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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盘口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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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而言,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手一下接一下地敲着桌子,东方不败在思考,猜测着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真的风平浪静?

    不过,不管对方基于什么理由,按兵不动也好,完全不知也罢,都给了墨肱玠时间,他收到东方不败放在鹰爪上的竹筒信后,展开首先看到了‘期待明日的’五个行云流水的字。

    用手在字迹上摩娑片刻,墨肱玠猜着对方的意思,心想,东方这是给他回应,表示很喜欢此次的糕点了?

    想罢,立刻叫了仆从进来,吩咐对方去跟厨房的糕点师傅说,按那天的口味,多做些类似的出来。

    仆从领命而去,但没走几步远,又被墨肱玠叫住,他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去跟糕点师傅说,显得比较有诚意。

    但刚走出书房,墨肱玠就注意到还有信没看完,他不禁边走边看,想着东方不败会说着什么。

    也就是后面信的内容,让墨肱玠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朝仆从摆了摆手,让对方去通知厨房,自己却返回了屋中。

    一点一点将信的内容看完,最后墨肱玠将纸揉成了一团,气得一拍桌子,兀自说道,“又是安宁县。这批狗官,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次连糕点也顾不上了,他骑马赶回边城军营,直接向父亲定边侯报告了事情经过,还有皱巴巴的书信为证。定边侯也大怒,他的领地管辖之下,竟然出了这档子事,若不是东方不败遇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百姓的意愿也难达天听。

    侯爷一声令下,直接命墨肱玠亲自领兵两千,连夜赶赴安宁县城。

    “公子,世子爷来了。”李哥儿嬷嬷进来禀报的时候,东方不败正在绣花,听到墨肱玠来了,还有片刻失神。

    接着,他便想到,借个兵而已,这厮怎么亲自来了?

    “让他稍等片刻,本座这就来。”东方不败放下手里的针线,还有绣花撑子。

    “本将直接进来了,东方,你不会又在刺绣做衣裳吧?”墨肱玠难以理解,东方不败怎么能安下心,去捏着针在一块布上扎来扎去,也不嫌烦。

    东方不败闻言,扭头看向墨肱玠,表情崩着,差点裂了。

    而墨肱玠,早已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伸手指着东方不败,半晌呆愣愣地。此时,他们之间,没有面巾纱帽的阻隔,更没有星尘砂幻化的面具的阻挡,一切就那么明晃晃地,光明正大的,揭晓了出来。

    盯着东方不败额间眉心的那抹红点,墨肱玠木然地走上前,以手指轻抚其上,心道,原来是真的,东方不败竟然是个小哥儿!

    “东方,你竟然——”墨肱玠指责的话,说不下去,他想起这些日子的思念,似乎在这一刻,皆有了发泄的出口,突然握住东方不败的两只手,他说道,“东方,你既然是名小哥儿,那本将便光明正大地追求你。”

    东方不败抽回手,微蹙了眉,训斥道,“小侯爷还是这么鲁莽。”

    “别——别皱眉——”墨肱玠喃喃地说道,然后抬手抚平东方不败的眉心,轻声说道,“东方你这么好看,不应该皱眉,只要是你的意愿,本将肯为你做任何事。”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都不过眨眼之间,若小侯爷只是看重本座的容貌,可以就止打住。”东方不败语调略微严肃,瞅着墨肱玠说道。

    摇了摇头,墨肱玠笑道,“东方不要忘记,本将没见过你的容貌前,就曾说过,若你是小哥儿,本将定娶你为妻,如今此话依然有效。”

    ☆、东道之论

    墨肱玠怕东方不败说出拒绝, 或者他不想听的言语,话题一转,直接蹙眉说起正事,“本将看了书信,相信东方你已做过调查,现在便说一说目前的情况吧?”

    虽然要谈论正事,但墨肱玠的眼睛, 却舍不得离开东方不败的脸,在心里细细地描摹着他的容貌五观,之前纠结的那些心情, 一去无踪,如今想来,他真是自寻烦恼了。

    再看看东方不败自始至终,都淡然自若, 一副运筹帷幄,万事皆在掌控的样子, 仿佛没有什么是可以难得倒他的,而且瞧对方年纪,墨肱玠有些惭愧,他比对方还虚长了几岁。

    当初, 他说出那句不算表白的表白时,不知东方不败是何心情看待他?

    东方不败感到心下一松,若对方执意要他表态,还真不好答应, 也不想拒绝,矛盾之极,只觉得谈这些于他,还为之过早。

    沉淀下思绪,他把夜探安宁县大牢时,所见所闻说给墨肱玠听,还有过后对方的反应,一切都透着不寻常。

    “此事有些诡异,安宁县新任县令,应早就到任,如今却不见其踪影,不知是否已经遇难?另外,又与此事有否关联,也未可知?”

    墨肱玠想着,如果新任县令无法就任,其他相关事务也继续不下去,长此以往下去,谁会是最终的受益者?表面上看,他免去一应文职官员,将其处置法办,给了武将外委把总、司狱史等人机会,以作威作福,祸害百姓。

    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两人与李天霸,显然勾结已不是一日两日,而是很久了,但没有一个百姓敢说出来,更没有一个苦主闹起来。

    “如此三缄其口,讳莫如深的行为,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墨肱玠不知不觉将话默默说了出来,东方不败若有所思,倒是觉得能理解那些人的行为,那日他正巧便在那条街道上,看过嚣张的士兵,是如何对待商户的,也见过商户们紧门闭户,噤若寒蝉,不敢招惹官府的样子。

    “或许,他们长期被威胁祸害,已经怕了。”强者常思对抗之策,如无以应对,也能够潇洒的一走了之,寻常百姓却不同,他们即使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拖家带口的,又如何能轻易举家搬迁?

    再说,离乡背井,又岂是百姓之所盼,不到万不得已,估计谁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东方不败虽没有说,他们怕什么,但墨肱玠一点就通透了,哪里还需要他仔细述说。

    李天霸、外委把总、以及司狱史,三人长期狼狈为奸,串通勾连,可他们又跟县令、县丞、师爷等人不同。后者与端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露出了马脚,才被他带人惩治了。而前者则是抱成了一个小圈子,也不跟端王叛军来往,只闷头为所欲为,满足私心。

    但他们三人更心狠手辣,若不是手段残暴,何以其他人都怕被报复,而不敢言语,显然都愄惧引火烧身,祸及自家。并且,那司狱史,竟然还是个被通缉的要犯,追根溯源,怕是能捞出一大串有罪的官员。

    “本将此次受了父亲之命,全权处理此事,既然安宁县再也无法安宁,那便将之翻个底朝天,本将倒要看看,会牵扯出什么牛鬼蛇神?”

    墨肱玠得了父亲定边侯的指示,完全不怕动了不该动的人,值此内忧外患之时,一些边城领地内的大小官员,也该捋一捋,剔除投敌变节,以及心怀不诡之人。

    东方不败听闻,点了点头,想到一直未醒的胖掌柜,于是提道,“昨日营救之人,现在边厢休息,受了刑罚,但都是些外伤,内伤并不严重,可就是醒不过来,小侯爷是否要去瞧一瞧?”

    墨肱玠伸出食指与中指,制止了东方不败继续说下去的话,“暂时不必,待他醒来,再见不迟。”

    “按说囚犯被劫,司狱史和狱卒应已发现,本座唯恐打草惊蛇,一直派李哥儿嬷嬷上街注意,但目前并没有任何动静,为防迟则生变,本座以为,小侯爷还是尽早动手。”

    东方不败提议道,本来他打算亲自带人动手,但既然墨肱玠本人来了,那还是交由他处理,自己闲闲作壁上观。

    “此次本将带了两千人马,为了不引人注目,现他们皆驻扎在城外,估摸着再一会儿,会有一队人乔装打扮,混进城来,届时他们一到,先把司狱史擒下,至于你曾提到的外委把总,本将要看过其人之后,再作考虑。”

    东方不败想的是物尽其用,他看好外委把总熊翰峰,只要对方能放下与李天霸和司狱史的结义之情,便给对方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未来放在战场,定是员猛将。

    而墨肱玠与之则不同,他恰恰认为,熊翰峰一介武将,分不出善恶,还以权谋私,干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蠢事。事情不是他直接为之,却也借了他的势,他的权,作为李天霸靠山的他,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恕他无罪的话,要置百姓于何处?

    所以墨肱玠心里想着,快刀斩乱麻,直接一刀切,把外委把总熊翰峰、通缉要犯司狱史、恶棍李天霸等人,全部处斩,以抚慰安宁县城众百姓之心。

    也算是杀鸡给猴看,让下面接任的人,心中装杆称,在其位谋其职,武将不扰民,文官解民忧。

    说到底,墨肱玠也不敢直接驳了东方不败的说辞,只能表示看看再做结论,毕竟要是东方不败一翻脸,不高兴闹情绪了,转头再连理都不理他,那时墨肱玠可要烦恼,如何哄人开心了。

    他忘记了,东方不败哪里是普通的小哥儿,又如何能用一般小哥儿的思维,去衡量东方不败的心思。东方不败向他说起那熊瞎子,也就是图个兴致而起,压根不管他做何决定,即便他真斩了熊翰峰,又不是东方不败的人,他才不管对方死活。

    “胖掌柜于本座有五十两银子之恩,如今救他出水火,本座再予他五十两银子,也算全了这段恩情,至于之后的事,既然小侯爷接手,本座就不再过问,事成之后,安宁县城的百姓自会感谢小侯爷。”东方不败说明了自己与胖掌柜的渊源,表示不再插手过问这件事,全权由墨肱玠去办。

    “别——东方。”墨肱玠唤道,心说哪能让东方不败收手,他朝思暮想地便是与对方,同心携力,共同合作,感情不就是这样培养起来的么?

    “东方,此处你也算个小东道,本将被你唤了来,怎么着也得陪同办差,为本将作个向导吧?”总之,就是不能桥归桥,路归路。

    否则,对方撒手完全不管此事,而他忙起来,连相处时间都没有,等办好事情,也该返回边城了。那样的话,他亲自来此还有何意义?

    东方不败听了他所说之语,挑眉认真地说道,“若本座没记错,小侯爷曾言,安宁县城也包含在边城地界内,更是从属定边侯封地管辖。”言下之意,对别人能说小东道,对墨肱玠而言,却算不得东道之主。

    “东方言之无误,但本将乃边城之大东道,东方是安宁县城之小东道,虽皆是东道,却略有不同。”墨肱玠巧舌如簧,扯了一堆理由,总要将目的达到。

    看着他言之凿凿,仿佛睁眼说瞎话一般,东方不败暗道,这厮胡扯的本事不小,总是胡搅蛮缠,奇怪的是,却无法生厌,总被对方得逞。

    “本座依你便是,何必扯些有的没的。”东方不败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管,只是他预料下面皆是墨肱玠与其士兵的主场,根本用不到自己出手。

    司狱史那小哥儿,他虽不知其深浅,但后来仔细查阅了对方所犯案件,而被其杀害的人,大部分拈花惹草、没有正行,更多的是富家公子哥,一个个酒囊饭袋,被掏空了身子的废物。

    若依此来推断,对方应武功不高,擅于易容,可过了这些年,那日据他观察所得,对方大概习得了什么武功,有些小进境。墨肱玠与之对上,或有僵持,却不会拿不下对方。

    除他之外,还有耿直到傻乎乎的熊翰峰,这位就更好对付,以李天霸、司狱史两位干兄弟的小命相逼,对方自会束手就擒,根本无需动手。

    但他手下还有几百士兵,一旦群龙无首,那些人会作何反应,战或者降,没人能笃定,所以最不稳定的因素,便是这些人,墨肱玠带来的兵,首先要制住他们,以防其作乱或者逃跑。

    所思所想没有向墨肱玠言明,两人就坐在东方不败的房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完全没有爷和小哥儿不便同处一室的顾忌。

    李哥儿嬷嬷见墨肱玠久呆不出,想着自家世子爷与东方公子,两地相隔,着实不易,还是不要让其他人打搅他们的好。但过了片刻,李哥儿嬷嬷又觉得,应该准备些茶点,也好过让两人干坐着聊天,于是一直处于误会状态,脑补丰富的墨肱玠的管事嬷嬷,殷勤地去厨房做了东西,给两人端上来。

    看见门敞开着,李哥儿嬷嬷敲了两下,引起房中两人注意后,便端着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中装着简简单单几样茶点,还有一壶清茶,他快速把东西放于桌上,说道,“世子爷与公子慢用。”

    之后,李哥儿嬷嬷抬头,悄悄打量二人,见墨肱玠看向自己,于是他暗中眨眨眼,便退了出去。

    ☆、乔装而来

    得到李哥儿嬷嬷眼神信号的墨肱玠, 还真知道他的意思,忍笑假咳一声,他心道,什么时候李哥儿嬷嬷也如此活泼了?看来东方不败此处,气氛闲适,容易养人,他定边侯府出来的管事嬷嬷, 才短短时间内,就变了性子。

    其实墨肱玠哪里晓得,李哥儿嬷嬷的心里早把两人凑成了一对, 所以才会如此作为,也算是误打误撞,成全了他家世子爷。

    待屋里只剩下他和东方不败两人,墨肱玠才想起要询问一下, 之前自己独断专行派来了仆从,还不知东方不败的态度和意愿如何, 遂他主动说道,“东方,李哥儿嬷嬷,你使的可还顺手?”

    “还算满意。”仆从的忠实度有墨肱玠来保证, 东方不败再没有其他特别要求,做饭打扫,还有看顾岳知瑜和慕容小哥儿的事,对方皆做的很认真, 他看在眼里,自然没有什么其他意见。

    “那便好。”墨肱玠听东方不败如是说道,总算放下心来,他生怕对方主意正,不同意自己的安排。

    东方不败看他坐在那里,实在无聊的可以,不禁想了想这厮之前的要求,方缓缓起身,在针线筐里翻找一下,拿出一段软尺。

    他拎着软尺,找到做了标记的开头,举手朝着墨肱玠吩咐道,“小侯爷既然无事,那便起身抬手,让本座丈量一下尺寸。”

    墨肱玠依言站了起来,还颇有点窘迫,他伸直手臂,以利于东方不败帮他量体,全身却僵硬的都不知道如何摆动了,直到对方量完许久,他还傻愣愣地没有放下胳膊。

    东方不败瞧他那傻掉的样子,也不点破,直接出手如电,一绣花针扎下去,墨肱玠感觉到手臂突然一疼,忙缩了回去。略有些委屈的瞅东方不败一眼,发现对方压根不理他,墨肱玠只能整理好表情,又恢复了百无聊赖地呆坐状态。

    看着东方不败记录量下的尺寸,墨肱玠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迟钝地问道,“东方,你这是要给本将做衣裳?”

    瞪了他一眼,东方不败没说话,但那眼神仿佛在说,明知故问一般,只见他走到柜子里,搬出一匹绸缎。这布上眼一瞧,光泽而发亮,显然是上等缎面,黑底暗纹,极适合墨肱玠这样的爷。

    墨肱玠全程瞅着,突然灵光大作,猛得知道了,除点心之外,他要如何讨东方不败欢心。两次三番地撞见东方不败,不是在做衣服,便是在绣花样,既然如此,他何不送些布匹和绣线?

    常见的不能送,显不出他的心意,那就送少见珍稀的。父亲作为定边侯,少不了被皇帝赏赐,每年还会有年礼来往,其中不乏皇宫御.用之珍品,想来放在母亲那里,她一个人也用不了这许多。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墨肱玠心下决定,待这次回去,他就去找母亲,央求些适合年轻小哥儿花色的缎子。又见东方不败很适合红色,颇是端庄霸气,他记下了此颜色,心说一定要把红色绸缎,全给东方不败要过来。

    想起几年前,有人送给他一卷金羽丝线,一直放在仓库里,无人问津,如今正好也送予东方不败,墨肱玠脑子像开了灵窍,源源不断的想法冒出来。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共处于室,东方不败裁剪衣裳,墨肱玠无声看着,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交谈,却又互相陪着对方,平淡地像已多年如此般。

    很快,李哥儿嬷嬷又敲响了房门,两人齐齐抬头看去,发现对方一脸的不情愿,因此墨肱玠忙问道,“哥儿嬷嬷,可是有事?”

    叹了口气,李哥儿嬷嬷想着刚才来到时,不小心瞄到的两人相处的画面,为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的无趣惊呆了,亏他还刻意不让别人打扰两人,结果他家世子爷也太不干脆了,就这么浪费了时机。

    若墨肱玠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哭笑不得,东方不败是什么人,如果他来一出霸王硬上弓,东方不败定然敢给他来一个针扎万点坑。

    为了不想被东方不败扎成筛子,墨肱玠也不无胡来,要想抱得美人归,他得徐徐图之,总得来说,目前东方不败没有拒绝他,便是他最好的鼓励和机会了。

    两人都疑惑地瞅着他,李哥儿嬷嬷也知瞒不下去,本来打扰两人,就是有告之的打算,于是他说道,“门外有乞丐喧闹,久留不去,口口声声说是与此宅主人相识,遂奴才来禀告一声,看东方公子是如何打算。”

    “乞丐?”东方不败有些纳闷,他认识的乞丐,也就只染七一人,但对方打从跟了自己,也很久不做乞丐了,难道说,是染七做乞丐时认识的朋友?

    如果真是为染七而来,东方不败倒打算见上一见,在原来世界,他知道有丐帮一派,弟子遍布各地,消息很是灵通,就是不知,这个世界的乞丐有何特殊之处。

    思索着,东方不败又问道,“有几人?”

    “四个。”李哥儿嬷嬷回答道,他本来听到有人敲门,打开后发现是几个乞丐,穿得又脏又邋遢,还拿着破碗,以为是上门乞讨,便直接关上门,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这才重新打开门,送给几人。

    见那些人感动地看着他,李哥儿嬷嬷摆了摆手,没有多说,就关上了大门。

    可结果,没过多久,门又响了,他打开门后,还是那几个乞丐,这次李哥儿嬷嬷皱了皱眉头,又掏出半吊铜钱,放进其中一人的碗里并说道,“我只有这么多了,诸位不如去其他人家讨讨看?”

    之后,他就要关门,几个一直没机会说话的乞丐可是急眼了,忙上前推门,解释道,“我们跟贵宅的主人认识,还请帮忙通告一声。”

    李哥儿嬷嬷当时想着,自家世子爷好不容易来安宁县城一趟,跟东方公子还没说上几句话,这些讨闲得就来捣乱,所以就没想着帮他们告知,只管关上了大门。

    而门外的乞丐们,等了又等,也没有回应,只得重新叫门,这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李哥儿嬷嬷被他们烦透了,才不甘不愿地进来通知两人。

    东方不败询问清楚之后,思忖片刻,然后对李哥儿嬷嬷说道,“去请他们进来吧,本座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来此打扰。”

    “是,公子。”李哥儿嬷嬷听命,应了一声后,出去请人了。

    墨肱玠本来一脸的欲言又止,但当他听到东方不败说的话之后,尴尬地用手指摩娑了一下鼻子,来到东方不败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见墨肱玠可怜巴巴,眼含期待地望着他,东方不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攥着拳头,挡在自己的嘴巴上,墨肱玠假装咳嗽一声,抬头望天,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东方,那四个乞丐,大概是城外的士兵混进安宁县城来了。”

    “……”东方不败瞅着墨肱玠,没有言语,心中却想着,这厮能再幼稚点么?只是说个实话,就这么难,他还能吃了他不成?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哦?原来是小侯爷的属下,这倒有趣。既然李哥儿嬷嬷去请人了,本座自当见上一见,除去这四个乞丐,不知其他人会以何种方式出现?”乔装打扮么,倒想看看他们有多会玩儿。

    墨肱玠干笑两声,讨好地安抚东方不败,说道,“东方,何必为他们费神,不会让你等太久,看样子他们已确定进城,马上会寻来你这里。”

    有好奇他们,看他们的时间,为什么东方就不看看他呢,墨肱玠郁闷不已地想着,难道他还不如手下的士兵?

    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墨肱玠等来了自己的属下,东方不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理了理衣服,对着墨肱玠道,“走吧,小侯爷。”

    刚来到正厅,正巧李哥儿嬷嬷也领着人进来,四个乞丐抬头看到墨肱玠和东方不败,上前就躬身施礼,“属下等见过少将军,见过东方公子。”

    东方不败轻轻一甩手,四人就觉得,犹如轻风拂面,不自觉直起了身,耳边听得对方说道,“诸位客气,都请坐吧。”

    四人闻言,悄悄抬头瞅墨肱玠,毕竟少将军还没有发话,他们怎敢轻举妄动,只听得墨肱玠说道,“在东方的地盘,便一切听从东方的吧,大家都坐。”

    等他们坐定,这时才看清楚东方不败的模样,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其实他们比墨肱玠还没出息,直接被吓成木头了,连动都不敢动,脑子都一片空白。

    墨肱玠冷哼一声,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四个乞丐马上挺直脊背,心头一哆嗦,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妄自瞧东方不败了。

    “你们的衣服呢?去换上,衣衫如此不洁不整,也不怕在小哥儿面前失礼丢脸?”鸡蛋里挑骨头,墨肱玠故意找碴,看着一群属下对着东方不败发呆,他就满心不爽,恨不得立马拉出去,把他们狠狠操练一顿。

    不知逃过一劫的四人,立马一窝蜂地跑了出去,争先恐后,怕慢一步似的,来到大门前。他们分工合作,两人守门,两人去取衣服,回来后由李哥儿嬷嬷领着,去梳洗了一番。待他们都拾掇好自身之后,又一个小伙伴到来,五个人结伴去见墨肱玠和东方不败。

    来到大厅,另一个人跟那四人当初的反应一般无二,都瞪着东方不败发愣,全然没想到,他们心目中,像神一样,冷俊强大的爷——东方大夫,他竟然是个小哥儿?!

    这一定不是真的……

    五人绝望,沉浸在,他们的武力连小哥儿都不如,仿佛是绣花枕头的恶梦中。

    ☆、赠玉之举

    话说, 在看到东方不败是个俊俏漂亮的小哥儿之后,墨肱玠的五名属下,不可谓不傻眼。

    只是,呆愣了半晌,终于其中一名士兵,恍恍惚惚地开口,瞧着东方不败询问道, “东方大夫,你真的是小哥儿么?”他还是不相信,心中存着侥幸。

    他们冷俊霸气又强大的东方大夫, 一直戴着面具,要万一被冒充了呢?可想来想去,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这其中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若东方大夫不是小哥儿,他戴什么面具?

    剩下的士兵, 甲、乙、丙、丁四人,不好意思地瞅一眼东方不败,再面面相觑,然后再瞅一眼东方不败, 来回反复数次,最后他们一齐把视线转向墨肱玠,不可置信地问道,“少将军, 这位真是东方大夫?”

    墨肱玠无可奈何点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属下们,觉得他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完全忘记他自己发现东方不败是小哥儿时,那表情,那心情,可说不遑多让。

    只是,他不说,东方不败更不会把他的糗事说破,除此两人,哪里还有人知道他当初的傻样,所以他自然选择性忘记,早把那丢脸的一幕扔之脑后了。

    “嗷嗷嗷,东方大夫~~~”五个人,表情各异,有难以置信的,有满目崇拜的,更有欣赏点头的,有激动不能自已的,大底他们都觉得以崇拜者看高人的眼光来说,东方不败无疑是强大神秘的,而此刻再以爷看小哥儿的心理来讲,东方不败更是完美无暇、爷们儿心中的向往。

    孰不知,在东方不败眼里,他就跟看到一群尥蹶子的小马驹似的,要笑不笑地瞅一眼墨肱玠,结果反倒把对方给看的恼羞成怒了。

    墨肱玠本来就很是懊恼,又见到属下这一个个的小样,顿时脸到耳朵,再到脖子,红成了一片,连恼带怒地起身,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揍。

    “都给本将长点脸。”墨肱玠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若这群不着调的小崽子们,再这样下去,他管保吐出来。

    五人嘿嘿一笑,摸了摸被揍的后脑勺,这才渐渐收敛了几分,可想到其他同伴还没到来,届时恐怕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就忍不住得瑟地想笑出声来。

    东方不败倒不是那种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人,他倒了一杯茶,抬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小侯爷莫恼,还请诸位安坐,待他人到来,也好商议一下眼前之事。”

    五人一听,皆找座位,坐了下来,椅子不够,当然有小凳子来凑,李哥儿嬷嬷还给搬来了几条长凳,足够后来的人挤一挤了。

    墨肱玠被东方不败清冷的声音安抚,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属下,但人比人还是气死人,他们这群可以给小哥儿当天的爷们儿,却被小哥儿比到了泥土里。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心里还觉得酸酸的,心情复杂,有些难以言喻,更有种无力感,但也愈加坚定了那颗爱人之心。他会加倍努力,变得比父亲还要强大,成就最好的自己,来宠爱最美好的那个他。

    把手里的茶杯,塞进墨肱玠的手里,东方不败看着装了他们几个,就显得满满的客厅,庆幸他有先见之明,打发了义父义母,让二老去钱家庄修建新宅子。

    往后,这样的情形大概会经常发生,他还会招揽更多的人,需要更大的地方去容纳他们,时机一到,便会统领众人建立幽冥殿。

    他们并没有久等,过了一会儿,李哥儿嬷嬷又进来禀告,这次他的表情更加古怪,“世子爷,公子,有货郎上门,对方挑着两担东西,说是与府里少爷约好的。”

    李哥儿嬷嬷虽说曾是墨肱玠院里的管事哥儿嬷嬷,但他到底还是个哥儿,打理的也只是世子爷院中的内务锁事,于军营之事并没有太多了解,更没接触过。

    因此在见识过四个假乞丐,真士兵之后,他以为大底也就如此了,可谁知现在又冒出个货郎,有了前面的事,他便多了心思,哪里还会把对方真当货郎,于是连忙进来告知。

    墨肱玠听完他的话,便直接道,“去把人请进来。”

    他的属下,此时皆暗自发笑,还颇有点兴灾乐祸,仿佛预见了同伴见到东方不败时,会是何种表情。

    但东方不败心里跟明镜似的,哪肯满足他们的恶趣味,只见他起身,一甩宽大的袖子,转首对墨肱玠说道,“本座方才忆起一事,不若小侯爷过来,说予尔听。”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偏厅,有门帘遮掩,五人也不敢偷听,登时,几人隔了开来。

    墨肱玠有些疑惑,待东方不败坐定,他才问道,“东方,你要讲何事?”

    东方不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方解释道,“本座并没有话想说。小侯爷难道看不出尔之属下的心思?”

    此话刚落,墨肱玠恍然大悟,略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十足地说道,“让东方看笑话了,这帮小子平时无拘无束,大大咧咧惯了,你不要介意他们才好。”

    如果东方不败此时依然戴着面具,墨肱玠还是把他当成爷,那一定不会说这些见外的话,但墨肱玠现在把东方不败当成了小哥儿,而且是他急欲讨其欢心,盼望共度一生,携手同心的小哥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兄弟,他当然希望所爱之人,可以理解并包容自己的兄弟,所以有些话要说,并且说的清清楚楚。

    东方不败突然掩唇笑了,那一刻仿佛千树万树梨花,竞相开放,春风拂面般动人,“小侯爷莫不是以为,本座会这般小气,那些都是你的属下,我如何会与他们计较?”

    “再说,他们这么有活力,眼前的事定会好好尽力,若办好了则罢,办不好,小侯爷定得认真训练一翻,再拿出手来。”嘴上说着不介意,但却默默地在给那些人挖坑。

    “……”墨肱玠听完东方不败的话,盲目地点了点头,当品出话中真意时,又是头皮一麻,悄悄为那些属下祈祷,果然这些小子们精力旺盛,就该好好压榨一下,操练操练他们,这样就不会乱说乱来,惹得东方不败阴晴不定。

    隔壁传来一阵笑声,两人侧耳细听,便知李哥儿嬷嬷已把货郎领了进来,对方显然也是墨肱玠的属下,见了留在客厅的五人,又是一番闹腾。

    这些人边笑边说,言语间还提到了东方不败,墨肱玠脸不由得一黑,尴尬地瞅向东方不败,就见对方挑眉一笑,并不生气。

    “本将去堵了那帮小子的嘴!”墨肱玠腾地起身,已不知要做何表情,只觉得不自在的要死,于是面瘫着脸,打算出去吼他们一顿。

    东方不败一扯他的胳膊,阻止道,“坐下。”

    “小侯爷的心,本座领了,只是人常说,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小侯爷以为呢?”如今墨肱玠已知道他是小哥儿,又真真切切地表白了一番,东方不败虽觉得,还不是与对方谈感情的时候,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其调.教一二,让对方长长心。

    墨肱玠沉默许久,表情也各种挣扎,最后听进了东方不败的说法,也不得不承认,其说法与父亲定边侯,不谋而合,他自我浮躁不定,一时看不出如何,但长此以往下去,对大家都不利,不管是带兵还是待人。

    打一棍子再给一个甜枣,东方不败深谙此道理,他假装把手伸进怀中,其实却是动了意念,从乾坤纳物戒里,取出了一块天宝佛心玉。

    此玉据说来历不凡,取材自一位佛修圣人的座下玉莲花,当初神界远古大战,玉莲花坐为神器,随主人玉碎珠残,只留下玉莲之心。

    神器虽毁,但其材质却世间少有,加之玉有灵性,练器大师便用仅剩下的一小块,细细雕琢,做出了这天宝佛心玉。佩带此玉之人,可借其修心养气,保持神智清明,修仙者还能借其减少心魔蛊惑。

    “东方——”墨肱玠唤了东方不败一声,看样子打算说什么,可他刚开口,便看到东方不败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他手里。

    “这是——”他不明白地问道。

    东方不败扯唇一笑,手拄着脸颊,懒洋洋地瞅着墨肱玠,说道,“此乃天宝佛心玉,是本座偶然所得,此时赠予小侯爷。”他并没有说出玉的作用,但佩戴久了,对方自会察觉其好处。

    墨肱玠轻抚天宝佛心玉,描摹了一下上面的莲纹,兀自肖想着,他送东方不败一枚令牌,如今得到其一块宝玉,这算不算交换了定情信物?

    “东方,此玉本将定会随身佩戴,好好爱惜。”回头他就要找个荷包装起来,贴身放置。

    偏厅和客厅,众人都在说着话,忽听得李哥儿嬷嬷呵斥了一声,“哪来的小贼?”

    屋里的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还有屋外的六人,皆是一惊,纷纷出去瞧看,众人来到院中,发现一富家公子,骑坐墙头之上,姿势别扭,像是欲翻下墙来。

    见此一幕,大家便是哈哈大笑,那位富家公子也干脆跳将下来,走至墨肱玠和东方不败面前,躬身施礼道,“属下见过少将军,见过东方——大夫。”

    对方迟疑了一下,但他上下打量了东方不败的身形,觉得并没有认错人,于是继续说了下去,可心中却略有些吃惊,再瞅瞅其他人的表情,便明了个大概。

    墨肱玠点了点头,算应了对方的招呼,这次他彻底淡定了下来,即使见了众位属下的眼神交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作不知道,可回头他就会让这群小子认识到,什么叫地狱般的训练。

    ☆、百变夜叉

    之后, 众人来不及再谈论什么,墨肱玠的属下,以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到钱宅,总算让人大开了眼界。

    岳知瑜跑出来,看到这么多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还没有喊出声,就被李哥儿嬷嬷,捂住嘴.巴, 直接拉走了。

    东方不败只瞥了他们一眼,并未说话,而是抬眼看向墨肱玠,暗自向对方点了点头。墨肱玠会意, 直接吹了声口哨,众人纷纷列队。

    既然这队人马已经到齐, 耽搁了这么些时候,两人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墨肱玠很快便向他们说明这次的任务内容,“安宁县县令久不上任, 司狱史、外委把总一手遮天,更是勾结恶霸,祸害百姓,造成冤案, 今已查属实。我们此回目标便是安宁县司狱史,其虐杀囚犯,手段残忍,又系五年前一宗虐杀惨案的真凶。”

    “此人极其狡诈,擅易容术,有百变夜叉的称号,并且武功路数不详,所以在实施抓捕的时候,大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格外小心注意,务必抓住对方。若是放跑了此人,将后患无穷,于百姓不利,于我等……届时,回去自领一百军棍。”墨肱玠殷殷嘱咐了众人一番,话语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

    “我等谨遵少将军吩咐,定不辱命。”众人皆抱拳行礼,齐声宣言道,场面煞是气势威武。

    墨肱玠闻言颔首,挑眉看向东方不败,比了比手指,意思是想问,他要不要说两句?

    看着对方十分期盼的样子,东方不败坚定地摇了摇头,心说,他已经说的清楚明白,大概也无需自己再多言语,有些事待任务完成后,自会真相大白。

    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勉强他,于是墨肱玠继续对属下吩咐道,“现在听本将调令!”

    “我等听令!”

    东方不败惊讶地瞅着这些士兵,好似他们都在随墨肱玠的改变而改变,倘若墨肱玠闹腾磨人,他的属下也各个会折腾,而现在墨肱玠一旦严肃起来,属下们也随之变得异常认真。

    想了想,暗自点着头,东方不败找到了一句话来形容他们,此时此刻,这些人的气势,才有了军营之刃,真正兵中精英的风范。

    他也终于正视起墨肱玠和其属下,只要给他们机会和空间,定然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真真正正的汉子。约莫升起了一丝期待,东方不败想,他会见证这一切。

    墨肱玠伸手指向队列中的一人,嘴里干脆利落,又肃杀万分地说道,“侯三,听令。”

    “属下在!”被点名叫到的士兵,直接出列,单膝跪下,并大声回道。

    “你快马加鞭,立刻出城,去和我们的军队汇合,并且通知大家,迅速动身,半个时辰内,务必包围外委把总的兵栈。记住,只围不攻,一切等待城内信号。本将与东方,会带领众人前去捉拿司狱史,任务完成之后,便放出信号。届时,尔等一鼓作气冲进兵栈,缴了他们的械,拿下外委把总的兵马,如遇反抗,格杀勿论!”墨肱玠想了想,考虑到那熊瞎子万一不在兵栈,该如何处置。

    心思转了一圈,他复又继续说道,“外委把总熊翰峰,孔武有力,颇是难缠,其在安宁城又有自己的宅院,若他在兵栈,尔和大队人马无需直面于他,只响一声信号告知,并拖延时间即可,待我等返回,自会收拾于他。但他如果不在兵栈,尔就直接响两声信号便罢。”

    “以上,乃此次计划,侯三还不领命!”

    “属下接令!”

    侯三大声喊道,然后腾地起身,便向大门走去。李哥儿嬷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听了东方不败的吩咐,从马棚里牵出一匹马来,交予侯三手中,然后默默退下了。

    等他走后,墨肱玠继续向余下众人下令,说道,“众人听令!”

    “属下在。”一共十来个人,同时单膝跪下,垂首领命。

    “火速捉拿朝廷要犯,百变夜叉。现在出发!”墨肱玠说着,领头出了钱宅。

    东方不败见状,等他们走后,才闪身飞至其前面不远处,保持着一段距离,既带了路,也不显眼。

    墨肱玠带着属下,一路跟随东方不败,来到司狱史的宅邸,众人立刻分散开来,堵住各个要道出口,不放走任何人。而墨肱玠则未敲门,直接纵身跳上墙,转身冲着东方不败招了招手。

    东方不败也不含糊,提气凌空跳起,跃上墙头,然后两人悄悄地飞落其院中,分两路查探司狱史的房间。

    一个在前院,一个奔其后院,司狱史的这整个宅子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仆人仆从,着实安静的出人意料。

    他们猜想,大概对方嗜好古怪,怕害了仆人,反而惹来有心人的注意,暴露自己的行踪,遂才一个人住在这大宅子里。

    东方不败在前院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那司狱史的身影,昨日对方折腾了一晚,回了此住处,便没有再出来,恐怕正在熟睡补眠中,这里找不到,那只可能在后院。

    不知墨肱玠寻的如何,东方不败从前院溜达去了后面,正巧见墨肱玠从一间屋子出来,他连忙走上前冲对方摇了摇手,墨肱玠也摇头示意,两人皆没有找到那司狱史。

    然后,目光同时落在了最后一间屋子里,墨肱玠伸手止住东方不败的动作,自己贴在那间屋子的门前,听了听声音,没什么异样。

    他放轻动作,缓缓推开那屋子的两扇门,朝东方不败做了一个等着的手势,便闪身进了里面。

    东方不败乐得清闲,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扶着门框,侧目看向里面的情况,却并没有瞧出什么。

    但没过多长时间,他忽觉得不妙,就闪身后退,远离了那屋子的门口,接着之前他还扶着的门框,便连框带门,一起翻飞,断裂开来。

    两个身影从里面飞将出来,东方不败定睛一瞧,其中一个是墨肱玠,另一个自己却认不得,想来是易了容的司狱史。

    他们已然打了起来,瞬间过了十几回合,墨肱玠竟然与对方打了个平手,可见这司狱史不好对付,东方不败今日跟着来对了。

    缓步上前,东方不败手指微动,就欲出手,就听墨肱玠朗声说道,“东方,为我掠阵,百招之内,定分胜负。”

    收回指间的绣花针,星尘砂的温度起伏了一下,又回归平静,东方不败站定身形,看着打斗中的两人,轻轻地说了声,“好。”

    说起墨肱玠进去屋子后,里面竟是个书房,四面挂着无数的画作,画的全部都是司狱史虐杀别人的场面,看起来仿佛是十八层地狱般,让人头皮发麻,汗毛都要炸了。

    其画作数目庞大,墨肱玠忍不住皱起眉头,心头升起一抹沉重,还有愤然,愈加觉得这种杀人狂魔,早该抓住他,千刀万剐,都不能赎其罪行。

    在书房扫视了一圈,桌案旁有一个小门,帘子遮挡,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墨肱玠悄悄地上前,掀开了帘子。

    帘子后又是一扇门,他试探地悄然将之推开,也就是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暗哑地呵斥疑问声,“谁?”

    墨肱玠站在门外,对方在里面,中间隔着半掩半开的门,僵持了数个呼吸。他缓缓伸出手,把放在桌案上的笔洗拿了起来,快递扔向门内。

    屋里并不适合打斗,遂他转身便走,将对方引了出来。

    就这样,东方不败在圈外观阵,墨肱玠和那司狱史斗的不分你我。

    “你们是何人,胆敢闯我司狱史府邸?”对方的声音有些难听,像是东西互相刮擦发出来的。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死也让对方做个明白鬼,直接看着打斗中的人说道,“百变夜叉,悬赏百万的通缉要犯,本座总算找到你了。”

    “尔等是赏金猎人?”这司狱史听了东方不败的话语,以为碰上了为悬赏金卖命的江湖客,心中一紧,脑子却转的灵活,想着应对之策。

    “呵——”东方不败又笑了一声,不在说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倒是把对方闹糊涂了。

    仿佛第二声笑按下了结束的机关,墨肱玠突然暴起,剑锋一转,更加凌厉几分,直逼得百变夜叉往后倒退几步,险险闪过了致命的招数。

    但墨肱玠的招式却是假中藏真,虚晃一招,又变了方向,对方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伤了右臂。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而百变夜叉却又有后招,只见他把右手的刀,换到了左手,抬头凶狠恶毒地盯着墨肱玠。

    对方骤然扯出一个怪异诡诘的笑容,状态貌似变得有些激动兴奋,张口说道,“我会把你最美好的样子,留在画纸上。”

    东方不败不知道书房中的情形,听完此番话,觉得心情有些不好,侧目多瞥了对方一眼,他觉得手指很痒得动了动。墨肱玠知道百变夜叉到底有多病态,对其恶劣的嗜好也看得一清二楚,他面色一沉,手里的剑势却不见急躁,反而愈加稳了,几乎招招毙命。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招,墨肱玠剑扫秋风般,直接砍断了百变夜叉的左手,耳边就听得对方一声惨叫,“啊——”

    一只血淋淋的胳膊,掉落地上,洒着点点腥红,那百变夜叉本来飞身直扑墨肱玠的,结果被重伤,无法支撑,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

    墨肱玠轻轻飘落对方的身前,拿剑一指,抵在了对方的脖子处,只消百变夜叉微微一动,便会剑割咽喉,血管破裂。

    打斗结束,东方不败迈步绕过那只断臂,来到两人近前,低头瞅着狼狈的百变夜叉,袖子一甩,对方就飞了出去,撞在最近的墙上。

    ☆、一对招子

    东方不败来这一手, 虽然只用了三成内力,也足够百变夜叉受的,对方砸在墙上后,直接啪叽掉落地上,登时就吐了一嘴的鲜血。

    百变夜叉抱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断口,蠕动着想要爬起来,可惜东方不败打得他内伤颇重, 只挣扎了一下,就全身像拆散了般,连力气都用不上。

    墨肱玠提着剑, 往前走了几步,与东方不败一起来到百变夜叉面前,共同俯视着这个做恶多端的司狱史。他伸手往对方脸颊旁一抠,动作粗鲁用力, 直接干脆地找到边缘,把对方脸上的易容面皮撕了下来。

    果然, 去除易容面皮后,百变夜叉的脸,就与东方不败和高芸竹、染一恺夜探牢房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多了脸侧被墨肱玠指甲刮出的伤口,微微泌着血迹。

    东方不败低着头,看着自己修饰的圆润光滑的指甲,指间夹着几枚绣花针, 他轻笑一声,冷然地说道,“有些人你可以动,有些人,不是你能动的。”

    他不管对方有什么变.态恶心的嗜好,但有一点,却犯了他的忌讳,觊觎了他不该觊觎的人,仅一张画像也亦然。

    谈笑间都带着威胁,似乎下一刻整个人都会被他吞噬,百变夜叉难得的清醒了几分,他咳了一口血,往旁边艰难地挪动了些,头发零乱,疯狂地点着头,向东方不败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但那不安份的眼睛,却暗暗向墨肱玠勾了过去,不知抱得何种心态,似是打算向墨肱玠求情,因为他在东方不败的眼神中,看到了凛冽的杀意。

    “哼!找死!”东方不败哪里会看不出对方的诡计,只消瞥眼一扫,就能瞅到那百变夜叉的视线焦点。

    “既然这对招子不想要了,本座便成全你。”说着,东方不败迅速出手,手腕一翻,伸向墨肱玠手里的宝剑,只轻轻一弹动剑身,剑已落在他手中。

    接着,他抖手一划,剑势之快,百变夜叉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是墨肱玠都没看清他的招式,然后剑尖已经划上对方的眸子。

    待百变夜叉捂着双眼,痛苦地哀嚎时,东方不败已经把剑反转了一下,剑柄递到了墨肱玠眼前。接过宝剑,墨肱玠收剑入鞘,心中若有所思,想象着他方才的那一招一式。

    参悟招式和剑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墨肱玠只在脑中演练了一遍东方不败的招式,便知此招于自己而言并不合适,对方是快剑,讲究的是轻盈,翩若惊鸿,而他则是稳而重,力求气劲雄浑,剑势罡正。

    只顷刻他便想通,立刻回神,对东方不败坦然说道,“惩治这种人,何需脏了东方的手,本将便可为之。”

    他其实并不知道东方不败出手的真正原因,还以为是自己收拾人浪费了时间,惹得对方大为不悦,这才拿朝廷通缉的要犯出气。

    想到百变夜叉书房里挂着的那些画作,墨肱玠就觉得对方真是死有余辜,东方不败没有直接出手捏死对方,已经是看在他还要走官方程序的面子上。

    前案身为百变夜叉恶行累累,如今易容作安宁县司狱史,又虐杀众囚犯,不止如此,还以杀人为乐,以此作画为兴,凶残至极,罪证确凿,少不了要被示众游街,于菜市口立即问斩。

    “你知道爷不爷,哥儿不哥儿,被所有人嫌弃的痛苦吗?”

    百变夜叉被疼痛刺激地爬了起来,但他双目已盲,根本看不到两个人在哪里,只能估摸着面向东方不败,黯然低沉的问道。

    那声音本来就难听之极,再加上他说的断断续续,亏得东方不败耳力过人,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他淡然道,“那与本座何干?”

    “呵——你应该知道的,没有小哥儿特有的花纹,只眉心一抹飘红,如此异类,怎么可能不被人嫌弃?”百变夜叉喃喃自语的,只是声音不小,在场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说着说着,他疯狂地哈哈笑了起来。

    东方不败听闻此言,回忆了一下,并没有人对他的小哥儿身份有何怀疑,也没有人说什么其他闲言碎语,所以当然就不理解,对方的执著。

    再往前此具身体的记忆,他并没有,也更无从得知,那个死去的可怜小哥儿,是否曾被人嫌弃过。或者,东方不败想到,那可是安西王,平王独子,更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谁会嫌弃,谁又敢嫌弃?

    冷冷地看着百变夜叉,东方不败不悦地哼道,“那又如何?本座不是为别人的眼光过活,若有来犯者,尽管斩之罢了。”

    “你一介罪该万死的通缉要犯,如何能与东方比的?果真是不知所谓,狡诈万分。”墨肱玠讽刺地呵斥道,顺便伸手放出了信号。

    就听得一声哨响,向天空冲去,划破云层,直接炸了开来,同时,守在司狱史宅邸外,堵着各个出口要道的墨肱玠的属下,皆仰头看去,发现是他们少将军放出的信号后,便知任务已成。

    几个人面面相觑,直接破开了司狱史宅邸的大门,冲了进去,来到东方不败和墨肱玠面前。

    “你们几个,找根绳子,将人捆起来,押上带走。”墨肱玠指使着众位属下,吩咐道。

    “是。”士兵们当即便找来了绳子,把百变夜叉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便拖着带走了。

    墨肱玠这回做事,多想了一步,他考虑着安宁县新任县令还未上任,此事若与司狱史有关,便不能这样轻易地一走了之。于是,他又派了四个人,把百变夜叉的宅邸好好翻腾一遍,尤其书房是重点,所有文件册子一率整理带走,最后东西太多,要用马车来拉,这都是后话。

    现在留下了这四个人,墨肱玠和东方不败,还有剩下的几个属下,以及被拖死狗一样顺带捎上的百变夜叉,几人离开司狱史宅邸,向着外委把总熊翰峰的住处奔去。

    可走到半路,突听得空中信号响起,一声过后再无动静,墨肱玠和东方不败等众人,皆视线转向天空。

    “看来那熊瞎子窝在兵栈。”东方不败据实说道,他记得墨肱玠所说的话,知道这个信号代表什么意思。

    “火速返回钱宅,我等需快马加鞭,赶去兵栈,接应众人。”墨肱玠一挥手,下了命令。

    “我等领命。”几个士兵整齐划一地抱拳,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迅速奔跑起来,向着钱宅而去。

    这可苦了被拖着的百变夜叉,本来与墨肱玠大战一场,他已经受伤有些脱力,紧接着东方不败来了一下,直接让他深受重伤,狼狈不堪的,一丝反抗的力量也没有,如今被拖拽着,就更是惨了。

    而为了轻松拿下外委把总熊翰峰,还需要这个司狱史,所以墨肱玠和东方不败,他们回到钱宅之后,牵出了余下的三匹马,其中有一匹黑色矫健的战马,正是墨肱玠的坐骑。

    他翻身上马,之后矮下身形,把手伸向东方不败,俯视着对方,目光情真意切,“东方,上来。”

    东方不败挑眉,看了看马的数量,还有人的数目,明显不符,他不加思索,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墨肱玠,然后双方一使力,便翻身上了马。

    坐在墨肱玠的身前,东方不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他没来得及仔细体会,墨肱玠已经打马飞奔,座下马儿嘚嘚地跑了起来。

    因为惯性,两人贴的更近,东方不败仿佛置身在墨肱玠怀中,撞在那坚.硬的肌肉上,就如碰上了铁板,此时他才知道,墨肱玠虽然年轻,但已然比他想象中,还要孔武有力的多。

    “余下尔等只需跟来三人便可,别忘了带上咱们那位司狱史大人。”墨肱玠转首向落在后面的众位属下说道,声音因马儿的奔走变得不稳定起来,温热的鼻息更是喷在东方不败的耳廓上,有些痒。

    微微侧过头,东方不败躲开了对方的轻轻撩拨,一扯马的缰绳,‘驾’了一声,马儿跑的更加快了。

    被两人遗忘在后面的属下们,都不想留守在钱宅,于是决定剪刀石头布。

    “一局定输赢,反悔再无用。赢的三个人立马动身。”他们也知道时间根本不容耽误,但好在墨肱玠和东方不败已经赶去,其实并不缺他们几个去抓人,看样子主要还是把那司狱史送去。

    不大一会儿,他们就分出了输赢,选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像东方不败他们那般,同乘一匹马,另一个单独拎了那司狱史,将人脸朝下,横着搭放在马屁.股上。

    就这么着,他们也打马而去,急速向着兵栈进发。

    再说,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骑着马来到兵栈,这里已经喊杀震天,打的难解难分。几个墨肱玠手下的小头目,有什长,有百夫长,还有千夫长,团团把外委把总熊翰峰包围在了中间,不让他伤及其他士兵,但这些人也拿不下对方。

    两方对峙着,僵持了许久,熊翰峰也不愧有那魁梧勇猛,肌肉纠结的身材,手持几百斤的大棍,几乎一扫一片,挨着伤,碰着死。那些小头目,哪敢上前与他打斗,只拖着这人便已受了不少的伤。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来到近前,见到此状,一拍马背,东方不败从上面飞了下来,落身于外委把总熊翰峰不远的地方。众人这时一看救兵终于来了,也不再往上凑,而是拉开了距离,只虚虚围出了一个战圈。

    ☆、兵栈问罪

    外委把总熊翰峰没看见来人, 但见到众人退后,他抡圆了大刀,想要打将出去,方向正巧是东方不败落下的位置。他只觉得眼前红影飘飞,接着看到俏生生,站立在他面前不远处的红衣美人。

    认出东方不败之后,熊翰峰皱了皱眉头, 声若洪钟,嗡嗡地问道,“此地乃兵栈要地, 很是危险,你这小哥儿如何在此?”

    “这里危机重重,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快离去吧。”挥了挥手, 熊翰峰几乎对东方不败会武功一事,视若无睹, 完全把他当成普通小哥儿那般看待。

    “呵——”东方不败被他的行为逗乐,以宽大的袖子掩住嘴唇,轻轻笑道,“熊瞎子——你以为本座何至于在此?”

    熊翰峰挠了挠头顶上梳的顶天小辫子, 表情纳闷不解,遂猛然摇了摇头,说道,“本官不知, 你来说说?”

    “哈哈哈——”东方不败这回忽然转为大笑,紧接着笑声戛然而止,变化之快,面无表情地解说道,“你作为外委把总,食朝廷俸禄,却不思报效朝廷,又与通缉要犯、恶霸勾结在一起,祸害安宁县无辜百姓,此等无良无知,你可认罪?”

    “啊?”熊翰峰更是狐疑几分,肥头大耳,一张饼大的脸上,懵懂迷茫,显然没听懂东方不败的质问,也不明白,前一刻还笑的高兴的小哥儿,为何只一会儿就拉下了脸,情绪变动之快,让他猝不及防。

    墨肱玠在东方不败飞下马后,只往那边看了一眼,便拉住了马的缰绳,然后翻身下马,拍了拍自己的爱驹,那战马训练有素,自己嘚嘚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停将下来。

    环视一眼打斗中的众人,墨肱玠飞身跃起,跳到一个高处,运转内力,朗声高喝道,“吾乃定边侯账下少将军,墨肱玠是也,此番奉命来此捉拿犯人,尔等还不速速缴械投降?”

    众人听闻此言,只仰头看着墨肱玠,并没有什么反应,但也没有继续打下去,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墨肱玠见状,又继续呵斥道,“尔等打算造反吗?”

    这时,熊翰峰哈哈笑了,他还分不太清楚状况,只是傻乎乎说道,“定边侯的大名,本官知道,那个可是白国的大元帅。”

    而他手下那些士兵,本来也没剩下多少,此时也都反应过来,造反的罪名谁敢揽在自己头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于是余下的人纷纷放下武器。墨肱玠带来的军队,趁此机会,那些士兵连忙上前,压下了抗拒不从的这些人。

    至此,虽小有反抗,但熊翰峰的属下们,皆被俘虏抓获,无一幸免。这些人还有不少是本地户籍,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丧家之犬,平时他们跟着干得那些混账事,早知道会有被制裁的一天。

    熊翰峰见属下们皆被逮住,才知道事情大条,有些不对头,他拎着大刀,冲着墨肱玠一指,说道,“你说来本官这里抓拿犯人,却要把本官的属下一个个尽皆绑住,是何道理?”

    “自是他们助纣为虐,犯了事。”墨肱玠从高处跃下,缓步来到东方不败身边,看着外委把总熊翰峰,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闻不如一见,他听东方不败述说是一回事,自己看到的又是另一回事,如今见了这真人,墨肱玠反而觉得,熊翰峰哪是当官为将的料,分明是非都分不清楚,就是一妥妥的浑人。

    熊翰峰没听出他话中真意,更不知道助纣为虐中的纣,其实指的便是他,还不解地继续说道,“不可能,本官治下严明,若有人犯事,也要看本官允不允,你定是搞错了。”

    东方不败有些忍俊不禁,但到底崩着脸没笑出声来,只扯了扯唇角,墨肱玠则沉下了脸,觉得对方真是胡搅蛮缠的可以,连个道理都说不通。

    虽然被外委把总熊翰峰多次忽视,但东方不败还是贴近些,拍了拍墨肱玠的手臂,让他稍安勿躁,然后转首对那熊瞎子说道,“熊瞎子,你可是还记得本座?”

    “自然。”熊翰峰点了点头,要说容貌好看的小哥儿,他在李天霸那里也见过不少,可能把李天霸打得半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对东方不败的印象极其深刻。

    “那你对李天霸,狗仗人势,欺爷霸哥儿,横行无忌,占人商铺的行为,有何看法?”东方不败虽然不曾打问商户们,也知他们对李天霸不会有好的评价,加上他那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胖掌柜的姘头,那小食铺老板小哥儿的说法,稍加思索,便自然而然推论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随意就可以摘出对方的两条恶行。

    熊翰峰的反应倒是还算平静,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朝东方不败问道,“你说的这是本官的兄弟?”

    墨肱玠此时也知道了东方不败的打算,这个粗鲁傻大个儿,空有蛮力,脑子却运转的奇慢,不知道为何,看样子像是根本不知道结义兄弟的所做所为。

    东方不败的手刚从墨肱玠手臂上放下不久,此时此刻墨肱玠突然伸出手来,反扣住了东方不败的,两人手掌一大一小,一古铜一白皙,大的包裹着小的,两色交缠在一起。

    墨肱玠握着东方不败的手,轻轻摇了摇,说道,“本将来问他。”

    被抓住手,东方不败还讶异地瞥了他一眼,接着便眼看着墨肱玠牵起他的手,垂至身侧,不再放开。

    轻轻往回抽了一下手掌,对方却稍微用力一抓,东方不败微眯了一下眼睛,抿唇一笑,不再管他,随对方牵着,心里却知,墨肱玠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淡然,看那紧绷的臂膀,就知道他有多紧张了。

    而墨肱玠见东方不败没了反抗,便安心牵着,稍微放松了力道,还觉得颇有些不真实,毕竟他的爱还是那么空荡那么不成熟,似乎像胡闹般。

    正想着,他的手心被轻轻挠了两下,墨肱玠心头一跳,眸中之色沉郁了几分,他转头看东方不败,只来得及瞅到他唇角上,还没有散去的浅淡的笑意。

    恶意撩拨了一下墨肱玠的东方不败,看到对方吓一跳的样子,心情舒畅,也不管对方摩挲着他的掌心,非但不肯放开,还收紧了抓握的力道。

    墨肱玠略有些慌张,本来他是打算握一下就放开的,当时还有些恋恋不舍,极力希望对方无视他的小动作,可如今被东方不败一吓,他反而变得坚定起来,直接握住不再撒手了。

    多想无益,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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