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盘口 (18)
玠言语中有些打趣之意,华柯在都旬城中,声望很高,百姓皆赞其忠义,而与之合作过的墨肱玠和东方不败,自然是也佩服他的为人,眼下见对方行色匆匆,也并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询问对方往何处去。
华柯见到阻拦住他的两人,蹙起的眉头终于散开,方才慌乱的安顿好一切,得知大军开拔,不免有些忙中出错,终于赶上了行军,他擦了擦额头上急出的汗水,“下官是为两位而来。”
“哦?不知,华祭酒何出此言?”
两人面面相觑,差点被华柯弄糊涂,愣是没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不禁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缓下来的华柯,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他拍了拍自己马上挂着的剑,还有一个包袱,这才开始解释,“在下辞去了外委把总之职,欲往小王爷帐下参军,特来讨个巧,不知可容否?”
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其实是想跟着东方不败的大军,此时平王并未招兵,遂他专门找来,想让东方不败给他开个后门,毕竟现在这左路军是东方不败说了算,华柯能不能留下,基本也就他一句话的事,况且华柯是员武将,各方面都不错,其他人也没道理反对。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同时一怔,两人倒是没想到,华柯会如此拿得起,放得下,世人总是会恋权势,并且华柯当初弃文从武,花钱捐了一个外委把总的小小武官,两人以为他虽然忠义,但多少会存了些这种意思,毕竟有些才能的人,大多会选择出仕,却不曾料到对方潇洒的直接辞官不干了。
“既然华祭酒有心,本座自然是欢迎之至。”
到底也没摸透这华柯的心思,做了武将,好似哪有战争就往哪钻?东方不败想到此处,不动声色的给了墨肱玠一个眼神,果然发现对方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一时间两人神色都有些古怪。
有了这个插曲,华柯轻装上阵,跟随着东方不败等人,大军继续赶路,浩浩荡荡向被叛军扰乱的城池而来。他们的第一站是松阳府,这个地方位置特殊,猛一看来,好似只有这一处叛军,孤立于此。但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到来的时候,看了地貌情形,发现其易守难攻,顿时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难啃的骨头。
松阳府这个地方,三面环水,一面是山,而水里种满了芦苇,可以说东方不败带领的八千军士,全部猫进去,也看不出来,但相对的,大片的芦苇对于他们这些非本地人来说,极其容易迷失在里面,若是敌人隐在暗处,届时他们进去还能有好?
别说八千军士,恐怕就是再多一两倍,人生地不熟的,进去也得损失的七七八八,所以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在注意到这个问题后,便把视线放在了那面山上。
可这山问题也不小,直上直下,非常险俊,寻常士兵根本无法翻越,更别说攀登上去。
众人面临困难,纷纷沉思,最后东方不败看了看大家,询问各自都是怎么想的,“此地水绕山险,易守难攻,不知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山上过不去,看来只有从水里硬闯了,但有一个问题,过水必须用到船,我们到哪里去寻来如此多的船?况且,如今水面虽说结了冰,但冰层太薄,根本无法下脚,实在不是良好的时机。”
“有道理,我们可以想办法,做些筏子,将大军编成小队,就像撒小鱼般的,潜进去。”
“此言差矣,鱼儿在水里不会迷路,那里天生就是他的主场,但我们不同,大面积的芦苇,看哪里都是一样的,若我们迷失在其中,连汇合的机会都不曾有,就会被敌军全锅端了。”
“这样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发言,有道理的,没道理的,都有很认认真真的给划出一个道道来,但终究没有讨论出办法,只有一人吞吞吐吐,似有话要说。
“有话讲来,无需顾忌其他。”
东方不败瞅了那士兵一眼,对方好似是个百夫长之类的,看到自己被发现不妥之处,还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边说出自己的主张,边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脖子,就怕别人说他的办法有问题。
“其实属下想着,可以火烧芦苇,这样水面上的障碍就会被清理掉,届时冰也会化开,这样就不用再担心迷失方向。”
“不妥,此地芦苇如此多,想来有不少人冬季烧火做饭会使用,若我等冒然将其毁去,断送的是此城百姓的生存,而且若真做了,火引起的目标太大,浓烟滚滚,让城内叛军有了防备不说,以后战乱平定,会被城中百姓所诟病。”
墨肱玠闻听那士兵之语,立刻否决,火烧芦苇的想法,他也有,只是刚产生,就被打消了,他与东方不败未来必是夫夫一体,肯定会为对方名声着想,若果真这样做了,皇室的好名声可能就被毁了。
平王给他们这路军的定义,说白了就是解救叛军肆虐的城池,安抚百姓,就是不攻打城池,无所作为,他们也不能让百姓连生存都出现问题,现在是冬季,没有干柴烧火,大体是会死人的。
那百夫长,被墨肱玠说的神色一变,低垂下头,再也不敢言语,觉得自己出了烂主意。
众人皆皱着眉,挖空心思地想办法,却一时再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墨肱玠扫视众人,见他们愁容满面,不禁询问道,“为何尔等不想从山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
以前墨肱玠领着自己的近卫营,没少打土匪山寨的主意,那些匪徒大多占着山寨地形特殊,让官府头疼至极,无法尽数剿灭,从而逍遥法外,猖狂不绝。他当初还是少年意气,风头正盛,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地形,只是这松阳府与匪徒山寨,区别在大小的问题。
“那山连多高都不知道,看着陡峭无比,要如何上去?”
有人反驳墨肱玠,觉得他的主意也不美,在很多将士眼里,那座山想要征服,不知要废多少时间和力气,而他们没有诸多时间浪费,不能一直拖在此处。
“自然是飞上去,我与东方两人先去查探一下,之后再来决定要从哪处下手。”
墨肱玠身手已经少有人敌,看问题的角度就与他们不同,加上东方不败的绝世轻功,两人是夜就延着山壁,噌噌地连飞带爬的,上了那崖壁。
山确实挺高,待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安然而上,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两人俯看着松阳府的全貌,静静地沉默无语,原来这个山就像一个天外飞来之石般,牢牢地杵在松阳府的一面,若是想要空降神兵于此城,还得想想下山之法。
也就是说,现在若真的从山上翻过去,他们得同时解决上山和下山的问题。又到处看了看山顶上的地形地貌,两人手牵着手,纵身跃下,安然回到地面。
用绳子攀跃上去,未勉有些过慢,而且八千军士,即使上去几百人,也得花不少时间,再用绳子下山的话,恐会引起注意,害得为数太少的士兵,刚落地便被俘。
东方不败睡前正沉思着,脱下身上的战袍,无意中看到腰间的挂饰,忽而想起他手里的木造机关术,就不知里面是否可以找到什么方法。这下子他功也不练了,觉也不睡了,赶紧翻阅那本神奇的机关术传承,还真找到了点有用的东西。
利用纸笔记录下那一页的信息,东方不败思忖着,等第二天醒来,交予墨肱玠,再听听对方的想法,集各家所长于一起,一定能有最适宜的办法,来解决掉松阳府里的叛军。
躺在帐篷里,外面有巡逻的士兵,还在闲谈,东方不败运转内力调息,被迫偷偷听了几句,直到夜深,这才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天降神兵
翌日, 东方不败将謄抄下来的东西,交予墨肱玠,待对方看过之后,说了几点建议。然后,他又召来诸位将士商议,经过再三讨论,终于定下路线。
八千军士只留下一部分, 由一位老将率领着,盘踞在原地,目的是监视松阳府城内叛军的动向, 以防敌人闻风而动,从芦苇荡的水上逃脱,也算遥遥的援助主力军队。
东方不败则率领大部主力军队,驻扎于松阳府背靠的山峰后面, 众人伐木造器,在各位将领与士兵的互相配合之下, 于山壁上每隔一段,就会凿出几个洞,然后塞上木头,用以支撑, 最后做出一架紧靠在山壁上的机关天梯。
天梯以木板为台,可以一次承载二十人,遂他们便用此数为组,将士兵运上山峰。同时每个士兵身上, 都绑着新制作的机关风筝,能够让他们从峰顶滑翔而下,还可以控制方向,调整降落地点。
所有的一切做成之时,趁夜,东方不败下令行动,士兵们准备好,便纷纷走上机关天梯,没多久就顺利到达峰顶,然后按照先前实验的那般,利用机关风筝,稳稳地进入了松阳府城内。
到天亮时分,隐于松阳府城内的平叛之师,已经达上千人之多,可增兵还在陆续从天而降。
东方不败吩咐了银琰与染一恺呆在峰顶,指导并帮助士兵们的动作,他和墨肱玠率先用轻功,飞下峰顶,早早来到了地面,组织士兵们集合。
为了这次行动,东方不败并没有打算将主力全压.在这里,而是采取的一半制作机关,一半抓紧时间休息,轮流着来,现在跟着他到了松阳府城内的,恰恰是经过好好休息,全都惊神奕奕地那批士兵。
大家趁着清晨前后,人最困最乏的时候,包围了松阳府的府衙,以及兵栈、驿站,然后放出攻击的信号,好让守在芦苇荡外的将士们知晓,以便他们随时应对逃跑的叛军。
山峰另一侧的士兵们,也在听到信号的那一刻,知道了战斗开始,默默在心里念叨着,盼望着大军胜利拿下松阳府的叛军,而被安排参与此次战斗的士兵,纷纷加快了速度,余下士兵刚用机关风筝落地,便二十人一组的集合,然后以小组一队的模式,向三个地方就近增兵集结。
就这样,在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的率领下,士兵们很快砸开府衙大门,冲了进去,地毯式地搜索一番,遇到轻微反抗,但到底胳膊拧不住大.腿,快速便被天降神兵镇压下来。府衙内的叛军为数并不多,包括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总共一百多口,除了反抗被杀者,其余全部被俘虏。
东方不败命令属下,将这些俘虏绑了,扔在府衙院中,又派一小队士兵看守着,就领了其他士兵离开,转而增援兵栈和驿栈。
据他与墨肱玠所猜测,府衙里抓到的那位叛军头目,应该只是其一,另外两处才是重中之重,遂增援之师行动的很快,待来到兵栈不远,已经听到了喊杀之声,显然兵栈的撕杀正激烈地进行。
“让后面的人加快速度,本座与阿玠先行前往。”
东方不败朝着身后的一位百夫长吩咐道,然后看向墨肱玠,使了个眼色,两人凌空飞起,以轻功迅速向着兵栈的方向掠去,转瞬就来到近前。
他们轻飘飘落于兵栈的一处观望塔楼,观察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发现叛军数目不少,足足有六七百人,与己方打的势均力敌,都互相有伤亡。
“下去吧,速战速决,还不知驿站那边是何情况。”
墨肱玠当先跳进人群,快速拔剑而出,白刃进,红刃出,已经撂倒了一个身后袭来的叛军。东方不败一身红色战袍,同样的不甘示弱,从天而降,在空中已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用绣花针清理了一波叛军。
“小王爷已经到了,诸位杀啊——”
不知是哪位喊叫了一声,平叛之师奋起杀敌,瞅着比方才更加震奋人心。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这么快出现,也不是无地放矢,他们二人在观望塔楼上,正巧看出了叛军的几位将军,瞧着杀人很是威猛,遂下来其实存了擒贼先擒王的心思。先把这些个叛军头目诛杀了,然后再威逼余下的士兵投降,缴械不杀,可以避免己方损失,还能节省时间。
眼看着,一个叛军头目轻巧地躲过了自己的绣花针,东方不败闪身上前,与对方斗在一处。他暗暗打量着对方,发现此人应该是江湖中人,身上没有军中士兵的正义之气,招式也没有他们的干脆利落,反而透着邪侫奸祟之感。
再观其所用兵器,乃是双刺,刺尖上闪着蓝色的幽光,东方不败微一皱眉,猜测着对方手中的双兵,应该是淬了毒液,沾上一点便会了不得,所以他眼神冷嗖嗖地瞅着对方,心道,端王也就会收罗一些江湖败类,他今日要为民除害了。
绣花针磕在双刺之上,叮叮当当地响着,对面的叛军头目,有些洋洋得意,他的兵器利用陨铁所铸,一枚小小的绣花针,也敢与之对抗,但身为星尘砂,本就不是凡物,拥有自己的意识,还能吞吃其他兵器,随着东方不败的意识,也超级厌恶淬了毒的双刺,直接就把那兵器,给磕出了几处坑。
看着自己双刺上的麻子眼儿,叛军头目表情甚是诧异,一双眼睛狐疑地瞅着东方不败手上的绣花针,此刻因为挨了双刺上面的毒液,东方不败为了保险起见,以星尘砂变幻出了一双手套,隔开了那枚针。
“小子,你那是何兵器?”
能够把陨铁都磕坏,显然是什么宝贝,但对方手里那枚绣花针太小了,这位叛军头目又不敢太确定,所以忍不住多嘴询问东方不败。
“自然是杀人的武器。”
东方不败并不欲和对方多费唇舌,手微微一动,绣花针再出,拖着红色的丝线,使的却是剑招,一招一式都逼的人无路可逃。
那叛军头目没有得到东方不败的答复,见他不打招呼,上来就是狠的,手忙脚乱地接招,双刺舞的虎虎生风,也如一面盾般,把自己的前方,罩的密密实实,让绣花针无法突破。
见状,东方不败冷哼一声,身形闪动,红影飘飞,瞬间来到那叛军头目的身后,一拨红线,绣花针转了方向,朝着对方背后袭来。
“跑的到是快,但你能快过本座的针么?”
叛军头目看到东方不败挪动,就吓得汗毛直竖,整个人警惕万分,感觉背后有危险,大脑不加思索,就先一步躲了开去,正好错过绣花针的攻击。
东方不败再拨动红线,绣花针神出鬼没,小而难辨,叛军头目躲得满身大汗,脸色难看至极,没多久便疲以应对,双.腿沉重,步子慢了下来,一个不慎,着了道。
感觉到脸皮被绣花针划破,毒液见血蔓延,那叛军头目僵了一瞬,东方不败的绣花针,唰唰两下,又在其脸上留下痕迹,接着便听得惨叫声起。
原来叛军头目双刺上的毒,煞是厉害,一点点就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更何况是被东方不败用绣花针划伤了好几处,对方痛得倒地不起,来回打着滚,双手捂着脸颊,使劲地狠狠抓挠,只顷刻间,整张脸已经被抓的烂兮兮的。
“解药,解药,快给我解药——啊——”
东方不败听那叛军头目嘴里嘟嘟哝哝地喊着,竟是没有解药么,他若有所思地想着,不知那是何毒,制毒之人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心思应该甚是歹毒,若日后能够遇上,还是除去为好,免得留下祸根。
转头不再管那叛军头目,东方不败嫌弃地看了看那枚绣花针,手轻轻弹出,绣花针飞到半截,转而拐了个弯,要往回飞,但突然感受到东方不败的心意,瞬间无力地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了土。然后慢吞吞地飞到一个尸体上,用其身上的衣服,磨擦着整个绣花针,看其意思,大概是要擦干净自己。
而东方不败手上的戒指,也微微发热,很快变幻出一只新的绣花针,出现在手套上,他刚打算继续战斗,脑海中的系统原修乔,突然神来一笔,悄悄地询问道,“宿主,你不怕,其实手上戴着的星尘砂幻化的手套,也因为挨了绣花针,会染上毒么?”
听闻此言,东方不败垂眸瞅着自己的手,然后又听原修乔笑得欢乐无比,话语对他颇有些讽刺,“就说宿主你还不了解星尘砂吧?平时拿人家当普通的兵器用,坠根红线像栓了狗链儿,若是这星尘砂的意识大成,产生器灵,见你这么嫌弃它,非得闹腾着离家出手不可。”
东方不败挑眉,冷冷地回了原修乔一句,“看起来你深有体会,被狗链儿栓过?”
“……”原修乔默然无语,思维直接卡壳。
知道对方既然特意提出了这点,恐怕是无需在意那些毒液的,东方不败意念转动,让手套重新变幻,回到戒指的本体中,他想着以前星尘砂既然能自行化去血液,这毒液应当是同理,皆可操作,端看所持有它的主人,如何去想去做。
“宿主,你这样冷寞,是会失去我的。”
原修乔半晌幽幽地来了一句,眼看着东方不败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打斗中,这才没有继续在脑海中说话,免得打扰了他。
东方不败出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加快动作,边杀人边思索着,他和系统早晚会分开,现下听其言辞,怕是因着前几日,大败端王,阻拦了叛军的肆虐,功德值已经满了吧?
☆、以权压人
因为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等人, 本来单武功而言,就比叛军的那些头目,高出不少,如此就占了很大的优势,再加之兵贵神速,他们这次从天而降,相当于神不知鬼不觉地, 摸进了叛军的家门口,天时地利人和,时候又正巧是他们最困最乏的那段时间, 遂要打败他们根本毫无悬念。
于是,大军很快攻下了兵栈,然后东方不败收拢军队,让属下上报了伤亡情况, 不能再继续往前走的士兵,留在原地, 等待这次战斗结束,有军医上来替伤者做简易的伤口处理和包扎。
之后,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率领着大几百号士兵,向驿站奔去增援, 结果走至半路,就与赶来的士兵汇合,那边战斗已经结束,叛军被杀的杀, 俘的俘,折腾了一个早晨,总算顺利铲除了松阳府城内的叛军。
走在城中的街道上,身后是一连串士兵的队伍,拉出去好远,东方不败注意到墨肱玠眉头微蹙,好像为什么事发愁,不禁开口询问道,“阿玠,为何愁眉不展?”
“我担心叛军会有遗漏,等大军离开,届时给城中百姓带来麻烦。”
这次战斗结束的太快,但墨肱玠觉得,不管是谁,都不能保证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若是普通士兵还好,以其能力应该也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来,但就怕是个头目之流,届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遭殃的会变成松阳府城中的百姓。
听他说的,言之有理,东方不败颔首,也赞同此说法,可想了想,他又说道,“阿玠不必杞人忧天,传令下去,让城中百姓警惕些,互相举报和监督,如果能再揪出几个叛军最好,反之,也会引起足够的注意。”
一二个叛军并不可怕,只要平叛之师足够强大,他们见大势已去,自然会龟缩不出,根本用不着费心去寻找,况且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带领的军队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里,松阳府内的百姓还是要团结起来自救,这样才能避免之后有可能的悲剧发生。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突然看到与叛军不同的军队,百姓们口耳相传,已经有出早餐摊子的老板,还有起来吃早膳的顾客,把东方不败等人的军队,夸的天花乱坠,简直神话了。
这支军队,纪律严明,士兵走在路上,都目不斜视,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百姓们夹道欢迎,也不知谁起的头,竟给大伙鼓起掌来。但时至现在,东方不败觉得当务之急,是让士兵们填饱肚子,可一千来号人,无论放在哪里,即使分散开,怕也无法容下这许多人,所以他纤手一挥,直接借了百姓的锅灶,买了米粮,烧火做饭。
用过膳后,东方不败贴出了一纸告示,将防范和监督可能存在未消灭叛军的事,向百姓道出,警示大家细心注意,踊跃举报,还别说,这方法真管用,还弄出了好几个真正的叛军。
其中有一个,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带人去堵他的时候,那叛军头目还正躺在哥儿馆里呼呼大睡,被抓到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见叛军纪律松散到何种程度,端王为了造反,又招收了多少有问题的属下。
但让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没想到的是,举报此叛军头目的,竟然就是哥儿馆里,伺侯了对方一.夜的小哥儿,那人是听了自己身边仆从的话,才生出了心思,便派人向东方不败这边递了消息。
“此叛军头目很重要,你检举有功,可有什么心愿?”
东方不败想着哥儿馆,与前世的妓.院差不多,灵机一动,他决定给对方一个从良的机会。
就见那小哥儿轻轻摇了摇头,回答他,“大人,小人并无心愿,只是这叛贼欺人太甚,小人也是想借大人的手,除去他而已。”
没想到对方会别无所求,东方不败沉默片刻,给出承诺道,“本座为你赎身如何?”
“嘿,这位大人,您有所不知,青竹可是罪臣之子,轻易赎不得身的。”
龟.公凑上前,说出实情,当然他心里其实也不愿意对方被赎身,毕竟那青竹可是摇钱树,因此说这些话,也有吓退东方不败之意。
“哦?”
东方不败扯唇质疑道,目光扫向青竹,但见对方眼睛闪烁不定,眉宇间带着淡淡地无奈和愁绪,紧接着仿佛察觉到自己被窥探,赶忙闭上眼睛,眸中滚荡未出的泪水,也被坚强的眨了回去。
不用多加询问,只看对方的表情和小动作,已经得出了确切答案,东方不败伸出手,亲自搀扶起对方,淡定异常地继续询问道,“那么本座换句话问你,想离开此地么?”
青竹眼睛微颤,没有回答东方不败的话,似是心中顾忌很多,极怕连累了对方,这时,突然从外面扑进来一个小男孩,是个爷,对方正好半跪在东方不败的脚下,上来先猛磕了几个头,还未言语,就被龟.公叫喊着,让打手把人拖下去。
东方不败何其精明,他迅速和墨肱玠对视一眼,再看青竹的慌张表情,显然小男孩与他关系不一般,于是,他挥了挥手,站在旁边的士兵,立刻上前阻止了龟.公和打手的动作,将小男孩与这些人隔开了。
小男孩得到自由,又跑回东方不败面前,继续磕头,用劲很大,边磕边祈求道,“小人求大人,救我哥哥脱离这个地方,若能如愿,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大人恩德。”
东方不败半蹲下身,瞅着这执扭的小男孩,一手搭在其经脉上,发现对方却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心里不免有些惊讶,怪不得他瞧着对方没有半点功力,竟然动作异常地敏捷。
小男孩看到东方不败的容貌,呆了一瞬,然后瞅见他眉心的红点,双眸中的亮光突地黯然下来,有些失望,觉得自己病急乱投医,可能根本求错了人,抿紧了嘴唇,不再多言。
“小鬼,以貌取人,本座可是要生气的。”
对方还有些单纯,脸上的表情一目了然,东方不败哪里还看不出,对方前后差异如此之大的原因,只是觉得颇有些好笑,如此小小年纪,却死板的像个小老头,这小男孩的年纪,怕是比岳知瑜大不了多少吧?
东方不败说完,站起身,看着那眼珠乱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的龟.公,寒声自我介绍道,“本座乃幽冥殿主,东方不败,还有另一个皇室的名字,免贵姓白,当今圣上亲封安西王,天下兵马大元帅平王之子……本座有很多称谓,就不知这些份量够不够带走他们兄弟?”
他倒是可以直接强行把人带走,但仔细想了想,要留个好名声,只能跟对方讲道理,但东方不败懒得讲道理,效率太慢,便直接以权压人了,反正那么多头衔,不用白不用,每一个甩出来,都能砸的龟.公蒙成一片浆糊。
所以最后,东方不败意思意思地掏了点银子,就带着青竹、青轩还有他们的一个仆从,离开了那哥儿馆,身后是一脸不甘心又肉疼的,敢怒不敢言的龟公。
“东方,你待如何安置他们?”
看着跟在身后,低垂着头的三人,墨肱玠与东方不败并肩走着,悄声询问,脸上的表情有些郁色,好似是不高兴。
察觉墨肱玠的情绪不对,东方不败主动勾住他的手,轻轻挠了挠对方手心,“阿玠,对于我救人,你很介怀?”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惹了墨肱玠的地方。
被揭穿心中所想,墨肱玠略微有些不自在,但他依然直视着东方不败的眼睛,坦然说道,“东方,如今从军打仗,你我独处时间本就短暂,不想你的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
“我希望,你多看看我,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墨肱玠像泡在了醋缸里,语气有些酸。
东方不败闻言,不由得轻笑,直到看见对方有了恼意,才摇了摇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好了,我答应你,之后换你来指挥战事,我就负责看着你。”
他直接把锅甩给了墨肱玠,整个军队的指挥权也交予对方,自己落得轻松,然后想到墨肱玠很是介意青竹、青轩兄弟二人,在询问了他们未来的打算后,东方不败直接写了一封信,让三人带着去安宁县,找李哥儿嬷嬷去了。
大军要离开松阳府,提前找了熟悉芦苇荡,又愿意送他们出去的船夫,船只有限,一千多人,来来回回分了好几次,才全部离开这里。
后来便是大军汇合,又向着其他地方开拔,一路上走走停停,再有战事,东方不败果然将领兵的大权交给了墨肱玠,其他将士都不禁感到奇怪,但多日来他们也知道了两人的关系,非同凡享,遂也没有表示异议,而且东方不败也跟在旁边,就是突然变得有点不务正业,一直盯着墨肱玠看个不停。
“主子,最近下面的士兵,都打趣你这是美色误国啊。”
染七月听到营中士兵们,在空闲之余,对东方不败这段时间的表现,做了一番评价,但口气却是带着调侃之意的,觉得新奇,于是找东方不败嘀咕了几句。
东方不败一只手托着下巴,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另一只手放在曲起的腿上,将放在墨肱玠身上的视线挪开,扫了染七月一眼,“本座起码还有美色可误,他们有么?”
“……”伤害来得如此之快,染七月决定去银琰那里,寻找安慰。
待营帐中只剩下两人时,墨肱玠来到东方不败的近前,将人拉起来,拦进怀里,抱着没放手,“东方,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要求不合理。”那日后,墨肱玠一直在反思,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小提大作,却不曾想,东方不败却直接移交了兵权,什么都不管了。
“建功立业,并非我之所愿,余生也只盼得一人之心,相携到老。因此,阿玠,你无需烦恼,好好帮我带兵,若我不愿主动交权,谁又能奈我何?”
两人之间相处,一刚一柔,东方不败并不觉得自己言行之间有什么,但墨肱玠直白提出,觉得被他忽略了,他思之有理,遂合理做出调整,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并无勉强之意。
“嗯,我们便做那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完,墨肱玠垂首亲上东方不败的唇瓣,先是浅尝辄止,然后慢慢加深那一吻,东方不败也不甘示弱,摸索着伸手搂上他的脖颈,火热地回应着对方的索尝。
☆、请缨肃北
半个多月来,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率领着大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几乎把被叛军占去的城池,全部收了回来,但已方也有损失,目前不到七千人的大军, 全部屯于肃北郡西南二十里的地方。当初大军围城,叛军紧闭城门,拒不应战, 于是,墨肱玠才下令后退二十里,各军士好生休息,翌日再做打算。
经过了这么些日子, 将士们已经习惯了墨肱玠的令行禁止,也信服对方的能力, 丝毫不比东方不败的差,遂在隐约知道了两人情侣的关系后,至于是谁领兵,将士们也就并不太在意了, 左右跑不了他俩。
再者,东方不败都还没说什么,他们听命行事,能打胜仗就行了, 功劳簿上记载的东西,可是实打实的,那是他们以后升职和受封赏的资历。
现在,众位将领皆坐在帐篷里,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居于中间,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张肃北郡的地图,大家正讨论如何诱出叛军,然后杀之。
围困肃北郡,等着叛军米尽粮绝,那是最蠢的办法,毕竟城中百姓无辜,若真使用了此方法,等不到叛军饿死,城中百姓得先不行了,届时,留下一座无人的城池,根本就没有攻打的必要。因此,他们得另想方法,不能放任他们祸害百姓,得将叛军一网打尽才行。
“那就只能准备云梯,强行攻城了?”
见大家皱着眉头,没有什么新的结论,一位将领试探地询问道,他也没有什么想法,时至今日,他都属于那种,别人让他干啥,他干啥的那种人,根本不会去细想,伤亡多少的问题,统局观念并不强。
“不妥,强攻造成的伤亡太大,虽说只剩这最后一座城池,我们也不能拿士兵的性命,不当回事。”
墨肱玠摇头,立即反驳了对方的意见,然后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扫了数眼,想着应对的策略。
“东方,你有何想法?”
闻言,东方不败俯首看向桌上的地图,伸手在一个地方着重敲了两下,点了点,“先让大军在城门处佯攻呐喊,吸引城门楼上,叛军的注意,然后再派出一小股人,轻装绕到侧翼,利用工具,爬上城墙,为主力大军,冒死打开城门。”
说白了,被派出的小股人,犹如死士般,要做好视死如归,一去不回的准备,东方不败态度冷然,解释的分明,办法有些残酷,但却是牺牲少数几人,高效打下攻城战,比强攻造成的伤亡小之又小。
可将领无一人应声,因为谁也不想去送死,肃北郡中叛军有多少,他们并不清楚,但这不妨碍大家想象,以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小队,去与整个城的叛军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过,显然他们是没想到,东方不败说这种方法,自然是由他自己带人前往,没有人比他更合适,整个军营里,也找不出一个,比他武功还要高超的人了。
他们却无意识地,共同把东方不败无视了,大概这段时间,他表现的太过无所事事,让士兵们忘记了他的凶残,反而神闪避似的,直接忽略了,让他出战的可能性。
没有出声特意提醒众位将领,东方不败耸肩,“如此只是本座的想法,诸位有其他想法,可以畅所欲言。”能生绝不会选择死,东方不败理解他们的想法,遂很善良和顺手的,把此事揭篇过去,示意别人可以说说想法。
“还有一个问题,即使我等攻破了这肃北郡的城池,又不是只有此门,叛军只怕会从另一个门逃脱而去,到那时候,不是白白浪费力气?”
地图上所标示的,他们现下所在的位置,乃是肃北郡的南门,若南门攻破,叛军必然会从北门逃出,而肃北郡的官道向北,岔道居多,届时就是追击,怕也会追丢了人。而顺着那些岔道下去,全部是镇子或村子,叛军狗急跳墙之下,可能还会拿百姓开刀,这更是得不偿失。
“那就只能在山里行军,穿山而过,截死了肃北郡的北方要道,这样看那些叛军,还往哪里逃?”除非他们猫进了野林子里,可这大冬天的,树上不能藏人,没吃的没喝的,怕是进去之后,也很难生存。
肃北郡东西两侧多山,并且看其地形险要,山中定然多猛兽,这个季节,若是碰上了狩猎的狼群,会很难缠,于叛军和他们己方来说,都不算是好事。
“北方要道,定然是要设伏,把叛军全部留在地处的,但那是破城之后的事。”
城还没破,就已经想着叛军逃跑了怎么办,有点超前,也有点不现实,他们目前当务之急,自然是讨论,如何以最小伤亡,最小代价,攻破城池。
“风——”
“我们可以用风。”
有人看着外面发呆,见到北风吹得旗子飘动,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惊呼道。
他人没明白其意思,就听对方又加以解释,“这几天一直在刮北风,我们只要在上风口处,燃烧树木,放置迷烟,就可以轻松把城楼上的叛军拿下。”
“所以,大军要从山中穿行,全部绕道北方,顺便伐木,准备烧火的干柴?”
“非也,应该留下些士兵,再后退二十里,设置埋伏,监控并防止叛军,从这南门逃出。”
众人七嘴八舌,一时之间,讨论的倒是极其热闹,看样子都很赞同这个方法,只是靠天行事,若想穿越山间,去到肃北郡的北方,也并不容易,毕竟山中行军困难,座骑难走,只能徒步前往。另外,最重要的是,这北风要刮多久,大家都不知道,所以说,其实相当地不靠谱。
办法是好办法,但大自然的不确定性,带着难以捉摸,总让人无法去准确地把握。
“可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到时北风停了,我等该当如何?”
有人考虑到这个缺陷,迅速提了出来,表示着不是所有人,都脑子一热,什么也不想,只顺着别人思路行走,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想不出办法,是因为还未想到合适的手段,却不代表有些人没有否决别人的能力。
一时讨论不出什么对策,众人散去,墨肱玠转而看向东方不败,“东方,你是想亲自带人进城?”
按照东方不败的方法,虽然没有明说,但若论起成功率,还是他本人带队伍,完成的机会比较高,否则墨肱玠猜想,即使其他人进了肃北郡城内,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恐怕他们还没有接近城门,就会被叛军发现,然后城楼上的弓箭手,转身就能将他们消灭干净。
“如何?看阿玠的表情,并不想我前往。”
扫了一眼墨肱玠的脸色,东方不败自然是知道,他提出的办法有多危险,正因如此,他或者墨肱玠,才得有一个人守在外面,一个人去拼杀,又或者让银琰、染一恺前去,前者大概武功方面还要差上一些,后者完全能够胜任,并且杀手嘛,风里来,火里去,不知多少次经历过生死大劫。
墨肱玠与东方不败脸对脸站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东方不败的两只手,置于胸.前,低头轻吻,表情是多么的无可奈何,“东方,虽然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会安全来去,但我无法抛去私人的爱人的立场,眼看着你冒险而无动于衷,我爱你,所以,此次行动,由我来带队。”
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有时明知感情用事,却又忍不住,明知对方的本事,却依旧忍不住担心,现在的墨肱玠,就是这种情况,心思并不难猜。东方不败理解地颔首,主动踮起脚尖,轻吻墨肱玠的唇角,喃喃说出自己的心情。
“我心亦然,一切小心,我等你的信号。”
有种微微的被人呵护的感觉,东方不败甚觉欣喜,看向墨肱玠的眼神,都带着奇异的光。
墨肱玠没说话,直接垂首,追随着东方不败想要逃跑的唇.瓣,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亲的难舍难分,直到呼吸不畅,这才慢慢分开,透明的丝线,勾连着两人的唇角,带着一丝淫弥,脸颊同时染上红晕。
看到对方投入的状态,没比自己好多少,他们又异口同声地轻笑,墨肱玠搂住东方不败,手放在其背后,拥抱的姿势保持了很久,方听得他默默地来了一声,“多亏你已经过完成户礼,否则我不知还要等多久,待战事平定……”
后面的话,墨肱玠咽了下去,没有说完,但东方不败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也算老生常谈的话题,感受着腰上用力的双手,还有脸侧宽阔的胸膛,有力的心跳,东方不败即使心理年龄已经是老头子了,也依然逃不过此刻温馨氛围带来的安逸感。
感觉到身下有东西搁着自己,东方不败疑惑地蹭了两下,随即脸色更是红透了,不等墨肱玠的抽气和闷哼声响起,他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淡定地僵住身体,不再刺激对方。
两人挨得如此之近,墨肱玠又怎么能察觉不出东方不败的肢体反应,他哭笑不得地往前逼了对方两步,直接将人压.在了八仙桌上,轻笑地说道,“狡猾。”
“但你喜欢。”
东方不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慵懒地半躺在八仙桌上,不去再撩拨对方,只双眸专注地凝视着墨肱玠,两人的战袍,一黑一红,搅乱到一起,协调地仿若天成。
☆、林中狼嚎
翌日, 墨肱玠再召诸位将领商议,无更好的办法,于是决定双管齐下,由东方不败领大部分人马,继续后撤二十里,给出肃北郡城中叛军以错误的讯息,让对方以为拒不应战的拖延战术成功, 届时城中叛军可能会悄悄派人,从另一个城门走脱,去传递消息, 向叛军主力求援。
但附近城池的叛军,全部已经被墨肱玠所带领的军队消灭,失陷的城池业已收复,因此对方若真如此行为, 反而着了道,必会被早有警觉的, 上至县令,下至百姓,轻易发现,乃至功败垂成。
即使退一万步讲, 别人都没发现送信的人,对方拔山涉水,终于找到了端王的叛军主力,那边还有边城的定边侯的军队, 以及平王白恩睿的平叛之师,在两方大鳄的夹攻之下,端王纵生出翅膀,也难逃最后失败的命运。
然后除此之外,墨肱玠和染一恺再分别率领五百左右人马,急行军穿过肃北郡旁边的密林,染一恺那支想办法,在不惊动冬日饥饿的猛兽情况下,由密林处想方设法,利用工具,攀上高大的肃北城墙。
而墨肱玠则带着队伍继续前进,直达另一个城门,有东方不败领着大部队在另一方,吸引着城中叛军的注意力,他们会疏忽掉墨肱玠和染一恺的行动,正好给两人以可乘之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若到时风不息,利用东方不败所提供的迷.药,以信号为准,全部行动起来,相当于把整个肃北郡城池的百姓,连带叛军一块药昏,然后他们无力抵抗,大军轻易进城,再行区分百姓与叛军。
这是不伤百姓,兵不血刃的办法,也是无奈之下的策略,行不行的通,大概只有天知道。如果届时风不起,东方不败就要佯攻肃北,给墨肱玠和染一恺制造机会,好让他们完成任务,攻下所要负责的地方,只要另一城门攻破,叛军就是腹背受敌,定然大乱,此时再强攻,简直易如反掌。
“东方,我先行一步,待肃北城破,即是我们重聚之时。”
墨肱玠扬起身后的斗篷,脚一蹬,跨上战马,双手勒着缰绳,回首专注地看向东方不败,轻轻地说了一句。
“小心,我等你胜利归来。”
东方不败站在队伍前,率主力军队,向墨肱玠和染一恺等人告别,他扫视一眼两人所带的千名士兵,“诸位将士,我等征战到此地,已经展现了平叛之师的悍勇,这是最后一块失地,肃北郡的百姓,正等着我们的到来,可现在大军临城,叛军却龟缩在城内,拒不应战。”
“将士们,你们说我等该怎么做?”
“打到他出来!”
“打到他出来!”
“……”
众将士呼喊着,扬起手中的长矛与盾,一时间气壮山河,声音震颤着大地,直到东方不败挥手向众人示意,这才稍稍歇了声音。
“现在,吾于肃北城外向诸位送别,等到百姓无恙,失地收回,届时三军重汇,吾再与众位狂欢。”
看着斗志昂扬的士兵们,东方不败做了最后的发言,然后目送墨肱玠以及染一恺等人,率领着队伍离开,良久,他才瞅了瞅天色,唤来传令兵。
“传令兵何在?”
“在。”
东方不败把视线从墨肱玠那些人离开的方向收回,垂眸望着单膝下跪,恭敬拘礼的传令兵,下令道,“即刻通传全军,向后再退二十里,安营扎寨。”
“得令。”
传令兵听完他的命令,回应一声,转身下去把此番话,通告全军,众人迅速收拾锅灶、帐篷等一应物事,向后退却二十里,吸引肃北城中叛军的注意力,给墨肱玠和染一恺等人制造机会。
而此刻肃北城中的叛军将领,也确实得到了东方不败带领大军,后撤的消息,然后叫来一众偏将、副将等属下,商议其行动的目的。
最终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只得再派人继续盯紧了东方不败的军队,恰恰忽略了墨肱玠和染一恺两人分出去的小股队伍,正中下怀,让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的计谋,得以实施。
再说墨肱玠、染一恺等人带领着队伍,穿越肃北城侧面的密林,因为冬日的树木萧索破败的厉害,若离的肃北城近了,定会被有心人发现他们的行踪,近而暴露一行队伍的行动目的,所以他们远远的绕开肃北城,进到密林深处。
队伍小心翼翼地前进着,静谧的林中,早没有了虫鸣,更没有树叶的沙沙声,只有这些士兵走路的脚步声,闷闷地,离的近了,才会听见稍许声音,看众人的脚上,才发现他们都用布包着脚,就连马蹄上也包的严实,减轻了踩踏地面时发出的声响。
嗷呜——
突然,一声狼嚎远远的传来,打破了林中的平静,士兵们闻听此声,脸色微变,然后面面相觑,皆看向领头的墨肱玠、染一恺等人。
墨肱玠眉头蹙了一下,心下虽然没有咯噔一声,但也略有些不悦之色,他倒不是怕狼群,而是担心因狼群的异动,引来肃北城那边的注意。他没有叫停队伍,只传令众人,继续向前行进,虽说墨肱玠不会风声鹤唳到,觉得狼嚎声会是有狼发现了他们,在向狼群发出讯息,可他也不会暗自侥幸,掩耳盗铃地觉得,狼群不会发现他们,自然该有的警醒还是要有的。
之后,无事发生,士兵们紧张起来的心,也渐渐地放了下来,队伍安然地继续前进,墨肱玠给染一恺使了个眼色,两人轮流注意着密林更深处的动静,一旦有异动,他俩会前去将变故直接按死在原地,不会影响队伍的行进。
走了半日,队伍停下休整,士兵们都各自带着干粮,为了不被肃北城中的叛军,知晓他们的位置,和暗中要进行的事,遂在此处行军,大伙根本无法烧火做饭,因为炊烟会给肃北的叛军带去讯号,引起他们的怀疑和注意。
短暂的休整时间,墨肱玠正啃着干硬的饼,眼睛望着远方,本来还游移不定的目光,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锐利地咄咄逼人,他轻声喃了句,“来了。”
染一恺与他坐的极近,自然而然地也听到了他的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耳朵微动,不但发觉了问题,也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哦。”染一恺收起吃了一半的饼,活动了活动身体,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双眸冒着亮光,幽幽地比狼的还可怕,紧接着他对墨肱玠说道,“好久没吃过狼肉了。”
“……”说好的不能生火做饭呢?
墨肱玠定定地瞅着染一恺,眼神中带着警告之意,直到染一恺被看的,忍不住耸了耸肩,他才站起身,手中的饼已然收进干粮口袋,对着染一恺轻启唇.瓣道,“行动。”
两人向着异动的方向走去,看似缓慢,实则快速,没多久,墨肱玠和染一恺就消失在了林子深处。士兵们眼看着他们离开,有的忍不住想要询问,却被同伴拉住了,暗自摇了摇头,阻止了其行为。反而是队伍中,几名常跟着墨肱玠的属下,像是没看到般,照常该做什么做什么。
其他士兵见状,也假装什么也没发觉似的,抓紧时间休整,这一点小小的骚动和不安,很快如水过无痕,只荡起了小小的涟漪,就平静下来。
墨肱玠和染一恺运起轻功,迅捷无比地穿梭在树林中,待离的队伍很远之后,两人疑惑不解地看向对方,甚至觉得是不是他们过于警惕,反闹出了乌龙,否则异动的感觉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两人又往林子深处奔去,没多久,终于看到了狩猎的狼群,蹲在树干上,墨肱玠看到下面惨烈的战场,那是属于两个种族动物野兽之间的战斗。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狼的尸体,还有几匹狼在啃食着什么,以墨肱玠和染一恺的角度看来,那毛色和剩下的残尸部分,大概是头熊,显然狼群是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攻击了出来觅食的熊瞎子,最后战斗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整个狼群近二十匹的数量,一下子去了近一半,头狼蹲在不远处,脸朝着外面,状似警惕,突然那头狼像是察觉了两人的存在,紧张地站起身,狼嚎一声,召唤正在进食的同类兼属下,转而十来匹狼,都亦步亦趋地,颠着步子,向他们奔来。
“被发现了么?”
染一恺轻哼一声,手里的兵器亮出,旋转了一下手腕,当先跳下树,如猛虎下山般,扑向狼群,还不忘多嘴地向墨肱玠打招呼,“头狼归我了。”
墨肱玠脚下用力,如离弦的箭,弹了出去,竟比染一恺还要快上几分,直接跃过对方,对上了头狼,同时也被狼群包围了起来。宝剑出鞘,寒光闪闪,墨肱玠气势慑人,与头狼对峙着。他手持长剑,在头狼扑上前时,翻身而起,一个横扫千军,剑尖很快划开了头狼的皮毛。
“嗷呜——”
头狼躲闪不及,一个回合,便被伤了,就听得哀嚎声起,那头狼滚落地上,复又迅速站起身,鲜血滴溅在地面上,染起朵朵血花,头狼疼痛地露出狰狞的獠牙,龇牙咧嘴地,狠狠盯着墨肱玠,嘴里发出恐吓的声音。
狼群的其他同类,见到头狼受伤,全部围了上来,渐渐地接近,有一匹狼,上来挨挨蹭蹭地,拱了拱头狼的身躯,头狼仰头嚎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身体,往边上挪了挪。
但头狼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墨肱玠,与他对峙着,未敢错开眼睛。
“这畜生在召唤族群么?”
染一恺疑惑地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墨肱玠,只是未得到任何回答。
墨肱玠微微转动一下手腕,再次出手,长剑一点,猛烈的杀意直面头狼,头狼以及狼群瞬间扑起,发动集体攻击,那一刻仿佛慢镜头般,虽然只是一刹那,却像过了许久。
☆、肃北城破
嗷呜——
狼群在哀鸣, 墨肱玠一脸的肃杀之气,整个人犹如一把巨剑,瞬间击垮了狼群。头狼咕咚一声,摔落在地上,使劲挣扎着要起来,结果只是徒劳,根本动弹不了丝毫, 它嘴边溢出的鲜血,腥红刺目。
墨肱玠锐利的眸子,盯视着受伤的狼群, 冷冷地望来,手中长剑,寒光闪闪,威逼着狼群。到底最后不敌, 受了轻伤,还能行动的几匹狼, 龇牙咧嘴地瞅着墨肱玠,转身逃跑了。
染一恺见状,挑了挑眉,咧嘴笑问道, “要赶尽杀绝么?”
虽然有几匹狼逃跑,但也有未逃,执著的留下来的,它们纷纷挪动着沉重地步伐, 缓缓向头狼靠拢。头狼一直未放弃挣扎,在狼群的拱卫之下,勉强摇晃着复又站起来,警惕万分地敌视着墨肱玠,貌似想要向他发动最后的攻击。
“随你。”狼的报复性极强,赶尽杀绝是必然的,对方明知故问,墨肱玠扭头瞥了染一恺一眼,淡然回答,并没有给出强制性的命令。
“那么——稍等——”
说完,染一恺运起轻功,离开了原地,向着逃跑的几匹狼追踪而去,身为杀手,不留活口,是他生存的规则,无谓狼的习性,只关自身所想。
染一恺离开,狼群仿佛也知晓了两人的打算,缓慢向着墨肱玠逼近,垂死战斗,是相当的惨烈。墨肱玠舞动手中之剑,毫不留情,人影晃动,群狼扑腾,顷刻间,狼群尽数被诛。
鲜血随着剑身滑动,滴滴哒哒地,落在地面上,墨肱玠抖腕甩动几下剑身,将残血抖下,剑尖归鞘,林中狼尸叠着狼尸,似是向人诉说着,方才的杀戳。
墨肱玠并没有等待多久,不一会儿的功夫,染一恺从林子更深处走来,两人静默无言,只纷纷转身,去与休整中的队伍汇合。
待两人离开,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只小熊磨磨蹭蹭地爬了出来,来到被狼群啃食了一半的熊尸前,嗅了嗅,低声哀鸣着。
随后又来到狼尸前,熊掌试探地拍了拍,毫无反应,接着小熊一掌狠狠地拍了下去,那力道惊人,下去就把狼的脑袋拍了个稀烂,连脑浆都流了出来,之后,如泄愤般,小熊开始啃食狼尸。
这边,墨肱玠和染一恺刚出现,就被休整的士兵们发现,有细心者,闻到两人身上杀戳的血腥之气,眼神微闪,猜测着他们做过什么。
休整结束,又是继续行军,就这样,两人暗中解决了狼群的威胁,没有让任何人知晓,过了一日,行至中途,染一恺领着一半士兵离开。又过了一日,剩下的士兵,终于看到了林子的边缘,有探路的斥候,跑来向墨肱玠禀告。
队伍加快速度,很快在林子边缘聚集,墨肱玠思索之后,下令众人,原地休整,待月高风黑之时,才好率众摸向城门。
转而,墨肱玠走至一旁,偷偷放出了隐雀,小小的傀儡鸟,只显现了一下,便迅速融入空中,扇动着翅膀,去向东方不败传迅。
隐雀虽小,但速度不慢,东方不败收到墨肱玠的迅息后,方知这两日在林中发生的事情,他立刻唤来属下,“来人啊。”
“传令下去,今晚早些置灶做饭,天黑有行动。”
简短几句话,传令兵闻言,浓眉舒展,颇有些跃跃欲试,心道,总算等到行动的时候了,肃北郡里的叛军,就如缩头乌龟,无论怎么挑衅叫骂,都拒不应战,着实让人有些生恼,他们早就想痛痛快快与叛军一战了。
传令兵下去了,东方不败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抓着纸条,攥拳轻轻一握,再展开,纸条已经碎成了沫,飘落地面。他默不作声,却与众士兵一样,期待着今夜之战,明日进城,将意味着与平王分兵以来的任务,全面成功,失地尽皆收回。
夜幕之中,人影暗自攒动,墨肱玠带领着士兵们,偷偷摸摸地接近城门,就连老天都在帮助他们,风向适合,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众人点燃了掺杂药粉的树木。
天气干燥,风吹火舌,很快就照亮了一方天地,为了防止被城楼上的叛军发现,墨肱玠与属下都经过了伪装,一动不动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什么味道?”
几名守城士兵,正躲在城门楼里喝酒赌博,面前的瓷碗里,放着色子,他们忽而闻到一股非比寻常的味道,不禁有些警惕,纷纷出来查看。
待走上城墙,几名叛军定睛细瞧,方看清楚发生了何事,但他们并没有太在意,只瞅了一眼,便以为是林子着火,不由得嘀嘀咕咕,打算继续下去喝酒赌博。
“原来是林子着火了,离的挺近,这天干物燥的,也不知因何起火?”
“我等要不要去救火?”
“看似离的挺近,实则还远,天寒地冻的,现在又是晚上,就我们几个,如何灭火?”
“所以,就任它烧着,也无所谓?”
“反正没东西,就不烧了,又防碍不到城里的人。”
几个叛军士兵,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推托,和给自己找借口,总之他们是不愿意下去救火的,而且他们只是叛军,暂时驻守在肃北郡,对这座城池没有归属感,对这里的百姓,更没有多余的善心,因此,他们一旦发现火势蔓延不到城里,就又结伴下了城墙,继续玩乐。
墨肱玠隐在暗处,在对方出现的时候,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眼看着几人没有发觉不妥之处,他勾唇一笑,服下解药,命令属下加大药量,投进火海。
一个时辰过去了,墨肱玠估摸着药力发挥效果,让士兵们尽快控制火势,不让其在众人离开后,扩大燃烧范围。之后,众人行动,摸到城墙下,利用绳索,迅速攀了上去。
城墙之上,并无人看守,即使有,也会被药倒,遂墨肱玠与士兵们的行动很顺利,众人如入无人之境般,翻过城墙,小心翼翼地来到城门楼,果然看见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叛军士兵。
几人上去,将叛军士兵捆绑起来,以此处城门楼为据点,开始发射信号,攻城战发起。
收到信号的染一恺,领着手下士兵,也来到城墙下,准备翻越高大的城墙。他们先是攀了上去,紧紧贴在上头,观察城中叛军的巡逻情况,趁机跳下城墙,找掩体躲了起来。
东方不败所率领的主力军,更是动作频频,一早就做了准备,信号响起的时候,就向那方城门,发起了佯攻。当是时,正值夜晚,叛军放松之际,匆忙应战,叛军将领也狼狈地来到城墙上,向下观望平叛之师。
弓箭手在其露头时,张弓射来,吓得对方快速趴下躲闪,再也不敢露面。
不多时候,三方都已发生战斗,染一恺带领的士兵,偷袭了巡罗队伍,他们换上叛军的衣衫,又撕下一边袖子为标记,防止自己人伤了自己人,一切就绪,他们向着东方不败攻打的城门奔去。
表现上,他们是为了增援城墙上的叛军,实则是与东方不败里应外合,打算把叛军连锅端了。
墨肱玠打开所攻的城门,放更多的士兵进来,简单整顿后,也安排了人,假扮叛军守城士兵,依然来回巡视,又派了大部分士兵,在城门内外埋伏。
若叛军被东方不败和染一恺等人击溃,必然会从此城门逃跑,那时埋伏的士兵,就是他们的送丧杀神,这是个注定不能平静的夜晚,可肃北城中的一部分百姓,却睡的安然,皆因风向之利,让他们不能醒来,而另一部分在听到撕杀叫喊之声时,就瑟缩的躲了起来。
再说东方不败这边,起初是佯攻,等到染一恺赶到之时,攻击突然猛烈起来,变成了真正的攻击,东方不败独身一人,犹如天降,飘然落于城墙之上,出手如电,绣花针直指叛军将领。
叛军将领看到东方不败的动作,却没有注意到他手中的绣花针,星尘砂的乌光在黑夜的掩藏下,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对方,只是瞬间,那将领就僵了身体,停顿下来。
“竖子,尔敢?”
终于发觉被东方不败暗算,刚要与染一恺交手的叛军将领,面色极其难看,他想摸一摸自己的背心,却由于胳膊够不到而做罢。
但他转身欲向东方不败算帐,先前的杀伤力,忽地爆发出来,张嘴便吐出一大口血,不用东方不败再次出手,叛军将领晃了晃身体,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对方还不甘心,抽搐了几下,勉强伸出双手,爬行挪动了一点点,就再也不动了,双眼圆睁,死不瞑目。最高将领一死,其他人萌生了退意,叛军中的一名副将,带着人边打边退,仓皇向墨肱玠所守的城门逃去。
东方不败召来属下,命其打开城门,迎主力队伍进城,很自觉地把逃跑的叛军,留给了墨肱玠来收拾。城墙上还有余下,正在顽强抵抗的叛军,其中不乏副将之流,但有染一恺在,自然不需东方不败再亲自出手。
战斗进行到半夜,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先前各家害怕的不敢入睡的百姓,在听不到动静后,也纷纷支着耳朵,仔细倾听,当真的再听不到那震天的喊杀之声后,才挨挨蹭蹭地爬上.床,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城中百姓如何胡思乱想,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等人无法控制,但叛军被诛,他们怕惊吓到百姓,连夜收拾整理战场,把叛军的尸体,全部搬到城外焚毁,期间百姓禁止出城,烧尸的火苗燃了三天三夜,才将将有熄灭的趋势。
☆、断其粮草
接下来, 就是对肃北郡百姓的安抚。
东方不败等人大量焚尸的行为,颇有些惊世骇俗,起初禁行的命令,让肃北郡的百姓有些抱怨,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百姓不知从哪里知道了焚尸之事,竟然突然变得安分下来。
叛军对肃北郡百姓态度恶劣, 肆意欺压侮辱,早被其恨透了,因此东方不败的命令, 反而让他们大大的出了口气,并且转念一想,他们还觉得禁行的做法,是对城中百姓的体贴, 勉得吓到人。
什么解释和说法,东方不败连想都不用想, 肃北郡的百姓就脑补全了,很是顺利的接受了平叛之师。诡异顺利地让人称奇,东方不败与墨肱玠、染一恺等人汇合,只有一些重要人物带了少量兵马进城, 大队伍还驻扎于肃北郡城外。
经过打听,他们方知,原朝廷派遣到肃北郡的地方官员,皆被叛军关押于城中大牢, 也有城破时当场被诛杀的无福之人,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直接下令,放出了这些官员,随后向对方传达了朝廷之意。
而东方不败也完成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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