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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盘口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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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可惜他打错了主意,东方不败确实是小哥儿,但他不逊色于任何爷,甚至比大多数人更强大,还拥有丰富的江湖阅历,并不是那些深在阁中,不懂世事的单纯小哥儿,因此对方想蒙骗于他,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看着对方来不及收起的狰狞,东方不败手下不停,又用抹布堵住了客栈掌柜的嘴,笑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口中却低低地说着威胁的话,“尔等应当庆幸燕先生的手下留情,否则若是轮到本座出手,便要死无全尸了。”

    客栈掌柜注意到东方不败眸中的冷意,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般,他害怕地吞咽着口水,本来就有些冷的身体,从头到脚冷了个更加彻底,脖子僵硬的转着,双眸紧张地瞪向楼梯口,忽然盼着墨肱玠和燕南天快点下来。

    ☆、叛军征兵

    墨肱玠唤了燕南天下楼, 两人自是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东方不败与他们三人落座,那客栈掌柜和众伙计已经有了教训,不敢再随意寻找存在感,就怕招了东方不败的青眼,届时落个死无丧身之地。

    用过早膳,收拾了碗盘, 东方不败走出厨房,瞅着一楼大堂里被捆着的几人,转头询问燕南天, “燕兄,我与阿玠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几人……”下面的话并没有说话, 但有询问对方的意思。

    燕南天此时已经把东方不败当作朋友,加之同时都是非此世界之人, 更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他很干脆地接手了这烂摊子,“东方小兄弟放心,此事交予愚兄便是。”

    客栈掌柜和众伙计开的是黑店, 自然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等人收拾干粮,也不用向这些人付帐,一切弄妥当之后,三人分成两波,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牵着马,与燕南天告辞。他们前脚走,后脚燕南天拉出客栈里的马车,将掌柜和伙计几人纷纷拎上车,然后赶车去了衙门口,直接把他们连人带车的弃在了那里。当然,在旁边,燕南天还贴了这些人的认罪书,纸上清清楚楚写明其罪行,受害者,以及落款的签字画押。

    客栈掌柜和众伙计是如何被差役们发现,带到县令面前,经过审问,下了大牢的,暂且不提,只说燕南天为了防止客栈被官府查封,提前一步离开,不过等晚上回来,他没换地方,依然住在之前的房间,不同的是,他没走正门,直接从窗口翻进来的,月黑风高,也不会有人发现,此处无人,正好安静又省钱。

    那边与燕南天告别,一路出了此处城池的两人,走走停停,半路碰上一些散兵游勇似的小股军队,也早早地察觉,很快绕路避开了。这天,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路过一个村庄,远远地就听到哭嚎声,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放慢马的速度,打算瞧瞧是何情况。

    隐在暗处瞅了一会儿,东方不败始看明白,原来端王在征兵,只要是家里有十五岁以下男丁的,全部都要按规矩,加入叛军,违者斩立决,此乃端王亲自下的命令。

    了解了真实情况,墨肱玠蹙紧眉头,觉得叛军甚是猖狂,这村子所在的地方,同样并非端王封地治下,而是刚占领抢夺的朝廷之城池,如今这情景,显露了那些黎民百姓过着怎么样的生活,端王怕是把对朝廷的气,有一半都撒在了他们身上,可这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百姓何辜?

    “军爷,放了我儿吧,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放了他吧,我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了,若他有什么好歹,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两个老头儿,其中一个稍微高大一些,另一个较之矮小瘦弱,两人一起哀求着强制征兵的军爷,结果不但没有效果,却得来对方的鞭子伺侯。

    “老不死的,王爷的命令,你也敢反抗,想掉脑袋,不要连累我等受罚。”

    那军爷一鞭子抽在矮小瘦弱的老头儿身上,登时对方就晕了过去,高大的那个老儿头看得急红了眼睛,但全身发抖,不敢反抗,只死死咬着牙,紧紧抱着瘦弱老头,看向军爷的眸中,有恐惧,有害怕,更多的是厌恶和痛恨。

    墨肱玠看着这场景,拳头握的死紧,若是换作从前,他可能已经冲了出去,直接把那名士兵杀死了,但他与东方不败都不能在半路上惹事生非,以免耽误了行程。即使拳头攥的咯咯响,最后,他还是拉着东方不败要离开,眼不见为净,一将功成万骨枯,等到将端王以及他的叛军,一往打尽,尽数诛灭的时候,也算为这些百姓出了气,报了仇吧?

    东方不败知道他心中的纠结,也明白他的顾虑,这一路行来,目前虽然并无任何危险,但那是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如果被端王知道,他并没有死,恐怕对方一定不会让他活着回去京城。路途遥远,尽管两人武功高强,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应付一个军队,可明知如此,他也不想看到墨肱玠将百姓所遭受的罪责,强加在自己身上。

    拉住墨肱玠的手,拍了拍其肩头,东方不败想的透彻,“阿玠,做你想做的,不用多想其他,我会时刻陪伴着你,患难与共。”他大概知道,墨肱玠更倾向于冲出去救人,而不是这样隐忍不发。

    听闻此言,垂眸瞧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墨肱玠默默地握紧,轻轻摇了摇头,依然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并不为之所动,“不,眼下更重要的是,去京城,面见平王。”

    两人打定主意,想要撤退,继续赶路,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对方踩着围观众人的肩膀而来,落到征兵的军爷面前,不由分说,抽剑便砍。来人剑法之快,让东方不败都不禁多打量了几眼,心中思考着对方到底是谁?也就三两下的功夫,来人就把那嚣张的军爷,一剑捅了个透心凉,白刃进去,红刃出来,血喷的到处都是,那军爷的尸体也随之跌倒地上。

    围观百姓哪见过这等阵仗,各个吓得屁.股尿流的,连滚带爬的往自己家跑,嘴里喊着,“杀人啦——军爷被杀了——”然而叫唤了两句,那些百姓又觉得,对方死有余辜,但到底是吃军粮的,跟普通百姓不同,死在他们村子里,那就是很大的罪过,上面追查下来,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一个个人家,不约而同地全部门户紧闭。

    与那拿鞭子的军爷,随同而来的其他士兵,一见自己人被杀,反应迅速地抽出腰间的刀来,把蒙面人围在了中间,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见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在暗中细细观察着这些人的动静。然而很快,一点玄念都没有的,蒙面人剑法奇快无比,影影撞撞的,那些士兵仿佛感觉自己被罩在了万千剑海之中,逃离不了,一瞬间的功夫,就已经中招跌倒在地。

    眼见着那些前来征兵的军爷,全部命丧在此,但蒙面人根本没有收拾善后的意思,莫名的往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的方向看来,随后对方转身离去。

    “此人不简单,剑法之快,平生仅见。”墨肱玠虽然也用的剑法,但与对方所使却不是一路,一个注重快而轻灵,一个倾向大巧不工。

    “东方,若他的剑,与你的针相比,谁更快?”东方不败杀人无形,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却丧送了多少杀手的性命,但那招势说起来,却是剑招而来,遂墨肱玠思索着,不知道两人谁更胜一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是在以前的世界,东方不败敢说几乎无人是他的对手,现在么,却要打过才知道,可他心里已经多少有点计较,那人即使再快,也仍是差上他半招,“追上去,试过便知。”

    翻身跃上马背,拽着缰绳,东方不败提出想法,不想却被墨肱玠拒绝,只听他言道,“对方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即使亲眼见他杀了端王叛军,也还不足以让我等信任,赶路要紧,还是走吧。”

    东方不败对这些道理自然明白,颔首赞同,如今对方思虑周全,总算是成长起来,两人调转马头,继续赶路,“驾——”他们的行踪,连这村庄的百姓都没发现,也就那远去的蒙面人,把两人当成了藏匿起来的村民,临走时给的眼神,是以为他们会处理掉士兵的尸体,谁知两边沟通不.良,都没有意会到其中的意思。

    蒙面人管闲事,没有负责到底,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直接飞奔而过,理所当然地,三人都不知道那村子的里正,召集了村民出来,把几位士兵的尸体,全部烧毁,然后找地方掩埋了,并下了封口令,村中人谁也不许提起此事。

    可村子里的最后一批男丁没有被征走,即使各家各户,整日防贼似的让他们隐藏在山里,也没逃得过别人的告密。村里的一个老光棍,是个赌徒,赌输了钱,欠下一屁.股的债务,就想着用这个秘密来敲诈勒索村里的人,结果人多嘴杂,走露了风声,整个村子被叛军踏平,活口一个都没留下。

    除此之外,还有更奇怪的,杀害全村的罪魁祸首,带领那支叛军的头领,是个校尉,一.夜之间被摘去项上人头,首级挂在村口,下面白烛贡品祭奠,那样子好似就是村里人前来复仇般,加上本来散落在各处的尸骨,竟然全部消失不见,简直吓得人不寒而栗。从此之后,那村子成了三里五乡出了名的鬼村,百姓越传越邪乎,再没有人敢进去过。

    这些都是后话,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并不知晓,单说两人上路,又过了几日,走走停停,终于离京城越来越近,也脱离了端王叛军所辖制的区域。朝廷管辖下的城池,与端王的很是不同,百姓上街买卖游玩,并没有笼罩在战争的阴霾下,可见当地政府的抚民手段,还是很出色的。

    这日住店,墨肱玠往边城写了一封信,由隐雀送去给定边侯,向对方报告两人的行踪,也好让众人放心,他和东方不败已经越过了,最危险的叛军盘踞的地界。信送走两日后,天不遂人愿,听闻端王亲率三千人马,另有两路大军,各两千,三路齐头并进,分别攻取三座城池。

    ☆、困兽之境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不巧, 被憋在了都旬县城中,好在当地守军将领华柯,乃忠义良将,很有手段,联合城中百姓,暂时抵挡并击退了千人军队。可叛军后退十里,与另外两路军队, 形成了包围之势,大有把他们生生困死之意,那华柯, 短短时日,便急得嘴唇都起了泡。

    两人都不是坐以待毙之辈,若被叛军拖下去,只能跟都询县共存亡, 再说届时全城反抗的百姓,会遭到如何对待, 谁也无法把握,思考一二,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做出一个决定。于他们来说,夜入敌营, 取其敌将首级,简直如探囊取物般,再烧其粮草,以其他人装扮成敌军士兵, 扰乱对方军心,此时华柯可趁机偷袭,解除都询县城被围之困。

    “华祭酒,不知为何事如此忧愁?”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没有麻烦地让其他士兵通报,直接从天而降,凌空点了门口两侧守卫的穴道,令其不得言语和行动,二人缓步走进厅中,出声高问道。

    在都询县城中,他们于茶寮和客栈之间,听了不少关于华柯的传闻,这位守军将领,原来曾是国子监祭酒,因权力倾轧,得罪了人,被无辜牵连,先皇念其博闻多才,准予对方辞官归乡。而当时得罪的人,恰恰就是端王之流,叛乱刚起,华柯便花费巨款,捐了这么一个武官之职,彻底地弃文从武。

    据说此地县令大人,还是华柯的学生,自然对他多方照顾,也算以他马首之瞻,文臣武将,能够义气相合,正好联起手来,与城中百姓共同抵御叛军作乱。

    “嗯——谁?”因有前情,突然听到‘华祭酒’这一称谓,华柯还以为敌军打进了城,或者有认识的人前来劝降,所以吓出了身冷汗,待看到来人,只有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他又很是疑惑,并不识得他们。

    “本座乃幽冥殿主,东方不败。”“定边侯世子,墨肱玠。”为妨止华柯误会,两人直接报上名号,却让华柯大大地皱起了眉,显然不相信两人的说辞。

    “不知两位来此,所为何事?”幽冥殿主,一听即是江湖中人,华柯对这些并不熟悉,然定边侯世子,倒是让他有些在意,想着对方怎会与江湖上的人并行而来,而且两人所说之来历,到底是真是假,有待考证。如今他与叛军周旋交战,得小心应对,不能轻易相信旁人,免得落入圈套之中,进而丢了都询县城。

    “我等前来,自是为解华祭酒之忧。”墨肱玠瞧出对方并不相信两人,俗话说闻名不如见面,他本以为华柯乃文人出身,应该有其迂腐固执,刚愎自负的缺点,不想今日见到真人,对方沉稳警惕,眉目之间英气逼人,很有武将之风骨,可谓文武双全,朝廷之幸。

    华柯不动声色,眸中神色明明灭灭,边思考着事情的真实度,边与面前人言语周旋,“哦?这倒奇怪了,本官心中所忧,二位竟能知晓?不知本官现下之思虑,二位能否解答?”背在身后的手,捏的紧紧的,他此时心里已经起了惊涛骇浪,对方太了解他的处境,就不知是敌是友,帮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为何?

    两人相视一笑,由东方不败开口解释,“华祭酒忧心的自然是,都旬县城的困兽之境,若想破解,唯有化被动为主动,全力出击,可惜敌众我寡,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实不是明智之举。”

    “华祭酒好似对我二人身份有怀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打算离开都旬,不巧碰上战事,目前以都旬战力,并不足以应付叛军,迟早会被围困至死,遂前来献计。”他们两个趁夜离开,轻而易举,考虑更多的还是全城百姓的下场,历史上有多少因为抵抗入侵,而最后被屠城的惨剧,

    对方提出的两个疑问,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皆一一回答,然后就轮到华柯来思虑,他想了片刻,目光转向墨肱玠,已经有了相信他们的意思,“阁下曾说自己是定边侯世子,不知有何凭证?”

    “有的。”墨肱玠颔首,转而瞅向东方不败,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到华柯面前,正是‘边’字令牌,那独一无二的样子,接到手里,华柯仔细翻看了几遍,这才终于确定,两人所言非虚。

    “小侯爷,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叛军围城,下官实属无奈,不得不妨备着小人的阴谋算计。”双手恭敬地捧着令牌,重新奉上,交给东方不败,华柯立刻低首圆滑地认错,其实不管是豪门贵族,还是贫苦百姓,只要是正经努力的子弟,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墨肱玠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很不在乎,事实上他觉得对方做的谨慎小心,这很好,“无妨,华祭酒不需客气,我等皆是圣上臣民,食朝廷俸禄,就当齐心协力,体君之忧,解民之难。”

    “小侯爷所言极是。”华柯附议,很是欣喜墨肱玠的说法,心道,果然定边侯忠义满门,连家中小辈都教导的如此正直,“就不知,小侯爷与这位阁下,有何良策?”他的手虚虚一抬,点向东方不败,瞬间把人拉进了话题中,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被冷落。

    三人分别落座,商议接下来的计划,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始说出,他们的意欲何为。其实也挺简单,方法并不复杂,但却很适合,华柯听闻之后,没有多加思索,就答应了下来,只是他还有一事担忧,觉得不妥当,于是干脆问了出来。

    “此计甚妙,但下官有一疑惑待解,小侯爷与这位阁下,是否能够保证全身而退,毕竟兹事体大,下官不能冒然拿士兵的性命来赌博。”换言之,如果两人能够毫发无伤,就说明他们能够来去自如,而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守护都旬县城。

    两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东方不败用行动来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在华柯的注视下,就见东方不败一个闪身,人已经不在原处。他四处张望,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华柯反应迅速,却还是没有抓到来人的身影,这时才明白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仰仗的是什么,有此等身手,何愁外敌环伺啊。

    “阁下身手了得,下官佩服,既如此,那我等便依计行事,今晚行动。”华柯觉得打击叛军宜早不宜迟,既然有了办法,那就尽快解决眼下的难题,还百姓安宁。

    接下来,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从华柯那里借走了五个人,全部都是身材矮小,步伐轻盈的士兵,对这些人稍作训练后,讲明了要负责的任务,便等着入夜后再行动。

    用过晚膳之后,知道此次计划的人,都没想到,东方不败会直接让他们去睡觉,结果还是墨肱玠懂他的意思,替大伙分析了出来,“现在睡觉是养精蓄锐,待四更天,鸡鸣狗盗之时,人睡的最沉,是众人出手的好时机。”

    华柯听得眼睛发亮,他很多时候还有点纸上谈兵之嫌,但好在知道变通,并不迂腐,平时练兵也勤快,所以打起仗来也算得上事半功倍,见识了东方不败的才学,他只能说甘拜下风。吩咐属下们马上去睡觉,他这才极有好感地走至东方不败面前,想要攀聊几句,结果被墨肱玠的凶狠目光,瞅得退下了。

    “华祭酒,下面还有好一场仗要打,你不去赶快休息?”还凑上来打扰他们二人,墨肱玠很是不满意地瞪了华柯一眼,觉得这人太没眼色,还不去睡觉。

    被他的话头咽了这么一下,华柯尴尬地抖了抖嘴唇,终是没再说什么,直接乖乖地退下了。为了方便行事,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就暂留兵栈,等到商议好的时间,众人集合,由两人带头领着,一行七人在夜色中快速地移动着。

    华柯心中记挂着事情,迷迷糊糊的休息了一会儿,却没有睡实,只那么点功夫,就被吵醒,他估摸着时间,出门一看,众人已经行动起来。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走后,他吩咐属下,注意信号的发射,之后就领着人马悄悄向前推近,直到再前进一步就会被发现的距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带领着五个人,偷偷地来到叛军的阵营前,营地四周有士兵守卫,他们找了一处防备薄弱的地方下手,那里是角落,并不引人注意。东方不败手腕翻转,两枚绣花针齐出,射向守卫的眉心,夜黑,针更黑,在对方两人完全无法察觉到的情况下,便立即倒向地上。

    跟着他们的士兵,马上跑出来扶住其尸体,快速拖着到了暗处,没发出一点动静,等两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叛军的衣服。留下他们驻守在原地,东方不败与墨肱玠又以同样的手法,把另外三个人插.进了叛军当中,这才转回头,去刺杀叛军的最高首领。

    那将军的帐篷很是好找,通常最大的那个便是,两人运转轻功,像树叶般飘落在帐篷之上,电光火石间,守在门口的士兵已经身亡,原来东方不败飞出了绣花针,目标是对方的发间头顶,不但百发百中,而且针眼极小,几乎找不出两名士兵的死亡真相。

    他们默契地从帐篷顶端飞下,带着守卫士兵的尸体,直接潜进了帐中,如法炮制,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收敛自身气息,在对方将军处于睡梦的阶段,就把人结果了性命。与门口的守卫一样,针眼都留在头顶,这位敌将死地神不知鬼不觉,正是两人要营造的效果。

    ☆、来到京城

    与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所做的事情不同, 他们带领的五名士兵,所分配到的任务是寻找机会,烧毁敌军粮草,遂与两人分头行动之后,这五人也堂而皇之地一路找到存放粮草的位置,一人占据一方,分而烧之, 因为提前准备了助燃物,很快火势就蔓延起来,之后, 五人迅速隐藏起来。

    等到巡逻士兵发现粮草被烧,打算紧急跑过来救火的时候,藏在暗处的五人,又突然跳出来, 在军营中大声喊叫,直呼有刺客, “有刺客——不好啦,将军遇刺被杀,大家快点抓刺客啊——”

    寂静的军营里,忽然响起叫声, 犹如炸开了一团惊雷,巡逻士兵惊愕万分,顾不得灭火,直接往将军的帐篷所在奔去, 可不等他们赶到,又有人大嚷大叫,“敌人攻进来啦,千夫长遇刺——”

    “百夫长也遇刺身亡啦,有敌人,大家快起来——”

    深更半夜这吼吼的几声,引起一片哗然,让巡逻的士兵也乱了起来,纷纷张望军营四周,就怕敌人突然杀出来,但诡异的是,他们有看到自己人的尸体,却看不到敌人在何处。其他正在睡梦中的士兵,此时也惊醒过来,快速拎起衣服,边穿戴边往帐篷外走,一个个甚是匆忙,颇有些好笑。

    其实这五人的喊叫也不是无地放矢,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杀掉几个军中头目后,就隐于暗处,全力配合五人演戏,一边耍嘴皮子喊叫,一边动动手杀人,相当默契。待到看见敌营中的士兵大乱,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留下观察情况,完成放火任务的五人,开始在他们的掩护下撤退。

    响亮的信号声响起,在这夜里听得分明,华柯得到示意,带领着五百人,依约前进,向着敌营摸去。而那些乱了阵脚的士兵,群龙无首,将军已死,连千夫长、百夫长都死了,他们全部乱套了,根本不知道此刻要听谁的。有人提出要救火,有人则有异议,想要逃跑,或者退兵二十里。

    “粮草都烧毁了,我等再留下,只有被消灭一途,别无出路。”叛军士兵甲主张撤退,在这里要吃的没吃的,不光粮草烧了,帐篷也烧了许多,届时又冷又饿,谁还有心思打仗。

    “但将军死了,我等这么跑回去,会被王爷当成逃兵处理的吧?”端王为人凶狠,说起他,不管是兵士还是他治下的百姓,都有些恐惧,这人原来并非端王封地子民,而是他攻占了朝廷的城池,强行招来的士兵。。

    “走什么走,先灭火再说。”有人简单粗暴提出建议,却很快被大家淹没,众说纷纭,意见就没有一致的,“你想死别拉着我们,听见信号没有,估摸着敌人的军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再不走,他们都不用走了,全给人家当俘虏去。

    这些人七嘴八舌说的起劲,但要是真正让谁跑,暂时还没人敢行动,不过若是再休息一晚,到明天早晨,士兵们集合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届时,肯定会发现有不少人当了逃兵。

    就在这种情况,华柯带着五百名士兵赶到,一边士气低迷,没有战意,另一边杀气腾腾,恶意满满,双方交手没多久,叛军就开始死的死,伤的伤,甚是很多人丢盔弃甲而逃,最后还是被华柯堵住了去路,无奈被俘。

    在这些投降的士兵里,变节最快的要属原朝廷的子民,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圣上是君,端王是臣,如今有了反心,并犯上作乱,就是不忠不义的逆臣贼子,自然得不到众人相助。

    等一切尘埃落定,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才从暗处走出来,华柯见到两人露面,紧走几步,来到近前,“今日之幸,亏得有小侯爷与东方侠士相助,此乃都旬县百性之福,下官在此感谢两位了。”

    “华祭酒无需如此,那些百姓何辜,我二人既然碰到,总不能袖手旁观,说起来都是白国臣民,就该守望相助才是。”墨肱玠漂亮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扔,与对方寒暄几句,想了半天,又说起接下来的打算。

    “如今以少胜多,灭了端王两千人马,他定然不会甘心,恐怕之后都旬县城要迎来更加疯狂的进攻。”华柯面色沉重,语重心长地说着,隐隐也有一丝无奈,觉得以己之力,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说的这些,两人自然也想的通透,东方不败思忖半天,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本来都旬城没有太多守军,想要向其他地方求援,很是不易,因为据这里最近的两座城池,皆在交战,恐怕还有失陷的危险。若真正让端王攻下另外两座城池,怕是到时候,对都旬县城更加不利,于是他们要先下手为强,在端王叛军没有察觉之际,迅速吞没掉他的另一支军队。

    所以,这次还有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来打头,故技重施,偷袭敌营,有一次经验,第二次虽然奔波了些,但来回也就一天的路程,华柯带领着士兵们,星夜赶路,到了离敌营十里处停下,开始让大家休整。为防止行踪暴露,不许单人行动,更不许他们生火做饭,以免烟雾给敌营带去信号。

    啃完干粮,除警戒放哨之外的士兵,其他众位窝在掩体后面开始睡觉,因为此处有战势,倒是少了人烟,更没有什么人来往,正好给了这支军队充足的休息。大家轮流睡觉,等到夜色下来,开始赶路,一直到敌营近在眼前,这才停下来,悄悄地向中间包抄而去。

    一回生,二回熟,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游.走在敌营里,展开了无声无息的杀戳,直到大小头目无一幸免,一夕之间全部脑袋搬家,又是先前做过此等任务的五名士兵,熟门熟路地摸到粮草的存放位置,包围在军营四周,隐藏于暗处,盯着营地内状况的士兵,以及华柯,终于见识到这些人在上一场战事里,都做了哪些贡献,有人心中激动万分,有的人则羡慕地恨不得放火烧粮草的人,是自己。

    而华柯仔细反思,却发现如若没有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想要完成这个任务,简直难上加难,看来他要对士兵进行训练,尤其单兵作战的能力,应付起这偷袭的战事,可说如虎添翼,好用极了。

    很快,华柯领着士兵们,趁乱冲进敌营,把一众士兵俘虏。第二日,他又派人给邻近县城的县令,以及守将,送去信函,正是被他们成功解围的那个,两方约谈,商议联合兵力,抵抗端王之事。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考虑到都旬县城目前的局势,也只是暂时拖住了端王叛军的脚步,并不能长久如此,于是两人提出告辞,要快马加鞭,加快速度赶往京城。

    华柯知道两人本事不小,有些舍不得他们离开,但他心中清楚,定边侯世子既然冒险穿过端王的势力范围,一路南下来到此处,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好耽搁两人,只能慨叹惜别,“兵慌马乱,二位此去,一路上要小心应对,华某先在此处,恭祝两位马到成功。”

    不知不觉间,华柯都改了自谦之词,可见有拿两人当作知交之意,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抱拳施礼,与对方告别,“我等就此告辞,华祭酒兵少将寡,不易正面交锋,可与邻县兵力,合为一处,在必经之路设伏,杀端王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对方攻你们便退守,对方退,你们便进攻并且扰之。时间拖的愈久,愈是有力,相信朝廷的军队很快便会来支援。”

    坐在马上,临辞行,墨肱玠还说出了自己的一番观点,不等华柯反应,他与东方不败调转马头,疾驰而去。再往南走,天气多少有些暖,比北方略好上一点,还是挺适合居住的,两人自然平时赶路时间就要加长,紧赶慢赶,终于在十天后,到达了京城。

    东方不败本身,是没来过白国国都的,墨肱玠从小生长在边城,也没有到过此地,遂两人牵着马,进了京城,发现不愧是国都,繁华地几欲迷花人眼。但办正事要紧,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没有冒然乱跑,而是先找了家客栈投宿,然后呆在一楼大堂里,边吃饭,边偷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等到再也听不见什么新鲜事,他俩又换了个地方,改去茶馆听书,还真是听了不少消息,起码平王为爱子神伤,被人翻来覆去的讲了不知多少遍,百姓虽然理解,但也有怨怼之意,毕竟天下兵马大元帅,却不能上战场杀敌,朝廷连连吃了败仗,京城宁静和平的水面下,也是一片波涛汹涌。

    两人甚至偷听到,有大臣建议让平王拖着病弱之躯,上战场运筹帷幄,兴许对方看到受苦的黎民百姓,就能病好了呢?虽然此说法荒唐,却有很多大臣复议,让当今圣上着实头痛。他已经把亲侄子给弄丢了,总不能再把亲弟弟耗死在战场上吧,这个提议他立刻就回绝了。

    不但如此,他还训斥了满朝大臣,平时喜欢耍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利落,武将们也各个威猛,等到正式需要他们卖命卖力气的时候,就全部都怂了。当今圣上如此抱怨,文武大臣们只得听着,心里也是同意对方观点的,承认他们不如端王,毕竟除了平王可以压制端王之外,连皇帝不都没有办法么。

    ☆、平王夫妻

    了解到京城里的暗流汹涌, 墨肱玠不禁皱眉,他有理由相信,朝中大臣中必有暗中站在端王一派的人,对方在皇宫居住多年,自是有其追随者,只是具体有哪些,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知晓, 他看着东方不败,忧心感叹,“照这情况看来, 他们能枉顾平王的性命,自然也会有人不希望你回归。”虽然实话总是伤人,但目前局势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东方不败赞同地颔首, 与他的观点相似,谁还没有几个朋友, 一旦与利益绑在一起,扯上同一条船,再想下来,简直难如登天。先皇没有子嗣, 有意过继当今圣上,先皇后心思难定,又接端王进宫,当初未立下太子, 在满朝大臣的眼中,这两人都是储位的侯选人,若说现在端王敢反叛,其中有大部分原因,该归结为以前先皇后的支持。

    先皇可以为了让当今圣上顺利继位,把端王赶到封地,甚至夺其白姓,让端王改回楚,成为异姓王。那东方不败便能猜到,筹谋了许久的先皇后,定然不会甘心,即使死了也应当会给端王留下什么后手。而且他觉得,先皇之所以没有对端王太过份,这其中恐怕先皇后也居功至伟吧。

    “这个结果可以预见,只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几个惯会耍权弄势的奸人,还不足为虑,我要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回归,却阻止不了。”东方不败已经想到,凭着他的脸,往平王府门口一站,仆从们自然识得他,届时趁着这个势头,把他回归的消息放出,如此高调到尽人皆知,会安抚下一部分心里浮动,彷徨四顾的臣民,接下来于当今圣上和平王府,都会极为有利。

    “如此,他们把你当成了把子,岂不危险万分?”墨肱玠面色不愉,不怎么同意这做法,对方拿自身安危犹如儿戏,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使是山中大王的老虎,也有要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是人,万一受伤,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再说,要他看着对方主动置身危险之中,怎么忍得了,那般的提心吊胆和担忧不已。

    “阿玠,你该明白的,这是宣战。”是告诉藏在暗处的端王的同伙,他回来了,平王也将很快好起来,与端王决一死战,他们折腾不了多久了,同时,也是告诉那些处于观望中的人,平王没有倒下,当今圣上的皇位也依然稳稳的,一切不会有改变,若这些人不趁此时机,表明态度和立场,以后清算时,虽不至被牵连,也不会有多大的升迁,官途停摆,也就是如此了。

    “我担心你。”墨肱玠蹙紧的眉头,就没有放开过,他上前拥紧东方不败,下巴放在对方的肩膀上,依赖又亲腻,声音低沉地做出保证,“如果你坚持如此,我会陪着你。”他不会说保护对方,因为墨肱玠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手,还比不过东方不败,那便只有多加小心,做对方身后的眼睛,时刻关注着那些不怀好意的危险存在。

    东方不败伸出手指,安慰似的抚平他的眉间,轻笑出声,“别担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端王强征兵役,掀起这场战争,百姓对他怨声载道,不会拥戴他的。”说到底,端王楚彦都是反贼,当今圣上才是先皇所立,是国之正统。

    既然劝阻不了东方不败,墨肱玠只能紧随其后的跟着,翌日上午,两人退掉了客栈的房间,牵着马向一早便打听好的平王府而去。这一片都是深宅大院,主人不是一二品的当朝大员,就是大将军,或者王侯之流,两人走在路上,甚是打眼,基本可以说,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踏进这一区域的时候,已经被各家各府的仆从注意上了。

    顶着不知多少人的目光,两人结伴来到平王府门口,终是停下了脚步,东方不败把马的缰绳交给墨肱玠,他头戴着纱帽,迈步来到近前,平王府门口有侍卫守着,已经关注他们多时。

    当着侍卫的面,东方不败摘下纱帽,露出一直隐藏着的脸,侧目瞥向两边侍卫,神色清冷傲然地说道,“还不去府里禀报,我回来了。”没有原主的记忆,情势所逼,他也只得这么说。

    侍卫见到东方不败的容貌,也是一怔,随即欢喜非常,一个连忙跑进府里去报信,另一个很有眼色地来到墨肱玠面前,接手了两匹马,边走边往里边让两人,“小王爷,您可是回来了,这些日子以来,王爷和王妃都急病了,咱们做属下的束手无策,看着着急死了。”

    “我——大夫怎么说的?”东方不败停顿了一下,没说出父亲和母亲的字眼,按说对方比他年龄还小,实在是喊不出来啊,再说记忆皆无,连个带入感都没有,要他如何张嘴叫出口。

    “皇上派了御医前来,都没办法,说是王爷郁结于心,困顿于情,要放宽心胸,不能思虑太多,可王爷平时最宝贝小王爷了,您一出事,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否则也不会听说儿子生死不明,就怒极攻心了,侍卫语气很是悲愤。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被引领着一路往前,所以侍卫暂时也没发现他的异常,毕竟说起来,回了自己家,却不认得路,有点太匪夷所思。三人正走着,浩浩荡荡、嘟嘟囔囔地来了一群人,听起来还有哭喊声,东方不败当下就驻足,与墨肱玠一起看向来人。

    “本宫苦命的楠儿,可也是回来了,你们都走快些,别让楠儿等久了,这些日子,在外面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可心疼死人了。楚彦那个杀千刀的反贼,竟然敢这么对待我和王爷的宝贝,想想我这就心痛万分,忍不住要掉泪。”一个温柔暗哑的女子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正是平王妃,白向楠的母亲。

    “王妃,您要挺住,别哭啊,否则小王爷看到您这样,也该跟着难受,说自己不孝了。小王爷历尽千难万险地回来,是咱平王府的一大好事,这叫喜临门,该高兴的。”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有些成熟老气,对方劝慰着平王妃,却不知其是何身份。

    就听得平王妃依对方之言,附和着说道,“霜嬷嬷,你说的对,楠儿好不容易回来了,王爷的心事去了大半,虽不能保证不药而愈,却也会好起来,本宫该高兴才是。啊——对了,你们告知了王爷没有?”显然平王妃一听儿子回来,就激动的领着仆从跑了过来,连王爷都扔在脑后了,现在才想起来。

    “启禀王妃,属下早就让人去禀告王爷了,想来此时,王爷已经收到消息了。”有人回答,是个男人,应该是府中的侍卫,声音离的越来越近。

    很快,双方碰了面,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共同瞅着面前的众人,一脸的陌生,却又仔细打量着对方,结果不等两人反应,平王妃伸手就拉住了东方不败的胳膊,激动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到瞅了个遍,才停下动作,颤着手贴到东方不败的脸颊上,轻轻的摸索着。

    “本宫的楠儿受苦了。”平王妃声音哽咽,她的个头儿要比东方不败的还矮小一点点,容貌姿色堪称一代佳丽,看不出年龄几何,两人站一处,仿佛是姐弟或者兄妹。

    被人突然偷袭般接近,东方不败本能的反应就要出手,意识到对方是平王妃,这个原身的母亲,方一点点撤下戒备,但仍是止不住的全身僵直。

    他听闻平王妃的话语,简单的嗯了一声,蹙着眉,把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轻轻拿下来,很是别扭,又言语不详的唤了一声,“母妃。”此时的内心,东方不败觉得很是尴尬,找这么一对年轻的父母,分明不是占他的便宜么?奈何事实如此,即使心塞塞的,也得暗自憋着。

    “奴才等给小王爷请安,欢迎小王爷回家。”跟在平王妃身旁的一众仆从,纷纷向东方不败行礼问安,大家的神色,一扫多日来的郁气,那叫一个喜上眉梢,连说话都轻扬着调子,沾着笑意。

    “无需多礼,都起来吧。”东方不败摆了摆手,想着言多必失,遂并没有说起其他,只沉默着,反而让众人以为,他是因为在外面遭了罪,性格大变。

    “真的是楠儿,回来了?”人群外,忽然有男子的声音,众人皆抬头看去,是一名长相俊逸,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瞧其长相容貌竟与东方不败有六七分相似,英武不减,只如今面色虚弱发白,透着病气,他的肩上还披着件外袍,露着白色里衣,晃晃荡荡地站在那里,一副马上要摔倒的样子。

    男子旁边还站着一侍卫,时刻准备着上去扶他,不想却被他嫌弃地用眼神瞪住了,回头再看过来,东方不败见对方脸上透着欣慰与高兴,双目隐隐有泪花,这位大概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平王白恩睿。

    “父王。”轻轻吐出两个字,东方不败的手指动了动,突然发觉,一旦叫出口之后,好似便不再是难事,也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占了原主的身体,不管前世多少岁,今生都才只有二八之龄。

    “回来就好,过来让本王好好看看吾儿。”平王白恩睿退去了往日王爷和元帅的威严,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他盯着东方不败良久,之前过于外露的情绪已经悄然收起,仿佛连衣服都没穿好,便急于来见儿子的那个人不是他。

    ☆、暗自对峙

    东方不败敏锐的察觉到, 平王似乎有些异样,他若有所思地扫视眼众人,这才缓步走上前去,离平王越近越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势,他心下惊诧万分,这平王的内力好像比他的还浑厚,该说不愧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不愧是别人心心念念口中传说着的人物么?

    意识到平王的不凡,他表面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般, 站在平王面前,父子二人相对而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表情统一,眉头皆是微微蹙了起来, 可惜两人之间气愤微妙,别人感觉不出,反到是墨肱玠首先反应过来,上前靠近, 刚走没几步,就被一股涛天强劲的外放气势锁定,胸口的气息猛得提起,差点吐血内伤。

    “平王爷——”墨肱玠要是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就是猪脑子了,那气势分明是平王白恩睿散发出来的,而针对的对象就是东方不败,他搞不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迷,竟然刚见面,就暗自较劲,交起手来,仔细想来,比他跟定边侯父子之间还要过份,可东方不败明明是个小哥儿,用得着如此对待?

    弄不明白具体的状况,墨肱玠强自咬着牙,背脊发凉,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危险,但仍撑着身体,一平王的锁定下,艰难的迈着脚步,向父子二人靠近,他不知道此举拨动了平王的心绪,以致对方稍稍收敛了一丝气息,墨肱玠也不再觉得难以承受,终于走到东方不败身边。

    一挨近东方不败,墨肱玠就发觉,对方的身体稍微一松,轻轻颤动着,他紧张地抓住对方的胳膊,眸中关心之色溢出,神态略显得焦急,“东方,你还好么?”他有点自责,自己怎么就没有早早的发现不对劲,否则阻止一下,也不会让平王与东方不败对上了。

    摇了摇头,东方不败没作声,反而转首看向平王,抿着唇,不发一语,他有种强烈至极的预感,对方应该已经察觉他不是真正的白向楠,但要说哪里露了马脚,他光明正大的进来王府,不知真正白向楠的平日举止动作,漏洞百出,平王有此反应也不奇怪。

    “宿主,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白向楠,平王如此试探,仿佛已经察觉出问题,但是放心,他不会得到任何结果。”原修乔在东方不败的脑海中,嘟嘟囔囔地嘱咐着,刚才平王的气势,把他也骇了一跳,病了这许久,竟然还有这等气势,简直闻所未闻,让他嫉妒羡慕恨,显然平王的武学资质可能更高。

    “这还需你说?本座自是知晓的。”根本不用他提醒,东方不败都能猜出个大概,只等着接招,看平王接下来有何打算,本来此行只为对方能够恢复,尽快平叛,战事大定,达到目的后,他自然不会赖在王府,毕竟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天高海阔,再见不知何夕,所以此时发生的事,完全无所谓。

    若平王夫妻舍不得爱子,他或许能够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装作是白向楠,借皇家之力,还可以更加利于幽冥殿的建立,但如果他们二人耿耿于怀,硬是揪着此事不放,东方不败也没那么善心地以为,自己就该代替原身,伺奉对方的父母,说到底当时的白向楠已经死了,而且没有他的到来,平王夫妻怕是连儿子的尸首都找不到。

    “阁下是何人,竟然胆敢假扮我儿,蒙骗本王?”在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心思莫名的时候,平王白恩睿终于开口,直接了当地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的王妃情绪激动,没有看出来能够理解,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又没有武功在身,但休想瞒得过他,白向楠是会些拳脚功夫,但于他看来,只算是花拳绣腿,并不若眼前这人的高深,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就连周身的气势,也差了十万八千里,让他不得不防备,是否有人要在天子脚下,对平王府下手。

    平王的呵斥让众人愣住,随即大惊,然后侍卫们分成两波,有的与平王站在一起,全身戒备,有的挡在平王妃等一行不会武功的人面前,保护其不会被伤害。瞅着反应过度的侍卫们,东方不败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只窸窸窣窣地将手伸进怀中,以衣服为掩护,从附属空间拿出边字令牌,握在手中,展示向平王。

    紧接着他又转首示意墨肱玠,眸中的意思,不外乎是让对方拿出信物,如此场合,墨肱玠也没有耽搁,早在东方不败掏边字令牌的时候,他就也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荷包,并且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又是一个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的严严实实,直到东方不败看向他,里面的翡翠碧玉簪,以及龙凤佩,才堪堪露了出来。

    只有这些还不够,东方不败接下来又转过身,五指微张,稍一吐内力,无人牵着的座骑一侧,绑着的包袱,已经落到他的手中,就见他拎着东西,往平王的方向一凑,面无表情地说道,“信物。”

    白向楠的东西,平王和平王妃怎会不认得,在墨肱玠展示出来的时候,平王妃已经开始落泪不止,但她没有任何动作,疼爱儿子是真,但她也不傻,平王府目前处境尴尬,压力倍增,王爷既然那么做,肯定有其理由,她只能等着看会是个什么情况。

    眼看着平王颤.抖着手,拿起墨肱玠手里的翡翠碧玉簪和龙凤佩,侍卫则接过了东方不败递过来的包袱,平王妃往前蹭了几步,欲上前看个仔细,但站在前方的侍卫挡住了她的去路。

    而平王只看了一眼信物,就确定那是真的,他连忙吩咐身边的侍卫,“赶紧打开包袱。”

    侍卫得到命令,马上解开包袱,一抖手,掀出里面的大红色喜服,平王妃这时终于忍不住,冲开侍卫跑到东方不败面前,抓着其胳膊和背部,面向平王激动地说着,“王爷,是楠儿,这真是我们的楠儿。”

    平王有些动容,但他仍有疑惑与不解,遂继续瞅向东方不败手里的牌子,待看清上面的字眼之后,生出不少的猜测,“你如何会有定边侯府的信物,这是怎么回事?”

    墨肱玠假咳一声,把对方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这边,方才开始解释,“小子定边侯世子,墨肱玠,见过平王,此次南下进京,受父亲所托,有书信一封,还请王爷过目。”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临行前,父亲定边侯交给他的写给平王白恩睿的信件。

    侍卫极其有眼色地接过信封,恭敬地呈给平王,对方展开信纸,低头看其内容,不大一会儿,平王才粗略了解了事件经过,但心中还有疑虑,他盯着东方不败,很是不确定地反问对方,“你——失去了以往的记忆?”询问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难受的哽咽,几乎要问不下去。

    东方不败点头,当先欲擒故纵地否认自己的身份,“这些信物一直为我所有,前尘往事尽已忘记,王府的一切于我也很是陌生,若王爷难以置信,不想相认,我也可以理解。”平王白恩睿聪慧敏锐,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太主动反而让对方无法安心,所以东方不败此刻可有可无的态度,简直是直击平王的软肋。

    话落,一片低气压,无人敢言语,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平王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他忽然撸了东方不败的脑袋一下,瞪着眼睛,凶巴巴地开始骂人,“臭小子,你连父王和母妃都能忘记,竟然还有理了?”

    有信物,有定边侯父子作证,还有东方不败的脸摆在那,平王想不相信都难,最关键的是白向楠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疤痕胎记,根本无从检测起,唯有其眉心的红点,但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加之他瞅其身高相似,但完全不同的举止,想着就头痛,虽然眼前的儿子感觉比之前的儿子优秀强大许多,但平王就是觉得别扭。

    东方不败压下反抗的冲动,颇有些郁闷,给别人做儿子的同时,还要承受其不断的动手动脚,这简直是……压抑不住,他频频往外放冷气,脸色冷冰冰的,不说话,观其表情就知道,言下之意即是:本座很不高兴,很不开心。

    平王暂时相信了两人,硬挺着的那股气缓下,顿时人有些站不稳,差点摔倒,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同时出手,扶住其两侧,正巧他的手指放在对方的脉门上,面色一整,细细地感受,他开始为平王断脉。

    等东方不败默默放下平王的手臂时,他的神色肃穆异常,让人察觉不妥,平王见状好奇地询问,“怎么,楠儿现在还会给人切脉诊病?”出去受了一趟苦,回来到是长了不少本事,这短短时间,内力大涨,又会行医看病,有点不可思议,想想都奇怪,平王决定多观察观察对方。

    与平王半点不奇怪自己的病情相反,平王妃很是着急,脸上忧色凝重,带着希翼地看向东方不败,“怎么样?王爷的病如何?”现在他们夫妻的宝贝也回来了,剩下的就是王爷的恢复问题,遂平王妃很是关注。

    “王爷没病,而是中毒。”东方不败现在总算明白,为何堂堂的平王,白国兵马大元帅,仅仅会因为儿子失踪,就病成这样,怎么想都有点太没用,与传闻不符,却原来对方压根是被人暗算了,才会如此虚弱,吐血不止,甚至连带兵打仗都是问题,更别提亲自上战场了。

    ☆、将计就计

    是毒非病。

    闻言, 平王妃脸色难看,想要当场发作,然而她突然注意到在场的众位仆人,还有现在所处的院子,今日看儿子回来的情形,此刻不定多少双眼睛盯着平王府,没准连府里都不是绝对安全的, 可能还有其他人安插.进来的钉子眼线,越思考她这心里就越慌,简直乱成了一团麻。

    “此处不是说话之所, 进屋说吧?”平王妃瞅一眼平王白恩睿,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惊讶或怒意,很是感觉奇怪,然后自作主张地拉了东方不败, 往大厅内走去,并且挥手屏退了众仆从。

    但平王接下来的话, 却把众人弄愣住了,他没管自己是病还是毒,倒是比较介意东方不败的称呼,皱着眉头, 有些怪罪地训斥他,“怎么,为父只是试探一二,你便不打算认亲生父母了?”刚见面的时候, 没有记忆,并不认识他,光凭借着猜测,还唤了他一声父王,如今他只是有疑虑,稍加刁难,熊孩子就改了称呼,直呼他王爷,他平王府的家教是这么教他的么?

    “……”平王妃一口气憋回肚子里,胸口起伏不定,差点就要摇着王爷的身体,让他清醒些,现在的重点是称呼的问题么?明明是王爷中毒快死了吧?感情她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白为他操心了?

    “……”还没来得及全部撤走的众仆人,全情莫名地怪异,哦,不愧是他们平王府的主子,白国兵马大元帅,真淡定,乃吾辈楷模,属下、奴才等人佩服。

    “……”墨肱玠面无表情,心道,原来你是这样的平王爷,果然如父亲定边侯所说,难缠至极,自己的身体如何都没有儿子的称呼来的重要,这么放在心尖尖上,略有些发愁,不知道如果对方真的面临他拐走东方不败,会不会气得打断他两条腿儿。

    “呵——”东方不败撇唇发出一个短音,表情莫名,这厮占他便宜还没够了,难不成还真想当他的父亲?

    原修乔在东方不败脑海中,凉凉地分析道,“他本来就是原身的父亲,哪有想当不想当的,你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自然得叫爹,不对,叫父王。其实,宿主,你往好处想想,认个父王,平王府、甚至皇室的资源,估计都随你用,这样下来,幽冥殿很快就建立起来,你也可以完成任务,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嘴上吃点亏,看在后期诸多好处的份儿上,让他占了这个便宜也无甚妨碍。”

    “……”平王妃以及众仆从,对父子二人的交流,头痛不已,崇拜地看着东方不败,那声简短的笑,绝对是讽刺,是火上浇油。想至此,还未走完的仆从,瞬间走了个一干二净,尤其那些不会武功的,跑的都像腿上生了风般。

    “……”平王妃瞅着跑的飞快的仆从们,就连陪伴并伺侯自己多年的老嬷嬷,那腿脚都捣腾的赶上年轻时候了,但是他们能退下,她不能退啊。回头看看不省心的父子俩,平王妃第一次,不管丈夫儿子,直接挺胸走在前面,进了大厅。

    平王仿佛没察觉到周围人的举动般,也不管平王妃的异常举止,只盯着东方不败,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态度?连个父王都不打算叫了?”

    “你们父子俩,刚见面就跟斗鸡似的,成何体统?真打算像石柱子一样,在院子里杵到天荒地老么?”平王妃站在大厅门口,转回身瞪着平王和东方不败,实在没忍不住,呵斥两人。

    他们听了此话,全都尴尬万分,平王扯着披在身上的外裳,瞥了东方不败一眼,“还不跟上。”

    东方不败挑眉瞪回去,完全不惧对方的态度,手还直接牵了墨肱玠,与之颇为亲腻的走在后面,让注意到两人的平王妃默默地多打量了墨肱玠几眼,想着这定边侯世子倒也长的好,就不知其人品如何,转念想着,之后要向儿子询问一下,是否如她猜测的那般。

    等到在大厅落座,平王自然也看到了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交叠在一起的手,脸色略难看,嫌弃地瞅了墨肱玠一眼,这才吩咐了一声,“去外面守着。”

    “遵命。”暗哑的声音传来,之前却无人察觉对方的气息,显然是个隐匿的高手,应当武功也不错,就不知平王从哪里找来这么位人才,连东方不败都没发现对方。

    大厅里只剩下四人,可以安心交谈,平王妃这时才开口问东方不败,语气中有对平王现状的担忧,“楠儿,你适才说你父王中了毒,很棘手么,为何太医院的御医都没有查出来?”她也不问东方不败怎么会知道这些,在她心里,只要儿子回来了就好。

    东方不败冲着她颔首,给了确定答案,想了想,又解释道,“很罕见的毒,不过——我能解。”

    “当真?”此时,平王才有了该有的反应,否则别人都大概以为,中毒卧床的人不是他似的。

    看着平王的表情,东方不败再细细品味其话语,平王不是易与之辈,他觉得对方可能压根就知道这一切,只是为何外界的传闻……

    “父王,你知道自己不是病,而是中毒?”现在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是思念爱子,结果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该说不愧是平王白恩睿么?

    平王面色一整,严肃地瞅他一眼,又心虚地看看平王妃,他做事瞒着所有人,连媳妇都没告诉,身体状况除他自身之外,只有当今圣上他的亲哥哥清楚,并且两人明面上派出皇家的大内侍卫,还有他的一部分亲卫,联手寻找儿子白向楠,吸引他人注意,暗中又秘密遣人到处走访名医,希望有人可以解除他体内的毒。

    “为父是何人,被人暗算了还不清楚,就枉为——”

    “能的你,如此关键的事情,连我都瞒着,亏得妾身为王爷哭得眼睛都肿了。”起初那段时间,她整天以泪洗面,一边是儿子失踪,生死不明,另一边是丈夫卧病在床,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平王府一夕之间塌了似的,她难过的要死,眼睛哭的像桃子,嬷嬷用鸡蛋给她敷了很久。

    平王妃越想越气,觉得自己一腔真情,都喂狗了,气乎乎的瞪了平王一眼,让对方心惊肉跳的,他就猜到事后媳妇得秋后算账,谁知儿子不但给他带来好消息,还同时戳破了一直以来的谎言,陷他于媳妇的怒气中。

    “妙妙,你别生气,是为夫的不对,这不是为了让一切更显得逼真么……”平王白恩睿凑到平王妃身边,腆着脸道歉,跟对方说清楚其中利弊,认错态度良好,真诚到宠溺。

    看着王爷那瘦弱了不少的身板,还有难看之极的脸色,知他兀自强撑着,身体应该并没有那么轻松,否则也不会躺在床上,很少下床,平王妃的怒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委屈还是有的,她突然掉下泪来,哭着扑到平王怀中,紧紧地抱着对方,怕失去似的,“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提心吊胆么,就怕儿子没找回来,你再有个好歹,届时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对不起,是为夫没有考虑周道,妙妙,你别哭,儿子这不回来了么,况且他也说我这毒能解,我们一家三口会好好的。”平王白恩睿温柔的哄着平王妃,那目光缱绻眷恋,把刚才竖立给东方不败的很厉害很难缠的形象,都颠覆了。

    “真的?”平王妃脸上带着泪痕,不相信地反问丈夫。

    “发誓。”帮对方擦了擦脸,平王举起右手,作发誓状,也是无赖地很,只要能让媳妇原谅他,是啥事都可以干下去。

    这一对在恩恩爱爱,黏黏腻腻地说话,东方不败也没闲着,知道这所谓的父王,什么事情都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时候,他就把目光转向了墨肱玠,从怀中掏出一个玉扳指,亲自戴到墨肱玠的手上,专注地瞅着对方,轻声说了两个字,“信物。”

    不管是翡翠碧玉簪,还是龙凤佩,那都是皇家之物,是原主白向楠的东西,并不是他东方不败的,而既然墨肱玠是他的男人,自然就不能送原主的信物,此时东西由平王收走了正合他意,可以拿自己的宝贝送予对方。玉扳指是他从乾坤纳物戒里寻找出来的,据系统所说,是个防器,可以防止有人用毒/药害人,算是个好物件。

    “好,我会小心保存。”墨肱玠手指抚上那玉扳指,本来还有些羡慕平王夫妻的互动,如今再看东方不败,心里很是开心,对方即使面对亲生父母,也没有忘记和冷落他,这感觉还不赖。

    “哼——”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平王妃已经恢复平静,平王直直地盯着放在儿子手上的咸猪手,心情非常不妙,“他就是你给自己找的男人?”表面嫌弃的不行,实际他内心微微荡漾,觉得儿子眼光还真不错,对方说起来还是定边侯世子,那个男人的儿子,放眼整个白国,大概也没人比他更有资格,来追求自家儿子了。

    再加上,在院子里的时候,墨肱玠顶着他的超强气压,还能不后退一步,义无返顾地站到儿子身边,非常有担当,将门虎子,有乃父之风。回想京城里世家贵族那些外强中干,不务正业的小爷们,平王不屑地皱了眉头,恐怕连他儿子如今的一招都接不下,怎么配做他平王府的儿婿?

    ☆、皇室之忧

    “如你所见。”东方不败被平王夫妻盯着, 不但没有放下墨肱玠的手,反而十指交握,更亲腻了,大有示威的意思,他想的也很简单,平王府他可以呆着,但若对方夫妇想干预他别的事, 那就另当别论了,虽然表现上看,他的确是平王之子。

    “你不问问为父的意见, 就私定终身了?眼里还有本王和你母妃么?”平王虎着脸,看起来异常严肃,虽然满意定边侯之子,可他没忘记, 对方远在边城,那地方比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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