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是我的女人,最好安分守己
我忙摇头:“不用!”
“伤口不处理,会留疤的。”他垂眸看向我。
“哎?你腿好啦?”我发现他居然能自己站起来了,连忙转移话题。
他“嗯”了一声,抱着我走出了几步,然后把我轻轻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看样子真的要给我处理伤口。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忽然甬道深处传来了一阵轻淡的笑声,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那笑声在幽深的甬道中回荡,显得诡异无比。
是一个男人的肆意调笑。
我一震,连忙抓住了张宗仆的胳膊,他眯了眯眼睛,没有转身,在我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说了句:“没事。”
甬道中的笑声越来越清晰,张宗仆转头看向漆黑的洞穴深处,我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无比冷峻。
一个宽袍大袖的红衣人,笑着从甬道中走出。
我吃了一惊,又是那个自称“张宗仆”的红衣死变态!
想起那天夜里的事情我就生气,狠狠瞪着那人,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想干什么。
“阿珠,你怕我作甚?”他对我笑道。
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张宗仆淡淡地道:“你来干什么?”
“这世界之大,何处去不得?偏你能来此,我就不能吗?”说话间,从他身后爬出了个巨大的乌龟,龟身缠着一条花蛇,比我上次见到的要粗长很多。
这个造型才像是玄武,它嗅了嗅,四蹄乱扒,快速爬到了断头的白头蝰尸体边上开始啃食,看样子好久没吃东西了。
我心里又恶心又惊惧,这什么玩意的玄武灵兽啊!看这吃相简直就是一头猪。
红衣人走了几步,来到我们面前,我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但知道他笑着打量了张宗仆几眼,说:“我若不来,你这双腿是不是就废了?”
“不劳费心,你不来也是无妨。”
我莫名其妙,这两人的对话完全听不懂,怎么张宗仆的腿是因为红衣人的出现才好的呢?我拽了拽张宗仆的胳膊,他回我一个温和的微笑,随即抬头对红衣人说:“此处有巨型白头蝰。”
红衣人点了点头:“那又怎样?”
“你身上的阴寒之气很合白头蝰的胃口,小心待会被整个吞入蛇腹,一生潇洒到头来葬身蛇腹,岂不笑话?”
红衣人闻言并不在意,轻轻嗅了嗅,问道:“你喂阿珠吃了蛇王之胆?”
我一惊,蛇胆我的确是吃了,不过是小白头蛇的蛇胆,怎么说是蛇王呢?
张宗仆没有回答,红衣人继续自言自语叹息:“蛇王胆可解百毒,却避不了阴邪术数。”
张宗仆冷哼了一声:“不消你说!”
那人忽然向前移了几步,“不如你把阿珠给我,我定会保她无忧。”声音很轻,但透着一股狠厉霸道。
“休想。”张宗仆话音刚落,就一掌打向红衣人的胸口,我没见那人有什么动作,他只身体一斜就躲开了张宗仆的手掌,同时轻飘飘地向后落在了水潭上。
他双手负在身后,两只脚真的就只是踩在水面上。
我看得两眼直恍,这……这身手简直惊世骇俗,难不成真的有水上飘的功夫吗?
那人哈哈大笑,肆意而狂傲,“张宗仆,你现在的处境,还敢跟我说休想二字?”
张宗仆忽然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见势不妙就认怂?随即我就发现不是这样,他双手撑着膝盖,眉心微皱,好像在极力忍受着痛苦。
我看了眼水面上站着的红衣人,抓起木杖爬到了张宗仆的身边,“你怎么样?”一边问一边把木杖放在他手中。
张宗仆握住木杖,对我摇了摇头:“你走远一点,我要打一架。”
“打一架?你行不行,不行别硬撑……”
我还没说完,他就撑着手杖站了起来,死死盯着红衣人。
红衣人一脚踢在水面上,水花四溅,张宗仆身体向前,拿着木杖扫了过去。篝火燃尽了,此时洞内一片昏暗,我就听到呼呼的木杖声和哗哗啦啦的水声,他们打得很激烈,但到底是谁占了上风,却不知道。
我心急如焚,抓起一把碎石子想去砸那红衣死变态,却怕误伤了张宗仆。
我关注着水中的情况,却没发现此时在洞穴口出现了一个东西。
是玄武巨龟一头把我给撞翻后,我才惊觉原来站着的地方上空,悬吊着一条白头蝰巨蛇。它正张着大口,我再多站一秒,估计就得脑袋搬家了。
一瞬间,玄武蛇和白头蝰就缠在了一起,互相撕咬,搅动洞内的空气,风声呼呼作响。
我退到了一处石壁边,看着洞内焦灼的局势,不知所措。一边是张宗仆和红衣人不分你我的打斗,一边是玄武蛇和白头蝰的纠缠。
我简直就像是在看美国大片,不一样的是,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殃及池鱼。
“张宗仆,你们别打了,又出现一头白头蝰!”我大叫着,希望那两个人能够住手。
“红衣服的,你养的宠物在跟白头蝰打架,你快看看,别被打死了。|
水面上的两人根本不理会我的叫嚷,一波水浪砸了过来,浇了我满头满脸。
我大骂了一声,从篝火堆里拿起一根烧了一半的木棍就往那条白头蝰的身上甩过去。
我好歹也是打过一条白头蝰的,就想如法炮制,给玄武蛇争取一点上风。
哪知我用力过猛,一棍子竟然甩到了玄武蛇的脑袋上,那大蛇吃痛,身体剧烈摆动了一下,扭头朝我冲了过来。
我差点没吓晕过去,一条长长的蛇信子从玄武蛇的嘴巴里吐了出来,在我脸上狂扫了一遍。
我瘫坐在地上,以为它是气急败坏想要吃了我,没想到它只在我的面前张了张嘴,好像是在示威。
白头蝰得了机会,从玄武蛇的身后袭来,张开嘴一下咬住了玄武蛇的腹部。
蛇腹柔软,被白头蝰一口咬下去,肯定是咬穿了。
玄武蛇一声痛苦的嘶鸣,我惊呼了一声,为它捏了一把汗,这起来都是我惹得祸,好歹它为了救我才和白头蝰缠斗的,我虽然不是故意伤它,它却是因为我受伤。
白头蝰的脑袋紧紧地咬着玄武蛇的腹部,看样子是在注入毒汁。我连忙抱起一块大石头,往白头蝰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下去。
蛇最脆弱的时候,就是释放毒汁时。我一击就中,直接把白头蝰的脑袋砸出了血。我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有点疯狂了,肾上腺激素的作用下,我也不知什么害怕不害怕了,紧张和愤怒到了极点,抱着大石头连砸了十几下,感觉血水飞溅,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往下砸。
最后是张宗仆抱住了我的手,把我给拉了过去。
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扔了石头整个人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玄武蛇瘫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红衣人蹲在它身边查看伤势。
我转头看向张宗仆,他嘴角渗血,撑着木杖,看起来也很狼狈。
红衣人抬头对张宗仆说:“还好,死不了。”
张宗仆淡淡地说:“你从哪里找的这玄武巨蛇,连条白头蝰都打不过,要它何用?”
红衣人瞥了我一眼:“本来没什么问题,奈何有人从中作梗?”
我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什么从中作梗,我是想帮它好不好?”
红衣人呵呵一笑:“没错没错,是我用词不当,见谅见谅。”
我“哼”了一声,对张宗仆说:“你们打完了吗?”
张宗仆点了点头,没说话。
红衣人站起来,对我笑道:“阿珠,你是跟我的手下败将在这里担惊受怕呢,还是跟我出去?”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打什么鬼主意?”
他无辜地摇了摇头,“没打鬼主意啊,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你别妄想,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阿珠,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你吞了那蛇王胆,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巨蟒进来,一两条,你身边这个废人也许还能应对,可是十条八条巨蟒一起涌来呢?再进来一些虎豹豺狼,你该怎么办?”
我心里有些害怕,但想着他多半是在危言耸听,凭他怎么说,我不能离开张宗仆。我握住张宗仆的手,他的手心很凉。
我问那人:“你真的可以带我出去?”
他哈哈一笑,“自然,轻而易举。”
“那好,你带着我,我带着张宗仆,行不行?”
红衣人盯着我,眼神变得有些阴冷:“你想要双全,哪有这么容易的买卖?”
我早就知道没有可能,不再理他,转头对张宗仆轻声说:“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
一时间,洞中安静无比。
一段沉默过后,红衣人冷冷地说:“当真么?你甘愿在这里陪着一个废人死去,都不愿跟我出去?”
我握紧了张宗仆的手,语气坚定:“我不会走的。”
我作出这个决定,并不是全然因为我对张宗仆的感情至深,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人在危险情况之中所做的决定大多是追随本心的,我对张宗仆有依赖,对红衣人有抗拒,即便这里再危险,我也觉得留在张宗仆的身边更让我心安。
张宗仆忽然放开了我的手,平静地说:“你随他出去吧。”
我转头一脸惊愕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他很冷静:“这里很十分危险,你先随他出去。”
我摇头,“我走了,你怎么办?”
他语气轻淡:“你留下来对我是拖累。”
我没想到他能说得这么直白,但是随即意识到他这是在激我离开。我坚定地摇头,“你别想赶我走,不可能的。”
他看向我:“我说的是事实,不是故意激你。”
我有些泄气,强辩道:“我怎么拖累你了?难道不是你的精神支柱吗?”
张宗仆缓缓摇了摇头,不打算跟我扯了,对红衣人说:“你带她出去。”
红衣一晃,我的手就被那人给握住了。整个人身体一轻,就被他一个公主抱给抱了起来。
我大叫:“张宗仆,你个王八蛋,我不走!我不走!”
张宗仆坐在了地上,不理我,只对红衣人说:“把她送到谷梁燕身边,要是有一丝一毫损伤……”
红衣人冷笑一声:“废话少说,她跟着我总比在你身边安全。”
我一阵拳舞脚踢,他反而把我抱得更紧,“阿珠,你不太乖啊?”
我大怒:“你赶紧给我放开!”
他根本不理我,两脚不知道在岩壁上怎么踩了几下,一下子向上跃起。我低头看去,张宗仆离我越来越远,一阵凉风拂过,我已经出了岩洞。
红衣人把我放下,我趴在洞口边缘,里面漆黑一片,已经看不见张宗仆的影子了。
我大叫:“张宗仆你给我等着!我找宋林泉谷梁燕来救你,要是敢先死了我就扒皮抽筋,鞭尸泄愤,在给你配个丑八怪老婆做阴婚!”
红衣人蹲在我边上,笑意玩味地看着我:“阿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滚!”
“我真的滚了,你会舍不得的。”
我心烦意乱,真想一脚把他给踢过去。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竟然是个峭壁,四周皑皑白雪,陡峭无比。我本来就有些恐高,还没看几眼腿就软了。果然,他要是真的滚了,我是舍不得的,特么的这鬼地方我根本就下不去。
我心里着急救张宗仆,没工夫跟他扯皮,语气就软了下来,“你到底是谁?”
“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张宗仆。”这下他没有笑,表情很认真。
我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距离这么近还看的这么清楚。只觉得他的眉眼口鼻和张宗仆的确很像,只不过多了些洒脱不羁,少了温和儒雅。
这个发现让我吃惊不小,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和张宗仆是兄弟?”
他“哦?”了一声,似乎觉得我这个猜测很好笑,但随即点了点头,“你要是觉得这样比较容易理解,那就是吧。”
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话!不过也没功夫纠结,就也点点头,好吧,暂且把这位当作张宗仆2.0吧。
“我们快走吧。”
“去哪?”他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我心里骂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当然是先下山了,这里风大又这么冷,你想冻死我?”我没有提去谷梁燕那,因为我知道这人偏喜欢和我作对,我越说去找谷梁燕,他就越不会带我去。
2.0挑了挑眉,笑道:“好,先下山。”说着背对我蹲下,“我背你吧,姑奶奶。”
我冷冷看着他的背影,真想一脚把他给踹下山去。
小不忍则乱营救张宗仆之大谋,我趴在他的背上,握着拳头心里谋划着下山后勒住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给制服。
他从西面的稍微缓一点的坡往下走,脚步生风,虽然走的很快,我在他背上却很稳当。他身上很暖,我搂着他的脖子,感觉一阵阵暖流从他的后背传到我身上。
很快下了雪线,到了山脚下,四周是茫茫一片戈壁,暮霭沉沉,不知何处。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有些犹豫不决,现在动手我也讨不到好,万一失败了导致他狂性大发,像那天夜里一样想强暴我可怎么办?可现在不动手,岂不是白白错失良机?
我心里一阵天人交战,他转头问:“现在下了山,你想去哪?”
我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心里一惊,不自觉干笑了两声:“总得,先找个有人的地方吧。”
他“嗯”了一声,“说的不错。”却只看向我,并不挪步。
我心里一慌,伸手把他的脑袋给转了过去,“你看我干啥?快走!”
“姑奶奶,现在下山了,你不准备从我身上下来吗?”
我“啊”了一声,脑子急转,并不想失去这么好的可以钳制住他的机会。
“哎呦……不行不行……”我扯着嗓子哀嚎。
“怎么了?”
“我我我肚子疼,好疼,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个蛇胆的原因。”
他一听就想把我给放下来看情况。
我牢牢抱着他的脖子,叫道:“不行,你别动,就这么样让我缓一下,快走吧。”
他点了点头,“好,那你忍一下,这附近应该有牧民。”说着背着我开始朝一个方向快步前行。
他的速度很快,也很稳。我忽然觉得这个操作很熟悉,之前在雅丹沙山群迷路的时候,张宗仆也是抱着我这么走的。
我心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除了性格迥异之外,有很多共通之处。
他们长得很像,都有超能力,而且对我也算不错。虽然这位2.0曾经对我起邪念,但还是及时收手了,还多次救过我。想到这些,我钳制住他的心思忽然就没了。
我叹了一口气,想着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联系谷梁燕去救张宗仆才是正经。
他背着我走了约莫半个小时,虽没有看到公路乡镇,却遇到一个赶着驼群的藏族少年。少年一双浓眉大眼,脸颊两边红扑扑的高原红,大约十八九岁。
少年叫德吉,在藏语中代表平安幸福。
德吉会说汉语,把我们带到了一处简单搭建的小木屋,这是他放牧时临时休息的地方,里面有张小小的床。
德吉很热情地请我们喝酥油茶,虽然我比他大几岁,但长得年轻,他大概是觉得与我年纪相仿,叽叽呱呱与我说了很多。
我看德吉也很顺眼,就跟他聊了起来,其实我主要还是在拖延时间,琢磨怎么甩掉这位张宗仆2.0,然后去找谷梁燕宋林泉他们。
我瞅着德吉跟我说话时拿手机看时间,心里着急,后悔自己平时没多记几个手机号码,要是能记得宋林泉或者小叔的电话号,也不会在这干着急了。
正没有办法,忽然心中一动,大骂自己脑子短路,虽然记不得宋林泉的手机号,但是我记得爸爸的啊!爸爸的手机现在应该在宋林泉的手里!
想到这,我差点没激动地跳起来,偷眼看张宗仆2.0,他正慢悠悠地喝着酥油茶。
天已经很黑了,我问德吉有没有厕所,德吉闻言笑了笑:“在这大西北的牧区,厕所都是露天的。”
“我想上厕所,你给我指个路吧,听说好多枯草丛里都有蛇,你来帮我看看。”我一边说一边给德吉使眼色,希望他能稍微看懂我的意思。
德吉是个有点羞涩的少年,听我这么说就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一下:“那……我带你去找找吧。”
张宗仆2.0闻言脸色一黑,随即很好的掩饰了过去,对德吉笑道:“不用麻烦你,我陪她去。”
我忙说:“我不信任你!你不要跟着我。”
他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着我:“你不信任我什么?”
“你是色狼。”
我说的够直接了,希望他能回忆起那天夜里的残暴行为。德吉在一旁听了,张大了嘴巴,一脸的讶异。
2.0无奈一笑,“你放心,我现在不想对你做什么。”
“反正你不能跟我去!”我顿了顿:“你还怕我跑了吗?”
他无所谓一笑,有恃无恐:“你跑不了。”
“那你老想跟着我干什么?”我说着就推了德吉一把,率先推门出了屋。
德吉跟了出来,我拉着德吉的胳膊走远了些,见2.0没有跟出来,对德吉说:“他刚刚没有起身吧?”
德吉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他挠了挠头,表达不出来。
我哼了一声,2.0的眼神肯定是那种笑里藏刀的,就安慰德吉说:“别怕,那人就是那德行。”
德吉一脸懵逼:“他是你男朋友吗?”
我翻了个白眼,“不是,他是坏人,我现在是落入贼手了。”
德吉听我这么说,顿时有点慌了:“那我报警吧。”
我摇了摇头:“没用的,你把手机拿给我用一下,让我打个求救电话。”
德吉忙掏出手机,我接过手机低声说:“你要是看见那个死变态出来,就帮我拦住。”
德吉连连点头,我走了几步,蹲在一堆枯草下开始拨号。
我满心忐忑,爸爸的手机虽然在宋林泉那里,但我不知道宋林泉会不会充电,如果没电了那也白搭。但宋林泉心思缜密,我想他应该会把爸爸手机保持在畅通状态。
电话打通了,我心中大喜,暗想有门,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最简练的语言跟宋林泉说明我现在的情况。
哪知,电话里“嘟——嘟——嘟”响了十来下,我的心跳跟着起伏不定,没有人接电话……
怎么没人接电话!
宋林泉那个该死的,这么粗心大意连通电话都接不到,我一边着急一边暗骂,随着嘟嘟声音的重复,我的心越来越沉。
响了三十多下后,自动挂断了。我几乎奔溃,颤抖着继续拨号打过去,心里不停地祈祷宋林泉接电话。
就在嘟嘟声又响了二十几下之后,我直接坐在了地上,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哪知就在这时候,电话忽然通了,那边传来宋林泉的声音。
“你好?”
我大喜过望,舌头打结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组织一下语言正准备说话,忽然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一个激灵,手机立刻脱手摔在地上,转头一看,就见到2.0那张笑眯眯的可恶的脸。
“喂?”电话里隐隐传来宋林泉的声音。
2.0捡起了手机,我愣了一秒,就开始大叫:“宋林泉,张宗仆被困在柴达木山一处山顶洞穴中,快去救他!”
2.0将手机往远处一丢,嘴角扯起一抹轻淡的笑意:“阿珠,呢你何必如此?”
我也不知道宋林泉听到了没有,爬过去找手机,2.0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淡淡地说:“不要逼我。”
我一下不敢动弹了,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德吉躺在草地里,我双唇颤抖:“你把德吉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他把我拉了起来,几步拖进了小木屋。
我心中大惊,德吉是个单纯善良的藏族少年,如果连累了他,我的良心过不去。
“你到底对他干了什么?”
他重重关上门,把我扔到床上,冷冷地说:“他把心思动在我的女人身上,该死。”
“你……你杀了他?”我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跑到门边想去开门。
“阿珠!”他从后面抱住我,在我耳边喝道:“你敢出去试试!”
一阵热气,我的耳朵就被他咬住,我叫了一声,很疼,觉得耳朵要被他给咬掉了。
他把我给翻了过去与他对视,将我抵在门边,冷冷地看着我。
我看到他唇上有一抹血痕,伸手一摸,耳朵果然流血了。我大惊失色,这人的狂性发作,简直就是野兽。
他的气场太强,我不敢再硬来,记挂着德吉,几乎是带着哭腔问:“你把他怎么了?”
他的脸一黑:“萍水相逢,你这么记挂他干什么?”
“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沈鹿珠!你是我的女人,最好安分守己,再敢勾三搭四,信不信我见一次杀一次!”
我先头还心存侥幸,但是听他这么说,越来越相信他把德吉给杀了,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恨不得把这个恶魔给碎尸万段。
他看我哭了,伸手给我抹去脸上的眼泪,我一口咬住他的手,心中恨极,狠狠地咬去,顿时嘴里一咸,满嘴血腥味。
我咬下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他一巴掌拍晕的准备,哪知等了半天,他并没有打我。
我吐掉嘴里的血,抬头看向他,他却在笑,极尽畅快地笑。
我心中大怒,骂道:“你有病啊!”
他捧起我的脸,目光忽然变得很温柔:“是啊,我有病。阿珠,你就是我的药。”
我狠狠瞪着他,他轻轻抚摸着我被咬破的耳朵,轻声说:“阿珠,我手上的这个伤口不会消了,你耳朵上也是。咱们又回到了从前。”
我猛地推开他,冲出门去看德吉。
少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我俯身试了试他的颈动脉,跳动很沉稳。我悬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了下来,他看起来只是晕了过去。
大悲大喜,我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死变态把我给抱进屋里,德吉没死,我却差点被吓死了。对死变态拳打脚踢,他概不还手。
我吼道:“快把德吉抱进来!”怕德吉没被打死,却被冻死。
他笑了笑,“我只抱女人,从没抱过男人,你不要强人所难。”
我冷哼一声:“你不去我去!”
他忙拦住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好吧,为你破例一次。”说着转身出去,不一会把德吉给拖了进来。
他这么听话,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瞪着他说不出话。
德吉躺在炭盆边上,死变态笑看着我问:“怎么样,伺候周到吗?”
“你滚!”
他走到我边上,“你想让我滚哪去?”一边说一边把我给按在床上,盖上被子。
他一直笑容满面,在我看来却是要多阴险有多阴险,不安地盯着他,心里突突直跳。
他也看着我,不说话,保持微笑。
最后我熬不过,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摇头很无辜的样子:“我没想干什么?”
我欲哭无泪,“你直接说吧,别折磨我了好不好。”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眉心,轻声说:“这一路走来,我强迫过你么?”
我一愣,回想了一下,他的确没有强迫过我,我说下山就下山,我说肚子疼他就找人找地方休息。
“那……我想要找谷梁燕去救张宗仆,你也不会阻止我么?”
他摇了摇头,淡然说:“不会。”
我心中一喜,“真不会?”
他“嗯”了一声,“现在很晚了,明天我送你去找谷梁燕。”
他答应的太轻易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那你去把手机找回来,让我打个电话。”
“你刚刚喊的那么大声,佛门狮子吼也不过如此,宋林泉肯定已经听到了。”
我摇头坚定地说:“不行,我得确定一下。”
“好,你等着。”他说着出门把手机捡了回来。
我庆幸他没有在手机上做手脚,接过来立即给宋林泉又打了个电话。
“鹿珠儿?你现在在哪?”宋林泉这次接的很快。
我叹了一口气,并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对他说:“你先别管我了,去柴达木山找那个洞穴,快去救张宗仆!”
我把白头蝰和那洞穴的地势特点跟宋林泉详细说了一遍,催促他赶紧去,宋林泉说他接到第一个电话时就和谷梁燕出发了,现在正在去往柴达木山的路上。
我挂了手机,觉得无比心塞,不知道张宗仆在那洞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巨型白头蝰,他双腿不方面,怎么应对过来呢!
我不敢想了,默默祈祷他不要有事。
2.0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在床上,以手支颐,浑身好像柔若无骨。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悠悠地说:“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现在是不是可以乖一点了。”
我看见他手上有两排深深的牙印,还在往外面渗着血珠,这人十恶不赦,我之前剁了他的心思都有,这时看到他手上的伤,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后悔。
我恨不得抽死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圣母玛丽苏,我自己的耳朵还火辣辣的疼呢!
我轻轻揉着被咬伤的耳朵,瞅着悠然自得躺在旁边的家伙,心乱如麻。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俊秀的眼眸盯着我,笑道:“阿珠,你脸上怎么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舒服吗?”
“有你在我边上,我怎么舒服得起来?”
他笑叹了一声,“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我不去你房里,你还巴巴的求我。现在我躺在你边上,你居然看都不想看我。这让我很伤心啊。”
我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白眼说:“你有臆想症吧?说的我跟深院不受宠的小妾一样,你是哪家的大爷啊?”
他忽然一伸手,把我给拉下去躺在他边上,长臂一伸正好把我给压住。
我以为他又起了什么歪心思,叫道:“你又想干什么!”
“别动!”
他说着把脸探了过来,伸手在我耳朵上轻轻摩挲。
我这下动弹不得,又不想任他为所欲为,威胁说:“你别乱来,我会咬你的!”
“你属狗的?咬上瘾了?”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眼中氤氲着轻笑。
“你猜对了,我就是属狗的,停手!”
他放开我的耳朵,但上半身几乎压在我身上,在我耳边满是无奈地呢喃:“阿珠……阿珠……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使劲推他,他纹丝不动,不停地重复着“阿珠……阿珠……”
我的心忽然软了下来,他说“阿珠”的时候,实在与张宗仆很像,语调中带着挥之不去的轻愁。
让人心碎,让人迷醉。
我甚至怀疑此时的他真的就是张宗仆,“你是不是张宗仆?”我脱口而出。
他的呢喃停住了,额头贴着我的脸颊,我忽然感到有些湿意。
他沉默了好久,重新抬头看向我,眼中一如既往泛着笑意,但我却发现隐隐的水痕。
“你哭了?”我惊疑。
“别想多了,怎么可能?”
“你别装了,指定是哭了。”
“不是!我有眼疾。”
我看他坚决否认的模样,感到有些滑稽,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又哭又笑,真是拿你没办法。”说着竟然掀开了我身上的被子。
“哎,你干什么!!!”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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