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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盘口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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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几分,好似被吸干了似的,憔悴不已,东方不败脑海中的系统原修乔,也在这时,大声惊呼,“不好——”

    自从被那铜镜对上,东方不败步子一顿,身形停了下来,他感觉神魂微痛,有种要被掌握住的错觉,紧接着本身的反应,他专注下来,利用原修乔曾经教他的锻炼神识之法,发觉自己被那小巧的铜镜影响了。

    冷哼一声,东方不败哪里是受别人掌握之辈,他记得原修乔说过,神识可用作攻击使用,虽然对这玩意儿不熟,但他也可以操纵一二,于是直接以神识,查看到男子所在的位置,以及对方手里的铜镜,那宝贝发着淡淡的光芒,很是显眼,似乎等待着人前来掠取。

    神识铺天盖地般围了上来,像击鼓那样,不断地敲击着铜镜的正面,很快宝贝在灵力与神识双重作用下,再也承受不住,咔嚓一声,镜面裂出无数条细痕,眼看着马上便要碎了。

    所仰仗的宝物被废,男子面上的神色,更是难上加难,灰头土脸的露出一抹挫败感来,他不可思议地瞅着手中的铜镜,喃喃地连声说着,“竟然碎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东方不败好不容易破坏了那诡异的铜镜,神魂之上的不舒服,也顿时消散一空,他动了动手脚,感觉没有其他异常,这才稍稍放心,又去看另两名同伴,墨肱玠与阿飞,却见得两人都是一副劫后余生般的神色,就知道他俩对于铜镜的反应,比他自身所感受到的大多了。

    想了想,他觉得可能是自己修练神识的原因,这一点在系统原修乔那里,也得到了答案,对方很是着急忙慌地数落了他一顿,言语中的意思,是在怪罪他,不应该如此莽撞的以神识和那铜镜碰撞,这得亏了对方情绪不稳,神识未定,两人之间又差距不大,否则现在损毁的不是铜镜,而是他的神识了。

    那种来自灵魂的痛苦,初期东方不败没少被系统坑,稍有不甚便会被对方来点小惩罚,了解了妄动神识的后果,东方不败也有点欷歔,不过他的运气不错,直接破了对方的筹谋。若是没猜错,他想,刚才那种似乎被掌控的感觉,这男子是想利用铜镜摄魂,从而控制他们三人吧?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不可能是凡世之人,那些凡世的废物怎么能毁掉我的摄魂镜?”

    男子面容扭曲,神色更加颠狂,对于东方不败能够轻易对付他,很是不相信。

    其实,东方不败毁掉那铜镜,耗废神识颇多,现在他的太阳穴处都突突地,略微有些疼痛,原修乔告诉他,乾坤纳物戒中有安神丸,可以温和地梳理并抚平,他因为过度消耗神识,所带来的不适感。

    现下,东方不败、墨肱玠、以及阿飞三人,头脑都有些不舒服,再听到男子不断叫嚣,心下就是一阵烦躁。而男子刚才孤注一掷,将所有灵力灌入摄魂镜中,期望的一切都落空,又身受重伤,比三人更加凄惨。

    “闭嘴。”什么摄魂镜,听都没听过。

    三人异口同声地吼道,见男子依然喋喋不休,神色有异,阿飞当先闪身上前,发动攻击,接着东方不败与墨肱玠对视一眼,也纷纷出手。

    “凡世的废物?这话莫不是在说你自己?”

    阿飞有预感,恐怕眼前的男子,跟他和东方不败相同,都非此番世界之人,只是对方这态度,也太过于嚣张,让人端的看不习惯。

    墨肱玠经历过方才的神魂攻击,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听对方的话语,又结合东方不败被端王所害,之后的一系列反常举动,完全不像是平王他们口中的白向楠,遂冥冥之中,好像有了一丝了悟,不确定地看向东方不败,想从他的神色中,找到什么答案。

    东方不败察觉到他的打量,勾唇轻笑,做了一个唇形,似是让他等着……

    “阁下估计是,从没有听说过‘入乡随俗’这四个字。”

    不是所有的土著都是懦弱,处于被欺负的那一面的,也有格外励志凶残的土著,尤其是那些拥有逆天系统帮衬,完全受天道所眷顾的种类。

    当然,东方不败可不承认,他是彻头彻尾的土著,毕竟,他也是外来灵魂,只是……既来之,则安之,神界将他扔到这里重生,入乡随俗,适应此世之外,再做做好事,完成完成任务,这还是挺容易办到的。

    三人与男子打斗了没有多长时间,对方便败下阵来,惨叫一声,跌到地上,然后不等结果对方,高芸竹和钱永清二人,便找了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高芸竹上前便问,当下打量三人,见并无外伤,这才放下一颗久久悬着的心。

    东方不败的众位属下,也赶了过来,他们不知何时,被虞青算计,全部陷入幻觉之中,虽站在原地未动,但思想斗争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若不是高芸竹杀了虞青,众人这才一一清醒,否则被人杀了都无知无觉。

    “主子,属下等人来迟,还请责罚。”

    哗啦啦跪了一片,众人都有几分自责,本来他们自诩能力出众,还有几分骄傲,但此次攻打银月族,却被重重地打了脸,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处处作拖油瓶。

    “大家无需自责,现银月族已灭,正是尔等出力之时。”

    东方不败安抚众属下,人无完人,就连他也是托大了,险些遭了那剑修男子的算计,好在安然无事,对方却成了他的阶下囚,端的可喜可贺。

    “快走——跪下——”

    几人拖着银月族的族长过来,对方因失去一臂,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变得模糊,被带到东方不败的面前时,也虚弱地将近昏厥过去。

    “主子,此人如何处置?”

    东方不败扫了一眼对方的惨状,那族长依旧顶着染一恺的脸,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实容貌,他蹙眉吩咐了一声,唤来染一恺,“你的旧相识,可有什么话要说?”

    言下之意,是在问对方,既然为师兄弟,还否留有旧情,但若是让他凭白放了对方,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可丑话都说在前头,也省得日后再生其他麻烦,东方不败还不想幽冥殿刚成立,就面临人心不稳的局面。

    ☆、武林变动

    “杀手无情, 更无父子,我与他只一起长大,其他又有何私情可言。”

    染一恺因对小时候的事,执念过深,遂才会为了染七月这个唯一的弟弟,做出改变,而银月族的其他人, 若不是有过什么深刻记忆的人,在这样弱肉强食,每天活在厮杀中的生活中, 都会疯掉的吧?

    而银月族的族长,之所以称之为族长,说到底也是他疯的最彻底,手段最残忍, 杀人如麻,数不胜数。前任族长是他的父亲, 掳来他的姆父,致使其强制受孕,但在生下他的时候,又亲自将人杀了, 他姆父不过是做了那人的生产工具而已,可悲又可叹。

    他的父亲,只是想要一个不会软弱的继承人,并不管什么父子亲情, 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也是多方刺激,不止告诉他,其亲生姆父死亡的真相,还虐打他,逼着他杀人,就连吃饭,也要他对着血肉模糊的新鲜尸体。

    这种培养继承人的方法,在银月族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染一恺知道的清清楚楚,即便他是族长之下第一人的紫阁阁主,也不会为对方求情,因为他早就身在地狱,救不回来了。这种人,连心都没有,又惯会玩弄一切,一旦求情放之,无异于纵虎归山,日后必成大患。

    “既然如此,他便由你来解决掉吧?”

    东方不败仔细打量染一恺,见对方并无难为之色,方缓缓放下心,或许是他思虑过多,以为银月族的这位族长,能够模仿染一恺如此相像,几乎可以假乱真,让他们都没有办法察觉,可见必定对染一恺极其熟悉,否则不会达到这种程度。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熟悉到连习惯和平时的动作,都记忆的清清楚楚,并能够模仿出来,关系定然也非同一般,只是——算了,东方不败并无多大的好奇心,去猜测这两人的过往,已然这样,那就让他去了结了对方的性命吧?

    染一恺不知道东方不败的心中所想,但他又确实对银月族的这位族长,情谊平平,无甚舍不得的,如今两人立场不同,是为敌人。取来月煞专用的武器——环形刃,他站在那族长面前,心情无悲无喜,淡淡地向对方告别。

    “以月煞的武器,来为你送行,也算死的其所。”

    银月族的族长,死死地瞪着染一恺,然后狂妄地大笑,笑到半截却又吐了口血,顿时将染血的领口处,又沾上了几朵血花,“没想到,我最后会死在你的手里。”

    “动手吧。”

    这是那族长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没有求饶,没有怒骂,更没有对死亡的畏惧,只是从容以对,眼睛紧紧地闭上,再没有睁开,随着染一恺的手腕翻动,环形刃挥出一道寒芒,所到之处一线飘红。

    对方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地上,颈间一条血线,正是染一恺的杰作,至此,银月族在月眠山脉的老巢,正式易主。诺大的地方,除却东方不败一行人,还留有一个将死未死的剑修男子,而对方活着的原因很简单,东方不败要知道,他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然后用逆推之法,或许可以送阿飞等异人,回到原来的世界。

    高芸竹为了防止那剑修男子,时间长了想办法作妖,就直接废了对方的灵根,虽然作法有些残忍,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于她而言,孰重孰轻,当然是东方不败等人的安危,更加让她在乎。不过好在,这剑修男子还没有孕养出自己的心剑,所以直接收了他的储物袋,还有兵器,然后把人一关,基本再也翻不起任何的水花。

    处理掉几个重要人物,东方不败又吩咐属下等人,打扫战场,把死去的银月族族人,找个地方,挖坑掩埋了事。属下们接了命令,全部行动起来,纷纷奔走,有搬运尸体的,有清扫血迹的,还有收拾损坏的建筑等等的。

    要建立幽冥殿,虽然需要众多人手,但到底这地方是作为一派的根据地来发展的,所以东方不败也不可能随意找人来做工。后来他的属下,倒是提了个好建议,高价聘请了人,然后统一蒙着面带进来,接着是封闭式的建造过程,期间做工之人不许离开。

    为了打消这些人的念头,还允许了他们拖家带口的,东方不败的属下一一给这些人安排好住处,吃的好,还有很多的工钱可拿,只是暂时不能出去,这些人也倒没什么意见,遂都安安分分地呆了下来。有些中年的哥嬷嬷,还找到供应饭食的地方,询问能否做工,可以给钱少一些,说是孩子大了,想要贴补家用。

    以上种种,在属下向东方不败禀报的时候,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属下去折腾,唯有一点,他要看到的是幽冥殿筑起,而且还不是那种敷衍人的工程,需要雕梁画栋,极其精细。

    别说,因为要求太多,这工程一弄,就弄了两年,好在后来及时都与做工的人,签定了契约,什么时候完工,什么时候放他们离开,届时,还多发三个月的工钱。就这样,那些做工的人,本来因长时间未归家,已经有些怨言,但一听白给三个月工钱,又都决定留下来。

    在这两年中,幽冥殿在江湖的名号,也越来越响亮,究其原因,主要还是东方不败在收拾了银月族与外来者后,与墨肱玠等人,回到京城。待面见当今圣上之后,被狠狠地嘉奖了一番,甚至还得了不少赏赐。

    皇帝向他问话,虽像是唠家常,但大家也都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正值平王从黑山押送着黑石返京,多方沟通交谈,谈及燕南天之前在信件中,所提到的门派覆灭事件。

    平王察觉出风雨欲来,请求当今圣上派人详查此事,看是不是为谣传,后来派出去的人,传回讯息,证明所言属实。皇帝大为震惊,江湖势力他并没有看在眼中,但那也是他的子民,子民被无故灭杀,他就不得不过问。

    “皇兄无需忧心,此事交予楠儿去办便可,毕竟江湖事江湖了,他比较熟。”

    平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不败,直接谏言皇帝,把烫手山芋扔给他,要说起来,现在最空闲的,大概也莫过于他了。

    “……”

    东方不败无言以对,这是看他太闲,给他找事做么?有这么坑儿子的?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他们都走不开,这事他也不是不能代劳,只是如何办,却要看他心情。

    于是乎,就有了一场空前盛大的武林大会,东方不败以幽冥殿主的身份,广发武林英雄贴,将大大小小的门派,邀请到了磐山道台,那里拥有一片宽广开阔的平台,正好适合比武较量。

    而他下贴的时候,随附的信件,也写的很简洁明了,就是点明多个门派覆灭,此事有异,深恐武林出现浩劫,遂邀众豪杰共相聚首,以商对策。

    本来此事吧,有些门派收到信件和邀请贴后,并没有相信,只以为是有什么阴谋,更甚者是想着,幽冥殿大概就是那门派覆灭的幕后黑手,此时他们跳出来,是想把各门各派,聚在一起,一网打尽。

    可武林大会的事情,在老百姓之间传的太广泛了,不管是茶馆还是街市,都在讨论这件事,上到八十岁的老者,下至三五岁的稚童,就没有不知道此事的,如此明目张胆,想来又不是他们先前猜测的那样。

    犹其是后来还传出,有一个已经被覆灭的门派,还留有生还者,对方走投无路,直接找上磐山道台,向那里的人求救。东方不败的属下在那里监工,筑造比武的擂台,就当场问明了情况,然后收留了对方,并承诺会保护对方安全。

    此事传播的甚远,江湖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于是不管有没有英雄贴,众位江湖客皆动身,奔向磐山道台而去。东方不败的属下中,也是各种人才聚齐,当下便以幽冥殿的名义,买下了不少的地块,迅速建起客栈,酒楼等等,就等着武林大会的招开,可以狠狠地赚这些江湖客一个盆满钵满。

    属下出息,有想法,什么都不用他插手,便已经办理的妥妥当当,东方不败猛得又闲下来,当下就感觉到浑身乏力,颇有些不适。他想起自己午膳还没用,起身想去吩咐属下,给他备些膳食或糕点,结果就见墨肱玠远远走了过来,东方不败一起身,晃了两晃。

    “东方,你怎么了?”

    墨肱玠快步上前,搀扶住东方不败,脸上满是忧心之色,心道,对方身体强壮,武功高强,轻易连病都不会得,此时脸色却有些不对劲。

    东方不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扯出一抹淡笑,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无事,可能是饿狠了。”肚子咕噜一声,也确实是饿了。

    脸颊微红,被墨肱玠听到自己肚子的声音,东方不败略有些不自在,便转移话题,开口询问他,“你不是去军营了?如何又这般快的回来了?”

    两人不同,墨肱玠迟早要接掌边城的军队,所以即使现在没在那边,他无事时,也会到军中历练,所幸当今圣上,还让他去挂了个闲职,没事时操练操练那些士兵。而跟着他的那队来自边城的近卫营兵士,也暂时驻守在京郊的兵营里,双方长期所处环境不同,也可以多多接触,互相切磋,以长补短,增加战力。

    ☆、有孕在身

    “来人。”

    墨肱玠看出东方不败企图转移话题, 但他们夫夫一体,他又怎么会在乎对方这一点小小的不雅。况且一听说对方没有按时用膳,墨肱玠就不禁蹙起了眉头,想要念叨东方不败几句,可到嘴边的话,终于还是打住了,没有说将出来, 直接唤了仆人。

    仆从听到声音,很快进来询问,聆听墨肱玠的吩咐, “主子,不知有何吩咐?”

    “夫人到现在都还没用膳,你们是怎么伺侯的?”

    微微带着一点火气的话语,墨肱玠直接冲口而出, 觉得这群仆从也太没有眼色,用着一点也不合心意。

    被主子责难, 仆从吓得立马就跪在了地上,面色极其难看地辩解道,“奴才知错,还请主子责罚。”

    罚?罚什么罚?墨肱玠颇是有些想踹人的冲动, 但他知道,以他如今的武力值,面前那仆从小哥儿,根本就禁不住他的那一脚。

    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墨肱玠吩咐对方,“还跪着做什么,去厨房说一声,给夫人做些热乎的吃食送来,对了,先去端些糕点,别让夫人饿肚子。”

    “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那仆从连忙起身,也顾不上拍掉裤子上的尘土,急匆匆地走掉了。

    当下,仆从的身后传来东方不败为他说话的声音,让本来有些委屈的人,顿时跑的速度更快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主子身娇体贵,禁不住饿,要赶快催促厨房做饭。

    “阿玠,你错怪他了,仆从有端来吃食,只是我一时忙着忘记了。”

    东方不败指了指放在远处桌子上的饭食,明显已经冷掉多时了,这事说起来怨他,却怪不得旁人,因此仆从实在被骂的有些冤枉。

    墨肱玠实际上早就瞅见了桌子上的东西,但他有意敲打那些仆从,遂全当作没有看见,此番被东方不败指出,也没有反醒之意,只轻声道,“这些仆人忒没有眼色,他们应该督促你吃些东西,否则方才也不会……”

    下面的话,墨肱玠没有说完,但相信东方不败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相携着坐下,没有等多长时间,仆从就端了糕点过来。伸手拈起一块,墨肱玠亲自将之送到东方不败的嘴边,丝毫不觉得喂夫人吃食,有损爷们的威严。

    “你先垫垫肚子,呆会膳食上来,再多用些。”

    说完,他看着东方不败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打算,立刻制止,将对方的纤手,攥到了手心里,拉着再也不放了。

    感觉到东方不败想要收回手,挣脱他的束缚,墨肱玠低头在对方的唇边,啾了一下,顺便用舌.头舔走其唇角的糕点碎屑,“别动,乖。”

    只喂了他几块糕点,墨肱玠在心中掌握了一个量,便不再动手,等着一会儿的正餐。可让人皱眉的是,墨肱玠想要监督着东方不败用些膳食,却没有得惩,那些饭菜刚入口,就被东方不败吐了出来。

    “怎么了?”

    见其一直作呕,根本吃不下去,墨肱玠眉头紧锁,以为是膳食做的不好吃,当下就着筷子夹了些,放进口中,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饭菜没问题,那原因自然就出在东方不败的身上,墨肱玠边帮着他轻轻拍背,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再次询问对方,“东方,你这是怎么了?”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他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着墨肱玠端来的水杯,漱了漱口,缓过劲来,这才回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看见这些饭菜,就觉得腻的慌。”

    “那叫大夫来帮你诊诊脉,看看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

    就这样,墨肱玠迅速唤来仆从,让对方去请大夫,越快越好,仆从不敢耽搁,匆匆离开。

    “我自己便是大夫。”

    东方不败提醒他这个事实,言下之意,根本不用请人来,他自己就能切脉断案了。

    墨肱玠确实也忘记了这一茬,不过反应过来后,他又道,“医者不自医,你如今都这样了,还是让大夫来看看,比较稳妥。”

    并没有置疑自家夫人医术的高低,他只纯粹觉得,东方不败若肯给自己看,还会等到干呕不止么。

    府中的大夫,也知道东方不败擅医,针灸更是炉火纯青,所以在看到问诊断脉的对象是东方不败时,还有些不可思议,愣了一下,才上前道,“还请王爷伸出手来。”

    脉象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分明是喜脉,大夫不确定地又再次把了把脉,当下确定,这才收回手臂,躬身向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贺喜,“恭喜王爷,贺喜侯爷,此乃喜脉,王爷已经怀孕两月有余了。”

    “你确定?”

    墨肱玠闻言欢喜,复又问了一句,很是不确定,不过他想到东方不败干呕的样子,可不就是别人所说的怀孕的征兆么?

    大夫点了点头,再次重复了一遍,“回侯爷,王爷确实有孕在身了。”

    东方不败此刻还颇是有些稀奇,在原来的世界,男子是不能生孩子的,这里小哥儿颇有些特殊,女人的里子,男人的外表,不过,正好也圆了他成亲生子的想望。

    轻轻戳了戳肚子,没什么感觉,但依然挡不住东方不败也是喜悦的,他看着已经乐得有些傻了的墨肱玠,转首询问大夫,“孕夫是否有什么吃食或行动上的忌讳,可说予本座听听。”

    “这个简单,奴才这就用纸笔记录下来,以后王爷也好查看,省得忘记了。”

    仆从把文房四宝端上来,准备好,那大夫提笔快速书写,一一将需要注意的事项罗列清楚,他的耳边还有墨肱玠不断地念叨声。

    “对,这个忌讳要多抄写几份,争取做到府里的人,上至主子,下至仆从,人手一份,还要多些,往岳父大人的平王府也送几份。”

    墨肱玠越说越疯魔,让屋中的人听得各个目瞪口呆,这是唯恐天下不知的节奏啊。

    说到岳父平王爷,墨肱玠就想着,东方不败怀孕之事,应该告知对方,还要进宫去说一声,再来就是修书一封给边城的父母,不想不知道,一考虑,这接下来要通知的人,还是蛮多的。

    孕夫的忌讳和注意事项,是如何让府里会写字的人,赶着时间抄写散发出去的,暂且不提,再来看墨肱玠如风一般,飘过定边王府的多个院子,出门便直奔平王府。到了平王府的大门口,侍卫认得他,也没有阻拦,墨肱玠如入无人之境般,闪身跑进去了。

    侍卫见到此状,还在心里嘀咕,定边侯今日这是怎么了,看着着急忙慌的,但也没见他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岳父,东方怀上了,我要做父亲了。”

    墨肱玠找了半天,才得知平王爷在自己的书房里,他一路寻了过去,推开门便高兴地报喜。

    “噗——”

    平王白恩睿,正坐在书房里查对这次黑山的收获,手里端着茶杯,刚饮了一口,便被墨肱玠吓了一大跳,茶顿时烫了嗓子,格外的不舒服。

    不曾想,这还没有完,随着墨肱玠咋呼出来的这一句,平王嘴里的茶,彻底呆不住了,直接喷将出来,然后便是猛烈的咳嗽声。桌案上的纸张书页,溅了些许茶水,墨迹有些晕染开来,平王不妙地低头,连忙拯救。

    他一边忽闪着帐本,一边冲着墨肱玠训斥道,“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话刚说完,平王的脑海里,又重复了一遍,墨肱玠进门所说的话,父亲——?!当下,平王大惊,连帐本也顾不得了,直接扯了墨肱玠的衣领子,“小子,当真?”

    “当真。”

    墨肱玠颔首,默默地想要把自己的衣领子,从岳父大人的指掌中,拯救出来。

    “果真?”

    平王拧眉冷瞪一眼墨肱玠,又紧了紧扯对方领子的手,不确定地再次询问。

    “果真。”

    墨肱玠与平王两次较劲,终于将衣领子拯救回来,可惜已经被抓的有些皱巴巴的,活像刚打过一场似的,用手拍了拍,也没抚平那衣褶子。

    平王猛得一拍桌子,欣悦之余,赞赏道,“好,本王的儿子就是有出息,这么快本王就要做外公了。”

    夸奖完亲生儿子,平王转眼瞅到墨肱玠这个半子,一脸的嫌弃之色,指着他就是一顿数落,“你小子还在这里做什么?楠儿刚怀孕,你不应该在府里照顾着么?”

    “……”果然不是亲儿子,待遇就是不一样。

    墨肱玠抽了抽嘴角,觉得他就不应该上赶着送上门,告知对方这个好消息,省得落下埋怨。可再想想,他娶了岳父老人家唯一的儿子,再结合自己这有子万事足的得瑟模样,墨肱玠决定就不跟岳父他老人家计较了。

    但转回头,他又想到,只单单平王府就这反应,若是进宫面圣,不定还要怎么样,墨肱玠脑子一转,有了想法,一推二六五,把担子都甩给平王了,“岳父大人,刚才东方一直干呕,连饭也吃不下,小婿委实不放心,这就回去守着他,只是宫里那边——”就有劳岳父跑一趟了。

    墨肱玠话语一顿,下面的话,已经尽在不言中。平王当下明白他的意图,也没有计较,听闻自家宝贝儿子吃不下东西,决定让王妃去库房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儿子滋补身体,还有助于他进食的。

    “赶紧回吧,别饿着了楠儿,宫里皇兄那边,有我呢。”

    还当儿婿是要说什么事,平王一听,摆了摆手,直接大包大揽,然后把人撵走了。

    待墨肱玠离开书房后,平王在原地来回走着,转悠了几圈,然后步子一顿,抬脚便向外走,打算去找自家王妃。

    ☆、孕夫日常

    平王是如何与自家王妃交谈的, 暂且不提,他又是怎么进宫面圣,跟皇帝与君后报喜的,这也放下不说,单说墨肱玠离开平王府后,一溜风似的回了定边王府。

    “大夫呢?”

    墨肱玠明显还惦记着让大夫记录下来的孕期忌讳,遂一进屋子的门, 便询问东方不败。

    作为被独独留下来,面对大夫的人,东方不败瞅了一眼墨肱玠, 发觉对方实在高兴地有些过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终是没有多说,只回答道, “已经走了。”

    垂下眸子,东方不败没有细说的是, 在墨肱玠刚出门不久,大夫就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写的清清楚楚,待完成, 他便吩咐仆从把大夫送出了门。

    墨肱玠看着桌上留下的纸页,翻了翻,瞧的颇是仔细,边看边挪动步子, 悄悄坐到了东方不败的身边,伸手将人一抱,搂进怀里,“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那些打斗之事,便不宜再做,现下我们一起看看这注意事项,也好为日后做出防范。”

    东方不败稍微一扭头,双唇就可以贴上墨肱玠的脸颊,对方的下巴放在他的肩头,两人挨的近极了,他将脑袋与对方的贴在一起,两人亲腻地看着面前的纸张。

    “武林大会一事,还有月余,便要举行。”

    而事先已经说好的,武林盟主之位,由他来夺取,毕竟他既是幽冥殿之主,又是朝廷的人,两相得宜,没有人比东方不败更加合适,这个位置,以及这件事。

    墨肱玠闻言,话语一顿,皱眉思考了一番,依然没有妥协,“为夫竟然把这事忘记了,明日我就进宫面见圣上,让他另选贤能。”

    东方不败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分析,说明目前的情况,朝中能人强将,尤其是武将,能胜任武林盟主者,首先是平王,但平王白恩睿根本不可能去做那江湖人士的领头人。其次还有定边王,以及墨肱玠,他们都是从军之人,怎么可能再去与江湖中人,交往过密。

    况且,他即使出嫁,也改变不了依旧是皇室中人的事实,另外加之他不会参政议事,遂可以说是最合适,也最让人安心的人选,几乎没有人会反对。

    他述说的那些,墨肱玠怎么可能不懂,但想想之前,东方不败略微有些摇晃地身体,他就无法违心地答应此事。思虑再三,最后,两人取折中之法,届时,看东方不败的身体情况而定,若是胎象稳定,那就让他上场,若是不稳定,那就得大夫在旁边盯着,墨肱玠替他上去打,终了之时,两人再演一场戏给天下豪杰。

    “无需忧心,实际上也只参加最后几场罢了。”

    东方不败见识过武林大会是何模样,自然知道起初出场的人,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以他现今的能力,完全不需要跟这些人玩车轮战。

    墨肱玠默默地伸出手,摸了摸东方不败的肚子,没有多说什么。

    小两口在这里杞人忧天,那边平王已经帮他们,将此事说予了当今圣上,对方略一思考,便下了道口谕,此事无需勉强,有困难直接上奏即可,但到底是没有撤去东方不败的任务。

    一个月后——

    清静安宁的小院中,东方不败躺在木椅上,微微闭合着双眼,手里拿着一卷书籍,似睡未睡地正在休息。他的周身,到处都静悄悄的,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直到过了一刻钟,才见墨肱玠端着一汤盅,缓步走来。

    “该喝汤了。”

    墨肱玠说完话,见对方没有起身的打算,这才一脸无奈地将汤盅,放在旁边的小矮几上,然后走上来,收了对方手中的书卷,边轻声哄着,边把人扶起来。然而,他再怎么哄都没用,东方不败已经睁开了双眼,就是不起来,还无声地凝视着他,做着抗议。

    这段日子,自打知道他怀孕以来,每个人都瞅着他吃吃吃,恨不得一刻也不让他闲着,眼见着几乎胖了半圈,可把东方不败给愁坏了。后来,他找了大夫过来,让对方向众人说明,太过于大补了,对身体也不好,一个个这才做罢。

    只是,别人都偃旗息鼓,墨肱玠却没有放弃地打算,依旧每天雷打不动的熬汤,好在有东方不败的抗议,总能逃避过几次,因此这样下来,也还算合理。

    知道对方怀孕了,小脾气经常爆发,墨肱玠认命地取了矮凳,坐在东方不败的面前,左手汤盅,右手汤匙,打算要亲自喂东方不败喝汤,“马上就要武林大会了,你得把自己的身体,以及我们的宝宝,养的好好的,棒棒的,这样我才放心让你上去打擂啊。”

    “乖,就喝一点。”

    东方不败闻听他的话,言之有理,才肯张口,含.住汤匙,喝了对方喂过来的鸡汤,两人一个喂,一个喝,动作异常的和谐,处处透着宠溺与甜蜜的气息,让刚刚踏进院子里的人,不由得顿住了脚步,甚至屏住了呼吸。

    院中有生人进入,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怎么会没有察觉,只是他们知道来者何人,便没有理会,由得对方在原地发呆犯傻。过了许久,实在看不下去对方的样子,好像再不管,对方要成为第一个自己把自己屏息憋死的人了,于是——

    东方不败谈指间,一枚绣花针飞将出去,直直冲着发呆中的人而去,所幸他掌握力道极准,不会伤了对方,才敢这样做。对方也不愧为他精挑细选的亲信,即使是在发呆,也反应速度灵敏,直接来了一个后空翻,将突袭的绣花针,躲了过去。

    不过,那人也很有自知之明,之后,他很是心虚地拍了拍脸,走上前,不待东方不败询问,便恭恭敬敬的,开始禀报喜讯,“主子,客栈虽经年不久,但现在已经住满了人,这才只是第一天的时间,再过几日,怕是还会……”

    武林大会是东方不败筹备举办的不假,为了修缮许多东西,他也花了不菲的价钱,但实在是架不住人们传的太广,扩散的太快,致使来的人多不胜数,有些卖茶的,或者做小吃的,都看到了商机,借着这股武林大会的风,跟着东方不败,大赚特赚了一笔。

    “夫人既然有孕,这些事既然全权交予人部来管理,以后就少来麻烦他一些。”

    墨肱玠因与东方不败整日粘在一起,遂对于幽冥教内务,知道的颇多,现下已经分了三部一堂,三部分别是天、地、人,天是谓医,地是谓杀,人则是各种采买物资之类的,其中就包括了对于客栈等产业的管理,当然三部之下,还有细分就是。

    而一堂则指的就是执法堂,凡教中犯了过错的弟子,全部要去执法堂领罚,务必做到纪律严明,不徇私不枉法,若幽冥教中地位高的人知法犯法,则从严处置。

    来人没有随意应下墨肱玠的话,而是抬首看向东方不败,示意他表态,但东方不败沉默不语,只淡淡一笑,对方便了解其意思,躬身告退,“教主之意,我等莫敢不从。”

    “他们总是来打扰你,我怕烦心事太多,未来生出个苦瓜脸来。”

    墨肱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后,他又轻抚东方不败的肚子,给自己找了个干涉对方的理由,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在胡搅蛮缠。

    东方不败没搭理他,缓缓起身,刚才喝了些鸡汤,他欲在院子里走走,墨肱玠哪里能不知道他的习惯,也清楚对方根本静不下来,遂搀扶着人,一起散步。

    哭笑不得的瞅着胳膊上的大手,东方不败没觉得自己怀孕,就会变得有多脆弱,着实是对方太过大惊小怪了,“我又不是纸糊的,肚子都还不明显,你就这般小心翼翼——”

    “小心为上是好事,这样我也能安心些许。”

    墨肱玠完全听不进这些话,他现在是把东方不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样都会觉得提心吊胆的,整天战战兢兢的,仿佛怀孕的人,不是东方不败,而是他一样。

    此时,墨肱玠已经许久未进军营了,反正他就是在京郊大营挂个闲职,去与不去,都不碍事。再说如今这情况,谁都没有东方不败来得重要,其他人乃至长辈,也都理解,遂也没人多说什么。

    说起来,东方不败肚子里的小宝贝,还是下一代中的第一人,所以大家都是既期待,又宠溺。半个月前,远在边城的定边王夫妇,也知道了这个好消息,遣人送来不少东西,再有平王府送出的,还有皇宫里赐下的,小两口算是借着未出世的小宝贝,又狠狠地被宠了一把。

    就连对墨肱玠颇有微词的太子和二皇子,都一改往常,每日里笑眯眯地上门,名曰来看他们的小外甥,定边王府的门槛都快被他们踏破了。这一来二去的,总被他们打扰夫夫二人的相处时间,墨肱玠忍无可忍,想了个馊主意。

    待两位皇子再次登门,他直接让管家以东方不败锦王之名义,给京里其他府官宦家的小哥儿们,去下了贴子,专找那些对两位皇子有意的,邀请来府中坐客。

    两位皇子被纠.缠了几次,实在烦不胜烦,大呼墨肱玠阴险,暗暗记在心里,再不敢那么频繁地上门讨嫌了。而在此事中,完全被动的东方不败,也终于不用再面对,一群废柴得跟小鸡仔似的,轻轻一手指都能推倒的,弱不禁风的小哥儿了。

    目的虽达成了,但这也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其实,两位皇子跟人精一样,哪里看不出弟弟的勉强,就那每次小哥们儿一来,东方不败只露一面,坐不了一刻钟,便找理由离开了,由着管家和仆从伺侯那些官宦家的小哥儿。

    好在这些小哥儿,也都极其有眼色,知道锦王惹不起,而他们又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两位皇子也,因此,两位皇子觉得,他们应该体谅弟弟,绝对不承认,他们是被一众小哥儿的热情,吓得不敢上门的。

    ☆、人在江湖

    准备了数十日, 终于等来了武林大会的召开。

    这天,上午的辰时末,巳时将近,东方不败在墨肱玠,以及他的一众亲信的陪同下,来到磐山道台的观景台,而观景台下面, 便是此次比武的演武擂台。

    巳时有人鸣锣,还有震天的鼓声响起,向天下群雄, 召示着武林大会的正式开启。

    因为幽冥殿是主办方,作为此次的东道主,东方不败自然需要露面,详细分说几句, 冠冕堂皇的话语,而他也干脆, 一袭宽袍的红衣,根本看不出有身孕的迹象,轻身便飞上擂台。

    只是这一幕,放在观景台四周的众中眼里, 却是一抹红影,快速飘过,轻巧地仿若鸿燕般,有人兴奋地赞了声好, 啪啪鼓起掌来,其他人被带动,零零散散地掌声响起。但到底是这次武林大会特殊,很多人不想什么还没搞明白,就此刻大出风头,于是没有起哄,遂很快场面又静了下来。

    来到擂台之上,东方不败先是朝着周围拱了拱手,全当自我介绍,又算是向众人打招呼,“本座乃幽冥殿殿主,鄙姓东方,双名不败,今日诚邀天下豪杰于此,实是有要事相商……”

    一番述说之后,东方不败并没有明确表示出,要选武林盟主的意思,但既然提到近来诸多门派被灭,自然确实需要有人站出来,看是调查凶手也好,还是众人群策群力,防范接下来再有门派遭殃也好,总之,众人在东方不败的话音落后,就只是安静了一瞬间,便嗡嗡嗡地议论起来。

    看着一个个交头接耳,仿佛置身菜市场般的模样,东方不败也没有恼怒,等待着这些人商量出的结果,而那些真正的名门大派,自是也有沟通,但相比小门小派,要有纪律的多,也相对矜持了几分。

    没多久,就有人站起来,向东方不败拱手为礼,开口询问,“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东方殿主,为我们在座的大家,答疑解惑。”

    “哦?阁下是——?”

    东方不败面向对方,远远看去,那人的模样并不难分辨,只是他未在江湖行走,认识的人不多罢了。

    对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挺胸做骄傲状,扫一眼看过来的众人,报出自家名号,“在下——抚州人士,江湖人称,神鞭无影,廖维。”

    “他就是廖维?”

    “没想到连神鞭无影都来了。”

    “……”

    “小声点,别被他听到了,姓廖的紫金鞭,可不是吃素的。”

    众人哗地开始议论纷纷,那廖维也不在意,只单单目光直视着擂台上的东方不败,等着他的回应,而东方不败内力深厚,耳聪目明,自然将众人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久仰大名。但不知阁下有何疑问,本座知无不言。”

    没有热络的恭维对方,毕竟即使那人再厉害,东方不败也还无需将人放在眼里,对方的实力,也就是能与他的属下,斗个旗鼓相当。

    廖维瞬间感受出东方不败带给他的威压,明白了对方实力不可小觑,说话间当下就收了傲然之色,但该问的他还是要问。

    “东方殿主既然如此爽快,在下也不再虚与委蛇,众人皆知枪打出头鸟,尤其这武林大会,比武论高低,通常都与武林盟主的选举,脱不了干系。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旦夕祸福,也只是一夕之间的事,遂我辈之人,都喜欢洒脱不羁。”

    “试问,各门各派之掌门,自然也没人愿意,头顶还有这武林盟主的压迫,而今日东方殿主挑了这开头儿,不知于尔有何好处可言?”

    廖维问的很是直白,他说话间,手臂一挥,直指在座的众位掌门人,那些被提到之人,也附议的颔首,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已经对幽冥殿进行过调查,可结果却不甚理想。

    幽冥殿在江湖上崛起,并没有多长时间,而就他们所知的,这是一个擅医的组织,同时还兼顾着做些善事,每半个月都会有幽冥殿的产业,在各地施粥。另外,还有前段时日,端王叛乱时,叛军欺压百姓,据传闻,这幽冥殿主看不下去,还亲自割了一叛军首领的头颅,端的一派正气。

    主医,兼杀,天下不苦,幽冥不出,幽冥既出,天下皆赎,这样的组织,很少见,另外除此之外,前段时间,还有风声传出,幽冥殿直接端了月煞的老巢,这让听闻者不由得感到五味杂陈。

    月煞的杀手,只为了避免招来朝廷军队的大规模围剿,才会尽量不与皇家接触,不涉及皇位之争,其余剩下的,他们服务范围广泛的骇人,可说只有他们不想接的单子,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当然这些人很挑单子就是。

    因此,江湖上曾经被月煞所暗杀的人,并不在少数,很多门派都与之有仇,现在仇人覆灭,他们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幽冥殿的实力,竟然还在月煞之上,着实让人觉得恐怖。

    一打听,幽冥殿并不主杀,还结了无数的善缘,也不像只做做样子那么简单,各门各派见此,都有所考量。他们很多人认为,可能月煞和幽冥殿结有私仇,以此推彼,众人也不想得罪幽冥殿这个,骤然而起的武林巨擘。

    把几个掌门人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东方不败也不隐瞒,只轻声问了一句,“想必大家应该都听说过燕南天这个名字?”

    燕南天?!

    一剑成名。

    群雄闻之怔愣,这个人他们还真的听说过,十几年前,突然在江湖上名声鹊起,杀了当初恶惯满盈的关岭三枭,最重要的是,他只用了一剑,就瞬间灭了对方。

    之后几年,又在江湖销声匿迹,很久没人听说过他,更没有人见过他。直到又过了数年,他再次出现,斩了采.花大盗安庆原,接下来,他便陆陆续续除去了不少的江湖败类。

    这也算是武林中的一股清流了,不为名利,只是凭借一己之力,嫉恶如仇,令恶人闻风丧胆。更奇葩的是,他那把破剑,过了多年,都未见换过,着实让人纳闷之极。

    不曾想,如今又听闻东方不败提起这个名字,众人皆是不解。

    “燕大侠之名,如雷贯耳,就不知东方殿主所说之事,与他又有何关联?”

    东方不败抿唇严肃道,“数月前,本座曾邀燕兄相聚,却没盼到他的人,只得到一封千里传书。燕兄与飞虹山庄二庄主骆云虹,乃是至交好友,他在信中言明,追查飞虹山庄灭门惨案时,有了线索,还与疑凶交手,一路追着对方到了九越国。”

    说到这里,东方不败停顿了一下,扫视众人,然后又继续讲述,“之后,疑凶藏匿在九越国一座王府里,再没露过面。”

    “九越与我白国,在边境处偶有摩.擦,也会有小规模的战争,但从没有如此行事过,遂其中必有阴谋,要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诸位该当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时不我待,被动并不是好的办法,也不是我等武林豪杰的作风,需知,防患于未然。”

    众人一听,还涉及了两国之间的战争,皆是一阵沉默。要知道,他们很多人活的浑浑噩噩,根本管不了天下大事。但东方不败的话,又言犹在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们根本逃脱不了。

    “还是东方殿主深明大义,我等敬服。”

    从观景台的座位上,站起一名白眉白须的老者,对方个头不高,瘦得干巴巴的,满脸褶子,却精神抖擞,双目熠熠有神,他赞赏地向站在擂台上的东方不败,拱了拱手。

    “过奖。”

    东方不败不知老者是哪个门派的,但冒然询问,又恐失了对方的面子,遂闭口不言其他。

    事物都有两面,有如老者这般,恭维人的,就有那依然将信将疑,不相信人的,当下,就有一人跳将出来,张口便与东方不败,要燕南天写的信件。

    “东方殿主空口白牙,我等也不能尽信,不知可否拿出燕大侠的信件,让我等观上一观。”

    抿唇轻笑,东方不败颇觉得讽刺,说这些人为乌合之众,也不过分,但……这些乌合之众利用好了,也是一大助力啊,并且,若不想这些人在未来被九越国杀害或者利用,他就是做出态度,好安了他们的心。

    “自然。”他开口同意了这些人的要求。

    转首望向墨肱玠等人所在的方向,东方不败单手负后,立于擂台之上,下令道,“取燕兄信件来,请在场诸位一览。”

    说罢,他没有停止,又面向众豪杰,一针见血地问出一句,“不知哪位,可见过燕兄的字迹?”否则,即使信件拿出来,乖乖坐在这些人面前,他们恐怕也不知道其是真是假。

    “……”众人默。

    他们竟然没想到这一点,也怪不得旁人。

    但信件收在墨肱玠的身上,他此时已经掏了出来,递于东方不败的属下,对方托着那信件,急步来到众人面前,展示给他们,并随他们传阅查看。

    果真,如东方不败所料,这些人并没有见过燕南天的字迹,可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好再多加刁难,于是纷纷作罢。又是几声恭维之语后,堪堪进入正题,群雄定下了只切磋,点到为止的规矩。

    于是乎,东方不败跳下擂台,腾出位置,比武切磋正式开始。

    也是此时,一直关注他的墨肱玠,这才将揪着的心,稍稍放下,有了空余时间,去观察其他人的打斗。东方不败也来到他的身边,顶着背后数不清的目光,倾身坐于一旁。

    刚刚坐下,墨肱玠的手,就伸了过来,将东方不败的手抓起,放到他的腿上,旁若无人地轻轻拍了两下,眼睛依然粘在擂台之上,嘴里却是关切地询问着,“身体还好么?他没闹你吧?”

    ☆、大会武痴

    东方不败心里知道, 墨肱玠是在关心肚子里宝宝,有没有闹他,于是,摇了摇头,表示他现在的情况还好,毕竟只是站在擂台上,也没有什么大动作, 并没有其他防碍。

    中央的擂台上,已经有两个人在切磋较量。

    只见——

    “在下无双居,路涛。”

    “在下四象馆, 萧乙。”

    擂台上的两人互相拱手致敬,接着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两人拉开距离,各自摆出武功的起手姿势, “请——”

    两个人的眼睛,都谨慎的打量着对方, 在心中估摸着对方的实力,也在琢磨着如何下手。因此,没有拖太久,他们便交了手, 好在两人相得益彰,皆没有使用武器,而是赤手空拳,互相对打。

    路涛所使用的乃是, 无双居绝学——无双拳谱,拳法刚猛异常,虎虎生风,触之即碎,碰之即伤,而萧乙,他此刻与之对敌,所使用的是四合掌,包罗万象,时急时缓,刚柔并济,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近百个回合,还未分出胜负,但路涛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珠,萧乙却清爽无比,坐在场外的观众,比如东方不败、墨肱玠,以及其他门派高手,这时几乎看出了,此次比斗的结果。

    果然,他们又斗了五十回合,路涛变得气喘吁吁,萧乙的面色才微微泛红,似是有出汗的迹象,最后一招,萧乙一掌将路涛拍得,蹬蹬倒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路涛只觉得胸口泛疼,气血向上翻涌,喉头腥甜,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便是压下涌上嗓子眼的血,等稍稍稳定,他才走上前,向着萧乙拱手道,“四合掌,果然名不虚传,这场我输了。”

    “承让。”

    萧乙也谦逊地回礼,并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路涛,“这是我四象馆调配的,专治内伤的药丸,大概会对阁下有些用处。”

    路涛低头看着送至眼前的瓷瓶,没有犹豫地接了,觉得对方实在是礼貌之极,想的太过周到,“多谢。”有些为对方的气度所折服,所以他觉得输的并不冤。

    路涛翻身跳下擂台,留下萧乙一人,等待其他人的挑战,可没等萧乙开口说话,台下便又跳上一人,来人同样空着手,没有带任何兵器。

    但这人面色多有不悦,恶狠狠的瞪着萧乙,别扭了做了一个拱拳的手势,然后摆出架子,朝着萧乙招招手,以示挑衅,这无理加蛮横的态度,让很多围观者不喜。

    萧乙并没有生恼,只是上下打量着对方,进行一番评估后,觉得对方不足为虑,这才淡笑着开口问道,“不知阁下哪门哪派,如何称呼?”

    “无双居巴耶,方才的路涛是我师兄。”

    对方报上名号,萧乙始知对方那态度,是因何而生,不过既然比武论高低,他便不会顾及什么后续报复,全力以赴便是。再者,就他看来,路涛此人可做真朋友,若萧乙缩手缩脚,不敢使出全力,才会招了对方的微词,觉得自己是被他小瞧了。

    “原来如此,萧乙不才,这里讨教了。”

    说完,两个人没有再说半句废话,而是直接开打。

    一起手,萧乙便感觉出了路涛和巴耶,这对师兄弟之间的不同,他颇是有些讶异地眨了眨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就巴耶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但使出的拳法,其刚猛程度竟比之路涛更甚,就连空气仿佛都带着破空之声,可见其力。

    即便认知如此之深,萧乙也没有气馁,气定神闲地接下对方的招式,以不变应万变。过了几招之后,萧乙已经心中清楚,巴耶拳势刚猛,或许年轻气盛,却后劲不足。

    只见对方一拳击来,他四两拨千斤般,手掌随着对方的拳头伸出,缠.绕其臂而上,当然期间并没有真正挨碰对方的皮肤。随着萧乙屈指一弹,卸了对方的力道,然后再一旋转,巴耶轻而易举便被他推了出去。

    被推出去之后,巴耶整个人还有些蒙,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用手捂着有些发麻的臂膀,依旧狠狠地盯着萧乙,沉声询问,“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乙却跟变细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书生的扇子,一边呼扇着,一边装模作样的陈述事实,“阁下已经输了。”却是闭口不提对方的疑问。

    “回答我的问题。”

    他越是不提,巴耶越是好奇,而坐在擂台下的众人,更甚者比如路涛,还有他们的师父,无双居主人——新柳居士,都觉得这货有点丢人。

    在自家丢人,和在外面丢人是不一样的,前者长辈可以听之任之,还要夸赞几句是真性情,多多疼爱几分,而后者,却是着实让人脸部一热,恨不得没收过这样的弟子。

    无双居主人新柳居士,现在的心境就有点复杂,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小徒弟会这么幼稚,师兄打输了,他就跑上去再让人家打一顿,结果打完了,还犹自问人家,为啥打的这么轻,不依不饶的。

    没有再耽误时间思考,新柳居士直接冲着擂台上唤道,“劣徒,还不速速回来?”

    不曾想,巴耶不但没听他师父的话,反而还一脸地不解,嘴里嘟哝着,“我没输啊,为什么要下去,谁知道这人刚才用了什么阴损的招数?”

    之后,他还特别傲娇地冲着萧乙,抬了抬自己的下巴,惹得萧乙一阵发笑,忽然有点不讨厌他了,毕竟对方在他面前,也跟一个被宠着的孩子差不多。

    “巴耶,你还要与我打么?”

    听闻对方说自己没输,萧乙心里就清楚,对方这是不服气呢,他考虑再三,觉得或许他该变一变应敌对策,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

    “为什么不?我们还未分出胜负呢。”

    巴耶的思想挺简单,觉得刚才萧乙推开他,一定用了什么办法,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描腻,所以如果能再打一次,这是最好的,便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新柳居士在下面简直是无语凝咽,一脸的生无可恋,想他也算在江湖中有些名望的,却在今日被蠢徒给败坏了个彻底,日后莫不是要让别人喊他无双居为无脑居么?

    想想那场景,就觉得一片幻灭,路涛也是哀叹一口气,小声地安抚新柳居士道,“师父,你别生小师弟的气,他这也是真性情。”

    默默为小师弟点了根蜡,路涛想着,师弟,为兄也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无双居师徒几人的心历路程,天下群雄自然不知,擂台下的其他人,则有不少起哄者,叫喧着让萧乙继续跟巴耶打,打到他求饶为止。萧乙闻言皱了皱眉,觉得有失君子风度,不过却没有出声,当下还是认为,武林盟主之位,本与他们无缘,这场盛世切磋,还应点到为止即可,毕竟他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根本没必要打个你死我活。

    在众人的撺掇声中,萧乙与巴耶再战,不过这回他完全换了攻击的路子,以四合拳的霸道来和巴耶的刚猛,硬碰硬,但萧乙知道,凭借蛮力,他是比不过巴耶的,所以霸道中还夹杂着柔和之力,一则用来防御对方的气劲,一则用来攻击。

    很快,气势全开的萧乙,果然不是巴耶可以比拟的,战斗结束,萧乙胜利,巴耶再次战败,但他这回却像是看到了同好般,双眸亮晶晶地瞅着萧乙,追问对方,“我们还能切磋武艺么?”感情这货是上瘾了。

    逮到一只羊的羊毛薅,估计谁也受不了,巴耶没完没了的想要切磋,萧乙已经尴尬地僵在了当场,觉得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狐疑地目光望向新柳居士的方向,就见到对方嘴角抽了抽,要笑不笑的,好不吓人。

    “巴耶,这里是武林大会的擂台。”

    萧乙只说了这一句,以为巴耶能明白,但他太想当然了,就那脑子,怎么会体会出他的言下之意,是说武林大会的目的是选出武林盟主,没人会愿意看对方一直在台上打输了还不下去,况且方才的第二场,已经算是通融之举。

    “对啊,武林大会不就是切磋武功的么?咱们再来一场啊。”

    巴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下子,萧乙也要生无可恋了,那心境大概与新柳居士差不多吧,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大的孽,碰上了一个这号的人物?

    可新柳居士这次却不给巴耶机会,迅速站起身,直接飞到擂台上,不好意思地拱手向天下群雄,歉意万分地说道,“诸位,劣徒驽钝,让各路英雄看笑话了,在下这便带他下去,严加管教。”

    随之,他又向萧乙点头,态度礼貌又不失温和,“萧少侠不愧为君子,对劣徒今日之举,多有担待,此情我记下了,日后遇到难处,可来我无双居一行。”

    无双居弟子虽然不多,但新柳居士在江湖上,却颇有侠名,于是他的一个承诺,对萧乙却是颇为受用的,而萧乙也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连忙恭敬地道谢,“前辈抬爱,晚辈并没有做什么。”

    新柳居士拎着巴耶下了擂台,连停留都没有,就直接离开了此处,至于翌日会不会再出现,便不得而知。群雄看的也是有些欷歔,但说法总跑不过那么几个,有说巴耶性情真挚,无伤大雅,有说巴耶乃武痴一枚,实属难得,还有说巴耶输不起,更有说新柳居士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回被自家徒弟摆这一道,连后面的大会也没脸参加,也忒惨了。

    众说纷纭,但离开的新柳居士等人,却再也听不见今日这针对他们的言论,而武林大会还在继续,擂台上的打斗,也换了一茬又一茬的人,萧乙也因战败,早就下了擂台。

    可经过了这么多场的打斗,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也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武功不如他们的人,切磋也有可取之处,这些人所用兵器不一,或用枪,或用刀,或用剑,或用叉等等,但总能让人择优而取,悟出些什么来。

    ☆、剑客对决

    经过了长达十日的擂台切磋, 终于迎来了更加激烈的比斗,而此时上面站着的人,已经不是初时那些人的武功可以比拟的了,几乎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在江湖上都是大有来历,可说是名号如雷贯耳,也不为过。

    此刻, 看着擂台上正笑得张狂的某个老头儿,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着实让人有些不爽, 仿佛武林盟主板上钉钉般,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似的。

    东方不败瞧着那老头儿的样子,狭长的双眼微眯,唇角抿起, 显露出一丝不悦,冷淡且低声地讽刺对方道, “不知所谓。”

    墨肱玠赞同地点了点头,很是狗腿地附和,完全就是怀孕的夫人惹不起,咱家你最大, 说啥就是啥的模样,“夫人言之有理。”

    “……”

    东方不败斜眼睨了墨肱玠一眼,没有作声,只以下巴点了点擂田之上, 示意对方,接下来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而墨肱玠也没有马虎,他先是环顾四周,瞧了瞧擂台下众门派之人的状态,尤其是那些为首之人的表情和意图,发觉还有几个跃跃欲试,打算上去与那老头儿交手。于是,他稍加思索,便明白了目前的情况,还不是该他出手的时机。

    “夫人莫急,该出手时,为夫自会出手。”

    他想的很简单,如若不在最后比斗,中途出了岔子,以东方不败如今怀着身孕,不宜操劳过度的状况,很可能最后武林盟主之位是到手了,但胎气恐怕也要动了。

    相比较而言,不管这江湖老大的位子有多么重要,都远远不及他,墨肱玠的伴侣与孩子重要,因此,墨肱玠自是不会冒然出头,他给了属下一个眼神,想要让他们先上去玩玩,吊一吊这些江湖人士的性子。

    收到他的命令,那些属下有意动的人,并不少,自从端了那个拐卖小哥儿及女人的窝点,又救了二皇子之后,全国各地的月煞联络点,由当今圣上派人,向各地县府城池的驻军,送去旨意,让他们将其连根拔除。

    他们这些人便再没有了用途,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松松筋骨了,只除了日常帮东方不败做些筹备武林大会的事宜,枯燥且无味,累人又无趣,现下有了可以动拳脚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东方不败见状,也没有反对,更是没有怪罪,只摆了摆手,同意了他们的打算。至于其内心深处,是如何想的,别人就不知晓了,但墨肱玠身为他的枕边人,又对时局颇多了解,怎么会不晓得他在想什么,但多想无益,尤其对方还有孕在身,实在不益操劳。

    伸手抚平东方不败的眉心,轻轻揉了两下,散去那淡淡地忧思,墨肱玠开始劝慰他,“兵来将来,水来土掩,九越国之事,无需过多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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