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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盘口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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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不败没有表示反抗,就连忙把注意力转到了外委把总熊翰峰的身上,瞅着那壮硕的熊瞎子问道,“阁下可知,你那司狱史兄弟,乃是官府通缉的要犯,五年前杀人如麻,如今更是血案累累,虐杀了不知多少关押在牢的罪不至死的囚犯。”

    看对方一副震惊,终于明白了的样子,墨肱玠也知道听懂是一方面,要使他相信却还需要证据,于是继续说道,“本将已把人拿下,稍后便到,届时,阁下可亲口询问。若那百变夜叉拒不承认,本将多的是证据,让你相信事实。”

    熊翰峰把手中的长刀,刀柄往地上狠狠一插,直接竖在了那里,然后答应道,“好,本官就听你之言,待会儿,好好问问他。”

    这人还是不相信墨肱玠说的,但他又莫名地想到东方不败,此刻也知道两人是一伙的,在他眼里,东方不败不若寻常小哥儿那般胆小怕事,也没有那么柔弱,反而很是霸气洒脱,所以不自觉地便相信,对方一定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墨肱玠若知道熊翰峰脑子里想的这些,恐怕会吐血吧,他说破嘴皮子的解释,还不如东方不败露个面来的有效果。但不管如何,事情已有结果,就等他的属下到来。

    他们等了并没有多久,墨肱玠的属下,两匹快马,急弛着驶进兵栈,其中一人的马屁.股上,还驮着百变夜叉,也就是所谓的司狱史。

    以百变夜叉与外委把总熊翰峰的关系,他当然来过兵栈,只是两只眼睛瞎了,还如何知道这是在哪儿,身旁的又是什么人?因为被墨肱玠的士兵扔下马,摔在地上之后,他只挪动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百变夜叉,安宁县司狱史,你可知罪?”

    因为对方易过容,怕熊翰峰不相信,墨肱玠便循循善诱,两个称呼都说出来,只要对方回话,便是默认了他的身份。

    “那些人死有余辜,本官也只是替天行道而已,何罪之有?”百变夜叉的声音独特,他才张口出声,熊翰峰就知道了此人是他兄弟。

    可是,他疑惑不解地瞅着百变夜叉,面前的人虽然眼盲臂断,一身狼狈不堪,但额前残缺不全的花纹,却向他昭示着对方是个切切实实的小哥儿。

    他的兄弟怎会是个小哥儿,而且还是这等模样?

    一千一万个问题在心里翻腾,熊翰峰张口欲问,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问道,“二弟,可是你么?”

    “大哥?”熊翰峰的声音,很洪亮,嗓门很大,百变夜叉看不见人,却以耳力分辨,听出说话的是什么人,于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同时嘴里呼唤道,“大哥,救我!”

    熊翰峰这时候眼神有些复杂,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也不打扰他,只听他继续问百变夜叉道,“二弟,你的模样——这——变化可真大。”语气那般犹豫不定,至今这厮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百变夜叉沉默不言,半晌,却怪异地笑了起来。

    ☆、束手就擒

    看不到义兄熊翰峰的表情, 百变夜叉就以为他和平常那些该死的人一样,介意他的外貌,所以他笑的疯狂无助,阴阳怪气地开口质问道,“怎么,大哥也瞧不起我这个二弟么?”

    “不是。”熊翰峰连忙否认,但是他嘴笨又说不出其他的话, 只能干巴巴地陷入沉默。

    因此,百变夜叉笑过之后,脸上一片冷意, 再配上他血污的脸,显得有些狰狞不堪,只听他喃喃说道,“呵——二弟懂大哥的意思了。”

    熊翰峰急地脸都红了, 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对方对话,但他又隐约明白对方误会了他的意思, 恨不得照脸上来两巴掌,让自己变得能说会道,口舌更利落些。

    “二弟,你是个小哥儿, 一直以来为何不向我跟三弟讲明?”他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欺骗大家,虽然三人没有对天盟誓,磕头换贴,但也同饮血酒, 大口吃肉了。

    对于能一起喝酒吃肉的伙伴,熊翰峰那是很重视的,因为他的人生有三大快事,一是喝酒,二是吃肉,三便是打架了。当初司狱史和李天霸可是陪他玩了个痛快,所以他才死心踏地,挖心挖肺的跟这两人走在一起,但平时毕竟各有各的事忙,有时两位弟弟找他帮个小忙,借几个兵士用用,他觉得没什么,就很是义气的答应了。

    如今,看着二弟百变夜叉的表情有些不对,熊翰峰心里也有些不痛快,觉得对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爽利了,连真实性别真瞒着他。

    这熊瞎子的脑子简单,哪能转那么快,根本不会想到,百变夜叉犯下那么大的案子,隐姓埋名,易容成别的模样生活,是必然的,所以怎么可能跟他们透了自己的底。

    虽然百变夜叉,他熟知外委把总熊翰峰是个浑人,也清楚李天霸是个恶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正好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三人互相帮衬着,反而能长治久安,各玩各的。

    即使他们配合默契,百变夜叉也保留着自己的秘密,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另外他也不相信任何人,如此薄弱的关系,在没有强大外力因素的情况下,显露不出弊端。

    而一旦有意外发生,比如墨肱玠和东方不败等人的到来,成功让这种弊端无限扩大化。

    只听百变夜叉回复熊翰峰,说道,“我为何要说?谁还没有点阴私?”额头上代表着小哥儿的不完全花纹,可能是他此生最在意的心结,但凡与之相关的,他都会变得歇斯底里,不可理喻到攻击性十足,真是谁惹他谁倒霉。

    这话还真把熊翰峰问住了,因为他一个大老粗,平日里不是喝酒吃肉,就是操练操练属下兵士,跟人切磋,偶尔帮帮百变夜叉和李天霸的小忙,日子过的在他自己看来,那是惬意又逍遥,所以他真就没什么小秘密可言。

    “我就没有啊,你跟三弟都是我兄弟,是兄弟就要背靠着背,互相信任,怎么可以有隐瞒。”熊翰峰说出自己的观点,果然是个傻乎乎的老实人。

    这时,听了他的话,百变夜叉因与之极度的相反,而陷入自我的阴谋论之中,完全不指望外委把总熊翰峰再出手救他,遂讽刺地冷笑道,“大哥,你还是这么天真,那算什么兄弟,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熊翰峰不能接受地皱紧了眉头,看着百变夜叉问道,“二弟,你敢再说一遍么?”

    “呵——再说几遍也一样,大哥,你也太天真了,我和三弟与你相识,不过为了方便各自的行事,互相利用罢了,你竟还当了真,可笑啊可笑。”百变夜叉如之所愿地又说了一遍,虽话语不同,但意思相近。

    仿佛嫌刺激熊翰峰,刺激的还不够,百变夜叉又继续说道,“我和李天霸不过与你吃了一次酒,你便觉得我们可交,闷着头的撞上来,如此好事,自然难以推拒。”

    在牢房里被他虐杀致死的那些囚犯,大部分是经他处理之后,借用了熊翰峰的属下士兵,运出城外,埋在乱葬岗的。装尸体的箱子,他用特殊手法封了口,还涂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事前警告过对方,好奇可以,但不可擅动,否则三步断肠,五步毙命。

    曾经有人不听话,把他的话置若罔闻,以为戴上手套,就可以避免中毒,但在死过一个人之后,其他人就变得乖乖行事,不再忤逆他的命令。

    也因此,熊翰峰那些属下,有一段时间惧怕不已,可之后他们发现,若好好照办司狱史大人交代的事,忍着不好奇,不打问,这样不仅没事,还会得到打赏。

    时间久了,谁还管他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再加上,他们若把此事告知熊翰峰,对方绝不会让他们接那打赏的银钱,遂有些小私心的士兵们,一商量,所幸瞒着把总大人,不告诉他便是了。

    有太多事,熊翰峰都不知道,如今一切暴露在阳光下,猝不及防的,熊翰峰难以相信,攥紧了拳头,骨头都咯咯响。到底他没忍耐住,一拳招呼在百变夜叉的脸上,对方毫无防备,直接被揍的,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那一拳有些急,他激动的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的甚是激烈,拳头紧了又紧,没有上前再继续。但百变夜叉本就被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伤的不轻,这回再加一计老拳,是彻底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人跌在地上,就再也没起来,连动都不动了,墨肱玠见状,冲着属下摆了摆手,让人把生死未明的百变夜叉抬走了,毕竟还没正式给对方定罪,少不了要找大夫看上一看。

    东方不败倒是在近前,能立刻出手帮百变夜叉吊住命,保证他活到菜市口斩首,可墨肱玠哪能让东方不败脏了手,阻止都来不及,又怎会把对方送来他面前惹眼。

    打发了一个百变夜叉,现下只剩了外委把总熊翰峰,这憨货也是倒霉,真心拿两人当兄弟,结果被耍的团团转,愤怒也没用,那两人是主犯的话,他算是从犯,得跟着吃瓜落。

    即使如此,墨肱玠却不会同情他,但也考虑了东方不败的建议,决定依了他,然后就听他说道,“外委把总熊大人,真相已明,便束手就擒吧?”

    熊翰峰耷拉着大脑袋,没有反抗,可嘴里却争辩道,“是本官交友不愖,误听了人言,如今甘愿受缚,但那些跟着本官的士兵却没错,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暗自赞赏地点了点头,墨肱玠想着,这厮还不算无药可救,起码知道为自己的属下求情,明白他们皆是受了他自己的拖累。

    不过,有些事,有些人,也不是说放就放的,墨肱玠对他解释道,“他们有没有错,却不是你轻描淡写可以避过的,待此事了结之后,无罪之人,自然可以释放。”

    熊翰峰毫无抵抗,直接被墨肱玠的属下们,拿绳子绑成了个粽子,那些什长、百夫长、千夫长之流,就怕捆得不结实,人再反悔挣开绳子跑了。

    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三人中最难搞的两人已经被抓住,基本不废一兵一卒。这回墨肱玠直接带了两千人马,押送着几百号士兵,还有熊翰峰,以及百变夜叉,光明正大,浩浩荡荡地进了安宁县城。

    军队进城,百姓都有些受惊,并不了解具体状况,还以为端王的军队打来边城地界了,但定睛仔细一瞧,又觉得不对。那些被押着的士兵,算是安宁县的驻军,狼狈不堪的走在人群中,最后有不少被人认了出来。

    “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终于被抓起来了。”有一个小哥儿喊了一声,然后掀起菜篮子,就把刚买的菜,撕吧撕吧,兜头盖脸地扔了上来。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安宁县的百姓简直群情激愤,烂菜叶子,臭鸡蛋,应有尽有,扔了个够,甚至还有不知道哪个胆大的,把一只臭鞋扔了上来,熏得押送他们的墨肱玠的属下,都不得不急步退让,可见这只臭鞋的威力有多大。

    不过相反,也有这些驻军士兵的家人,哭着喊着跑上来,拉拉扯扯,各种说辞。

    “你个挨千刀的,都说让你别跟着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可好了,真是冤孽啊,剩下我跟孩子可怎么活哟~~”有人边哭边骂,扯着其中一个驻军士兵不放手。

    “妨碍官老爷抓人,你不要命啦,万一你也被逮走,你家孩子怎么活啊?”那哭诉的人身边,还站着一位哥儿,紧紧扯着他的袖子,不让对方太靠前,省得害怕对方得罪了他们惹不起的大官儿。

    所谓人生百态,不过如此,各种各样,什么说法的都有,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站在人群后的角落里,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俩牵着墨肱玠的那匹战马,没有带领军队进城,反而是悄悄地潜回了安宁县城,正往李天霸的住处走去。

    这位此时此刻应该也听到了些风声,只是当时被东方不败伤的太严重,估计也跑不了。果不其然,当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到他家的时候,李天霸正病歪歪地半躺半坐在一把椅子上,而府里他抢来的那些小哥儿们,正急着搜刮他的家财,打算与他分道扬镳,从此各不相干,他是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否则哪还轮到这些小哥儿骑在他头上,嚣张跋扈。

    “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墨肱玠对着东方不败感叹道。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东方不败闻言,点头表示赞同,同时说出一句佛语。

    有些奇怪的事,当他亲身经历过之后,自然要比别人感触更多。

    ☆、英雄救美

    李宅——

    恶棍李天霸抢来的那些小哥儿们, 都忙着翻箱捣柜的找值钱的东西,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跑到李天霸的房间去寻宝贝,不管李天霸怎么坐在椅子上喊叫,都没人搭理他。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就悠闲地坐在房顶上,看着眼前的一幕, 而他们身旁的墙外,一棵树上栓着墨肱玠的战马。

    墨肱玠带来的两千人马进城,也只是因为此次抓的人太多, 而百姓多不了解状况,为了以防引起暴动,不得不从这些人中,抽调出一部分, 用来维护安宁县城内的秩序。

    接下来,还会有一队人马到来, 抓拿李天霸,而那些小哥儿,虽然被他用特殊手段抢来,但暂时一个也走不了, 别看两人似是不管下面人的折腾,但那是因为还没有人离开。

    这些小哥儿的存在,全是现成的证据,墨肱玠办完这件案子之后, 自会派人送走他们。

    不过两人也不是干坐着,什么都没发现,东方不败就觉出一位小哥儿的不对劲,因为目之所以的,别人都在收拾要逃跑带的东西,恨不得把李天霸的府邸都带上,可那小哥儿,竟然躲在暗处,背对着身体,也不知在做什么,似乎蹲了很久的样子。

    东方不败略一思索,翻身站起,打算去看个究竟,反正他此刻也无所事事。

    墨肱玠见状,忙跟着起身,扯住东方不败的袖子问道,“东方,你要去做什么?”

    冲着对方勾了勾手指,东方不败手腕一翻,变成了他抓着墨肱玠的胳膊,就听他解释道,“小侯爷,让尔看场戏。”

    说罢,他直接带着墨肱玠飞起来,上了另一个屋顶,正巧能够看到方才那小哥儿的侧面,足够瞧清楚对方在做什么。

    两人紧挨着,蹲在那里,四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下面,一位面容姣好的小哥儿,脸上染着悲凄之色,前面放着一个火盆,此时此刻,他正往火盆里放剪好的纸钱,以及折叠好的元宝。

    “父亲,姆父,李天霸那个恶棍,终于要倒霉了,听说来了个大官儿,把他的两位义兄全部都绑了,他没了依仗和靠山,马上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儿子就快要自由了,只恨不能亲自为父亲和姆父报仇,手刃这个恶棍,请二老在天之灵不要怪罪。”

    小哥儿边烧黄纸,边嘀嘀咕咕个不停,倒是让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听了个清清楚楚。

    两人面面相觑,墨肱玠听完,挑眉看着东方不败,问道,“东方,这就是你让本将看的戏?”

    “小侯爷莫急,由本座参与的戏,才更好看,不是么?”东方不败本来没想做什么,但听到那小哥儿的说辞,他立马改变了主意,决定跳下去,与对方说上几句话。

    “若真是如此,那本将倒要擦亮眼睛,拭目以待了。”墨肱玠伸出食指,点了点眼睛旁边,靠近太阳穴的位置,表示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东方不败莞尔一笑,没有再答话,而是直接纵身跳了下去。只是一层的房屋,加上顶部特有的屋檐,高度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遂东方不败没有多想,跳的潇洒随意。

    一道红影翻下屋顶,墨肱玠心里颤了两下,不舒服地以掌抚上胸口,虽然明知道以东方不败的能力,这点高度跟闹着玩一样,但他还是紧张、担忧、无奈等,各种情绪反应,恨不得把对方绑在身边。

    深吸了两口气,缓下心里的烦躁,墨肱玠告诉自己,东方不败跟别的小哥儿不一样,他不能以爱为名,就限制他的自由,限制他的思想,阻止他要做想做的事。

    他如果真爱对方,所能为东方不败做的事,就是支持他,相信他。

    终于,墨肱玠恢复了正常,他毫不犹豫地也纵身跳下,来到东方不败身边,却没有作声,静静地瞅着面前将要发生的事,仿佛就真是在看戏般。

    东方不败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那小哥儿面前,低头等待着对方的发觉。

    这小哥儿也很给面子,正喃喃低语着,目之所及的火盆旁,突然多出一双鞋子,吓得要哭不哭念念叨叨的他,直接卡壳了。

    所幸小哥儿的胆子也还算挺大的,没有吓得叫出声来,只见他双目紧盯着多出来的那双鞋子,然后视线慢慢上移,看清楚了一身红色衣袍,美的仿若从画里走出来的东方不败。

    他再往其身后看,一个黑衣裹身,高大威武的爷,脸上面无表情,缓步靠近着红衣小哥儿,对方只是懒懒地瞅了他一眼,便垂首侧眸看向红衣小哥儿,眼中再无他人身影。

    忘记手里还抓着黄纸钱,险些被火苗烫到,这小哥儿才立刻回神,手忙脚乱地赶紧把黄纸钱扔进火盆里,因抓取的太多,溅出了火星,直飞向东方不败。

    对方吓得忘乎所以,直接徒手去挡,而东方不败这红衣乃是法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又怎么会害怕,所以并不太担心,躲避的就慢了些,而墨肱玠不知道,反而应对最是激烈,他从后面拦住东方不败的腰身,直接一个旋转,拿自己的后背挡住了一切。

    这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火星不但烫伤了那小哥儿,也烧坏了墨肱玠的衣衫,只听他闷哼一声,显然也受了波及,不幸受了伤。

    东方不败一直淡然自若,被他突然护住的时候,不禁一愣,待意识到墨肱玠可能受伤时,便打算挣脱对方的怀抱,却得来墨肱玠一句,“别动。”

    接着,拦在他腰间的胳膊,还勒的更紧了,东方不败忍不住脸上一黑,心道,这厮真是说胖就喘上了,竟然如此理所当然地占他便宜。

    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示意墨肱玠放开他,然而墨肱玠这时却憋出了一句,“东方,本将的屁股好疼啊。”

    语气要多撒娇有多撒娇,但说出的话,却叫人觉得,还是让他自生自灭算了,理他作甚?

    “……”东方不败无语的满头黑线,直接举起右手,指间夹着乌黑无光的三枚绣花针,无声地威胁着对方,就不相信他不放开。

    墨肱玠瞥了眼那锐利无比的针尖,很懂得见好就收,于是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东方不败,只是想到先前对方的恶意撩拨,他也不客气地,偷偷摩挲了几下对方的纤腰,才肯彻底收回禄.山.之.爪。

    之后,东方不败考虑到他可能受了伤,便问道,“你伤哪儿了?”

    墨肱玠摇了摇头,没回应他,东方不败扯着他,要看其身后,也执著的不肯转身。

    同样被烫伤的那小哥儿,面色古怪地瞄了眼墨肱玠的裤子,悄悄红了脸。然东方不败虽与墨肱玠拉扯着,却也知此处是别人宅邸,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便留意到了对方的这点变化,顺着那隐晦的视线望去,再想想墨肱玠那声委屈撒娇的声音,便知伤在了哪里。

    可到底伤的严重与否,到了什么程度,他总要瞧上一眼,毕竟怎么说,他都算是个大夫不是?

    也不管对方是害羞,是丢脸,还是其他,东方不败屡试不爽的,直接亮出绣花针,伸手在墨肱玠眼前晃了晃,意思是让他看着办。

    结果很美好,墨肱玠抿紧了嘴唇,眯缝起眼睛,突然指着那小哥儿,面带威胁之色地吩咐道,“你,转过身去。”方才猝不及防,被对方看到就罢了,如此不雅之事,他怎么可能让对方继续看下去。

    小哥儿被墨肱玠的态度吓了一跳,怕死的急忙点了点头,然后搬着火盆,背过身去,还往远处挪了挪,生怕打扰了这两位。

    闹明白了墨肱玠的心思,东方不败安慰道,“何需如此麻烦,将人打昏便是。”

    说着,他随意的一挥手,一股气劲弹出,直逼那小哥儿,紧接着就见对方突然身体一软,趴在地方不动了。

    解决了那小哥儿,东方不败转头看向墨肱玠,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这场英雄救美,虽然对他来说根本无可无不可,但到底是为了他,有对方这份心,他便觉得应该对其稍事关心。

    “其实没什么的,东方,你真没必要看的。”墨肱玠嘴上还不死心的说着,身体却不得不转过来,背对着东方不败,对方都拿出针来伺侯着了,他哪还敢违背不从?

    “嗯,本座也就是看看,放心,不会笑话你。”东方不败已经看到了墨肱玠背后的样子,那火星迸溅的方向,着实诡异,让人忍俊不禁。

    低垂着头,就见墨肱玠的裤子上,在屁.股的位置,烧出了几个小圆洞,漏出了里面的肉,怪不得这厮会那么抗拒。东方不败以袖子掩面,勾了勾唇,泄露了几丝笑意,既不出声,也不说话,待他悄悄笑完之后,才恢复了几分。

    只是,这样墨肱玠便不知道了么?那怎么可能,他最在意东方不败,如何会不知对方这番行为,是何反应。于是墨肱玠破罐子破摔地说道,“唉,东方,你想笑就笑吧。本将就当作,是给你逗乐子,解闷了。”

    他说的还挺可怜,东方不败也不好意思太过份,便斟酌了一下,问道,“到底是烧伤了?”

    墨肱玠无奈地点头,并解释道,“无甚大碍,涂些药膏就好。”

    “仅此一次。”东方不败假装从怀中往外掏东西,却是动了意念,在附属空间里翻找了一下,拿出装药膏的瓶子,递给墨肱玠。

    ☆、乐极生悲

    他说, 只此一次。

    墨肱玠瞬间便听懂了东方不败的意思,但他只笑了笑,并没有应声,因为在他心里,若下次再碰上这种类似的事件,他还会挡在东方不败的前面。

    他看上的小哥儿虽然强大无匹,霸气非常, 可对方在他这里,就只是一个需要被他爱护和疼宠的小哥儿,因为对方也有需要他的时候, 遂墨肱玠时刻都准备着。

    在墨肱玠的心底,眼里,东方不败值得他如此倾心相待。

    低头看着东方不败递过来的烫伤药膏,墨肱玠并没有伸手去接, 而是直接连药膏带东方不败的手掌,一起牢牢的握在手心里, 即使对方微微反抗,也依然故我。

    东方不败收不回自己的手,只得不明所以地挑眉,疑惑地抬头, 却望进墨肱玠专注异常的眸中,在那片深邃的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小小身影,那一刻, 仿佛自己就是墨肱玠的全部,再无其他。

    “那就麻烦东方,来替本将上药了。”墨肱玠轻笑着说道,坚持不接对方的药膏。

    他想的极其美好,药膏,他很需要,而人,他更是非常需要。知道撩拨对方要懂得适可而止,在说出那句话后,墨肱玠便放开了东方不败的手。

    把收回的手缩进袖中,悄悄背在身后,东方不败目光有意识地停留在墨肱玠的下三路,意思不言而喻,只听他调侃地问道,“小侯爷如今倒是不怕害羞?”

    “不,本将依然不好意思,只是——”墨肱玠瞅着东方不败,停顿了一下,想要吊起对方的好奇心。

    然而,东方不败哪里会让他总是趁心如意,一帆风顺,况且,他得就墨肱玠刚才的挑.逗行为,略微回敬对方一番不是?

    想着这些,他便伸出一根食指,点着墨肱玠的胸口,运用巧劲儿,逼迫对方后退,一直到墨肱玠的背抵上了旁边的墙壁,退无可退。

    这时,东方不败才由指变掌,手轻轻贴在墨肱玠的心口,整个人点起脚,向前倾去,那姿势仿佛是趴在了墨肱玠的怀里。

    发现墨肱玠着实太高了,东方不败又伸出又一只手,直接拦住对方的脖颈,将其头部下压,正好让他可以在墨肱玠的耳边说悄悄话。

    于是,东方不败凑进墨肱玠的耳朵,故意轻轻地往他耳垂上吹了口气,方才开口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墨肱玠心里暗暗回应道,却没有说出口,反而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东方不败他受对方影响有多深。

    也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墨肱玠双手将要交叉,拦抱住撩拨他的东方不败,不料,对方却早有准备,按在他心口上的手稍微用力一推,人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本想抱个满怀,却不想抱了个空,无奈地看向东方不败,墨肱玠哭笑不得,他发现,与东方不败比来比去,自己总是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东方不败得惩,清冷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笑意,他说道,“小侯爷的心,跳得异常快。”

    墨肱玠没有回话,只深深地看了东方不败一眼,似是在控诉他,只管撩拨,不管负责任。

    看明白了对方的隐含意思,东方不败不禁脸上泛起一抹赧然的绯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他忽然想起,自己这算不算老草硌了嫩牛的牙?

    掩饰般的假咳一声,他看向昏倒在地上的那位烧黄纸的小哥儿,很是生硬的扭转话题,对墨肱玠说道,“方才之事,想来小侯爷也已听见,这位小哥儿的父亲和姆父,皆已亡故,待李天霸被捕之后,想来孤身一人的他,也再无处可去,本座便想着,请他来带小瑜儿。”

    墨肱玠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不赞同地说道,“不是有李哥儿嬷嬷帮忙带着么,你若需要仆从,本将替你找来便是,何需用这来历不明、且没有经过专业调.教训练的人?”

    他发现,东方不败总是找些奇奇怪怪的人,放在身边,比如染七,比如染一恺,比如银琰,再比如……有花匠,有杀手,有小哥儿,还有疯子。

    虽然目前这些人都没什么问题,但墨肱玠却觉得,他们三教九流,来历各不相同,为以防万一,还是能避免用他们,就避免用他们,省得哪天被背叛,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李哥儿嬷嬷是你在定边侯府院子里的管事嬷嬷,让他来带小瑜儿,有些大才小用了。”东方不败虽收下了李哥儿嬷嬷,却没想着让他一直带岳知瑜,这两日也只是暂且为之。

    再说,岳知瑜年龄还小,他观被自己打昏,趴在地方的这位小哥儿,年龄与慕容小哥儿倒是相仿,与他们应当更合得来才是。

    由这人带着岳知瑜,他还能活泼一些,否则被李哥儿嬷嬷带久了,怕是要变成一个固执讲究的小老头了。

    原身虽然出自皇室贵胄,但东方不败却出身江湖,自是要不拘小节,无需管那般多的教养礼数。

    不知东方不败的这诸般想法,墨肱玠只是道,“李哥儿嬷嬷的卖身契,本将已赠予你,前尘如何已然可以翻篇,他可以信得过,你尽管吩咐其做事便可。”

    点了点头,东方不败夸赞道,“小侯爷想的周到。本座得他相随,必然不能埋没了他,只是这小哥儿,却也不差。看其性情,在此时此刻,还偷偷给父亲和姆父烧纸,虽为了告慰二老在家之灵,却也恰恰显出他的孝顺。再则听他遗憾言道,不能亲自斩杀李天霸,为其双亲报仇。”

    “本座以为,他好的很。”

    不与东方不败争辩,墨肱玠不悦地瞅向地上昏迷着的小哥儿,张口问道,“那东方打算如何做,让他同意你的招揽?”

    心中衡量着,如果吓一吓对方,让这小哥儿知难而退的机率,到底有多高?然而墨肱玠觉得,以东方不败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小动作,若他故意搞破坏,届时等着他的,便是那神出鬼没的绣花针了吧。

    东方不败瞥了墨肱玠一眼,把他吓了一跳之后,才走过去,来到趴在地上的小哥儿旁边,伸手将人翻起,脸面朝上,然后在其不同的穴位上,虚虚点了几下。

    那小哥儿睁开眼,先是看到蓝天白云,接着是东方不败的脸,此时,他眼睛骤然一变,忆起发生了什么,但又瞬间回神,有些惊惧地问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想手刃仇人,为你的父亲和姆父报仇么?”东方不败直接开门见山,也懒得跟这小哥儿虚以逶迤,浪费时间。

    “做梦都想。”听东方不败提起他的双亲,小哥儿安静了下来,乖乖回答他的问话。

    满意的点点头,东方不败觉得对方挺上道,不需要他废话连篇的帮忙解释,于是,又继续说道,“本座便可以办到。”

    那小哥儿也不是一味地听从别人,显然更有自己的想法,他警惕地瞅了眼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亲手报仇的诱.惑那么大,他怎么能拒绝,可是——

    想了想,斟酌了一会儿,那小哥儿才冲着东方不败问道,“你们是谁?”

    拿出墨肱玠送给他的边字令牌,东方不败将其展示在那小哥儿眼前,问道,“可识得这上面的字?”

    墨肱玠站在旁边,见状颇有些讶异,只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但他又有些忧愁,明明现成的定边侯世子,就在这里,东方不败却要拿着个他的令牌,来与人说事。

    那感觉像是,把他这真的束之高阁,却手里拿着个假的,玩的满怀开心,心塞塞的,墨肱玠觉得自己要不高兴,有小情绪了。

    不管他怎么想,怎么心存怨念,东方不败都感受不到墨肱玠的情绪起伏,因为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小哥儿认得字,只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令牌,就说出了边字。

    “认识,是边字。”

    那小哥儿说完,迷惑地看向东方不败,不知他是何意。

    就听东方不败解释道,“此乃定边侯世子的信物,我等来自边城定边侯府。”他想着,自己没有官身,只能借定边侯府来说一说。

    但他虽说的清楚,小哥儿的理解却出了偏差,就见对方直接跪在地方,向东方不败猛地磕起了头,边磕还边说道,“小人见过定边侯世子,请世子为我做主。”

    “……”东方不败霎时沉默,他好像没说自己是定边侯世子,这真是神一般的理解力,这误会可大了,真的就站在他一边呢,自己如何假冒?

    “……”墨肱玠静静地瞅着,他好像忽然知道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于是,真的定边侯世子墨肱玠,看看假的定边侯世子东方不败,不由自主地想到,一般这种情况,好像是妻子借用丈夫的身份和名头,比较方便行事。

    墨肱玠心底极其满意那小哥儿的误解,仿佛如此,东方不败便成了他的所有物,成了他的人。

    忍着笑意,假装咳嗽一声,他伸手搭在了东方不败的肩上,小声说道,“继续,果然如东方所言,这场戏不错,嗯,本将看的很高兴。”

    东方不败轻轻地小幅度地挪动了一下脚步,鞋子后底踩在了墨肱玠的脚尖上,俗话说十指连心,其实脚趾也不例外。墨肱玠疼得微微皱了眉,心中暗道,他这也算是乐极生悲了吧?

    ☆、禹家祸起

    东方不败与墨肱玠之间的小动作, 跪在地上的小哥儿并没有察觉,对方几乎五体投地般的匍匐在地上,姿势似恭敬极了,又似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只为求得他口中的定边侯世子看一眼。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小哥儿不敢抬首,便又磕了几个响头, 把额头都磕出了包,他边磕头还边说着,“请世子为我做主。”

    “嗯——”墨肱玠侧目看向那小哥儿, 以眼神示意东方不败,同时下巴也朝对方点了点,看好戏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

    东方不败收回作恶的脚后跟,冷哼了他一声, 然后才看向那小哥儿,说道, “你所遇之事不妨仔细道来,本座也好据实以对。”

    墨肱玠倒是趁着两人一问一答的功夫,迅速收回了自己被东方不败肆虐荼毒的脚尖,并且不适地悄悄在地上点了点, 之后,才将目光转向两人。

    定边侯世子问话,小哥儿自然全都讲了,把前前后后, 左左右右,他父亲和姆父是如何被对方害死,他又是如何被抢来此处,一点一点讲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

    这小哥儿本是云安县新沛乡汝平屯人士,父亲是个文弱书生,但只考上了个秀才,就再无寸进,时间的磨灭,让他早已胸无大志,遂平日里只教一下启蒙期的孩子们,收费颇低,赚些微薄薪资度日。

    与父亲不同,他的姆父心灵手巧,极其能干,把家里收拾的妥妥贴贴,干干净净。

    姆父有空时,会绣些帕子,荷包,鞋面之类的小东西,赚几个小钱,做工虽不说多精细,却也针脚整齐密实。小哥儿从小跟着姆父耳濡目染,自然也勤于动手,喜欢绣这些小东西,还能赚些私房钱。

    那一日,他又挎着小包袱进城,里面是他绣的荷包和帕子等小玩意儿,打算拿到常去的那家罗绣坊卖掉。

    结果,刚踏进那个罗绣坊,小哥儿就跟迎面出来的爷撞在了一起,于是他不好意思地连忙道歉。

    见对方没有回应,他以为面前的爷,大概是觉得没什么,所以挪步一脚迈进了罗绣坊,与掌柜的相看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去了。

    很快,这小哥儿就将此事忘诸脑后,结了前次的帐,又把包袱里现成的绣品拿出来,交给掌柜寄卖。然后,他复又买了几样绣线,才急匆匆离开了。

    要说人海茫茫,再与对方相遇的机会定然很小,这小哥儿也是如此认为,况且他的欠也道了,是对方对他不理不睬,兀自发呆,也怪不得他私自走掉。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这小哥儿又一次跑去罗绣坊寄卖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可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却出了事。

    他被几个猥琐不像好人的爷困住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那日与他撞在一起的家伙,不解对方拦住他,意欲何为,所以这小哥儿甚是警惕。

    “是你?”他冲着对方皱眉,不禁发出了疑问。

    “正是在下。”对方一抱拳,自我介绍道,“我乃李天霸,是这安宁县城土生土长的居民,不知这位小哥儿,如何称呼?”

    这小哥儿受父亲和姆父影响至深,轻易不与陌生人接触,尤其对方还是个爷,于他名声有碍,因此,听得李天霸的话语之后,对方便冷着脸质问道,并没有回应对方的询问。

    “李公子,在下还要回家,你缘何让人阻我去路?”他防备地扫视一圈众人,觉得与这种地痞无赖相交的人,定不是什么好人,他得小心为上。

    小哥儿名叫禹瑞雪,取自瑞雪兆丰年的谐音,更因他出生时,正值那一年的第一场雪,遂他的父亲便帮他取了这个名字。

    此时此刻,算是这小哥儿禹瑞雪和李天霸之间的第二次相见,但给他的印象并不太好。

    李天霸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挥了挥手,那些围着禹瑞雪的地痞流氓便离开了,然后就听他说道,“前次在下鲁莽,冲撞了小哥儿,着实抱歉,不若在下做东,请小哥儿赏个脸,咱们醉仙楼一叙,如何?”

    “我不饿,你快让开,我要回家了。”禹瑞雪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李天霸有什么不.良企图。

    “那我不让呢?”好声好气的邀请于他,没想到会被拒绝,李天霸恼羞成怒,直接伸出拇指和食指,托起禹瑞雪的下巴,着迷般瞧着对方的脸。

    一边瞧着,他还不忘一边赞叹道,“也不知为何,这张脸并不多么出色,却在第一眼,就总是勾得爷心里痒痒的。爷家财万贯,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竟然还给我拿娇。”

    见李天霸对自己动手又动脚的,禹瑞雪有些着急了,眼睛都急红了,他慌忙叫道,“你放开我,离我远些!”

    “爷不放,你又奈我何?”李天霸本打算置若罔闻,低下头,就想凑上去堵了对方的嘴,可禹瑞雪反抗不止,他嘿嘿地不禁一乐,觉得这样也颇有些情趣,完全不顾对方反抗,霸道蛮横地亲了上去。

    禹瑞雪哪经过这种对待,吓得面如土色,心里发狠,直接咬的李天霸嘴唇冒血,满嘴的铁锈味儿泛了开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爷不客气了。”李天霸闷哼一声,感觉到嘴唇生疼,像有刀割般,以手指蹭了蹭,竟然被咬破口了,这还了得。

    他双目圆睁,凶相毕露,冷笑地看向禹瑞雪,嘴里说着威胁的话,双手更是抓紧了对方,打算霸王硬上弓。

    禹瑞雪简直被他吓坏了,疯狂地屈膝乱顶一通,然后见李天霸突然僵住,攥着他胳膊的手,松开了些。一见有门,他闹腾的更欢了,连脚带手全用上了,都招呼在李天霸身上。

    等把对方揍了一通,他慌乱地瞅了一圈,发现那些地痞无赖都不在,于是他又踹了李天霸一脚,狼狈地跑了。

    直到回家,禹瑞雪的心底都留着后怕,他也不敢跟父亲和姆父说,怕他们跟着担心,便偷偷把事瞒了下来。至于他寄卖在罗绣坊的小东西,再也没有胆子去了。

    他这边余惊未定,李天霸那边也翻了天,被个小哥儿踢打一番,他却没将人弄上手,彻底激起了对方的决心。借着义兄外委把总的兵士,还有自己的爪牙家丁,李天霸明查暗访,找了半个月,才知道禹瑞雪不是安宁县人士,而是邻县新沛乡的。

    听到这里,东方不败有些疑惑,遂打断对方,插嘴道,“本座有一事不明,你既然是云安县人士,为何却来安宁县卖东西?”

    “因为相比而言,新沛乡离安宁县城更近,这其中又以汝平屯更甚,从汝平屯到安宁县的路程只有到云安县的一半,对普通百姓来说,当然要就近选择。”墨肱玠对边城管辖之下的土地,了解很多,一听东方不败的问话,他不禁对其做了番解释。

    点了点头,东方不败得到解惑,他对这个世界的国家城池都不太了解,更别说小镇和村子了,摆摆手示意禹瑞雪继续,“然后呢?李天霸上门找来了?”

    小哥儿禹瑞雪颔首,接着说道,“过了半月,本以为此事不会有后续,谁知,这天突然听到门外吹吹打打,甚是热闹。”

    接着,禹瑞雪家的大门,便被敲响了,家里无人,只有他自己在家,遂打开门后,看到一群人抬着几个箱子,还有一个穿的五彩斑斓,略微有些肥胖的哥儿嬷嬷。

    这人见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清秀的小哥儿,心里便有了底,知道这是正主了,于是上前问道,“哎哟,这小哥儿长得真俊,看这俏模样,你家双亲可在?”

    “父亲和姆父皆不在。”禹瑞雪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觉得应付不来面前的哥儿嬷嬷,他想也未想,便打算关门,嘴里说着,“你们若寻我双亲,今天可不赶巧,还是请回吧?可明日再来。”

    “哎哟,双亲不在,找你也一样。”那哥儿嬷嬷一手撑在大门上,硬生生把半掩半开的大门,挤得更大了,禹瑞雪因紧挨着门,怕被伤及无辜,不得不退让两步。

    “这位小哥儿,你可是好福气,安宁县李公子看上你啦,要娶你进门,喏,这不就托了我,把聘礼都送来了。不是我夸张,李公子家大业大,上门的媒婆都踢断了他家多少门槛,也就是我,金巧嘴李媒婆,才能撮合得了这段好姻缘。”这肥胖的哥儿嬷嬷说完,禹瑞雪才知,对方竟是李天霸那厮请来的媒婆。

    “我不会嫁给浪荡轻薄之徒的,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禹瑞雪不禁有些恼怒,那厮竟然无耻到跑来他家闹腾,这要是传的人尽皆知,让他和父亲、姆父还怎么做人。

    越想越气,他瞪了那李媒婆一眼,直接伸手赶人,把李媒婆往门外推,但对方太胖太重,跟树桩子似的,戳在那里,禹瑞雪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撼动李媒婆分毫。

    就在两人较劲的功夫,人群分了开来,就见李天霸又领着几人,悠闲地走了上来。

    李天霸向禹瑞雪鞠了一礼,贱兮兮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见过禹家小哥儿,那日是在下孟浪了,一别半月,茶饭不思,甚是想念小哥儿的——”

    话未说完,李天霸瞅着禹瑞雪的嘴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语中真意,不言自明。

    被这厮当众挑.逗,禹瑞雪当场就气得红了脸,转身在院中抄起扫把,疯了似的拍了过来。李天霸会些武功,很轻松便躲了开来,他带来的人大多是外委把总熊翰峰的属下,自然也躲的迅速,只苦了那李媒婆。

    ☆、孑然一身

    李媒婆作媒无数, 不管好的坏的,他大多也是跟对方双亲相谈,虽然也碰见过他认为不识相的,可对方充其量拉下脸来,关门送客,也不敢这样对待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扭着臃肿肥胖的身体, 他躲也躲不过,蹦蹦跳跳的,还被禹瑞雪扫到好几下, 头发也乱了,衣裙也脏了,妆容更是花得吓人。

    俗语说的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媒婆, 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 而禹瑞雪这次,算是彻底被李媒婆恨上了。

    他的金巧嘴可不是叫假的,这人惯会颠倒黑白,做的那么多桩媒中, 十对有六对得成了冤家,甚至还有姻亲两家,闹成仇人的,可见李媒婆此人, 耽于利益,不择手段,人品却真是不怎么样的。

    这不,反正形象也没了,脸也丢了,李媒婆颤着全身的肥肉,张嘴开骂了,言语极其难听,“好啊,你个小浪蹄子,在安宁县城勾.引了李公子,现在却还拿起娇来了。”

    “大伙,乡亲都来瞧一瞧啊,这个小贱人,没事就往安宁县城跑,你们以为他干什么去了?其实他是去私会野汉子了,要不是李公子看上他,花了大价钱,让我来说媒,我还怕被小浪蹄子连带了我做媒的生意和名声呢。”

    只是几句话而已,四周的邻居村民听完,面面相觑,然后像炸了锅一样,议论开了。

    而禹瑞雪更是气得全身哆嗦,拿着扫把狠狠地招呼李媒婆,后来他见众人指指点点,又羞又愤,直接跑回厨房,拎了砍柴的斧子出来。

    “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禹瑞雪拿着斧子,冲着李媒婆奔了过来,李媒婆吓得面容失色,一身肥肉乱颤,跑的地动山摇的。

    眼看着禹瑞雪要追上来了,李媒婆尖着嗓子,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似的,声嘶力竭地叫道,“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李天霸站在人群里,像看闹剧一般,瞅着两人,眼神中流露着诡异的光芒,让人猜不到他是何心理。

    如果说他果真喜爱禹瑞雪,又怎会纵容李媒婆如此抵毁他,其实说白了,这人就是报复心作崇,得不到也要毁了,把他们禹家闹的越不安宁越好,这样最后人还会落在他手里。

    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个个站在旁边,没有上来阻止的。但也有人看不下去,想要出来,却被人暗中拉住的。

    折腾了很久,最后李媒婆实在跑不动了,肥屁.股一蹲,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同时嘴里开始不着四六的乱扯一气,“唉哟啊,这汝平屯的小哥儿真是又浪又凶,以后谁还敢娶哟。”

    他这一说不要紧,围观的村民不干了,这不是毁坏汝平屯小哥儿们的清白吗?

    谁家能保证自家不会有小哥儿,所以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说李媒婆,“你这就不对了,他禹瑞雪怎么能代表我们整个汝平屯的小哥儿?”

    “对,你说禹家小哥儿就说禹家小哥儿,干啥连带我们汝平屯所有的小哥儿?”

    众人这么一质问,李媒婆傻眼了,紧接着反应过来,自己这满嘴连挂的毛病又犯了,反正无风不起浪,不管真假,禹瑞雪水性杨花的名声,已经让他散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看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见好就收,李媒婆眼珠一转,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要往外走。

    这时,禹瑞雪拿着斧子,走到他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滚,滚出我的家,下次再上门,这就是他的下场。”

    话刚说完,那斧子便脱手而出,转着圈直飞向大门,斧刃砍进门板里,入木三分,甚至斧头尖都透出了木门,卡在那里,想拿下来估计还得把整个大门拆了。

    李媒婆吓得全身颤抖,今日算是遇到了煞星,他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就像一个滚动的大圆球。

    这厮走了,外面还有一个李天霸,好在对方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禹瑞雪扑上去把大门关紧,从里面落上栓,不再管外面的人。

    可他是清静了,却忘记了父亲和姆父外出未归,当他的双亲走进村口的时候,就发觉村民有些奇怪,一路走来,总感觉大家看他们的眼神不对。

    待来到自家门口,两人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同时想到,小哥儿一人在家,估计是出事了。

    有邻居探出头来,看到两人回来,又迅速缩了进去,禹瑞雪的姆父见状,立刻喊道,“秦家小哥儿,你可知道发生了何事?”

    秦家小哥儿脸色讪讪地从自家门后走出来,耷拉着脑袋,觉得很是愧疚,他和禹瑞雪是好朋友,可因为当时涉及到小哥儿的清白和名誉,他被自家姆父拉着,死也不让上前露面,遂只能在人群里看着,好朋友被人误会,被人欺负。

    他觉得自己不配做禹瑞雪的好朋友,但又有些放心不下对方,毕竟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很是让人唏嘘,措手不及,禹瑞雪现在应该非常难过,急需要人安慰。

    秦家小哥儿把事情经过简略地跟禹瑞雪的双亲讲了一遍,还想再道歉说些什么,结果就听到身后自家姆父喊他回来,那脸色阴沉沉的,极其不高兴。

    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禹瑞雪的父亲和姆父,心里懊恼后悔极了,若他们不出门,自家小哥儿怎会遇到这种事?来到宅子前,两人敲了半晌门,禹瑞雪确定是双亲后,才蔫蔫地开了门。

    他注意到,门外已经人去楼空,李天霸不知何时,也带人走了,但留给他的却是不好的名声,和村民的闲言碎语。

    这回不等父亲询问,禹瑞雪便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双亲听完,也被气的不轻,大骂李天霸不是东西。

    又过了三天,李天霸带着人和聘礼,卷土重来,这次没了金巧嘴李媒婆,却换了个银巧嘴何媒婆。只是给他们开门的是禹瑞雪的父亲,那秀才书生,斯文了一辈子,几乎没有跟人红过脸,这次为了自家小哥儿,也是拼了,抡圆了铁锹,把众人赶走了。

    李天霸带来的聘礼箱子,也被推的歪七扭八,然后来了个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禹家就进了一伙蒙面贼人,他们直接翻墙而入,掳走了禹瑞雪,并且趁人家熟睡的功夫,一把火烧了禹宅。禹瑞雪的双亲都没有出来,在睡梦中,被烧死在了里面。

    待禹瑞雪醒来,已经身处李天霸的府邸,并且全身赤.裸地躺在对方的床上。他失魂落魄地跑出李府,回到家,却只剩下残垣断壁。

    他知道此事定然与李天霸脱不了干系,为了替双亲鸣冤,制裁对方,禹瑞雪去县衙鸣冤击鼓,结果昏庸的县令收了李天霸的好处,颠倒黑白。

    最后还找来所谓的证人,说他诬告好人,还说他素来品行不端,天性淫.荡,令父亲和姆父蒙羞,双亲受不了闲言碎语,纵火自.焚,又感念其被告李天霸为他求情,遂对他不予追究。

    双亲没了,家也毁了,仇又报不了,禹瑞雪面临如此窘境,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委身进入李天霸的府邸,决定暗暗寻找机会,伺机毁了李天霸的所有,包括他的性命。

    可李天霸自己不但会武,身边还会跟着一两个人,让禹瑞雪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他甚至想过主动勾引李天霸,但对方仿佛对他失去了兴趣,只当米虫一样养着他,却再也不肯近身。

    就这样,他没等来自己的机会,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反而出手了,遂才有了禹瑞雪烧黄纸祭奠双亲一事。

    东方不败详细了解完禹瑞雪的经历,知他无家可归,遂突然问道,“本座可以让你手刃仇人,但却有个条件。”

    禹瑞雪一脸希翼的样子,抬头紧紧盯着东方不败,声音沙哑并且颤抖地问道,“什么条件?”

    “卖身于本座。”东方不败见对方面色突变,他撇了撇嘴角,说道,“你可以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

    虽然他需要人,却也不是饥不择食之辈,若对方没有意愿,他使唤起来,如何顺手?更何谈放心?

    禹瑞雪纠结着,犹豫不定,他的父亲和姆父,定然是不愿意他为仆为奴,伺侯别人的,可正如双亲对他之心,他也亦然。

    为了给双亲报仇,手刃李天霸,他不得不在这两个选择中,给出自己的答案。

    “好。”最终,仇恨之心促使禹瑞雪做出了决定。

    东方不败颔首,又说道,“本座说话算话,稍后会有人来查封这里,届时,你便随本座离开吧。”

    禹瑞雪沉默片刻,似有些犹豫,东方不败蹙眉,提醒他道,“有事可讲来。”

    “禀告世子,奴才孑然一身,本无牵挂,可如今若是跟世子离开,能否带上双亲的牌位?”禹瑞雪知道大户人家最是忌讳这些,定边侯府应该更甚。

    东方不败这个世子的身份可是假的,哪能为定边侯府做决定,至少目前是不行的。但他的心里,又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是个误会,禹瑞雪错把他当成定边侯世子,才会有此一问。

    “本座允了。”面无表情地说完,东方不败想,在他的宅邸里,自然是不限制这些的。

    禹瑞雪得到东方不败的许可,麻溜去收拾自己双亲的牌位。

    而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并没有等待太久,禹瑞雪便去而复返,李天霸府外吵吵嚷嚷声一起,墨肱玠就凑在东方不败的耳边,缓声说道,“小队来了,这里马上就会人去楼空,东方,咱们也走吧?”

    墨肱玠的属下破门而入,逮捕李天霸的时候,东方不败与墨肱玠,带着禹瑞雪已然离开了。

    ☆、火烧牢营

    这边已经把该抓的司狱史百变夜叉、外委把总熊翰峰、李天霸三人以及众兵士小喽啰, 全部抓捕关押,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回到钱宅后,又有了一件好事。

    看到两人归来,李哥儿嬷嬷便上前禀告道,“世子爷,公子,安置在侧厢的那位醒了。”

    “本座知晓了。”东方不败点了点头, 看着禹瑞雪,给李哥儿嬷嬷介绍道,“这是禹瑞雪, 以后就让他跟在哥儿嬷嬷你身边做事。”

    “是。”李哥儿嬷嬷心里虽然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打量了一眼禹瑞雪,对他说道, “你跟我来吧。”

    禹瑞雪随着李哥儿嬷嬷去安顿,顺便认识认识岳知瑜、慕容小哥儿等人, 可实际上,他心里已激起惊涛骇浪,东方不败额心红点,明明是个小哥儿, 却被仆从唤为世子爷,这……

    无人知他心中所想,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则走向侧厢,去看胖掌柜。

    推门刚踏进屋里, 胖掌柜闭着的眼睛,就睁了开来,他躺在床上,歪头向门口望了两眼,正好与东方不败的视线交集在一起。

    “胖掌柜总算是醒了。”东方不败如今的样子,与当初两人在当铺相遇时,身上的行头,可是天差地别,他不由得问道,“不知可还记得本座否?”

    “记得记得。”胖掌柜挣扎着坐起来,他不仅看到了东方不败,还看到了跟在其身后的墨肱玠,两人周身气质都不是普通百姓所有,一看就颇有来历,他误以为墨肱玠是东方不败的家人,终于找来了。

    想到自己之前所遭遇到的事情,胖掌柜心里有些庆幸,总算是被救出来了,否则不知道会是何下场。如今,他早在醒来之初,就暗暗观察了一番屋内的摆设,并不认识,看起来陌生极了。

    但现下见了东方不败,胖掌柜稍微有了点谱,明白自己大概是被对方给救了,遂开口道谢,“感谢阁下搭救,否则吾命休矣。”

    “胖掌柜无需客气,你对本座有赠金之恩,如今全当报还了。”东方不败不喜欢欠下别人的恩情,这时自然要趁机扯平。

    当初执意要结下这份善缘的胖掌柜,连忙说道,“那怎能与阁下对我的救命之恩相比?”

    然而,见东方不败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胖掌柜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再说下去,想来对方身份不凡,能够看在五十两的份上,救他一命,已经是奇迹了,于是他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可除此之外,胖掌柜还有所忧虑,遂有心事般问道,“不晓得我这是身在何处?阁下从牢房中救我出来,恐怕要惹祸上身的。”他刚醒来不久,也没出门,压根不知道司狱史、外委把总熊翰峰、李天霸等人被抓之事。

    墨肱玠听闻此话,在一旁轻笑道,“东方既然敢救你,自然已想到这些,又何来害怕之说?”况且,还有他在,看谁有胆子,敢动定边侯世子的人。

    这厮完全不知道,还有外委把总熊翰峰那样的异类,浑到根本不认识边字令牌,更别说墨肱玠这个他根本没见过的本人。所以说他的名头,其实也不是到哪里都好使的。

    与胖掌柜并没有交谈太久,主要对方身体还有些虚弱,经受不起太长时间的精神消耗,东方不败替他又诊过脉,没什么大问题后,便与墨肱玠一起离开了。

    两人去了县衙大牢,那些被逮捕并关押的士兵,就呆在这里。而整个大牢,如今全被墨肱玠带来的兵,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的,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司狱史,也就是百变夜叉,前科累累,罪行已明,现在还有几个未死的犯人,包括胖掌柜在内,皆可以指证于他,算是翻身无望,死罪难逃了。

    李天霸跟他情况差不多,有禹瑞雪提供的消息,墨肱玠简直是了如指掌,很快查明了真相,还禹家清白。然后李天霸强抢小哥儿,纵火杀人,又非法夺取他人财物等等,数项罪名加起来,足够他死上好几次了。

    至于外委把总熊翰峰,助纣为虐,虽然罪不当诛,但也着实可恶,墨肱玠干脆直接罢了他的官职。

    他的那些手下,无罪的释放,察出跟着李天霸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皆判了几年牢狱。

    案子都不用上交,直接墨肱玠这个定边侯世子,就做了主,但鉴于东方不败要拿百变夜叉的悬赏,需要通知相关的人,遂定于三日后午时再将其问斩。

    禹瑞雪在钱宅,消息灵通,知道了事情发展的进度,害怕东方不败忘记了,答应他的事,这日,他心事重重的来回转了又转,直到李哥儿嬷嬷不解,询问于他,然后他才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李哥儿嬷嬷就笑了,安慰他道,“别急,公子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承诺于你,自不会食言而肥,你若不信,可等公子回来,一问便知。”

    禹瑞雪心中狐疑更深,感觉非常奇怪,他明明之前称自己主子为世子爷,如今为何又改称对方公子,若他没记错,跟着东方不败刚来的时候,对方可是叫了两声的。

    压下种种疑问,禹瑞雪不久之后,就找了东方不败,打问报仇之事。

    果不其然,东方不败知他报仇心切,也不怪罪于他,只是说道,“本座已然答应你,便不会忘记,如今已安排好,你只需照做便是。”

    到了行刑的前一天,禹瑞雪拎着食篮,去牢中看望李天霸。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禹瑞雪别的事没干,向李天霸诉说了一番他的好心情,直把人气的仰倒。

    而紧接着,他又温声软语地,数落了李天霸几句,直把李天霸弄得有些蒙,“无论如何,你我是良缘也好,孽缘也罢,今日至此,也算你咎由自取,明日便要上路了,当也得当个饱死鬼,这是我亲手做的吃食,你看看喜不喜欢。”

    李天霸没有动,也动不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他打算如何。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悲。

    良久,他才声音沙哑的问禹瑞雪道,“你恨我吗?”

    “恨不得你死。”禹瑞雪也不瞒他,只冷淡地回答道。

    “我知道。很多人都恨我,你不是唯一的,却是唯一一个来看我的。”李天霸想了想,不是不知道禹瑞雪可能在食物里做手脚,但他侥幸地觉得,若他敢杀了自己,定也难逃律法制裁,不过这样也好,他自己死后也可以有个伴。

    所以,李天霸不方便,就让禹瑞雪喂他,直到吃完才罢。

    禹瑞雪收拾着碗盘,放到篮子里,然后拎起来,转身离开,“我走了,此生再也不见。”

    李天霸看着他的背影,脑子慢慢地开始有些迷糊,同时心里又想着,当初他没看错,禹瑞雪果然和其他小哥儿有些不同。

    从大牢里出来,禹瑞雪终于松了口气,主子一直在外面等他,怕对方站得久了,也怕李天霸不吃,遂他只能压下心底的仇恨,转变.态度,与对方周旋。

    “事情办妥当了?”东方不败缓缓地从阴影中走出来,突兀地问道,声音很是冷淡。

    “是。”禹瑞雪回应道,态度恭谨。

    “其实,醒着才更有趣不是么?反正他也动不了,碍不着什么事。”东方不败揍李天霸的时候,可是对他的情况一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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