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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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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想起了上一回张婉珍的所作所为,脸色跟着一遍,飞快地走到多宝阁旁边,把上面摆放的各种好东西都准备收起来放到库房里去,免得又遭了张婉珍的毒手。

    是的,上一回张婉珍还在段瑶的房里砸了一对花瓶,她就是有那种无理取闹的本事。

    起因是张婉珍又看重了段瑶的一对赤金雕花的金镯子,样式别致又精巧,她就又想以借之名从段瑶这儿拿走,因为已经吃过她多次亏了,段瑶就不愿意,说那镯子是肖表哥送给她的礼物,那会儿她毕竟跟肖承启的关系还很好,说什么都不肯借。

    这张婉珍一看借不到就万分恼火,直道段瑶看她家穷,看不起她,不喜欢她,所以连个镯子都不肯借给她戴两天,气得就要撞多宝阁。

    屋子里的丫鬟哪敢让她撞啊,她撞多宝阁还不把上面摆放的那些个好东西都撞下来摔个粉碎啊!丫鬟们就去拦她。

    她又哭又闹,撞了一回不成撞二回,二回还是没撞成,让丫鬟们再次拦了下来,她消不了心头那口气,捧起多宝阁上那只红底白花长颈瓷瓶就往地上砸。

    砸完了还要再砸其他的东西,正好叫段云琪过来撞见了,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提起她就丢出了院子。

    她被丢出了院子哪里肯依,还继续在外面闹,段云琪早就被张家人闹得不耐烦了,这次不想忍了,也不想跟她废话,直接叫了几个人强力壮的嬷嬷过来,把她五花大绑的绑起来,又拿了把刀出来,在她眼前划了划,威胁她说“再敢欺负我妹妹,再敢来她院子借东西,我就用刀子画划你的脸,你不是爱漂亮么,我就叫你一辈子当丑八怪!”这才将哭闹不休的张婉珍镇住。

    也是因为这件事,老太太张氏才觉得不能让张家大伯再在段家住下去了,才决定舍财免灾,把张家大伯一家子瘟神远远的打发走。

    只是这送走了才刚满三年,张家大伯一家子又来了。

    段瑶刚走到荣安堂的院子里,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说笑声,“还是老太太这里好啊,你看这住的是宽敞明亮的大房子,用的是金银瓷器,屋子装饰得这么华美,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叫人看了都移不开眼去。”

    4月7日

    段瑶刚走到荣安堂的院子里, 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说笑声, “还是老太太这里好啊, 你看这住的是宽敞明亮的大房子, 用的是金银瓷器, 屋子装饰得这么华美, 雕梁画栋, 金碧辉煌的,叫人看了都移不开眼去。”

    段瑶禁不住皱了皱眉头,这话说的人,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张家大伯母周氏,周家在张家老家那一带也是大族,家里条件也不差, 她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 只是近些年日子过得差了之后,就越发的爱贪小便宜了, 走到哪儿看的都是东西好不好, 贵不贵, 能不能顺走“借”点儿走, 教得自己的女儿也跟着她一个德性, 一家子眼皮子浅, 没规矩。

    门口的丫鬟抬手捞开帘子让段瑶进了屋,她抬眼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形,老太太张氏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面容平静, 看不出喜怒,其他人在说笑,她也没吭声。李氏坐在老太太张氏右手边的椅子上,随意的应和着,她的旁边坐着二姐段馨,低头在看手帕上绣的莲花。

    张家大伯就坐在老太太张氏左右的椅子上,圆圆的脸盘子上睁着一双小眼睛,活像没睡醒似的,嘴唇很厚,一点儿也不好看,长得跟老太太张氏一点儿都不像,听说他是跟他的娘长得一模一样。

    以前段瑶小,禁不住问过李氏,一个女人要都长得这么丑,是怎么嫁给张家老太爷也就是老太太张氏的哥哥的,要知道老太太张氏跟她的哥哥长得很像,是个美男子啊!

    李氏当时抬手就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斥了一句,“小孩子家家的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后来段瑶才从园子里八卦的婆子口中得知,那是因为张家大伯的娘使了不光彩的手段赖上他爹的,而且听当时婆子那八卦的口吻还相当的煞有其事,说得极为绘声绘色,就跟亲眼目睹了一样。所以段瑶也就把这件事当成是真的了。

    此时,段瑶缓步走上前去跟大家见了礼,然后去了二姐段馨的身边挨着她坐下。

    坐下张家大伯下首的张家大伯母周氏忽地一声叫道:“哎哟,我说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水灵灵,貌美如花,艳丽可人,原来是三姑娘瑶儿啊,真正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她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我就在盯着她看了,她慢步上前来行完了礼,我都没反应过来,这下子才终于想起来,她不就是三姑娘瑶儿么?”

    张家大伯母说得十分兴奋,脸上的表情又格外夸张,那一睁眼,一咧嘴的,口中的唾沫星子都喷出来好远,俨然一副见了天仙下凡的惊喜模样。

    殊不知她的表情并没有得到大家的热烈回应,特别是李氏几人更是表情淡淡的,连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只是段瑶被她提到了,少不得要应付一两句。

    面对李氏她们的冷淡,周氏也不在意,还把旁边跟着她的女儿张婉珍拉了过来,“瑶儿,你还记不记得啊,珍儿以前关系跟你可好了,你们两个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你还送了她好些东西嘞。”

    这不提还好,提起就冒火,就没有哪样东西是段瑶愿意送给她的,以前段瑶小,又老实,不好意思不借给她,现在段瑶重活一时回来,她还有脸到她面前来说这些话,简直可笑。

    段瑶猛地抬起头来,面色冷清地看着张婉珍道:“张家姐姐,你借我的那几支簪子到底什么时候还啊?你不是说借回去戴三天吗?这都戴了有三年了吧?你咋还不还给我了?你赶紧还给我,我也好拿回去赏给我院子里的小丫鬟啊!要知道那簪子之前买回来就是为了用来赏赐给下人的呀!”

    这一通话,段瑶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然后就摆出一副等着她还东西的架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周氏和张婉珍的脸色都变了,她们一开始想的是段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都是顾面子的人,谁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她们一来就是讨好的模样,应该会对她们很友好才是,怎会料到段瑶会这么不给她们留面子,开口就是要叫她们还东西,还说得这么直白直接,简直丝毫没有顾忌。

    张婉珍嘴巴一瘪就落下泪来,一边哭一边委屈地道:“妹妹你也说那是要赏赐给丫鬟的,丫鬟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下人而已,能比得上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那几支簪子我也戴了这么多年了,都有很深的感情了,你怎么好为了个丫鬟就来为难我,让我们的姐妹情谊生出嫌隙。我知道我家条件不如你,不能像你这样穿金戴银,更没有你那么多的好东西去赏丫鬟,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么?”

    “我的女儿啊,是为娘的没本事委屈了你啊!是娘对不起你啊!让你受苦了啊!”周氏一把抱住张婉珍,扯出嗓子就哭嚎了起来,完全没把段家人放在眼里。

    坐在上首的张家大伯也沉下脸来,对着老太太张氏道:“姑母,我知道我家落魄,比不上你们太子太师府奢华,但是你们这样的待客之道,也太欺负人了吧!”

    老太太张氏也觉得刚才段瑶说的话太直了些,不过是几支旧簪子而已,都陈年旧事了,当年都算了,现在提起来也没意思,她被周氏母女吵得头疼又心烦,就想叫段瑶跟她们说急句软和的话把这件事了了,这刚张嘴还没把话说出来,就见旁边冲出来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朝着段瑶就一拳挥过去,大叫着:“我叫你欺负我们,我叫你欺负我母亲姐姐,我打死你!”

    眼见小孩的拳头就要挥到段瑶的脸上,周氏和张婉珍都忘记了哭嚎,张家大伯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心里直叫着打中了才好。

    众人都忘记了眨眼,就在下一瞬间,段瑶抬手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再轻轻一扭扣在他的背上,这一招是周成易交她的,现在用来对付个熊孩子简直是绰绰有余,扣住他的手和肩膀叫他完全动不得,段瑶冷哼一声,“搞清楚,这是在段家,跑到段家来打我,你胆子很大嘛,信不信我叫侍卫把你送到衙门里去啊!”

    段瑶的一通话叫张家人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小屁孩儿不懂事,倒是没知觉,一个劲儿挣扎,挣不开又叫,“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段瑶呵呵冷笑一声,挑眉道:“打死我?好啊!你这叫蓄意谋杀知道不?我可以就凭你这句话就把你送官!”转头就朝候在旁边的妙语道:“你马上去衙门报案,叫他们来抓人!”

    妙语“嗳”地答应一声,转身快步就往外走。

    “别啊别啊!”周氏连忙上前来拦,伸手就把儿子张奕华紧张地抱在怀里,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她的宝贝金疙瘩,怎么能真叫人抓了去,忙不迭对段瑶说好话,“瑶儿,你别跟他生气,他就是个小孩子,说话没遮拦,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计较了。何况这不过是一句口头气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做不出来的,他平日里看到杀鸡都怕,更不敢做这种事,我们都是亲戚,都是一家人,你……”

    “亲戚?一家人?”段瑶目光冷冷的看着她,“十岁的小孩扬言要杀人也是意图图谋不轨,在我家叫嚣要杀我,我还要容忍他?你觉得我很好欺负是不是?”

    周氏动了动嘴,“没,没有。他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三岁看到大,七岁看到老,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七岁,是十岁。”段瑶一脸嘲讽地看着她道:“你说了?”

    “这……”

    坐在斜对面的张家大伯黑着脸插话道:“那你想怎么样啊?他就是个小孩子,你难道还想要他的命么?”话外之意就是说段瑶欺人太甚!

    以段瑶的想法,我就欺负你怎么了?以前在这一家人身上受的委屈可不少,这一回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有什么不对?她就是不讲理又怎么样?她不信他们还能把她怎么遭?

    只是段瑶还是错估了张家大伯的厚脸皮,他怼不赢段瑶,就又扭头去跟老太太张氏道:“姑母,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吧?你倒是说句话啊?”

    以老太太张氏心中所想的话,她三年前花了那么多的钱给他购置宅子又把他抵押出去的店铺赎回来已经是对他仁至义尽了,而且那个时候他就跪在祖宗的灵牌面前发过誓,以后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都指天发誓要改过了,老太太张氏就想他也应该在老家好好的过活。

    可惜这人啊,嘴巴说得再好,人骨子里是啥样就是啥样,改过,根本就是改了就过,今天装模作样的改一改,明日里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接来下继续犯,走老路,不回头,错了都不回头。

    这一回这张家大伯来,老太太张氏是真恨不得把他们一家人给轰出去,尽管心中是这么想,可这毕竟是她亲大哥的嫡子啊,也就这么个嫡子了,其他庶子都不用她这个当姑母的操心啊。

    况且段家在齐都城也是要脸的啊,如果真把这一家子无赖挡在门外头不让进,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闹起来段家也要跟着没脸,老太太张氏也不想因为张家人不好的作为给段家脸上抹黑啊,她也就只有忍了,让他们进了这个家门。

    刚才段瑶故意怼他们的时候,老太太张氏也是有意不阻拦的,她也想出口气,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李氏她们的想法跟老太太张氏的想法也是一致,所以都坐着没动,还准备伺机帮段瑶一把。

    只是现在张家大伯也不对段瑶了,直接对上老太太张氏,这就不一样了,老太太张氏假装轻咳了一声,对他道:“华哥儿今年也是十岁了,十岁也不小了,你也应该好好管一管,张嘴闭嘴就是杀呀杀的,这话叫人听了也不好,还当我们张家是有多恶霸?”

    “姑母……”

    “你听我把话讲完。”老太太张氏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你们既然来了我这儿,自然是要听我的安排,这里是段府,要有段府的规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十岁的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就应该好好的教他。瑶儿是姐姐,也不会跟他真计较,不过是吓他罢了。”转头对段瑶道:“瑶儿,你就把你刚才说的话都收回去,以后也别说什么报官不报官的话了,没得让外面的人听了笑话。”

    老太太张氏这一通话,好像是在帮张家大伯说话,但对段瑶的维护却十分明显,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李氏坐在一边,嘴角扯动了一下,段馨则是端起茶杯喝茶,掩住了眼底的笑意。

    段瑶站起身来,对老太太张氏道:“知道了祖母。”

    “好了,好了,坐下吧。”老太太张氏摆了摆手,叫段瑶坐下,回头见周氏还在搂着张奕华,就对她道:“你们娘俩也坐下,站着做什么?你不是说要给他找个好的老师学习吗?你这样子搂着他还怎么找?他都这么大了,你要放手让他多自立。”话里充满了责怪的意思。

    周氏心里那个苦啊,暗道这老太太张氏完全就是在瞎扯嘛!故意转移话题,对,她就是故意转移话题,把段瑶骂她们挤兑她们的话轻轻松松地就揭过去了,完全没有要帮她们的意思嘛!简直是气人!

    老太太张氏才不管周氏心里怎么想,又接着对张家大伯道:“你说想给华哥儿找个好的师傅?”

    张家大伯没意识到老太太张氏是在故意转移话题,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老家的那些书院里的老师都是些半灌水响叮当的酸秀才,没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华哥儿从小聪明伶俐,留在老家读书太可惜了,我就想着齐都城里有名望的好老师多,就想着把他带着京城里来求学。”

    坐在下面的段瑶抬眸扫了一眼刚才想要打他的华哥儿,长得跟他老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绿豆小眼睛,圆脸庞,厚嘴唇,十岁的年纪,长得圆滚滚的,肚子挺起来像个圆球一样,这样的小孩儿叫从小聪明伶俐?她大约是没见过真正聪明伶俐的小孩儿了!

    还想到齐都城里来求学?齐都城里稍微有名气的书院都是要有人写推荐信,除此之外还要进行入学考核的。凭张奕华这种资质相貌,就算拿到了身为太子太师的祖父的推荐信,如果入学考核通不过,一样进不了书院,还要丢祖父的脸,段瑶已经能想象得到祖父和父亲都不会给他写推荐信的画面,大约又要跪求哭闹一番了。

    这边段瑶刚想到这些,上头老太太张氏就已经在说了,“这齐都城里的书院都不好进,要求又严格,不是谁都能进的,靠的都要有真本事,不知道华哥儿在老家的时候都念过些什么书?我记得云琪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论语、礼记、大学、中庸啥啥的都能倒背如流了,华哥儿既然这么聪明伶俐,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张家大伯微顿了一下,赶忙道:“这……都会,都会的。”

    “既然会的话,那让他背一段中庸好了。”老太太张氏顺口道。

    “这……”张家大伯的额头上渗出汗水来,不自然地抬手抹了一把,他哪里不知道他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别说中庸了,连三字经都还没有学全了,他之所以说他都会,不过是以为能够蒙混过关而已,没想到老太太张氏当即就要考验,他儿子又哪里背得出来,这叫他真是骑虎难下了。

    底下的段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眼睛里露出讥诮之色,手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像是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张家大伯的脸色瞬间又变了变,周氏更是怨恨地看向段瑶,心想这段家三姑娘真是讨厌,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还有那双含笑的眼睛,简直能看到人的心底里去,恨不得戳瞎了才好。

    老太太张氏这也算是看出来了,一拍桌子,生气地质问道:“他到底会不会?你别以为能够糊弄过去?齐都城的书院不光要有推荐信,还会有入学考试!没有真才实学根本就过不去!你以为蒙骗就能蒙骗过关?别说老爷不会给你写推荐信,就连我这儿也过不去!”

    眼见老太太张氏是真生气了,张家大伯急得头上冒汗,忙对周氏使眼色,周氏心眼子多,连忙道:“姑母你别生气,我们到齐都城来给华哥儿找书院是一回事儿,最主要的是想给珍丫头找个合适的婆家,老家那地方没啥拿得出手的青年才俊,不像齐都城里人杰地灵,珍丫头年纪也到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合适的,我们又舍不得让她受委屈,所以才想着到齐都城里来看看。”

    噗嗤——

    这回是段瑶和段馨都没忍住笑出声来,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讥诮。

    两个人的想法十分一致,就张婉珍那德性,还好意思嫌弃老家那富饶的地方找不到合适的夫君,她也不看看她自己那样儿,还好意思挑挑拣拣,不是说段瑶和段馨要故意看不起她,委实是她没有让段家两姐妹看得起的地方。

    说长相吧,随了周氏,这一点儿还好,没像她爹那样长成丁点儿大的绿豆眼儿,嘴巴也不像她爹那样是厚嘴唇,脸盘子是圆润的鹅蛋脸,配上她的五官,虽算不上是美貌动人吧,也可以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了,可是她那爱贪小便宜的性格也随了周氏,而且又养成了眼高于顶的德性,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也好意思对别人挑挑拣拣,也不看看别人能不能看得上她。

    段瑶和段馨的这一声笑,自然是叫张婉珍觉得很没脸,惹得她朝她们两姐妹怒瞪过来,眼里的恨意都要化成眼刀从她的眼眶里射出来了,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着怨气,“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段瑶瞟了她一眼,扯了手中的帕子,摊开帕子上的花样子,指着枝头上的鸟儿道:“我跟我二姐在笑这帕子上这只鸟儿,黄毛鸟儿想飞上枝头去,可就是飞不上去,怎么了?”

    这是段瑶在用话讥讽张婉珍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张婉珍要是性格讨喜一点儿,为人别那么贪财一点儿,务实一点儿,找个殷实厚道的人家嫁了,好好地踏实过日子也不会不好,可她偏偏又自视甚高,眼高于顶,普通人家她还看不上。当然,这里面也不光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也有周氏教导的关系。

    张婉珍一听段瑶的话就知道不是好话,嘲讽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她还偏偏就是这么想的又怎样?就许她们两姐妹一个个的嫁得好,她就不能找个更好的?

    张婉珍心里不服气,朝两姐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瑶儿妹妹的话好没道理,没有哪只鸟儿不想飞上枝头甘愿落在地上人人踩踏。”

    如果不是在两边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下,段瑶真想给她这一番话鼓掌,说得真好,说得真是太有气势和魄力了,有志气!

    然而现如今,叫段瑶和段馨两姐妹看来,却觉得她这番话说得有些狂妄了。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事,成与不成也与她们没什么想干,她们也就乐于旁观了。

    张婉珍看她们不吭声了,还以为是她的一番话把两个人镇住了,一挑眉毛,得意地道:“瑶儿妹妹,我说得对不对啊?”

    这是故意挑上段瑶找事儿了?

    4月8日

    段瑶觉得这人真是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以前是这样, 现在还是这样, 这叫段瑶很是无语。

    段瑶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理了理宽大的袖子, 这才抬起头来对她道:“说得挺好的, 真的。”如此说的是后, 段瑶脸上还带了笑。

    张婉珍就更得意了,故意抬高了一些她的下巴,睨视着段瑶。

    段瑶只顾端茶喝水, 忽略她的目光。

    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张氏把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明白段瑶跟张婉珍之间的关系根本是不可能好的,也明白张家大伯这一家子跟段家一家人的关系也根本不可能好得起来。这张家大伯带着一家子人来投奔, 看样子还会在京城待很久, 如果两边人这么互相对下去,只会叫彼此的关系更恶劣, 搞不好又会像上一回那样闹得不可开交, 老太太张氏一想起来就觉得万分头疼。

    老太太张氏问张家大伯道:“你说你想让安哥儿在齐都城读书, 又想让珍丫头在齐都城找个合适的人家, 那你一大家子人准备住哪儿了?你们这举家到了齐都城, 又准备用什么法子过活了?”

    “这……”张家大伯为难地看向周氏, 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周氏心眼子多,笑着对老太太张氏道:“姑母,你看我们这才到齐都城, 身上的钱也不多, 齐都城又寸土寸金的,叫我们马上去找套合适的宅子也不容易,我们想暂时叨扰你一下,就……”

    “就住在雀儿胡同那边那个宅子吧。”一直没说话的李氏忽然开口道:“那套宅子的位置还不错,出入也方便,你们一家人住在那边刚好合适。”

    把她们安排去住雀儿胡同那个小宅子算什么回事?周氏皱眉,她想的是住在段府,住在段府,她出去交际,给华哥儿找书院,给女儿相看婆家,都会让人高看一眼。这要是去住雀儿胡同的小宅子,她打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她才不愿意!

    周氏道:“雀儿胡同那宅子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吧?而且离这边又远,我们就算是每日里想过来给姑母请个安都不容易,要走大半个城呢!还是……”

    “还是就住在那儿比较好。”李氏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每次都在最关键地时刻掐断她的话,让她的打算落空,“雀儿胡同的那宅子一直有人住,上个月老爷的同窗过来还暂住过半个月,又有管事和婆子负责打扫卫生,一应设施齐全,正是在好不过,人家一个四品官都住了的,你就莫要再推辞了。”

    李氏长得温温柔柔,说话也温温柔柔,并且句句在理,把周氏堵得没话说了,人家一个四品官都住得的宅子,你一家子白丁又有什么不好住的?再推迟就是看不起人家四品官住过的地方,你这是算老几啊?

    老太太张氏也是不想让张家大伯一家人住在段府这边的,上一回就是让他们住在这边闹出不少的矛盾和风波来,让他们住到雀儿胡同那边去也好,两家人隔得远一点儿也能减少摩擦和矛盾,正是再好不过了。

    老太太张氏道:“你们住到那边去了之后,不用每日过来给我请安,我老太婆身体好着呢,不用你们每天都看我。你们自个儿把自己日子过好,到了京城就跟在老家不一样了,出入要多注意一点些,不要冲撞了什么贵人就不好了。”

    老太太张氏一锤定音,敲定了他们住到雀儿胡同去的决定。周氏心中再怎么不愿意,可是这是老太太张氏做的决定,她们一家现在都要依靠老太太张氏才能在这儿住下去,她也不敢反驳老太太张氏的话,只能不甘不愿地认了。

    而这个决定对于段家人来说那简直太好了,不用天天面对他们,连呼吸的空气都会觉得清新舒畅得多。

    段瑶和段馨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的笑意十分明显。

    段瑶悄悄靠过去,压低声音在段馨的耳边小声嘀咕一句,“还是咱们母亲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起初段馨也以为张家大伯一家子又要住到段府来了,而且他们还要住很久很久,以后受他们的影响,她们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谁知道一直坐在旁边都不开口的李氏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就把问题给解决了,一刀下去,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段馨用帕子捂住嘴巴,偷偷对段瑶道:“咱们母亲操持了这么多年的中馈,早就已经练出来了,从他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知道他们心里有什么打算,当然不会叫他们得逞!”

    段瑶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抿嘴道:“以后咱们都跟母亲多学学。”

    李氏听到两人在旁边嘀嘀咕咕,转头睨了她们一眼,两人赶紧住了嘴,只是嘴角的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了,张家大伯一家人以后就住雀儿胡同那边的小宅子。

    因他们今日才刚到,天色也不早了,老太太张氏就不好立马把人赶过去,就留了他们今日先在段府这边住下,所有人一起吃个饭,等明日过后再搬到那边去住。

    段瑶和段馨从老太太张氏的荣安堂出来,边走边聊,段瑶道:“他们要到明天才会过去,希望今晚上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好。”

    那一家人作的程度段家人一早就领教过了,实在是消受不起,但愿今天晚上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去吧,也能省了许多的烦心和麻烦。

    段馨也是这么觉得的,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两人走到花园的岔路口,段馨回去锦华居,她还惦记着她绣的帕子还有最后几针没绣好,赶着回去绣好了就能收起来了。

    段瑶则是回去锦瑟居,抬头瞧见周成易从前面过来了,欢欢喜喜地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道:“不是出城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成易低头看她,笑得温柔,“惦记着你说的给我做糕点吃,我就急着赶过去把事情办完了就一刻不停地赶回来了。”

    段瑶朝他皱了下鼻子,取笑他,“原来你也会这么贪吃。”

    周成易笑着用手指刮一下她的脸,宠溺地道:“你做的东西好吃嘛。”

    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前走,刚转过花园拐角,就瞧见张婉珍拉着她的庶妹张婉菊站在路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见到段瑶和周成易立马就住了嘴。

    这张家大伯之前娶了好几房的小妾,一是他好色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没儿子,生了张婉珍这个姑娘之后,第一个进门的小妾又生了张婉菊这个庶女,此后周四和小妾都没了动静,他心有不甘,一心想要生儿子,就接二连三的娶了好几个妾氏进门,日夜努力耕耘,期盼着能结个果子出来,然而很可惜,直到他都家败了,没财了,养不起那么多的小妾了,他都还是没能生出儿子来,别说儿子了,连个女儿也没有。

    后来那些小妾跑的跑,走的走,其实这里面不乏周氏的手笔,就是人都养不活了,拿那么多的小妾来干嘛,就想法子把人弄走了呗,得的钱财啥啥的还撑过一段时间。

    最后他们家就只剩下张家大伯、周氏、张婉珍和庶女张婉菊,至于张婉菊的生母是早就死了,而周氏也在把后宅的小妾都清理干净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怀孕了,这一回终于生了张奕华这个儿子。

    张奕华这个儿子来得晚,张家大伯盼了这么多年才有这么个儿子,就格外宝贝,从小当成宝贝金疙瘩一样养着,即使家里面条件很一般,也是啥啥都紧着这个儿子,要什么给什么,把张奕华宠成了现如今这副草包样子。

    张婉菊这个没了生母的庶女在周氏的手底下讨生活,日子过得不算好,勉强算是有口饱饭吃,待遇也就比普通的丫鬟下人好一点儿。相比张婉珍这个嫡女就比她日子好过得多,还时不时的跟张奕华联系起来欺负她。

    刚刚在荣安堂里的时候,张婉菊其实也在,就是她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一直站在角落里不吭声,大家也都没有注意到她。

    现在张婉珍把张婉菊拉到这边角落里来嘀嘀咕咕,其实从实际情况来说,完全是张婉珍在单方面地数落训斥张婉菊,带着尖锐指甲的手指直接戳到了张婉菊的脸上,对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恨毒模样。

    段瑶和周成易转过去的时候撞了个正着,张婉珍被吓了一跳,连忙停止了辱骂张婉菊的动作,心下担心着她刚刚说段瑶的那些坏话有没有让段瑶听了去。

    “瑶儿妹妹,你回锦瑟居啊?”张婉珍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跟段瑶说话,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样子倒是装得很好。

    段瑶“唔”了一声,不想理会她,拉了周成易就要往前面走。

    张婉珍早就看到周成易了,只觉得这人长得真是英俊,身高气度非凡,器宇轩昂、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深刻的五官,身着玄色绣云纹的直缀,光是往那里一站,通身就散发着一股叫人不敢直视的贵气,比她在老家见过的任何一个公子郎君都要好看,她从来就没有看过这么有气魄的男儿。

    “瑶儿妹妹,你别急着走啊,这位公子是谁啊?你不介绍一下么?见了面也不问声好,太失礼了吧?”张婉珍的话是在问段瑶,但是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周成易身上瞟,她的意图和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周成易被她那毫不遮掩的眼神看得皱起了眉头,他来段府的时候听下人说了,知道有张家的亲戚来了,他当时想的是张家的亲戚不就是老太太张氏的亲戚么,想着老太太张氏是那么一个通情达理、和蔼可亲、礼数周到的人,她的亲戚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只当他遇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姑娘,听她叫段瑶为瑶儿妹妹的时候,就猜到她肯定就是张家的亲戚了。

    只是这个亲戚跟他想象中差得也太远了,尤其是她看他是那毫不遮掩的眼神,充满了好奇、欲望和勾引,一看就是心思不纯之人。

    正在张婉珍打量周成易的时候,段瑶一下子挡在了她身前,她刚才看周成易的目光叫段瑶很不舒服,段瑶朝她口气不善地道:“这是肃王,你还不快行礼。”

    张婉珍的目光被段瑶挡住了,叫她不能再看,她心里十分恼火,又顾忌着周成易在不好发作,就朝段瑶不爽地瞪了一眼,拉着一旁的张婉菊朝周成易蹲身行礼问好。

    段瑶趁此机会拉了周成易的手,朝他一挤眼睛,两个人心意相通,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婉珍蹲身行礼,一直等不到周成易叫起的声音,抬头去看,却见段瑶拉着周成易飞快地走远了,只不过这片刻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可见是一早就起了趁她心里走掉的心思,完全没把她这个人当回事。

    段瑶!张婉珍盯着段瑶远去的身影恨恨地想,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会叫你后悔的!

    张婉珍转过头去,见张婉菊还半蹲着身子没起身,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看了就叫人来气,“你还不起来,人都走远了。”

    张婉菊这才起了身,抿了一下嘴角,“姐姐,我们回去么?”

    张婉珍睨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段瑶和周成易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回去,当然回去。”

    ……

    且说段瑶拉着周成易走远了,快到锦瑟居的时候,段瑶才放开他的手。

    周成易手中一空,偏头去看她,瞧见她脸上有些不高兴,笑着哄她道:“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段瑶嘟起嘴,厌烦地道:“我讨厌张家大伯那一家人。”

    “哦?”周成易已经想到了肯定就是刚才那个姑娘以及她的家人,“他们很讨厌吗?”

    “是啊,刚刚那姑娘叫张婉珍,令人讨厌得不得了。”段瑶气呼呼地把上一回张婉珍在她这儿干的一些奇葩事都说了一遍,“我就没见过这样厚脸皮这么不要脸的人,拿别人的东西当是自己的,不给还不乐意,还好意思砸别人的东西,一副我穷我委屈我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末了段瑶总结了一句,“总之我是讨厌他们一家人讨厌得不得了,刚才在荣安堂里当着祖母的面我也没给他们留面子,该说的话都说了,只是她们脸皮实在太厚了,一点儿也没有羞愧之心,还死皮赖脸地要赖在我们家。”

    周成易关心地看着段瑶,心疼地摸摸她的脸,“那他们以后就要住在段府了吗?”

    “不会。”段瑶笑了起来,“还是我娘比较有能耐,一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心思,做好了准备,他们说没地方住,我娘就说雀儿胡同那边还有一个宅子,叫他们去住那儿。”

    周成易也知道那一处宅子,跟段府时没法比的,笑看着段瑶道:“他们愿意去?”

    “他们当然不愿意。不过我娘有法子,他们没办法再推脱,就只能去住那边。”段瑶叹口气,担忧地道:“上一回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像送瘟神一样送走,这才过了三年他们就又来了,这一回又不知道他们会要住多久才会走。”

    周成易刚刚也听了段瑶说的情况,心里想着这大概不好把这一家人送走。面上却依旧温柔地看着段瑶,“你说她之前借了你的东西不还?”

    “是啊,可讨厌了。”段瑶抱怨了一句。

    周成易笑着哄她道:“那改日我带你去逛街吧?”

    “嗯?”段瑶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她。

    周成易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给你买东西啊。”

    段瑶笑起来,“你已经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了,不用了。”

    周成易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锦瑟居走,“娶娘子,养娘子,让娘子开心,都是我应该做的事啊。”

    段瑶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不要脸!”

    “是吗?”周成易一把抓住她,将她圈在怀里面,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笑盈盈地看着她,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是不是?”

    段瑶呵呵笑,逃不出他的怀抱,被他紧紧搂着,最后只能缴械投降,“不是,你是最好的人。”

    “这还差不多。”周成易满意了,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后来,两人一起手牵手进了锦瑟居,就连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见了他们甜蜜的样子都忍不住欢喜,两个人感情好,他们下人看了也跟着高兴。

    周成易跟着段瑶进了屋里,丫鬟上了茶点上来,茶水是段瑶新制的菊花茶,糕点是段瑶新研究出来的水晶菊花糕,晶莹剔透的膏体里能看到加了枸杞、葡萄干、白菊花等。

    “看起来就很好吃。”周成易拿起一块来闻了闻,一股清新的香甜味道,让他忍不住放入嘴里咬了一口,他本不喜欢吃甜点,但是每次在段瑶这儿却能吃一些,感觉特别奇妙。

    “好吃吧?”段瑶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吃。”周成易点头,很快就吃完了一块,又喝了茶,只觉得口齿留香,十分美味。

    “那就多吃一点儿吧。”段瑶笑着道。

    因着周成易还有事儿,就在段瑶屋子里呆了两刻钟就离开了。段瑶亲自把他送到院门口,看着他离开。

    回转回屋里,段瑶想着晚一会儿还要去前面吃饭,就叫了丫鬟妙语过来给她重新梳洗换衣。

    这时丫鬟妙言进了屋里来,急急忙忙地道:“三小姐,张家大小姐出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段瑶把外裳穿好,理了下前襟,任白露给她在腰间戴荷包,她则抬头看向妙言问道:“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真是不消停啊!

    刚刚她和二姐段馨还在说,他们那一家人在段府住的这一晚上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看看吧,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呢,就出事儿了。

    真是会折腾,一点不叫人放心,住在谁家谁家倒霉!

    妙言先前在外面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想起来就让人直皱眉头,有哪家小姐像张婉珍那样没规矩不知羞耻的,她总之是没见过就是了。

    “张家大小姐撞到树上晕过去了,额头上起了个大青包,到这儿还没醒过来。”妙言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不过她也算是自己活该。”

    “嗯?”段瑶好奇地看向妙言,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妙言既气愤又好笑地道:“还不是她自己心术不正……”

    原来是刚才张婉珍在路上见了周成易之后,脑子里全是周成易气宇轩昂、风度不凡、玉树临风的模样,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心湖起了涟漪,令她对周成易动了春心,她从府中的下人那儿打听得知,肃王周成易是景熙帝的第四子,现在在刑部和大理寺办差,深受景熙帝器重,是景熙帝面前的大红人。周成易跟段瑶是未婚夫妻,是景熙帝给两人亲自赐的婚,周成易很宠爱段瑶,不管每日的政务有多么繁忙,都会抽出时间来到段府看段瑶,是个温柔体贴、完美无缺的好男人。

    张婉珍得知了这些消息之后就心想啊,这么一个有权有势、长相英俊又十全十美的好男人居然让段瑶那个任性刁蛮、嚣张跋扈的小贱人得了去,而她长得貌美如花、性情温和又知书达理竟然会找不到合适的夫君,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张婉珍恨得牙痒痒,双手用力地扯着手中的帕子,才新得的一块绢帕都要被她扯烂了。

    “既然老天爷不肯帮我找个好夫君,我就自己想办法找个好夫君。”

    4月9日

    “既然老天爷不肯帮我找个好夫君, 我就自己想办法找个好夫君。”

    张婉珍下此决定之后, 就去了刚才遇到周成易和段瑶的花园拐角等着, 她知道这个拐角是去锦瑟居的必经之路, 她只要在这儿等着不走, 就能跟从锦瑟居里出来的周成易遇上, 到时候她就假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往前跑, 跑到周成易跟前就顺势扑进他的怀里去。

    她想以她的美貌姿色,软玉温香在怀,周成易要能坐怀不乱才怪, 还不顺势把她给搂住,到时候她安排好的丫鬟就会出来撞个正着,紧接着她娘周氏也会出来, 她被周成易当众抱了, 清白也毁了,周氏就会哭求周成易给个说法, 她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嫁给周成易了。

    虽然段瑶已经跟周成易有了景熙帝赐婚不能更改, 她嫁给周成易也做不成正妃, 但是哪怕做个小妾, 那也是皇帝的儿子肃王的小妾, 吃香的, 喝辣的,穿金戴银,荣华富贵一辈子, 那是那些大户人家的正头娘子也比不上的奢华生活。

    所以说, 她才不要嫁给什么老家的大户人家殷实人家,要嫁就要嫁给有钱有权有势的达官显贵,享受普通人永远都享受不了的奢华,吃普通人永远都吃不了的山珍海味。

    什么,你说吃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

    腻什么腻啊,吃不了就拿来喂狗呗!

    张婉珍在脑海里脑补着以后将会拥有的美好生活,忍不住就眉开眼笑起来。

    还是她娘周氏说得对啊,这齐都城里遍地都是贵人,一不小心就会碰上一个,这不,不是就让她碰上了么?哦呵呵呵呵!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婉珍在沁凉的夜风里已经站了一刻多钟,还没见着周成易从锦瑟居里出来。

    “真是的,怎么还不出来,冷死我了。”

    又一阵透着凉意的冷风吹过,张婉珍被吹得通体发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双手抱住胳膊跺了跺脚,嘴里不爽地抱怨了一句。

    “晕死,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出来?”

    张婉珍又不好让人去锦瑟居打听周成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她只能委委屈屈地在这花园的拐角处等着,而这里正好是个风口,各处的风都往这边吹,冷得她浑身发凉,牙齿打颤,实在受不了了。

    “你回去给我拿件披风来。”实在是受不住被加裹着寒气的冷风吹,张婉珍只好叫她的丫鬟回去给她拿披风。

    “嗳。”丫鬟知道张婉珍的脾气不好,不敢有丝毫耽搁,答应一声就飞快地回去拿了。

    这也真是巧了,张婉珍安排好当人证的丫鬟因为要回去给她拿披风,刚刚走了一小会儿,后脚周成易就从前头过来了。

    眼见着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从前头走过来,张婉珍瞪大了眼睛一看,那不是周成易还会是谁?

    这种时候,她已经顾不得多想了,迈开腿就往前面没命似的跑了过去,卯足了劲儿要准确无误地扑进周成易的怀里。

    然而,她根本就是错过了一切形势。

    且不说周成易本身就会武功而且武功精湛,非一般人根本进不了他的身,再说他的身边一直都跟着有侍卫,不光是在明处还是在暗处,都有侍卫在保护他,只不过这是到了段府,那些侍卫就跟得远了而已,并不是不存在或是没有。

    所以早在张婉珍做着要扑倒周成易的打算,最后扶摇直上,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的时候,周成易的暗卫就已经发现了她,并且把可能存在的危险都已经牢牢掌握,且在周成易从锦瑟居里出来之后就禀告给他知晓了。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并不能完全看清楚来人的面目,张婉珍眼看着前方人过来了,想也不多想就飞奔着跑了过去,向着那个人的怀抱狠命地扑了过去。

    谁知道就在下一瞬间,那人身子灵巧的一侧一避,就跟狠命扑过来的张婉珍错开了,两人之间还隔了有近一臂的距离,张婉珍是连他的一丁点儿衣角都没能碰到。

    张婉珍先前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一扑到底的准备,她这一扑完全没有留余力,是下定了决心,拼劲了全力的。

    如果她扑进了对方的怀里那就是相当完美了,然后很可惜,她跟对方错过了,隔着近一臂的距离错开了,而对方也没说要帮她一帮,救她一把,她没有了对方怀抱的阻挡,身子根本刹不住力道,只能往前飞也似的扑去。

    前面就是一根十几年的大树,张婉珍咚地一声撞到了树身上,额头上顿时起了个大青包,脑袋一晕,眼前一黑,无数麻雀飞过,她身子一软就摔倒在了地上。

    刚才完美的避开了张婉珍的拥抱的人几步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蹲下身察看了一下,站起身对前方黑暗里的人道:“王爷,她晕过去了。”

    话音落地,从黑暗里走出一个人来,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周成易,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张婉珍,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嘲笑,“我们走吧。”

    “她怎么办?”侍卫道。

    “不用管她。”周成易眼底一片冷漠,“让她躺在这儿吹吹冷风也好,不然脑子不清醒。”

    刚才段瑶跟他说她讨厌张婉珍的时候,周成易也对张婉珍产生了讨厌的情绪,特别是张婉珍第一次遇到他时眼里露出的那种充满了欲望的眼神本就叫他厌恶,此刻又遇到她如此作为,他当然明白她想干什么,自然毫不留情,狠狠地让她自食恶果。

    周成易没有做丝毫停留,带着侍卫扬长而去,留下晕死过去的张婉珍一直躺在大树底下吹冷风。

    一刻钟之后,丫鬟拿着披风回来,在原来张婉珍等候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心里一下就慌了,赶快回去禀告给周氏知道。

    周氏一听张婉珍不见了,着急忙慌地带着人去原处找,一通人打着灯笼找了一圈,最后才在大树底下找到晕死过去的张婉珍。

    张婉珍头顶着一个大青包,伤处还渗了血出来,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被冰凉的夜风吹了那么久,整个身子都发凉了,半点儿生气都没有,像是已经死了过去。

    “我的珍儿啊,我的珍儿啊!”周氏扑上去抱住张婉珍就扯开喉咙哭嚎起来。

    “赶快叫大夫啊,叫大夫啊!”

    一时间,一群人手忙脚乱。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张婉珍抬起来送回了西院——张家人今天晚上暂时居住的院子。

    李氏得了下人的禀告,眉头深深地蹙起来,一脸的不高兴。

    她先前说让张家大伯一家人住到雀儿胡同的宅子里去,就是考虑到这一家子人都不省心,担心他们住在府里会生出事端来,为了避免发生麻烦事儿才这么安排的。这才过了多久啊,两个时辰的时间都不到,就这么暂住一晚上就出了事儿,简直不叫人安生。

    “夫人,现下该怎么办?”陈嬷嬷问李氏意见。

    这一家子麻烦精!

    李氏问陈嬷嬷,“大夫去请了吗?”

    “已经请了。”陈嬷嬷道:“正在西院那边看着了。”

    “我也过去看一看吧。”李氏烦躁地站起身,心里虽不情愿,但是她身为主人家却也不得不去关心一下。

    陈嬷嬷连忙去拿了披风过来给李氏披上,“夜里凉,夫人注意身体。”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有小丫鬟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李氏接着橘红的灯火,不疾不徐地沿着小径往西院去。

    走了一盏茶功夫到了西院,李氏到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恰巧遇到了闻讯赶过来的段瑶,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一起迈步进了屋里。

    屋子里,张婉珍经过大夫的整治刚刚醒过来。

    周氏坐在床边抹眼泪,心疼得不得了,“珍儿啊,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在大树底下啊?”

    张婉珍刚醒过来,头还有些晕,听到周氏的哭声,渐渐地把思绪拉了回头,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屈辱而又愤恨地大哭道:“是肃王,是肃王干的!刚才我在花园里散步,天已经黑了,看到个黑影朝我扑过来,我吓坏了,拼命往前跑,明明看到个人过来,想跟他求救,他非但没救我,还推了我一把……”

    肃王?!

    段瑶听得这话脸色一变,肃王的为人她十分了解,他绝不是这样的人,她沉着脸上前一步问道:“你怎么知道就是肃王,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他?”

    “是他,就是他!”张婉珍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我先前在花园里见过他,认得他的长相,我绝不会看错,就是他,就是他!”

    “我的珍儿啊,珍儿啊,你怎么这么可怜啊,肃王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可以这样啊?”周氏不管不顾地抱着张婉珍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大喊,生怕别人不知道张婉珍是跟肃王扯上了关系才受了这伤,故意让人觉得肃王在这件事里脱不了干系,跟张婉珍有些不清不楚。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把话说清楚?”段瑶脸色越发难看,耳朵里充斥着周氏的哭嚎声,心里烦躁又厌恶得很,以这两母女师活像被人占了大便宜的哭法,要不了多久,只怕整个段府乃至齐都城都要以为肃王周成易对张婉珍做过什么了。

    到时候消息越传越离谱,各种流言飞起,对肃王周成易只怕名声有碍,对她自己也是一种伤害,如果不能及时制止这件事的发生,让有损肃王周成易的消息传了出去,到时候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无法控制,三人成虎,传得沸沸扬扬,肃王周成易只怕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别哭了!”段瑶被哭得烦死了,呵斥一声,对张婉珍道:“你再把今日之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给我说一遍!那个扑向你的黑影是谁?那个没救你的人又是谁?你可都看清楚了?”

    别说这事段瑶没在现场亲眼看到,就以她对张婉珍的了解,她就是没看到也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这只要是个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张婉珍所说的话不实。

    张婉珍这通话说得颠三倒四,夹夹杂杂,含含糊糊,跟肃王周成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没说明白,那扑向她的黑影是肃王周成易,还是那没搭救她的人是肃王周成易?她是一句话都没说清楚。

    如果让人以为那扑向她的黑影是肃王周成易,那就是说肃王周成易意图对她不轨,对她有非分之想,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还得了。

    如果是那个见死不救的人是肃王肃王周成易,那也就比前一种情况好一些,但又从侧面说明了一点儿,肃王周成易是个冷血无情毫无同情心之人,看到有人撞伤了也不肯搭救,终究是对肃王周成易的名声有碍。

    段瑶的目光在哭泣的母女两人身上巡视了一番,最后落在张婉珍的身上,她知道这个丫头一向不老实,不给她下点儿猛药,她只怕不会说真话,遂沉声再强调一遍,“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要是说错了,肃王一怒,怪罪下来,就算是我们段家也保不了你。”

    趴在周氏怀里哭得伤心不已的张婉珍在听到段瑶警告的话之后禁不住抖了一下身子,她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故意把肃王周成易牵扯进来的意思,才有意把话说得含含糊糊牵扯不清的,可是现在听段瑶的意思,如果她不把话说好,还会惹上麻烦?看段瑶生气的样子,似乎这个麻烦还可能很严重?

    但是,张婉珍是什么人啊,她从小到大就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啊,她撒泼耍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虽然没跟王爷之类的贵人打过交道,但是知府大人什么的还是过过招的,她撒泼耍赖的时候,连知府大人都要让她三分,这远的就不说了,就说这近的,段禀文的官职可比知府大人的官职高多了,她在段禀文面前也是没有怕过的,段禀文不是一样让着她么。

    殊不知段禀文让着她不过是因为看在老太太张氏的面子上,为了家宅和睦才不跟她一个晚辈计较,而知府大人礼让她三分,一是不想跟泼妇计较有辱斯文,二是看在她家跟段府是亲戚的份上,知府大人又跟段府有些往来,这完全是看在段府的面子上才绕过她的,不然哪里会那么容易。

    这也是张婉珍脑子不清楚才看不明白其中的症结,现在还自以为聪明绝顶,硬要往死路上狂奔不休,完全是拦也拦不住。

    张婉珍想的是,她就不说实话,当时黑灯瞎火的,就只有她跟肃王周成易在,又没有其他人看到,事情怎么样完全任由她去说,她就说自己吓傻了不记得了,就要跟肃王周成易扯在一起,肃王周成易那样身份贵重的人,还能跟她一个撞伤的额头记不清楚事情的人计较?

    这么一想,张婉珍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想好了说辞,从周氏的怀里探出半个头来,怯怯地道:“我,我记不住了,当时院子里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就看到个黑影扑过来,吓得就往前面跑,然后就撞见前面也有个人,本想叫他帮一帮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撞到树上了,至于那个扑我的黑影是谁,在前面挡路的人又是谁,我都没认出来……我,我头好痛,好晕……”

    张婉珍双手抱着头装模作样地靠进周氏的怀里呻/吟起来,一个劲儿地喃喃着:“头好疼,头好疼。”

    “你就当真没看清楚么,你再好好想想?”段瑶觉得张婉珍说的这一通话不是真话,仔细一分析就能发现她话里的破绽重重,皱着眉头问道:“你刚刚不是还一口咬定是肃王干的么?那你怎么又说你谁都没看清楚,你既然没看清楚,又怎么确定那就是肃王?天色黑暗,人可能会因为心里害怕的原因误以为正常的树影风声是妖魔鬼怪,你现在说你看到了两个黑影,而那个黑影又在你有危险的时刻没有出手帮你,如果是人的话,不可能见到有危险而不出手相救,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你遇到的根本不是人,而只是树影而已。”

    “不是树影,不是树影,就是肃王,就是肃王!”张婉珍见自己的一番谋算叫段瑶的三两句话就给拆穿了,直接就给推到了树影身上,她心中极为不甘,从周氏的怀里探出头来,朝着段瑶大声地叫喊道:“肃王是你的未婚夫,你当然要帮他说话,他做了坏事却不承认,根本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这是死活都要赖上肃王周成易的架势!

    段瑶哪里不知道张婉珍的打算,刚刚在花园里的时候,她看张婉珍看周成易的眼神就不对劲儿,就跟以前张婉珍在她的锦瑟居里,看到她新得的漂亮首饰的目光一模一样,就是一副想要占为己有的眼神。

    段瑶很生气,不屑地轻嗤一声,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你遇到的人就是肃王周成易,可是你又说你没看清楚,那不是任何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说成是肃王周成易了?那是不是府里头那么多的下人侍卫都可以化身成肃王周成易了?反正你都一句话我没看清楚,那就是肃王周成易,就一定是肃王周成易,是不是肃王周成易就要替所有人被这个黑锅?你可知道你让肃王周成易背着个黑锅会怎么样?告你一个诬陷王爷之最算轻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我……你吓唬我!”张婉珍手指向段瑶,呜呜呜地哭起来,“你就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撞伤了头记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就能帮肃王周成易把这件事情掩盖过去……”

    “你放肆!”段瑶厉声打断她,目光里透着怒火逼视着她道:“你口口声声诬陷肃王到底有何居心?你一没看清楚,二没有人证物证,空口白牙地凭什么就一口咬定了就是他?我一再好言劝你,告诉你诬陷王爷是重罪,你还依旧执迷不悟,简直冥顽不灵!”

    张婉珍哼而来一声,“你不用吓唬我,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无需害怕!”

    “是么?”段瑶冷笑,“那我问你,肃王从我的锦瑟居离开之后,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啊?”

    张婉珍愣了一下,这跟衣服有什么关系?她狐疑地看着段瑶,迟疑着没有马上回答。

    段瑶一脸嘲讽地看着她,“怎么?答不出来了?你口口声声说是肃王,你连他穿的什么衣服都答不上来?”

    “我没看见!”张婉珍又用这一句话来搪塞。

    段瑶噗嗤一笑,“是啊,什么都是没看见,没看见就能变成事实。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吧,肃王起先穿的是玄色绣云纹的直缀,后来在锦瑟居喝茶的时候不慎打湿了衣服就换成了白色的圆襟直缀,你说天色暗了,玄色的衣服看不见就算了,白色的衣服你也看不见么?不可能吧!”

    “对对对,肃王穿的就是白色的直缀,我看见了,我想起来了。”张婉珍忙不迭地点头道。

    噗嗤两声,就连站在一旁的丫鬟妙语和白露都一起笑了起来。

    张婉珍听得笑声,心底一颤,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见段瑶朝白露点了点头,白露收到段瑶的示意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屋子里的众人朗声道:“肃王在锦瑟居里根本就没有换过衣服,一直都穿的是原来的那一身玄色绣云纹的直缀。”

    她抬起手来,指向张婉珍,声色俱厉道:“她在撒谎!她根本就没有遇见过肃王!”

    4月10日

    “她遇到的人是我。”白露的话刚一落地, 门外就传来了一道男子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做侍卫打扮的男子快步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屋子里的众人齐齐往门口看去, 就见一个人影快速地划破了黑夜走入了闪耀着灯火的屋内。

    众人都把他看了个分明。

    段瑶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 惊讶地道:“吴侍卫, 怎么会是你?”

    吴侍卫是周成易送到段瑶身边来负责保护她的安全的侍卫。

    一身深蓝色衣服的吴侍卫大步走上前来行了礼, 然后开口向大家解释, “刚才属下负责送肃王回去,路上天黑,属下就走在前面, 然后路过花园的时候,属下在黑暗里看到张姑娘从那头飞奔了过来,我被吓了一大跳, 赶紧就往旁边让开了一步, 张姑娘就从属下身边飞扑过去撞到前面的大树上了。”

    “那你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救她或是通知大家了?”段瑶问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问。

    吴侍卫一脸平静面不改色地道:“当时就我一个人走在前面,张姑娘扑过来扑得那么突然, 一下子就撞晕在了树上, 当时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万一是有人要对肃王不利就麻烦了, 属下担心肃王的安危, 不敢多做停留, 就打算先把肃王平安送回王府,然后再回来处理这件事。”

    “原来如此。”段馨恍然大悟地叹息一声。

    屋里的众人听了,大致也猜到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了。张婉珍口口声声说看到的人是肃王周成易, 实际上碰上的人是吴侍卫, 因为吴侍卫的身高体魄跟周成易长得十分相像,脸型也都是同样的脸型,只是周成易是精致版的,吴侍卫是粗糙版的罢了,再加上两个人穿的衣服颜色相近,在黑暗里也看不清楚,所以张婉珍就以为自己撞见的人是肃王了。

    现在真相大白了,张婉珍再想要跟周成易扯上关系也是不可能的了。

    段瑶一脸嘲讽地看着她,“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要不要再继续赖上肃王?”

    角落里传来低低的嗤笑声,是白露和妙语两个丫头,这种能够出口气的机会,她们当然不愿意放过。

    “我,我之前就说了我没看清楚……所以才以为是肃王的。”张婉珍还在继续死鸭子嘴硬,“现在说清楚了不是就不是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段瑶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她,“你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问题大了去了。”

    周氏插嘴帮腔道:“这又有什么问题?不就是认错了么,大不了让珍儿给肃王赔个理道个歉也就是了,肃王那样身份尊贵的人,还能跟珍儿计较不成?”

    “就是啊,我现在知道错了,知道是认错了人,理应去给肃王道个歉,请求他原谅。”张婉珍趴在周氏的怀里露出一副委屈又可怜的表情来,再加上她怯怯的说话的语气,好似她做了这样的事,闹了这么一出,诬赖上周成易反倒是她更委屈一般,眼泪还从眼眶里挤了出来,坐坐到不行。

    这两母女如意算盘打得好,跟周成易道歉?然后借着这个机会跟周成易再见上一面,说不定又能扯上什么事来,感情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她们两母女最聪明,以为别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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