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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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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解释:“大舅舅每次不要我的钱,也不要我的东西,下厨是我唯一能取悦他的方式。”

    好像没心没肺的说,手里半点都没闲着。半晌的功夫,她剥开的的翘臀已经紧贴他张牙舞爪的胯.下。随后,吴燕夏又低声说:“凉凉,你想我吗?”

    情话亲密,但梁凉整个人又变得木呆呆的,也不知道应该拒绝还是怎么样。

    全身发烫,可能是被头顶过于灿烂的阳光晃得眼花,也可能因为这个人总像下咒般迷惑而越来越心软,当他的低沉声音响在耳边,居然也慢慢腾起来微弱的情.欲。

    她揪紧床罩,心中感到熟悉的烦恼,喜欢吴燕夏的时候是真喜欢,怎么看都好。但怄气的时候,同样气恼的认为吴燕夏没什么了不起,特别爱贪图享受,占女孩子的便宜半点都不手软,确实有一点比别的男人更会讨人喜欢。但关键长得也不是惊天动地的帅啊,大变态猪一枚,经常想拉黑报警。

    吴燕夏也把梁凉翻过来,和他清亮斜斜的眼眸对视,等了这么多天,就是喜欢去看梁凉这时候纠结丰富的小表情,像喜欢拿长尾巴吓唬自己玩儿的纯种猫。

    吴燕夏很轻的吻着她:“就来一次,你别喊啊,楼下有人。我也是名人,要脸。”

    梁凉没有回答,伸手痴痴的抚摸他清瘦的脸庞。

    迎着她目光,吴燕夏心里再度燥得野火燎原似得,极度想把她捏死在身下,看她哭得花容惨淡,却也心情矛盾的怕弄死弄残了,他这辈子就难找第二个这么傻乎乎上钩的小姑娘,索性打落她的手,重新把梁凉整个人翻过去。

    果然到半截的时候梁凉固态重演,跪在床上娇滴滴的喊深,难受,肚子受不了,吴燕夏只好耐心的亲着哄着,轻缓温柔的怜爱。但哄完之后,低头仔细看,梁凉根本面色殷红,泄露袅袅的舒服呻.吟,他气得又觉得内心痒痒的,看透了她总是在一副装傻求可怜的样子。

    反复调整了几次,吴燕夏终于满意,再让她平躺着。但梁凉意识凌乱,被喂的不敢吭声,优美的背后娇颤的在被子里渗出汗。

    白日宣淫,吴燕夏却也还有几分惯性的理智和保留。

    他非得先拿梁凉解一下馋,但在自己家也有点忌惮,甚至抽出神听楼下正议论什么,无非是乡亲们都说这个外甥孝顺,有出息之类老生常谈。

    但吴燕夏显然高估自己的自制力,她的耳朵烧得极红,天真又媚意的要和他手拉手,一不留神作立刻重了十多倍,带着难以言明的往梁凉小腹和骨髓里最幽窄处猛闯。

    梁凉比基尼线被去除,刺激多了几倍,身体里除了泛起熟悉的酥麻,居然有种针扎的不受控制感,仿佛蜡烛两头点燃,马上要烧到最细的中间端痉挛的爆炸。她开始慌神:“不行,先停一下……停,我我我想去卫生间……”

    吴燕夏看到梁凉的脸在阳光下如同白瓷般,浑身泛着可爱的温粉色。这么恶劣的人,动作只会置若罔闻的越来越狠。

    “不要了,真的不行,夏夏我好痛,我不知道……”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腰臀还是勾魂似的在空气中自动摆动。

    “感觉不是很疼……”吴燕夏沙哑的取笑了声,伸手习惯性的把她脸颊的泪擦了,梁凉的眼影随着泪水晕染,感觉就像个花脸小熊猫,他觉得很有意思,“凉凉别怕,放松点,不会让你疼。”

    梁凉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怎么能不害怕!她毕竟是女孩子,难道要在爱人面前失禁,实在无法接受。

    “夏夏哥哥……老公放过我吧,求求你……呜呜呜我不可以……哥哥等会再射给我……”

    梁凉没看到吴燕夏的表情,是那种即使她处在绝境,他虽然怜爱但也绝对不会施救的深情又薄情。

    吴燕夏因为急促快感而微微喘息,听梁凉越求饶声音越大,他突然想到楼下的人,几乎毫不犹豫的用手轻捏住她喉咙,不让她高声惊动别人。

    梁凉在这种关健时候被锁喉,缺氧使身下的快感越来越难熬,她咳嗽着,津液把嘴弄得湿润,呜呜咽咽的已经连他精瘦的腰身都环不住,拼命蹬床:“……我不能要了……我恨你吴燕夏我恨你!”

    她语速越来慢,但泛滥的恨不得把他全部吞下去。

    吴燕夏也感觉马上有点失控,他勉强留神,听着外面的说话声音似乎轻了点,感觉时间差不多。再继续发展,梁凉下午绝对害羞到的不敢出房间,大舅舅那里也没好意思的。

    他赶紧松手,再伸手揉着她小腹深处:“乖老婆,是这里疼?”

    梁凉正用最后的力气摒住自己,却随着一按,整个人像丝绸伞面上落满的积雪,终于承载不住,皎皎白雪一大块的下来。梁凉无意识的松开牙关,积攒的大量液体顺势喷淌到滑腻的股间,也把吴燕夏弄得半湿。

    吴燕夏愣住,随后眼疾手快的扯了枕巾垫在下面。他刚笑着想欣赏,但梁凉因为这种高强烈的刺激,真的彻底急眼了,她眼里燃着羞愧和绝望夹杂的火,猛的扑到他怀里,勾住脖子,几乎灭顶般的死咬住他。

    吴燕夏的唇直接就被这姑娘啮破,血涌出来,然而他不觉得疼,更激烈的回吻回去,因为她同时又在那么滑腻娇嫩的冲刷他,在两人短暂的耳鸣中,梁凉终于松开他带血的唇,再被小腹深处传来那一股浓密的温暖感,刺激倒在床上。

    吴燕夏堆垒的胸膛剧烈的喘起伏,才回过神拦腰搂住她。

    这时候如果不抓紧时间善后,等这姑娘反应过来后,她小脾气上来绝对会生气。他赶紧亲着安抚说什么出来就舒服,弄他身上吧之类的。

    又趁着梁凉没回过神,赶快的问:“凉凉中午想吃什么?”

    梁凉还在小声抽泣着,她的知觉早没了多少,红唇还沾染着吴燕夏的血,感觉浑身不受控制的极舒服又极无力,却同样羞愧极了。

    她耷拉着眼睛哭着说:“……我,我想吃桑先生特意给我做的奶油意大利面。”

    吴燕夏愣了。

    请问在贵州的偏远山区里,他怎么能弄来奶油意面,又怎么能弄来桑先生?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但不要脸的人,永远有不要脸的一套解决问题方法。

    吴燕夏不动声色的答应了,却也揉了会她的胸就又要往下摸。梁凉还处于敏感的时候,她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委屈的眨着眼睛:“你说过,就做一次的。我,我才答应……”

    “但你现在不是要吃意面?”吴燕夏再皱眉,摸了下她头发,他凑过去,顺便把唇上的血在梁凉洁白娇嫩的脸颊蹭干净,正色说,“我们要再来一次,我刚刚显然没用尽全力,让你脑子里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奶油意面?本大仙把你带到千里之外,精心安排的苗寨精品旅游路线,你现在就告诉我想吃西餐?来,梁凉,你现在还想干什么,都告诉我,我都彻底满足你。”

    说这话的时候,吴燕夏直勾勾的盯着她,特别耐心,甚至有点倨傲,没有流露出哪怕任何一丝羞愧神色。

    可见无耻的程度,已经超越梁凉这辈子见过任何的生物。

    在吴燕夏冷酷无情的目光中,梁凉果然愣了下,就没底气的第n次退缩。

    她连忙抱着他的手,小声的发誓诅咒什么也不想吃,刚刚随口说的。吴燕夏中午做什么自己就吃什么,没有任何要求。她对这次旅游的安排也很满意,希望他继续发挥。

    窗外的日光洒在吴燕夏脸庞,仿佛有点正大威严,但实际上内心极黑,是老奸巨猾的无赖。

    吴燕夏维持面无表情的,被梁凉软声求了又求,主动献吻好几下,他这才神情淡淡的让她帮着自己穿上衣服,做戏一定要做全套的把梁凉独自扔在房间,装着余欲未消的模样,自己去厨房了。

    当然刚出门,某猪就强忍内伤,抚着破唇笑了起来。

    而梁凉恭送他离开后暗暗感慨她逃过一劫,又心虚内疚的不行,休息好了就赶紧爬起来,趁着吴燕夏不在的功夫,开始在遥远的松桃破楼里,洗洗刷刷补妆把脸上的血迹抹掉再尽量天.衣无缝的把衣服重新穿上。

    等红着脸把枕巾用水洗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晾起来的时候,梁凉突然回过神,蹙起秀眉。

    怎么感觉,嗯,有些事情发展的又是不太对。

    她自己才是受害者好吗。

    但这时候,吴燕夏已经在下面喊她吃饭,梁凉身为记吃不记打资深迟钝傻星人,就又决定抛弃这情绪,提着裙子下楼,想见识下吴燕夏除了馄饨以外,究竟都会什么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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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大大放过,求大大放过,求大大放过。

    除此之外不知道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点时间,这次弄得我厌文期又瞬间爆发了

    ☆、第 132 章

    吴燕夏身怀十八般武艺, 但身为懒鬼,厨艺走的是街边脏摊风。

    他没有什么少数民族卖弄地方厨艺的自觉性,买了条牛尾牛骨,剁块加野葱扔进做牛肉清汤,趁着这功夫揉了巨大的敦实面团,等发酵的时候用红辣子拌了黄瓜, 用鸭蛋黄炒了嫩豆腐, 烫了把从邻居家要的茼蒿, 最后烙了十七八张迸脆迸脆的葱油饼。

    都是快手菜, 但卖相不差,甚至非常能糊弄人。

    梁凉走下楼的时候,闻到葱油饼的香味, 而吴燕夏顺便将大舅舅家的厨房和客厅都拿水擦了一遍。大舅舅家并不脏,但是木头家具, 各处也是药袋子, 百衲衣般藏着各种草药, 角落会有淡淡的灰尘。

    吴燕夏把带来的一次性桌布都铺好, 正垂头摆着盘,手臂有力,做的是细活, 但透着钢铁般的力量感,感觉整身荷尔蒙爆棚。

    做饭早就不属于稀奇技能,在城市里,即使会煮鸡蛋都算厨艺的一种, 然而任何好吃的食物,都需要带着爱与审美。

    大舅舅家里的条件,非常简陋,餐具餐盘都是寻常的白糙瓷和不锈钢碗。吴燕夏的性格并不会多讲究摆盘,他把四处收拾干净,随手从院子里折了三四片新鲜青色树叶,稍微折叠成型,用来当天然的筷子托,弄得妙趣横生。

    梁凉很给面子的在桌子旁边“哇”了声:“你回去后能也给我下厨嘛。”

    夏厨师裹着围裙,非常骚的吹了声口哨,把板凳从桌子下面拉出来:“等你明年过生日的时候。”

    嗯,明年过生日的福利,好像很多啊……梁凉心跳一扑腾,稍微幻想了下,喜滋滋的问:“那你都会做什么?我可以提前点菜吧。”

    吴燕夏抬头,见大舅舅还没来,便轻声回答:“你只能点大肉.棒。”

    这猪真的彻底没救了!梁凉悄悄地做了个呕的表情,再度假装没听见,转身溜走。吴燕夏放声大笑,把她拉回来,很满意笑说:“你就坐我旁边吃饭。”

    苗寨里人家吃饭,通常都敞开院门,任邻居或路人随时进来,表示大方欢迎。但吴燕夏每次回家为大舅舅亲自下厨,却把门严密的关上,绝不允许闲杂人等跑来蹭吃喝围观。

    偶尔顽皮的孩子爬到墙头偷看他们,吴燕夏也视而不见,在大舅舅放下筷子前,绝对不轻易开门。

    如果小舅舅在,绝对会轻蔑的称这种行为是“小气的娘娘腔”。

    外甥亲自做的一桌菜,大舅舅老怀甚慰,拿出自己的藏酒,和吴燕夏小倒一斟。

    吴燕夏看着眼巴巴瞅他们的梁凉,笑说:“您也给她倒一杯,凉凉能喝酒。”

    梁凉闻言,连忙站起来,双手虔诚的举起自己的小杯子。

    她早先就从旅游书里看到,苗族的风俗传统是进门先给客人酒,喝的越多代表越受尊重什么的。

    但梁凉怎么感觉,自己不受尊重,反正来这里都没人劝她喝酒,光不停的被投喂零食。

    大舅舅也看了一眼梁凉,含笑给她倒了半个小拇指深浅的酒。

    唉,不尊重啊还是不尊重。梁凉顾忌着淑女风范,羞羞答答的喝了。吴燕夏反而多喝了点,陪着大舅舅抽了根烟。

    梁凉自己吃着,突然间再想到,自己这两天的饮食好像油腻了不少。平常在吉兆吃的虽然是剩料,但很清淡,少盐少油的。

    她带着这样的想法,侧头望了吴燕夏一眼。两人目光对视,吴燕夏就随意的说:“那今晚我们喝清粥。”

    梁凉含着筷子,摇了摇头。

    她的肠胃,早在桑先生各种精湛厨艺和濒临过期食品的虐待中海纳百川。再说,出来玩嘛,饮食可以放纵一点。

    但等等,梁凉突然想到,自己根本还没张嘴提要求,吴燕夏就已经懂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难道,她和吴燕夏已经达到心有灵犀的程度?

    她一激动,就把吴燕夏那半碗温酒,当成牛肉汤喝了两大口。

    于是没等到吃完饭,吴燕夏无奈地把陷入微醉、正不停对着空气傻笑的梁凉再拎上楼。他望着她的眼睛,捏了下她红通通的脸,回到楼下继续陪着大舅舅聊天。

    梁凉软绵的靠在床上,带着喝醉酒人独有的专注傻缺,安静研究着自己袜子上的小熊。

    酒,真是个好东西,现在感觉很灿烂、很安心,很被尊重,天地和谐海清河晏什么的,就很想打电话给别人分享自己的莫名喜悦。

    倒霉的桑先生,再度成为他老板此刻脑海里冒出来的头一号秀恩爱对象。梁凉摸出自己的手机,郑重的按了桑先生的名字,点击通话,乖乖的等待。

    没动静,她疑惑的再打一遍,依旧没动静。

    嗯,桑先生怎么不骂骂咧咧的接电话。

    再再打一遍,还是没动静。

    难道桑先生趁着自己不在,把吉兆私吞逃跑了?

    喝醉的梁凉恶从心中起。她自认像鲤鱼打挺般,实际上是特别娇懒的慢动作爬起来,就要拨打吉兆的固定电话,盘问下最近的生意。

    然而,电话始终都无法拨通。

    梁凉醉眼朦胧,终于感觉好像是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她定睛一看,液晶屏幕上方,显示“无联络信号”的标志。

    吴燕夏的手机没带下楼,正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充电,梁凉顺手抓过来,明明是不同的运营商,吴燕夏的屏幕,同样显示着无手机信号。

    啊,所以代表房间里收不到信号,还是苗寨没安信号站?梁凉吃惊的想,如果是后者,那是不是代表,苗寨里的人都知道,吴燕夏说的什么她爸爸来电话找自己是谎话,他和她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正鬼混。

    对,完全可以用“鬼混”这词。

    随着严密的推理,梁凉脑子里的某根弦终于烧断了,她萎靡绝望,抱着两个手机睡过去。

    同一时间,吴燕夏让大舅舅把苗寨里修路的事情,又细致的讲一遍。

    吴燕夏爸爸是绝对无神主义者,家里也不允许说这些。但苗族文化鬼神自成一系,巫师是苗觋,招魂则是巴兑雄。汉人风水那一套在苗族完全没用,听到盲眼的汉族算命先生,吴燕夏留了心眼,把德勤山人的样貌叙述了遍。

    大舅舅却摇了摇头,连说时间过去的的太久,哪里记得这细节,但在吴燕夏的催促中,大舅舅倒是回忆起别的事情。

    贵州经济虽然不发达,自然资源丰富,尤其是矿能,一般山区里能先富起来的都是矿主。

    挖矿,就免不了炸山,贵州境内多喀斯特地貌,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地下溶洞,而苗族在漫长的时间里沿袭“洞葬”的文化。

    所谓洞葬,是族人去世后棺材不入土,把承载尸体的棺材垂入地下溶洞之中。如果溶洞的地方够宽敞,久而久之,则会摆着数百乃至上千人的棺材,相当于天然的墓穴。本民族“三十六道神,七十二洞鬼”的“洞鬼”便是来源于此。

    各山寨和古镇里,向来流传有“洞神新娘”的故事,细节不同,但都是好好的大姑娘在路上走,突然看到了地面有一个洞,就被迷了眼,茶饭不思,随后没几年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汉人说是“中邪”,苗人则认为她是“嫁给洞神”。苗族崇鬼信神,每年农历正月三十不像汉族“守岁”,反而是“跳洞”,寓意送走“洞神”,

    本族的苗族巫师不接炸山的活计,就怕惊动了“洞神”。但总有人求财心切,隔壁山寨的有个矿主在探矿时,不小心炸毁了“洞葬”穴,结果,半个月连续死了两个儿子,老爹也奄奄一息。他立马去外省,花重金找了个有名的汉族盲人风水师。

    汉族风水师还带了个徒弟,脖子上缠着条小蛇,他手法极厉害,做了三天法后,矿主的老爹就恢复清醒,他再让自己的徒弟下到那阴森森的洞里,从洞穴里拣九块石头上来。

    当时也有其他苗族的巫师在场,纷纷阻止。一是祖先的放馆地不允许外族进入,二是这行为太危险。

    但那徒弟很听师父的话,吊着根绳子,独身就下了摆着数百具棺材的尸洞,他每递上来一块石头,汉族风水师都在洞前摆阵烧毁。结果递来第六块就传来变故,那徒弟在下面发了疯似的大嚎大叫,但也不肯说发生了什么,就求师父把拉上去。

    那哭声非常瘆人,苗民连忙要拉绳子,把他拉上来,但汉族人苍白面孔,连说不行,如果把他现在拉上来,在场的人都得死。苗民比较淳朴,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敢马虎,就在争执的时候,拉着的绳子越绷越紧,五六个人都拖不住。

    但等赶紧拉上来,绳子那端就被解开了。

    汉族人的徒弟,这么无缘无故消失在洞穴里。有几个胆大的苗族村民,爬进去战战兢兢的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当时因为正是特殊的年代,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还惊动了地方政府和军队,要派战士和猎犬狗找人。但没几天后,有人居然在山脚的路边,发现了浑身湿漉漉陷入昏迷中的徒弟。送去医院检查,大家才发现,那徒弟居然还是个女娃子。

    后来,那汉族风水师把她带走,这事就不了了之。

    吴燕夏吸了口凉气,他皱眉:“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这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大舅舅瞥他一眼:“你又不是当官官的,别人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听你爸爸说,你公务员考试准备好了?”

    大舅舅同样很关心吴燕夏的仕途。

    吴燕夏眼角不由微微往上一跳,但他和大舅舅纯洁的对视,他光是干笑,死活不肯回答。大舅舅就叹了口气,转而关心吴燕夏带来的梁凉,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又开口说:“好好相处,莫跟你小舅舅学孬,净欺负女孩子,要得不?”

    吴燕夏还在想事,他随口说:“小舅舅也不算欺负。愿打愿挨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欺负?我也不用跟我小舅学怎么欺负——他欺负女孩的技术,能有我吴燕夏好么”

    大舅舅沉默了片刻,明里暗里想警告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楼上干啥”堵住,感觉到熟悉的一股手痒。

    吴燕夏小的时候寡言,一股精明和糊涂对半分,举止有股难以忽视的清气,念书也极好。大舅舅便自矜觉得,外甥随舅随自己。没想到如今长大了,吴燕夏和浪迹桃花的小舅舅同样的厚黑嘴脸,但更多的乖张混世,还一股子皮里阳秋的,真是家门双重不幸。

    这时候,门口传来哐哐哐的拍门声:“夏夏一回来,怎么家里总锁门?这也太娘娘腔了。”

    梁凉喝的酒虽然上头快,下去的也快,她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半晌,被传来越来越大的吵闹声弄醒。

    梁凉有气无力的坐起来,推开窗口往底下看,吴燕夏却也开门走进房间,满脸的好气又好笑,递给她一瓶拧好的矿泉水。

    梁凉确实也渴了,她润了润喉咙,小声说:“楼下好吵。”

    吴燕夏摸摸她的头:“我的小舅舅也跑到外祖家。”

    小舅舅身为湘西地区著名炮王,在他漫长的一辈子,发生过无数次刻骨铭心的一见钟情。

    梁凉,不过是其中比较优秀的对象。

    比如说,上午短短几个小时,在动物防疫站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居然又勾搭上一个陌生小姑娘,此刻携她大摇大摆的回到苗寨。

    吴燕夏迟疑片刻,他的表情罕见的有点微妙:“我服气了,他这次居然找了一个小姑娘。”

    梁凉蓦地有些不爽了,把矿泉水瓶插回他怀里:“这有什么服气的。”

    她自己也是小姑娘啊!

    “不,你只是我的小姑娘。我舅舅带回来的,是货真价实的小姑娘,她刚过完十五岁生日。”吴燕夏翻了个很难看的白眼,淡淡说,“我大舅正在痛骂,让他给小姑娘父母打电话,把人家送回去。”

    梁凉不由无语了会,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再眯一会。但伸完懒腰后,腰间就多了咸猪蹄。她突然警惕起来:“你上来干什么?你不应该在楼下帮着劝劝吗?”

    吴燕夏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她:“我劝什么?”

    梁凉愣了愣。

    他轻声说:“别人吵架,我也从不劝,我只会回到房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

    “对,就是做你。梁小朋友抢答正确,跟着主持人叔叔去后台看奖品。”吴燕夏一把把无辜的梁小姑娘扯过去,很快,她就被迫看到了已经看到过很多次的东西,但那绝对不是奖品。

    俗话说,人从床上起,暴露狂从天上来。

    又过了会,房间里有人再度抱怨:“……你小的时候,肯定是个危险人物吧。”

    吴燕夏吻着她的桃腮,低声附和:“特别危险,越老还会越危险。”

    小舅舅蹲在角落里,委屈的抱着头,被他老古板的哥哥骂得面无人色。而再见到梁凉,几乎没背过气去。

    梁凉今天白天第三次重新艰难的穿上裙子的时候,她垂头丧气的,根本不敢看镜子里那张满是春水红粉的脸。吴燕夏被投喂两次,心情舒畅直接去洗了个澡,随后翻脸不认人,催着梁凉赶紧陪自己下楼看热闹。

    梁凉收拾的动作很慢,吴燕夏又总催,她狠狠心,就给自己画了个古铜色的晒伤妆。吴燕夏帮她检查了衣服后,他就很孙子的跑下来,根本看不出来梁凉的妆容改变了什么。

    但小舅舅阅女无数,立马敏锐的发现,小美女的白皙漂亮脸蛋,怎么一下子黑了好多!

    在小舅舅眼中,女人胖瘦高矮甚至颜值都不重要,皮肤绝对是top1,美女绝对不能黑,毕竟他自己就够黑了!

    小舅舅再看梁凉的目光,冷静不少。

    吴燕夏和梁凉又在苗寨里玩了三天。

    计划中的双人单独旅行并没能顺利成型,有两名不速之客跟紧他们。

    小舅舅的原话是,暂时找不到梁凉五官这么漂亮的,但凡事想开一点,他游戏人生的不能艳羡白头偕老的。再说,女人关了灯摸上去都一样,决定找一个身体嫩的厮混着。

    “不过我也冤,”小舅舅叫屈,“她又涂口红又睫毛膏,我以为她至少十六!阿西吧!我从不问女人的年龄!”

    梁凉暗暗垂下目光,吴燕夏倒更平静,一拍小舅舅的肩膀,就让那少女跟着梁凉过夜。

    “谁在晚八点后敢碰我女人的门,打到死为止。”

    梁凉和小舅舅都哆嗦了下。

    不因为别的,吴燕夏冷笑的时候,顺手把大舅舅家的圆月镰刀投掷出去,正好精准又深深的扔到院子里的草篓子里,五米外的草篓抖了抖,就站稳了。

    吴燕夏谦虚的解释:“比较懒,都是平时扔垃圾练出来的。”

    ☆、第 133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

    吴燕夏确实是很了解梁凉, 梁凉待的这几天,她最喜欢依旧是苗寨的清晨。

    南方的山区总是雾气蒙蒙的,山河湿润包裹着人,眼前弥漫着漫天玫瑰灰的烟气,雾霾,还有薄暮, 天幕就像停泊繁星的海湾, 星星马上淡下去。白天的时候, 云被压得很低, 四周几乎没声音,往公路的方向走,会时不时听到喇叭声。

    隔一个山头有个财经技术学校, 山区的公路开车烧柴油的不少,经常把喇叭安的震天响。极偶尔还有苗人幽幽的吹笙, 像是神秘的画外音。

    梁凉在充满湿润的空气里, 感受到时间和感情的流动感, 再产生一种惊叹, 如果不是因为遇见吴燕夏,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来这个小苗寨。

    缘分的力量真令人着迷。

    随后两天夜晚, 吴燕夏也和小舅舅彼此监督,彼此看着空虚寂寞冷的丑脸,彼此说点风凉话,彼此攻击一下, 独守空床。

    不过白天的时候,他俩握手言和,也经常双双把女人丢下,欢快的跑进山里,不知道胡闹什么。

    到明天早上,他们就要从苗寨离开。

    今夜满月,从下午的时候,苗寨中间就开始架起大棚和卡拉OK。每半个月,有四川行商来开集市,流动乐队也会到山里演出,而小舅舅本身也是很多才多艺的人物,早就放言,今晚要在台上唱郑钧的《灰姑娘》。

    这是他ktv金牌保留曲目,小舅舅曾经吹嘘,百分百的女孩子听完这一首,当场就愿意在酒吧跟他脱了裤子走。这话没有吹牛,小舅舅普通话说的比吴燕夏差远了,但唱起歌来非常具有民谣歌手的特色,音质苍凉忧伤,咬字宁静,但背后又透露着暗潮汹涌的风骚。

    一曲终了,小舅舅依旧刻意的捧着吉他,再以四十五度巨星风采,甩开油腻的头发。他抬起头,含笑往梁凉的方向看。可惜那方向早没人了。

    外甥也不见踪影。

    小舅舅沉静的笑容僵住,他惊怒交集的问:“两个屁娃娃呢?”

    下面的观众催他下场,苗寨的老人主要是想听山歌的,不想听这么小资文艺的东西。

    吴燕夏和梁凉早已经走到苗寨外面,吴燕夏打着手电,俯身拿着一根木枝,扫开前面植物低垂下来的夜露。

    梁凉穿着的裙子厚,即使如此,裙角很快就被露水沾湿。她走了会就娇气的不想动,拽着吴燕夏的衣角,又让他背着自己。

    他们是在小舅舅忘词,重复唱了好几遍的“也许在等你到来,也许在等你到来”的时候,悄然离场。

    梁凉没什么音乐细胞,但觉得小舅舅唱的挺不错。本来想问吴燕夏会不会唱苗歌给她,随后又决定乖乖的不多嘴。

    如果吴燕夏愿意唱,就会主动对她唱。她不能看到别的男人会什么,都逼着男友做,这样好虚荣哦。哎,自己做女友越来越有经验,真可惜只能做一个人的女友,不能为其他人服务。梁凉又在浮想联翩,她谈恋爱久了,真的发现世界还是挺开阔的。

    “夏夏,我们去哪里?”

    “跟我走。”

    天越来黑,吴燕夏还在沉稳的背起她,貌似不经心的问:“唔,小舅舅唱歌好听么?”

    梁凉先把脸藏在他温热挺直的肩膀后,得意的笑了。

    看吧看吧,有些时候,女人根本不需要提出要求,男人自己都会主动说出来。吴燕夏其实根本忍不了小舅舅这么出风头,嘻嘻,她果然很有智慧。

    吴燕夏却接着问:“你现在,还会不会想起魏奎?”

    梁凉脑子里还搜刮着她想听什么歌,绝对禁止黄色暴力歌曲!结果吴燕夏话锋一转,她下意识思考思考魏奎是什么流派的歌手。

    “咦?”

    “你不是暗恋过魏奎吗?”吴燕夏低声说,“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老婆你还会想他吗?”

    “咦?”

    “老实回答。”

    ……梁凉真呆了,吴燕夏到底是大奇葩还是超级大奇葩。

    梁凉一直以为,吴燕夏马虎精明,但他表现的,一直都是对魏奎真的不放在眼里的态度。毕竟自己都被他抢过来,吃干抹净,还像个收费低廉的小外围,都陪玩□□到贵州,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吴燕夏怎么突然掉头吃起魏奎的陈年老醋?

    梁凉小心的问:“那个,你为什么突然提魏奎啊?”

    “我为什么不能提?”吴燕夏顿了顿,他不快的解释,“我小舅舅唱了首灰姑娘,我怎么感觉,魏奎以后也会对你唱这一首歌?”

    ……这吃醋的思路也太奇葩了。

    梁凉继续维持着呆滞,好吧,魏奎确实会弹吉他,也确实会唱歌。不过,问题是她不喜欢《灰姑娘》这首歌啊。

    歌词里面有句很关键的,“虽然你并不美丽”,她现在可是觉得自己美的很!

    而且吴燕夏听小舅舅唱情歌,又怎么把自己和魏奎联系到一起的。这猪的脑子在思考什么,果然还是完全猜不透。

    吴燕夏背着梁凉往前走,无论他怎么追问这问题,梁凉都坚决不肯回答。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抓到一次让吴燕夏吃醋的机会,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吴燕夏原本只是随口问的,但被她东扭西扭的搪塞着,反而真的隐约就动了醋火,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恼怒,他耳朵都烧了起来。

    梁凉感觉到了,凑过去娇娇的咬住,“嗯嗯嗯”的笑说:“就不告诉你我喜欢谁!就不!”

    吴燕夏笑骂了声,也把她白生生的手指从自己脖子上扳下来,一口狠咬上去。

    梁凉直被咬得在他后背缩起来,好不容易从他嘴巴里抽出来,不敢再闹,就委屈的说:“好吧,最喜欢你了。”

    吴燕夏这才满意。

    天越来越黑,不知觉间,他们已经远离苗寨,远离公路,石板路慢慢变成泥路,最后变成了彻底的泥,他们进而走入了尚未开发的深林大山当中。接踵而至的是盘错极深的藤筋缠扭着粗木,茂密的灌丛,静夜当中的山林里有股腐烂和瘴气混合的湿润味道。仿佛有鸟叫,又仿佛是风吹的声音。

    眼前绿雾渐深,吴燕夏背着梁凉,费力地往山顶方向攀爬。

    她想下来,他又不让。中途休息了两次,吴燕夏继续往前走。梁凉也不知道他想要带她去哪里,反正这位大仙总神神秘秘的,直到过了会,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缠绵温柔的淙淙流水声。

    四下极静,夜雾都在四周晃动。

    梁凉最初只能看到那些很硬树叶的灌木丛,和手电筒的光亮。但黑暗中,有什么正从天空后面透出来。

    满月终于从大山初升起来,遮天的树木中透出点影子,一厘米一厘米的往前移动。

    一个又硕大又金黄又荒唐的满月倒影,豁然出现在眼前,眼前低凹处是一弯深湖。水广阔无边,万千细小的月芒,都在眼前粼粼的晃动,倒映着头顶整片浓湮苍穹。

    如果不是吴燕夏就陪在她身边,梁凉几乎以为这又是场梦。这山顶处,真的有一个传说中的镜湖!

    吴燕夏很小的时候,曾经误打误撞走过这里,而这一次,他胸膛的心跳比小时候的初见有过之而不及。

    吴燕夏屏声息气的站了会,随后背着梁凉,敏捷的踩过岸边的灌木,接着靠近湖泊入水时传来哗啦一声,他脚步不停,居然就这么走进了湖里。

    梁凉轻轻的惊呼,紧张趴在吴燕夏的背上。

    “夏夏……”

    “嗯?”他低声回答。

    梁凉张了张嘴,吴燕夏还在走,他每在湖中走一步,脚步的牵动,都同样带动着湖面莹澈的水纹,而水波温柔的推荡开后又荡漾着远处的光华,月光越来越盛,如场冷焰火,仿佛能沿着这条白色的、熔银水道不停的走,就直接游到月亮之上似的。

    “……我,我害怕,我们要去哪儿?”

    “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

    吴燕夏没有多回答,只把梁凉往背上抬了抬,她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那股熟悉男人味道。

    湖岸浅缓,随着吴燕夏继续小心的往镜湖深处走去,湖水,慢慢从他的鞋底,漫延到线条流畅的小腿,再浸湿了梁凉整个下垂的蕾丝裙裾,最后到达两人的腰间。

    梁凉的衣服、腿、腰终于也湿透了。

    整身的裙子荡漾在水里,她打着哆嗦,感受到冰凉的湖水蠕动着。

    吴燕夏却还在跋涉般的在水里走,每动一下,都牵动着她,从最里处牵动着湖面的幽暗水波,再层层叠叠的扰乱月亮的倒影。

    天上的月亮则亘古的安静沉默。

    镜湖并不深,走到快中间的位置,终于,吴燕夏停下脚步,把梁凉从后背放下来。

    “我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个湖,也是满月。当时坐在这旁边,发呆了一个晚上。但走回去后,我爸妈把我打了一顿,说我撒谎。而我没法向其他人证明,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个湖的存在。”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欲望,眼瞳如贵重宝石般光亮但又极沉重,仿佛是小时候那个固执沉默妄为的苗族小男孩,他喃喃地说,“这里真的有一个湖,你可以跟着我来看看的,这不是假的,对吗?”

    “……嗯。”

    吴燕夏笑意更深,拉着梁凉的胳膊,带她往四周看去:“月光很美吧。我也带小舅舅来过一次,但我逼着他发誓,不准告诉任何人这个湖的存在。”

    梁凉抬头四顾。

    旁边低矮的灌木,雾气缠绕的树林,水汽带着莫名的花香。这个湖清澈得妖异,即使在夜晚,低头都能清晰看到湖底腐朽浓黑色巨大树桩和雪白色的石头,耳边又总有活水的流动声音。

    她的脑子里,依旧迷迷糊糊的,身体浸泡在月水同辉相连的湖中,湖水刺人肌骨,又严丝合缝的温柔。梁凉还是不太懂,吴燕夏为什么带自己来这个地方呢?

    有什么话,不能在岸上说呢?

    吴燕夏低声说:“这里属于我的心腹之地,你也属于我的心腹之人。我想让你湿,和我一样湿,我要让你整个人湿到上不了岸,只能听我说话,这样你才全是我的。”

    “切,我早就全都是你的啊。”梁凉打了他一下,“都不知道你在吃醋什么,讨厌你。”

    吴燕夏得意的低头望着她,在他自己投射下来的影子里开始深吻着她,嗅着她肌肤的芳香气息,一切都非常熟悉,恰如其分的亲密。

    梁凉甜蜜的接受着这吻,只是,时不时又会分心。

    这里真的太美了,但也太骇人了。

    她生平都没见过这么大而低的月亮,像砸来的彗星,又那么随随便便的挂在天空,简直是神祗吐出的巨大黄金泡泡。湖水冰冷刺骨,被美震撼到的同时,心里又有求生的本能,不知觉间把变得湿漉漉小脸凑过来,蹭着他脖子又提出想说上岸。

    吴燕夏却笑着问:“你看过苗族跳求偶舞吗?”

    “跳舞?”

    “我这几天刚跟我小舅舅学了一个。”

    他们现在正置身于月光专.制帝国的统治范围下,万籁俱寂,除了那潺潺的水声。

    当吴燕夏哼起歌的时候,他的两只手最初就像被逮捕的犯人一样,死死扣在裤裆前面,随后双臂突然向后打开,再立刻重新扣上,接着肩膀耸动舒展,小幅度晃动后背和腰部,开始滑行着移动脚步。

    湖水的阻力使得一切动作很慢,吴燕夏现在的动作,有点像中学生的广播体操,又有点像空手划桨。再加上没有音乐的伴奏,第一眼看去蠢到无与伦比。

    梁凉蝉翼般极长又浓的眼睫沾着水,身体沉浮在水里,瞬间就被逗笑了。

    她胡乱的用水花泼他,笑着喊:“大猪头,跳的一点都不好看!”

    吴燕夏也笑了,但他“嗯”了声,厚着脸皮继续哼哼着跳下去。

    他居然真的会跳舞。但那仿佛不是民族舞,随着手臂轻松往一侧摆动,脚下往同方向踢起水花,手臂大开大阖,跳的是那种像蜘蛛侠有规律爬行的街舞。

    吴燕夏体型精健,肌肉却没白长,肢体柔韧性一向很好。这舞蹈动作节奏中等,动作简练有力,爆发性很强,很适合吴燕夏。

    关键这位大仙做任何事情一点都不怵,认认真真的跳舞,投入的摆臀,一方面确实令人感觉很辣眼睛,像正穿丁字裤的脱衣艳舞男,没有任何扭捏和不好意思,光顾着发骚,但随后作出几个摆手简单几个动作,莫名的又很撩人。

    梁凉笑得前仰后合,在旁边拍着小手。

    林间湖畔原本静谧的气氛,彻底都被搅动,他们在雾气缭绕的湖里,肆无忌惮的玩闹。

    直到吴燕夏累了,他湿漉漉的重新跳过来,抱着她,下巴滑过她额头,鼻子,脖子,直到胸部,在水里半跪着紧紧地抱住她,梁凉整个人脸都高兴红了,心跳极快。

    “笨蛋,超级大笨蛋!”她笑着喊,声音几乎惊动飞鸟,“想一出是一出的。”

    青年高大身体在湖面矮下去,水面轻柔再荡起涟漪,他洒然的虚跪下,湖水就荡漾在男人的下巴上,“凉凉,我的第一个月亮在故乡,你已经见过了。你以后就是我的第二个月亮。”

    “凉凉,嫁了吧。”

    一瞬间,梁凉呆住了。

    吴燕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枚湿漉漉的黄金戒指,再举到波光粼粼的水面。

    月光中,小小的一枚金戒指,戒环微粗,上面满是珐琅、珍珠和火欧泊,而在戒托的位置并非寻常的宝石或钻石,一座由黄金微雕的三层抱拢形状的玲珑小城堡跃在其上,黄金璀璨,雕工精致,连阳台都为镂空的。

    “这是订婚戒指,”他轻声说,“我以前读大学,曾帮一个俄罗斯留学来的美女算星盘,她当时送给我——哇哇哇她早就结婚了,她家土豪是开古董珠宝店的……”

    吴燕夏的削峻脸颊被梁凉一把掐住,往两边拼命的拉,他痛到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不小心喝了好几口湖水。

    梁凉冷冷地说:“你拿别的女人送的戒指,跟我求婚嘛?”

    吴燕夏还在水下跪着,梁凉掐他的时候,半点都没留情,他痛得直抽痛,又不敢改变姿势,苦着脸继续:“……她送我的是一张首饰原版样纸,还有店铺名。她是俄裔犹太人,古犹太人的订婚戒面设计通常都是建筑结构,上面有宫殿、寺庙和城堡,用来象征新婚夫妻的婚房,上面房顶可以打开,小宫殿里面刻有你的名字,我知道你想住城堡,我才选了这款……”

    吴燕夏一口气说完,梁凉其实早就已经哭了,只是拼命憋着嗓子里的呜咽,用手背按着嘴巴,另一只手拼命打他肩膀,还想在水底下踢他。

    “我……我不要我才不要嫁,你直接淹死我好啦!”

    吴燕夏立刻一皱眉:“凉凉,关键时刻,你就这么折磨爱你的男人吗?你不担心月亮会惩罚你?”

    他居然还敢贫嘴!她立刻很凶悍的回答:“那你就让它来惩罚我啊!”

    吴燕夏一噎,梁凉终于哇的声,放开声音哭了。

    那几乎是毫无形象的哭法,泪水冲开梁凉脸上的一切。

    月光下,这个软绵绵,好像别人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就会为难的从命,不会轻易拒绝的小姑娘,她这一辈子从来没这么凶悍的哭过,就像面对的不是求婚,而是他又提出什么非人的苛刻要求。

    梁凉真的都不知道她哭什么,眼泪简直从心底最深处,一股股的冒出来似的。吴燕夏双臂再从水下紧紧地抱着她,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也不肯放她离开。

    “我喜欢你,我爱你,凉凉,”他低声说,“嫁给我吧,和我结婚,成为我命运里的一部分,全部属于我。”

    梁凉的回应,却只是哭得更厉害。她已经没有力气打他了,不停的用手背、手心和手指,去擦着源源不断的眼泪。

    吴燕夏抬头凝视她,谨慎的观察了会,勇敢的握住她的手,要把戒指主动戴到梁凉那细细的手指上。

    梁凉又哭了:“不是这个手!!!”她主动伸出正确的手。

    吴燕夏沉默接过来,他的手同样轻微发颤,而梁凉手指已经冻僵了,努力伸直。

    梁凉屏住呼吸,当吴燕夏终于把那一枚精巧沉重的黄金戒指,从她的无名指指尖,再推滑到手指的根部,仅仅被金属套牢的感觉,就仿佛已经是一辈子。

    梁凉再立刻把手缩回来,继续笨拙的擦着眼泪。而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吴燕夏依旧动也不动地跪在水底,紧张地盯着她。

    他怎么也那么笨!求完婚都不知道站起来!

    梁凉带着哭腔“呜呜”两声,扑上去撒娇的要抱。吴燕夏这才松口气,长身从水中哗啦声站起来,湿漉漉的把她双脚离地,高抱起来。

    “媳妇。”吴燕夏轻声呼唤,隔着水吻她脖子和她的唇,“你今晚真美。”?

    “我爱你。”梁凉的热泪和回应,早就涂到他的唇上。

    ☆、第 134 章

    深山岑寂, 清风朗月。

    就在这时,深泓夜幕中星点的飘下了小雨,点滴的雨,开始打散那泓圆月的宁静倒影,飘落在湖中相拥的两人肩膀。

    雨意疏疏密密,随后居然越下越急, 澈漾湖水表面, 也开始回起涟漪。

    吴燕夏眉头一皱, 他望着天空沉思片刻, 拉着梁凉胳膊往岸边走。湖水里走路原本非常耗费体力,她的裙子吸水变得极沉,拖着他们脚步。

    “你就不如先把裙子脱掉。”

    吴燕夏的手臂揽着在她腰间一动, 几个摸索后,从湖水里把梁凉的裙子熟练的扯下来。两人上岸后, 吴燕夏还只是喘息, 梁凉整个人却都有点脱力, 但还是死死抱着湿漉漉的大裙子。

    吴燕夏见她这样, 也不着急离开。

    他带着她,左拐右拐,熟练的在湖岸边找到个背风的树洞。

    用小舅舅的话说, 外甥是“即使发疯前都会记得先让厨房留自己一个鸡腿子”的心机货色,他以前到湖里游过几次泳,同样被冻坏,之后长了个记性, 往树洞里扔了一块油布包,装着备用的东西。

    他从布包里面掏出一个毯子和打火机,还找到盒压缩饼干,再四处找了点柴,生了把火,让梁凉烤着取暖。

    虽然时为夏季,但湖水里一泡,梁凉头发和衣服湿尽,露出若隐若现的上身。

    吴燕夏在水里掌握不好力道,居然把她裙子里的裙撑一道都扯下来。此刻,梁凉光着两条细白修长的腿,抱着膝盖,害羞的蹲着烤火。

    吴燕夏深深的看了她两眼,拿了条毯子裹着两人,再擦了一下她漂亮脸上的水迹和泪痕。

    梁凉身体刚恢复点温度,就在温暖的火光中展开手指,仔细的打量戒指。

    黄金工艺,在中外都发展的极为成熟。那些上等金饰,匠人的工艺费通常比原黄金料材贵三倍。吴燕夏送的这金戒指,雕工就极精,城堡墙壁微雕的金穗比头发更细,还有很多极小的珍珠点缀,戒指最下方有小小的项链金环,以后不当戒指,也可以穿链子当成项链。

    也许,吴燕夏天生有这一种该死的直觉,他随便挑个什么,都能挑个难得的上等好货。

    梁凉不停的伸展自己的手,喜气洋洋的打量着金戒指。结果不留神,某猪已经在毯子里,开始往下撸她的胸衣肩带。

    话说回来,他脱衣服的手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进?

    梁凉捂住胸口,她的金戒指在吴燕夏眼前发出正义的谴责之光:“你想做什么啊!”

    吴燕夏无声的笑笑,他已经擦干梁凉的脸和头发,自己的脸依旧湿漉漉的,男人清晰的眉毛依旧分明,他顺手抹了把脸,再俯身突如其来的吻住她。

    梁凉只来得及“唔”了声。今晚亲的次数好多啊,但是又好开心。

    吴燕夏早已经把自己上衣都脱光了,精壮的上身,微凉的香气,热烈的一个舌吻结束后,梁凉被亲得又是两眼含泪,身体温度升上来,被他大力揉着后腰轻轻又疼痛的叹气,半犹豫又半迷茫的靠着他。

    吴燕夏一方面顺手把梁凉的底裤撕了,另一方面同样在剧烈的天人交战着。

    这雨好像越下越大,他平常在这里都为放松,但今夜在湖边总觉得无形异样,赶紧离去为妙。但梁凉这小体格,穿着湿衣服,待会吹风绝对重感冒。他虽然很想“帮忙”做点提温,却想到待会还得跨越夜间山路,把她再原路背回去,这可绝对不是什么轻松活,得留着体力做这个。

    两面为难的时候,吴燕夏无比想念小舅舅带给他的补肾佳品。

    梁凉当然也不知道吴燕夏又琢磨什么,就只是感觉男人炙热用力的顶着她,随后却一动不动。她揽着他脖子,嗯嗯的发声提醒他。

    吴燕夏抬头看去,未来的老婆正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犹豫渴望的望着自己。他不由气笑了,撞了她平坦的小腹两下,梁凉看出吴燕夏的戏谑,她脸也红透了,不好意思的扭动着腰,却是无声的邀请他继续。

    她想要他,很想用身心去爱他,现在和一辈子。

    “算了,我先伺候美少女开心。”吴燕夏宠溺地低语,自己都觉得这语气未免太恶心,连忙皱眉肃言说,“喊老公!”

    “老公!”梁凉一丁点犹豫都没有。

    吴燕夏把梁凉的头的位置靠着喀嚓燃烧的火,避免吹风着凉,随后埋首下去,分开梁凉的两条长腿,一口猛吻住幽凉柔软的身体。

    他含住她的时候,梁凉就细细的尖叫出来。

    吴燕夏在床上根本就百无禁忌,却也不太常做这种事,但梁凉内心羞涩的倒是很喜欢。此刻寂静的四周相应着水声和娇吟,随后死咬住手。吴燕夏笑了下,越发含蓄的裹着她,唇舌交缠用力抵住,很快,梁凉就感觉戴着戒指的手指也因为快感而涨起来,情到极处最是软弱无力,居然颤悠悠的用细嫩脚趾踩在吴燕夏的高鼻梁想借力挺腰。

    吴燕夏正浑然不觉的取悦她,结果被这姑娘直接蹬住脸,苦笑着抬头。

    身体空虚,梁凉骤然失去深处的温柔挑逗,扭来扭去的催他:“还要亲亲……嗯夏夏……我要……”

    被踩脸的人只能无奈地握着她脚踝,喉咙滑动,舌头沉沉地攻城略地。忽高忽低的娇柔呻.吟和四周那潺潺的水声交织,最后,梁凉最长的发梢处在地面尽情拖旖,脸颊都差点就被过于靠近的篝火烧着,还是吴燕夏手疾眼快的把她头移开,再重新的紧紧抱在怀里。

    他低声问:“开心了?”

    她开心了,梁凉舒服地捂着脸。

    这时候,湖边依旧密密麻麻的下雨,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了。

    吴燕夏把梁凉用毯子裹起来,她整个人都暖起来,眸子璀璨仿佛能漏水,像是餍足但又还有其他心事的小人儿,甜腻腻的埋在他怀里。

    吴燕夏看着她慵懒的样子,也不管自己还没消解,眼不眨地望着她。

    他原本是天下最大方的性格,对容颜从不曾上心,但每次望着梁凉,却很俗气的觉得小姑娘怎么看怎么美,尤其那大眼睛和绽放的笑靥直接落在心里最深处似的,极度舍不得让别人觊觎。吴燕夏曾在湖边无数次看到朝阳余晖洒在水面,融合成一种极灿烂纯洁的金色,而这颜色,很像梁凉。

    难道,也是因为她是他初恋吗?

    吴燕夏带着男人的自大很占有欲,自己再笑笑,把软绵绵的梁凉重新背起来,冒着雨意,准备带着梁凉从湖边离去。

    他现在没有回头,梁凉也根本没有力气回头,因此谁都没有看到,背后雾气缭绕、如梦如幻的镜湖,却在突然间就平地消失,连带之前令人舒畅的温柔水声,都仿佛按了暂停键。

    此刻的原地,只剩下一片干涸的、布满青苔的乌漆深洞。或者说,那是山顶原本的模样。

    身后迷雾森林的黑暗,就仿佛望不清楚边界的长镜头影像,真实与虚拟交换处,站有两个俏丽人影,正沉默地看着他们。

    吴燕夏还在打着手电,小心的踩着地面野草和湿土下山。

    头顶那巨大的、金黄色的月亮,依旧像诗的还魂般,正正儿地挂在天空,在雨丝中清晰照着他们交叠的身影。

    梁凉在吴燕夏背着她,他们在回程的路上刚走了一会时,她突然柔声问:“老公,你是不是把我的裙子,忘在湖边上啦?”

    吴燕夏一怔,他还真遗忘此事。

    隐约记得,LO娘那身裙子加裙撑得好几千块,梁凉买衣服都是挑着绝版裙才买,市面轻易无法回购。这种乱七八糟的冷知识,都是梁凉整天在他旁边洗脑成功的。

    “唉,那我们再回去拿。”他叹口气,就要掉头。

    梁凉却阻止:“不要啦,扔掉它吧。”她用手臂揽着吴燕夏的脖子,闭着眼睛,“今晚的月亮好美哦,今晚的一切都好美。可是我又总会特别害怕,感觉凡事太完美就好像不真实。所以还是留点遗憾吧,留一点不完美的话,我更愿意相信这全都是真的。”

    吴燕夏微笑说:“你记住,我绝对是真的。”

    梁凉幸福的点头。

    只可惜仙女的幸福,通常会被妖魔鬼怪破坏。

    吴燕夏说完后,顺便握起她下垂的脚,很流氓的开始用梁凉嫩滑脚面去摩挲自己依旧粗挺的前翘处,他哀怨地说:“小姑娘,其实我也没穿衣服,就急着把你背回来了。我的衣服,同样丢在湖边。”

    沉默片刻,梁凉就拼命要缩回小腿,爆发出尖叫:“那你回去!回去拿衣服!你怎么能不穿衣服就在乱跑!!”

    “哈哈,反正这山里也没人看我。”

    超级大色.情狂加大暴露狂加死变态严厉的拒绝了,他真的就赤.身裸.体,把裹在毯子里挣扎的梁凉,从深山里大摇大摆的背回苗寨。

    夜深人静,月亮已经高升,月华光辉淡淡的落在干枯的庭院。

    鸡犬安宁,偶尔有旁边猪仔的吱吱叫,此时,大舅舅家总掩不上的木篷门,吱呀响了一声。

    一个黑脑袋鬼鬼祟祟地左右望了望,再像野狗似的踮脚步走了一圈,对身后跟随他的娇小身影说:“都睡了,快跟我进来。”

    这居然是小舅舅的粗嘎声音,随后,楼梯传来像老鼠样的杂乱脚步声。

    一楼独睡的大舅舅冷笑两声,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他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木篷门再吱呀响了第二声。

    一个黑脑袋犹犹豫豫地左右望了望,却没有立刻进来,很谨慎的先拿手电筒照着四周。反而是娇脆好听的女声压低声音:“这就是你大舅舅家,你信我,我不会记错路的。”

    “邻居家那个婆婆很凶,不要走错。”

    “你你你,这真的是你大舅舅家呀,快进去!你不进去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梁凉急死了,这个超级路痴,就算安全走回苗寨里居然还能掉向,多亏了自己记住路线。

    他们都没穿衣服呢!

    在梁凉的催促中,吴燕夏这才慢吞吞走进院子,然后,大舅舅就感觉外甥正往厨房摸索。

    梁凉又低声提醒他:“楼梯在右边。”

    “哦哦。”

    “大笨猪。”

    大舅舅再心情愉悦地翻了一个身,心想,明天要给祖宗上三炷香。不管怎么说,以后吴燕夏就不是妹妹家和他们家的麻烦。

    谢天谢地,他们家又少了个祸害。

    天上明月常在,人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二天清晨,梁大狐狸是被他夫人的震天嚎声给震起来,恍然间,还以为家里着火或警察上门查账了。

    梁大狐狸军人出身,两秒起身,迅速把衣服穿好,抱着保险箱,准备拉着夫人从豪华的凡尔赛别墅地道往外逃。

    梁妈妈愤怒地甩开丈夫的手:“老梁!你看你女儿干的好事!”

    梁大狐狸迷茫地捧着扔来的手机,上面有他宝宝新传来的照片:梁凉穿着LO装,笑容满面的侧坐在破破烂烂的苗寨旧房旁边,一堆穿着红蓝衣服的苗族小孩,围坐在她旁边,羞涩的看着镜头。

    照片显然是吴燕夏给她照的,不土不洋,有点像山村支教的感觉。

    “山村支教个屁!哪个山村支教戴金子?”梁妈妈怒说脏话,“老梁你是不是老花眼,仔细看照片!你看梁凉手指上头上脖子上都戴着什么?”

    梁大狐狸定睛一看,梁凉的头发果然别着个金花,手指上还戴着黄灿灿的金戒指,又带了金项链。幸好梁凉本身长得精致洋气,笑容和眼睛又是全无阴影的纯美,再加上整身LO裙全面镇压,第一眼倒并不显得乡土,反而莫名其妙的和谐。

    “这,这大概民族首饰?”

    “苗族是戴银饰,哪个民族戴金子???你告诉我,哪个民族没事戴那么多金子???”

    梁大狐狸安慰夫人:“宝宝就借过来戴一戴,人家又没给她。别多心,再说不一定是金的。你以为吴燕夏家能多有钱……”

    此刻苗寨门口,大舅舅送别的时候,还把两枚金币塞到梁凉手里,他说:“收下吧,这是心意。下次领完证再来。舅给更好的。”

    吴燕夏在旁边点头,梁凉就诚惶诚恐的接受了。

    她同样觉得头晕眼花。少数民族真的好热情好直白啊,怎么塞来的见面礼全都是黄金呢。

    昨晚回到房间后,吴燕夏扔给了她一个十几克重的沉甸甸金花发卡。

    他漫不经心的说:“我妈本来想亲自给你,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拿不出手,就先给这个,以后再给你打个龙凤金镯,到时候给你戴上。”

    清早的时候,吴燕夏出房门,正好撞见小舅舅春风得意的从未成年人房间里出来,他眼眸一沉,小舅舅立刻冲到隔壁梁凉房间,给了她一个粗粗的金项链,再讨好的对追过来外甥笑。

    随后,小舅舅因为被大舅舅毒打,差点没赶上订的车。

    因为西部大开发,全国八个城市对贵州的对口帮扶,贵州对这八个城市的身份证居民有优惠政策,梁凉在很多景点都能买半价票,正好赶上那几日天气极好,万里晴空,抬眼往蓝,一切的壮丽景色和愉快心情都仿佛是白送来。

    随后的三天,梁凉被吴燕夏和小舅舅陪伴着,高高兴兴的玩了个遍。

    回程的时候,她行李箱在托运时就已经超重,索性把带的那堆地方小吃都带上飞机,和空姐共同艰难的把行李塞到舱位。

    坐回座位上的时候,吴燕夏依旧在低头直直地盯着他手机,空姐关好行李门后提醒乘客关机。

    吴燕夏依言收起手机,红痣隐藏眉间,表情稍微有点奇怪。

    他伸臂揽起梁凉的肩膀,轻声说:“小凉凉,跟你说一件事。”

    梁凉好奇的歪头看他,吴燕夏的眼睛望着她,带着点说不出的情绪:“魏奎刚才发短信,他告诉我,坦克又发生心力衰竭,医生这次没救回来。它死了,对不起。”

    在梁凉的眼泪滚出来前,他体谅地移开目光看着窗外,含糊地说,“是不是因为又到了水逆?”

    ☆、第 135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

    这样吧,坦克结文后,我写两个冷笑话番外当补偿,加在结局章节。

    梁凉下了飞机后, 打车直奔宠物医院。

    魏奎穿着昂贵的西服,独自坐在花坛外面,英俊的面孔带着些疲倦和茫然,很多女孩子路过时都多少看他一眼。

    魏奎看到梁凉穿着LO装,风尘仆仆的奔到面前。

    当他心情极度糟糕的时候,越发感觉梁凉熟悉的视觉刺激, 再次皱眉:“娘娘, 你这么盛装打扮的累不累?”随后看到在她身后, 吴燕夏戴着黑色墨镜, 正拖着梁凉那粉红色托运箱和一堆零食袋,费力地从窄小的出租车跟下来。

    吴燕夏对比起魏奎,穿得随随便便, 简直像个刚从夜店偷跑出来的少爷,看到魏奎, 没事人似的微微一笑, 当作招呼。

    魏奎愣住:“你俩去哪儿了?”

    梁凉来不及多说, 她催着问:“坦克怎么回事?”

    坦克凌晨的时候, 不停的发出咳嗽声,随后呼吸不畅,小身躯不停抽搐。

    它上次被抢救的的时候, 被送到也是这一家宠物医院,宠物医生对这条求生欲很强的小狗也有印象,但这次一看它状态就摇头。

    奇迹通常只发生一次。

    果然几分钟不到,还没送上手术台, 坦克小小的心跳彻底停止跳动。

    此刻泰迪睡着一般安静的躺着,仿佛叫醒它,它就能陪主人欢快的玩。

    梁凉感觉自己正第三次的失去坦克,而且难过的是,她每次失去都比前一次更心痛。

    梁凉路上的时候不停的哭,现在抢过坦克的尸体,抱着它一声不吭的梗在一边,在此过程中,只有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魏奎向来很不喜欢梁凉这神出天外的样子。梁凉小的时候便是这样,他总觉得,这女孩距离自己和现实生活都很遥远,无法捉摸。

    他似笑非笑的说:“你把坦克丢给我养,自己和吴燕夏出去玩的开心吗?”

    梁凉被魏奎吼了两声,这才被惊醒似的抬头。她哽咽的解释:“我,我也想养它,可你也要求养坦克,我……”

    魏奎又追问:“你俩去哪里了?”

    梁凉顿了顿,她终于被魏奎喊的有点不痛快:“你管不着!再说,你都不看我朋友圈吗。”

    吴燕夏拖着那堆行李,慢半拍的才跟过来。

    他的个性向来不爱搀和闲事,即使自己女朋友的闲事,也就任这俩白痴小孩不停斗嘴,皱皱眉走过去,要从梁凉怀里要把坦克的小尸体接过来。

    梁凉依旧紧抱不松手,吴燕夏便解释:“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曾经也养过小泰迪一段时间,此刻觉得,小狗比原先的体型缩水了不少,几乎只有一半的大小。

    梁凉一愣,吴燕夏便把坦克冰冷的小尸体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吴燕夏检查了一遍后,确实觉得坦克比原先体型明显的小了不少,也许因为之前受伤和残疾等饮食的问题,身形毛发萎缩。

    魏奎冷淡说:“这口黑锅别往小爷身上扣,我养坦克尽心了,每天推着这位祖宗去散步,它今天早上突然……”

    说到这里,眼圈不知觉也红了一下。

    魏奎年少骄傲,宁愿表现出盛气凌人,也并不喜欢动真感情,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伤心,而看着梁凉紧拉着吴燕夏的胳膊,心情极度糟糕,索性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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