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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盘口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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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那厮起码得伤残几个月。

    “我怕——他会喊叫得,把其他人招来。”

    东方不败走在前面,禹瑞雪默默地跟在其身后,两个人路上再无对话。

    晚上——

    众人皆已入睡,东方不败从屋里悄悄地走出来,在院子里站定,等了没一会儿,禹瑞雪也从岳知瑜他们那屋,蹑手蹑脚地走出。

    然后,东方不败拎着他,腾空飞起,直接带人朝着安宁县大牢的方向而去。

    来到目的地,东方不败放下禹瑞雪,指了指早就放在墙边,准备好的东西,说道,“去吧。”

    这里是牢房后面的一处废宅,杂草丛生,平时也没什么人,遂放置点东西,也无人挪动。禹瑞雪走到牢房的后面,用步子丈量了一下,确定位置后,搬了几块石头,顺着牢房墙上所开的窗户,把一根竹节打通的细竹杆,伸了进去。

    妥当之后,他又拎来墙角处的罐子,顺着细竹杆,一点点把罐子中的油,倒了下去。吃了掺有大量蒙汗药的食物,李天霸早就深度昏迷,到死都不可能知道,将要发生的事。

    待他周身被撒满油之后,禹瑞雪把火折子直接扔了进去,那油遇火星便着,腾得火苗窜起,顷刻间,疯狂的火势漫延全身,李天霸成了一个火人。

    跳动的火光中,仿佛见到了痛苦挣扎的父亲和姆父,禹瑞雪看着面前的场景,也是被吓得倒退一步,从石头上摔下来,东方不败皱眉,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最好的报仇方法,如今这样,为了不毁及其他人,比之你的父亲和姆父所遭受的罪,已经逊色许多了。”

    “我明白,谢谢公子。”禹瑞雪当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第一次见识到大火无情,即使火是他放的,烧的是仇人,他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东方不败瞥眼见他如此,无奈地感叹一声,说道,“罢了,本座也不勉强你,所幸对方是活不了的,我等不用再看,走吧。”

    李天霸全身和周围都撒了很多油,即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遂东方不败也不是非得看下去不可,他随后趁着禹瑞雪不注意,把油罐子和竹杆收进了附属空间。

    两人走后,过了许久,火光明灭,烟雾缭绕,早就惊醒了其他犯人,一个个吓得鬼哭狼嚎,这才惊动了看管牢房的狱卒,而那时,李天霸已经烧的面目全非,根本连人型都要认不出来了。

    ☆、信鸟隐雀

    安宁县大牢里的火终于被扑灭, 除了一个人被烧死,三间牢房被毁,其他几乎没什么损失。

    只是死的这个人,李天霸,有些麻烦,是第二天,就要拉到菜市口斩首的死刑犯, 墨肱玠的属下们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棘手,毕竟他们戒备森严, 也不知是何人所为,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烧死。

    几个百夫长、千夫长凑在一起,互相合计了一番,决定立刻报知少将军。

    “深夜唤醒本将, 所为何事?”墨肱玠当时在现场,亲眼看着东方不败收下禹瑞雪时, 做下的承诺,只是他把那当成了好戏来瞧,过去就抛诸脑后,完全不记得了, 现在半夜三更的,被属下们吵醒,他全然高兴不起来。

    扰人清梦的事,大概是最不招人待见的, 尤其墨须玠睡的正酣,还梦见他终于可以独挡一面,承袭了父亲的定边侯爵位,并且与东方不败成婚在即。

    人生四大喜事,莫过于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而成婚结亲,功名利禄,墨肱玠在梦里一下子占了两个,正是高兴的时候,怎愿意醒来,因此这时候他沉着脸,询问恼人的众属下。

    众属下面面相觑,不禁苦笑,心说,这是撞到了少将军的枪口上,只是事情发生了,还待解释,需有个说法,遂他们暗中推诿一番,由一名千夫长站出来,向墨肱玠禀告。

    “少将军容禀,李天霸于半个时辰前,被烧死在牢房,属下等恐怕其中另有纠葛,因此前来禀告。还请少将军拿出个章程来,明日午时三刻,便是行刑的时间了。”

    千夫长与大家商议的时候,就曾想到,李天霸能与司狱史百变夜叉那种杀人狂魔交好,也能和外委把总熊翰峰那样的一根筋成为莫逆,是不是表示了,他还可能认识其他人?

    而安宁县的县令迟迟无法到任,是否与之有关?若有关,如今李天霸被定边侯世子墨肱玠抓了,对方可能怕他泄露秘密,先下手为强,来一招弃卒保车,彻底断了这条线。

    他们无法顺着这条线查一下,自然而然放弃,这样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这想法毫无违和,竟然对上了,千夫长等人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

    恰恰与他们相反,听了千夫长所说之事,墨肱玠却不以为然,因为他正巧想起东方不败和禹瑞雪所说之事,再一想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手段,多半是东方不败出手了。

    要说狠辣,却不尽然,这比起花王谷,东方不败全歼端王的一整个驻军基地,要逊色的多了。

    “此事尔等不用再查了,直接贴出布告,通知全城百姓,就说安宁县大牢不甚走水,李天霸已于昨夜烧死在牢房。”墨肱玠清楚的明白,烧死的尸体,这个是想掩盖也无法掩盖的,说再多也无用,所以他只是模糊了起火原因,也算给那些曾经受过李天霸欺压的人,一个交代。

    “可是——少将军,此事我们真的不查了?”千夫长、百夫长等人,还是觉得事情不单纯。

    墨肱玠沉吟了一下,方问道,“你们可是搜查过周围了,有何发现?”他虽然相信东方不败,知道以他的能力和周密,不会给人留下证据和把柄,但若是真有,自己也不介意,帮他毁去,省得让对方因为禹瑞雪一个小小的仆从,而惹祸上身。

    众人摇头,正是因为没发现,才觉得奇怪,牢房什么时候不起火,偏偏行刑前起火,烧谁不行,单单要烧李天霸,说其中没有猫腻,怕是没人会信。

    墨肱玠耸肩道,“人死都死了,既无其他发现,就说明该他倒霉。直接按本将说的去做,至于安宁县新任县令一事,稍后再议。”他强忍哈欠的冲动,挥手让属下们告退。

    待众人走后,墨肱玠才轻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行事如此之迅捷,神不知鬼不觉,还真是你的作风。本将被你的事吵醒,现在倒真有点好奇,此事是如何做到的了。”

    室内一片静谧,当然无人回答他的疑问,墨肱玠重新躺回床上,盯着头上的帷幔,思索再三,决定还要帮东方不败多物色几个人,否则他但凡要收下一个人,都要先给对方解决麻烦,不是得把自己累死?

    墨肱玠在思考中渐渐睡去,另一边东方不败拎着禹瑞雪回到钱宅,轻轻放下对方,吩咐其去休息,并说道,“歇息去吧。今夜,你一直沉睡,从未见过本座,懂否?”

    禹瑞雪呆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回答道,“明白,奴才在屋里睡觉,没见过世子。”

    满意对方的识相和机灵,东方不败点了点头,但想到他方才的称呼,又说道,“唤一声主子便可,本座乃幽冥殿之主,名曰东方不败,并非是定边侯世子。”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有几分缥缈,人已经远去,身影在门前一晃,消失了。

    留下禹瑞雪一人,披星戴月般,独站院中,好是安静。

    他这时才豁然开朗,弄明白了心中的疑惑,恐怕与东方不败在一起的那位爷,才是真正的定边侯世子。但他当时喊差叫错,两人都默认般,并没有指出来,更没有纠正他,所以两人应是关系匪浅?

    想起东方不败是个小哥儿,而定边侯世子是个爷,禹瑞雪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

    虽然没做过仆从,但有句话说的好,没见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禹瑞雪知道主子的事,仆从不该多问,他猛然摇了摇头,想摇去脑中多余的猜测,他很感谢东方不败让他能够亲自报仇血恨。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禹瑞雪挺了挺瘦弱的身体,打算回屋去睡觉。

    这许久以来,李天霸给他带来的阴影终将过去,再醒来,他的生活也会重新开始。

    而回到屋里,已经躺在床榻上的东方不败,此时衣袍已退去,搭在屏风之上,只穿着里衣的上身,有三分之一露在被子外面。就见黑暗中,他曲指拢了拢铺散在枕上的乌发,显然还未睡去。

    脑海中,东方不败与原修乔展开了一段对话,他问道,“系统,幽冥殿之事,还没有眉目,为何提前让本座说出?”以他的打算,最起码也要等积蓄起一定的人力和财力,届时,再建立幽冥殿,当属事半功倍。

    “宿主,这正是我想告知于你的。惩恶扬善皆是功德,日前因你抓捕通缉犯,此谓惩恶,添加了不少的功德值,过不了多久,我所需功德也将修满,早日打理好幽冥殿,你我便可早日分开,我飞升神界,而你也无需再受威胁,得偿所愿。”原修乔有感,两人灵魂中的功德金光,越来越亮,之前他出现过的负面症状都已消失。

    “但此时,并不是适合之机,你需稍安勿躁,本座知你成神心切,可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本座可以答应你,现在便若有若无的,开始打出幽冥殿的幌子。”本来一切皆在掌握之中,不曾想,系统比他还着急,东方不败安慰着对方,想到高芸竹和钱永清二老,已经动身去了云安县泗水镇钱家庄,想来不出一两个月,这东方府就可以建好。

    到那时候,他们就可以搬过去,然后着手发展一些产业,顺便把幽冥殿的基业不动声色地弄起来,这样也便于其日后的一夕崛起。

    “也只好如此,现下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但可以保持长时间的清醒,还能解决一些小问题,若宿主有何麻烦,皆可以来寻我。”原修乔自上次骗功德值,差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后,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若要达到目的,非得他和东方不败两个灵魂,皆出于自主的行为,一起修善才能有好的结果。

    原修乔的话音一落,东方不败的眼前,忽然闪现一只黝黑的飞鸟,扇动翅膀竟然无声无息,他警惕万分的掀被而起,甩手就是一枚绣花针。

    而那黑色的小鸟,迅急地躲了过去,轻轻落在东方不败光裸的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脚趾,再也不动了。

    伸手抓握起那小鸟,袖珍的身体,也就只有东方不败的掌心大小,他翻来覆去的瞅了瞅,竟然辨识不出,是何鸟类。很快,神奇地一幕出现了,那小鸟不再是黝黑的颜色,就像水墨被洗去,渐渐变得浅淡起来,最后几乎与东方不败的手掌融为一体。

    这——

    没想到竟然是一只会变色的小鸟,东方不败心下诧异,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此物有什么问题。这种根据所在环境变化的鸟类,他连听都未听说过,简直让人无法置信。

    感知到东方不败灵魂中的喜悦,原修乔知道自己这次送对了东西,他在其脑海中缓慢说道,“前次有感于宿主的强烈渴盼,海冬青我没有,遂只能送上这么一只傀儡雀鸟,当可做个传信使者。”

    “哦?”东方不败始知,原来是原修乔弄得小玩意儿,他抚.摸了一下白嫩偏肉色的雀鸟,那羽毛柔.软顺滑,让人爱不释手,“此物可有名字?”

    “既然此物已送至宿主你的手上,名字便由你来取吧?”原修乔想着傀儡雀的外形,于普通人来说,与真鸟也并无差异,只是不需喂食,傀儡肚子里刻有阵法,自会吸取天地之气,转化为能量。

    “傀儡二字总是些忌讳,切勿再提,本座看它擅变色,能隐密形踪,如今便给它取名‘隐雀’,为传信而生。”东方不败点了点那隐雀的肚子,一丝看不见的能量波动漫延开来,之后又消失。

    东方不败若有所觉,但却无威胁之感,他展开手掌,接着,隐雀扑腾了两下翅膀,无声无息地飞到了桌上,颜色渐渐转变,最后几乎肉眼找不到了。

    ☆、法场行刑

    行刑当日, 百变夜叉被关进囚车里,在安宁县城内游街示众,而本应与他一起的李天霸,因为已身亡,并不在其列。但他祸害百姓最是严重,显然更受百姓期待,大家都提着篮子, 准备好乱七八糟的烂叶子剩饭,想要扔李天霸泄愤。

    可最后留给百姓的交代,却是一纸布告, 上面说明了原因。安宁县大牢起火之事,早就被人传开了,遂百姓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也没有什么阴谋论, 只是愤怒无法发泄,他们便把目标转移向了百变夜叉。

    毕竟布告上也已经说明了, 百变夜叉所犯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曾经的苦主家属,也几乎全部到来, 就是不能亲自来的,也已经派了代表。

    □□示众刚开始,囚车就几乎走不下去,可说引起了众愤, 街上百姓一涌而上,扔臭鸡蛋的,烂菜叶子的,隔夜饭的,百变夜叉瞬间就变得更加狼狈,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墨肱玠见状,不禁蹙眉,唯恐产生踩踏事件,以至发生控制不了的局面,他不得不下了道命令,调动两千兵士,除了押送百变夜叉,跟随囚车的,其他人全部去沿街站岗,阻拦百姓拥挤占道,这样秩序才算有所好转。

    从来没见过这种万人空巷的事,墨肱玠多看了几眼,然后发现在一个屋顶的最高处,矗立着一个人,红衣翻飞,恍若飘动的旗子般,除了东方不败,还有谁?

    纵身腾跃而起,墨肱玠飞向东方不败,期间为了借力,交错双.腿,凌空点了几下,最后落于他身旁,两人并肩而站,一起瞅着面前这震动人心的场面。

    “东方,昨夜睡的可还好?”墨肱玠意有所指的首先问道。

    东方不败收回远眺的视线,在墨肱玠的身上溜了一圈,轻笑一声,目光又转向下面街道上的百姓,“小侯爷明知故问,心中有事,怕是昨夜你与本座,都未睡好吧?”看到今早贴在城中各处的布告,东方不败不用多加思考,便已经知道了墨肱玠的打算。

    两人不言自明,不用详细分说,就知对方做下的事情,不过墨肱玠着实好奇,东方不败昨夜使用的手段,但此事既是暗中做下,就不便再拿到台面上来询问。

    纠结了许久,墨肱玠始说道,“东方,你可有看到今日的布告通知?”

    点了点头,东方不败自是看过的,早晨的时候,全城百姓就都在议论这件事,他隐约听闻内容后,当然要去瞧上一眼,否则怎知墨肱玠压下了事情真相。

    墨肱玠心道,这就好办了,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掩饰了眸中闪烁的光芒,“唉,东方,你是不知,也不晓得是哪个,用了何种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油运进了牢房,烧死了今日便要砍头的要犯李天霸,真真是让本将好生为难。”

    东方不败听闻此言,故意上下打量墨肱玠,还真没瞧出他有何为难,但有些话打着哑谜沟通一番,说一说,也无不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兴许对方从天而降,也未可知呢?”

    “东方言之有理,是本将执着了,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啊。”墨肱玠思索着东方不败的话中意思,天,不就是上么,以房屋的上位来看,即顶或者窗。

    已经大致想明白的墨肱玠,没有再问,而是话题一转,说起了安宁县县令之事,他表情略有些严肃,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东方,本将照实相告,此次受父亲调遣,带兵前来安宁县,并非单为你信中所说的这一事。”

    “安宁县县令久未到任,几经查明,才知对方已失踪多时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与端王之争,愈演愈烈,战争恐怕离此不远矣。”东方不败冷静强大,时不时还能给他提出好的意见,墨肱玠不仅心悦东方不败,还引他为人生难得的知己,恨不得无话不说。

    “既如此,那便战。”东方不败一甩袖子,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作为回应。

    那一刻,风冽冽,人喧嚣,他红衣如血,站在高高的屋脊顶端,仿若一位俯瞰天下的王者。东方不败从来不知惧怕为何物,对方既然敢来,他便敢战,只有不断面对挑战,才能战胜他,从而立于强者之巅。

    墨肱玠看着这样的东方不败,有惊.艳,有着迷,更有雄心万丈,对方都能如此果断,他若再犹豫不前,不是跌入平凡,被东方不败落的更远了么?

    游街示众的囚车,绕了安宁县城一圈,最后缓缓驶向菜市口。

    那里已经设置好了监斩台,此时此刻,唯有墨肱玠可暂代这监斩官之职,于是他望了望下面人头攒动的百姓,对东方不败问道,“可愿与本将一同前往。”

    “有何不可?”东方不败挑眉答应道,很是干脆,帮了胖掌柜是他私人之事,但牵扯到为民除害,于百姓有利,他虽不会大肆宣扬一番,但也没兴趣做那无名英雄,自是让百姓知道,是谁在其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便随本将来。”墨肱玠足尖一点,腾空而起,飞越一座座屋顶,向着监斩台而去。

    他一袭黑衣,身法之快,犹如一道影子般,东方不败速度更胜一筹,身纤体轻,紧随而至,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姿,红光窜动,与黑影一起,时而合,时而分,大有互不相让之意。

    两人同时落步监斩台,墨肱玠撩衣袍坐在上首,有眼色的士兵,急忙搬来椅子,给东方不败,然而他摇了摇头,并没有与墨肱玠坐在一起,反而环视四周,飞身跳上墨肱玠身后的梁柱。

    坐在梁柱上,单腿曲起,姿势优雅而随性,东方不败冲着下面观看的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大惊小怪。其实他心中自有一翻计较,目前他虽然有意于墨肱玠,却到底还差的远,并没有婚约在身,也无功名利禄,光明正大出现在监斩台已经足够,若再与对方平起平坐,岂不引来暗中窥伺者的重点照顾?

    墨肱玠抬首无奈地仰望东方不败,有些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又哪里真正能管得了对方,只得叹口气,盼望着午时尽快到来。

    囚车龟速的行进着,过了好久,终于停下,百变夜叉被士兵们押着,送上断头台。曾经苦主们的家属,一个个站在外围,眼睛眨也不眨的,狠狠地瞅着这个恶人。

    如果眼光是刀子,那百变夜叉已经被千刀万剐不知多少次了。

    他跪在断头台上,一身白色的粗布囚衣,上面画着大大的囚字,双手被紧紧缚在身后,背后还插着亡命牌。亡命牌打头上书红色囚字,以朱砂圈写而成,下书百变夜叉的名姓,还有他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因其罪恶诸多,亡命牌上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写清,密密麻麻写了一大篇,这还是尽量缩短书写了。

    终于等得太阳正中,午时三刻一到,墨肱玠抽出令箭,往下一扔,肃杀地喊道,“行刑。”

    “行刑——”有士兵随之唱喝,把声音传的很远。

    有守卫的士兵,上前从百变夜叉的身后,抽出那亡命牌,把剩下的事,交给刽子手。

    刽子手听到声音时,就一手提着鬼头刀,一手端起大碗酒,将要祭刀,只见对方喝了一口,将酒液喷洒在刀身上,抹了两下。

    之后,双手握刀,高高扬起,再挥下,刽子手直接一个手起刀落,百变夜叉的血喷洒而出,身体跌落地上,头颅飞落在不远处。

    接下来,自有人上来收拾,搬走罪犯的尸体,下去进行处理。

    墨肱玠完成任务,起身招呼了东方不败,两人默默离去。留下的士兵们,不用他吩咐,都会暂时驻守在那里,继续维持着秩序。

    而看到恶人有了恶报的围观百姓,此时感到敞快不已,互相奔走相告,过了好长时间,才离散而去。

    随着东方不败回到钱宅,正碰上定边侯府的马车,墨肱玠有些疑惑,不明所以地上前,向车夫询问,“侯府的马车出现在此地,是何人来了?”

    定边侯府的主子,只有三个人,定边侯,定边侯夫人,定边侯世子,除此之外再无他人,而墨肱玠父子二人不可能坐在马车上,剩下的唯有定边侯夫人,可他母亲有自己的专用马车,面前这辆的规格并不相符。

    若说是下人,又会是谁前来,受了谁的命令?墨肱玠的思绪,千回百转,也只是在这一瞬间的功夫。

    车夫见到墨肱玠,当然识得自家世子爷,连忙行礼问安,“奴才见过世子爷,世子爷万福金安。”

    “无须多礼,你只回答本将的疑问便是。”墨肱玠早就把他允诺给和旺牛的事,忘记的干干净净,就连在东方不败这里,没见到对方,也没觉出奇怪,毕竟染七他们也都不在。

    “启禀世子爷,奴才是受了管家的吩咐,送阿牛的姆父,前来安宁县城东方公子处,求医问药的。”车夫条理分明,三两句交代完了整件事。

    “确有其事,此番是本座吩咐的。”才两三日之事,东方不败自然不会忘记和旺牛,便开口应和道。

    经此一提,墨肱玠也终于想起,那个曾经被东方不败救过的仆从,还有对方求到自己面前,一为给他的姆父看病,一为向东方不败报恩的事。

    ☆、鱼目混珠

    其实墨肱玠对于和旺牛这个仆从, 印象还是颇深刻的,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当着他的面,敢于说出一仆想伺二主话的下人,但因为另一个主子是东方不败,遂他没有为难对方。

    如今旧事重提,又说到这件事, 墨肱玠还不知东方不败是何想法打算,断然不会兀自帮他做出决定,只得转首看向他, 说道,“既然东方你已接下此事,那便帮对方看看吧?”

    “自然。”东方不败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问车夫, “病人现在何处?”

    “回东方公子,病人就在车内。”车夫发现东方不败是个小哥儿, 心中虽然疑惑不已,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低垂着头,甚是恭敬的回道。

    东方不败在定边侯府时, 一直戴着面具,众人皆以为他是个爷,现如今摘了面具,露出真实容貌后, 凡是墨肱玠那边的人,见他的第一面,总要不明真相的被冲击一番,做些心理挣扎,才能搞清楚他是个小哥儿这一变化。

    “哦?和旺牛人在何处?为什么不把病人请进去?”墨肱玠此时反倒有些好奇,他与东方不败站在这里也有一会儿了,马车内动静皆无,可说连气息都感受不到,病人怎么可能在里边。

    东方不败闻言,眉头就是一皱,他与墨肱玠相同,并没有察觉到马车内有活人的气息,若对方真在里边,要么是龟息高手,要么是气息微弱到,将死之人。

    他走上前,袖子一挥,马车的帘子,就掀动起来,里面确确实实,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但因马车中昏暗,看不太清具体的情况。

    “此人来的时候,便一直这样么?”东方不败凝眉看向车夫,询问道。

    “是的。”车夫回道,他才开始见到和旺牛的姆父时,有些不甘不愿的,还以为管家是要他拉一个死人,后来才知道是去求医,但他心底却止不住的嘀咕,觉得颇是晦气。

    此时此刻,听到东方不败询问,也就照实说了,“病人上车时,便昏迷不醒,一路上也水米未进,直到现在。”

    车夫的话刚落下,和旺牛就从钱宅奔了出来,李哥儿嬷嬷和禹瑞雪紧跟在其身后,看样子是要搭把手,把和旺牛的姆父从马车里抬出来。

    众人见了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皆上来行礼,“世子爷,公子。”

    “免了,将病人抬进来吧。”东方不败说完,转身走进宅院,墨肱玠与他一起,只剩下几个仆从,七手八脚地将病人从马车里弄出来,抱了进去。

    先前东方不败救回胖掌柜的时候,李哥儿嬷嬷收拾了一间屋子安置他,现在随着李天霸的死亡,百变夜叉的斩首,胖掌柜已经安全,就搬回家去养伤了。

    屋子正好空了下来,李哥儿嬷嬷指挥着,把和旺牛的姆父安置进那间,待将病人搁到床上放好,东方不败净过手,走了进来。

    和旺牛连忙把他姆父的胳膊抬起,放在床边,好让东方不败把脉问诊。

    可东方不败刚将手指放在病人的腕间,还没看出什么,就突然被反抓住了手腕,电光火石之间,他反应迅速,以蛮力将病人从床上拽了下来,然后翻身跪在对方身上,压制住了和旺牛的姆父。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发生了何事,墨肱玠听到动静,急步窜了进来,嘴里问道,“发生何事?”

    当他看到东方不败桎梏着病人时,心思一转,多少也猜到点什么,立刻吩咐李哥儿嬷嬷,“去拿绳子,把人绑起来。”

    此时,墨肱玠有些后悔,还有点害怕,他就不应该答应和旺牛的请求,自以为是帮东方不败找仆人,却没想到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会突然攻击他。

    “东方,你有没有受伤?”墨肱玠上前,一脚踩住和旺牛姆父的胸口,力气之大,制住了对方,然后抓住了东方不败的双手,又摸了摸他的脸,想仔细察看个究竟,连脚下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也没有发现。

    “本座无事。”东方不败起初还任由对方毛手毛脚,后来见他太过份,才断然打掉墨肱玠以关心为名,实则是占便宜的爪子。

    和旺牛回过神来,吓得双.腿跪在地上,全身打颤,低头看到他姆父痛苦的样子,不知是要心疼姆父,还是要请求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的原谅。

    墨肱玠确认东方不败没有受伤,这才有余下的心情,来考虑眼前发生的事,他伸手一把拽起和旺牛,单手掐住对方脖子,举到面前,凶神恶煞般地问道,“说,你在替谁做事?”

    和旺牛双手挣扎着,想要摆脱墨肱玠,无奈他并不会武功,只是徒劳抓挠着,眼睛往上翻起,一副快要被掐死的样子。

    现在的墨肱玠极其愤怒,他觉得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却以伤害东方不败为手段,简直不可原谅,若被他找出指使者,不管天涯海角,他也定斩对方于剑下。

    东方不败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只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和旺牛姆父的情况,尤其对方安静下来后,又如之前那般,仿佛死了一样,连气息都几乎察觉不到。

    过了良久,他才伸手抓住墨肱玠的胳膊,说道,“阿玠莫慌,他并没有攻击本座。”

    墨肱玠恍若未闻,几乎要把和旺牛掐死的时候,李哥儿嬷嬷拿着绳子走了进来,他将人往地上一丢,好似在丢垃圾般,命令道,“把他俩绑起来。”

    李哥儿嬷嬷动作一顿,没有多问,便转头看向东方不败,见对方点了点头,于是不得不在禹瑞雪的帮助下,把和旺牛和他的姆父,共同绑了。

    禹瑞雪不解地看向李哥儿嬷嬷,眼神中有问询之意,然而对方也不明白如今的情况,只能暗自摇头。

    东方不败瞅到两人的小动作,没解释什么,只是又俯下身,凑到和旺牛的姆父身旁,继续替对方切脉。墨肱玠沉着一张脸,几番欲阻止他,但都停了下来,拳头攥的死紧,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猛兽。

    当看到东方不败的手,放到和旺牛姆父的腕间,对方被绳子捆着,挣扎不已的时候,墨肱玠终于忍不住,又一脚重重地踩了上去,瞬间对方便安静下来。

    众人为这神奇的一幕,呆滞了片刻,连东方不败都有些诧异,他再次出手,总算是能顺利为对方切脉了。

    把脉问诊的时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东方不败的思绪,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东方不败终于放开了对方的手腕,目光凝重地站起身。

    然后他在众人视线关注下,伸手扯过墨肱玠的胳膊,两指一点,捏在对方腕间,又替墨肱玠把起脉来。

    这下子,大家皆糊涂了,心里共同疑问着,不是要给和旺牛的姆父看病么,怎么反而去看定边侯世子去了。

    东方不败边把脉,边思索着,最后才确定下来,同时,他的睛神变得冰冷,周身气势一转,杀意奔腾,整个屋子都森冷下来,让李哥儿嬷嬷和禹瑞雪汗毛竖起,直想夺门而出,离开这里。

    “哼——”冷哼一声,东方不败杀气骤敛,恢复正常,只是那双眼依旧冷嗖嗖地,像看死人般,瞅着地上的和旺牛姆父。

    “怎么?是本将有不妥之处?”墨肱玠余怒未消,被东方不败的行为搞得有些糊涂,但他稍加联想,大致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出了问题,只是他平时并没有什么感觉。

    “若本座猜得不错,此人怕不是和旺牛的姆父吧?”东方不败想来想去,都觉得有些说不通,只能往和旺牛的姆父,可能被人鱼目混珠,暗害假冒这方面来想。

    和旺牛听了,反应剧烈,首先喊道,“不可能!”

    “东方何出此言?”墨肱玠瞥了和旺牛一眼,暗含警告,转头问东方不败。

    他不认识和旺牛的姆父,当然不知道对方是真是假,但他相信自己所爱的人,既然东方不败能说出这番话,必然是有一定的依据,更何况,东方不败也没有理由,去为难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

    “此人身中阴阳子母蛊,本座观其脉象,年龄不到三十之数,又怎么可能有你这般大的儿子?”东方不败说着,眼睛转向和旺牛,此时的语气,已经接近质问。

    他心情欠佳,若是放在以往,冒犯他的人,早就去见阎王了,如今好事做多了,反而还要耐着性子,向众人解释原因和整个事情的原委。

    和旺牛接连被墨肱玠和东方不败恐吓,害怕地脖子一缩,再也不敢言语,目光呆呆地看向地上的姆父,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姆父的样子,为何东方公子却硬说不是。

    见对方那副愚不可及的模样,东方不败不介意往其伤口上撒把盐,让对方再真相一下,就见他蹲下身,一手掐住地上人的下颚,一手慢慢在其脸侧,接近耳朵的地方摸索着,然后终于寻到了异样的地方,伸手一撕一扯,直接将那人的脸皮揭了下来。

    去除了易容假皮的脸,终于露出了他该有的面貌,那是一个年轻的小哥儿。众人观其年龄,果真如东方不败所说,充其量只有二十多岁,这下子和旺牛傻眼了,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的姆父在哪里?”和旺牛喃喃低语,眼前的状况,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蛊之算计

    墨肱玠是真没想到, 只简简单单看个病,却出这么大周折,如今看样子,很有可能还会扯出一桩命案,遂他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看吧。”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甩手将手中的易容假皮扔了过去, 满脸的嫌弃之色,仿佛在说那东西有多么肮脏一般。

    伸手接过那易容假皮,墨肱玠上下翻了翻, 又看了看反正面,手中的触感有些特别,他纳闷地思索着,突然灵光一闪, 想到了什么。

    就见他脸色陡然一变,难看至极, 不可置信地说道,“这难道是——”

    话虽然未说出口,但东方不败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 确定了墨肱玠的猜测,“不错,正是人皮。” 他见多了大风大浪,话语说的云淡风轻, 而屋内的其他人,李哥儿嬷嬷和禹瑞雪,则是被吓了一跳,两人紧紧地盯着墨肱玠手中的人皮。

    紧接着,墨肱玠的手一抖,人皮飘落在地上,不用东方不败细说,他此刻也已经知道了,这人皮是谁的脸。在定边侯府,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竟然会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墨肱玠想的显然比其他人要多,他目前只想知道,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到底是谁,是杀人元凶,还是只是别人的一个小卒子。

    而且除此之外,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对定边侯府众人有没有危害?会不会又是端王设下的阴谋?

    “东方,你是怎么发现此人冒名顶替的?”墨肱玠思来想去,觉得此人在定边侯府潜伏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察觉,不得不让他冒出一身冷汗。

    东方不败吊足了众人胃口,又在脑海中向原修乔确认了一遍,这才解释道,“一则此人的脉象与年龄不符,二则他的反应,有些特殊。”

    “方才他被李哥儿嬷嬷等人抬进屋里时,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但本座接近替他把脉时,反倒突然发狂,足见他其实是怕本座。”

    “阿玠,你与本座交手数次,孰高孰低?”东方不败说到半截,突然转首问了墨肱玠一句不相干的话,直把人问的愣住了。

    呆了一下,墨肱玠才不好意思地承认,脸部微僵,很有些别扭地说道,“自然是本将略输你一筹。”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悄悄伸出小姆指,勾了勾墨肱玠垂在身侧的手,挑.逗的行为,瞬间抚慰了对方。

    墨肱玠心中一喜,趁势握住了东方不败的手,轻轻挠了挠,然后也以小姆指勾住对方的,再也不松手了。

    东方不败得到他的答案,继续说道,“这就是了,然而此人虽怕本座,却还敢反抗,倒是阿玠你,竟可以让他动都不敢动。”

    听闻此言,墨肱玠眉头紧皱,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意思,但他没有打断东方不败的述说,只是闷声听他继续说将下去。

    晃了晃两人勾连着的小姆指,东方不败那意思,仿佛在无声地安慰对方,抚平对方紧蹙的眉心,他继续说道,“因此,本座猜测他更怕你,但这并不合理,于是切过脉后,本座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看看你有何不同。”

    给墨肱玠把脉的结果,让东方不败杀意顿起,对方竟不知是什么时候中的招儿,好在也不知是何原因,阴阳子母蛊,在墨肱玠的体内,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否则子蛊在他体内,必受体内有母蛊之人的制肘。

    地上那个所谓的‘和旺牛的姆父’,即是母蛊的寄生体,也是纯阴之体,对方用了手段,把子蛊下在墨肱玠这个极阳之体身上,想借他的力量,提升自己的能力,可惜——

    墨肱玠体内的子蛊出了问题,竟然不受其控制,然后母蛊得不到力量,只能反噬寄生者,因此这人才会搞成这副鬼样子。

    若东方不败猜的不错,此人心血已经被母蛊啃食大半,甚至影响了心智,今日发疯攻击人的行为,完全是受母蛊所累,因为母蛊感受到了东方不败的威胁。

    而母蛊之所以害怕墨肱玠的子蛊,是因为脱离控制之后,子蛊变成了让母蛊忌惮的同类,遂才导致其不敢轻举妄动,可子蛊同样也在制肘着墨肱玠的修为,让他的武功无法更进一步。

    听明白了这些,墨肱玠脸色难看不已,他是真没想到,大概在几年前,或者十几年前,自己就被人算计了,而看了对方的真面目,他竟还不识得对方是何方神圣。

    东方不败这回把手放在墨肱玠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无需忧心,有本座在。”

    他其实已然想好了怎么除去墨肱玠体内的蛊虫,那些小东西都有灵性,可说趋灵而生,只要哪的灵性足,就会往哪跑,用灵液稍一引动,子蛊必出,届时再使用他的绣花针,一针就可以解决。

    只是这个引蛊的过程,略有点麻烦,被寄生者会特别痛苦,还不能昏死过去,需要硬生生挨着,否则便会反噬,被蛊虫所伤。

    把需要注意的事项,详细说与墨肱玠听,东方不败等着他的答案,看他决定什么时候治疗都可以,反正子蛊在其体内并没有多凶险。

    如今想来,他觉得墨肱玠以前定然是吃过什么灵草之类的好东西,压制了子蛊,才会误打误撞,不但救了自己,让子蛊在体内安眠多年,还能正常练武打仗,实属不易。

    “引蛊需要准备什么?现在就治疗,大概要多长时间?”墨肱玠不太清楚蛊具体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自己体内有只小虫子存在,就浑身不舒服,满心的膈应,如果可以,他一刻也不想等。

    “东西本座已备好,至于时间,未知。”东方不败也是在原修乔的种种絮叨中,才知道了方法,否则他大概采取的方法,会是直接以毒攻毒,将蛊虫弄死在寄生者体内,然后再想办法,让对方吐出来。

    比较了一下,他觉得此办法及其恶心,以己推人,墨肱玠自然应该也不喜欢此法,遂只能用上灵液,之前给高芸竹治疗,恢复其容貌时,也曾用过,只是所剩不多,但用来救墨肱玠足矣。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商量好之后,便离开了这间屋子,走时又吩咐了李哥儿嬷嬷,给和旺牛那小子松绑,至于地上的这个杀人嫌疑犯,肯定不能放开,只能先捆着,等给墨肱玠解了蛊再说。

    “李哥儿嬷嬷,立刻烧一大桶热水,本座需要用药物帮助阿玠,缓解疼痛。”东方不败想来想去,到底是心疼墨肱玠,没有丧心病狂地让对方硬挺下来,生生受这份儿罪。

    他们也没有舍近求远地去别处治疗,而是选了东方不败的房间,等了一段时间,李哥儿嬷嬷终于把浴桶和热水备好,然后东方不败打发了其他众人,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墨肱玠退去了身上衣衫。

    为了方便引蛊,他全身只余了一件亵裤,在东方不败将调好的药倒进浴桶,搅匀之后,便抬腿跨了进去,两人此时完全没想起爷和小哥儿之间的忌讳,无人言语,室内只留下水声。

    李哥儿嬷嬷在外面,倒是蹙眉叹了口气,想着虽然是给世子爷治病,但两人毕竟还没有成亲,若不小心传了出去,于东方公子的清白和名声,都有碍啊,他家世子爷也太不注意了。

    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世子爷,李哥儿嬷嬷决定,等这件事了结之后,他就找个时间,偷偷暗示一下墨肱玠,提醒对方起码先跟东方公子把婚约定下来。

    禹瑞雪这时凑上来,心里好奇万分地小声打听道,“李哥儿嬷嬷,世子爷和公子,都在里面?”目前这情形,彻底证实了他心底的猜测,禹瑞雪还有点小激动。

    一掌拍在对方脑门上,李哥儿嬷嬷的脸拉了下来,气乎乎地呵斥道,“瞎打听什么,竟然私下打听议论主子们,不想活命了?这么闲,还不去看着瑜小哥儿?”

    禹瑞雪暗中吐了吐舌.头,他是真的很好奇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的事啊,从来没见过公子这么厉害的小哥儿,尤其据刚才世子爷所说,他都打不过公子,简直让人无法想象,那得多大本事?

    与他们两人不同,和旺牛失魂落魄的坐在院子里,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沉浸在姆父被杀,甚至被人剥掉脸皮的噩梦中,不敢去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与对方生活了这么久,都没有丝毫察觉。

    车夫刚才也在那间屋子里,目睹了整件事,现在他同样站在院子里,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接受不了现实。等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不停地转圈圈,火烧蚂蚁般,墨肱玠没有给他任何吩咐,他也不敢贸然离开。

    但是得知世子爷中蛊,被人暗害,这事必须得向定边侯府禀告,让侯爷和夫人知道,所以车夫犹豫不决,想着要不要直接驾车走人,先回定边侯府,报个信再说。

    车夫也是被吓蒙了,忘记可以找李哥儿嬷嬷商量一下,毕竟对方曾是世子爷院里的管事嬷嬷,此事问他基本就对了,总能拿出个主意来。

    可是他没想到,最后终于转够了圈,直接跑出钱宅,跳上马车,抡圆了鞭子,不说一声,就急匆匆离开了。

    而呆在屋里忙着解蛊的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还完全不知道车夫的多事,等对方回去后,怕是要闹的定边侯府人尽皆知。

    ☆、灵液引蛊

    墨肱玠光裸着上身, 坐在浴桶里,所泡的药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色,看起来还略有点恶心,只是据东方不败所说,可以缓解疼痛,而且平时打仗或出些小任务时,泥水都趟过, 野地也睡过,遂墨肱玠承受能力还是挺强的,恍若看不见般, 直接垂下了眼皮,闭目养神起来。

    东方不败装模作样的,拿出星尘砂幻化而成的灵枢九针,还有早已稀释好的灵液。高芸竹之前压缩灵力, 形成的灵液,可谓是精华, 用一点少一点,因此每次使用,都是加水稀释过后才用,对于凡人之躯, 稀释后的效用已经足够了。

    有句话叫,虚不受补,补过头就不好了。灵液如不稀释,普通人消化不了, 反而还会成为麻烦,给人的身体造成无法想象的伤害。

    比如高芸竹以前那鬼样子,就跟这有些类似,修为跌落,灵力过多,在体内得不到控制,还被人偷袭,造成了爆动,若得不到解决,整个人早晚得炸掉。

    普通人吃了灵液精华,即便不会自爆,也会变成废人之类的,所以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可以随便吃的,总要看其功效,适不适合自己的状况。

    把两样东西摆好,东方不败想起还有匕首没准备,他看了一眼墨肱玠,见对方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意思,便直接一伸右手,星尘砂幻化成的匕首,忽然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

    持匕首站于墨肱玠面前,东方不败轻声提醒道,“阿玠,本座开始了。”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破了墨肱玠腕部的血管,然后血流了出来,但东方不败一手沾灵液,一手涂着不知明膏体,两手同时进行,手法迅速,依次在那伤口上涂抹了一遍。

    之后,还流血的伤口,就不再流了,也是神奇。

    东方不败利用药膏的暂时的轻微的疑结作用,把稀释过的灵液与墨肱玠刚流出来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作为蛊虫的出口。

    他做完这个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又拈起星尘砂牌的银针,沾了下灵液,缓缓扎进了墨肱玠体内。就见那银针刚扎下去没多久,墨肱玠心口位置,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

    这些包就像会移动一般,缓慢地向着银针的方面而来,速度堪比蜗牛爬树,但只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也让墨肱玠反应剧烈,疼了起来。

    闷哼了一声,墨肱玠咬紧牙关,坚持不让自己再发出声响,默默地承受着那非人般的疼痛。

    东方不败见状,找来一个软木段,放置于墨肱玠的嘴巴前,说道,“别伤了舌头,咬住它。”

    听闻此话,墨肱玠才勉强忍受着疼痛,颤.抖的睁开了双眼,待当他看到那软木段时,脸色微沉,心道,这不是小哥儿生孩子时才会咬着的么,他一个爷,什么疼痛受不了,用得了像个小哥儿似的,搞这些?

    想着这些,他把脑袋把边上一扭,避开了那软木段,态度明确,同时咬牙切齿地慢慢吐字,说道,“拿开——本——将——不需要。”

    娇情?!东方不败收回软木段,狠狠地瞪了墨肱玠一眼,觉得这厮完全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忍不住嘀咕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痛死你算了,别说本座不懂怜香惜玉。”

    墨肱玠虽然所有的精力,都用于抵御蛊虫挪动,所带来的疼痛,但他也有注意东方不败,自然听到了他小声说的话,差点没气岔了气。

    他还真敢说,怜香惜玉?他吗?

    墨肱玠怎么都无法想象,自己一个堂堂的爷们,会和香玉挂上勾,对方口舌犀利,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但想到受阴阳子母蛊限制,他的武功一直无法再上层楼,以前练功时,进境也很缓慢,往往要比别人用数倍的努力,才得到现今的成就。

    若子蛊解除,他的资质将不再受限,届时一日千里,恐怕很快便能赶上东方不败的身手,这样他也不用总让对方冲在前面,帮自己解决问题。

    两人所思所想各有千篇,墨肱玠想着,他们虽然才到拉拉小手的程度,可今日一过,自己的身体也被东方不败看了个差不多,常言道,医者眼中无性别,是爷是小哥儿,都一样,可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想与东方不败订下来,但墨肱玠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答应,怕是心中还有顾忌,又思考了一番,他觉得还是自己不争气,没有给对方足够的安全感,和可靠信任的念想。

    突然,墨肱玠变得信心满满,他要变成足以匹配东方不败的存在,然后风光地迎娶他。

    东方不败全神惯注地盯着墨肱玠的表情,见对方一会儿像是在忍痛,一会儿又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于是伸出手,在对方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别胡思乱想,小心走火入魔。”

    “哦。”墨肱玠答应了一声,方回过神来,然后想起东方不败刚才的动作,哪有这样拍人脸颊的,又流.氓又挑衅,对方做起来,倒是丝毫不显做作。

    但还是让人觉得,他这行为有些惊世骇俗,说粗鲁,偏偏由一个小哥儿做出来,多了些许暖昧,说挑.逗,又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墨肱玠无奈地想着。

    东方不败提醒完对方,知道说话也可以转移疼痛,还能让对方保持清醒的思维,于是为难地想着,要不就多说一些,可他却不知道都要说些什么。

    于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东方不败才说道,“你的袍子快做完了,待做好之后,临行时,一起拿走吧?”

    “嗯?真的?”墨肱玠几乎已经忘记,对方还给他在做衣服,此时猛得听到,还有些小高兴。

    可惜乐极生悲,大概说的就是他此时此刻的情景,东方不败说话的时间,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默默地拔出了那根银针,又取出另一根,沾了灵液,顺着经脉扎了下去。

    他所选择的方法,是用银针将若有似无的灵液,通过经脉的走向,一点一点引导蛊虫,最后从手腕处将其逼出,然后再把蛊杀掉即可。

    蛊虫在银针刚扎下时,会行动的迅猛而狂躁,因为疼痛最是难忍,等随着灵液中灵气一点点融入血脉,蛊虫无法感知,就会变得奇慢无比,很久才挪动一下下。

    这需要很大的耐心和精力,对行针的人,和被解蛊的人,都是一种考验,若心智不坚,耐性欠佳,只能走向失败,不会引蛊成功。

    “东方,你换针也不跟本将说一下。”墨肱玠口气中没有责怪,反而有点撒娇的意思,他现在疼的青筋直冒,恨不得昏死过去。

    东方不败抬眸静静地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道,“本座提醒了你,便不会疼了么?”

    “……”墨肱玠觉得很心塞,他受罪的时候,就不能安慰一下,还要拿话怼他,显得自己很像无理取闹一样。

    看着墨肱玠略有些委屈的表情,东方不败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对方头顶,说道,“要不,本座给你奏个曲子,兴许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以,本将甚是期待。”墨肱玠动了动脑袋,想把东方不败的手弄下去,本来他最近已经稳重一些了,但对方这样仿佛抚.摸小孩子似的,不是又把他看小了么。

    东方不败瞅了一眼,墨肱玠的胸口处,那个蛊虫移动的速度并不快,时间很富裕,足够他去拿琴了。可当他转身走出屋子,来到院里时,忽然想起,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又要去哪里找琴来,现下估计临时买也赶不上趟吧?

    抬头望见院子里的树,虽已至深秋,叶子将落,但还枝繁叶茂,只偶尔掉下几片落叶。

    他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接着东方不败挥手一甩,绣花针飞出,直奔树上的叶子而去。绣花针所过之处,叶子渐渐飘荡而下,他飞身跃起,在空中接过叶片,轻轻落于屋前。

    天然的乐器已到手,东方不败擦了两下,拂去看不见的灰尘,然后捋直叶子,走进了屋里。

    时刻注意着墨肱玠的情况,东方不败见并无大碍,于是搬了凳子坐在浴桶下,执叶子放于唇上,两人并用,缓缓吹起,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墨肱玠再次惊讶地看着东方不败,他也以为对方会抱琴过来,却不曾想,是以叶子吹奏,颇是好奇,心中有些与有荣蔫,而且他觉得东方不败像迷一样,总能展现给别人,不一样的他。

    曲子很好听,却是墨肱玠没听过的调子,但他仍能够听出曲中的慷慨激昂,澎湃豪情,时而如惊涛拍浪,时而又如沉静的大海。

    墨肱玠认真专注的听着,觉得曲子给他的感觉,就像东方不败的人一样,曲子传情,大抵就是如此吧,他想。

    忽而,曲子又转为悠扬婉转,平和而宁静,只有少许时刻的杀机四伏,又仿佛东方不败心境的转变,墨肱玠虽不明真相,但他这时忘记了疼痛,只感受着曲中的情绪,仿佛在参与着东方不败的过去般。

    曲子戛然而止,墨肱玠回神,他愣愣地瞅向东方不败,却发现对方走了过来,正要给他换针,这一刻,他心底升起一丝暖意,东方不败对他的关切与照顾,总能让他满足开心。

    “有点痛,忍着些。”东方不败发现墨肱玠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于是轻声提醒道。

    可于他而言,口中之语,不如实而动之,所以他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变故横生

    东方不败以叶子为乐器, 吹奏曲子,倒是真能转移墨肱玠的注意力,仿佛疼痛也不是那么难挨了。

    加上,每隔一段时间,东方不败都要重新换针,渐渐的那蛊虫,已经被从心口的位置引到了肩膀, 只是到了那里,再难有寸进,让东方不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探掌一伸, 指间夹了好几根银针,然后沾取了灵液,迅速出手,一根根针被旋转着扎满了墨肱玠的整条臂膀, 仿佛就像排列成了一条通道般。

    然后墨肱玠疼的闷哼一声,额间冒出密集的汗珠, 东方不败拿手帕帮他擦拭了一下,紧紧地盯着那蛊虫的位置,看其是否有动静。

    同时,东方不败在脑海里唤起原修乔,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哦,应该是脉络转折比较复杂,到那里出现了岔路口, 蛊虫就是个畜生玩意儿,又没有人的智商,当然不知道往哪走了。”原修乔以懒懒的声音说道,颇让人觉得有些不靠谱。

    “不是有灵液引导么?”东方不败看着那蛊虫,半天没有挪动,仿佛睡着了般。

    原修乔听闻此言,无奈地说道,“那大概就是这只蛊比较懒,觉得爬了这么久,灵液一直近在眼前,却偏偏就是吃不到,所以不想动了吧。”

    “……”东方不败无语,如果原修乔现下在他面前出现,他一定已经甩出万千绣花针,把对方扎成筛子了。

    虽然系统比他知道的东西略多,但又皆不精,每次还都不靠谱,总是坑的别人体无完肤,想把系统狠狠揍一顿,东方不败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把伤口挪一个位置,但他又怕不容易止血。另外他觉得,可能是胳膊处的脉络偏细,所以已经养了很长时候的蛊虫,体型比当初肯定要大,遂在肩膀处卡住了?

    想着各种可能性,还没有一个定论,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同时看向门口,知道他们在屋里疗伤解蛊,李哥儿嬷嬷他们轻易不会打搅,除非碰上了他们也无法决定的事。

    “阿玠,你稍安勿躁,本座去去就来。”东方不败拍了拍墨肱玠的肩头,然后到手的触感,才让他反应过来,对方此刻裸着上身,皮肤相接的手掌处,微微升起了一丝滚烫的温度,仿佛烧灼着他的内心。

    墨肱玠也是心神一荡,盯着东方不败那只手,处处没有言语,之后才声音嘶哑地回道,“快去快回,本将在此等着你。”

    抽回自己的手,东方不败转身走向门口,吱呀一声,打开门,外面站着李哥儿嬷嬷。

    “李哥儿嬷嬷,有何事?”曾经身为定边侯世子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对方比别人的顾虑和想法都要周全的多,此刻来打扰,一定是有要事相告。

    给东方不败快速地行了一个礼,李哥儿嬷嬷回禀道,“公子,侧厢那个被绑着的人,突然发狂了,看样子几乎要崩断绳子,跑出来了。我等怕他伤人或逃路,只得锁了门,希望能抵挡一阵,遂来禀告世子爷和公子。”

    “哦?这么巧?”东方不败听了对方的话,就是一愣,然后忽然觉得大概这阴阳子母蛊,还没有完全断了联系?但不管怎么说,原修乔的话,要保留三分,毕竟他们谁也不会制蛊。

    不加多想,东方不败便吩咐李哥儿嬷嬷道,“你先去看着,别让对方跑了,本座一会儿就来。”

    说完,他门也没关,直接转身回了室内,打算跟墨肱玠说一声,然后先暴力处理了被绑着那人体内的蛊虫,这样两个小东西,不能互相影响,墨肱玠体内的怕是要好处理的多。

    墨肱玠本来心神荡漾,但还没荡多久,东方不败就抽手离开,让他好一番失落,结果他没想到,东方不败并没有走远,门口的声音,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感觉与自己有关。

    当看到东方不败复又走进来时,他便问道,“怎么?发生何事?”

    “那位下蛊的突然发狂了,本座怀疑两个阴阳子母蛊之间,还有什么联系,所以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东方不败把自己的猜测说予墨肱玠听。

    “所以本将体内的蛊,轻易取不得?”墨肱玠沉默了片刻,反问道。

    “非也,本座想用非常手段,除去对方体内的蛊,只是不保证对方最后会活着。”东方不败迅速说出自己的办法,对于与他无关,并且是他不关心的人,而且还是个恶人,自然他的手段就不会温和,“这样,可能对日后的审问有碍,毕竟吾等目前都不能保证,这是他个人行为,还是端王或者什么势力在背后搞鬼。”

    墨肱玠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本将相信你。”

    至于他说的相信什么,是相信东方不败不会弄死对方,还是相信东方不败会成功除去他体内的蛊虫,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又两者都有吧。

    东方不败得到墨肱玠赞同的答案,也颔首说道,“两个蛊虫有感应,本座对付另一个时,你或许会受些罪,被蛊虫搅得疼痛难忍,又或者是与对方的情况相同,被蛊虫反噬。”

    本来灵液引蛊,过程很顺利,如果不是突发事件,蛊虫动也不动了,或许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成功了,墨肱玠已经受了这么些罪,心中想着,再多受些又何妨。他有种莫名的直觉,那就是,若东方不败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怕是世上无人能治疗他了。

    “无妨,本将受得住,东方,皆靠你了。”墨肱玠专注地看着东方不败,眼神深邃而悠远,有着无尽的信任。

    “好。”轻轻道出一个字,东方不败扭身离开,面容一变,眸中坚定地闪着震慑人心的光芒,锋利地犹如杀人的刀子般。

    在他的脑海中,原修乔的声音又响起,其声音完全不在意似的,说着大话,“宿主,其实你也可以在这定边侯世子的身上,用爆力一点的方法解除蛊虫,反正灵丹妙药那么多,大不了让他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又要不了小命。”

    “闭嘴。”东方不败眉峰微挑,有点怀念系统沉睡不醒的时候,因为现在的系统太聒噪了,而且出的主意比之以前升级了不少,真是越来越馊,坑人坑己。

    “系统,记住你的职责,是渡厄向善,而不是堕.落向深渊,小心,你已经站在善恶的边缘了。”东方不败自从知道重生的真相后,多多少少有思考过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所以也有自己的不少猜测,现在只待用事实来验证,他所思所想,是否有错。

    原修乔听了东方不败的话,心里一激灵,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等了半晌,他才轻声问道,“宿主,何出此言?你是不是发觉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没察觉出自己的心态变化,更不知道已然有些黑化的趋势,但东方不败对系统一直有疑虑,对其说的话,也是听一半,自己揣摩一半,所以他觉得,如果十世善人都像系统这样,那怪不得要惨死呢。

    因为此刻的原修乔并不是真正的善,东方不败不清楚,是因为自己做多了好事,功德值的加持,一个身体需要善恶平衡,遂对方才会堕.落,还是说其本身,已经染上恶念,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但不管是哪种,东方不败都觉得有必要提醒对方,毕竟原修乔前不久说过,功德值对方已经要不了多少了,余后救人浮屠的事,那功德值全是他自己的。

    而且,原修乔催促他完成幽冥殿的任务,东方不败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了,幽冥十殿在这个世界的镜像形成,堕.落的十世善人,真能成功飞升神界么?

    思索的问题多了,东方不败也有所感,他的心镜仿佛在提升,要不了多久,似乎就会突破葵花宝典的凝神镜,然后进入练心镜。

    “系统,魔念丛生,你或许该静心思考一下,自己的心魔是何物了?”东方不败只根据自己的多番猜测,说出了一个可能性。

    然后,他来到了李哥儿嬷嬷等人守着的侧厢门前,刚站定,东方不败就觉得危险之感而起,他拦住李哥儿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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