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危急 (10)
,一定能说服他们。”
周成易看着他点点头,“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参加武举人考试,如果有需要打点的地方,尽管开口,你祖父和父亲多是跟文臣打交道,武将方面来往不多,我虽然才入朝堂不久,但这种小忙还是帮得上的。”
段云琪一脸欣喜,有周成易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连忙起身向他行了一礼,“那就多谢王爷了。”
两人商量之后,段云琪急着要去找父亲段秉文商量,就先告辞走了。
周成易缓缓起了身,从偏厅走出去,转道去看段瑶。
此时段瑶正捧着段云琪拿来的书看得正欢,不时被书上的内容逗得乐得笑出声来。
周成易好奇她为何笑得如此开心,凑过去也打算看一看,“写得什么?”
段瑶飞快地把书合上,用手挡着,“没看什么。”视线在周围扫了一下,看到只有周成易一个人,“你和我哥谈完了?他人呢?”
周成易已经瞟到了她书上的内容,好像是个小姐将军的话本子,不过他也不打算拆穿她,笑着道:“已经谈完了,你哥他先走了。”
段瑶“哦”了一声,偷偷打量着他,心里盼望着他也赶紧走,他在这儿她就不好看话本子了,她刚刚正好看到最关键的时候,书里的将军刚好发现自己结拜的兄弟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姐,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停在这儿让她十分着急,想要看后续两人会怎么发展的心情,就跟有只猫儿在她心里挠似的,痒痒得很。
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哪能逃过周成易的眼睛,周成易却故意逗她不给她看,而是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我们出去花园里逛逛吧。”
段瑶有些不舍地偷偷地瞟了一眼旁边摆着的话本子,一边是话本子里的小姐和将军,一边是将来会成为真的大将军王的周成易,两相抉择,段瑶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好吧。”她还是更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的,话本子什么的可以晚一点儿再看啦。
周成易的嘴角往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伸手牵起段瑶的手,“那我们走吧。”
走出房门,出了锦瑟居,周成易牵着段瑶的手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小道的两旁栽种有一排万年青,足有半人高,枝叶绿油油的一片,被下人修剪成好看的形状。
周成易笑着道:“这万年青好,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也看不出季节来,谁曾想现在都已经是秋季了。”
段瑶道:“进入秋季就没这么热了。”
“你晚上睡觉就不会踢被子了。”周成易想起第一次夜里到她房间里去看她的情形,那天晚上她就热得踢了被子,身上穿着轻薄的中衣,露出白雪的肌肤和胸前两只小白兔,画面相当香艳。
段瑶睨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晚上睡觉会热得踢被子?”
周成易笑了笑,“你忘了我晚上去过你房间?”
话音刚落,段瑶也想起了这事儿,轻捶了他一下,“坏蛋。”
周成易笑着捉住她的手,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就舍得不放开她,为难地蹙了一下眉头,“过几天我会很忙,就不能每天过来看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段瑶好笑地道:“我在我自己家呢,我还不能把自己照顾好?”
“这倒也是。”周成易也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问题,笑了一下,“总之你自己在家乖乖的。”
“说得我像小孩子一样。”段瑶嗤了一声,对他道:“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每天都来陪我。”她知道他其实挺忙的,每天都专门过来看他,完了又回去忙自己的事情,每天的休息时间都很少,公务繁重,非常辛苦。
周成易握紧了她的手,不太放心地叮嘱道:“你二姐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过忧心,德安候世子那人我也了解,看他那样子对此事应该也是极为认真的,大约是觉得你二姐曾经拒绝过他才没有表明身份,等时机成熟了应该就会上门来了。你现在知道了这件事,就好好地装在心里面,你二姐要是不愿意说,你也不要去逼问她,免得像上一回一样发生那样的意外就不好了。”
段瑶连忙为段馨说好话,“上回那事儿就纯属意外,二姐又不是故意的,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好,不提了。”周成易知道她们两姐妹感情好,提多了也伤感情,不提也罢。
段瑶上一世很少关注朝堂上的事情,并不记得这段时间里朝堂上的动向,想着他暗中要做那么多的事情,特定很辛苦,关心地道:“你这段时间都忙瘦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周成易心里暖暖的,笑着摸摸她的脸,“等这段时间忙完也就好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城外的庄子上玩。”
“好。”段瑶欣喜地答应。
两人又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周成易就要离开,段瑶亲自送了他到大门外,见他走了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段瑶的嘴角边噙着一抹甜甜的笑意,脑海里不时回想起周成易说过的话。
忽然,她的脚步一顿,脑海里闪过一件事,刚刚周成易说已经秋天了。秋天,景熙帝就要去城外皇家猎场秋狩了,然后遇到一只凶恶的斑斓大虎,周成易会冒死相救!
段瑶转身就往外跑,她要去告诉周成易,她要去叫他小心!千万要小心!
3月28日
段瑶飞快地跟着追出去, 想着周成易才刚走, 肯定走不远, 她此时赶出去, 应该也能追得上。
一路从园子里跑到大门口, 跑得簪发都乱了, 丫鬟妙言和白露好不容易才追上她。
“三小姐,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出什么事了吗?”妙言追上来,喘着气问。
段瑶看了看,大门外早就没有了周成易的人影, 她也顾不得给妙言多解释,只对白露道,你动作快, 赶快去牵匹马过来。
白露见她这么着急, 也不多问,直接就去马厩牵了两匹马过来。
段瑶就着白露的手, 直接翻身上了马, 一加马腹就冲了出去。白露见状, 连忙翻身上了马, 紧跟其后。
妙言在后面看了着急地叫道:“三小姐, 还有我。”
白露回头对她道:“妙言, 你先回去吧,我会护着三小姐的。”
一前一后,一粉红一天蓝的两个身影骑着马飞快的往前跑。道路上的行人开到飞快奔驰的马儿, 赶紧往道路两边躲, 免得被飞驰的马儿撞上。
段瑶心想,周成易走了没不久应该能追上。她心急如焚,只想着快一点,快一点。
追了一路,都没追上周成易的人影。直到追到了肃王府。
段瑶和白露在王府门外下马。
说实在的,这还是段瑶第一次到肃王府。
白露和王府门前的守卫相识,上前去询问,“肃王回来了么?”
守卫道:“没有。”
站在一旁都段瑶听到守卫说周成易还没有回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没回来会去哪儿?”
守卫摇头说:“不知道。”
段瑶想了想,“会不会是去婉蓉长公主府了?”他和婉蓉长公主的关系最好。
白露回头道:“三小姐,那我们到婉蓉长公主府去看一看吧。”
段瑶点头,“好,我们赶紧走。”
两人又翻身上了马,疾驰着赶去婉蓉长公主府。好在苏王府离婉蓉长公主府不远。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果然见公主府大门前面的空地上栓了几匹马,正是周成易和他的侍卫的马。
还好在这儿。段瑶松了一口气。
段瑶刚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些着急,追着出来的时候也是巴不得赶紧把可能发生的情况告诉周成易,这追了一路,当看到他的马儿,找到他的人的时候,她反倒不那么着急了。
段瑶和白露下了马,上门去求见。下人认识段瑶,赶紧进去禀报。
花厅里,周成易正在和婉蓉长公主说话。说的就是过几天景熙帝要去城外皇家猎场狩猎的事。这一次景熙帝点了朝中不少大臣作陪。周成易、婉蓉长公主和驸马也在其中。
婉蓉长公主笑着道:“去城外狩猎要好几天,你都准备好了吗?”
周成易笑着道:“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把该带上的都带上就行了。”
婉蓉长公主闻言一笑,“把该带的都带上就行了?是不是要把段瑶也带上啊?”
周成易瞟了一眼婉蓉长公主脸上促狭的表情,微微摇了一摇头,“我倒是很想把她带上,只怕段家不同意呢!”再就是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把她带去猎场,他也不放心。
这时下人进来禀告,说是段瑶求见。
“这说曹操,曹操到。”婉蓉长公主看了周成易一眼,忍不住就笑起来,“话说你这是才从段家过来吧?难道她是追着你过来的?”
周成易的脸色微微一变,也意识到了有这种可能,站起身道:“那我去见见她。”
看他那副心急的模样,婉蓉长公主挥了挥手,“快去吧。说完了话再把她带过来见我,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周成易答应了一声,转身大步出去了。
话说下人把段瑶领到前厅等着,端了上好的茶水来给她,“段三小姐请喝茶。”
段瑶道了一声谢,坐在紫红色雕花方木椅上等着,茶水放在身边的紫红色小方桌上,却也没顾得上喝。
赶来的路上,段瑶只想着见到了周成易要把狩猎上将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现在冷静下来后,段瑶就在心中把所有事情理了理,她上一世并没有亲身经历周成易杀虎救景熙帝的过程,完全是在事后听人说的。更糟糕地是,期间发生的一切,有哪些细节,她都不清楚,也没办法给周成易说得很详细,此刻想来,她竟是有些后悔,要是能够知道得更多就好了。
周成易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段瑶凝眉思索的样子,一层深深的忧虑挂在脸上,心事重重,仿佛担心着什么重要的事。
“怎么了?”周成易走上前去,到了段瑶的身前,低头关切地看着她,“刚才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出什么事了?”
段瑶抬头看他,连忙站起身来,拉住他的袖子道:“过些天皇上是不是要去城外的皇家猎场狩猎?你是不是也要随行?”
“你怎么知道?”周成易拉着她的手问,去皇家猎场狩猎的事情已经在准备,但是具体的随行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周成易和婉蓉长公主的身份特殊才会提前知道,照理说段家人此时是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的。周成易有些奇怪段瑶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段瑶没有回答,着急地问道:“你快回答我,你是不是要去?”
周成易看着她点了点头,“是的,我要去。这事儿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吗?”在他看来,段瑶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大约只有段禀文跟她说了这件事。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段瑶飞快地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一脸郑重地道:“后面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觉得奇怪,也不要觉得我是胡说八道,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周成易看她脸色凝重,就猜到她要说的事肯定与他有关,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还很严重,联想到她可能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的这件事,周成易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我都听着。”
段瑶吞咽了一口,再打量了一下他脸上的神色,确定他是认真的,才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我知道,过几天你会随同景熙帝一起去城外的皇家猎场狩猎,在狩猎的时候,景熙帝会不小心误入猎场森林深处,遇到一只饿了几天的斑斓大老虎,情况十分危急,就在景熙帝险些命丧虎口的时候你会挺身而出,舍命相救!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叫你一定要小心,千万要小心!”
周成易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皇家猎场怎么会有饿了几天的斑斓大老虎?”
别说景熙帝还要过几天才会去皇家猎场狩猎,就是在这之前的半个月里,猎场的护卫为了景熙帝的安全就已经开始在猎场进行地毯式的排查,猎杀和捕捉猎场里的各种带着攻击性和危险性的猛兽,照他们那掘地三尺的方式,只怕现在早就把猎场里的各种猛兽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别说跑出来一只饿了几天的斑斓大老虎了,只怕连一根老虎毛都找不到了,怎么可能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是人为?
周成易意识到其中可能暗藏的阴谋,急忙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段瑶看他关心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为什么会有饿了几天的老虎出现在皇家猎场里?亏她还一心一意地跑来告诉他,就怕没能及时提醒他,让他陷入了危险的境地里。简直就是鸡同鸭讲!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关注的点不同吧。
段瑶有些气恼地轻拍了他一下,“你到底有没有搞明白我在跟你说什么?”
周成易愣了一下,对上段瑶气呼呼的脸,顿时回过神来,捉住她的手认真道:“我知道瑶儿关心我的安危,但我也关心瑶儿你的安危?你现在跑来告诉我这件事,知道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吗?你究竟是从哪儿得知的?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或是你无意之中听到的?我必须要了解清楚,以防万一,才能确保你不会有危险!”他担心是有人会利用她,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她,好让她引他进入某种圈套!
段瑶明白了他关心的重点为何与她不同,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连忙向他解释道:“不是的,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是我自己知道的。”
周成易:“嗯?”
段瑶抿了一下嘴唇,斟酌着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曾经做过一场很奇怪的梦吧,在那场梦里面就发生过这一场意外。”
周成易听了,沉吟了一下,问段瑶道:“这件事你没告诉过其他人吧?”
段瑶摇摇头,“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就赶紧跑来告诉你了。”
周成易轻拥住她的肩头,深情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安抚一般地柔声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段瑶担忧地勾着他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他,郑重其事地道:“你千万要小心。”
周成易的嘴角往上一扬,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笑来,“好,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儿有事儿。”
话音刚落,段瑶伸出双手爱恋眷眷地搂住他,头贴靠在他的胸膛上,将整个人依靠在他的怀里,仿佛他就是她的整个天,她所有的依恋,“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我不希望你有事。”
周成易被她抱着,感受着她的身体传来的温度和她的心跳,他微弯下腰,伸出双手反抱住她,低低地在她的耳边道:“瑶儿,你好好想一想,在你的梦里,我有没有出事了?”
段瑶的情绪一下子就松快了起来,飞快的道:“这倒没有。”
“那就对了,我既然在你的梦里没有出事,那么在现实里也不会出事,你要相信,有你这个小福星事先来提醒我,肯定就能保佑我平平安安的归来,难道你连你自己的梦都不相信吗?”周成易知道她说的是他身体原主的前世,既然他身体原主前世在这个时候没有出事,那么他也相信,他事先做好准备,应该也能顺利避过这一劫。
段瑶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周成易在上一世都没有出事,这一世也会平安度过的,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是自己没事吓自己。要知道周成易在最后是要当皇帝的。这么一点小事儿根本难不了他,她刚才完全是因为此事脑补过度了。
“我刚刚是忽然间想起这件事来,太过紧张了。”段瑶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担心。
周成易笑着轻轻刮一下她小巧玲珑的鼻子,“别想那么多了,我什么事都不会有,有你这个小福星在,我只会越来越好。”
段瑶“嗯”了一声。
周成易搂住她,面上带个微笑,看着段瑶缓缓道:“瑶,瑶光,祥瑞也,金字煌煌,瑶光灿灿,说的就是你呀,你就是我的祥瑞,我的福星。”
段瑶听他这样夸她,简直是她听过最夸张的赞美,不就是个普通的名字,居然被他联想到这么多,脸蛋儿不好意思的红了红,“哪有你那么好?”
周成易轻笑,“你本来就有这么好,不是我夸你,我说的就是确确实实的真话。”
段瑶的脸不由自主地更红了,小小声的道:“你快别说了。”
逗她就是他最开心的事,看她的心情终于好起来,他也就放心了,笑着道:“好,好,不说了,婉蓉长公主说要见你,叫我带你过去呢!”
段瑶愣了愣,拉着周成易的衣袖道:“我现在乱七八糟的,怎么好意思去见她?”她的头发在跑来的途中就散掉了,一头乌黑那头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在脑后,看起来着实有些不雅。
周成易打量着她,揶揄了一句,“那你又怎么好意思来见我?还追到公主府来了?”
段瑶嘟起红唇,小小声的抗议,“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忘了么。”
周成易心道以前你可是连哭花了妆容都不肯让我看一眼的,果然还是要让你着急,你才不会顾得上这些,他似乎又get到了一点。
周成易呵呵一笑,“那叫丫鬟进来重新给你梳洗一下?”
段瑶连忙点头,“要的,要的,不然也太失礼了。”
周成易便走到门口,叫了丫鬟进来带着段瑶下去梳洗。
一个穿紫色绣花褙子的丫鬟走进来,蹲身向段瑶行了一礼,“段三小姐,我带你去梳洗。”
段瑶看了周成易一眼,见他多她微微一笑,她便跟着丫鬟出去了。
周成易留在前厅里等她,约莫过来一刻多钟,段瑶才重新梳洗完毕,身上的衣服也重新换了一套白色绣兰花的褙子,头发梳成双平髻,两边的发髻上插了粉红色的珠花,留海遮住了前额,让她整张脸看起来更显小了,小脸上是一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和嘴巴,眼波流转,不失妩媚灵动之色,她从门口缓步走进来,宽大的裙摆跟着她的脚步轻微晃动,荡起一串串波纹,裙摆上的花也跟着摇曳,仿佛要活过来。竟叫周成易看得呆了。
段瑶走近周成易的身边,轻声唤他,“仲卿。”她叫的是他的字。
周成易回过神来,眼露赞赏之色,“真好看。”
被人夸奖好看当然高兴,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夸奖自己好看那就更不一样了,段瑶欢喜地一笑,“我们走吧。”
“好。”周成易上前,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竟是无视这里是婉蓉长公主府,旁边还有其他的丫鬟看着,就那么旁若无人地牵着她出了前厅,往婉蓉长公主所在的花厅而去。
走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两旁的花丛里开满了各色鲜花,周成易牵着段瑶一路往前走,眼睛里脑海里就只有她,觉得她比周围的奇花异草漂亮多了。
前厅到花厅不远,两人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婉蓉长公主听说他们过来了,竟是多一下也不愿意等,欢喜地从花厅里迎了出来,笑眯眯地走上前去,捉住段瑶另外一只空着的手,“瑶儿,我好久没见你了,早就想叫你到我府上玩儿,但是想着有个人肯定会舍不得你,就只好作罢了,没曾想你今日自己过来了,真是刚刚好。”说完还故意瞟了旁边的周成易一眼。
段瑶蹲身向婉蓉长公主行礼,“给婉蓉长公主请安。”
婉蓉长公主连忙免了她的礼,斜眼看向旁边的周成易,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道:“我跟瑶儿有些贴己话要说,你一个大男人,该干嘛干嘛去,挡在这儿做什么?”话里的口气尽是嫌弃。
周成易露出可怜巴巴的眼前,“原来我也有被姑姑嫌弃的一天。”
婉蓉长公主啐了他一口,打趣道:“我每天都嫌弃你,你还不快走!”
“是是是,我这就走。”周成易佯装一脸伤心的样子,欲要转身伤心离去,却不忘补充一句,“不许欺负瑶儿。”
婉蓉长公主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你快走吧!”一副巴不得赶紧把他赶走的架势。
周成易佯装难过的叹息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来来来,我们去里面说话。”见周成易走了,婉蓉长公主高兴地拉着段瑶进花厅里去了。
周成易假装被婉蓉长公主赶走,实际上并没有走远,只是去了园子里的东北角,哪里有个湖,他去了湖边钓鱼。
暗卫就隐身在他身后那棵大树上,周成易一边钓鱼,一边低声道:“去查一下城外皇家猎场的情况,那些猛兽是不是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还有二皇子那边,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知道了。”身后暗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声,一阵风吹过,飘落下来几片树叶,树上的暗卫就消失不见了。
周围安静下来,只余微风轻拂,周成易继续坐在湖边钓鱼,嘴角边噙着一抹笑意,心想一会儿钓几条鱼给段瑶熬汤喝!
……
安国公府里,刘玉婷这些日子过得相当的苦闷,柳青山本就不怎么待见她,两个人就是纯粹的相见如冰,要不是因为这场婚姻是赐婚,他们两人早就已经撕破脸了,现在也不过是达成了和平共处的协议才勉强维持着关系而已。
然而自从承恩侯府出事之后,柳青山对她更是冷淡,已经连续好多天不进她的房了。她每日里为了承恩侯府的事情到处奔波,能求的人,能找的人都求了,找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答应帮她。她这些日子一个人身心憔悴,压力巨大,食不下咽,消瘦了好多。
在安国公府里,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关心她的,她因为整日出门奔波,不能服侍婆母,这引起了婆母的不待见,一日吃晚膳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骂了她一顿,她心中委屈非常,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就被柳青山反手打了一耳光,还叫她跪到婆母面前认错,她不肯,牙尖嘴利的小姑子就在旁边讥讽她没家教,所以承恩侯府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她气不过,扑上去要打可恶的小姑子,小姑子连忙躲在刘青山的身后,于是她那一巴掌没能打在小姑子脸上,而是打在了柳青山的胳膊上,柳青山厌烦地一抬手,就把她掀翻在了地上。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伏在地上痛哭不止。可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何况她还不是真的凤凰,家里又遭了那样的变故,没有谁愿意站在她这边,没有人愿意护着她,偌大的国公府里,竟找不出一个人帮她说一句公道话。
最后还是跟着她一起陪嫁到安国公府的杨嬷嬷出来帮她说了一句,可是婆母却说是刘玉婷先不敬长辈,她才如此恼怒的,这样的儿媳妇她要不起,杨嬷嬷也就不好再帮刘玉婷说话了。
形势比人强,杨嬷嬷再有心维护刘玉婷,也是起不了大作用,最后刘玉婷还是被婆母半个月闭门思过。
这一闭门思过,就是大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刘玉婷过得一点儿都不好,生活格外清苦,每日厨房里只送青粥小菜给她,说是叫她要清心寡欲,修身养性。而她的夫君柳青山竟是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只让人传了话过来,叫她好生反省,便再无多话了。
如此艰难地熬了半个月,刘玉婷的禁足终于解除了。她解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叫人去打听承恩侯府的情况,谁知下人去打听回来的消息并不好,“承恩侯府被封了这么久,府里各项供给都不足,承恩侯夫人不慎染上了风寒,如今病重了。”
“你说什么?你……”刘玉婷一听,情急之下猛然从紫红木凳上站起来,这一次起来得太急了,她的眼前顿时一花,脑袋晕了晕,险些摔倒到地上去,慌乱中连忙用手扶住身侧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子,只是还未出口的话就卡在了喉咙口里,化成一股不上不下的气,憋得她胸口发闷,脸色发白,连呼吸都要不成了。
3月29日
“郡主, 郡主……”杨嬷嬷见她情况不好, 连忙上前来扶住她, 将她扶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躺下, “郡主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刘玉婷略微思索了一下, 摇了摇头, 一脸苦痛地拒绝了, “还是不要了,我今日才解了禁足,如果就去请大夫来看诊, 指不定婆母又要怎么说我了。我吃了这回亏,也已经够了。”
磨砺使人长大,令人看清楚现实, 这让一向任性惯了的刘玉婷也认识到了, 她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儿,而是柳家人眼中厌恶的东西。在逆境中想要生存, 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审时度势, 她也学会了向现实低头。
杨嬷嬷心疼地看着她, 好心地劝慰道:“郡主也不要太过难过, 日子还长, 总要好好过下去,等过了这段时间,侯爷和夫人放出来, 郡主就可以找侯爷和夫人做主, 我们大不了搬到庄子上去住,也不受这份嫌弃。”
刘玉婷的嘴角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嬷嬷说得在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杨嬷嬷觉得刘玉婷有些消沉,不似她以前那样了,于心不忍,看了看左右,小声地道:“郡主,你不如先委屈一段时间,向世子爷服个软,等他不那么针对你了,你再找个机会,寻个借口搬到你的陪嫁庄子上去住,也避免了互相冲突,好过让自己吃亏。”
刘玉婷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杨嬷嬷毕竟是过来人,见过的人,看过的事,比她多得多,杨嬷嬷说的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自从嫁入安国公府之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柳家人根本不待见她,特别是在承恩侯府出事之后,一家子丑恶的嘴脸叫人看了更是恶心,她要是能不留在这儿,离开这个牢笼一样的安国公府,向柳青山短暂的低头,委曲求全也是可以的,有一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一直留在这儿受苦,还不如听杨嬷嬷的寻求一个解脱的法子,不然叫她一直留在这儿,她想她总有一天会疯掉的。
思索片刻之后,刘玉婷心下有了决定,她对杨嬷嬷道:“好,我就听嬷嬷的。”
杨嬷嬷脸上一喜,刘玉婷肯听她的,那就还有希望,至少不会就这么消沉下去了,她继续趁热打的劝道:“郡主不如今日就去跟世子爷求和,你这才刚刚解除了禁足,正是去跟世子爷求和的好时机,第一时间去见他,说些软和的话,你和他毕竟是新婚夫妻,她趁机再请他回房住,小意殷勤一番,想来他也不好拒绝你。”
刘玉婷本就不喜欢柳青山,再加上她家失势后,柳青山干的那些恶心人的事,她在听了杨嬷嬷的话之后,心里依旧有些抵触不愿意的情绪,“我……”
杨嬷嬷见状,赶紧又劝道:“郡主,不是都说好了先委曲求全一段时间么?世子爷他再不好,他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女人以夫为天,你想要过得好,始终要靠他,就算将来不靠他,现下也要稍微忍耐一二的,莫再让自己陷入吃苦受罪的境地了。”
最后的一句话,叫刘玉婷想起了那日她遭受柳家众人白眼的情形,一家人都欺负她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简直是恶心无耻到了极点,心中的恨意如烈火一样腾腾燃烧起来。
刘玉婷的双目被恨意染红,她双手紧紧揪住手中的帕子,仿佛那帕子就是让她恨之入骨的婆母,她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我总有一天要找他们算账!”
“郡主。”杨嬷嬷语重心长地道:“你千万要稍安勿躁啊!”
刘玉婷抬眸看着她,双目里都是烈烈的红光,好不容易才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好,杨嬷嬷,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杨嬷嬷疼惜地摸摸她的脸,“郡主,委屈你了。”
当天夜里,刘玉婷按照杨嬷嬷说的那样,亲自给柳青山熬了一盅人参鸡汤。这盅人参鸡汤,是她一直守在厨房里熬的,每一样食材也是她亲自挑选的,前后熬了整整三两个时辰,把鸡汤熬得醇香扑鼻,鲜美可口。
鸡汤熬好之后,刘玉婷亲手盛到白瓷青花的汤盅里,再小心翼翼地放进食盒里,再亲自送去柳青山的书房。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杨嬷嬷打着灯笼在前面领路,刘玉婷借着灯笼光往前走,丫鬟提着食盒走在最后。
去柳青山的书房走了小半刻钟,到了书房的院子外面,却没见着守门的小厮,刘玉婷心下奇怪,鬼使神差地推开院子门就走了进去,提步上了台阶,没走两步,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来难以入耳的yin乱声音。
刘玉婷是经历过的,哪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气怒不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书房门,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
灯光昏暗的书房里,柳青山衣衫不整地坐在紫红色的圆椅上,他正半合着眼,一脸迷醉地享受着腿间人的服侍。
一个衣衫半退,袒胸露乳的女人趴跪在地上,正在努力用口舌服侍着他,取悦着他,并且抬起一张充满了魅惑的脸,用满是媚色的眼眸去勾引他。
此等画面,叫人看了就怒从胆边生,火从心底起,已经快要起风了的刘玉婷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抓起地上的女人就是一个耳光扇过去,“贱人,我打死你!”只因那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陪嫁丫鬟之一的双红。
双红被她打得嘴角流血,脸上起了无根手指印,摔倒在地上,呜呜地痛哭起来。
“去你妈的!”柳青山正被人服侍得身心舒坦,正在最高兴的时候,却突然被刘玉婷这么闯进来,破坏了他的雅兴,叫他上不上下不下的,一下子就萎了,他哪能忍受这等情况,怒火中烧,大骂一句,抬脚就朝刘玉婷踹了过去,正中刘玉婷的腹部。
刘玉婷单薄的身子哪能承受得了他的一脚,直接就被踹得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如一滩烂泥一下软倒在了地上,再爬不起来。
“痛,好痛……”刘玉婷捂住肚子,艰难地□□出声。
杨嬷嬷没想到自己就是晚进来了一步,就发生了这样不可挽回的事情,她看到刘玉婷的身下汩汩流出一大滩血,顿时脸色惨白,惊叫一声,“不好了,郡主小产了,郡主小产了,快叫大夫,快要大夫呀!”
……
段瑶近日过得非常的舒心,有段家人宠着不够,还有肃王周成易宠着,就见婉蓉长公主也来凑热闹,一连送了她好些礼物,看到有好东西就往她家送,完全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宠,待遇都快比她的亲生女儿安怡郡主了。
起初,段瑶以为那些礼物是周成易借婉蓉长公主的手送给她的,后来她才知道,根本就是婉蓉长公主喜欢她,看到好东西让人给她送来,也算是帮着周成易讨好她这个媳妇儿吧。
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德安侯世子终于向二姐段馨表明了身份,说他是真心喜欢她的,他第一次在齐溪河畔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所以央求了他的母亲请了中间人到段家上门来提亲。然而那个时候,段馨并不喜欢他,直接就拒绝了他。
第一次出师不利,让德安侯世子很是气馁了一阵,决心要把这段没有什么希望的暗恋忘记了,他因此还出门去游玩了一段时间。只是一等回到齐都城,再次遇到段馨之后,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他根本就无法忘记段馨,她的身影,她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都叫他魂牵梦绕,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去接近她。
但他又怕因为上一次的求亲被拒绝,要是段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会不跟他来往了,所以他故意乔装改扮了一下,没有告诉段馨他的真是身份,直到跟段馨的感情确定了,他才鼓起勇气告诉段馨他是谁,并且获得了段馨的谅解。然后就再次请客媒人上门提亲。
德安候夫人再第二次请人上门提亲之前还是有些犹豫的,她是这样跟自家儿子说的,“虽然你是我儿子,她是你喜欢的姑娘,我也比较满意,但这可是第二回了啊,再不成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了。”
德安候世子连忙保证,“不会了,不会了,这回一定成。”
德安候夫人这才同意了请媒人上门。
当然,这一回是相当顺利了。
媒人一来说,李氏就满口答应了下来,连媒人都吃了一惊,她还没提过这么顺利的亲事。
李氏却笑着让人给她封了一个大红包,乐呵呵让人把她送出了门。
屋里的帘子后面。
段瑶笑着戳戳段馨,道:“这下满意了?”
“你又取笑我。”段馨睨了她一眼,红霞却不由自主地爬上了脸颊,眼里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幸福的甜腻都快要溢出来了。
段馨的亲事问题圆满解决了,段瑶也为她感到高兴。
“这德安候还是个痴心人呢!”段瑶捂着嘴媚眼亮晶晶地看着段馨,心道那德安候世子以前却是被二姐拒绝过的,还能一直不改初心,一心一意喜欢着二姐,想着法子接近二姐让二姐接受他,虽然他隐瞒真实身份这件事叫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他的本意还是好的,心意也十分难得,说不定以后两人成亲了,这事还能成为他和二姐之间一件值得回味的有趣事儿呢!
段馨心中欢喜,脸色绯红,嗔了段瑶一下,“你就会说我,难道肃王就不是痴心人了?我看他一早就心里有你了,不然一开始的时候也不会跑我们家跑得那么勤快。”
“二姐。”这下轮到段瑶脸红了,撒娇似的叫了段馨一声。
段馨嘻嘻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手指着段瑶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她点了点道:“哦,我想起来了,前一回,你在芳菲园里就跟肃王认识了,在回来的路上,你还问我,我们能不能跟肃王做朋友?我当时说什么来着,我说肃王要是投靠了太子,就跟我们是一路人了。后来肃王就当真投靠了太子,现在帮太子办事办得尽心尽力,他这么做,是不是都是为了你啊?”
段瑶心惊了一下,那只是她跟段馨两人私下的谈论内容,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也从未向周成易提起过,而且在那次谈话之后,发生了好多事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周成易就已经成了段家的常客,他三不五时就到段家来玩儿,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次要不是二姐段馨提起来,她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但是段瑶转念一想,又自动摇了摇头,否认道:“没那回事儿,肃王跟太子要好不是应该天经地义的事情么?根本不会是因为我,二姐你不要乱说。”
段馨不过是逗她而已,拉着她的手,“不说就不说了。”
段瑶靠坐在她身边,好奇的道:“二姐说说你和德安侯世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认识你应该比你认识他要早得多,我挺好奇的,他算是对你一见钟情吧。”
段馨的脸上露出害羞的娇俏之色,小手揪着手中的帕子,不需要太多回忆就能想起那一天,“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在墨宝斋,我去那儿买纸笔,正好就碰到他,他在跟老板讨论一副山水画,画上落款的名字居然是你的雅号,两人在讨论说这到底是真迹还是临摹?我上前去看了看,一眼就认出那是假的,根本就是有人临摹了你的画,甚至都算不上是临摹,因为你就没有画过那样的画,你画画的技艺比那幅画的技艺强多了,不过就是有人盗用了你的雅号而已,画了一副差不多的山水画,就拿出来糊弄人了。我一看,当然上前去说是假的,可是他当时不相信,还与我争论,我就指出了画上的几处错误,那种错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居然还跟我讨论真假。”
段馨的话还没有说完,段瑶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因为在芳菲园里应婉蓉长公主之邀做了一副画,从此之后名声大噪,有不少人偷偷暗地里临摹她的画,但是因为她的画流传出去的很少,很多人只是知道她的雅号,就画了许多与她差不多的山水画拿到书斋去卖,也能赚个笔墨钱。
但是德安侯世子这个讨论画一事根本就是个幌子。他那个时候早就已经认识段馨了,知道段瑶是段馨的妹妹,就故意拿了一副假画出来引起段馨的注意,然后趁机就能跟段馨搭上话,还能跟她一起讨论,简直不要太完美,德安候世子真是煞费苦心了。
段瑶笑着道:“二姐,他这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呢!”
段馨忍不住笑了,“是啊,现在想起来确实是这样,但是当时哪里会想到这么多,还以为他买了一副假画,觉得他连真迹都认不出来,真是笨的可以。”
段瑶道:“但是现在又觉得他很可爱是不是?我觉得他其实蛮聪明的嘛!知道用这种法子引起二姐你的注意。”
段馨点点头,她现在真是全身心的喜欢着德安候世子,一个男人为了她能够做到如此用心的地步确实不容易,“他是一个好人。”
段瑶握住段馨的手,十分满意的道:“二姐,你开心就好了,有他这样对你,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婚姻里面,选择一个合适的夫君,也不是看他长得有多帅,有多大的权势和钱财,而是看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好,那个人,不管他多有钱财,多有权势,如果他对自己一点都不好,有再多的钱财和权势都是虚的。人生短短几十年,婚姻就相当于女人第二次投胎,如果这一次没做好,前半生不管过得有多么的好,多么的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后半生的苦痛确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所以一定要睁大了眼睛找,找一个真的愿意宠着自己,爱着自己,护着自己的夫君才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
前一世,段馨就是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后面那几年过得非常痛苦,最后连性命都搭上了。
幸好这一世终于甩掉了柳青山那个人渣,段馨找到了一个能够真正托付终身的人,这是段瑶重生以来,觉得最开心最快乐的一件事了,比她自己跟周成易定亲还要开心,二姐段馨终于可以不用再如上一世一样受苦了,这真是了了段瑶的一桩大心愿。
……
刘玉婷惨白着一张脸,痛苦地躺在床上,眼神失神地望着头顶的大红色床帐,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痛,不是有潮涌从下身流出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丫鬟婆子进进出出,不时按照大夫的吩咐做,行色匆匆。
杨嬷嬷握着她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早知道会这样,老奴就不劝郡主了,郡主辛辛苦苦熬了一下午的鸡汤去给世子爷送去,竟然叫郡主撞见那样的事儿,还让郡主没了孩子,这都是老奴的错啊,都是老奴的错啊……”
这些话,自从刘玉婷出事之后,杨嬷嬷已经反反复复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与其说她是在自责和难过,不如说她其实是想借着这件事数落柳青山的不是!她就是要把刘玉婷所受的委屈当着大家的面儿都说出来,不管刘玉婷之前到底有多么不对,但是罚都已经罚了,这件事总怪不到她的头上了。要怪也怪柳青山自己,再怎么好色难耐也不该拿新娘子的陪嫁丫鬟下手,还为了个丫鬟动手打了原配妻子,一脚就踹得自己的嫡子就这么没了,这到哪里去说理都是柳青山的不是,杨嬷嬷就是要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才好。私心来说,她也是为了维护刘玉婷,给刘玉婷挣点儿好处。
干了蠢事儿的柳青山早就被安国公罚去跪祠堂了,就如同杨嬷嬷心中盘算的那样,不管刘玉婷之前有多少不对,这件事在安国公看来,就是柳青山不对,男人好色没什么,找个丫鬟暖床纾解也没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嫡子给一脚踢没了,那就是大大的错了,按照柳家的家训,跪祠堂也算是轻的。
只是自罚柳青山跪祠堂未免也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杨嬷嬷自然是不乐意的,所以才会一直守着刘玉婷哭。
安国公夫人,也就是刘玉婷的婆母就在旁边,把这些话前前后后听了好几遍,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她是有心维护自己的儿子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可是一想到孙子就这么没了,又怪柳青山冲动没个分寸,又怪刘玉婷是个蠢货没脑子,自己怀了孩子都不知道,男人那种时候都是忍不住自己有脾气和火气的,她偏偏自己那个时候闯进去,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她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沉着脸道:“杨嬷嬷,你就不要念了,你这样念叨,念得我头都疼了,也影响玉婷她休息,你就安静一会儿,少说两句,让大家都清净冷静一下。”
杨嬷嬷愣了一下,短暂地停顿之后,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完全没有把安国公夫人的话当一回事,扯开喉咙大声嚎叫,“侯爷啊,夫人啊,你们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啊,要是让你们知道了郡主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老奴该怎么跟你们交代啊,老奴,老奴只有以死谢罪了啊!太后啊,太后啊,你要是知道你一直疼惜的侄孙女儿要是遭了这样大的罪,一定会替她做主的吧,我的天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可怜的郡主啊……”
刘玉婷的眼眶红得能滴出血来,一滴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肚子上传来的隐痛告诉她,孩子已经没有了,尽管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让孩子的父亲柳青山这样一脚踹没了,却是让她无法接受的,她哑着声音道:“杨嬷嬷,你扶我起来,我们走,我们去庄子上住!”
3月30日
“杨嬷嬷, 你扶我起来, 我们走, 我们去庄子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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