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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盘口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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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旭,尔又是何人?”

    相对于叛军的将领,魏将军就是再气, 也没有表现出来,硬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化其为力量。

    “你家爷爷正是端王座下——左杨宏是也。”

    对方答完,直接一掌拍在马屁.股上,就听得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抬起前蹄,接着就奔腾起来,目标直冲魏旭将军,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就到了眼前。

    魏将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老早就警惕着对方,见敌将冲了过来,他也不势弱,抡起大刀片子,就迎了上去,两人交手打了几个回合,才错身而过。

    勒住马的缰绳,两人又调转马头,继续出招,斗作一团,远处战鼓之声,雷鸣作响,他们一时之间打的难解难分。这时候,平王伸手一只手臂,高高举起,战车上旗令兵连忙挥武手中的令旗,大红的颜色,给了众位士兵信号,很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

    那声声震天的气势,让人胆寒,正是端王这支军队,全部士兵的决心与呼喊声,响彻云霄,不但给了魏将军鼓励,更给敌军造成了无形的心理压力,甚至连战马都差点受不住这样的威吓。

    而魏将军越打越激奋,与左杨宏缠斗了许久,不分胜负,最后对方虚晃一招,打马转走就走,像是落荒而逃,魏将军紧追不舍,打算趁着敌将没有回到对面阵营前,斩下其头颅,来个开门红。

    再看左杨宏,频频回头查看,见到魏将军紧随其后,露出一个诡异地笑,抬头就扔出了什么东西,己方略阵的几人,纷纷皱眉,有人大呼,“不好,敌将有诈。”

    然他们都离魏将军太远,来不及救下他,有跟他关系不错的,已经喊道,“魏将军,穷寇莫追,还不速速返回?”可此声音,未必能让魏旭听到,他应该正专注于敌将的战斗中,对其他事难免有些疏忽。

    要说魏旭魏将军,真有那么粗心大意么,其实不然,他早就防着对方使出的阴招,又怎么会害怕,也算瞌睡就来了枕头,很快的,左杨宏一有异常的动作,魏旭便猜对方要有动作,直到暗器发出,他翻身藏于马侧,借此姿势躲过暗算,然后马速未减一分一毫,待来到近前,拉短两人距离,魏旭将军兜头便是一刀,直将左杨宏的脑袋砍下。

    脑袋搬家的左杨宏,晃了晃身体,跌落马下,随之又被马在尸体上踩踏而过,头甩出去老远,此一战魏旭将军胜利。

    一家欢喜一家愁,平王带领的士兵见状,举着长矛,高兴而威武地大声喊着,“剿叛军,诛端王。”

    一时间,此话在整个战场回响,端王脸黑如锅底,目露凶光,不甘地摆了摆手,他身后跑出几个小兵,匆忙跑上来,拎起左杨宏的首级,两人又拽着那具尸体,飞速撤了下来。

    魏旭胜了一场,气势正盛,他单刀指着端王的方向,再度发起挑战,“对面敌将,还有谁上来受死?”

    端王这次直接点名了一位将领,派上阵前,平王给了属下一个眼色,对方意会,打马上前,与魏旭并肩而站,“魏旭,元帅有令,此人换我来应对。”

    魏旭闻言,略有不满,“元帅何意,我这才热身,还没有打过瘾,怎地唤我回营?”虽然心中有疑惑和不解,但军令如山,他还是调转马头,往回走。

    “老魏,你杀敌有功,其他兄弟也不是怂包啊,这吃肉得叫上兄弟们一起,不能只顾自己爽快了。”

    这人似笑非笑地说着,仿佛并无其他意思,但他们内心都知晓,端王派出的人,魏旭打不过,自然要找一个能应付得了的人,而此人正巧就是。

    两军交战,平王定不会让自己属下吃亏,或者做下无谓的消耗,打的过的便打,打不过的换更能耐的人来,这样交战起来,才简单轻松,不是么?

    于是,魏旭撤回平王身边,阵前的敌我两个将领,报了姓名,便出手试探。几番争斗下来,各有伤亡,好在平王反应及时,派人上前搭救,这边只有伤者,并没有死去的将领,再观端王,要憋屈的多,开始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打脸,死了好几个将领。

    鸣金收兵之后,决定翌日再战,受伤的将领被抬了回来,由随军的大夫治疗,好在这些人都没有伤及筋骨,稍微休养就可全愈,众人方才安下心来。

    是夜,营地有贼人闯入,对方一身夜行衣,蒙着面,东方不败与其交手,试探对方路数,竟发现这人的功夫,他见过。正是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在来京的途中,偶经过一村庄,杀害叛军征兵酷吏的那个蒙面人。

    当时就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东方不败边打边询问对方,“阁下夜探我军营,不知有何贵干?”

    那人不作声,只埋头与东方不败比斗,并且越打越快,在将要战败时,迅速抽手,转身已经飞出很远,还留下了一句话,“我叫阿飞,明日再来比过。”

    阿飞?东方不败没听过对方名字,他若有所思地收起绣花针,目送对方离开,眉头深深皱起,不相信这人会不清楚,此刻正值两军交战,那对方来此有何目的?

    虽然来人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却让东方不败心中警醒,他吩咐士兵们加紧巡逻,才回去继续休息。其实两人交手,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士兵们得到命令,不得喧哗吵闹,遂一个个专注值夜,暗中却关注着今夜之事。

    东方不败找到墨肱玠,向他简单说了阿飞的事,至于对方目的,便不是他能调查出来的,若要深入管此事,也应该是平王来操心,他第二日上报即可。

    返回帐中休息,染七月已经熟睡,东方不败躺在榻上,这才有时间搭理,脑海中的系统原修乔。之前与阿飞交手,原修乔就告知了对方是个异人,东方不败有些诧异,重生以来,这是继燕南天之后的又一个异人,就目前所看,他觉得这些人来历跟他相仿,都有不俗的武功在身,也不知是福是祸。

    “宿主,等下次这人再来,你务必要擒住他。”

    原修乔看的清清楚楚,他是知道这回的异人不好收服,对方与燕南天不同,行事随意,杀人也不惧,但是正是邪,还有待再议,所以他忍不住出了个烂主意。

    东方不败回想阿飞的身手,想要办到这点很难,他有把握阿飞并不是他的对手,但若想留下对方,也不是易事,“此人有些滑手,想要擒住他,有些困难。”

    “倒是有一事,本座至今疑惑。”

    “宿主有何疑问,不如说予我听,或许能为尔解惑。”

    “本座只是有些好奇,为何这个世界,发现的异人愈来愈多,若其他世界的人不断进来,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能出去?”

    东方不败相信会有平衡一说,不可能只出不进,也不可能只进不出,既然有人掉落进来,肯定就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就比如曾经的钱永清一样,他当时便不甚掉进了修真界,幸好遇到了高芸竹,否则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宿主所言甚是有理,按说是不该发生这种小概率事件,照你这么说来,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世界的界壁恐怕有一个洞或者裂缝。”

    原修乔的口气有些凝重,他觉得若真是想象的那样,便表示着情况很糟糕了。

    “界壁的洞或者裂缝?”

    东方不败没见过界壁,自然无法想象,不由得重复着对方的话语,微微带着疑问。

    “对,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分隔,出了问题。”

    “哦?若真是这个界壁出了问题,我们应当怎么修补?”

    应该能修补吧?东方不败不是很确定,但就他所知的人里,也就原修乔懂的比较多,毕竟对方知道很多其他世界的知识。

    “没材料可修补。”修真界借星辰之力,或许可以一试,但这里……不说也罢……原修乔也不知,为何这个世界会发生这种事,他挖空心思地想了想,给了一个建议道,“现下情况未定,或者不是界壁的问题,这个世界曾经也有过修仙者的传说,许是他们留下了什么东西导致的也未可知。”

    这种理由连他自己都应付不了,更何况是东方不败,但对方明显也不怕出问题,眼下正在与叛军交战,并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若要仔细调查,还得等到战争结束。

    “此事需从长计议,待平定叛军,再说不迟。”

    与原修乔结束了对话,东方不败又思考了片刻,决定翌日冒险说出蒙面黑衣人的来历,虽然有暴露自身的危险,但起码可以试探出对方的目的,所幸那人武功不如他,何惧之有。

    ☆、激烈交战

    第二天, 两军又对阵荒野之上,有了昨日的胜利,今天的士兵,首先在气势上就压下敌将一筹,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等人,跟在平王的身边,遥遥望着对面的诸位将领, 却看不清其样子。

    “玠小子,今日出战,你打头阵, 可有异议?”

    平王没有叫老将出马,反其道而行,打算把东方不败、墨肱玠、银琰、染一恺几个小家伙拉出来溜溜,是骡子是马, 总要试过才能让属下其他士兵信服。

    “小子听命便是。”

    墨肱玠本来就要讨好未来的岳父,哪有推辞的道理, 何况不管是在边城,还是跟在平王身边,他都是要历练的,此时不上, 更待何时呢,因此,他答应的很干脆。

    两方将领对峙,报上名号, 开始交手,墨肱玠的对手,是一个文弱无比的爷,如果不是对方额上没有花纹,他都差点把对方当成了小哥儿,也因为如此,墨肱玠更加警惕万分。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他更相信端王不会派出一个草包上场,而这个看上去很若的人,或许有什么出众的能力,或者很强,无法预料,墨肱玠自觉应该谨慎小心,否则入了圈套,将是险上加险。

    文弱的敌将,所用的武器,乃是双锏,重量不轻,墨肱玠观察过后,忍不住挑了挑眉,看不出来此人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长别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苍啷啷地取出自己的长.枪,墨肱玠耍了两下,接着双.腿一夹马腹,座下良驹,立刻奔跑起来。

    其实平王手底下有哪些将领,端王知道的一清二楚,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的一点不假,没有平王压阵,端王了解这些将领中的每一个人,轻轻松松就可以把人打的落花流水,但这些规则与标准,却难以在平王身上实现,因为端王即使再了解对方,也无法战胜。

    如今,他看见墨肱玠,并没太在意,直到听闻对方的名字,才直直地瞅了过来,关注着对阵中的两人,表情若有所思,端王得到的讯息很全面,又打着主意想暗算定边侯,自是会将对方的情况调查的很清楚,现下被墨肱玠的名字触动,不禁有了猜测,于是叫来大儿子询问。

    “你可曾见过定边侯之子?”

    端王自己在之前除了必要的走动,一般为了打消先皇与当今圣上的忧虑,都是足不出户,长年呆在宅子里的,有重要事情处理,他会走暗道离开。

    若是不需要他本人出现,代表了并非什么大事,端王就会派遣几个儿子前往,替他办妥一切事宜,只是几人在外行动久了,难道出现些小磨擦,或者利益纠葛,但不妨碍他的大局,端王一向懒得过问。这回询问大儿子,也是由于对方在边城有探子,想查知一名世子的具体信息,应该很容易。

    端王嫡长子,歪着头瞅了半天,他的视力所及,根本看不清墨肱玠的模样,再加上之前报名号时,他也没有仔细倾听,遂并不知道墨肱玠的来历,而听父王提及,他连忙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通,但内容却不让人满意,显然端王皱紧了眉头,半晌才瞪着嫡长子,气了个仰倒。

    “蠢货,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端王莫名其妙地逮住嫡长子,臭骂了一顿,心情非常不妙,他极其狼狈地想着,分明定边侯世子,已经不在边城,而且不知何时,对方竟越过了他的地盘,直接到达了京城,还呆在了平王的帐下。

    面目不善地扫视一圈平王身边的将领,端王很快又发现了显眼的东方不败,之前他狂妄,没有多加注意,今天一瞧,感觉对方多出好几个年青将领。

    远远地用食指一点东方不败,端王又语气不定地询问嫡长子,“那个红袍小将是谁?”

    “……”那嫡长子无奈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鄙视习惯了,长期负面情绪,眼中根本看不到光明,一句话一个指令,父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但私下里是何态度,又另当别论。

    见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端王再次在心里感叹,既生瑜何生亮,明明平王已经被他下毒搞跨了身体,命不久矣,为何对方现在又如没事人般,不但身体好,还很快来给他找堵。

    “这场过后,你去叫阵那红衣小将,,务必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不知为何,端王总有种预感,觉得自己的起事,有可能会坏在几个年轻人的手中。

    东方不败正在为墨肱玠略阵,他不知敌将那边,端王已经开始打他的主意,只见打斗中的两人,飞身而起,脱离了马匹,于空中战的甚是激烈。对于近战来说,尤其不在马上,墨肱玠手中的长.枪,就有些碍事,而敌将手中所握的那双锏,滑不溜鳅的,有些克制长.枪。

    但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墨肱玠与对方来将打了数十回合,此刻一边交战,一边想办法,眼睛上三路,下三路,把对方全锁定,仔细地观察,倒是想出了一个诡计,但不管阴谋阳谋,或者是用了何办法,只要能胜利,也算是他的本事。

    眼看着敌将的双锏砸来,墨肱玠闪身躲开,以长.枪背在身后,虚晃了一招,看似是硬碰硬,为了抵挡对方的兵器,不得不为,但枪杆较软,又有韧性,如何能与双锏正面对拼,遂他从使至终,都没有想要打在双锏上,而是枪杆一弹,如鞭子一般,打在了敌将的手上。

    并且墨肱玠计算过角度,枪杆击在一只手上,又反弹击向另一只手,致使敌将‘唉呀’一声,疼得松脱了手中兵器,双锏掉在地上,砸出了两三个大小不一的坑。如今没有在马上,对方一个千斤坠,迅速落地,就去捡拾掉了的兵器,墨肱玠目的达成,哪容得他再嚣张,以长.枪一挑,直指敌将脖颈,眼看着便要刺上去了。

    对方为了躲避,就地一滚,墨肱玠此时也轻轻飘落地面,转了一个身,手中长.枪舞的生风,枪头不断颤动着,左突右戳,不给敌将机会,打的对方步步后退,狼狈不堪,没一会的功夫,敌将连头盔都掉了,吓得屁滚尿流地,连马匹也顾不上,就往自己阵营跑。

    墨肱玠飞身而起,旋转着一个侧跟头,枪尖瞬间扎在敌将的背心上,来了个透心凉,再然后他高举长.枪,站在两军阵前,以表示自己的胜利。

    “嗯,这小子还可以,不过仍有成长的空间。”

    平王默默说了一句,虽没有出声夸奖,但也差不多了。

    “父王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东方不败听闻平王之言,回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本意倒是想缓和一下平王对墨肱玠的态度,毕竟听其意思,好不容易不再任性。

    “哼——”

    果然,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平王略有些不爽地冷哼,稍微有些傲娇,完全忘记方才说的话,仿佛自己对墨肱玠的欣赏,从来没有过似的,想到儿子竟然给那小子缝制衣裳,到底意难平,好想打人。

    以往的平王到底有多英武,东方不败难以知道,毕竟别人的传言,终究是传言,他没有原主的记忆,遂也难以知道对方是如何与白向楠相处的,别人说的只作参考,并算不得数。而他只看着如今又瞬间犯病的平王,微微有些怔愣,感觉父子之间的关系,莫名的更亲近。

    这些不是他所期待的,但意外的感觉还不错,若有所思的东方不败,转回头继续为墨肱玠略阵,敌方端王那边又派出一位将领,正是先前被其父王问话的端王嫡长子。

    这位一上来,就让墨肱玠下去,表示他要找红袍小将,话说出之后,让墨肱玠好好地打量了对方一番,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立马笑了,两人也算冤家路窄,曾经还交过手。

    “你还不配与他动手,本将就可以了结你。”

    墨肱玠没有听从对方的话语,而是直接冲了过去,逼对方出手,他想的其实挺简单,这是他施展能力的战场,就像公孔雀开屏,吸引雌性一样,纵然他知道东方不败并不惧对方,也没想要是个阿猫阿狗,都可以与东方不败一战。

    端王嫡长子实在是没想到,墨肱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一枪刺了过来,连忙调转马头,闪了过去,他手中使的兵器,也是一杆枪,两人针尖对麦芒,正好分个上下。

    本来是得了端王的命令,要试探平王身边的红袍小将,结果被墨肱玠缠斗的分身乏术,这嫡长子心里闷着火气,猛打猛冲,想着干掉了墨肱玠,再行任务不迟,于是全神惯注,一心一意地对付起了墨肱玠。

    若放到以前,墨肱玠没有进步时,与对方能战个平手,否则当初也不会让对方跑了,没有追踪到人,如今好了,他的进步,加上平王的指点,一通百通,剑法一道有了精进,连耍起长.枪,都有了十足的长进,虎虎生风,势如破竹。

    没有东方不败在前面顶着,墨肱玠和这端王的嫡长子,几乎也算他们这辈的天之骄子,很是优秀,但珠玉在前,后者也只能泯灭于众,否则墨肱玠也不会疯了一样的,想追上东方不败的脚步。

    两人的心里所思所想,别人并不知晓,但眼见着打的难分难解,速度快的普通士兵根本看不过来,到后来两匹马都承受不住,跪在地上,腿断了,他们栽下马,往地上一滚,扔掉了长.枪,拔出腰间长剑,刹那间对拼在一起,双剑交叉。

    ☆、楚威之死

    墨肱玠与端王的嫡长子僵持着, 就见他忽然勾唇一笑,让对方背后一冷,莫名警惕起来,紧接着一只手快如闪电地推了过来,夹杂着内力,犹如排山倒海般,表面看却是很朴实的招式, 无声无息的偷袭。

    端王的嫡长子,名楚威,他被打的, 忽然觉得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红色的斑点如梅花般,点点滴滴地晕染上他的胸口衣襟, 遇到护心镜的地方,血珠还顺着向下滑了半截。

    “没想到, 定边侯世子,也有如此不光明磊落的小人行径。”

    楚威抬手不甘心地擦去嘴上的腥红,手放到胸口的位置,缓了缓, 这才提剑指向墨肱玠,挑衅道,“来吧。”

    墨肱玠睥睨着对方,高傲地冷硬的态度, 更是气得楚威胸口起伏的频率快了不少,显然是在压抑内心的暴躁,而打斗中虽然情绪可以感染人,然而就像剑有双面,有益也有害,端看对方怎么利用。

    “论到小人行径,怕是没人比得过你们父子,本将怎能专美于前,甘败下风。”

    毫无诚意的说着讽刺的话语,墨肱玠行动迅捷,拎剑就窜了上去,两人又打到一处,结果显而易见,楚威必输无疑。

    若论马上战斗,那并不是墨肱玠的强项,而他平时领着属下办事,做一些潜伏任务,也多采用轻兵轻甲的模式,像如今这样在阵前,单对单的挑战,还是很少有的。因此,墨肱玠与楚威差不多打了个平手,没有了马匹的拖累,他简直如猛虎下山,凶猛不可抵挡,几个回合,就逼的楚威节节败退。

    眼见的楚威不敌墨肱玠,马上就要被斩杀,为其略阵的端王,冲着属下招了招手,有人送上一把弓箭,而最了解他的莫过于敌人,平王在这边看的一清二楚,不禁皱着眉头,出声提醒。

    “不好,楚彦那贼子,要放冷箭。”

    平王话音落,东方不败已经纵马奔出队列,方向直冲着两人交战的地方而去,并且他的姿势奇特,整个人紧贴在马侧,在远处看来,仿佛就是一匹空骑。

    两边的事,都是发生在一瞬间,这时候,端王将将拉弓,眼看着弓箭被拉满,刹那间,离弦飞了出去,东方不败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只绣花针,早早地扎在马屁.股上,速度加了一倍,疯狂地飞奔着。

    为了救墨肱玠,东方不败冲上战场,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端王射出的那一箭,而且是屠手接住,箭的冲力太大,碰上他发生的内力,却如婴儿般乖乖地停了下来。

    就见东方不败手轻轻地一挥,那支弓箭被甩在了地上,许是端王已经注意到了他,紧接而来的破空之声,又突袭而到。一时激动,心里万分担忧的东方不败,此时才淡定下来,想起有他缝制的衣服,刀剑根本伤不了墨肱玠。

    冷静地扫视一眼战场上的环境,但见端王又拉弓,箭已上弦,东方不败思索的也极其迅速,在接二连三的弓箭下,扑到墨肱玠面前,一脚将楚威向弓箭袭来的方向踹去。然后与墨肱玠抱着,就地打了几个滚,闪开了弓箭的袭击范围。

    “啊——”

    楚威的惨叫声,响在身后,东方不败与墨肱玠没有去看,转身戒备着端王的手段。

    入目的便是,楚威被端王的两支弓箭,穿心而死。两人身后,震耳欲聋的喊杀人,不绝于耳,原来平王见东方不败冲出去后,虽接住了端王射出的箭,却也千难万险,立刻挥手,指示属下弓箭手,与盾手向前推进,保护两人。

    在东方不败暗算了楚威之后,平王一声令下,盾手挡在最前面,弓箭手藏于后,齐齐朝着端王军队放箭。而对方也不示弱,端王反应迅速,立刻调盾兵上前抵挡,只是他眼冒血丝,目龇欲裂,亲眼见着嫡长子被自己的箭射死,一口气没忍住,当场吐血。

    敌方众将领见状,连忙上前询问,结果得到端王的挥手拒绝,接着便是他那边鸣金收兵,军队如潮水般迅速退了下去。

    东方不败与墨肱玠在空中的箭雨下,安然于地上穿梭,回到己方阵营,来见平王,“父王,继续追击么?”

    平王摇首,只是死了两名大将,并没有措去叛军锐气,可能还激起了他们的愤怒,而且有一点,端王气血攻心,只要没有大碍,他的叛军就不会乱,这样的穷寇切莫追击,否则只会让自己付出代价。

    “穷寇莫追,收兵。”

    命令下达,平王带领着众人也回到了营地,开始休息的休息,做饭的做饭,该巡逻的巡逻,各司其职,回复了之前的状态。

    墨肱玠的座骑被清扫战场的士兵带回,已经无法再行走,至于其去处,军中自有一套规矩。

    再说众人齐聚帅帐,总结今日战况,墨肱玠蹙着眉头,说出自己的猜测,他怀疑东方不败不知何因,被敌将盯上了,诸位将领把目光全部焦灼在东方不败身上,莫名的大概理解,他被盯上的原因。

    平王麾下将领,基本清一色全是黑色军服,白色盔甲,这万花丛中一点绿,也就只有东方不败这么一个,全黑中点缀着一抹鲜艳的红色,又显眼又碍眼,前者是因为颜色,后者全当他离平王最近,可以想见,军中地位,应该是不低的,如此想,也就能明白对方针对东方不败的原因。

    墨肱玠基本可以说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没有想到的,其他人稍微一思考,便清楚了,当然这旁观者里,也包括了冷静异常的平王,他仔细打量着儿子东方不败,想了想,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对于儿子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

    甚至于,平王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楚彦那贼子,死了儿子,偏偏自己儿子如此优秀,跟对方比较的话,怎么都觉得晚上睡觉都得乐醒,这份好心情,连带着见了墨肱玠都不再烦感,除此之余,还夸赞了对方几句。

    诸位将领又在帅帐中呆了片刻,制定了明日的作战计划,平王不打算与端王再拖下去,据他估计,东方不败除去先皇后‘杯酒’组织的事,应该已经传到端王耳中,但对方应该不知道大部分的真相,毕竟当初墨肱玠与东方不败两人,是隐身在禁.卫军中,联合出击的。

    “时隔几日,再慢的消息,端王也该得到‘杯酒’的全军覆没与损毁了,他很快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平王算了算日子,对着东方不败说道,其实也有带着询问之意。

    东方不败颔首,赞同他的猜测,毕竟当时故意放走一些小喽啰,目的也在气一气端王,看看对方会做出何种反应。想当然的,他是成功气到了端王,加上嫡长子楚威的死,端王可谓腹背受敌,又急火攻心,狂吐了一口血。

    端王坐在帅帐里,面色狰狞,手里握着把染血的剑,而在他的面前,躺着一个死去多时的尸体,对方平民妆扮,不知何因却会出现在军营里。

    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其实这个平民妆扮的人,并不是旁人,他正是被东方不败放走,故意钓端王的鱼饵之一,对方也算忠心,联系其他人无果之后,便知出了大事,日夜兼程,冒着被追杀的危险,才赶到了端王这边,却因任务不利,或者贪生怕死,被处决。

    “废物,一问三不知,让人无声无息的一勺烩了,此刻才通知本王,要尔等活着,还有何用?”

    多重怒气交割之下,端王楚彦直接结果了对方的性命,在他看来,这种人死有余辜,办事不利,还活着做什么,早该死在外面,还劳他动手。

    说着,端王又吐出一口鲜血,他半仰着身体,抬头看着帐篷的顶端,哈哈地疯狂大笑,指天骂地的发誓,“杀子之仇,白恩睿,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他这埋怨的有点无理取闹,首先他的嫡长子楚威,在与墨肱玠交手的时候,他就不该放冷箭,毕竟误伤的机会还是很大的,然他刚愎自负,亲手射杀了自己的儿子,也怨不得旁人。可端王楚彦此时如何会有这种高尚的情操,来自我反醒,他一心想着楚威是被敌方所杀。

    现在气愤非常的他,还不知道,嫡二子已经被俘,落入了定边侯的手中,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日日受刑,直到说出潜伏人员的名单,才免去了一死的命运。

    “来人,去给本王仔细的查,一定要查出敌方那个红袍小将,到底是何人,本王要让他血债血还。”

    他恨上平王的同时,闭上眼也忘不了嫡长子楚威,被东方不败踹开的一幕,疯狂地念头几欲生呾其肉。

    其手下将领进来又退去,谁也不敢在此时触动端王的霉头,等到对方沉淀了许久,才摇晃着站起身,走出帅帐,询问守在门口的士兵,“我儿现在哪里?”

    守门士兵被他的脸色,吓得噤若寒蝉,抬了一下脑袋,目光看向一处帐篷,然后迅速低下了头,“王爷,小王爷在他自己的帐中。”

    端王没有作声,径自走向对方所说的帐篷,他要去看自己儿子的尸体,好好帮对方打理,让其宽心上路,之后他便把仇人送予儿子作伴。

    虽然已经做了心里建设,但再次看到儿子毫无生气地躺在木榻上,端王冷硬的脸部线条,变得稍微柔和,但仿佛做梦般,眨眼又变得冷硬,只有其颤抖地欲伸向楚威脸部的手,暴露了他的心绪不宁。

    ☆、关己则乱

    “威儿, 你这一去,让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又如何向你母妃交代呢?”

    端王望着嫡长子楚威的尸体,心里一万个不是滋味,虽然他时常怒骂几个儿子,说他们是蠢货,其实也是因为没一个像他, 遂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理存在,谁知道,眨眼间, 留给他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大丈夫从不后悔,但这一刻,回想起往日里对待嫡长子的言行,端王嘴中有些苦涩, 称不上老泪纵横,却是伤心地欲哭无泪, 多瞅一眼嫡长子楚威的尸首,端王本来端起的表情和架子,就愈加的维持不住,眼神中带着哀伤。

    难过了许久, 端王才打住了其势头,起身来到帐外,吩咐守在门口的士兵,“去打盆水来, 再取一条干净的巾帕,本王要给威儿净身。”

    “是,王爷。”

    士兵领命回道,一人去打水,另一人去取巾帕。

    没费多少功夫,两人便去而复返,将水和巾帕带到帐中,询问端王是否需要帮忙,结果得到其点头默许,他们轻手轻脚地去解楚威身上的盔甲,以及衣服。

    等刚退掉盔甲和衣服,一个士兵拿了巾帕,打算放进水盆里,却被端王阻止,然后取而代之,“本王亲自来,尔等打个下手便是。”

    两个士兵闻言,不敢有异议,只得连忙回答,“遵命。”

    端王打湿了巾帕,在水里揉了两下,这才拿着湿帕子,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帮嫡长子楚威净身,边擦边念叨着,两个士兵眼看着他失态的模样,吓得心里打了个突,连身体都哆嗦的颤了一下,感觉自身凶多吉少。

    士兵的不好预感,和难看的神色,并没有影响到端王,他也没空注意这两人,只专注着手里的动作,擦拭到嫡长子楚威胸口的箭伤时,他嘴里念叨的内容,又改成了要帮儿子报仇的话语,语气甚是凶狠,表情狰狞。

    擦拭完一面,又在两个士兵的帮助下,端王亲力亲为地拭净了另一面,最后只剩下脸部的时候,就见他将巾帕往水盆里一扔,转身吩咐两人,“换水和巾帕。”

    两个士兵知道他的意思,本来这回可以一个人做的事,又互相对视一眼,结伴出去了。

    来到帐外,其中一名士兵,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蹙起,“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等大概想得太多了,王爷平时骂小王爷那么凶,今日一见,不能全信,看来虎毒不食子,是对的,赶紧干活,小心让王爷等久了。”

    另一个士兵虽然也害怕,但仍出言安慰伙伴,以及自己,事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们胡思乱想,端王吩咐的事情,就必须完成,否则只能当逃兵,可逃兵被抓回去的结果,不是他们两人可以承受的。

    就这样,两人取了水和帕子,立即返回,端王为嫡长子楚威,继续净面。

    一切完毕之后,端王看着儿子没有血色的脸,频频皱眉,然后扭头询问两个士兵,“如何让我儿的脸色,好看一些,仿佛活着时候的模样。”

    端王从来没有做过这些,遂他不知道有何步骤,但士兵两人都是泥腿子出身,皆知道村里一些手头宽裕的人家,若是遇到了丧事,通常会请入殓师,给死者整理衣衫,以及仪容。

    “禀王爷,可请入殓师给小王爷,整理仪容。”

    他们抖胆建议,也算知无不言,帮了端王,就见其颔首表示知道,然后吩咐他们,带人去抓一个入殓师来,两人遂领命前去。

    为端王办事,他的属下士兵们,哪敢耽误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很快就押了一个入殓师回来,推进帐内,端王直言吩咐对方办事,那入殓师是个哑巴,一路被粗鲁对待,恼怒异常。原来士兵们见到他的时候,连句话也没说,直接上来,带了他便要走,他不肯,但又叫喊不出来,只得跟士兵们推搡。

    谁曾想,惹得他们不快,出手打了入殓师一顿,表示不跟着过来,便要其小命,在这有效的威胁下,入殓师才不甘不愿地来了,为怕他半路逃走,士兵们押着,一点没有含糊。

    听了端王的吩咐,入殓师扭脸瞅了瞅躺在木榻上的楚威,卸下身上的工具箱,拿出一个个小东西,开始在楚威的脸上鼓捣。端王站在一旁看的仔细,民间各行各业,也是神奇,就见不一会儿的功夫,楚威的脸便在入殓师的伺侯下,变了样子。

    失神地看着嫡长子的模样,端王仿佛看见对方在熟睡般,难得地承认一个人的鬼斧神工,他情不自禁地伸手上前,想要确认是真是假,却被哑巴入殓师用胳膊挡住了。

    低头瞅那哑巴,就见对方摇了摇头,端王又转移视线,看向嫡长子楚威的脸,不知内心想着什么,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直起身放弃了先前的打算。

    但也就是转瞬间,端王快速地挪动步伐,抽出放在不远处的宝剑,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有两人倒了下来,哑巴入殓师打了个哆嗦,看着眼前的杀戳,两股战战,想跑却如被钉在了原地般,一步都挪不开。

    “你们二人虽说帮了本王,但到底冲撞了我儿,军营条件简陋,本王只能让尔等陪葬。”

    之前帮着端王的两个士兵,皆伏地不起,若仔细看其脖子上,薄薄的一丝血线,被割裂了喉管,渐渐的就在两人趴着的地方,形成一小滩血迹。

    入殓师吓得原地跪下,没想到端王会这么凶残,无缘无故就杀了自己的属下,然后他害怕地给对方磕头,也挡不住愈加走近的步伐。接着,就在哑巴入殓师无限企求与恐惧的表情下,端王提剑轻轻一扫,又是一条人命。

    而连杀三人的端王,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入殓师倒下的身体,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了你的帮助,威儿才能像活着那般模样,所以——本王只能如此。”

    之后,刚刚死去的三人,端王没再看一眼,走出帐篷,派遣了其他人来收拾多出的尸体,也没说让人把楚威的尸体,运回自己的封地,只吩咐了属下,找块好地方,将儿子厚葬。

    当然,此刻乃行军打仗的途中,即使是厚葬,也达不到一个小王爷该有的规格,端王在杀完那三人后,便不管不问地,一切由属下操办。那些人吃不准他的态度,半猜测半担惊受怕的,光是看到被端王处理掉的三人,他们就有苦难言,很怕事情没办好,小命交代了。

    好在事情在他们忐忐忑忑的担心中结束了,楚威下葬,端王没有表示什么,很快将注意力放在了眼下的战事上,众将士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改几日来的沉闷,但也无人敢行事嚣张,就怕不小心被端王盯上,导致小命不保。

    军中到处裹着的白布摘下,可士兵们头上还缠着白条,没有端王的命令,无人敢摘。另一边平王本来以为对方会休整数日,他都想好了,派出一支奇兵,夜袭敌方军营,但显然端王等不了,没多久又开战了,而且这回是敌方叫阵。

    端王手下第一猛将,出战叫阵红袍小将,平王蹙眉,知其来者不善,他看着东方不败,询问其是否出战,“不知,我儿有何高见?”

    平王手下第一高手,此时打马向前,拱手插话言道,“元帅,小王爷一介小哥儿,如何能与对面那老匹夫开战,对方明显居心不.良,纵然小王爷打得过对方,也难防叛贼不会留下其他后手。”

    “哦?那你待如何?”

    平王本来也没想着让东方不败上场,属下自动请缨,倒是省去一桩麻烦,毕竟若是由东方不败或者他亲口说出换将的话,对在士兵中的威信,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这不是平王愿意看到的。

    “末将愿意代小王爷出战。”

    那第一高手,直接表示了自己的意愿,可谓是平王贴心小棉袄一般的存在,能解其忧,解其烦。

    “末将等,也愿意出战。”

    剩下的将领中,又有几人,打马上前,表明态度,自动请战。

    他们都算属于东方不败叔叔辈的人物,断不会看着这刚回来不久的晚辈,又遭了端王的暗算,所以态度诚恳,可换了里子的白向楠,也就是如今的东方不败,却不会像他们想象中,那么胆小怕事,相反他一点也不惧挑战,更不怕端王的阴谋。

    以东方不败第四境练心大圆满的功力,堪比平王,即使端王楚彦亲自叫阵,他也不会退缩,要与对方斗上一斗,因此他拒绝了各位长辈的好意,自己的事自然自己承担,“诸位将军叔伯的情谊,我心领了,但此处乃是战场,对面那厮寻的是红袍小将,一个叛军而已,还吓不住本座。”

    “再说,本座若不出战,岂不表示怕了他,我皇家白氏,没有孬种。”

    说此话时,东方不败看向平王,自己的意思和态度已经表明,引来对方的不赞同。

    可他想的,又何偿不是平王所思,即使平王有信心手下雄兵,不会多想,但也难掩悠悠众口,世人总是对别人要求甚多,而平王不希望其子受这诟病,此情此景,想来端王已经猜到了什么,才会抓着红袍小将不依不饶。

    “既如此,小心刀剑无眼,为父等你大胜荣归。”

    按说平王清楚的明白,东方不败武艺高强,堪称绝顶高手,对方那端王座下第一猛将,也不是其对手,但他忧虑的是,短短时日,儿子并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尤其是在战场上,端王不安好心的情况下,如若对方再暗箭伤人,挽救不及,可能便会白发送青丝,换他失去儿子了。

    这些平王没有与别人言说,大概关己则乱,是自己的儿子,他才会想东想西,失了果断,毕竟白向楠已经失踪丢过一次,他和平王妃夫妻俩,根本经受不起第二次的打击。

    而端王可能也是揪准了这一点,一再针对,加上杀子之仇,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忠勇之将

    东方不败打马应战, 来到两军阵前,先打量端王座下第一猛将,见那人虎背熊腰,甚是威猛,再看其脸部,赤眉虬髯,鬓发凌乱, 太阳穴鼓起,表示其身手不凡。他又垂眸观其手中兵器,一把长槊, 顶端尖利,闪着寒光。

    “本座东方不败,来将何人?”

    就在他观察对方的时候,那大汗也在瞅东方不败, 见东方不败长的细皮嫩肉,白的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额间一抹朱红,显然一个娃娃小哥儿,对方就咧了咧嘴。

    “小娃娃,不乖乖在家吃奶, 跑来战场捣乱,害死我们小王爷,拿命来偿吧?”

    对方出言不逊,说话难听, 有些瞧不上东方不败,但又因受命于端王,必须要了解了东方不败,给楚威报仇。

    东方不败被对方无视的彻底,连报个名号都未报,对方上来便打,他唇角向下微垂,抿紧了嘴唇,脸上笑意毫无,面无表情地瞅着那端王的第一猛将,眼中锐气喷涌而出,生了杀意。

    “呵——无知狂妄之辈,就凭你一张臭嘴,也敢辱骂本座?”

    说语一出,东方不败指间绣花针已出,直射敌方第一猛将,就听得‘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星尘砂幻化而成的绣花针,虽然小而精细,却丝毫不逊对方的长槊,甚至因为穿针的红色丝线,可直可曲,可软可硬,灌以东方不败的内力,可说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被绣花针搅的思绪皆无,脑海一片烦乱,敌将长槊千军横扫,兵器的尖端向东方不败的方向划来,好在他反应迅速,连个衣襟都不会让对方挨着,凌空飞起,直接躲过了那长槊的威力。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东方不败扑向敌将,一脚将其踹下马背,敌将不备,翻着跟头,落于地上,他也脚尖一点,踩在马背上为作支点,轻飘飘落在敌将的对面。

    然后敌将察觉了东方不败的意图,快速窜向座骑,打算上马再战,东方不败怎么能如他所愿,手指一挥,绣花针冲着对方的太阳穴而来,敌将无奈,退后一步,躲过这一突然袭击。

    东方不败闪身上前,与对方战在一处,招式节奏越来越快,绣花针层层叠叠,让敌将疲于应对,根本没闲暇再接近座骑,两人在阵前的空地上,打的风声水起,难解难分。

    而叛军阵营这边的端王,坐于马上,遥遥略阵,觉得红袍小将兵器怪异,招式猎奇,不禁皱起眉头,伸出手指示意属下,击鼓以震军威。霎时,杀场之上,战马嘶鸣,雷鼓响彻耳边,平王这边也不甘示弱,一声高过一声。

    但鼓声听在端王座下第一猛将的耳中,就像一个催命符,就看对方跳出战圈,蹙着眉头,以眼角余光瞥向端王的方向,抿了抿唇,伸手抓住领口的斗篷,一把拽了下来,扔于地上,长槊在其手中打了一个转,直指向东方不败。

    “再战。”

    敌将迅猛地上前,攻击性十足,把长槊舞的呼呼生风,东方不败左躲右闪,身法之快,一个矮身,来到敌将身后,绣花针在手,便要刺向其背心。敌将并不愚笨,反而行动灵活,在东方不败消失于他的视野中时,就往前一个翻滚,长槊回身扫去。

    东方不败运转轻功,向后退去,两人又拉开了距离,但不防碍他出招,绣花针再出,红色丝线绷得直直的,猛一看竟犹如一条鞭子,但针头又明明是尖利无比,直刺向人,可杀其于无形。

    两人你一招我一式,打斗不下上百回合,东方不败未露颓式,反而越战越顺手,敌将感觉到吃力,心中大骇,始知小看了他,但端王之命不可违背,杀场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贪生怕死,被人俘虏的孬种。

    一念而起,敌将视死如归,竟如回光返照般,变得凶猛异常,东方不败针针逼迫,快如残影,罩在敌将的身上,但并不近其身,使其长槊几无用功之地。

    很快,敌将抖着长槊的尾端,将尖端一转,把绣花针后的红线,搅成一团,缠.绕在了长槊之上,两人各拿着兵器,手持一端对峙着。

    东方不败见状,轻轻一笑,手指在红线上一挑一拨,那线如断了的弦似的,轻了下来,再用力一抽,直接脱离敌将的长槊,再出手,那红线未受任何损伤,韧性之强,表面光滑,不是凡物。

    两人斗至二百回合,眼看着敌将要落败,端王微眯起眼,眸中闪着狠色,他将手一挥,直接下令弓箭手,“放箭。”

    他竟是连座下第一猛将的性命也不顾了,弓箭手全部拉满弦,目标直指东方不败与那猛将两人,若是不躲不闪,便这么被射中,两人非得被穿成筛子。

    “这等小人之辈,也值得阁下为他卖命?”

    东方不败扭头看到万箭齐发的场面,讽刺了那猛将一句,轻轻吹了声口哨,唤回马匹,他自己反倒飞身跃起,一个闪身,离开甚远,徒留敌方第一猛将暴露在弓箭之下。

    “本座玩也玩腻了,今次手下留情,留尔性命,看尔能否躲过这场箭雨。”

    留下此话,东方不败看似转身离开,其实一个回身,冒着箭雨,红影飘忽不定,几个踏步,他便直接来到敌军阵营,普一出手,就攻向端王。

    与他的举动遥相呼应,平王在东方不败转换方向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他的目的,伸手一挥,向身后士兵下令,“准备攻击。”

    盾兵在前,弓箭手在第二层,之后是骑兵,步兵,大军纷纷向前推进,待一波弓箭手射箭完毕,其间换下的短暂空档,平王这边的盾兵,一个就地空翻,向前推进很远,后面将士连忙跟上,弓箭手频频射箭反击。

    最后距离越来越近,不知哪个喊了一声,“冲啊——”

    两方士兵向前猛冲,撕杀在一起,短兵相接,平王也打马来到近前,替下东方不败,直接与端王站在一处,“楠儿,退后,端王狗贼,交予为父。”

    和东方不败交手数十回合,未见其颓势,端王楚彦早认出东方不败的身份,起先还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见过平王之子不止一回,在京城时,还偶尔指点过白向楠武功,如今听到平王说的话,才确定下来。

    “哈哈哈——白家小儿,竟如此命大,悬石投河都淹不死你,时也,命也,老天负我!”

    端王楚彦狂妄的大笑三声,脸色一冷,狠狠地盯着平王,心里只看得到对方,只想杀死平王,已经顾不得为儿子报仇,顾不得东方不败的死活。

    当初他心生出毒计,将平王之子白向楠,在新婚之夜,下令绑上石头,活活投于河中,想为造反献祭,如今没有得惩,倒因东方不败,让他的嫡长子楚威死于乱箭穿心。

    俗语云,一报还一报,大底如此,也是因果,端王种下的因,最后尝了苦果。

    东方不败失去敌手,在乱军之中,几个跳跃,所过之处,针针见血,可谓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直到与墨肱玠汇合,两人身边杀出了一个大大的空隙,没有叛军敢上前。

    银琰与染一恺在两人不远处,也是手起剑落,或拳头入骨,三两下把叛军杀的片甲不留,直挣扎恐惧地往后倒退,本来是他们被包围的姿势,看起来反倒像,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站在一边,银琰和染一恺于另一边,四人形成夹击之势,把几个小兵困在了中间。

    他们相视一笑,便要出手,中间的叛军吓得赶紧扔下兵器,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投降,四人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平王所率领的士兵,异常勇猛,打的叛军节节败退,有的甚至转身便跑。但显然这是找死的行为,还没跑出多远,就被追上来的士兵,一个矛尖刺在了背上,穿成了糖葫芦。

    先前与东方不败斗来斗去的猛将,受了些伤,又杀了回来,长槊一扫,士兵倒下一片,伤亡及大,东方不败察觉,直接飞身而往,“能在箭雨中趟过来,阁下倒是命大。”

    那敌将脸上血迹未干,让东方不败看不清是对方的血,还是被其杀死的士兵的血,但他再与对方交手,势必要杀死对方,省得祸害其他士兵,“方才有小人作祟,未分出胜负,你我再战如何?”

    “可,本将顾洪琨是也。”

    这回对方敌将没有胡乱说话,先报上的姓命,然后抬起长槊,摆出架势,冲着东方不败勾了勾手,示意开始。

    两人同时出招,都冲着对方命门而去,东方不败比敌将顾洪琨优势明显,他以快为主,不论是身法轻功,还是剑法招式,皆如鬼魅,快到反应不及。墨肱玠看着两人打斗,扫视一眼周围的叛军士兵,凡近身者,全部斩于剑下。

    “元帅,属下再不能为您尽忠,征战南北,自此之后,望多多珍重。”

    东方不败的绣花针,命中敌将顾洪琨的时候,他直挺挺地仰天长啸,话语声声敲击在心上,向端王楚彦告别,竟一点没有埋怨对方,不顾属下死活,就下令放箭。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墨肱玠为东方不败略阵,瞧的最是清楚,他看着跌落在地上的顾洪琨的尸体,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一声,心里觉得对方跟错了人,若端王不反叛,此人忠君之心,定能一路坦途。

    ☆、端王败逃

    顾洪琨的临死忠言, 像是呐喊般,响彻战场,叛军其他将领受其震动颇深,连第一猛将都死了,大势已去,他们兵败了,于是对端王忠心耿耿的其他属下, 聚在一处,收缩兵力,拦住了东方不败等人的去路。

    “元帅, 快走,我等在此断后。”

    就见那些将领神色坚定,视死如归似的,防备着面前的朝廷平叛之师, 嘴里说出的话,是催促端王楚彦离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其意思,他们是打算将生死置之度外。

    端王在座下第一猛将的言语刺激下, 边与平王白恩睿对打着,边神思不定,眼角余光已经瞄到战场上的局势,面色不禁大变, 他没想到自反叛起,频频胜利,几无败绩,平王才亲临战场没多久,就逆转了胜败之局,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发狂的他,现在也渐渐理智回笼,知道目前自己处于不利地位,若不小心处理,等待他的结局将是兵败被俘,待被押解进京,届时回到皇室的地盘,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属下诸位将领的话,言犹在耳,端王思索再三,生了逃跑之心,他一副咬牙切齿,不甘心至极的模样,“尔等可知这么做的后果,今日兵败,本王愧对各位。”

    “我等忠心元帅,亦甘心为元帅赴死,还望元帅保重身体,待日后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叛军众将领异口同声地回话,竟有种风潇潇兮易水寒,战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他们皆是自始至终跟着端王楚彦的士兵,看着他进军营,当上将军,南征北战,再到夺嫡无望,得封出走,直至竖旗造反,到今日之败。

    皇家的权利纠葛,先皇的计算,先皇后的谋划,他们或许不清楚,但这些士兵有与端王奋战前线战场的过往,足够让他们为其死,为其生,只听命于端王,可见端王也有其过人之处。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顷刻间胜负已分,端王楚彦心中清清楚的明白,现在不允许他有丝毫的犹豫与耽搁,于是与平王白恩睿又过了一个回合之后,他打马便走,再不恋战。

    “众位将军今日高义之举,本王铭记在心,若他日得登大宝,功劳簿上定有诸位一号。”

    端王落荒而逃,留下一句承诺,即使兵败,他都没有放弃心中的野望,还做着推翻白晨皓,登基当皇帝的美梦。

    平王白恩睿哪容得他轻易走脱,纵马在后面追赶,两人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战场之上。

    东方不败见状,给墨肱玠使了个眼色,却不想对方摇了摇头,然后他无奈地转而将目光扫向银琰和染一恺,吩咐两人,“你们随父王追上去看看,小心端王留下什么陷阱。”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端王这次兵败,以他的传闻来言,应该会给自己留下退路,若平王再不慎遭了其暗算,没人跟着,恐生出意外,遂东方不败有些不放心,派出属下跟随。

    这一跑一追,后面再坠上两人,剩下的将领、及其士兵众人,被朝廷平叛之师包围,他们没有缴械投降,反而雄纠纠,气昂昂,奋勇反抗,为生而战,展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激烈争斗。然而不管这伙叛军多骁勇善战,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反抗越久,打的越激烈,死的也越惨。

    “报——小王爷,叛军已全部歼灭。”

    “报——小王爷,时将军阵亡。”

    “报——”

    “……”

    战斗结束之后,士兵们跑来向东方不败禀报,这次参战的所有叛军,竟没有俘虏,他们奋起撕杀,终至所有人战亡。己方也有不少伤损,平王还未归来,东方不败请示过各位叔叔伯伯,下令立刻清扫战场。

    得知平王帐下一位时将军在乱军中拼死博杀,最后阵亡,东方不败闻言,吩咐道,“人在哪里,前面带路。”

    跟随着那士兵,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以及其他将领,纷纷上前,待看到时将军的尸首时,其上半身插着好几只长矛,以至支撑着他的身体,屹立不倒。

    死相之惨烈,气氛凝重,众人肃穆垂首,东方不败在墨肱玠的帮助下,将这位时将军身上的长矛除去,然后把人平放于地上,诸位将军皆走近几步,瞅着昔日军中的同袍,神色悲痛。

    “老时,你且放心而去,家里妻儿老小,我们兄弟等人,定会帮你照拂。”

    “老时,你写了那么多家书,一封未曾寄出,待战争结束,我……你心心念念牵挂着家人,我会亲自往你家乡走一趟,好好安顿他们。”

    诸位将领仿佛看到过去与时将军并肩作战的场景,无限唏嘘,东方不败未受任何军衔和官衔,所以也无法做出其他的处理,朝廷对于阵亡的将士,有一套补偿的体系,自有相关的部门官员来办理,将来论功行赏,相信平王也不会亏待了时将军一家。

    众人穿梭在战场上,到处都是搬抬尸体的士兵,两方身着的军服颜色不同,到是好分辨,士兵们认真将其分开,己方阵亡将士名册,需要仔细记录,好发放军需补偿,和通知其家人。

    至于叛军的尸体,士兵们也没有胡乱扔丢,而是找地方就地掩埋,这场战争之惨烈,众人心有余悸,对敌人有佩服,亦有同为白国人的悲哀,说到底这只是一场内乱,是夺嫡之争的延续。

    然叛军的首领,端王楚彦还活着,可能这场内乱便不会结束。战场清理完毕,众人回营,军医各种忙活,给伤兵包扎口,施行急救。

    没多久,平王白恩睿骑着马,后面跟着银琰和染一恺,三人也平安回到驻扎的营地,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以及诸位将领,等着听他的好消息,却得知端王楚彦走脱,没捉到人。

    接着,东方不败向平王禀告了,其属下时将军阵亡的消息,平王大恸。

    休整一日,隔日大军开拔,平王与众人商议,决定趁他病,要他命,在端王兵败这节骨眼上,迅速向被叛军攻占的城池进发。

    朝廷平叛之师,来势汹汹,正好解了前些日子,与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有过一面之缘的都旬县城外委把总,华祭酒之危。

    话说当日华祭酒华柯与东方不败、墨肱玠两人告别,之后联合了周围县城的兵力,守望相助,互相救援,一时也拖住了叛军的脚步,但若迟迟没有增援,他也会很快丢失城池,都做好了与都旬城共存亡的准备。

    平王带领大军向此方向推进,攻城不断扰乱的那支叛军,得到端王兵败的消息,再打听到是平王亲自带兵前来,顿时吓住了,立刻打消了先前的主意,生怕被平王一锅端了,直接望风而逃。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平王白恩睿大败叛军,杀的端王落荒而逃的消息,传到京城,当今圣上白晨皓下诏公告整个白国,意欲一扫百姓心中的忧虑,各地百姓听闻,白国举国欢腾。

    边城也很快得到喜讯,但那时,定边侯已率军南下,决意与平王两军合力,夹击叛军,好使端王腹背受敌,无力抵抗,于是,南北方向同时军队调动,全面平叛开始。

    为了尽快收回被端王叛军,所占领的城池,平王兵分三路,左路大军由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带领,又有两员老将辅佐,以收回被占城池为目的,并尽力安抚城中百姓,中路大军则由他自己率领,直逼端王封地,右路大军由几名老将为首,重在侧应中路大军,以防端王逃脱。

    这个计划若实施得当,最后三方加上定边侯的兵力,四方人马会从四个方向朝端王的封地推进,届时老巢不保,他插翅也难飞。

    再说端王那日从平王白恩睿手中逃脱,一身狼狈不已,窜回封地后,一边召回其他地方的叛军,一边继续在封地招兵买马。当闻说定边侯在边城调动兵马,他心惊肉跳地心生侥幸,派人联系隐藏在边城的嫡二子,又连忙想要召回嫡三子。

    端王的嫡三子,名楚存商,当初急欲反对皇帝赐婚,因为他清楚明白自己的父王,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有着怎样的野心,所以他不想自己的婚姻,沾上政治联姻的阴影,可父王偏执不已,母妃也妄念丛生,一心想着做皇后的美梦,大哥二哥都斥责他窝囊。

    楚存商得不到任何家人的赞同,打算逃离这样的家庭,却被端王关了起来,直到新婚当日,他都极其不赞同其父王竖旗造反,可阻止端王未果,竟没一人听他的忠言之语,最后心如死灰的任家人摆布,终至成亲。

    婚礼上见到白向楠的时候,楚存商默然无语,他其实跟白向楠也算青梅竹马,在端王没有被先皇赶到封地的时候,在他们全家还生活在京城的时候,楚存商与白向楠经常见面。

    眼睁睁看着儿时玩伴,跳进火坑,楚存商心急如焚,决意与白向楠摊牌,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因为他的态度,全家都瞒着他,端王早就联合了属下,控制了送亲的队伍。他得到消息时已晚,没来得及带白向楠逃走,最后在不断挣扎中,亲眼看着刚拜完堂没多久的新婚伴侣,被活生生的绑上石头,投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楚存商有心想救,却是个不会水的旱鸭子,跟着跳进河水里,后被端王派人救起,当夜发起了高烧,久久不退,再醒来,性情大变,仿若换了一个人般。

    ☆、易守难攻

    楚存商性子换了不要紧, 有一点倒是没变,依然对端王的造反大业,不怎么感兴趣,经常一失踪就是好多天,端王楚彦野心勃勃,看他不再念叨新婚时发生的事,只以为儿子是受此打击, 终于懂事看开了,所幸全由着对方去了,不再询问, 反正他三个儿子,上面两个都颇支持他。

    现如今长子楚威已失,端王才有了心思,想要召回这个儿子, 再容不得对方无所事事,整日在外不见踪影。派出去办事的人, 迟迟未回,端王因为事情紧急,一催再催。

    他是如何着急上火,暂且不提, 再看东方不败那边,自平王白恩睿与诸位将领商议,大军兵分三路之后,第二日,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带领着银琰、染一恺、染七月三人,还有八千军士,转道向东进发,他们的策略是,打算先捡容易啃的骨头咬,这样可以快速收回城池,然后再集中精力,去对付比较难以攻打的。

    这天,他们大军启程没多久,官道之上,遥遥奔来一匹快马,甚是显眼,待对方走近观瞧,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发现,来者不是别人,他们都认识,竟然是都旬城的外委把总华柯。

    不知对方所为何来,所以两人对视一眼,打马上前,迎了过去,先抱拳拱手为礼,然后开口询问对方,“华祭酒急匆匆地欲往哪处去?”

    “日前,都旬城战事刚息,叛军逃窜,为防贼人去而复返,华祭酒理当守在都旬城,现下独自外出,倒让在下甚是好奇。”

    墨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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