声,定边王下令改变阵势,由跟随他的旗令兵来释放讯息,指挥各路队伍,“一字长蛇,改为龙绞之姿,尽快斩杀敌人。”
“父王,为何突然改变了阵法?”
本来双方打斗,局势很稳,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能将九越国来犯的敌兵,一往打尽,可如今突然变了阵法,虽能更快制敌,恐怕也会造成不小的伤亡。
墨肱玠不解地询问定边王,他是没有料到远处就有九越国的倾城兵力,而是觉得应该发生了什么事,让自己的父王突然变得急躁起来,为以防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还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定边王远眺前方时,就估测了两方实力,觉得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况且九越国兵多将广,暂时占着上风,而自己这边本来就地小人寡,无法与之抗衡,唯有‘拖’之一字,先把面前的敌人杀尽,然后所有人躲进边城之中,据城而守,总比在这平坦辽阔的地方,硬拼蛮打,来的保险安全。
“九越国的大队兵马,正在向此处袭来,观其脚程,不出两个时辰,便会遭遇个正着,我方人马与之相比,无异于拿着鸡蛋碰石头,不如尽快平定这一场进攻,然后先以边城为防御,再图退敌良策。”
“父王所言甚是,既是如此,我等便加快速度,好退守城中。”
墨肱玠说完,与东方不败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跳进敌军之中,所到之处,剑光闪动,飘起一片腥风血雨。
东方不败只向他那边深深地扫了一眼,便转首面向诸位属下,拱手说道,“今日之战,正是各位八仙过海,大显神通的好时机,不管名利与威望,都需要自己亲自去抓取。但有一事,本座丑话先说在前,此地刀剑无眼,若有人惧怕死亡,不如现下便离去,省得留人笑柄,日后即使苟活,在江湖之上走动,也不甚光彩。”
“盟主不必如此激将,我等还晓得此中道理,不会做那背信弃义,独自逃跑之事,况且,若怕死,我等还如何会来此,为据守边城而效力。”
好在那些观望中的人,并没有来到这里,而相聚于此的人,投奔东方不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道理百姓尚且能晓得几分,他们就更加不会不懂。
“我等但听盟主差遣。”
话语说罢,那人拱手向东方不败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视线看向众人。
其他人皆纷纷效仿,一时之间,即使是没有经过集体训练的他们,也似乎生出了一种团结的力量,看起来竟变得声势更壮了几分,“我等但听盟主差遣。”
东方不败看着众人,满意颔首,然后当先跃向敌兵,甩手之间,绣花针已然出手,所过之处,敌兵身形一顿,随之轰然倒地,死得那般快,又无声无息,“如此,本座便拭目以待,诸位的精彩表现了。”
有的人同样跃起,有的人却跑的飞快,还有的人慢腾腾地走着,各有各的应敌方式,却又是杀出了另一番光景,相比之朝廷的军队,好似少了几分血腥,多了些肃然。他们所使用的兵器,也是各有千秋,一个比一个的奇葩,还有那甚为让人心惊的毒师,只消在敌军中缓慢地走上一圈,必然各个中招,无一人幸免。
另外,虽说巨毒不能分辨敌我,但那毒师却只撂倒了敌方兵马,己方之人无一人中招,可见这人对毒/药的掌控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送死任务
虽然此次相助的武林中人, 比之普通人要强上不少,又手段之多,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放在诺大的战场之上,也只是卑微的一个小角落而已。况且,即使他们从不停手的杀戳,也总有疲惫的时候, 再说,还有时间限制,九越国的大军, 犹如时刻悬在犯人头顶的铡刀,随时都会落下,情况可谓危急万分。
然是东方不败瞅着这战场,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渺小的感觉, 总这么下去,并不是办法, 若是想保全更多的兵士,只能另图良策。援军何时到来,那是定边王和平王等人,所要思考的问题, 而眼下,却是要在敌兵主力到来前,处理解决掉这波攻击,然后安全退守边城之中。
边思索着, 边出手如电,收割着敌军的性命,东方不败的一切动作,丝毫没有产生迟疑,也没有放慢,仿佛一心二用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令旗兵的指挥再次改变了,东方不败见之蹙眉,他扫视周围战场上的同伴们,发现已经有人受伤。
现下这种情况,已经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做出决断,而定边王身为主帅,此刻显然已经有了应对方法,一个闪身,东方不败凌空飞起,红影快速飘动,划过空中,最后落在点将台上。除他之外,墨肱玠以及其他重要将领,也以各自的方式,回转了数人。
“父王,眼下情况,敌兵誓死如归,看来是打算拖死我等,直到他们的主力到来。”
墨肱玠上来之后,很快便得出结论,他开口向定边王说着,脸色颇有些凝重。
“你所说不错,他们如此图谋,我边城将士却拖不起。”
定边王微微颔首,同意了他的说法,实际心中已经有了些成算,只是——
垂眸想着,到底被托于这次任务的人,恐怕难以生还,着实让他有些不忍。
见他这副模样,点将台上的众位也是心下惊异,只因定边王已经许多年未出现这种神色了,仔细想来,上回如此的时候,还是定边王身为世子的时候,曾带领着近卫营的兵士,潜入敌军营帐,以很少的兵力偷袭,趁其不备,摘取敌将人头无数,致使敌军群龙无首,不得己如潮水般迅速退兵。
可说起来简单,只有身临其境,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当时的危险,身在敌营,定边王当时与属下完成任务后,便被包围了,后来九死一生,杀出重重包围,却因重伤昏迷,无法再顺利返回。于是他近卫营剩下的唯一一名士兵,将昏迷的少年定边王藏了起来,自己只身引走敌军,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事,仿佛还在昨日,想起来依然让人热泪赢眶,而定边王妃就是那名士兵的妹妹,定边王从短暂的回忆里抬头,虎目扫向众属下,有些事情明明经历过一次,但再次做出选择,还是那么难受,那么不舍,但敌军在前,不得不做出决断。
“目前本王有一策,只是人选难以定论,待本王说完,各位尽可甚重思量一番。”
定边王说完此话,顿了顿,便娓娓道来,将心中打算说了一通,“诸位应知此一战的重要性,既是能够成功退守城中,又是给敌军主力以威吓,对方远道而来,本就疲惫,再见到自己人全军覆没,该是可以给士兵的心底,造成不小的负面打击。”
看了圈众人的表情,了解自己不用废话多说,他们都明白此战失利,会造成怎样的损失,最严重的后果可能是边城失守,届时,平王所率领的朝廷大军,即使到来,也会与时机失之交臂,再想夺回边城,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于是,定边王又继续说道,“本王欲派一支骑兵,长驱直入,杀出这里,然后取道向九越国来兵而去,于距城一百五十里处设伏,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可能拖住敌军主力,给下面拼死战斗的士兵,争取时间。”
“只是——如此一来,这只骑兵九死一生,怕是难以回还,并且任务只能成功,不可失败。”
定边王的话语一落,众人静默,有的神态犹豫不决,有的肃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在危险与死亡面前,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就是铁打的人,也会有怕高温煅烧的时候,究其原因,主要还是没有击在痛点之上。
况且,这些将士家里有妻有子,有甚者还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兴旺,若是接此任务,一去不回,怕是从此家族或自己的小家,也要受到不小的重创。
“诸位放心,本王有句话先放在前面,此任务若成,人回来,就是莫大战功,本王会为他,亲自向当今圣上请封,人回不来,其家人也会得到妥善照顾,绝不会寒了亡者之心。”
都说危险与机遇并存,这话也着实有理,有定边王的这番话,出现意动的人,又多了几个,只是他们还兀在犹豫,但战场之上,情势瞬息万变,又哪里由得他们这般磨蹭。前方的探子突然来报,九越国的军队猛得加快了速度,不知道是否已经知晓了这边的战事。
众将领闻言,全是一惊,心道,来得好快!
然后,就听得墨肱玠突然朗声开口,“父王,此一任务,儿愿前往。”
话语恍若置地有声,墨肱玠这一声,直接打断了诸位将士的思绪,若他们此时再开口,恐有趋炎附势,以及争功的嫌疑,但如果不阻止,墨肱氏单传血脉,唯恐会在这一役中断绝,往后边城的势力分布,恐怕会由明转暗,再也没法清楚下去。
此时这些将领完全忘记了黑白的存在,当然其中有些人,还没见过黑白,自然也就记不起这一茬了,他们思绪飘忽,想的颇多,定边王长期据守边城,却是见到儿子的请命,有一种‘吾儿犹胜当年的吾’的感觉。
“你可是想好了?”
没有拒绝,也没有规劝,更没有阻拦,墨肱氏一族可以说已经与边城融为一体,边城若亡,墨肱氏几乎就不存在了,遂定边王只轻声询问着。
“儿定不辱使命,完成这一任务。”
墨肱玠脸上表情皆无,此时此刻的他,也只能这般,若要详细分说,现在他连看向东方不败的勇气都没有,起初是他招惹了对方,而如今,不得已很可能还会抛下对方,心中不舍千千万,但却化为了无限的激励,点将台下的战场中,士兵们正在拼死一战,他不能为了怕死,为了与东方不败的厮守,而置这些人于不顾。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使一城一池的得失,也需要所有人的努力抵御。
东方不败静静地瞅着这样的墨肱玠,然后周身杀气尽出,让在场众人皆噤若寒蝉,定边王没有立刻答应这一请求,只目光转向东方不败,似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虽说定边王是战场主帅,但论及品阶高低,在场诸位,没有人能与东方不败的锦王之尊匹敌,更何况他是皇室之后,就是定边王也不能轻易视之,加之他还是墨肱玠的伴侣,若说谁还有资格,给出相应的建议,也恐怕是非东方不败莫属了。
气氛仿佛凝滞般,众人大气不敢出,全部看着东方不败的脸色,等着他的回应,好似过了很长时间,实际上也只有一会儿的功夫,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染上了一丝笑意,但笑并没有达到眼底,只听得他说道,“呵——这就是你的决定么?”
“既然如此,那本座便与你同往。”
他的心中是愤怒的,其他人与不与他相干,他并不想理会,但墨肱玠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明摆着去送死,还这么积极,一点不顾身为伴侣的他的心情,着实可以燃起他的怒火了。
本以为东方不败会拒绝,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提出共同进退,墨肱玠眼神闪了闪,心底生出更多的愧疚,也愈加不敢看向东方不败,“不行,你忘记黑白了么?他还需要你的照顾。”
“也难为此时此刻,黑白还有你这个父亲惦记着,只是——”就连他和儿子都不能让墨肱玠动摇几分,也实在让人心酸与无奈。
东方不败的话,未说完,墨肱玠就抢言说道,“不管何种理由,总之你不能同行。”
墨肱玠言语果决,任是对方武功再高强又如何,面对九越国的千军万马,恐怕也难逃一死,他有忠君忠国之思,却不想东方不败也如他一般,毕竟对方好不容易在此世重生,怎么能因为他,而再次消亡,那样,他会连死了,灵魂也会愧疚伤心,甚至若地下有知,来世相守的企求都不敢再有,因为,他会觉得是他害死了相爱之人。
可就在这时候,一直做壁上观的定边王,却突然做出决断,既答应了墨肱玠的请命,也应下了东方不败的要求,“好,事不宜迟,你们即刻便动身吧?”
之后,定边王很快吩咐了属下,让军营中专职负责战马的小官,去挑选上好的马,又让两人自己去决定,此次行动任务都带着谁前往。时间紧迫,只给了一刻钟,实际上,墨肱玠和东方不败虽然互相生着气,却不敢有丝毫耽搁,早早就准备妥当,提前领着一队骑兵出发了。
“阿玠,有些事,不好多说,但你到底是小看我了,别说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就是取敌帅首级,也不是不可能的。”
嘚嘚的马蹄声中,伴随着轻风,传来东方不败一句淡淡地轻声低语,然听到的人,却不多,而被他特意提起的人,却抖然僵住,许久才猛地恢复过来。
☆、夺命泥浆
墨肱玠背对着东方不败, 缓缓垂下了头,任由座下的马儿奔跑着,心中纠结无比地想着,是了,东方不败来历不凡,若只他一人,当然能够于千军万马之中, 轻松来去,是他以自己的责任,去绑架了对方的行为, 与战士同生共死,应该是他所要面对的。
可——
心头升起一股浓重的失落与难受,可怎么甘心送死,墨肱玠悲痛, 又怎么忍心留下所爱之人和儿子,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 活在这个于对方来说,还算陌生的世界。
情绪低迷也只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很快墨肱玠便振作起来,因为那是极其影响士气的行为, 于他们一行人来说,并无益处。他坚定地思索着,一定会有什么办法可以周全眼下的状况,毕竟天无绝人之路, 墨肱玠不相信,边城的安危,会毁在这里。
“诸位应该知晓这次任务的艰难程度,但我们只消拖住九越国主力大军的行进速度,便算作任务成功,现下趁着赶路时间,各位不如说一说,都是如何想的吧?”
墨肱玠打定了主意,自然要听取一下众人的意见,因此才有了这出询问。
于马匹的颠簸之中,跟随着他的众人,皆面面相觑,若说起对敌之策,也一时半会儿地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既然侯爷问了,他们自然也不能闭口什么都不言。
“我们人数太少,埋伏敌军,起不到什么作用,若正面冲突,还可能任务没完成,先全军覆没了。”
一个士兵很识实务地说道,他的想法也算务实,是正常人都会想的,也是大众的想法。
但有其他士兵持不同意见,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其说法也没有什么新意,并且也解决不了当下众人所遇到的难题,“你别长敌军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这还没开打呢,就先唱衰,说的忒是晦气。不就是敌军主力么,大不了咱们于他硬杠,能拖一时是一时。”
显然这位的想法,也是极其天真,也不想想,在敌人的千军万马之下,他们这点人数,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又如何硬拼?再仔细想想,若真如此,恐怕也只够人家一个来回的,连第二下都不用了,他们就会全交代在这里。
“硬杠是不行的,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非明智之举。”
有人很冷静理智地说道,但因着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反得了同伴的唾弃,于是,嘴张了张,没有辩解,又不说话了。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们说,我们该如何?”
有的士兵性子急切,同样没有想法,就紧紧地催促同行之人,看谁能提出有见地的说法,好给大家解了这个难题,让众人皆大欢喜。
“硬拼不行,那便不拼,只能智取。”
一个很小的声音,如此说道,但大家都不太在意,毕竟智取之言,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却很难,最主要的是,若有这办法,他们还会如此着急么。
行进中的众人,也只有墨肱玠注意着那名士兵,他闻言不由得追问对方,“哦,那你不如与本侯说一说,这智取该当如何行事?”
众人没想到,墨肱玠会特别在意对方说的话,一时哑然,就连东方不败也饶有兴致地看向那士兵,这下子众人瞩目之下,对方也变得极为不安,心情忐忑,犹豫半晌,才说道,“俗话有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看这风向,不正是老天爷保佑么。不知侯爷可还记得,当初咱们于肃北城外时,所实行的毒攻?”
只要对方一提点,有几个人恍然,但细想之下,确实有可为之,可墨肱玠要想的更多一些,首先便是这毒攻的条件,是否符合。当初在肃北城外,之所以利用毒攻,也是借了城外的树林子,取火便宜,很快就能燃起毒烟,再借风向之利,暗算敌人,可说方便之极。
眼下情况却又不同,这一路上有没有那般多的树木,来让他们烧,都还是未知数,况且再者说,队伍人数多了去了,单凭他们又如何挡得住。这就像是堆了土的垄沟,表面看是他们把敌军挡住了,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找到其他方向的路,来接近边城。
一个不小心,那垄沟会决堤的,届时,敌军大驱直入,对边城的军队,以及百姓,就是天大的灾难。不过——
墨肱玠虽然不会采纳对方的建议,却依然觉得得这方法还大有可为,或许能够换个思路,去思考所遇到的难题,就是不知道那边变成了什么样,是否适合他们与九越国的军队周旋,毕竟他离开边城这么久,九越国又怀有狼子野心,难保不会在靠近边境的地方,做什么手脚,来害人。
“如照搬那方法,当不得大用,但若是改上一改,或许能有奇效,本侯经你提醒,却是想起一事。”
赞赏地看了属下一眼,墨肱玠灵光乍现,倒是想起了疑兵之计,只是这办法还需东方不败的帮忙,方能见效,否则收效甚微。
“侯爷可是有办法了?”
其他人闻言,全是一震,随即眼神中带着希望之光,皆看向墨肱玠,期待着他的答案。
“九越国崇尚神权,因此他们的臣民,更相信出兵时第一战的得与失,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让他们出兵不利,疑神疑鬼地自己先乱起来。”
众人坐在马上,不可能所有人都围在墨肱玠的身边,所以他们的说话,在风力的影响下,几乎快相当于是喊出来似的,“我欲打开曲河的一个口子,借水来阻挡九越国的主力军队。”
方法是好方法,可是——
同行的士兵,首先想到的是,曲河开口,那洪水之下,怕是敌我不分,都要遭殃了,于是他们不由得蹙起了眉,询问墨肱玠道,“侯爷,水火无情,若是火攻,我们或可控制七八分,这在曲河开了口,启不是要连累其他无辜,水位上涨,一个弄不好,边城会被倒灌,届时,无异于自绝生路。”
“无防,这些年我们修善曲河堤坝,又挖沟渠分流出数道人工河,起初,一是为了百姓灌溉便利,二是为了泄洪,如今也是不得己为之,只要打开其中一支分流的石闸,让水下来,作为媒介,无需太多,再投下大量的毒/药,只要九越国的军队,敢蹚着水过来,便会中招。”
墨肱玠说的这办法,若往常根本来不及,但巧就巧在,曲河水比较湍急,每到雨季,就有决堤的可能,遂当初墨肱氏花了很大力气来改善这一点,后来运用了十数年,才修建了几条人工运河,来分流曲河的水,甚至其中一条运河,还直接连通了黑河。
而其中又建立了诸多石闸,来控制流向和水速,所以若是利用这一点,反倒不用士兵们去大量挖掘,就可以做到了,相比肃北城外的火攻来说,更简单省事。另外,事情过后,时间一长,那些水蒸发过后,毒/药的药效也自然会随之挥发掉,并不影响其他人。
解释完,没多久,众人也到达了目的地,经过一番勘察,墨肱玠又带领着士兵们去分流石闸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了小部分人给东方不败。而毒/药的出处,就是来自东方不败和那毒师之手,当然毒师为主,东方不败只是帮他个小忙,自然为辅助。
除此之外,墨肱玠悄悄地与东方不败沟通过,交待给他一件事,从出行到这里,见他肯与自己商量,东方不败才一改之前的态度,算是气也气过了,该办的事自然还是要办。
说起来,东方不败这气得也没多久,就原谅了墨肱玠,现下他正在挑选人,只要精英高手,目的则是为了之后对九越国主力军队,尤其是高层,进行有目的的刺杀,也不要人多,元帅留给他,剩下墨肱玠占了一个名额,区区还有三名而已。
此时,钱永清和高芸竹这两大高手不在,东方不败倒有些后悔,派了他们去九越七星塔,也不知现今如何了。手下的人,用着不趁手,怎么挑选,都觉得他们不可能没有伤亡,东方不败也只有尽量避免那不幸的发生了。
何况,相比全军覆没,定边王给的这个送死任务,能够被他们做成,还留下大部分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如此想着,东方不败很快定下了人选,然后众人开始等着大水的到来。
为以防万一,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故,他们提前将马匹栓在了高处。
在忐忑的等待之中,终于远处白茫茫,升起了些许雾气,仔细定睛一瞧,却是大水冲了下来,看似宏伟不已,其实到了眼前,却是缓慢不少。
看着眼前的水面,而水流还在向前涌动,估摸着没过了脚踝那般高,东方不败就传下命令,“释放信号。”
这信号是给墨肱玠的,意思是让他可以酌情截断水流,关闭石闸了。有其他士兵,在前面道路,做了阻挡,这样可以相对把水锁在这片土地上,尤其是这里的道路地势低,容易留下水洼。
“载体已有,诸位服过解药,又喂食了马匹,之后便开始行动吧。”
接下来的场面,有些滑稽好笑,要问为何,主要还是士兵们骑着马,边蹚着水,边撒下毒粉,那模样远远瞧来,不知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撒种。
马匹服过解药,并不惧怕那些毒,跑起来也快,于任务来说,倒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只是到底这一招造成了道路的泥泞,一个不甚,很多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的泥点子,更有那皮肤上也沾了泥的,反倒瞧着像极了小花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凉任务,让他们活生生变成了活泥水现场。
☆、等待时机
待到一切做完, 众位士兵一看到同伴的样子,想要轰然发笑,再一低头,瞧到自己也是不遑多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别五十步笑百步, 全都半斤八两,不过最后还是不由得都笑开了。
“都说咱们这趟是来送死的,我瞧着如今这副尊容回去后, 营里的那帮兄弟看到,铁定以为咱们变成鬼,都不忘了回去杀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种时候最好不要瞎胡咧咧, 静待九越国主力大军的到来便是,等到任务完成, 我等也算捡回了这条命,以后好好跟着侯爷和王爷。”
此时道路上到处都是一片泥泞,他们也不太好找地方隐蔽,好在阵势已经摆好,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泥浆,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另外,除了这些, 他们还有其他后招,好好招待敌军,自然所有人就呆在了较远一些的高处,躲避起来,边休整边等待敌军的来临。
而其实,他们在弄完这些后,又兵分多路,十人为一小队,隐藏在这处要道的各处,以便届时观察敌军的状况,东方不败与墨肱玠二人,则打着一劳永逸的法子,想着给九越国一记重创。
“听探子来讯,九越国大皇子与十皇子斗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最后却是让别人渔翁得利,如今三皇子逼九越皇帝退位,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攻打我白国,怎么想,这厮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人。”
白国因端王之乱,造成百姓苦难,急切需要休养生息,而九越国与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刚当上皇帝,脚根还不一定站稳的三皇子,却选择了发动战争来劫掠白国,好弥补自己国家的亏空,他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能力如此。
“纵观九越国上任皇帝的诸位皇子皇女,也只有二皇子宣雅,还勉强能够当得大任,不过他姆父出身平平,又早亡,根本给不了他什么助力,致使他屡屡被迫害,又不得宠,才郁郁而终。”
东方不败平时并不甚在意,九越国皇室的事,还是属下之前搜集所得,传到了他这里,所以闲来无事,瞅了瞅,方知道九越国内部,其实已经腐朽的让人一言难尽,稍微来点外力,便能让他们斗的不亦乐乎。
“宣雅?我在边城长大,都对这位二皇子的讯息,知晓不多,你竟能够扒出这许多事,这就是幽冥殿的实力?”
墨肱玠回想这个名字,发现对九越二皇子确实没有太多印象,仔细想来便是,与边城发生磨擦,多次交手的,也不过是那些武将,皇子领兵的时候却极少见到。
“听说,这次九越国的主力大军中,至少跟随着五位失势的皇子,那新皇的目的,真是昭然若揭,把他的臣民都当成了傻子。”
墨肱玠对此做法嗤之以鼻,对方只想着借白国的力量,来除掉几位争权的皇子,或者说,他打算着在战场上弄死了几位皇子,正好推诿给白国,却不去想,本身的初衷,就已经暴露了他的嘴脸,百姓如何还会顺服于他?
“如此对我们更有利不是?”
东方不败已经知道了平王和当今圣上的打算,有黑石这一重要的矿藏,他们誓必不想便宜了九越国,那就只能将对方完全抹去,可若是公然主动的攻打九越国,却会遭到臣民的反对,于是正是磕睡了有人送枕头,九越新皇把这个把柄,适时乖乖地送了上来,平王和当今圣上哪里还有放过对方的道理,当然是打蛇随棍上,好好招待对方了。
两人闲聊并没有多久,就有属下前来禀报,说九越国主力大军已经离此不到四十里,可以说顷刻间,便能到来,于是,墨肱玠下令让众人做好准备,更是挥舞了所携带的旗帜,鲜红的颜色,飘荡在空中,传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