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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章、回来复仇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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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凌律这一处墓碑开始移动的,一直往上,似乎刚来不久,脚印的地方都没有积水。

    有人来过,然后她们来了后就匆匆走了。

    到底是谁来祭拜,如此见不得光。

    她的心头微颤,顺着脚步追了过去。

    她想要知道还有谁来祭拜凌律,如此偷偷摸摸!

    席渐只是背对着她眨眼的功夫,一转身看去根本没有简幸的身影了。

    他不禁吓了一跳赶了过去,看到地上的脚印时瞬间明白。

    “该死,他怎么来了!”

    席渐来不及多想,赶紧追了上去。

    墓园上方是树林,因为下雨的缘故,所以看着阴森森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上去,但……心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支持她。

    让她追上去,看看到底是谁。

    她咬咬牙,还是跨过了防护栏,追了进去。

    但树林里全都是落叶,一脚踩下去除了沙沙作响,根本留不住任何脚印。

    她深入了好几十米,依然一无所获。

    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放眼看去根本没有可疑的身影。

    到底是谁?

    是谁藏在里面?

    她继续往前走着,脚下却突然猜到了一样东西。

    是一个石子,但是她却意外的看到一张电影票。

    是她之前买的电影票。

    刚刚掉地,还没有被雨水打湿。

    电影票的背面呈现在自己眼前,还留着自己的字迹。

    她写着——

    我爱你,凌律,真的很想很想再见你一面。

    这电影票怎么会在这?

    她的心脏狠狠的颤抖着,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捡起来看着四周,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人。

    她继续深入,像是发疯了一般。

    “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有这张电影票?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祭拜凌律,你和我和凌律又有什么关系!你跟踪我,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出来啊,我知道你就在这片树林里面,你装神弄鬼做什么?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我今天就要等在这儿,我要把你揪出来,挖地三尺,你休想离开!”

    简幸一直朝里深入,不管等到自己的是深林猛兽,还是鬼怪神婆。

    只要……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481、他已经死了

    “啊——”

    树叶之下突然有一个坑,她没有注意脚下,狼狈的跌倒在地。

    树枝戳破了她的皮肤,她顿时感受到刺骨的痛楚。

    而就在这时,她猛然听到了前面的树林深处传来了声音。

    她赶忙抬头看去,只见一颗足足有两人粗的大树旁边露出了一片衣角。

    果然有人!

    那个人就站在树边,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那样低。

    雨水从他的帽檐落下,打湿在那黑色的风衣上。

    隔得有些远,她不确信他是不是在看她。

    她不顾疼痛,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但是她上前一步,没想到那个男人就后退一步。

    雨幕寥寥,再加上初冬快到了,他穿的也比较多。

    她都无法去判断他的身形和身高,都无法和心中那一抹影子彻底的重合起来。

    只有到近前,才能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她加快步伐,那男人消失的速度也很快。

    快的她追不上。

    到最后,那男人再次消失在雨幕中。

    这儿的树木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不知道他躲在了哪里。

    她焦急的不得了,就像是丢掉了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她踉跄着步伐,跌跌撞撞不断深入。

    而越往里深入,她都能听到野狼的声音。地上的树叶也沙沙作响,就像有毒蛇在蛰伏一般。

    但是她却不害怕。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失去凌律,她这都经历了,还害怕什么。

    她丢掉了那个人的行踪,茫然无措。

    她愤怒的吼着:“你出来啊!我知道你就在这,你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你到底是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他,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

    “就算不是,那你能不能出来骗骗我,好让我相信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我求你了,哪怕给我一丝声音也好啊!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你根本不知道失去他是什么滋味,好疼……这儿每天每夜都疼着,让我喘不过气,让我无法思考……”

    “求求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也好,告诉我……他是不是还活着,你到底是不是他!”

    整个树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声音,空荡荡的,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她的眼泪无助的落下,心脏都一点点掉入冰窖,快要枯萎。

    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搭住了一个大手。

    手掌很大,也很温暖,穿过她冰冷的湿衣服不断地给她传来温暖。

    她的身子狠狠一颤,刚刚沉浮下去的心突然又燃烧了激情。

    她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转身,哪怕是看到一个鬼,她也心甘情愿。

    但……一转身看到的竟然是席渐。

    “……”

    她所有激动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灿烂的云眸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身上,从一开始的流光溢彩,到最后变得空洞无神。

    随后,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她紧紧地抓住席渐的大手,将他往林子深处走。

    “哥,我怀疑凌律根本没有死,我刚才看到他了。你跟我一起找好不好,两个人找总比我一个人盲目找的好。”

    但是席渐纹丝不动,她瘦弱的小身板根本拖不动他。

    她回眸渴盼的看着他,但是席渐的回答就像是刀子一般,无情的落在她的心脏上。

    “简幸,凌律已经死了,是他自己开的枪。那一枪正中心脏,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回天无术。是霍航亲自火化,就连祁敬源都派人调查过了,怎么可能有假?如果真的有人,那也不可能是凌律,他为什么要来自己的坟头祭拜?况且,你根本就是思念过度,产生幻觉了,知道吗?”

    “幻觉?”

    她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

    她刚才明明看到那个人,站在深处,淋着雨。

    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呢?

    “不是的,我顺着脚步过来的,怎么可能会有错?一定是凌律,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

    “他一定是为了自保,所以选择了炸死。”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你!”

    席渐残忍的问道。

    这话将她堵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面色苍白,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人抽走了一般。

    她的心里也反反复复的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

    “是……是因为祁敬源还没有下马,现在他不能随便出来,以免有危险。”

    她还在解释着,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席渐有些生气,直接拉住了她的小手,强势的把她带出了树林。

    一路上不管简幸如何挣扎,他仿佛听不见一般。

    她被带到了林子外面,席渐指着地面道:“你看好了,这一路上除了你我的脚印,哪里还有第三个人的?”

    简幸本来还想挣扎的,突然听到这话,所有的动作都瞬间僵硬。

    她怔怔的看着地面,那草地上突然失去了之前的脚印,只有她和席渐的。

    她有些不相信,甚至特地比对了一下他的鞋子。

    确实是他的脚印。

    一路回去,直至墓碑前面,都没有看到第三个人的脚印。

    难道……真的如席渐所说,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些天,她不是一直都能感受到凌律的存在吗?

    可是……这个幻觉实在是太过真实了。

    所以,突然打破,心……好疼好疼。

    她定定的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他明明是不苟言笑的,但是此刻看去,却好似再冲着自己微笑。

    看来……自己是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她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眼前一黑,承受不住的昏迷过去。

    席渐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抱在怀中。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就要被她下山,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那身形鬼魅的人出现在眼前。

    依然低着头,帽檐很低,谁也没法看清楚他的容貌。

    席渐捏紧了拳头,冷道:“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出现在小幸的面前,你知道她神经衰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了吗?”

    那人闻言心都在狠狠颤抖着。

    “我的错。”

    他终于开腔,一出口沙哑低沉,带着深深的爱念。

    482、做好了决定

    那人最终缓缓抬眸,露出了那张脸。

    这个人正是凌律——

    席渐深深地看着他:“不要再出现了,事情不到结束的那一刻,你永远只是个死人,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说完,席渐越过了男人的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凌律捏紧了拳头,咯咯作响,上面青筋就像是老树的盘根,是那么明显。关节都凸显出来,森白一片。

    他目光幽邃的落在那娇小昏迷的小人儿身上,眸色是那样的湛黑,藏着无尽的爱念。

    这一眼……足足看了很久很久。

    简幸回到家中就高烧不断。

    她陷入了一个噩梦,梦中凌律一次又一次的离开自己,比以前还要可怕。

    她甚至老是觉得凌律在叫她,她很想去找声音的来源,但怎么也找不到。

    她昏迷的时候总是哭,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等到医生打了止痛药镇定剂,她才会安稳一点。

    但是那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尾落下,打湿了枕头。

    她的悲伤感染着每一个人。

    她真的很难过,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希望,结果却被无情的告知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她情愿自己永远陷入幻觉之中,永远不要醒来。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她从墓园回来就高烧不断,昏迷不醒。

    她愣愣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原来自己只是昏迷了三天啊,她怎么觉得都过去了三年呢?

    原来痛苦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如此慢。

    “小幸,你好好休养身体,我们已经打算行动了。”

    “总统已经接受了这个案子的审理,打算调特种部队来彻查这件事。祁敬源狗急了跳墙,怕对你不利。这段时间你只能待在我身边,明白吗?”

    简幸点点头,却没有神采。

    其实她出不出事已经无所谓,只要祁敬源绳之于法就好了。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哥,那天在墓园……我真的只是幻觉吗?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她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待看到席渐点头的那一瞬,她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是真的,自己真的要疯了,现实和幻觉傻傻分不清楚。

    凌律已经死了,为什么她老是觉得他还活着。

    就在自己身边,和她看着同一片天空,呼吸同一处的空气。

    他还活的好好地,只是……不要自己了,所以才一直不出现。

    她宁愿他永远不要自己,也不希望他是去世了。

    去世……人也就没了,彻彻底底的没了,那短短的一生就像是留下了泡影一般。

    时间一久,她都担心自己这不好的记性,连他都要忘记了。

    嘴上明明说着痛恨,可是为什么心却那么痛,每一口呼吸都是灼热的。

    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哥,你能帮我联系一下约翰吗?我最近幻觉越来越严重了,总感觉他在叫我,或者是突然出现。”

    “好,我去给你联系,你给我乖乖的就好。”

    席渐心疼她,自然答应。

    约翰当天下午就过来了。

    “听说你最近一直出现幻觉,你过来让我瞧瞧……”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简幸摇头打断。

    “我找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的。”

    约翰闻言不禁有些疑惑:“什么事情?”

    “我还能继续催眠吗?上次你催眠我,让我忘记凌律,那是我百般抗拒下最后才失败的。即便如此上次催眠也维持了两个月不是吗?证明我还是可以催眠成功的,对不对?”

    她渴盼的说道,她觉得这是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了,否则光是思念的痛,都能让她肝肠寸断,不得好死。

    约翰听到这话,心狠狠的一颤,道:“你想要忘了凌律?”

    “不,准确来说我想要忘记我这些年经历的一切。我不想记得凌律,也不想记得我哥,什么都忘记掉,我想……一个人好好活着。”

    她的声音沙哑细小,带着沉重的悲伤。

    约翰光是听着都觉得心脏微微疼痛。

    她瘦了很多,脸色很苍白,一双眼睛也从一开始的神采奕奕变得无神空洞。

    她的悲伤一眼都能看见,藏都藏不住。

    她很伤情,很痛苦,而且无药可医。

    诚然她所说,只有一切都忘记了,她才能好好活着,不然现在活着比死还痛苦,又有什么意义。

    “你忘了凌律可以,但是你要忘了班森,班森不会答应的。”

    “那他是想要一个死去的妹妹是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落寞悲伤地微笑,是那样勉力,看得人动容心疼。

    约翰被这话问住了,最终无奈的点头:“看来我是不得不帮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催眠?你是非常罕见的五级易催眠体,催眠的几率比一般人高了十几倍。虽然每催眠一次的成功概率就会低一点,但是……我也能有把握让你忘记几个月。如果是你完全配合,真的想要忘记这段伤情的国王,兴许成功的几率更大一点。”

    简幸听到约翰这话便有些放心了。

    哪怕只有短短几个月,她也很知足了。

    哪怕是一天,她都觉得自己能好过很多。

    记得这些人这些事实在是太痛苦,太折磨人了。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

    疼……

    疼的有些麻木。

    心都千疮百孔了,哪里还管得着这点疼痛。

    她深呼吸一口气,一双雾气蒙蒙的云眸认真的落在他的身上。

    “等这次事情结束,我无法保证我会不会遭遇不测。如果我真的不幸死掉了,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如果我解脱不掉,我再找你。麻烦你帮我保密,我不想让哥哥知道,不然他肯定会阻止的。而且催眠成功后,你需要告诉我实情,后面还要帮我离开……”

    她现在唯一可以寻求帮助的就是约翰了。

    他心地善良,也清楚的明白席渐离开自己,才能更好的接手兰开斯特。

    所以她根本就是个祸害,她想走约翰肯定不会阻止的。

    她甚至在想之前就不应该回来,和林帆继续做着假夫妻,还有睿睿,一家三口的日子不知道多幸福。

    而现在,这幸福的生活被自己亲手埋葬了。

    483、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简幸和约翰聊完全部的事情,便让他离开。

    约翰微微抿唇,犹豫了一下,道:“那你的幻觉怎么办?”

    “幻觉?先留着吧,我觉得挺好的。大家都知道凌律死了,那他就是真的死了。而我觉得他没死,那他就等于活在我的心里。那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高兴还来不及。”

    “对于我来说,我和他最亲近的那一刻,大概就是我产生幻觉的那一刻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笑,让约翰看着很是心疼。

    她本该过着安逸幸福的日子,但是却被拖入这个沉重的漩涡之中,最后……变成这副伤情的模样。

    他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活着来找我,死是一种解脱,忘了也是一种解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生命本来不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抛弃,你还年轻。”

    最后一句话,像是闷雷一般砸在了她的心头。

    你还年轻……

    这四个字就像是玩笑话一般。

    二十六岁,有的还没有结婚,谈着恋爱。

    有的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有的还在读研考博。

    这些都有可能的,哪有人的二十六岁和他一样,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好似匆匆就已经把人的一生都品尝过来一般。

    别人都说先苦后甜,她也不反对,只是这苦……足足苦了很多年。

    她和凌律再次相遇,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拥抱幸福的时候,却被幸福给狠狠的踹了一脚。

    这一脚痛的是如此真实,伤人肺腑。

    她没有言语,目送约翰离开。

    外面初冬的太阳很好,医院花园里有很多人,她也想下去。

    只是她身子太过虚弱,还需要轮椅推着。

    席渐推她下去晒太阳,沾沾人气。

    “约翰瞧好了你的幻觉吗?”

    “嗯。”

    她淡淡的应着:“他没说能不能根治,还要看我的情况而定。”

    “你就那样想他?”席渐沙哑着声音,问道。

    “不知道,就是不习惯他的离开。太熟悉了,熟悉到他突然消失会觉得非常不适应。我不是想他,我是根本无法接受他离开。我宁愿他还是那样刻薄的伤害我,他拥着别的女人宣布我出局,我宁愿受伤的是我,也不想看到他离开。更不是因为自己这个荒谬的理由。”

    “他为了我,独自承担所有的责任。因为我,最后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反抗,甘愿赴死。”

    “哥,你不觉得这些话都很可笑吗?一句为了我,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备受煎熬,我不接受。”

    席渐在背后听着,心情无比沉重。

    有些话他没能说出口,但是在心里却挣扎咆哮呐喊出声。

    “小幸,我也可以。”

    “可以为你舍弃生命,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天地一切在你面前都是空无一物,你在想着他的时候,我的心里装的满满都是你。”

    “小幸……你可曾对我一点动心?哪怕是催眠的那段时间,到底有没有……爱上过我,一秒也算。”

    只是这些话深埋于心,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是他不忍,而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的无比彻底。

    她一直晒着太阳,周围很热闹。

    医院里,也有快乐和谐的一幕。

    而就在这时,天空上洋洋洒洒落下了什么东西。

    有一个穿着病服的小朋友看着天空,突然激动地说道:“雪!”

    “下雪了,太阳雪!”

    简幸听到声音,抬眸看向天空。

    午后的太阳还是那样明媚暖人,没想到却下起了雪。

    太阳雪,而且也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传说在初雪这一天告白会灵验。

    她倒是想要试一试,可是她想告白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她伸出手张了一片雪花,晶莹剔透,在掌心融化成了一滩水渍。

    席渐将她推到了屋檐下,道:“天冷了,明日还有大雪。”

    “好可惜,我的身子不好,不然我一定会出去堆雪人的。以前下雪的时候睿睿是最开心的,总要去摘冰棱锥,总是要堆超级英雄的。他喜欢擎天柱,甚至还堆出了个模型。下雪好啊……世界都会变成纯白的颜色。”

    “嗯,这场雪也应该拉开序幕了。”

    席渐深深地说道。

    简幸知道他们要动手了。

    第二日,雪很厚,她一个人在病房。

    席渐已经出门办事了,今天就是配合特种兵抓人的日子。

    上级经过调查,确认祁敬源的罪情属实,但是为了顾及国家的颜面,不能公开。

    毕竟这么有威望的议员被爆出这样的猛料,也会造成国家动荡。

    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

    简幸得知祁敬源不能公开于众,觉得有些可惜。

    那就不能给凌律伸冤了。

    而祁敬源收缴了凌氏大量钱财也全部归还,一些停滞的产业链和项目也开始恢复如初。

    凌氏渐渐复苏起来。

    只是她有些担心祁越,那个和睿睿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原本该活得幸福美满,却得知了这样的事情。

    她一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洋洋洒洒的落下。

    突然……楼下雪地里突然出现一个人。

    那日在树林里的那个人。

    风衣、鸭舌帽,错不了!

    她的心狠狠一颤,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她双腿无力,只能勉力行走。

    她冲下了楼,已经踉踉跄跄,浑身冒汗。

    她不顾护士的阻止冲到了医院门口,可是雪地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刚才的人。

    甚至……雪下的太快太大了,将地上的脚印都很快覆盖上。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幻觉有出现了。

    “简小姐,你不要再外面待着了,你哥哥回来肯定会找我们麻烦的!”护士小姐可怜兮兮的说道。

    简幸没有反驳,由她搀扶着回去。

    她念念不舍的看着身后,空荡荡的连个行人都看不见,怎么会有人。

    路过收银台的时候,她正好听到两个小护士在聊天。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一个古怪的男人老是在我们医院门口晃悠,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是不是裹着风衣,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还带着黑色鸭舌帽看不清脸对不对?”

    “就是,就是这个人,每次都站在门口,也不找人,一站就是好几十分钟,是不是坏人啊?最近的帝都可不是很太平啊!”

    简幸听到这话,身子狠狠的僵硬在原地,心都狠狠一颤。

    484、被擒

    484、被擒

    她怔怔的看着外面多厚的雪地。

    仿佛看到了那个人就赫然站在自己面前。

    明明同在一片天空下,却不能相见相识相知相守。

    到底是他放弃了自己,还是自己一直没能追随上他的脚步。

    她原本以为自己听到护士们的谈话,肯定会迫不及待的上前追问那人的行踪。

    但是她的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动不开,僵硬的站在原地。

    护士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你对这样的八卦也感兴趣吗?”护士关切的问道。

    简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然后摇摇头。

    她苍白的面容,那笑容像是冰凌花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一般。让人看着忍不住心惊胆颤,她实在是太脆弱了。

    “不关心,他是谁……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护士听到这幽幽的话语心头一颤。

    她好似认识那个男人一样,而且两人之间好似有很深的恩怨。

    她识趣的没有再问,搀扶简幸回去。

    简幸就坐在窗前看着楼下,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期盼着什么。

    到底是想要看到他,还是想要远离他。

    她心脏矛盾纠缠在了一起,痛苦异常。

    晚上席渐很晚很晚才回来,她一直没有入睡。

    毕竟这件事那么大,搞不好她们都有生命危险。而她一人安逸的躺在医院,如何能安稳入睡。

    她得不到消息,就无法心安。

    她听到了房门开启的微小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开了灯。

    席渐已经很小心翼翼了,没想到还是吵到了她。

    “小幸……是哥哥吵到你了吗?”他有些窘迫不安的说道。

    简幸摇头:“我本来就在等你,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事情还算顺利,只是祁敬源跑掉了,他早已给自己留了后路。狡兔三窟,说的就是这个人。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罪证,特种部队已经开始全城搜索,甚至封锁了海关和机场,他应该是逃不出帝都的,应该在哪儿躲着。”

    “那祁越呢?”她忍不住想到这个无辜的孩子。

    “我们去了祁敬源的家里守株待兔,他有所察觉所以没回去,祁越已经被人带走了。他也算是人证之一,要指控那些犯罪视频里的人是他的父亲。”

    简幸听到这话,心脏都在微微颤抖着。

    祁越还那么小,竟然要亲自指控自己的父亲,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席渐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管不了每个人的。这孩子是无辜的,我相信高层也不会怎么上害他。而且,祁敬源极其看重这个儿子,肯定会冒险来救的……”

    “你们是打算拿祁越作为诱饵,引蛇出洞?”她有些惊讶的说道。

    “没错,这不是我们的意思,而是政府高层的意思。”席渐有些无奈的说道。

    简幸顿时明白,如果祁越因此丧命,那他们也少了一个危险。

    如果侥幸活下来,高层也不会抚养他长大成人的。

    如果他要为父报仇的话,将是一个大麻烦。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祁越的命运,却有心无力。

    她知道要抓捕祁敬源,肯定会伤到一些无辜的人,这是无法避免的。

    只是……突然牵扯到这么大的孩子,还是让人无比痛心。

    “你们处理吧,一定要好好保证自己的安全。祁敬源不抓没有事,你们一个都不能出事,明白吗?”

    “嗯,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还要守护你一辈子呢。”

    席渐字字铿锵的说道,声音是那样的有力。

    简幸闻言只是扬起唇角浅浅一笑。

    其实她心里明白,席渐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这件事结束过后她会选择离开,远离这些纷扰。

    她说自己困了,席渐便摸摸她的脑袋,道:“嗯,我在这儿守护着你。”

    “好,那我睡了。”

    简幸转了个身子面朝墙壁闭上了眼,外面还在下雪,簌簌的声音。

    夜色寂静,大家的心却波澜壮阔。

    ……

    她们利用祁越抓获祁敬源的时间就在三天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保证祁敬源到了后插翅难飞。

    她不知道祁敬源会不会去,只希望不要伤害到祁越。

    她休养了三日,身子也好了很多,最起码不像以前那样虚弱了。

    今天难得起了太阳,护士搀扶她下楼去晒晒太阳。

    但还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陌生面孔走了过来,道:“杨姐,刘医生让你带这个病人上六楼科室检查身体。”

    “什么检查?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全身检查吧,反正你过去就是了。”

    护士闻言想想是科室的医生,也不敢违背,就带着简幸上楼了。

    到了检查室,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咦,刘医生呢?”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后面陡然出现一抹黑影。

    她们吓得赶紧回头,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们脖子上都挨了一针,药效很强,她们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陷入了昏迷。

    而简幸的眼神当中分明就是震惊无比的。

    这人她认识,是祁敬源身边的杨权!

    她大脑甚至都来不及运转思考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便彻底昏死。

    等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简陋的平屋里面,有些像乡下房子。

    她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椅子上,站在门口攀谈的两人并没有发觉她已经清醒。

    “先生,我们真的不去就小少爷吗?那帮人肯定不会放过小少爷的!”

    “你给我闭嘴,就算不放过又能怎么样?他们等着我自投罗网,难道我要白白送死吗?一个儿子没了,大不了我再生一个。我只有活着,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祁敬源暴躁无比的说道,隔得那么远,她都能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

    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同情他,这些都是他自找的,现在更是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打算白白牺牲掉祁越的生命!

    祁越要是知道祁敬源这样想,肯定会非常难过的。

    485、惩罚

    485、惩罚

    杨权不敢多话,只好垂着脑袋。

    他突然瞥见简幸已经醒了,连忙说道:“先生,这个女人醒了。”

    祁敬源闻言危险密谋,那狭长的鹰眸深处仿佛藏着翻滚的江海一般,带着死亡沉浮的戾气,诡异无比。

    他悄然转身,浑身的磁场瞬间压抑的扑面而来,席卷在她身上。

    那骇人的气息,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她有些不适的蹙蹙眉,但是却倔强无比的直视着祁敬源,没有任何的害怕。

    在她看来,祁敬源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祁敬源上前,直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那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疼的有些钻心。

    她想要挣扎,但是奈何这个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不甘示弱的看着她。

    祁敬源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冷笑:“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开心?我祁某能有今日,都还要拜你所赐!”

    “我当然开心,社会终于少了个毒瘤,我如何不开心?而且高兴地还不止我一个人,我想全天下的老百姓都会笑的吧?你身为议员,不好好为人民谋福祉,却想着打压同僚,如何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你若真的做好事,别人对你自然心服口服。偏偏你选择了见不得光的手段,残害好人!”

    “你只是渴望总统的权力而已,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位置要承担什么样的义务!”

    “小丫头片子,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总统!”

    “好总统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简幸理直气壮的说道:“他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害死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两年前你妻子去世,你杀害了郁晨的父亲。现在你杀了凌律,铲除了的障碍。这些就是你的仁政吗?你根本就是暴君,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这么可怕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敢和祁敬源对峙,而且丝毫不害怕。

    一双云眸灼热的落在他的身上,一瞬不瞬。

    说出来的每句话也是铿锵有力,满含气势的。

    祁敬源看着这丫头死到临头还是这副倔强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

    他松开了她的面颊,然后道:“他们拿我儿子来威胁我,那我就拿你去威胁他们!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所在乎的人一一死在你的眼前!顺便,我还会备上大礼,好好地玩玩这场游戏。”

    “鹿死谁手,还不定呢!”

    他的笑有些阴邪可怕,就像是藏着惊天秘密一般,又像是游走在黑暗的毒蛇,给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舒服……

    极其的不舒服!

    她忍不住狠狠蹙眉,有些紧张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他嗤笑一声,鹰眸深处仿佛淬着一团可怕的幽光。

    第二日,她被带上了游轮。

    她认得这艘船,是祁敬源的私人游轮。

    她从杨权和船长交谈中得知,原来祁敬源之所以能逃脱他们的层层捕捉,是因为他逃跑的路子很广。

    他竟然在海盗手里买下了一条航线,每年供给这些海上盗匪很多钱。

    祁敬源打算逃到海外,海外也有他开户的银行,里面的钱足以让他招兵买马,再来一次。

    她以为祁敬源要逃跑,但是游轮开了一天后竟然停滞不前了。

    而周围为了围了很多不知名的船只,她知道是那些海上盗匪的。

    海盗不仅仅是打劫,其实还走非法运输。他们自己开辟了安全的航线,专门帮人偷渡倒卖人口,非法运输枪支。

    她看到那枪械是一箱子一箱子搬上来的,黑漆漆的枪口看着都是触目惊心的。

    她原本还以为那些海盗留下来时要帮忙的,但是他们运输完枪支后就开船离开了,不禁让她松了一口气。

    一个祁敬源就已经能耐通天了,要是再来这些海盗,不亚于一支军队了吧?

    而且海盗是海上霸主,要不是正规的海军,恐怕也难以降服。

    船上的人都配了手枪,大家准备就绪,似乎知道接下来有一场恶战。

    简幸心惊肉跳,顿时明白祁敬源是拿自己为诱饵,引诱席渐等人上钩。

    她一想到这个结果,心头一沉。

    不行,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

    她咬咬牙,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归宿。

    也许……一死才能彻底解脱自己。

    她双手被绑着,但是两腿却能行走自如。

    她身边有两个彪形大汉,但是他们正在把玩手枪,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突然发难,先是撞向一个汉子,然后获得了逃跑的空间,就发了疯的朝着护栏冲去。

    只要翻过去落入海中,是死是活就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了。

    祁敬源发现她决心赴死,不禁咒骂一声,直接让人去追。

    简幸成功落入海中,她不会游泳,而且还畏惧水。

    只要整个人没入水中就会手脚抽搐僵硬,根本不能动。

    许多五年前那场坠海让她留下了恐惧。

    而现在,等于加速她的死亡。

    她一心求死,只想自己快点沉下去,是淹死也好,还是被鱼吃了,都比落在祁敬源手中都好。

    但是水面一阵波动,也有人跳下来了。

    他们熟悉水性,竟然很快就逼近了自己。

    她紧张无比,不断地朝着深海挪去,但是她肢体僵硬,速度很慢。

    最后她还是被带上了水面,但是祁敬源却没有让人把她捞上来,反而在她身上捆了绳子。而绳子的那一端捏在了祁敬源手中。

    祁敬源站在甲板上,朝着她冷笑一声。

    “啧啧啧,还真是勇敢啊。我倒忘记了你还是有几分血性的女子了,是我低估你了!你就那么想死,我可以成全你。祁某因你身败名裂,我儿因你被困险境,这笔账要慢慢算。你想死,可以,但是必须由我满满折磨致死!你给我好好看着,看着你所在乎的人都是如何死在你面前的。”

    “我也要你尝尝这钻心蚀骨的滋味!”

    祁敬源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浑身上下都沉浮着骇人的戾气,薄唇阴冷,鹰眸狠毒。

    486、危机

    486、危机

    简幸大半身子沉入水中,现在可是冬天,海水非常的冷。

    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僵硬无比。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咬舌自尽算了,虽然疼了点,但是也比这样折磨的好。

    就在她鼓足勇气准备实施的时候,没想到头顶上方传来了杨权的声音。

    “先生,他们来了!”

    简幸闻言看了过去,只见一艘大船朝着自己开来,她甚至能感受到水波的涌动。

    船只越是靠近,海浪也就越大。

    原本她上半身还露出水面的,海浪一打过来,直接将她全部湮没。

    腥甜的海水灌入口腔,是那样的冰凉,让她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鼻腔进水,她无法呼吸,再次露出水面是剧烈的咳嗽。

    “不能再往前开了,简幸在船前!”

    她听到了席渐的声音,随后两辆船只相隔十多米的距离,遥遥相对。

    “小幸!”

    席渐焦急的看着随着海波摇摇欲坠的简幸,心脏都狠狠颤抖着。

    他正准备跳下去救人,没想到耳麦中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你来拖时间,放下快艇掩人耳目。我悄悄游过去救人,给我掩护。”

    席渐闻言拳头用力的捏紧。

    现在偷袭无意是最好的。

    如果他直接过去,恐怕早已成了活靶子。

    他咬牙,然后愤怒的眯眸,一双幽蓝的凤眸深处满满都是怒火。

    “祁敬源!”

    这三个字近乎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船尾有人悄无声息的下了水,动作很轻,甚至连水花都没有激出来多少。

    有人带着氧气瓶下水了。

    祁敬源听到这恨得牙痒痒的话,心情倒是很愉悦。

    他时不时提提手上的绳子,就像是在钓鱼一般,不断拉扯着简幸。

    简幸就像是个被人支配的木偶,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现在甚至连咬破舌头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都是僵硬的。

    祁敬源故意把她放入水中,完全没入。

    她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感觉嗓子眼里格外的难受。

    她就像是一叶扁舟一般,迟早要被折磨的支离破碎。

    只是……她好似看到了什么。

    有一团黑影似乎正在朝自己逼近。

    她的神志有些不清晰了,甚至都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起起伏伏,最后突然感觉有人拖着自己。

    她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她很想勉力勾起一抹笑,她真是病入膏肓了,这个时候竟然出现了幻觉。

    难道她还奢求凌律会来救自己吗?

    他分明脸面都不敢露,早已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她随后感觉到有人在割她身上的绳子,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然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男人的面容。

    是他……真的是他!

    她的心脏止不住的剧烈跳动起来,像是野草回暖,遇到了春风一般。

    他看着自己。

    眼神是那样的担忧,这一眼似乎包含着柔情蜜意,百转千回。

    仿佛将这些天的思念全都倾诉一般。

    穿过水波,传达在她的脑海深处。

    而就在这时,水面上突然下了密集的“雨点”。

    原来祁敬源早已准备,枪支扫射,全都在简幸周围。

    凌律即便躲闪迅速,但是水波阻力在那儿,他的胳膊上还是中了一枪。

    杨权很快带人入水,凌律不得已撤退。

    他的身子渐渐远去,灌入口腔的海水还带着他鲜血的芬芳。

    她最后被打捞出水面,剧烈咳嗽着,那些海水全都吐了出来。

    她冻得瑟瑟发抖,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冻僵了一般。

    祁敬源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嘴角勾笑,冷眼看向对面的船只。

    有一个人缓缓从后面船舱走了出来。

    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就算他再怎么狼狈,也是好看的。

    男人眉眼俊朗,五官深邃,一双幽邃的冷眸危险眯起不善的落在祁敬源的身上。

    他的左胳膊中了一枪,随意的包扎了一下,鲜血已经染红了纱布。

    “祁敬源!”

    他念出了这三个字,像是从地狱而来一般。

    “我们的帐,该好好算算了。”

    祁敬源站起了身,命人把简幸待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看着真的很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死掉一般。

    如果真的死了,那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他道:“凌律,我们终于见面了!我一直很好奇,这些人都被我的线人紧紧盯着,海外的银行保险到底是谁发现的。谁又能得到那毛头小子郁晨的赏识和信任,可以全权办理此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解惑,你到底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祁敬源,你不需要知道!放了简幸,我可以就此放了你的儿子!”

    “你带来了我的儿子?”祁敬源狠狠蹙眉,冷道。

    就在这时,郁晨带着五花大绑的小人儿上了甲板。

    祁越一看到自己的父亲,立刻哭喊出声:“爸爸!”

    这一声叫的祁敬源心都差点软了。

    他没有回应反而在深思。

    凌律的手段一向可怕,他如果真的答应交换,那他手里就没有王牌了。

    万一凌律后面还有军舰,他该怎么逃脱?

    他的心瞬间狠狠刺痛起来,捏紧了拳头,鹰眸深邃而又可怕。

    “凌律,你想耍我吗?简幸一旦逃出我的钳制,你还会放我离开吗?她现在可是我的护身符,有她你和班森谁也不会动我。”

    凌律听到这话狠狠蹙眉:“你到底是不是人,为了自己能够安然逃生,竟然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祁越也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听得出来,他的爸爸放弃自己,要选择更有利的棋子。

    他被放弃了……

    被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的心狠狠颤抖着。

    任由别人说他的父亲是多么坏,那都是别人说的,他始终坚信着自己的父亲是个好人。

    然而……这个梦就这样破碎了,毫无防备。

    祁敬源阴冷笑着:“一个儿子而已,大不了我以后再生一个。但若是我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相信越越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爸爸死掉对不对?越越?”

    祁敬源还一本正经的看向祁越,让年幼的孩子心脏就像是钝刀割肉一般,一片片的割下,鲜血淋漓。

    487、她是棋子

    487、她是棋子

    “所以,你打算彻底放弃这个孩子了是吗?”

    “是,我打算放弃我的骨肉,不知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

    祁敬源拿枪指着简幸,让她站在护栏边上。

    那是最靠近凌律的距离,也好让她仔仔细细的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

    这一次终于不是幻觉了,而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了。

    这个男人就是“身亡”的凌律,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此刻赫然出现在甲板上,和自己遥遥相对。

    原来不是她因为太爱,而出现幻觉,而是自始至终这个男人都存在着。

    从那一日墓园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

    他们还骗的自己那样辛苦。

    何必?

    她果然没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精心策划着什么,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席渐也在撒谎,她最亲的两个人都在欺骗自己。

    是怕她知道后露出破绽吗?

    她一想到这,心脏就像是扎了细针一般,疼得有些难以呼吸。

    她已经感受不到冷,心脏早已掉入冰窖,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她怔怔的看着凌律,隔着空气,雾蒙蒙的眼睛里早已蓄积了眼泪。

    她听到了凌律担心关切的声音,是那样深沉的挂念。

    “简幸!”

    “不要害怕,我会来救你的!”

    简幸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苦涩一笑:“你何苦来救我,反正我早已身不如死了。”

    她的声音细细小小的,随着海风传扬到每个人的耳中。

    席渐和凌律听到这话,皆是心头狠狠一颤。

    她的伤……早已无法愈合。

    从巴塞亚回来的时候,他对她做过的种种,就像是用钝刀在她心脏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淋漓的。

    还没有好好痊愈呢,凌律就死了,这口子仿佛更大了,甚至席渐还不断的在上面撒盐。害死她心爱男人的,正是自己的哥哥。

    她好不容易面对了一切,结果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存在?

    或者,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和凌律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人。

    强行在一起,到头来只会是遍体鳞伤。

    她实在没有力气陪他们继续玩下去了,这个爱情游戏就像是毒药一般,饮鸩止渴那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

    凌律心中有愧,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面色是那样苍白,身子更是瘦小的在风中摇摆。

    仿佛有风吹来,就能将她的身子吹入海中。

    她绝望痛苦的神情落入眸中,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罪该万死,才会让她如此痛苦。

    他最终怒吼出声,不是对着简幸,而是对着祁敬源的。

    “你到底如何才能放了简幸?”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脱的,说不定我心情不错,还和你谈谈条件。”祁敬源一点都不急,漫不经心的说道。

    凌律咬牙,只好娓娓道来。

    她今日才知道原来凌律的心脏是在右边的,所以左胸中枪也只是失血过多,只要及时抢救就好了。

    他们提前找好了备用的死尸,身形外貌都和凌律有些神色,再通过化妆最后几乎是相差无几。

    就这样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他们故意躲避了简幸,就是担心他们太过熟悉,而认出这个破绽。

    凌律从巴塞亚回来后就开始找替死鬼,假死脱身,仿佛是金蝉脱壳。

    这是凌律给自己找的套路,而其中最关键的那一环是简幸。

    只有简幸相信了这一切,祁敬源心思缜密且疑心重,看到简幸如此,也相信的八九不离十了。

    简幸听完了所有的话,心中震惊。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为最关键的线索,被凌律利用。

    而且这不是他一人的打算,还有席渐。

    两人出谋划策,早已想好了对付祁敬源的方法。

    她只有被蒙在鼓里,痛彻心扉,他们的计划才算是成功了一半。

    她不知道该哭该笑。

    自己无形当中竟然成为他们制胜的关键,看来自己还是功臣一个呢!

    只是这功臣当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她的心都快要痛死了,仿佛无数人在心口扎刀一般。

    “所以说,你故意让简幸暴露在我眼前,为的就是让我相信你和班森对吗?啧啧,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不知道简小姐听完后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

    “一个是你爱的男人,一个是爱你的男人,都把你当成至关重要的棋子利用。果然啊,他们爱人的方式还真是让祁某震惊啊!”

    简幸听到了祁敬源的风凉话,知道自己现在要是表现出悲痛的样子,最高兴的肯定会是他。

    她确实有脾气,但不是这个时候发出来。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恶人痛快。

    她深呼吸一口气,幽幽转眸,声音清清冷冷的响起:“祁敬源,难道你就敢保证你妻子的去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爱着你的妻儿,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吗?”

    此话一出,祁敬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起来。

    鹰隼的眸子看着极其可怕,就像是来自阴冷地狱的潮湿毒蛇一般。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看着恶毒无比。

    “原来大家都喜欢揭人伤疤啊,那我就说两个和你切身相关的事情吧,也好让你看看你拼了命想要守护的男人,到底对你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祁敬源的声音幽幽的,像是恶魔敲响了死亡警钟一般。

    对面的席渐和凌律相视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严峻。

    “祁敬源,你要是敢说出一个字,我就要了你的命!”

    最先是凌律先开了口,大手紧握成全,咯咯作响,青筋都可怕的暴露出来。

    简幸听到这雷霆万钧的一声怒吼,身子都吓得微微一颤。

    凌律的情绪很激动,甚至还很愤怒,可以见得祁敬源知道了很不好的事情。

    什么事情和她切身相关,还和他们牵扯不清。

    她的心忍不住有些害怕,突然一点都不期待了,反而觉得很畏惧。

    “你……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声音一出口,都带着轻微颤抖。

    祁敬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鹰眸看向对面两人,阴测测的说道:“你啊,永远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

    488、东窗事发

    488、东窗事发

    “这两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你,离不开你,但是你身上所有的悲剧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他说的意味深长,这短短的一句话像是闷雷一般,随着他的声音敲落在她的心头,让她疼的有些麻木。

    她怔怔的看着凌律和席渐。

    一个是她的挚爱。

    一个是她的亲人。

    她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他们了。

    而如今祁敬源竟然告诉自己,她身上的一切悲剧都是他们两个一手造成的。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祁敬源你特么给我闭嘴!我今天一定要了你的命,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想要我的命啊,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祁敬源心情极好,慢悠悠的起身起来,走到了简幸身边。

    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顿时感觉呼吸困难。

    他一手指着凌律,声音鬼魅阴冷的响起:“看到这个男人了吗?这个你爱入骨髓的男人,和你甜言蜜语共度余生的男人,就是多年前害你出车祸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简幸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愣了好几秒。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九年前的画面。

    她才十七岁,学画画有些晚了,走在偏僻的路上空无一人。

    她看到一个人在逃命,而后面尾随着一辆车子。

    出于本能,她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救人。

    而她没能躲开,被车子撞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浑身是血。

    她迷迷糊糊看到那个获救的人朝着自己走来,但最终……也消失不见了。

    她以为自己倒霉,遇到了个麻木不仁的人。

    有时候甚至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救这个人,害的自己眼睛失明。

    孩子和眼睛必须选择一个,她最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并且……以后生育的机会小的可怜。

    而现在,罪魁祸首竟然是凌律?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凌律,觉得这个消息简直就是诛心剑,剜心刀。

    一片片的割着她的血肉,让她痛入骨髓,撕心裂肺!

    凌律听到这话,心脏都悠然抽紧,一瞬间都呼吸不上来。

    当时有人要追杀自己,他不能久留,只能让人将她送去医院。

    并且事后伪装善人全权负责她的医疗费,给她最好的治疗。

    即便如此,他还是百口莫辩,因为简幸确实因为自己才会双目失明,才会失去了孩子。

    从第一次相遇,他便知道自己苦苦等候的小人儿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以嫁给他做妻子了。

    他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偿还,只希望能还上十万分之一。

    “我……我不想听你说,我想要亲口问问他。凌律……你告诉我,他说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最后一句话她颤抖的咆哮出声,就像是痛苦的小兽遍体鳞伤,快要到了痛苦的边缘。

    凌律听到这撕心裂肺的一句,眼眶都猩红一片,隐隐有了泪光,但是他是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哭!

    他强忍着内心灼烧的痛楚,想要狡辩但是对上她朦胧的泪眼,澄澈的目光,顿时什么谎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

    他点头。

    轻缓而又沉重。

    那一瞬间,他想……自己的心也七零八落,伤的不成样子了。

    可是,比不及简幸,此刻她该怎样的痛苦?

    简幸看他点头的那一瞬间瞬间绝望了。

    她上辈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辈子才会遇到了凌律,这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惩罚。

    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最好饿归宿,现在来看简直就是个笑话。

    难怪他没见自己几面就要娶自己。

    难怪对她那么好,百般呵护。

    难怪愿意不要孩子,就这样和她生活。

    她以为他是专情的好男人,现在才知道他分明就是心里愧疚。

    她变成如今的模样,一切都拜他所赐,他怎么敢对自己挑剔。

    原来,那些好不过是自己应得的偿还。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在祁敬源的大手上。

    她痛苦无比的闭上眼,声音沙哑的响起:“你还是就这样掐死我吧,我想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最爱的人,已经让我遍体鳞伤。”

    “这才仅仅是你最爱的人,还有爱你的人呢!”

    祁敬源看着他们痛苦,就像是站在上帝视角的恶魔一般,很开心的欣赏着这一切,觉得很有成就感。

    所有害他的人,不管是无辜的还是有罪的,只要和凌律同流合污都是他的敌人!

    简幸听到这话连忙睁开眼睛,有些不敢听他继续说下去了。

    一个凌律已经让她如此痛苦了,千万不要再来一个了。

    “我不想知道,求求你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席渐对我做了什么,我不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用力掐了几分,断绝了她后面的话。

    他修长白皙的脖子在他手中都有些泛红了,看着都觉得很疼。

    他倒没用多大的力气,保证她还活着。

    只是她不听话的时候,他会用点力气,看着她痛苦难以呼吸的样子,会很开心。

    只有她痛苦不堪,才能让凌律也尝到钻心蚀骨的滋味。

    他还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下简幸了,还真是少了他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人牵制住了整盘棋,也是很有意思的是不是。

    “现在,我们也要清一清这个人的恩怨了。让我想想,这个男人应该比凌律还要可恶,因为他给的伤害更大一点。”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很想阻止他说下去,但是自己有气无力,已经连挣扎都放弃了。

    她最终还是听了下去,另一个让她痛苦沉沦的故事。

    她情愿是个故事,而不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惨绝人寰的事情。

    “你以为你父母的死真的是个意外吗?车祸遭遇泥石流,车毁人亡是吗?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班森……不对,应该算不到你个人的头上,应该要牵扯到兰开斯特家族了。”

    489、真相

    489、真相

    祁敬源很残忍的,就像是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非要在每个人的心口上划刀,甚至还要在上面撒盐。

    他很享受自己说故事的感觉,像是掌握了所有人的命运。

    这些人再也不能神气了,反而像是跳梁小丑一般,被自己就像是捏住了蛇的七寸一般,再也张狂不起来了。

    而简幸听到这话浑身都是僵硬木讷的,甚至都失去了声音去追问。

    她只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祁敬源。

    她的爸妈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人为吗?

    甚至和兰开斯特家族有关,席渐所在的白玫瑰家族。

    她的呼吸瞬间紧促起来,她都分不清是祁敬源突然扼住了她的脖子,还是自己的心脏失去了跳动。

    她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是灼热的,燃烧在肺腑,像是要将她贯穿一般。

    祁敬源的声音依然想起,就像是标准的说书人,甚至还有抑扬顿挫。说到关键的时候还会可以停顿几秒,勾足了大家的胃口。

    她的心脏也好似被他紧紧捏在手里,紧张的砰砰跳动。

    “其实你爸妈早就知道你哥哥的身份是兰开斯特流露在外的野种,他们明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但仍然动了恻隐之心。他们领养了他,并且当成自己的孩子付出。因为他的眼睛是墨蓝色的,所有他们小心翼翼,生怕有人找上门来。大家族是非常注重血统的,而你哥哥就是来路不明血统不正的野孩子,要是被查到可是要死人的。”

    “于是你父母不敢让他随便见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知晓当年这件事的怕也只有你舅舅一人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回来将你舅舅关入了精神病院,没有病好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被逼成了精神病,怕是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吧。”

    “舅舅……”

    她怔怔的,有气无力喃喃的念叨着。

    她还以为舅舅是因为杨心瞳的死而精神失常,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人为的。

    她看向对面的席渐,他的面色早已阴沉一片,十分难看。

    应该是道出了事实,否则心胸坦荡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

    “你爸妈把他养到了五岁,最后还是东窗事发了。兰开斯特的人找来了,但却不是杀他的,而是要带他回去继承家族。那个时候兰开斯特像是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怪圈,宗亲男嗣都莫名其妙的死亡,明知道是皇室约克家族所为,但是却没有证据,难以指正。所以你亲爱的哥哥就成了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被秘密保护起来,知道他的外人都得死。”

    “而你父母也陷入了杀身之祸。”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其有力道,像是一面鼓狠狠地敲打了下去。

    震的她耳朵发麻,脑袋嗡嗡作响,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了。

    “可惜啊。”

    祁敬源摇摇头,仿佛十分惋惜一般。

    “可惜刚刚出生的你啊,原本你们一家三口可以享尽天伦之乐的,但是因为一个不速之客而彻底破灭。你哥哥的确没有杀人,但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是懂的吧?”

    祁敬源看向了简幸,笑得格外格外耐人寻味。

    简幸听到这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当她知道凌律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一颗心早已经千疮百孔,疼的难以呼吸了。

    现在她又得知自己的父母根本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人杀害。

    她从小就是孤儿,舅妈一直说她命硬,克死最亲的人。

    她一直不肯接受这样的言论,但是每每深更半夜的时候又忍不住哭泣,一遍遍的反问自己。

    她是不是扫把星,不然为什么哥哥爸爸妈妈都死了,只有自己还活的好好地,就连生病都没有几次。

    原来……自己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啊!

    她仿佛已经哭不出来了,身体的水分似乎都已经流干了。

    她很想知道,一个人到底能承受住多大的痛苦。

    她都被折磨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能好好地活着。

    的确……

    她的命确实很硬。

    五年前本该死掉,但是她到现在还活的好好地。

    她应该死掉才对啊,为什么还要活着,活着去面对这么可怕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死后会不会去地狱,而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就置身在可怕的地狱,一刻都得不到解脱。

    她就算想死,都觉得很困难。

    她现在看席渐和凌律,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一个虽然不是出自本意,但是她的父母确实因他而死。

    一个害的她差点失明,也因此保不住孩子。

    一个是她的亲人,没有任何血缘的哥哥。

    一个是她的丈夫,嘴上说着爱她,但是却伤她入股的爱人。

    她的一生怎么充满了戏剧性?

    她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绝望的闭上眼,心脏彻底麻木,一丝痛楚都感受不到了。

    她再次睁眸,眸色清清冷冷,红红的一片看着有些决绝。

    她定定的看着祁敬源,声音无比沙哑低沉:“你告诉我这些,无非是让我们三个痛苦。你现在做到了,恭喜你了。你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得到一些快感了吧?其实我也挺同情你的,你知道你为什么高高在上看似风光无限,可等你出事的时候,你的同僚下属却一个个避而远之吗?”

    祁敬源听到这话,面色阴沉的可怕。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是因为这些人见风使舵,看我落寞了,所以怕惹祸上身纷纷躲避不及!”

    “那你不想想这么多年,你的身边也只有杨权一个人跟着你,其余人都散了吗?不是因为怕惹祸上身,而你确实是多行不义自毙自!他们只是表面上敬重你,实际上都是害怕你。你用强权换来的政治,又有多少人是愿意追随的?你本身就有问题,但是出事了却只会推卸给别人!”

    “你现在是得到了畅意的快感,但是你众叛亲离的下场和我们相比又好到哪里去呢?”

    简幸轻轻勾起嘴角,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微笑瞿嘲风。

    果然啊,人到快死的时候,也无所顾忌了。

    490、失策

    490、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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