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章、回来复仇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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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航死死眯眸,冷道:“祁议员,这是霍家的家务事,祁议员不请自来,似乎不好吧?”
“我倒觉得再好不过,他就算死了也应该明白到底是输在何人手中吧?”
祁敬源冷笑说道。
实际上他就是不放心,要不得得到消息凌律的身体确实推进火化炉,否则他根本不会相信的。
现在看霍航和舒雅的模样,悲痛愤怒,再看简幸也是伤痛交加,应该是错不了。
如今来看一眼,也算是心安了。
就当是送一送这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吧,顺便看一出好戏。
“那你看完了,可以滚了!谁人也不得上山,否则我一定会要了你们的命!”
霍航冷眼扫视一周,然后捧着骨灰盒上山。
祁敬源也没打算上山看他下葬,只要确认凌律死了就可以了。
他走到席渐身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阴测测的笑着就好像是阴谋得逞了一般。
“班森先生做的让我很满意,如果还有机会,期待你的合作。”
此话一出,无疑是挑起席渐和简幸的矛盾。
他根本不会让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活得好好的。
她们要是顺心如意了,那自己岂不是夜不能寐?
这样的结局,一箭双雕,不费吹灰之力才是最痛快的。
他也没想到凌律如此不堪一击,看来是自己高估他了。
他继而看向简幸,道:“多谢你救了我儿子,对于你的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你彻底恢复自由身了,先恭喜你了。”
简幸听到这话,恨不得上去撕碎他伪善的面容。
她从来没有看过哪个人是如此的歹毒,坏事做绝竟然还能谈笑风生。
祁敬源是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
她刚想要破口大骂,但是却被席渐阻止。
“我没想到祁议员这么快就算计到我的头上了,也好,吃一堑长一智。你欠我的,我会原封不动讨回来的。祁议员放心好了。”
“好啊,那我等你来取。”
祁敬源毫不畏惧的道,就算自己真的断了一根手指,但是铲除了凌律,那他也算是值得了。
大丈夫,有舍有得,而不是被一个女人束缚了手脚,最后也只能躺在冰冷的坟墓之中了。
凌律根本就是自掘坟墓!
她眼睁睁的看着祁敬源走了,深知他才是害死凌律的凶手,但是奈何自己没有本事,只能让他逃之夭夭。
可是认真算下来,其实自己也算是凶手之一吧?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划破血肉,鲜血一滴又一滴顺着缝隙流了下来。
席渐看着她愤怒仇恨的目光道:“凌律的仇恨我会帮你报,你给我好好活着,不准有任何想不开的念头。否则,我就不会帮你。”
“席渐……我现在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我还能信任你吗?你刚刚杀害了我最爱的人!”
简幸清冷的抬着云眸,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是那样的沉重。
这话……就像是惊雷一般,不断敲打着席渐的灵魂。
她都不叫他“哥哥”了,看来是真的无法原谅自己了。
他身躯笔直,故作坚强。
可是这坚强的外表之下,却又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你可以信任我最后一次,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活着。凌律临死前将你托付给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我知道,你不可能和我一起离开了,我也不会强求。但是这段时间你不准出事,我会帮你报仇,随后我的命你的命,你想如何处置,那都是你的事情了。”
席渐看的透彻,凌律的死对简幸打击太大了。
简幸有可能会想不开出事,但是这段时间不可以。
等他完成一些事情,等到最后结束的那个时候,她如果还想死,他绝对不会拒绝。
如果他能陪着她一起死,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472、丧礼
简幸闻言拳头更是紧了紧。
她确实有轻生的念头,但是看到祁敬源的那一刻就放弃了。
祁敬源这样的小人就应该得到报应,她不能让凌律白白死掉,应该做点什么!
“好,我答应你,信你最后一次。”她深呼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才说出这一句话。
“那我们应该回去了。”
他拉着她的手,想要转身离去,但是简幸却纹丝不动。
她定定的看着那长长的台阶,一直蔓延而上。
她还没有送他最后一程,怎么能走?
她们一直等到凌律入土为安,霍航等人下山了,她们才悄悄的上去。
找了半个山坡,终于找到了一座新坟,正是凌律的坟墓。
她看着那灰色的墓碑,上面还贴着他的照片。
看到那俊容的瞬间,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
席渐没有上前,因为他没有面目去祭拜。
况且,看到简幸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他也不想去面对。
他定定的站在不远处,身子直挺挺的,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落在简幸的身上。
天空渐渐下了小雨,秋雨一向都是细如牛毛的。
虽然不大,但是却透心的凉彻。
简幸小手颤抖的抚摸在墓碑上,看那凹凸下去的字迹,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名字。
凌律……
凌律……
她的丈夫,她的爱人,她一生最爱的人。
可如今,阴阳永隔。
她曾经还在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分开两人,除了生死。
现在是真的应了那句话,万事似乎都能反抗,但唯独生死是无法反抗的。
她情愿躺在冰冷坟墓里的是自己。
他的视力在黑暗的地方就很不好,去看电影都是自己牵着的。
也不知道在下面那样黑漆漆的地方还能不能看得见。
他会不会很孤独?
他会不会想念自己。
她从没有想过害人,可是现在却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所以这辈子上天才会如此惩罚自己。
她先是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后来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更是失去了凌律……
看来舅妈说得对,她是扫把星,会克死她最亲近的人。
她以前不相信,现在算是彻头彻尾相信了。
如果上天愿意给她一个再来的机会,她情愿在爸妈出事的那一刻,自己也跟着去了。
这样就不会有现在的种种,她想自己应该很满意这样的结局。
她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打湿在地上,混合着秋雨。
她抚摸着那张照片,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凌律,这辈子我们爱的太苦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你过你高高在上的生活,我过我平平凡凡的生活,你我本不应该有所交集,为什么却非要在一起呢?也许这就是报应吧。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也不想一个人活在这痛苦的世间了。”
“人家的二十六岁是不是这样,经历了父母、孩子、丈夫离去,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应该是够苦的了。我以前觉得我能撑得下去,只要有一点新年我就能坚持下去。但是我现在才发觉我想的太轻巧了。老天爷从未想过放了我,我也……不打算放过我自己了。”
“愿……下辈子,你我不在相遇,各自安生。还有……你若是下辈子遇到了心爱的女孩子,请你一定不要擅自做主,一定要问问那女孩子的意见,求你不要一意孤行了,好不好?这样……真的很伤人,真的……很痛……”
她死死地捂着心口,疼的有些揪心。
她隐忍的落泪,最后实在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孩子,如今真的快要一无所有了。
这哭声响彻在墓园里,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席渐听到,心都在微微颤抖。
如果凌律听得见,应该很心疼吧。
他什么都做不了,都无法上前给她一个拥抱,现在他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资格了。
这些都是自找的,又能怪的了谁呢?
最后简幸痛苦中昏迷,席渐将浑身湿透的人儿抱下了山。
而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最后出现在墓碑前面。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能坚持很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输了。算了,看在你我都是受害者的份上,我来看看你吧。你的命可真好了,这么多人来祭拜你,刚才那个姐姐哭的可真是揪心啊,我这个路人听着都动容无比了。你对于她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如此难过。”
“哎,你们死的可真轻巧啊,让活下来的人应该怎么办呢?”
他幽幽的说道,心中有些感叹,仿佛触碰到了一些回忆。
就在他有些伤感的时候,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听觉很敏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立刻发觉。
他的身后有人。
他连忙回身,冷喝出声:“谁?”
一回眸只有那屹立雨中的墓碑。
因为是山体,所以站在高处下面的风景都看得见。
这儿没有任何藏身的死角,要是有人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了。
可是,他毫无所获。
他狠狠蹙眉,难道是自己出现错觉了?
他突然觉得这墓园很邪门,似乎有一双冷漠可怕的眼睛,宛若猎鹰一般,正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这眼神乖张肆虐可怕。
让他很不舒服。
他环顾四周,天气萧瑟秋雨连绵,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他哪里还敢逗留,赶紧迈着步伐一路小跑着离开的。
……
凌律的死到底还是兜不住,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一旦被媒体曝光,整个帝都都陷入一片惶恐不安中。
曾经帝都的超然世家,霍家已经去了巴塞亚,而凌氏集团也快要分崩离析,现在凌律更是莫名其妙的死亡了。
整个帝都都像是笼罩在一片黑压压的阴霾中,这天要变了,谁都知道。
而就在凌氏溃不成军的时候,祁敬源恰当好处的出手,以各种经济罪条例让凌氏赔偿,并且彻底消失。
速度很快,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凌氏集团就已经易主成了一个商贸大厦。
473、郁晨
简幸再次站在凌氏大厦的楼下,抬头看去那logo早已换了。
各大新闻都在报道,没人提起凌律的死亡,反而一直揪着凌氏的案件不放。
人死没死,似乎她们根本漠不关心。
也是……
谁会关心别人家死了人?
也只有亲人才会如此在乎吧。
她这些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总感觉自己还没有缓和过来,甚至都开始出现了幻觉。
总是在某一瞬间,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了凌律的气息。
又或者说是一抹眼神。
或多或少,有时候是隔了一天,有时是好几天,有的时候更是相差了几个小时而已。
她每次都兴奋的去寻找。
找遍了角落,找遍了人群,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能找到。
席渐不断地告诉她凌律已经死了,她之所以一直觉得他还存在,是因为太爱了才会出现幻觉。
她一个星期都是这个状态,每次都期盼着出现奇迹,凌律又死而复生。
即便知道荒谬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奢望着。
从小到大,所有的期盼和幻想都用在了这个时候。
但是每次都是失望收场。
人都死了,她还是怀揣着希望,最后从云端跌落,重重的摔在泥地里爬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要这样执着。
她这段时间静下心来思考整件事情。
祁敬源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明年就是总统选拔,他无疑是稳坐这个高位是毋庸置疑的。
这次的事情像极了多年前,祁敬源的妻子去世的时候。
都是通过一件事,他的威望瞬间拔高。
妻子去世,而他却顾不着家,铲除了一个大贪官。
而这一次,他更是不费吹灰之力,诬陷凌氏犯罪,又建立了威望。
她实在不想恶意猜测别人,但是祁敬源这样心思城府的小人,她不得不揣测一下。
她突然想到祁越对她提起的。
民间有一个自发的组织一直想着谋害祁敬源,上次保护祁越遇险,也是这些人弄得。祁敬源身边层层保镖,也是防着这个组织。
她们刚开始调查,手中根本没有多少有力的证据。
而这个组织却存在很长时间,一直都有暗杀行动,虽然最后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那他们手里肯定搜集了不少祁敬源的罪证,只是难以发挥作用而已。
如果找到这个民间组织,是不是胜率就大了一点?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席渐,席渐觉得非常可行。
于是他们花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那一群人。
其实也不难,现在祁敬源曝光度那么高,行踪基本上都被媒体暴露出来。而现在祁敬源不管去哪,场面都是非常混乱,一些老百姓簇拥着,非要看未来总统一面。
祁敬源塑造的一直都是亲民的好形象,现在正是他需要在群众面前表现,自然不会拒绝和群众握手合影之类的。
而且他还做了很多活动,比如去慰问老人,慰问留守儿童之类的。
越是偏僻的地方,下手越是方便。
她和席渐只要知道祁敬源的行踪,就不难找到那群人。
果然,他们前去刺杀,但是祁敬源早已防备,只不过上了几个手下。
那些人不得不撤退,而被后面的“黄雀”给逮了个正着。
对方行踪败露,要不是简幸表现出友好的态度,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
最后,对方的负责人邀请他们明日上午十点钟,在一家小餐馆。
对方很奇怪,只要求见简幸,并不要席渐跟着。
简幸想要给凌律报仇,就算对方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她也会满足的。
席渐闻言狠狠蹙眉:“对方似乎很聪明,看得出我在乎你,只要你在他的手上,就不用担心我会耍什么花招了。”
“不管对方想要干什么,我们都必须去会一会!”
“明天我不陪你,你要小心点。”席渐满含担忧的看着她。
她用力的点点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就算要死也不是这个时候,我不能让凌律白白没了。”
“你除了为他……就不能为了别人,为了自己吗?”
席渐声音沙哑的响起,喉咙干涩,仿佛卡了一团棉絮。
简幸摇摇头,道:“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我又算得了什么?我必须为无辜死去的人做点什么!”
席渐听到这话,一颗心算是彻底死去了。
他连奢求幻想的力气都没有了。
翌日,她来到了约定的地方,没想到对方来的比她还早。
是个瘦小的矮个子男人。
准确来说更像是个男孩,约莫十八九的样子。
他穿着卡其色风衣,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将那巴掌脸都快要遮住了。
她走近,那人抬起了眸子,她才看清他的模样。
很清秀的一张脸,轮廓有些深,皮肤也有些黑,要是白一点,眉毛细一点,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才对。
他看着自己,露出白牙笑道:“你好啊,我就是负责人郁晨,你找我干什么啊?”
“你是负责人?”简幸瞪大眼睛,对方还是个大男孩,竟然是民间刺杀组织的负责人?
他确定不是他爸爸吗?
不是简幸小瞧别人,而是他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读书才对啊!
“对啊,你可别看我年轻,我号召力可是很强的!”郁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你今年多大?能告诉我吗?”简幸十分好奇的问道。
郁晨比划了一下手指,大大方方的高速道:“本人十八岁,正是一枚英俊帅气的小正太!”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自发的组织人去刺杀祁敬源。祁敬源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简幸原本以为这次见面本该是互相试探的,但是没想到郁晨很亲切,好像很放心自己一般。
他笑盈盈的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月牙弧度,干净清爽,好看的不得了。
郁晨竟然并未隐瞒,直接说道:“你应该知道祁敬源两年半前,因为一场贪污案,将他最大的敌人给拉下了马。那个大贪官纪崇俊就是我的父亲。我父母离异,我一直跟着我母亲在国外生活。帝都的人都知道我父亲离婚后再也没娶,却并不知道他的妻子已经为他生下了儿子。”
474、只有入梦才能见你
“我也因此没有惨遭毒手。我虽然没有和我父亲生活过,但是我却非常了解他的为人,所以没有完成学业我就回国调查这件事。果然查到了很多蛛丝马迹,疑点重重。我相信我父亲是被诬陷的,他的旧部也很支持我,所以自发的拧成一股绳子。我一直在找机会平反,为我父亲正名,但是奈何祁敬源的势力越来越大,我根本无可奈何。”
“最后我放弃走正规渠道,选择暗杀,如果他死了,那社会就少了一颗毒瘤!这是两全其美的方法,何乐而不会!”
郁晨提到祁敬源的时候,眸色里都绽放出寒芒,根本没有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陡然严肃起来,看着一点都不像十八九岁的少年,背负了这么多,心智早已成熟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简幸闻言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但是……郁晨为什么对她毫无保留,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第一次见面,还没有确定合作的态度,就这样掏心掏肺,似乎不好吧?
简幸又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出不一样。
她狠狠蹙眉,有些警惕的问道:“你为什么这样信任我,告诉我这么多事情?你就不怕我告诉祁敬源高发你吗?”
郁晨闻言,心中忍不住腹诽。
要不是有人特地来关照过,他才不会这么缺心眼呢。
但……这是机密,可不能随意告诉她。
他清了清嗓子,道:“凌氏集团的凌总入葬的时候我也去探望了,我还以为他能够帮我打败祁敬源呢,但是却让我失望了。我去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暗处,听到了你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想你是真的很爱他吧?我在我爸的坟头前都没有哭的这么厉害,大概是因为我们常年不在一起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况且我们人单力薄,正是需要新鲜血液的时候。你虽然看着弱不经心,但是兰开斯特的继承人班森先生就不一样了。虽然帝都距离希尼太远,有些远水救不了近火,但好歹也算是一股子实力。有你们的加入,我们的胜算很定比之前大很多。我要祁敬源的狗命,祭奠那些死去的亡灵,彻底拔掉这个毒瘤,为我爸洗刷冤屈!”
郁晨铿锵有力的说道,背脊都是挺拔修长的。
简幸听到这话心里微微动容,看来祁敬源已经得罪很多人了。
如果一人反他,那也许是个人问题,如今这么多人想要他的命,那就证明祁敬源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对于他,自己没什么感触,只是……祁越还小,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样的事情,也很残忍。
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那你们有什么计划?”
“计划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老弱妇孺是不能参与计划,你们啊就是我们的后勤军,烧烧饭管管伙食就好了。我们的计划会和班森说的,你不需要知道,我也要确保你的安全。”
“你这个组织这么有人性化,还照顾老弱妇孺?”
郁晨闻言,眼中冒着机智的光辉,笑盈盈的说道。
“那是自然!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事情了,我们还是来吃饭吧!这家的烤鸭可是一流的,每天到饭点都是人满为患,所以我今天特地把你早早叫来,不然等到饭点可就吃不到了。老板,要一份烤鸭,还要……”
郁晨爽快的点完,只是简幸根本没有心情吃下去。
她没有吃几口,就要回去了。
席渐还担心她的安慰,她也要回去报平安。
郁晨很够意思,让人保护她离开。
等简幸离开了饭店,郁晨塞了一口烤鸭,然后说道:“人已经走了,你就不需要躲在暗处了吧?出来吧,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
简幸回去告诉了席渐,席渐让她不要太过辛苦,这些天为了这件事她都有些瘦了。
她劳累奔波,搜查祁敬源犯罪的证据,现在整个人都消瘦的不得了。
简幸也觉得身子有些不适,打算午休一下,养足精神也好策划点什么。
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依然有那熟悉的人影。
她越来越贪念睡觉的时候了,因为只有入梦的时候凌律才会出现,她恨不得自己长睡不醒,做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
梦中,凌律还活着。
还有血有肉,还能冲着她笑,这就足够了。
她本就不是贪心的人,给一点点好,她就已经够心满意足的了。
梦中,凌律朝着自己招招手,温声说道:“丫头,过来。”
她明知道自己就算跑过去,也无法抓住他的身子,但还是情不自禁的过去。
她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不敢再上前一步。
凌律张开了双臂,冲她温暖的笑着。
“丫头,抱抱我啊,我真的很想你。”
凌律听到这话,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一个劲的摇头。
眼泪飞舞,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不要……我要是碰了你,你就像是泡影一样会消散的。我每天也只能做梦看看你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在天地间该如何寻找你!凌律,你能不能答应我,一直在我的梦中不要离开,每天就这样看你一两面我都心满意足了!凌律,就算是我自欺欺人也好,你就让我一直做梦下去吧!”
她哭的厉害,声音沙哑哽咽。
凌律看她这样心疼,忍不住抬手想要帮她擦拭眼泪。
可是那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泪水,凌律的身子就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不要……”
她惊慌失措的叫出声,耳边传来他虚无缥缈的声音:“可是,你怎么忍心让我看到你的眼泪,而无动于衷?”
“不要——”
她又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做起。
她浑身都是汗,后背已经湿透了。
她环顾四周,还在自己的房间。
是梦……
一个虚假的梦境而已。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抱住膝盖,小脸埋了起来痛苦的抽泣着。
她哭的隐忍悲痛,伤心欲绝。
梦醒归来时……
你又不在了。
凌律……
475、婚书
如果说每日无休止的陷入循环的梦境,是她能够见到凌律唯一的途径,那她愿意长睡不醒。
如果说每日思念就像是毒药一般,她怕早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这普天之下,救赎自己的人已经没有了,她活着的意义似乎就是永远的记住他。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很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思绪一下子飘出了很远很远。
她老是回想起和凌律发生的点点滴滴,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反反复复折磨着自己。
她最终收拾了一下心情光着脚丫子在房间里走动。
她有些饿了,想要做点东西给自己吃。
她懒得做什么复杂的,煮一碗面就可以了。
她心不在焉,水烧开了也晃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她正准备下面的时候,没想到身后陡然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亲自下厨,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我苦学了五年的厨艺,你都没有好好尝尝呢……”
“凌律……”
她猛然回头,心里高兴万分,但是厨房入口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到人影。
她明白,自己的幻听幻象越来越严重了。
以前只能感觉到微妙的气息而已,现在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她幽幽的收回视线,眨眼的那一瞬间,一滴滚烫的泪滴入水中,消失不见。
很快,一碗面坐好了,她一个人吃完,一边吃一边哭。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没出息。
“哭什么哭?凌律都不在了,我还能哭给谁看?”她忍不住反问自己。
是啊……
凌律都不在了,自己还能哭给谁看,又有谁会在乎你的眼泪?
凌律,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想你想到睡不着,但是也有睡着了,我才能梦见你。
在矛盾中求生,备受煎熬。
……
席渐帮她联系郁晨,后面的事情就不让她接触了。
她也帮不上多少忙,只能每天祈祷事情能够顺利一点。
霍航联系了她,让她明天来别墅一趟,说凌律给她留了很多东西。
这些东西他不敢处理,只能等她过来。
她听到这个消息,心脏都在微微颤抖。
凌律……还给她留了东西?
第二天一道清早,她就赶到了别墅。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还是熟悉的样貌,可是她在乎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霍航见她来了,忍不住狠狠蹙眉,开口第一句化就是:“小婶婶,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简幸轻轻摇头:”我没事,凌律……给我留了什么?”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自己最后一点念想。
霍航闻言面色有些复杂,搬出了一个箱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拆开来看,发现上面写了一封封的信,全部密封好,都写着四个字“简幸亲启”。
凌律竟然给她写了信?
她拆开了最早的一封,日期竟然是她们刚刚从巴塞亚回来的那一天。
【简幸,你说回来后我们要举行婚礼,我恐怕是做不到了。但是我却能亲手给制造一个婚礼,是属于你和别的男人的婚礼。我盼着你永远记着我,又盼着你狠心的拒绝我。我已经买下了你当初看中的那一座教堂,已经全部布置妥当,你若去就能看见。很期待你穿上婚纱的样子,期待你幸福美满的样子。如果……给你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请你日后到我坟头,不要告诉我。我知晓你幸福就好,并不知道守护的那个人是谁。】
他的字迹苍劲有力,就像是霍老爷子的风骨一般。
字里行间,他的无奈不舍,她的肝肠寸断。
信封里还有好几张照片,她打开来看,没想到竟然是那座小教堂。
里面挂满了纯白的纱帘,还有红色的地毯粉色的花架,每一个座椅上面都绑着蝴蝶结,地上还飘散着五颜六色的气球。
这就是凌律为自己准备的一切吗?
这个傻子,他都不在了,自己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她捂着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
视线模糊,但是却还是倔强执着的打开了第二封。
【简幸,你说你不能有孩子,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是却不能没有你。我已经能够预见我的结局,但是我却不能断言你的未来。我若是不在了,你一个人肯定会很孤独。你不肯嫁给席渐,睿睿又不在你的身边,你一个人我肯定放心不下。你那么喜欢小孩子,那就领养一个孩子好不好?
我找遍了帝都所有的孤儿院,挑选了几个合适的人选。我都去看过了,乖巧的很,到时候你照顾起来肯定很轻松。尤其是一个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和你很像,就把她收养回家好不好?跟你姓也挺好,别跟我姓了,帝都姓凌的太少了……】
信封里是几个孤儿的资料,都调查的仔仔细细。
简幸也看到了那个和自己相像的小女孩。
约莫两三岁的模样,像是个可爱的芭比娃娃,圆溜溜的大眼就像是黑紫葡萄一般。
她甚至能从小女孩的瞳孔里找到凌律的存在。
她的眼泪瞬间决堤,后面的字眼也渐渐模糊。
泪水一滴滴打湿在纸张上面,字迹都晕染开来。
后面还有很多很多信,都是凌律亲手写给自己的。
他甚至把凌氏残留下来的财产全都给了自己,单独开户,用的还是她的名字。
原来他早已打理好了一切,为她处理了一切。
在这些信封里面,她找到了一封红色,没有信封,直接打开。
那上面用毛笔字清晰地写了两个字。
【婚书】
竟然是婚书!
她期盼和凌律再次结婚,但是却被这些耽搁,他死后才补了教堂,补了婚书,这又算是什么?
“我不要!我不要这些东西,现在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人都没了,就想靠这些东西打发我吗?做梦!”
简幸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将东西全都扔在了地上,然后发疯一般的冲到了楼上卧室。
霍航怕她想不开赶紧跟了上去。
简幸直接踹开了门,里面的卧室全都蒙上了白布,已然是人死如灯灭的感觉。
而床头柜上放着那黑白照片,不苟言笑,满是严肃。
她看到这熟悉的容颜,心狠狠的颤抖着。
“凌律,你想拿那些东西糊弄我吗?你做梦!我恨你,永远恨着你!”
476、对策
这话字字铿锵,落地有声,是那样的沉重。
尾随而来的霍航听到这话,心脏都在微微颤抖。
简幸红了眼,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我恨你的自作主张自作聪明,你什么都不问我,就像强塞给我这些吗?你有危险不告诉我,你要死了也不告诉我,你以为我会稀罕你对我做的这一切吗?”
“放屁——”
“我特么是疯了才会为你掉眼泪,你要是死了,麻烦你死远一点,不要告诉我好不好?我情愿你是真的讨厌我不要我了,才会那样狠心伤害我!我情愿你永远是一副刻薄尖酸的面孔,永远对我绝情,我也不要你为我牺牲这么多!你现在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又算怎么回事啊?”
“我才二十六岁啊,别人的二十六岁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好苦!凌律,你死的好轻巧,却让活着的人如此痛苦。如果……有阴曹地府,你最好走的快一点,若是被我遇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下辈子……下辈子就不要见面了吧?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互不相干。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这样的结局用在我们身上挺好的。”
她泣不成声,声音都哭得沙哑了。
门外的霍航听到简幸崩溃的情绪,心脏都在微微颤抖着。
简幸的心一定很痛很痛吧,才如此质问凌律。
不是情深,怎会痛苦?
最后简幸狼狈的跌倒在地,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霍航没有打扰,转身出去,还将门带上了。
简幸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发泄自己内心的痛苦了。
实在是太苦了,嗓子眼像是卡了一团莲子,苦到了心里。
她定定的看着那黑白照片,恨不得直接扔碎在地上。
人死了,还要留下一张照片让人痛苦,何必?
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然后转身下楼。
步伐踉踉跄跄,是那样的狼狈。
霍航见她要走,赶忙说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顺便把这些东西都带上。”
“不用,我现在就能处理了。”
简幸冷冷的看着那一箱子的东西,有房产、有存款、有首饰……
而她看都不看一眼,就将这价值上亿的东西无情的丢进了垃圾桶。
霍航看了忍不住瞪大眼睛,没想到简幸竟然这么绝情。
凌律都已经死了,她都无法原谅凌律,一点好意都无法接受。
“这个家里如果还有我的东西,麻烦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凌律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以后也不要这样叫我小婶婶了。和霍家攀亲带故,我受不起。”
说完,她深呼吸一口气,转身一步步坚定的离开。
背脊挺拔,是那样倔强。
只是藏在袖中的小手却紧紧的捏成了一团。
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鲜血一颗颗落下,打湿在衣服上消失不见。
霍航看着简幸绝望离去的背影,心情都无比沉重。
如果简幸知道了一切真相,到底是开心还是更难过?
简幸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她出门带的钱不多,只能坐车坐一半。
她在红绿灯准备过马路,但是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好像看到有人动了,也没看是不是绿灯,也跟着走了。
而就在这时眼前一辆车突然呼啸而过,猝不及防。
她的心猛地一颤,与此同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心——”
正因为这一句小心,她本能的往后撤退,堪堪躲过了那疾驰的轿车。
她猛然清醒起来,看向了马路对面,发现现在还是红灯。
刚才是有人闯红灯了,而她竟然在发呆。
而那轿车也吓得惊魂未定,副驾驶有人探出脑袋,骂骂咧咧。
“你特么不要命了,想找死麻烦也挑一辆贵的车好不好?特么的,真是晦气!”
而简幸此刻根本听不到那人在说什么。
刚才那一声实在是太真实了,她都怀疑根本不是幻听,而是凌律真真切切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回到了马路边上,四处张望,就像是丢了玩具的孩子一般,不断寻找。
她跑的大汗淋漓,问了很多人有没有看到高高瘦瘦身形的男人。
可是……十几分钟下来还是无果。
难道……又是错觉吗?
她真的快要被折磨疯了,为什么人都死了,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既然决定让她过上好日子,那为什么还这样折磨自己?
简幸最后狼狈的站在马路边上,看着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的马路。
人的一生路过的人会是那样的多,但却没有一个是属于自己的。
因为她深爱的男人,已经与世长辞。
她最终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了决定。
如果祁敬源的事情解决了,她不要去死,不要跟他一起走。
而是……去找约翰,把自己催眠,彻彻底底的忘记凌律。
她要一个人,好好的活着,这样错开个几十年,下辈子就再也不可能遇见了。
凌律你待我心狠,我待你也不会仁慈。
简幸回到家中,席渐已经回来了。
他和郁晨也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近来行踪都是神神秘秘的。
霍航也参与其中,很多交接都是言睿完成的。
她现在不敢和以前凌律身边的人过多接触,最终伤害的会是自己。
席渐见她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那儿找你,霍航说你早就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郁晨那边怎么样?”
“我需要调动家族的力量,我还要提防约克家族不会趁乱坐收渔翁之利。所以我这边的助力不打,好在霍航全力以赴,再加上言睿在凌氏有绝对的威望。他作为交接人和郁晨联系频繁,而我是等通知。如果真的要采取刺杀行动的话,你就给我乖乖待在家,明白了吗?”
“难道……只有刺杀才可以吗?不能从法律上将他绳之于法吗?”
“有,但是很麻烦,需要去取证。而我们的行踪都被祁敬源给盯上了。郁晨倒是很滑头,难以抓住。但是他的力量太小了,想要调查出什么太难了。我们必须有人隐藏在暗处调查这一切,所以……很难。”
此话一出,简幸的心头瞬间沉重起来。
477、损招无数的郁晨
祁敬源那么小心谨慎,出门都要带很多保镖,刺杀的难度本来就大。
但是收集犯罪资料反而更难一点。
祁敬源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留下致命的把柄在外面。
现在最大的突破口就是郁晨的父亲,郁晨说他爸在一个海外银行开了保险箱,里面有着祁敬源暗杀官员的证据。
他父亲成为祁敬源对手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留下了保命的后路。
只是这个后路还没拿出来呢,人就已经惨遭不测了。
郁晨从小和父亲分隔,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国家的银行开的保险箱,所以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
而且她们在追查,祁敬源肯定也在查找,如果被他找到,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所以她们只能选择暗杀,还有一丝胜算。
简幸虽然觉得这样的方法太过牵强,但也算是个解决办法了。
但愿……能够顺利的铲除这个毒瘤吧?
就在她忧心忡忡的时候,没想到门铃响了,席渐前去开门。
一开门,言睿就愤怒的拉着郁晨走了进来,直接大力一甩,郁晨就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他吃痛,恶狠狠的看着言睿,怒道:“你特么的发什么疯!你真当老子怕你们是不是,竟然这么欺负我?”
言睿已经三十出头了,而这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竟然在自己面前自称“老子”!
他毫不客气的重重敲了他的脑袋,道:“毛头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这样没大没小的了!这以后还得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简幸无比疑惑的问道。
“也好,让聪明人评评理!”郁晨心有不甘的说道。
言睿便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郁晨见动不了祁敬源,竟然打起了祁越的注意。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得知祁越很喜欢简幸,竟然利用简幸的身份偷偷联系祁越,让他躲过了杨权的庇护。郁晨便轻而易举的抓到了这个小子,想要借此威胁祁敬源。如果祁敬源真的毫无人性,为了当总统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要的话,那就直接撕票,也要他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郁晨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但是却因为手下人口风不紧,竟然传到了言睿耳中。
言睿第一个表示不答应,追问了很久祁越的下落,郁晨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说。
他的想法很简单,凭什么祁敬源可以杀了他的父亲,而他却不能杀了祁敬源的儿子。
这叫冤冤相报,还有个词叫做父债子偿!
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
而言睿却觉得郁晨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两个孩子都不放过。
那他和祁敬源有什么区别?
祁敬源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但是却师出有名。杀了他的父亲,祁敬源反而成了大英雄,这叫聪明。
而郁晨就这样害死了祁越,那将会闹得满城风雨,最有威望的议员,孩子却遭到了非法组织的绑架,一旦惊动了上面,出动了武装军队,那郁晨那些几十个小喽喽全都要丧命。
他年纪小,容易糊涂犯错,可是他成熟稳重,不能明知道他是在自寻死路,还眼睁睁的看着他犯傻下去。
此事一说出来,简幸也是站在言睿这边的。
上次郁晨也打了祁越的主意,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下手,简直比祁敬源还要可恶。
“郁晨,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被军队惦记,你们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余地。况且现在他的威望这么大,民众都会站在他这边的!你可以暗杀,偷偷摸摸的,但一旦改为绑架勒索,那就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你知道为什么你可以刺杀祁敬源,而祁敬源并没有剿灭你,反而任由你发展下去吗?”
“因为他心里有愧,知道自己冤枉好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也寝食难安吧!”郁晨想也没想的说道。
简幸听到这话,无奈的摇摇头,还想说点委婉的话,但是没想到言睿口直心快,抢在了她的前面。
他不客气的戳了戳郁晨的脑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是跳梁小丑,说白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祁敬源知道是你这个毛头小子掌控那些人,根本无所畏惧!身边加强防守就能对付你们,何必要绞尽脑汁浪费人力物力,去抓你这个泥鳅?他现在正是经营自己势力的最好时间,他懒得和你浪费时间而已。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言睿话一说完,简幸都有些头疼。
郁晨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火气大可以理解,这言睿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一身火气。
对方十八岁,怎么说也算是个孩子吧?
她忍不住安慰:“那个……郁晨,言睿说的也不是全对,祁敬源并不是看不上你,或者……他是在打着别的主意。你的爸爸不是搜集了他的罪证吗?也许他也没有找到,想要通过你的手来找到,毕竟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对不对?”
郁晨本来被言睿气得火冒三丈,但是听到简幸的话,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他道:“还是聪明人会说话,不像这个大叔,一张口臭死了!你好好说话,能少块肉吗?”
“你这小子……”
言睿气得要敲他的脑袋,郁晨就像是小泥鳅一般,一下子躲在了简幸的身后,成功避开了。
他忍不住办了个鬼脸嘲讽一下。
他道:”其实放人也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就撕票,连累死你!”
他故作凶神恶煞的说道,只是那消瘦的身形实在看不出一点气势。
言睿闻言不禁狠狠蹙眉,这小子想出来的点子绝对是嗖的,不怀好意!
“我不答应!”言睿想也没想的回绝了:“我还不相信了,我还能被你个毛头小子控制!”
“你就答应他吧,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简幸忍不住劝说。
言睿却一个劲的摇头。
这几天和这小子一起做事,他想的都不是好点的,全都是阴邪的小毒招。
他是学药剂的,甚至都想好了如何在祁敬源家里的自来水投毒,只可惜自来水流动太快,还有专门的供水净化系统,那点毒药根本不够看。
投毒不行,那就埋地雷,炸街道,美名其曰凌律死了,但是凌氏还有大把的钱财花不掉了,正好可以大展拳脚。
言睿都不知道,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想的都是损招,一点男子汉大战一场的气魄都没有。
“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这小子全都是邪术……”
他的话还没说完,没想到郁晨出其不意,一脚重重的踢在了言睿的身下。
“操……”
478、谁是坏人
言睿咒骂出一句脏话,身子都痛苦的蜷缩起来。
额头上冷汗直冒,面色都涨红了。
就连简幸这个女人,都觉得浑身一紧,肉疼的厉害。
而郁晨却笑嘻嘻的:“你说不答应就行了?很好,本少爷心情好,可以放人咯!”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开了,任由言睿抓狂。
“艹,这小子太狠了!”言睿痛苦万分的咒骂道。
简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麻烦照顾一下言睿,我去找郁晨,我怕他又想出什么鬼点子。”
简幸离开了这个地方,男人和男人才有共同话题。
简幸很快追上了郁晨,郁晨带她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阴暗潮湿,还有很多老鼠吱吱呀呀的爬行。
一个个黑漆漆的,见到人来了一点都不害怕。
到处都是复仇的气息,角落还有积水。
这样的环境,最适合老鼠滋长了。
祁越被绑在了椅子上,眼睛和嘴巴都被塞了起来,但是却不断挣扎着。
眼罩都已经打湿了,泪水豆大的落了下来,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看来是真的很惶恐害怕。
有老鼠更是肆意大胆的在他脚边走来走去,他更是被吓得不清。
郁晨撇撇嘴:“这个小坏蛋就在那,你要是想放人就放人吧!”
简幸看到这环境,觉得郁晨简直就是胡闹。
她赶忙上前将他身上的禁锢都给清理了,他看到自己的那一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郁晨烦躁的掏了掏耳朵,不悦的说道:“我说小坏蛋,你能不能别哭了,我还没对你做些什么呢,至于吗?”
祁越紧紧的抱着简幸的脖子,指着郁晨道:“他是坏蛋!他把我骗到这儿来的!漂亮姐姐,我们赶紧走,我们去找爸爸帮忙!”
简幸连忙安抚他激动的情绪,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道:“这个小哥哥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无心的,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对……漂亮姐姐你认识他,你们……你们是一伙的对不对?”
祁越瞪大眼睛,突然想到了这个事实。
他的身子缩了缩,逃离了简幸的怀抱。
小孩子澄澈的眼神充满戒备的看着自己,仿佛很受伤一般。
她对上这样的眼神,情不自禁想到睿睿离开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
她不得不点头,因为事实就摆在这儿,她根本无法欺骗。
“是,我和这个小哥哥是一起的,但……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没有恶意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儿来,你们是不是想要对我爸爸做什么?你们这群大坏蛋,大坏蛋!”
郁晨是个暴脾气,一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了。
他直接撸起了袖子,直接上前将小人儿提到了椅子上,好让他站得高一点和自己对话。
“你这个小坏蛋说谁是大坏蛋呢?我告诉你,整个帝都就你爸才是不折不扣的坏蛋,不知道谋害了多少忠良,让多少美好的家庭妻离子散!我告诉你,我爸爸就是被你爸爸害死的!”
“你闭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祁越像个男子汉一般,眼睛都红了几分,不断地挠郁晨的手。
郁晨吃痛,抽回了手,气愤的就要打人,但是却被简幸阻止了。
“不要闹了,他要是再不回去,我们就要承受祁敬源的反扑了。”
“哼,要不是为了我身边人着想,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小屁孩,你回去好好问问你爸,问他这些年害死了那么多人,晚上睡觉还睡得安稳吗?他杀害了我的爸爸,杀害了简幸的丈夫,还有你的母亲,你妈的死都和他脱离不了干系,救你还以为他是好人?”
郁晨冷笑出声。
简幸听到这话觉得郁晨说这话有些太残忍了,祁越太小了,突然得知这些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她却没有阻止,她无法为了哄一个孩子,而说这些都是虚假的。
这些事都太真实了,失去至亲至爱的人,那痛苦是无法想象的。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祁越怔怔的模样,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一般。
她抱起了祁越,道:“我们会送你回家,不会利用你对你爸做什么。”
她将祁越一直送到了车上,让他到了指定地点,自己联系杨权。
车子正要发动的时候,祁越终于回过神来,他突然无比认真的看着简幸,声音沙哑的香气:“漂亮姐姐,我不信他说的话,我想听你告诉我,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简幸闻言心头一颤,竟然让她来告诉这一切。
她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祁越看到后,面色苍白了一瞬,一言不发,眼神都是空洞洞的。
她目送祁越离去,心脏都揪紧了。
她准备回去,问郁晨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吃饭,郁晨却摇头拒绝了。
她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简幸离开后,郁晨继续回到了那个地下室,看着这里阴冷腐朽的环境,心脏都在微微颤抖。
而不一会儿,门口突然传来言睿愤怒的声音。
“郁晨,你给我出来,我今天也要你常常这样的痛苦……”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梗塞在喉咙里,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了。
郁晨就站在他的眼前,背对着他,肩膀耸动。
这样子,分明就是哭了。
他的心微微一颤,就连脚步声也变得小心翼翼。
这个小鬼竟然哭了,而且哭的如此伤心?
“你怎么了?”
言睿撇撇嘴,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反而觉得这小子浑身没有几两肉,看着还挺可怜的。
为了父亲的平反,一个人坚持到了现在。
“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这儿是你的地盘吗?况且你踢了我一脚,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言睿不悦的说道,但是心里的火气实际上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郁晨擦了擦眼角,这才转过身来,而言睿也看到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
他本来长得就很秀气,眼睛一红,哭的梨花带雨,好像个小姑娘。
他心里明明知道郁晨是个男孩子,但是他竟然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心疼他。
心疼?心疼一个男孩子?
479、孤独的电影票
为什么这个感觉有些诡异呢?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索性压着不想。
“你还没回答我哭什么呢?”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郁晨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声音低沉沙哑,也有些纤细。
言睿鬼使神差的,竟然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随后郁晨就将他按在了椅子上,他有些细小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这个地下室其实我来过,一年前我就知道它已经废弃不要了。去年我调查出了那银行保险的一些眉目,找到了很早之前跟随我爸的旧部,找到了蛛丝马迹。但是也遭到了祁敬源无情的追杀,差点丧命。”
“当时我胳膊和小腹中枪,鲜血直流,我一路逃窜最后来到了这个地下室。原本的房子拆迁了,但是一直没有重新修建,这地下室也就在这儿存在着。这儿好些年没人来过了,都是一些老鼠,吃着一些腐烂的木屑。我就在这儿瑟瑟发抖着,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结果祁敬源的人从我头顶上走过,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就侥幸活了下来。但是我没有水没有食物,根本没有能力活下去。我的求生意志只能选择去吃这些老鼠,把它们弄死后,撕开它脖颈的皮,然后喝它的血吃它的肉。就这样我支撑了三天三夜,瘦骨嶙峋。最后我终于撑到有人来救我,我重见天日。”
“我出来的时候,瘦的不成人形,从此以后我怎么吃都吃不胖。我知道,我怒极攻心,牵扯到一个孩子不好。可是祁敬源对我那么残忍,他残害我的时候有想过我也是个孩子吗?你根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郁晨委屈至极的说道。
言睿听到这话,心头有所感触。
没想到这个小子还经历这样可怕的事情。
突然,他心里有些内疚,觉得自己不应该说重话的。
言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本少爷一向是不在乎道歉的,我有仇必报,你敲了我好几个栗子,你忘记了吗?”
郁晨突然一改委屈的话语,反而充满了狡黠和戏谑。
言睿瞬间察觉到不对劲,刚想起身没想到自己身上早已绑了一道一道又一道。
正是刚才郁晨边说边在他身边绕圈圈,他听得入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根绳子。
言睿挣扎,但是根本没有用。
他气愤的看着郁晨,怒道:“你到底干什么,还不把我松开?”
“自从我跟你合作过后,天天被你说教!大叔,你确实比我年长阅历比我丰富,但这不是你倚老卖老的资本。我最讨厌你这样道貌岸然的人了,一把年纪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是有隐疾呢,还是不喜欢女人啊?你一定是个变态猥琐大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以后不要轻易惹熊孩子,不是你老胳膊老腿能得罪起的!”
郁晨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的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哪里还有刚才难过伤心的模样,现在露出白牙,像是小恶魔。
言睿没想到自己栽在了一个小屁孩手里,心中气愤!
“你告诉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有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吗?”
他压住内心的愤怒,还是忍不住关心。
郁晨转动了一下眼眸,隐藏起最深的黑暗,继续笑着说道:“傻子才会相信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了,和死亡搏斗那都是欧美电影才有的好不好。变态大叔,你就在这儿好好享受吧,晚点我让人来救你哈!拜拜!”
郁晨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言睿在后面大怒:“郁晨,你这个满口谎言的臭小子,你给我等着,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该死的,你给我回来……”
……
简幸坐车回去的时候,路过了以前和凌律一起看电影的那家店。
凌律还帮她抓了娃娃机,她情不自禁的驻足,站在电影院门口很久。
新的电影不断上来,娃娃机里也出现了新的玩偶,好像一切旧的东西都在逐渐被取代。
她的心里,那一抹影子又什么时候才会被取代呢?
她买了两张票,然后两份爆米花,一个人站在娃娃机前面,想要抓住一个。
凌律教她一定要专注,不能三心二意,喜欢一个就一直等着抓到为止。
她花了很多币,一直专注的抓那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抓不住。
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贴来一个人,毫无征兆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如此紧密相贴的姿势像极了当初她和凌律的样子。
她的心都狠狠一颤,下意识的看向那大手。
很大很修长,但……却不是凌律的。
她急忙回身,撞到了那男人的怀抱。
那男人也吓了一跳,立刻后退了一步。
“不……不好意思啊,我认错人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女朋友,抱歉抱歉……”
简幸轻轻地摇头,没有说话。
那青年倒觉得十分尴尬,赶紧走了,不多时又回来了,身边牵着一个女孩子。
她的背影看着还真的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两人有说有笑,脸上流露着幸福的笑容。
她看着觉得有些刺痛,仿佛来这儿的都是成双成对的。
她向前台借了笔,在电影票后面写了一行字,然后站在门口随便送给了一对小情侣。
送完后,她就转身走了。
那一对小情侣觉得莫名其妙,好像是天上掉馅饼了,还没买票就有人送来了电影票。
“老公,你看后面还有字呢!”
“还真是,写了什么啊?”
两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没想到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青年抬头看着面前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流淌着骇人的气息,整个人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鬼魅一般,看着极其吓人。
“你……你干什么?”他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女朋友,然后胆战心惊的看着他。
不是他怂,而是来人的气息实在是太可怕了。
男人一言不发,直接从钱夹里拿出了两百块放在了他的手中,然后抽走了那两张电影票。
招呼都没有,消失在人流中。
480、你到底是谁
“老公,这大白天的都是什么人啊,稀奇古怪的!”
“老婆,你还记得那电影票上面写了什么吗?”
“第一张写着‘请珍惜每一个愿意陪你看电影的人’,你的那一张呢?”女朋友疑惑的问道。
青年咽了咽口水道:“那上面写着‘我爱你,凌律,真的很想很想再见你一面’。老婆,你说我们是不是撞鬼了,凌律可不就是前不久死掉的凌氏总裁吗?突然冒出这么古怪的人,天哪……”
而那远去的人躲在了阴暗的角落,仿佛见不得光一般。
他看着电影票背后的那两行字,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心脏都在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
简幸……
我也爱你。
只是这话藏于心口,无人诉说。
简幸回到了家中,席渐说了最后的一部分计划,他们找到人去查那银行保险箱了,已经有些眉目了。只要找到祁敬源的罪证,就能将他彻底的绳之于法。
简幸听到无疑是开心的,终于可以给凌律报仇了。
……
日子一天天过着,一切计划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言睿和郁晨交接合作的过程中小打小闹不断,也让原本浓重的氛围变得有些欢快起来。
足足一个月过去了,郁晨得到消息他们的人已经找到了那保险箱了,成功拿回了祁敬源的罪证。不只是黑纸白字,而且还有大段的视频和音频。
只要这些交给法院,那祁敬源必然落网。
只是简幸有一点不明白,席渐当初明明说她们几个都被祁敬源盯上了,根本无法抽身去找这保险箱,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找到了。
她想不明白,只能去问席渐。
席渐闻言,眉宇微微蹙起:“小幸,你又何必这样在意过程呢?你只需要在意结果后好,我们还需要找到人民最高法院的人,一切交给高层来办理,避免出现意外。这些天我们都会很忙碌,还有生命危险。霍航言睿保证郁晨的性命,她是唯一的人证。而我负责保护你,你不能出任何事,明白了吗?”
“为什么……我感觉你们还是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简幸心头微颤的说道。
女人的第六感来的总是毫无道理,而且还那样的笃定。
席渐眸色深邃,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光辉。
他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声音沙哑厚重,带着轻不可闻的悲伤:“小幸,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事成之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任由你处置。”
“我不要你的命,虽然我怨恨你逼死了凌律,就算那枪不是你开的,但他却因我因你而死。我还活着……我就无法伤害你的性命。但是……哥,我也无法原谅你,就像无法原谅我自己一样。”
她幽幽的说道,觉得精疲力尽。
经历太多,突然觉得死了累,活着也很累。
她怨过恨过,到最后好像也就不了了之了。
实在是太累了,心里觉得累,也就放下了。
“是吗……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
“什么?”
他说到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声音也很小,她根本听得不真切。
简幸还想追问什么,席渐却摇摇头,说有事情要去处理,转身便离开了。
她蹙着眉宇,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事情算是到了尾声,后面就是拉祁敬源下马。
外面风声鹤唳,帝都的天都是灰蒙蒙的,秋雨连着下了好些天,已经能感受到寒冬的凌冽了。
冬天……是真的要来了。
简幸去了一样墓园,席渐没有靠前,在远处守候着。
她定定的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
她的心微微颤抖着,百转千回,像是被一条线紧紧缠绕着,疼的有些厉害。
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她弯腰想要放下花束的时候,突然瞥见地上的脚印。
因为下过雨,所以地上的脚印清晰可见,她不禁狠狠蹙眉。
这脚印一直蔓延到墓园深处,好似是慌不择路一般。
上山只有一处台阶,一般人是不会在墓园乱跑的,这是对死人的不尊重。
脚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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