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嫁不嫁? (22)
死拽住不放,嚷嚷道:“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黑了心肝的,唔……”
“滚开!”萧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啊!”樊夫人被踢到心口,顿时连连往后滚,停在大殿角落抽搐了几下,然后便伏在地上不动了。
大殿内,众人安静了几秒时间。
樊夫人却一直没有动静。
陆若晴疑惑喊道:“樊夫人?樊夫人!”
樊夫人依旧伏着不动。
萧濯当即上前。
他一脚踢向樊夫人的头,嘴里喝道:“起来!别装死。”
樊夫人翻身一滚,露出正脸,嘴角挂着一缕黑色的血迹,虚弱咳嗽,“咳、咳咳……”
看起来,只剩下微弱一口气儿了。
陆若晴急道:“不好!她服毒了!”
她赶紧快步上前,想趁着樊夫人还没死透抢救一下。
陆若晴捏住樊夫人的下颌,迫使她张开了嘴巴,“张嘴!”
果不其然,在樊夫人的口腔深处,看到了些许残留蜡片儿,已经被毒血然成黑红色了。
陆若晴当即扼住她的喉咙,命令道:“给我吐出来!”
“王妃,你……,想救我?”樊夫人桀桀的笑。
“吐出来!”陆若晴喝斥道。
樊夫人却用力一咽,直接把剩下的蜡片和毒血都咽下去了。
她伸手揪着陆若晴的袖子,目光阴毒的笑,“王妃!我要……,死了,会在地下……,等着你来的……”
话没说完,就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陆若晴赶紧探了探鼻息,郁闷道:“死了。”
----事情越发诡异起来。
萧濯诧异道:“奇怪,哪里来得毒?”
陆若晴蹙眉沉吟,“应该是樊夫人预先含了毒丸在嘴里,刚才咬破了蜡皮,毒药入口,所以当场毒发身亡。”
皇帝上火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若晴心里也是火气乱蹿啊。
她一直以为,樊夫人也就是后宅兴风作浪的本事。
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早就预备好了毒药,并且在临死之前咬上了萧濯,明显是早有计划啊。
樊夫人死不足惜。
但是,背后的黑手还没有揪出来,而且毫无线索。
这才是叫陆若晴最恼火的。
萧少铉瞅着她脸色不悦,再看看萧濯,不免觉得她是在替萧濯生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偏偏萧濯又说了一句,“罢了,反正只是无凭无据的几句话,也不碍我什么事儿。”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话明显是在劝解陆若晴啊。
萧少铉的脸色更不好了。
陆若晴没有回话。
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皇帝开口道:“既然樊夫人已经死了,且又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没有必要再多生枝节了。”
萧濯当然没有意见。
陆若晴没应承,而是先看了看萧少铉,“少铉,这件事……”
萧少铉简短回道:“听父皇的安排即可。”
他能说什么?
单凭樊夫人的死无对证,和三万两没名字的银票,是无法给萧濯按上一个确凿罪名的。
再说……
萧少铉扫了陆若晴一眼,她也不想吧。
----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一时间,大殿里弥漫着某种诡异的气氛。
皇帝都看不下去了。
再者,折腾半日也有些累,便道:“都回去吧。”
“儿媳告退。”
“儿臣告退。”陆若晴和萧少铉都欠了欠身,一前一后,一起出了大殿。
萧濯故意慢了一步,才告退出去。
这样他就能跟在后面,看着陆若晴的背影走一路了。
走出金銮殿广场的侧门,再往前,便是一段蜿蜒绵长的宫墙夹道。
陆若晴和萧少铉走在前面。
萧濯跟在后面。
谁都没有说话,宫墙夹道便回荡出一串串脚步声。
萧濯心下一阵苦笑。
陆若晴不让他去找她,免得萧少铉生气。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樊夫人的污蔑,赶来见了她一面。
只是……
樊夫人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为何无故污蔑他呢?而且这么无凭无据的,把他叫来一趟,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
萧濯不由琢磨起来。
忽然间,觉得前面侧门有一道黑影闪过。
什么东西?他抬眼一看,不由大惊,居然是一条细长的蛇在游走!
而且直奔陆若晴而去!
“当心!”萧濯一声惊呼,当即飞身向前冲去抓蛇,嘴里喊道:“有蛇!快闪开!”
陆若晴和萧少铉猛地回头,都是吓了一跳。
“后退!”萧少铉赶紧拉扯陆若晴一把,将她藏在身后,并且快速拔剑出来,准备把蛇一剑劈成两段儿!
但……,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不知何故,那条毒蛇竟然直奔萧濯而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脚踝,顿时鲜血溢出!
480 萧濯看不见了
萧少铉愣了一下。
“快砍了那蛇!”陆若晴急道。
萧少铉心里左右摇摆了一瞬。
砍吗?还是不砍?
罢了,当初他受伤昏迷的时候,萧濯没有杀他,今天就还了这个人情吧。
他利落挥剑,一道凌厉的寒光闪过!
那条长蛇哪堪长剑分割?顿时分成了两节儿,死翘翘了。
但是,蛇头仍旧死死的咬着萧濯的脚踝。
陆若晴眼见,发现萧濯脚踝的血渐渐变黑,不由惊呼道:“不好,这蛇有毒!”
话音未落,萧濯就身体一晃,“扑通”,直直的栽了下去。
陆若晴焦灼道:“少铉,快砍掉那蛇头!”
萧少铉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火,利剑一挥,把咬在萧濯脚踝的蛇头给切了下来。
不可避免的,也切掉了萧濯脚踝的一块皮肉,顿时鲜血横流。
陆若晴却管不了这个。
蛇有毒,血有毒,流点血也只当是放毒了。
她抓起裙摆咬牙一撕,哧啦,撕成布条,先把伤口往上的小腿扎住,又把膝盖上方扎了一圈儿,以阻止毒血流动的速度。
陆若晴从怀里摸出一粒解百毒药丸。
虽然未必对症蛇毒,但多少有点用处,直接往萧濯的嘴里塞,“含着!”
萧濯脸色惨白犹如白纸一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他颤声道:“好麻!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陆若晴斥道:“先别说话,含着药!”
其实,她也有点手足慌乱。
因为这不是治病,可以先诊脉,再研究病症,而是根本不知道的蛇毒啊。
萧少铉忽然俯身蹲下,伸手对准萧濯大腿到腰间的几处穴位,使劲点了下去,封穴,也会减慢血液流动的速度。
萧濯虚弱的喘息,“我的腰以下都没知觉了,还……,头晕眼花,我……,好像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好可怕……”
“别怕!那是幻觉。”陆若晴从腰间摸出一小把银针,一阵一阵,小心的扎了下去。
“我的胸口,好闷……”萧濯说了这一句,便头一歪,闭上眼睛晕死过去。
陆若晴回头斥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赶紧去叫太医过来!”
小太监们吓得一抖,慌忙去了。
陆若晴顺着裤腿的破洞,用力撕开,然后对这萧濯的小腿上,一把一把往下挤压,尽力将染了蛇毒的血给挤出来。
等到太医们过来时,便看见裕王殿下躺在地上,昏死不懂。
镇北王殿下脸色冷冷蹲在旁边,仿佛随时可能杀人。
而镇北王妃,不顾避嫌,在裕王殿下的腿上使劲儿折腾,弄得一地乌黑色血迹。
而旁边,躺着一条砍成两截的长蛇。
----场面十分诡异。
陆若晴挤了半天,没了手劲儿,听到后面的脚步停下回头。
太医们上前,战战兢兢道:“镇北王妃,裕王殿下是被毒蛇咬了吗?可知道是什么毒?”
陆若晴怎么知道是什么毒?她又不是五毒教的。
她伸手给萧濯切脉,凭着脉象,对这太医们开方子,“重楼二钱,半边莲一钱,鬼针草三钱半,天南星一钱,朱砂根一钱,先煎三幅药出来。”
这些都是解毒的药材。
太医们没有异议,也不想承担治疗裕王的责任,当即领命去了。
陆若晴叫小太监找来藤条椅,把萧濯小心翼翼的抬了上去,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个宫殿,暂时安置下来。
她怕萧濯毒发攻心就这么死了。
所以,一直把手搭在萧濯的脉搏上,随时观察脉象。
可是落在别人眼里,就是镇北王妃一直抓着裕王的手不放,旁边还站着镇北王,三人的画面十分诡异。
小太监们都纷纷低了头,不敢多看。
太医们很快煎熬好了汤药送来。
陆若晴便端了药碗,一点点的喂。
不是她非要亲自喂萧濯喝药,而是因为萧濯昏迷,一般人肯定喂不进去的。
即便是她这个大夫动手,也是喂了半碗,流了半碗。
足足折腾了两遍方才停下。
可这落在太医们和小太监的眼里,落在萧少铉的心里,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陆若晴刚刚放下药碗,就听外面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皇帝一进门就怒道:“怎么回事?!”
陆若晴回道:“我们走在宫墙夹道的时候,忽然蹿出来一条毒蛇,正正好咬到了裕王的脚踝,于是就昏迷不醒了。”
毒蛇?皇宫里哪来的毒蛇?!
皇帝气得头顶冒烟。
不用说,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放的啊。
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皇帝强压了怒气,问道:“现在裕王的情形怎么样了?可有性命之忧?”
陆若晴的手,还搭在萧濯的脉搏上。
她回道:“我用最快的速度,给他放了血,施了针,刚才还喂了药,暂时性命是无碍……”
皇帝听她说到后面声音渐小,不由提起心弦。
当即问道:“难道会有后遗症?”
陆若晴叹了口气,“这蛇毒很是厉害,裕王的脉象始终紊乱不定,而且他还说,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很可能是蛇毒致幻。”
“什么意思?”皇帝焦灼问道。
“不好说。”陆若晴摇头,回道:“我担心,可能会对裕王的脑子,或者心脉,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会落下什么病就难测了。”
其实,要不是她反应的快,萧濯只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但……
奇怪的就是,放毒蛇的人为什么要挑她在的时候,对萧濯放毒蛇呢?
是觉得她不会救治萧濯?还是知道她会出手救治,故意给萧濯弄一个半死不活?总之,感觉阴谋重重的。
皇帝脸色难看之极,喝斥太医们,“你们都怎么看?”
太医们吓得一抖,皆道:“臣等无能,医术不及镇北王妃远矣。”
这话,分明就是要推脱责任。
皇帝当即怒道:“来人!拖下去,一人先打二十大板!”
太医们一个个都苦瓜着脸,心里却是庆幸。
打二十大板丢了不命,治疗裕王,却是搞不好要送命的啊。
因此都磕头谢恩出去领板子了。
陆若晴皱着眉头。
还有一点,她有点想不明白。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那条毒蛇仿佛之前是冲她来的,她被萧少铉拉的退后了,萧濯离得更近以后,毒蛇就直奔萧濯而去了。
为什么?毒蛇还有灵智了不成?!
这当然不可能。
电光火石之间,陆若晴忽地心惊道:“啊,我知道了。”
皇帝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陆若晴当即道:“我记得,樊夫人临死之前,故意扑向裕王说要杀了他,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
“嗯?然后呢?”
“然后,樊夫人就抓到了裕王的衣服。而后来……,我想阻止樊夫人自杀的时候,她也抓过我的衣服,所以她手上一定有诱蛇的药物!”
“…………”皇帝没出声,额头上的青筋却在不停震动,显然恼怒极了。
“所以,这是有人早算计好的阴谋。”陆若晴笃定道。
萧少铉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里恍然大悟。
没错!
当时他在陆若晴的身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毒蛇咬了陆若晴。
而萧濯被怕陆若晴受伤,一心急着阻止,自己身上又有引诱毒蛇的药物,反倒容易被毒蛇给咬住,然后便是中毒。
偏偏陆若晴在,不可能对萧濯见死不救。
于是……
陆若晴叹气道:“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说是裕王为了保护镇北王妃,不慎被毒蛇给咬伤了吧。”
她勾起嘴角讥讽一笑,“要是裕王死了,还可以说是他为我殉情而死。”
皇帝的脸色一片铁青无沉。
萧少铉更是忍耐不住,怒气冲天,拔剑削了半张椅子,“真是恶毒!”
然而,恶毒的阴谋还可以应对。
----蛇毒却不能。
虽然陆若晴已经尽力救治,保住了萧濯的性命。
但是,等到天黑时分,萧濯悠悠醒过来时却有些不对劲儿。
陆若晴不知情,还惊喜道:“醒了。”
皇帝也过来看了几眼,叹气道:“醒了就好。”
不管怎么说,萧濯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再说了,要是萧濯有个三长两短,姜涟漪肯定得闹翻天,李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朝堂必定又是一通动乱。
萧少铉在旁边不耐烦道:“醒了就好!你赶紧说句话儿,我和若晴要先回去了。”
这半日,陆若晴一直坐在旁边守候萧濯,真是早就看够了。
萧濯的眼珠子转了转,左看看、又看看,但似乎有些失去了焦点,显得特别迷茫。
陆若晴疑惑道:“裕王,你怎么了?”
萧濯听到了她的声音,顺着方向,顺手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萧少铉见状不由火冒三丈,“放开你狗爪子!”
萧濯却不看他,而是失去焦点看向陆若晴方向,声音沙哑道:“别走!我……,我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叮!大殿内,似有一根金针落地脆响,震得众人都无声了。
萧少铉先是怔了怔,继而不信,“你少装蒜!赶紧放开若晴的手。”
陆若晴却是震惊无比。
她凝目,仔仔细细的朝萧濯眼睛看去,果然有些不太对劲儿。
萧濯原本天生一双桃花眼,眼眸乌黑,很是清澈,目光一向都是透彻人心般的犀利。
但此刻,他的眼睛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有点雾蒙蒙的。
481 她说放手
而且此刻,萧濯眼中还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害怕、惶恐,显得特别惊吓无助。
他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声调惊惶,“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仍凭他平时再冷静、再自持,受伤中毒都不怕,但是陡然失明的重创,还是轻易的击碎了他的理智,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萧濯难过道:“我瞎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陆若晴安慰他道:“别急,我会慢慢给你治疗的,会好起来的。”
萧少铉实在是忍无可忍。
依照他的脾气,只想上去狠狠揍萧濯一顿,往死里揍!
可是皇帝在场不能够。
当即冲上前,抓住陆若晴的另外一只手,“走!跟我走!他已经活过来了,死不了了。”
“不要离开……”萧濯拼命挣扎,双手抓住陆若晴不放,“不要!不……,咳咳,咳,不要离开我,哇……”
一口热血直接喷了出来!
“少铉!”陆若晴急了,“你快放手!他这会儿身体里还有余毒,不能动气,会急怒攻心逼死他的!”
“放手?你叫我放手?”萧少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少铉,我只是……”
“好。”萧少铉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少铉!”陆若晴起身要去追。
“别走……”萧濯一嘴一脸的血抓着她,半截身子倾斜,再拉扯就要掉到床下了。
皇帝见状当即道:“你留下!朕去把少铉叫回来。”
不然呢?再这么折腾下去,萧濯的小命怕是要不保了。
皇帝脚步匆匆出去。
萧濯死死的抓住陆若晴不放手。
他满嘴是殷红的鲜血,看不见她,却对着她苦涩央求,“你就留下来,陪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咳咳……”
陆若晴左右为难纠结。
但是,一扭头,看着奄奄一息的萧濯,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萧少铉还可以回头慢慢哄。
萧濯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折腾下去,却是会真没命的!
她叹气道:“好了,躺回去吧。”
萧濯这才老实的躺了回去。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和胸前衣服却染着鲜血,看上去有一抹妖异的俊美。
还轻轻的笑,“呵呵,我就算死了,也不枉了。”
人生终于有这么一次,赢得了她。
陆若晴皱眉道:“胡说什么?你要死,我就走了。”
萧濯浅笑,“不死!有你陪着,我就算苟延残喘也要活一万年。”
“活一万年的是乌龟王八。”
“哈哈,也行。”
“快闭嘴吧!”陆若晴叹了口气,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端了温温的茶送到他嘴边,一口一口的喂了。
她的温柔,让萧濯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
陆若晴叹气道:“哎,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还有少铉、你,估计就是看准了,会闹出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场面。”
一面是萧濯的命,一面是萧少铉的伤心。
----她选哪个都不能两全。
萧濯歇了一会儿,有点力气。
他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胸口,感慨道:“虽然这个人差点害死了我,还害得我眼睛也瞎了,但我……,还是很感谢的。”
陆若晴嫌弃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疯?人家要你命,你还在这儿说什么感谢。”
萧濯望着她呵呵的笑,“感谢归感谢,但是此人算计了你,我就不会放过,一定会把此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陆若晴没好气道:“你先活下来再说吧。”
萧濯却笑,“听你的口气,就知道我肯定死不了。”
陆若晴,“…………”
萧濯其实精神很不好,但是为了和她多相处一会儿,多说会儿话,强撑着继续说道:“等我好了,就去给镇北王赔个不是。”
陆若晴连忙拒绝,“你打住吧!你这是想和他打一架呢,别的,我头疼。”
萧濯温柔点头,“好,都听你的。”
陆若晴觉得他越说越不像话。
再说了,也不可能一直这么陪着他聊下去。
因此从怀里摸出一粒丸药,要喂他,“这个是止疼的,你吃了,身上就不那么难受了。”
萧濯却不肯吃。
陆若晴责备,“让你吃药,别耍小孩子脾气。”
“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呢。”萧濯虽然看不见,但是目光却直直的对着她,仿佛要把她给看穿了。
陆若晴假装不明白,“说什么呢?我是看着你疼得难受,别耍脾气了。”
萧濯轻轻的笑,“你手里的肯定不是止疼药,而是安神药,你想骗的我吃下去睡着,然后就好离开了。”
陆若晴有点生气,抽手道:“你这么能耐,死不了,我也不用操什么心了。”
萧濯赶紧胡乱去抓她,“别走!”
却抓了一个空,不由着急,“你别走,就留下陪我一个时辰,行吗?不不!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就让你回去找萧少铉。”
“……好吧。”陆若晴无奈答应下来。
“我的眼睛,你有把握治好吗?”萧濯怕她生气要走,不敢说那些轻佻的话,转了正题。
“没有把握。”陆若晴回道。
萧濯皱了皱眉,有点烦躁,“这么说,我还真要做一个瞎子了。”
他倒不介意美丑。
要是只瞎一只眼睛,留一只看路,也行啊。
但如果双目失明什么都看不见,很多事都不方便的,而且……,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陆若晴到门口叫了小太监,“弄点吃的来。”
从上午进宫,折腾了一整天到现在,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再说,萧濯也需要补充点食物。
陆若晴回来道:“你的眼睛,我会尽力救治,但……,蛇毒这种东西不是病症,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希望老天保佑吧。”
萧濯的眼皮子有点沉重,直打架,可是又不想就这么睡过去。
他想和她多相处。
毕竟这段单独的相处时光,是用半条命换来的。
陆若晴瞧在眼里,问道:“是不是困了?你别死撑着,困了,就赶紧闭上眼睛休息,这样才能养好身体。”
萧濯却道:“反正你不会看着我死的。”
陆若晴呵呵的笑,“你能耐了,我看你是不想好好活着了。”
“王妃,晚饭要端进来吗?”小太监在门外问道。
“端起来。”陆若晴道。
小太监们都是低着头进来的,放下食盒,摆好筷子碗碟菜肴,又都低着头出去了。
不敢看啊!
镇北王妃和裕王在一起,看多了,怕是眼珠子都保不住了。
陆若晴端了一碗粥过去,“喝点粥吧。”
萧濯却不肯喝,“你会在里面下安神药的。”
陆若晴拿勺子敲了他额头一下,“等你吃完,半个时辰也到了,我犯得着下安神药吗?赶紧吃,吃了喝药好睡觉。”
萧濯哼哼道:“疼!那你喂我。”
陆若晴不由叹道,“都瞎了,还是这么不安生。”
话是这么说,还是拿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了。
反正人都留下来了,也不差这点,赶紧喂完了饭,再喂药,把萧濯哄睡了才好离开。
萧濯吃得蜗牛一般慢吞吞的。
陆若晴道:“你吃饭这般细致的样子,又斯文,又优雅,怕是女人也比不上。”
萧濯差点被嘴里的粥呛到,咳嗽道:“咳、咳咳,你的嘴……,还真是够刁钻狠毒的,杀人不见血啊。”
陆若晴却道:“你把萧少铉给气跑了,给我添多少麻烦?我埋汰一下你也是应该的。”
萧濯闻言不由笑了,“是是,应该的。”
陆若晴等他吃完粥消消食,又端了药过去。
萧濯躺在床上叹气,“吃太多了,肚子都有点圆了,得消化消化才能喝得下去。”
实际上,是想拖延一下她离开的时间。
陆若晴斥道:“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赶紧喝了。”
萧濯不敢真的惹她生气。
只能慢吞吞的应道:“好吧,肚子圆就圆吧。”
陆若晴一勺一勺的喂药,叮嘱道:“你喝完了,就老老实实的安心睡觉,这对你身体休养有好处,别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萧濯叹气道:“我知道了。”
等下她走了,不睡觉又能做什么呢?还是先养好自己的小命吧。
毕竟幕后的黑手还没有揪出来,且得活着,才能好好的算计那些背后小人啊。
“砰!”一声剧烈的撞门声音响起。
“夫人、夫人……,夫人不行啊!”门外的小太监声音为难极了。
“都给我滚开!”贺兰夫人怒道。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小太监一脸惶恐之色,“奴才拦不住,夫人她非要进来。”
陆若晴道:“退下吧。”
小太监们全都无声退下了。
贺兰夫人脸色震怒冲了进来,焦灼道:“濯儿呢?濯儿到底怎么样了!”
陆若晴回道:“裕王殿下暂时无事。”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贺兰夫人直接闯进来了。
毕竟已经对外宣布死亡,又藏于深宫,自然是不方便露面的。
现在是听说儿子性命有危险,才着急过来的吧。
贺兰夫则是万万没有想到,陆若晴会在这里,而且是和萧濯单独在一间屋子里,气氛暧昧的不像话。
她不由柳眉倒竖,“陆若晴?你怎么会在这儿?!”
482 萧少铉失踪了
陆若晴回道:“我自然是来给裕王治病的。”
贺兰夫人看着她坐在床边,离儿子不过一尺距离,当即讥讽道:“治病?治病开药方找人抓药就行,守在床边做什么?”
“皇上驾到!”紧接着,殿外传来一声高高的宣唱。
陆若晴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是不想应付贺兰夫人。
倒不是怕了对方,而是因为贺兰夫人身份特殊,是皇帝的情人,还是萧濯的娘,所以还是皇帝来镇住场子的好。
皇帝快步走了进来。
上前抓住贺兰夫人,说道:“裕王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去。”
贺兰夫人怒道:“让我过去,我要仔细看看濯儿。”
皇帝斥道:“你冷静点儿!你又不是大夫,要怎么仔细看啊?再说,现在已经看到裕王好好的没事,就赶紧回去,别再给朕惹事儿了。”
实际上,是担心贺兰夫人知道萧濯失明,会撒泼大闹起来。
贺兰夫人还在挣扎,恼火道:“放开我!”
萧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本来就觉得和陆若晴相处的时间短,正在心心念念的不舍,结果最后的这点相处时光,还被他娘跑来搅和了。
他身体中了蛇毒,又疼、又难受,单独面对陆若晴还能平静心绪。
但是,哪堪被母亲这般吵闹折腾?不仅心里直上火,心口也开始胸闷气短了。
萧濯闭上眼睛,凉凉道:“你走吧,别来添乱。”
贺兰夫人被儿子的话给噎到,“你让我走?你为了陆若晴,居然要撵你娘走?!她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啊!”
陆若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但是当着皇帝的面,加上萧濯病重不宜动气,又实在不想和贺兰夫人争辩。
于是站了起来,对皇帝欠身,“皇上,我先告退了。”
皇帝点头,“去吧。”
贺兰夫人却不甘心就这么让她走。
一双眼睛好似喷火,破口大骂,“陆若晴,你还要不要点脸了?有夫之妇,居然赶来勾引我的濯儿!”
萧濯恼道:“你住嘴!”
皇帝也是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镇北王妃是过来给裕王治病的!”
贺兰夫人本来就心头有火,再被他们父子一顿训斥,更是火大。
气得她恨声道:“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被狐狸精迷了眼,全都向着狐狸精说话……”
“啪!”皇帝实在是忍无可忍,准贺兰夫人的脸蛋儿,就是狠狠一耳光,“你给朕把嘴巴放干净点儿,听见没有?!”
他积攒了一整天的怒气,正憋着难受,这下子总算找到出口了。
贺兰夫人捂着脸跳脚,惊怒道:“你打我?!”
皇帝怒道:“你说得都是一些什么混帐话!说一一句,朕就打一次,不信可以再说几句试试!”
贺兰夫人气得炸毛,“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小狐狸精……”
“啪!”皇帝抬手又是一个耳光。
贺兰夫人被打蒙了,气得朝萧濯哭骂,“濯儿,你就就这么看着我被人打?就这么看着我被人欺负?你到底管不管啊?”
萧濯不耐烦道:“你到底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还是来闹事的?皇上打你,我管什么?我又不是玉皇大帝。”
贺兰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生性好强,当着陆若晴被泼了面子,更是挂不住。
当即冲着陆若晴发狠道:“你等着!早晚要你死在我手里!”
“滚!”萧濯气怒交加,抓起茶碗就砸了过去,“你敢杀她,我先掐死你儿子!不信你就试试看!咳、咳咳……”
一口鲜血又往咽喉处涌,强忍着,才一点点咽了下去。
贺兰夫人当即哭闹道:“你逼我?!你用自己的性命来逼我,呜呜……,我不想活了。”
陆若晴微微蹙眉。
贺兰夫人怎么像是疯了?忽然就跑出来大喊大闹的,还哭了起来,像个市井街上的粗鲁泼妇一样,隐约有点不正常。
皇帝实在是忍无可忍,喝斥道:“刘瑾!赶紧带人,把她给送回去。”
刘瑾当即招招手,叫来几个会功夫的贴身太监,把贺兰夫人给强行架走了。
陆若晴上前,端茶喂到萧濯嘴边,“是不是又呛上血来了?漱漱口,赶紧躺下歇着吧。”
萧濯十分歉意,“对不住,我没想到她会忽然发疯过来。”
陆若晴却道:“我瞧着你娘的状态不太正常。”
萧濯闻言一愣,“不正常?!”
“你是病人,先别操心这些了。”陆若晴没有跟他多说。
她转头,对皇帝说道:“刚才当着贺兰夫人我没好说,再者,她肯定也不会让我诊脉,回头找个太医说给她请平安脉,检查一下吧。”
皇帝脸色有点阴沉。
陆若晴能明白。
后宫里,先是有人算计萧濯,现在又有人算计贺兰夫人,说明这人手不简单啊。
陆若晴不想多管皇帝的想法。
她还急着回去哄萧少铉,当即道:“皇上放心,贺兰夫人的事我不会乱说的。裕王好好休息吃药,明天我再进宫给他诊脉,调整药方。”
说完,便欠身告退出去了。
她很快回了镇北王府。
但是……
“什么?殿下不在?他一直都没有回来?”陆若晴吃惊道。
“回来了一趟。”薄荷紧张道:“但是……,听说殿下刚到后院,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陆若晴追问:“没说去哪儿?”
薄荷摇头,“没,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去向呢。”
“各大酒楼找了没有?”
“找了。”
“军营找了没有?”
“找了。”薄荷小心翼翼回道。
陆若晴心里火气直冒。
这人……,就算生气跑出去,到底也说一声去哪儿啊。
现在天都黑了,却不见人。
----心里七上八下的。
虽然萧少铉的功夫很好,寻常人难以近身,但是京城危机重重,怕他被人算计了啊。
陆若晴又是生气,又是上火。
当即派了侍卫们出去寻找。
薄荷问道:“王妃,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
“不吃!”陆若晴气道:“气都气饱了。”
其实她不是气,而是担心。
心里焦灼的没有胃口吃东西。
偏偏她一个弱女子,不能抹黑出去找人,只能干坐着等侍卫们的消息,心里急得直上火。
缇萦劝道:“王妃,殿下没事的,你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陆若晴端起茶碗,咕咚、咕咚,直接一口气喝完了。
正要放回去,忽然外面“轰隆”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一道青光噼啪乱闪,竟然打雷了。
很快,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陆若晴没好气道:“让他晚上出去,等下淋一个落汤鸡就满意了。”
可话这么说,表情却不见得有一点轻松。
陆若晴等啊等啊,从天黑等到了子时,又从子时等到了半夜三更,而外面雨也越下越大了。
侍卫们回来了一拨又一拨,都没找到萧少铉。
陆若晴自然睡不着。
她坐立不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嘀咕道:“这混蛋!笨蛋!真是急死人了。”
脑海里,不免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
萧少铉被人砍了,萧少铉被人推下山崖了,萧少铉被人用暗箭射中……
----把她折磨得都快疯了。
“不行!我要亲自去找!”陆若晴直接往外走。
“王妃,你别出去。”缇萦赶紧追上,拦着她道:“大半夜的,你去哪儿找殿下啊?你出去反倒更是危险。”
陆若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她立在门口往外望,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焦灼,“这个冤家,就算生气也可以和我吵架啊,结果跑得没影儿……”
“启禀王妃,找到殿下了。”一名侍卫匆匆来报。
“在哪儿?”陆若晴惊喜问道。
“在郊外……”侍卫说话有点迟疑,结巴道:“但是殿下喝醉了酒,不肯回来,属下等人都是劝不动啊。”
陆若晴当即道:“我去接他。”
她没注意,这时候缇萦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很快,下人准备好了马车。
“王妃坐稳了。”缇萦扶她上车,然后跟着跳了上去。
陆若晴急着见到萧少铉,催道:“快些赶路。”
缇萦伸手,悄悄捏了她一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陆若晴无声挑眉。
缇萦附耳低声,“王妃当心,那个侍卫有问题。”
483 射杀
陆若晴美眸流转,目光里透出疑惑之色,压低声音问道:“有问题?可是这个侍卫,以前经常来回话……”
缇萦低声道:“是殿下查到的,确认了。”
陆若晴微微张嘴,“查到?”
“嗯。”缇萦点点头,耳语道:“殿下发觉此人不妥,所以今天回来以后故意出去,好让王妃着急,果然……,这人就来传假消息说找到殿下了。”
“那殿下呢?”陆若晴问道。
“殿下,正等着瓮中捉鳖呢。”
“好。”陆若晴放下心来。
缇萦低声道:“王妃,你不会生殿下的气吧?”
陆若晴笑了笑,“当然会!回头揍他。”
她并没有责怪萧少铉的隐瞒。
因为她和明白,只有她不知情的焦急才显得真实,这样会更万无一失。
再说,只要萧少铉没事,别的细节都不要紧了。
马车很快来到城门口。
这个时候,城门自然是早就已经关闭了。
但是镇北王妃要出门,而且是去寻找镇北王殿下的,守城校尉验证了腰牌,当即就上前把城门给打开了。
夜幕深深,马车“嘚嘚”的行驶出了城。
此时雨虽然变小,但已经下了半天,路面早就湿漉漉的一片了。
城门外又没有铺石板,都是黄土路,已经被雨水浸透成了泥浆,裹着车轱辘,马车行驶的很是缓慢。
夜已深,风雨不停歇。
陆若晴在车内轻笑,“这还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啊。”
缇萦皱眉道:“真是天公不作美。”
官道笔直,马车缓缓前行,越往前走离京城越远了。
四周黑漆漆一片。
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到细微的田野虫鸣声。
陆若晴故意问道:“还有多远?”
那回消息的侍卫骑马跟在旁边,说道:“快了,再往前三、四里就到了。”
若是平时,陆若晴肯定不会半夜到郊外的。
但是,算计她的人,算准了她会因为萧少铉失踪而担心,自然就不会顾及晚上,也就好趁机对她下手了。
官道渐渐变得崎岖,加上雨天路面泥泞,马车必须小心的拉着马儿缰绳,才能稳稳前行。
渐渐的,周围能看到一些山丘了。
侍卫在外面喊道:“王妃,快到了。”
陆若晴假装焦灼的样子,急道:“好!快点赶路,我要早一点见到殿下。”
车夫喝斥了一声,“驾!”
马儿加快了速度,继续前进。
“到了,到了!”侍卫声音惊喜,指着前面,“王妃你看,就在前面那棵大树下面,旁边有块大石头,殿下就躺在哪儿呢。”
陆若晴掀开车帘子,往前一看。
果然,夜色中的山腰树林边儿上,隐约有几个人围在一起。
侍卫上前道:“王妃放心,有人守着殿下的。”
陆若晴瞧了几眼,迟疑道:“马车好像过不去吧。”
侍卫便道:“王妃可以骑马,别担心,属下会牵着缰绳的。”
“好。”陆若晴应道。
“王妃。”缇萦忽然道:“外面太冷,穿一件厚点披风再走。”
陆若晴放下了车帘子。
然后,缇萦穿上了她的披风,带上兜帽,裹得严严实实的出去了。
此时周围乌漆嘛黑的,全凭马车上的一点灯光照亮。
侍卫又不敢盯着王妃狠看,加上不曾想到有诈,等缇萦上了马,便牵着缰绳往前走了。
走到一半,夜空中忽然“唧”的一声尖响!
十几只利箭划破夜色而来!
密密麻麻,宛若箭雨,四面八方朝着“镇北王妃”射去!
缇萦当即翻身一跳,下了马。
她手上匕首瞬间出鞘,闪着幽蓝光芒,直接在那侍卫的后背上扎了一刀!
“唔……”侍卫惊变,想要拔刀出来反抗,但是身体却瞬间麻麻的失去知觉,手上的利剑哐当掉在地上!
缇萦冷笑,“怎么样?我匕首上的麻药效果不错吧。”
侍卫说不出话,因为很快就连舌头都是麻的了。
缇萦一声喝斥,“留活口!”
夜色中,当即几名暗卫冲了上来。
将那侍卫五花大绑捆了个严实,并且用布条把嘴巴勒住,以防他在麻药失效后咬舌自尽,还要留着活口回去审问呢。
而不远处,那几个假扮侍卫的杀手发觉不对,当即转身就要逃。
只可惜……
萧少铉早有准备埋伏。
一声令下,“拿下!生死不计!”
立即便是一阵霹雳哐当的响声,双方兵刃交接。
刀光剑影、电光火闪,被雨夜的夜风一吹,空气里很快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味儿。
缇萦已经回到了马车跟前,问道:“王妃受惊吓了没有?”
陆若晴笑笑,“还好。”
那几名刺客本就不是一流高手,怎么打得过萧少铉的暗卫,而且以少敌多,很快就死得死、伤得伤,被打得溃不成军了。
最后清点人数,死了四个,另外两个则被抓了活口。
萧少铉快不过来,说道:“一共六个,都全部拿下了。”
陆若晴浅笑,“杀我,居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对方也是用心了。”
夜色中,她发色如黛、唇色似火,衬得她小脸雪白如玉,一双明眸宛若水洗般的宝石,乌黑清澈找出人影儿。
萧少铉忽地一把抱住她,俯身低头,然后霸道的吻了下去。
“殿下,有人……”陆若晴的唇被封印住了。
“你是我的。”萧少铉亲得她的唇水光莹然,方才松开,嗓音低哑道:“不管是谁都不能抢走你!一分一毫,都不可以分给别人!”
这一刻,他的霸道强权宣告无疑。
陆若晴抱住他,仰面道:“坏蛋!今天故意让我着急……”
萧少铉低低的笑,“就是故意的。”
夜色如水,明月如钩。
映照得他的脸庞俊美冷毅,眼眸乌黑深邃,好似万丈深渊一般深不见底,透出天生的雍容华贵,不容他人冒犯。
只有在深情望向陆若晴的时候,才透出几分温柔。
陆若晴摸了摸他的衣服,心疼道:“都湿了,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泡个热水澡,不然该积下寒气落病了。”
萧少铉伸手捏了捏她的腰,附耳低语,“你陪我一起泡。”
陆若晴,“…………”
萧少铉语气霸道,“不许拒绝!这是你惹我生气的补偿。”
陆若晴又是羞赧脸红,又是无奈。
只得蚊子哼哼似的小声道:“行了,先上马车再说。”
萧少铉一把抱起了她,“你答应了。”
陆若晴捶他,“别说了!真当晚上别人看不见啊,也听不见啊。”
萧少铉抱着她回头,朝着缇萦和暗卫们问道:“你们都听见什么了?”
缇萦回道:“风太大,属下什么都没有听见。”
暗卫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不敢不赞同啊。
一行人,迅速返回了王府。
被抓的三个活口,则被送去秘密之处严刑拷问,很快全都招了。
“是慕容长雅派的人。”缇萦进来回话。
“呵呵。”萧少铉一声冷笑,“把这三个人都交给刑部,然后给父皇送个信儿,让他看着给个交待吧。”
他嘲讽道:“倒要看看,父皇能维护慕容长雅到什么地步!”
陆若晴见他脸色透出异样的潮红。
不像是生气给气得。
于是抬手摸了摸,吃惊道:“少铉,你好像发烧了。”
萧少铉自己摸了一把,又摸摸陆若晴,“好像是要比你热一些。”
陆若晴嗔道:“就是发烧了。”
萧少铉浑不在意,摆摆手,“不要紧,等下喝碗姜汤发发汗就是了。”
陆若晴眼珠子转了转,笑容深刻。
她道:“这样吧,对外就说慕容侧妃对镇北王府不满,所以安排杀手行刺你,同时再把我骗出城去陪葬。”
萧少铉挑眉,“行刺我?”
“对!”陆若晴点头,“行刺皇子,可比行刺王妃的罪名大多了。”
“没错。”萧少铉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你……”陆若晴勾起嘴角,目光凌厉,“因为不慎被慕容长雅的人埋伏,力战不敌,深受重伤性命垂危,所以病倒了。”
484 皇帝的偏心
次日,天刚蒙蒙亮,就传出镇北王夫妇遇刺的消息。
据说镇北王殿下为了保护王妃,身受重伤,并且被雨水感染了伤口,以致于高烧不退,整个人都病得迷迷糊糊了。
这还了得?!
京城内,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行刺皇子!
再加上陆若晴有意安排,让舆论推动,整件事迅速的被百姓们议论起来,一时间群情激奋!
镇北王殿下将抓到夫人一名刺客,和那名叛变的侍卫,送到了刑部。
还留了一名刺客,关押在镇北王府后院的地窖内。
这是陆若晴的意思。
万一,皇帝存心暴毙慕容长雅,让刑部的人改了口供,起码也还有一个人证在手,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了,萧少铉也不允许刑部的人包庇。
他拍了亲信都澜过去监视。
加上时间还早,刑部的人来不及等皇帝的回复,只能按照章程办事。
而那个刺客和叛变侍卫,之前就被走了一套严刑逼供,哪里还堪再被折磨一次?刑具还没有套到身上,就直接招了。
幕后主使是桓王侧妃,慕容长雅!
桓王得知此事,当即表示,“慕容侧妃所作所为,本王毫不知情!”
又道:“而慕容侧妃居心叵测、心思狠毒,之前还和樊夫人勾结,妄图谋害王妃肚子里的胎儿,污蔑镇北王妃,实在是罪不容赦!”
他本来就厌恶透了慕容长雅。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替慕容长雅担待罪名?只盼慕容长雅赶紧死,别给他惹上麻烦,因此不惜落井下石推了一把。
京城的百姓们听闻这些之后,不免更气愤了。
一时间,好些百姓涌到刑部衙门跟前,要求立即处死慕容长雅!
消息很快传到宫中。
皇帝自然是龙颜大怒,震惊非常。
而此时,慕容长雅因为昨天假装自杀,还留在宫中,并没有回去桓王府。
皇帝当即找到慕容长雅,怒声质问,“你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就算你是朕姐姐唯一的女儿,也容不得你!”
慕容长雅脸色虚弱的躺在床上,挣扎起来。
她一脸惊慌的问道:“舅舅,你在说什么啊?我……,咳咳,听不明白。”
“你听不明白?”皇帝龙颜震怒非常。
一连串的质问道:“难道不是你指使樊夫人,在陆若晴和裕王的身上下了药,引诱毒蛇咬伤了萧濯?难道不是你安排杀手,行刺萧少铉和陆若晴?你居然还有脸说不知道!”
“我……,我知不道。”慕容长雅一口咬死否认。
“刺客都已经招认了,你不承认,也没用!”
“舅舅,请你相信我。”慕容长雅从床上爬了下来。
她抱住皇帝的腿,哭道:“我一个才刚小产的人,就算心里怨怼,之前污蔑了陆若晴,可也没有本事找杀手啊。”
“舅舅,你要相信我。”
“我现在病得都快要死了,哪里还有力气,去安排……,安排杀手啊。”
“再说了,萧少铉是什么样的身手,怎么会有杀手伤得了他?搞不好,是他安排这么一出苦肉计来害我……”
“你住嘴!”皇帝怒斥道。
慕容长雅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只是一味的抱着皇帝的腿,哭得哀哀欲绝,“舅舅……,我是长雅啊!你忘了吗?当初你在皇宫里被人欺负,来公主府诉苦的时候,长雅把最心爱的窝丝糖给了你。”
皇帝脸上的神色动了动,眼光有点漂浮。
当初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有霍太后,有靖德太子,还有先帝的各种宠妃和皇子公主,而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
生母早逝,在宫中处境艰难。
唯一可以相信和依靠的人,就是亲姐姐荣国长公主,他们一母同胞。
每当他烦恼时、受委屈时,都会去公主府,找姐姐诉说一二,方才能够排解心中的难过。
后来,荣国长公主死了。
他依旧常常去公主府,看不到姐姐,看看外甥女也是好的。
那时候的慕容长雅,还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扎着双丫髻,会甜甜的喊舅舅,把自己最喜欢的点心,分给他吃。
所以,慕容长雅不仅像疼爱的女儿,也寄托了对姐姐的思念。
而皇子们,背后的母妃都代表了各种势力,也就代表了阴谋斗争,反倒叫他不能给出最纯粹的父爱。
“舅舅,救救长雅。”慕容长雅哭得伤心极了。
“哎……”皇帝叹气,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你惹出这么多祸事,朕想留你,臣子百姓们也容不下你了。”
“舅舅……”慕容长雅哭得梨花带雨。
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哽咽道:“长雅不做什么桓王侧妃,也不做长公主之女,只求以后还能陪伴舅舅身边,替舅舅排解一二句烦恼,再也不问世事了。”
她的字字句句都不为自己,而是为皇帝。
皇帝的心终究还是软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陆若晴吃惊道。
“皇上下令,将慕容长雅送去了刑部大牢受审,但是慕容长雅却偷偷跳了井,隔了一天一夜才捞出来,都泡得面目全非了。”
“呵呵。”陆若晴一声讥笑。
“王妃,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有蹊跷?”缇萦问道。
陆若晴冷声道:“不用觉得,是肯定有蹊跷!”
萧少铉还装病躺在床上。
他脸色沉沉,说道:“父皇又玩贺兰夫人假死那一套了。”
心下可以肯定,那个偷偷跳了井泡得面目全非的人,绝对不是慕容长雅。
真正的慕容长雅,一定还偷偷的活在某个地方。
陆若晴忍不住生气道:“皇上到底怎么想的?慕容长雅先是毒害桓王,后来又行刺你,这样居然都还要留她一条性命!”
她道:“对了!还有毒蛇那事儿,说不好也是慕容长雅指使的,萧濯也是皇上的儿子啊。”
三个儿子的生死,都比不过一个心狠手辣的外甥女。
----皇帝的偏心简直匪夷所思。
萧少铉也很是不痛快。
气得他,连装病都不想装了。
他翻身坐起来恼道:“早知如此,就该直接一刀宰了慕容长雅的!现在倒好,想要找她也不知道在何处了。”
陆若晴生气归生气,还是心疼他,说道:“你躺下,还发着烧呢。”
萧少铉恼火道:“我躺不住!”
他心里头的火气太大,抓起茶盅,就哐当哐当砸了好几个,溅起一地碎片!
“哎呀……”门外,隐约传来一声惊吓女声。
“启禀殿下、王妃,崔夫人过来探望。”薄荷进来解释道。
“叫她滚!”萧少铉当即怒道。
薄荷转身就要出去撵人。
“等等。”陆若晴叫住了她,然后转身,对萧少铉说道:“既然皇上这般偏心,咱们也不必凡事按规矩来了。”
“什么?”萧少铉挑眉问道。
“那几位……”陆若晴指了指外面,努嘴道:“本来就是皇上给我找的麻烦,背后又各有心思和主子,留在府里实在闹心,正好做个机会一起清理了。”
“你想怎么做?”
“这样……”陆若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细密安排了一番。
萧少铉一边听,一边点头,“好。”
说起来,他本来就在心烦上火,崔夫人偏偏还要过来装枪口,不收拾都说不过去了。
陆若晴又交待了薄荷几句,方才道:“让人进来吧。”
薄荷会意出去了。
片刻后,崔夫人提着裙子翩翩然进来。
萧少铉一脸怒气躺在床上。
陆若晴坐在床边。
屋子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尴尬紧张的气氛。
崔夫人上前行礼,“给殿下请安,给王妃请安。”
陆若晴淡淡道:“起来吧。”
崔夫人问道:“殿下,身子可还好?今早听说殿下遇刺,我担心的不行,又不敢太早过来打扰殿下休息,所以这会儿才过来。”
萧少铉脸色冷冷不说话。
陆若晴似乎也心情不太好,有点不耐烦,“殿下没事,你瞧过就赶紧回去吧。”
崔夫有点不愿意走。
陆若晴挑眉,“怎么了?这里有好吃的等着你呢?”
崔夫人有点尴尬难堪,只得道:“妾身告退。”
刚走到外面梢间,就见薄荷脚步匆匆进去。
崔夫人故意放满了脚步。
薄荷进了里屋,说道:“王妃,宫中来人了,说是裕王殿下的情况有些反复,让你速速进宫一趟。”
陆若晴便道:“好,这就去。”
萧少铉声音恼火,“我不准你去!”
陆若晴柔声劝道:“殿下,裕王被毒蛇咬了性命攸关,我这是去治病的,你不要因为这事儿发脾气。”
萧少铉怒道:“那我还才刚被人行刺了呢?我也病着啊!”
他一半是演戏,一半也是真的不痛快。
一想到,萧濯接着生病接近陆若晴,心里的火气就蹭蹭的直往上冒,所以演得毫无破绽。
陆若晴叹气道:“殿下,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萧少铉当即冷笑,语气不善,“呵呵,所以裕王就有事?非得你去。”
陆若晴故作纠结为难,“殿下,你别闹了。”
薄荷故意道:“王妃,宫里的人还在门口等着呢。”
陆若晴当即接话道:“殿下,你听听,宫里的人还在等着我。若是不去,因此耽误了裕王的性命,皇上那边也难以交待啊。”
“呵呵,你是难以跟萧濯交待吧?”萧少铉语气讥讽道。
485 欺诈与恐吓
“我……”陆若晴像是有点恼羞成怒,生气道:“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你却非要往歪了的地方想,像什么话?”
“那你丢下自己的丈夫,去救别的男人,就像话了?”萧少铉毫不客气的反击。
“缇萦,备车,我这就走!”陆若晴气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萧少铉喊道:“萧濯在漠北的时候救过你,所以你对他感念的很,生怕他死了,甚至连我也可以丢下不管了!”
“我不跟你说了!犯病!”陆若晴气冲冲的往门外来了。
崔夫人听到脚步声,赶紧出去。
却没走,而是藏在了房子的侧墙花圃后,偷偷站在墙根儿。
陆若晴带着缇萦,匆匆离去。
萧少铉还在屋子里吼了一句,“你走!走了,以后就别回镇北王府!”
听声音,明显是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崔夫人不由心思微动。
要说裕王萧濯,容貌俊美、白皙如玉,又天生长了一双桃花眼,言语更是温柔体贴,自然是很会哄女人了。
而镇北王殿下脾气暴躁,只会凶人,难免有些比了下去。
再说,萧濯又曾经救过王妃的性命。
王妃便是看起来再清高、再脱俗,心里还不是寻常女子,难免会对萧濯生出好感,自然舍不得萧濯死了。
崔夫人嘴角微翘。
很好!王妃越是和萧濯走得近,殿下就会因此而越发心生嫌隙。
那么,她的机会就来了。
崔夫人转身就去了小厨房,亲手炖了一碗银耳燕窝羹,给萧少铉送了过去。
萧少铉不知道是为了和陆若晴赌气,还是对比之下,觉得崔夫人比陆若晴要好,居然没有把她给撵出去。
虽然脸色冷冰冰的,不说话,但是也默许了崔夫人留下。
崔夫人自然喜不自胜。
她小心翼翼的吹了吹银耳羹,端到床边,含情脉脉柔声道:“殿下,不烫了。”
萧少铉却像是余怒未消。
他闭上眼睛,“放下吧,我这会儿不想吃。”
崔夫人赶忙道:“那就等会儿吃,我陪殿下说说话也是好的。”
“不想说。”萧少铉眼皮都没抬一下,静了静,忽地问道:“你会弹曲子吗?我这会儿心烦的很,你弹支曲子给我听听。”
虽然是演戏,他也不想跟崔夫人多说什么。
崔夫人却是激动万分。
“会,妾身会弹琴。”当即吩咐剪秋去抱了琴来。
崔夫人问道:“殿下想听什么曲子?”
萧少铉懒懒道:“随便。”
崔夫人想了想,选了一支优雅舒缓的曲调。
先试了试琴弦音色,接着便是切切嘈嘈、叮叮咚咚,清脆的琴声在指尖响起,悠扬柔婉的飘荡开来……
而此刻,陆若晴的马车还在路上。
马车忽然行驶慢了下来。
陆若晴问道:“怎么了?前面出什么事了?”
缇萦赶紧让侍卫去打探。
片刻后,侍卫回来道:“桓王殿下起身去江南,桓王妃也要随行,所以前面路段被王府的依仗给堵着了。”
陆若晴“哦”了一声,“那就等等。”
桓王终于滚蛋了。
她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起来。
她和桓王的前世恩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也不是简简单单可以原谅的。
之所以,一直隐忍着没有动手,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加上身处京城皇帝眼皮子下,不方便动手罢了。
现在桓王去了江南,呵呵……,以后找机会再见真章吧。
陆若晴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缇萦说道:“我记得,苏君湄的身孕快七个月了吧?”
“嗯?”陆若晴挑眉,想了想,“差不多,六、七个月的样子。”
缇萦哼唧道:“苏君湄虽然没有慕容长雅那么狠毒,可是也没少做坏事儿,看着闹心,这次挺着大肚子去江南,正好叫她好好的吃点苦头!”
陆若晴勾起嘴角一笑,“若说慕容长雅是一条毒蛇,苏君湄就只是一只苍蝇,一只蚊子,纯粹恶心人罢了。”
缇萦忽然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王妃,要不要……”
“不要!”陆若晴知道她说什么,当即打断。
只要苏君湄离开了京城,不烦她就好,并没兴趣再去多做手脚。
别说这一趟千里奔袭,苏君湄的胎像坐不坐得稳,便是去江南顺利生下孩子,甚至是儿子,又如何呢?
一个小男婴翻不出什么浪花。
陆若晴性子冷漠,但还不至于对一个稚嫩的孩子下手。
她严厉道:“缇萦,不要去插手桓王府的事儿,免得给我惹上麻烦。”
缇萦自然是听她的,应声道:“哦,记住了。”
陆若晴淡声道:“只要桓王不能顺利返回京城,就算苏君湄顺利生了孩子,也没用处,她爱生什么就生什么吧。”
缇萦嘟哝道:“我就是觉得,有点便宜了她。”
陆若晴浅浅的笑,“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车马劳顿,哪里便宜了?你刚才不也说了,正好让她吃点苦头吗?那就随她去吧。”
缇萦叹气,“好吧,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们主仆随便闲聊议论。
结果还挺准,苏君湄后来一路上被折腾的,上吐下泻的,还没有抵达江南就提前早产了。
偏偏又只生下一个孱弱的女婴,桓王甚是不喜。
苏君湄也伤了身子,后面不容易坐胎,加上本来就不讨桓王欢心,渐渐便失宠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而此时此刻,因为说到孕妇的话题,陆若晴不免想起了江临月。
故而对缇萦吩咐道:“我记得江姐姐快要到预产期了,回头有了消息,记得回我。”
缇萦应道:“好,我记下了。”
过了一会儿,侍卫前来禀道:“王妃,前面的路已经通了。”
陆若晴便道:“走吧。”
尽管只是为了欺骗崔夫人,才说去给萧濯看病的,但演戏总要演全套,所以就准备真的进宫一趟。
毕竟萧濯的眼睛还在失明,的确叫人担心。
陆若晴想尽力救治一下。
却没想到,一进宫就遇到了被贬的苏嫔。
陆若晴微笑道:“苏嫔,这么巧啊。”
现在她是正一品的王妃,而苏嫔只是从一品,所以连礼数都直接省了。
苏嫔年纪已经不小,原本还算保养得宜,但是接二连三策划失败的打击,加上儿子桓王离开了京城,叫她变得憔悴不堪。
因此咬牙切齿的样子,分外狰狞,“陆若晴,你居然还有脸进宫来!”
陆若晴浅笑,“我又没什么丢人的事儿,为何没脸?”
苏嫔又是恨又是气,阴阳怪气道:“你还不丢人?一个已经嫁了人的王妃,居然和别的皇子勾勾搭搭的,整个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陆若晴当即脸色冷若冰霜。
苏嫔以为猜到了她的痛脚,更加得意张狂,“陆若晴,你就是水性杨花!从前勾引我儿子桓王,后来勾引镇北王萧少铉,现在又和裕王萧濯拉扯不清,你简直就是……”
“你知道,慕容长雅是怎么死的吗?”陆若晴忽然凑了过去耳语。
苏嫔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她脸色惊恐,看着陆若晴紧张道:“你想说什么?”
陆若晴曼声道:“我想说,苏嫔你的脑子,比起慕容长雅可谓天差地别。而你在皇帝跟前的圣眷,比起慕容长雅更是米粒荧光与皓月争辉。”
她悠悠一笑,“慕容长雅已经被皇上处死了。”
虽然真正的慕容长雅很可能没死,但是不妨碍她吓唬苏嫔。
陆若晴笑容十分诡异,“苏嫔,桓王已经走了,不在京城,你确认非得惹我生气吗?咝……,是不是嫌脖子上的脑袋,太稳当了。”
苏嫔顿时觉得脖子上一凉,浑身肌肉紧绷,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陆若晴又道:“我劝你,还是先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哄好皇上,让他同意将来让桓王返回京城。”
苏嫔顿时急眼了,“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想一直把阿澈留在江南?”
陆若晴浅笑,“对呀。”
“你敢?!”苏嫔气得跳脚,怒道:“你休想阴谋得逞!阿澈就算去了江南,将来早晚也是要回来的,要……”
“要做太子吗?”陆若晴凑过去低声问道。
“…………”苏嫔顿时抿嘴无声了。
她当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能说出来啊。
陆若晴低低的笑,“你觉得,桓王去了江南以后,京城里的皇子们会有谁盼着他回来?又会有谁盼着他做太子?”
当然是一个都没有。
苏嫔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陆若晴浅笑盈盈,“所以啊,我要是你,就绝对没工夫跑来争一个闲气,还得罪人了。”
苏嫔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害怕道:“不,不会的!我一定要让皇上同意阿澈回来。”
陆若晴抬抬手,“那就快回去想办法吧。”
她的动作优雅无比,堪称迷人。
但是落在苏嫔的眼睛里,却好似一个魔鬼,正在轻易的蚕食她的内心,挖出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和害怕。
“阿澈一定会回来的!”苏嫔咬牙说了最后一句,仓皇逃走了。
“呵呵,没用的蠢东西。”陆若晴轻声讥笑。
她转身,去了萧濯临时的安置之处。
萧濯原本躺在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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