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剧说拍的周期长,但也不算慢,转眼一部剧就要杀青了。 (14)
    活?
    她心急如焚,而洪瑛却是淡定自若,她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握中一样,面色平静的看着前方,甚至隐约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车子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容城环道上上下下,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直到洪瑛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了一个电话,面色凝滞了一下,侧头看了看白亭如,然后说,“你不是觉得我拆了你的幸福吗?现在上高架,然后去酒吧街。”
    “为什么要去酒吧街,你是说,他在酒吧街?”白亭如不相信,“不可能,他手上都没有钱,怎么会去酒吧街喝酒作乐,不可能!”
    “可不可能,去了不就知道了?”洪瑛淡淡的说。
    咬了咬牙,不知道是跟自己较劲,还是为了证明给洪瑛看她的揣测是错误的,一转方向盘,上了高架。
    ——
    繁华的酒吧街,夜色深邃,正是这里欢乐的好时候。
    到处不乏喝多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刚来的,有要走的,有喝醉了大哭大闹大吵大笑的,灯红酒绿掩映,深夜和白天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白亭如将车子开到这条街上以后,就近乎蜗牛的速度在往前挪移,而她的豪车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这里纸醉金迷,不乏有钱人来寻开心,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却是在路的两边不停的寻觅,生怕看见他,也生怕看不见他。
    心里矛盾极了,甚至有些后悔那天冲动下答应母亲,做什么考验。
    考验什么呢?从小到大认识这么多年了,需要考验什么?要说算计,也一直是自己算计了他,好不容易才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好不容易才要修成正果,为什么还要去怀疑!就因为他要自己赚钱,他要进月白?有什么错?!
    忽然,她看见边上一个略黑的巷道,有一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愣了下,一脚刹车就踩了下去。
    洪瑛被惯性往前冲了下,拧起眉头,“慌什么!”
    “妈,那……是不是他?”她不很肯定,朝着巷道的方向看过去。
    那可能是边上酒吧的侧门,摆放了几个垃圾桶,还有一些零碎的杂物,而那个侧对着他们的男人身形,真的很像是裴斯年。
    白亭如下意识的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洪瑛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别冲动,你再看一看!”
    “你让我怎么不冲动?!”她急急的说,再扭过头去,却愣住了。
    刚才太着急,而巷道里的光线实在是有些昏暗,所以没有看清,他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而那——是个女人。
    眯起眼睛仔细的瞧着,白亭如惊叫一声,“怎么会是她?!”
    “看好戏!”洪瑛还是那样面色平静的,淡淡的说。
    ——
    裴斯年靠着墙,手里夹了一根烟,微敛眼眸。
    就算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他身上的气质依旧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凌然众人。
    烟雾缭绕,红光忽明忽暗,这样的暗巷,这样的他,仿佛与周边形成了一个隔绝的空间,谁也融入不进去。
    忽然,一只手从他的指间抽走了烟,随手丢在地上,脚踏上去一踩,一捻,灭了。
    手指落了个空,他怔了怔,透过烟雾看过去,唇角微翘,笑了笑,“裴太太。”
    “你也知道我是裴太太,还会这样叫我裴太太,那你这么做,又是为什么?”瑾言看着他的脸,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无论从眼睛,到鼻子,到轮廓,都是完全完全不同的,可是,为什么看着这张脸,她的心会那么痛,会那么的紧窒?
    “抱歉,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手指空了,他便垂了下来,一条腿微微屈起撑在身后的墙上,显得那么的随意。
    “现在只有你我,没有别人,难道你还是不肯对我说真话吗?斯年!”她唤了一声,心尖颤了颤。
    眼睛里隐约有泪意,就这样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脸上明显怔了怔,有一瞬的茫然,旋即又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应该是你过世的丈夫的名讳吧。裴太太,我想你弄错了,我是方耀,并不是你所以为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弄错,坦白说,我见过尊夫的相片,并不像,如果说声音……那我只能说,裴太太您太有想象力了,你……”
    陡然睁大眼睛,没想到她会突然扑上来,直接印上自己的唇。
    虽然,仅仅只是印在他的唇上,并没有深入,可那温热的触感,却是扎扎实实的。他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戳了一记,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瑾言的心狂跳不止,她知道自己此刻的举动是冲动的,甚至是疯狂的,可是她太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了,这样的折磨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飞快的离开,退开些距离,眼睛如星辰一般熠熠生辉,盯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你还说不是?!”
    抬手,轻轻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裴斯年低低而尴尬的笑,“裴太太,你一向都是这么奔放……而固执的吗?”
    “你——”
    “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不介意你刚才对我造成的骚扰,可是如果让我的未婚妻看见了,只怕她会误会的。这样不好,我体谅你失去尊夫的心情,但是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声音很淡,但是很清冷也很疏离,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瑾言的心一阵刺痛。
    她咬了咬唇,敛去满满的激动神色,点了点头,“好,就当方才是我冲动了,对不起!那我倒是想问问,既然你执意做这个方先生,请问您的未婚妻在哪里,您在这里,又在做什么?”
    “这恐怕,不关裴太太的事。”他轻咳一声。
    “如果我能帮到你呢?”瑾言扬了扬眉,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想要进月白,却不被您的准岳父所允许,想自己创业又没有资金,你以为在这里当个酒保,就能混迹发家吗?就算你愿意做,你有能耐做,什么时候能做起来,白小姐能等你多久?”
    “那裴太太的意思是?”
    “你跟我走,我给你机会!”她扬起下巴,扬起小脸,果断的说道。
    今日的叶瑾言,褪去了青涩,褪去了羞赧,那么的自信而有气势,今时今日,真的是大不相同了。
    “机会,什么机会?”他轻笑,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眼角的余光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复又重新落定在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现在是帝秦的董事,需要一个助手,你来做,只要你有能耐,不愁没有大展宏图的机会!”她之所以站到商界的争斗台上,就是为了这一天。
    为了可以站在他的面前,在他需要的时候,也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一天!
    ☆、343、该怎么回答呢?
    裴斯年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眸光如星沉大海。
    叶瑾言只觉得这一刻是如此煎熬,等了许久,却只听到他一声低低的笑,“裴太太讲的这笑话。当真好笑。”
    “你当我是说笑?”扬起眉梢。她冷下脸色来。
    自己已经做到现在这般,他却还是要这样的绷着吗?真的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是吗?
    “难道不是说笑?且不说裴太太口中这个助手的职位我能否胜任。首先这份工作,我是否需要?”他笑了笑,转过身去拉开了酒吧的门,“夜深了。裴太太这样与我孤男寡女在这地段。让人看见了,难免会遭非议。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看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如果有苦衷。你告诉我,你只要点点头,我能理解的,你让我知道就好!”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她,接着叹了口气,“裴太太,看来我说的话,您还是不相信。那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请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如果你真的不是,那我就带着念念嫁给别人去,你以后也不要后悔!”她咬着牙,狠下心说。
    “裴太太如果遇到良人,愿意再婚嫁,那就恭喜你,不过这与我,的确无关!”他这次头都没有回,就走进了酒吧里。
    那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门就这样在她的眼前缓缓的合上,叶瑾言背脊靠着墙,慢慢的滑下来,蹲在原地,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点温暖。
    不是么,真的不是么?如果是,他怎么能这样狠心,怎么能!
    ——
    酒吧里喧嚣一片,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裴斯年穿着一身服务员的衣服,站在柜台里调制着酒水。
    拨开人群,白亭如径直走到他的面前,“给我来一杯忘情水!”
    眉梢微动,他转身动作很快的将几瓶酒水动了动,再回过身面对她的时候,手中变出了一杯粉红色的饮料。
    “这是忘情水?”拧起眉头,她问道。
    “粉红佳人,这个才配你。”他微微一笑,“尝一尝我的手艺如何?”
    抿了抿唇,敛去些许笑意,她就近杯子边缘浅浅的抿了一口,甜味儿从舌尖溢进了心底。
    什么时候享受过他这样的服务,最重要的是,她刚才看到了,他是如何的拒绝,如何的让那个女人失望伤心,这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没想到真的看见了。
    在那个女人离开以后,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要进来,而这一次,妈妈没有再阻拦她,只是说了一句,“看来,裴斯年真的已经死了。”
    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欢欣雀跃的走了进来。
    “别以为一杯饮料就可以打发我,你在这里干什么!”佯装怒意的嘟起唇,白亭如不满的说,“这几天你难道都呆在这里?”
    “不然呢,你觉得我还能去哪儿?”他不以为意的说,“这里很好,有吃有住还有钱赚,也有机会认识大人物,没准哪一天就飞黄腾达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底气十足的站在你的面前了。”
    “现在你就不底气十足了?那一天,那一天是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等?”她是多怕啊,怕他就此离开。
    “那你愿意等吗?”他往前倾了倾身子,距离拉近了几分,在炫目的灯光下,他的目光是那么迷离,让她看不清,也让她眩晕。
    咬了咬唇,白亭如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不,我不愿意!我现在就要跟你在一起,我一刻都不愿意等!”
    她主动将唇印了上来,裴斯年唇角微勾,却是不动声色的偏了偏,这一吻,便只印在了他的唇角上。
    “怎么?”蹙眉,她有些恼意。
    “我还在上班呢!我的大小姐,你先乖乖回家,等我赚够了钱,就会……”
    话还没说完,白亭如忽然一把揪下了他脖子上的领结,随手一扔,接着抓住他的手腕,果断而坚定的说,“上鬼个班!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
    “小如……”他在身后轻轻的叫,声音却淹没在如潮的音乐声中。
    扭过头,有些无奈的跟身后的同事们打了一个手势,就被她这样拉了出去。
    门外,依旧是有些喧闹,但是好在没有那么震耳欲聋的重音乐了,白亭如转过身,忽然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拥着他,“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怕,我多怕你就这样走了,我多怕一辈子都看不到你,永远失去你了!你真狠心,就算我爸妈有偏见又怎么样,难道你真就舍得丢下我吗?”
    他的身体僵了僵,抬起手,缓缓的落在了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抚着,微微的叹息。
    “回来吧,还有几天就要婚礼了,难道你想让我被人笑话新郎逃婚了吗?”白亭如仰起头看着他,“妈妈已经松口了,你可以进月白了。”
    “真的?”他扬了扬眉,顿了下又摇了摇头,“还是不用了,我并不是一定要进你们家的公司,只是想出一份力,可是你爸妈不信任我,我既然已经迈出了这只脚,再回头倒显得矫情了。”
    “为什么?我妈妈已经松口了,她都同意了,你也可以发挥你的才干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僵持,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要我取消婚礼你才开心?!”白亭如急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娶我?”
    “是!”他肯定的回答,点了点头,在她满眼的震惊下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小如,这两天我想了很多,现在的我怎么给你幸福,拿什么娶你?”
    “心!”她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只要你有一颗爱我的心,就足够了!”
    “小如,结婚不是过家家……”
    “你有吗?”她坚持着问,灼灼的盯着他。
    “你会后悔的……”
    “你有吗?”
    “小……”
    “你有吗?”
    裴斯年别过头,“我不值得你这样相待,小如,我想去一个地方,可以吗?”
    “什么地方?”白亭如愣了愣。
    “我出事的地方,也是你捡到我的地方。”他说,“我记得,我们是从容城出发去加拿大的,你也说过,我是在容城出事受伤的,那……带我去那里看一看,可以吗?”
    “你要去那里做什么,你还想找回以前的记忆,是不是?”一颗心都提到了胸口,她最不想提的,就是那件事,可为什么,他偏偏要提起!
    “是。”他回答道,“也许想起来,就可以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以什么谋生,这样的话,也许我能坦然一点面对你。”
    “不行!”她果断的拒绝,“那个地方会让我想起你受伤的样子,我会难过,我受不了,我不会去的!”
    “小如……”
    “你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白亭如斩钉截铁,“阿耀,你要么现在跟我走,我们继续结婚,要么……”
    她想说,你就留在这里当你的酒保,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别说了。”握住她伸出的手,他抬手,轻轻抹去她脸上滑落的泪,“我跟你走。”
    白亭如终于笑着哭了出来。
    ——
    叶瑾言沿着街道一路的走,走出酒吧街,上了天桥,夜风猎猎,桥上桥下恍若两个世界。
    她眯起眼睛看着下面的繁华一片,耳边却不停回旋着他的话,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决绝,那么的伤透她的心,真的不是吗?可那天他的臂膀,他的眼神,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她是那么的肯定就是他,可如果是,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一阵风吹过来,冷意透骨,瑟瑟发抖,一件宽大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肩头,她惊喜的转身——
    瞬间满眼失望,“是你?!”
    “你以为是谁?”顾西城搓了搓手,语气平静的说。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她重新转过头去,暗叹自己的可笑。
    “酒吧街上有我的产业,有我的人,知道你在,不是什么稀奇事。”顾西城陪着她慢慢的往前走,“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是为了来印证你心里的想法?”
    “你知道?”抬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说过,这里有我的产业我的人,知道有什么人出现,并不稀奇。”他算是变相的回答了,“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叶瑾言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站定脚步,转身面向他,“顾西城,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的那么透彻,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不是?”
    “……”
    “他从来都跟你关系最好,有些事,也许他不会告诉我,但一定会告诉你,顾西城,你告诉我,我真的错了吗?我失心疯了吗?是不是?”
    面色上控制的很平静,可是声音被风吹的有一点点颤抖,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是那么安静的问他。
    顾西城,语塞了。
    夜风凛凛,他看着面前这个甚至不及他肩头的女子,她在等着自己的答案,目光给予他的是完全的肯定,可他,该怎么回答呢?
    ☆、344、要把全部家当都给我啊?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他淡淡的说。避开她的问题,偏了偏头。
    眸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她掩饰不住的失望,轻轻拨开他的手。“不必了。我自己开了车,就在前面。”
    说完,将外套也脱下来。塞入他的怀中。固执而坚定的朝着前方走去。
    顾西城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外套,上面甚至还余留着她的体温,他心里明白,她不但失望。恐怕也生气了。可自己,能说什么?
    ——
    瑾言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或许是开门的动静惊醒了睡眠本就浅的婆婆。蒋颖披了件衣服站到楼梯口。“瑾言回来了,要不要热点汤喝?”
    “不用了,妈,念念睡着了吧?”
    “哭了会儿要找你,后来也就睡了!你……”本来想问她去了哪里,顿了顿,终究是没问出口。
    “我去找个朋友,妈,您也休息吧!”她换了鞋子,伸手揿灭客厅里的灯,然后往楼梯上走去。
    看着她逐渐的走近,蒋颖欲言又止。
    “妈?”她扬了扬眉。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那个方耀了?”忽然,她这样直截了当的问道,瑾言很是诧异,“妈?”
    她的态度,显然已经是无声的回答了。
    蒋颖叹了口气,“那天我就觉得你样子不太对劲,你真的去找他了?你是不是觉得在他身上,有老三的影子?”
    “妈,你也这么觉得?”她还是很惊讶的,没有想到婆婆会跟自己有同样的感受。
    也对,母子连心,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是!”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走到她的房间里坐下来,这才说道,“可是孩子,感觉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当初老三出事的时候,去认尸去火化去拿法医的鉴定报告,这些都是你亲自去做的,难道这当中还有假不成?而且方耀那孩子,固然是有老三的影子,但是终究不是。”
    “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低下头,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回忆着今天的举动,在此之前,她绝不敢想象,自己会这样主动去吻一个约等同于陌生的男人。
    “你不是疯了,你只是太思念斯年了。”摇了摇头,蒋颖说道,“其实我也有私心,我多希望他真的还在,也许我们的胡思乱想就是真的也不一定。可是,你显然没找到你想要的答案,是不是?”
    咬住唇,她没有回应。
    “傻孩子,不管怎么样,小如跟那个方耀就快结婚了,既然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就不应该去破坏别人的幸福,你说是不是?”
    蒋颖轻轻的将她耳边垂落的发丝撩起来,放到她的耳后,看着她的侧影温柔的说。
    “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破坏他们的婚礼的!”
    “苦了你了!”轻叹一声,对于这个儿媳妇,她心里有感动,也有歉疚。
    送婆婆回房,她简单洗漱了下躺在床上,摸着空荡荡的另一边,依旧是怅然若失,即便这么久了,依然不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迷迷瞪瞪正欲睡未睡之间,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
    几乎是一个激灵,伸手去抓过手机,“喂?”
    “叶瑾言。”连名带姓的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急促而略嫌紧张。
    “是我,你是……”她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晓婉?!”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联系过了,她的事情,多多少少听秦珂和郑洁提起过一点,听说已经离开了,怎么……
    “叶瑾言,你能出来见一见吗?”她直截了当的问。
    睁大眼睛睡意全无,她说,“现在?!”
    “不,明天。明天中午吧,我在我家楼下那家西餐厅等你,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吧?”她急急的说,好像很赶时间一样。
    “知道,那明天中午……”
    话还没有说完,再次被蒋晓婉打断,“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十一点半,我家楼下西餐厅,不见不散!”
    说完,电话那头咔擦一声挂断了。
    电话虽然断了,瑾言却了无睡意了,这通电话未免有点太诡异了,主要是打来的这么着急,还在这个时间点,她好像遮遮掩掩有话要说的样子,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本来想给秦珂打个电话问一问,可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很晚了,罢了,不如等明天见面了再说吧。
    ——
    正午时分,在这样的天气里,阳光却是格外的好。
    尤其这家西餐厅的采光不错,宽大的玻璃窗让阳光毫无遮挡的倾洒进来,温暖又舒适。
    所以,当叶瑾言看到一身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打扮的蒋晓婉时,还是吓了一跳。
    “你这是……”
    “没有人跟踪你吧?”她略嫌紧张的说。
    “跟踪我?谁要跟踪我,为什么跟踪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瑾言有些奇怪的说。
    “没有就好!”她立刻说道,“叶瑾言,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成了帝秦的股东?”
    “是啊,你是听秦商说的?”瑾言不无叹息的说,“你终究还是和他走到了一起。”
    蒋晓婉却连连摇头,“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我是想说,帝秦的那些管理层人员,有没有可疑的人?又或者说,你们的航运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你问这个做什么?”瑾言很诧异,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在看到她依旧戴着大墨镜围着围巾的时候,忍不住说,“你不是这个时候还怕狗仔偷拍吧?不嫌热么,先脱下来吧!”
    “不不……”连忙用手将墨镜往上推了推,她然后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啊!”
    瑾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首先,我成为帝秦的股东,并不代表我就了解它详细的架构和运作,更何况我是刚进公司没多久。其次,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一不经手二不留心,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详细的情况,应该问秦商才对!”
    蒋晓婉连连摇头,“不,我不想见他,我谁都不想见。”
    终于觉察她实在太不对劲了,瑾言拧起眉头,“晓婉,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问了,你不要问了,不知道是好事。”她显得有些神经质,“你能不能让帝秦最近的运输线暂停一下?又或者,以后不要跟月白集团合作了?”
    “为什么?”她不解,“这种事就算我答应你,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而且晓婉,你这么要求总有个理由啊,为什么?”
    “不能吗?秦大小姐是你的嫂子,你去找她,她会同意的!”一把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蒋晓婉说,“这很重要。”
    “晓婉,你的情绪需要冷静一下!”反过来握紧她的手,瑾言道,“说起来月白,你不是签了做月白的代言人吗?之前听说你离开去拍宣传片了,怎么还在这里?改地点拍摄了吗?”
    一提到这个,蒋晓婉的脸色唰的就白了,“我……不拍了。”
    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我在容西的实业银行有一个保险柜,这是钥匙。”
    看着掌心里的那枚晶亮的钥匙,瑾言的心里隐隐划过不好的感觉,“你给我这个做什么?你的保险柜,把钥匙给我,你这是要把全部家当都给我啊?”
    她半开玩笑的说,试图缓和一下这有些怪异的气氛。
    “没有全部家当,只是存放了一些东西而已。如果有一天……”顿了一下,她又笑了笑,笑容很牵强,“我是说,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如果哪天自己的钥匙丢了,起码你这儿还有备用的。”
    “那你放在家里不就好了,干嘛放在我这儿,我不要!”
    蒋晓婉有些急了,抓起钥匙硬塞进她的手里,摘下墨镜,眼睛有点红红的,“叶瑾言,我蒋晓婉不会做人,也没什么朋友,要说朋友,也就只有你能算了。我没求过你什么事儿,帮我保管把钥匙还不成么?”
    看着她的样子,瑾言一时怔住了,手指动了动,将钥匙握紧,“行行,算我怕了你了,我帮你收着行了吧?可我事先说好,我这儿可是要托管费的,要是你需要用的时候,记得来交钱啊!”
    见她收下,蒋晓婉终于破涕为笑,“行,那你收好了,千万别掉了,记得也别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我傻呀,这事儿我能告诉别人么?”她小心翼翼的把钥匙放到包里,抬起头,才发现蒋晓婉一直盯着她的动作,看上去很紧张。
    “晓婉,孩子没拿,是不是?”她看着蒋晓婉的气色就猜了出来。
    怔了怔,蒋晓婉慢慢的点了下头,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那神情……瑾言形容不出来,竟似透着一股莫名的悲凉。
    后脊梁升起一股寒意,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晓婉,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渡过!”她猜测着她的悲伤是否依旧来自那个男人。
    可蒋晓婉并没有倾诉,只是缓缓摇头,“没事,我真的没事。今天能看到你,我很开心,真的!”
    ☆、345、回来再跟你解释(补昨天一更)
    虽然已经离开了,可瑾言还是不太放心。
    回想一下蒋晓婉的样子。总还是觉得怪怪的,想了想,并没有开车回家,而是一转弯去了帝秦大楼。
    秦珂每天都很忙。所有的担子全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虽然现如今位子已经坐稳了,可却不能掉以轻心。
    “大嫂。”瑾言径直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秦珂坐在办公桌前在忙碌着。
    她头也不抬的说。“在公司里。还是叫我秦总。”
    “好,秦总。”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道,“最近公司的业务进展还好吧?”
    “还算顺利。”一边签文件。秦珂一边顺口答道。
    “那我们公司跟月白的合作呢?”想了想。她又问,“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没有啊,一切都很好!”秦珂顿了一下。总算抬起头来看她。“怎么,这就打算插手公司的业务了?想做哪个部门?”
    瑾言摇了摇头,“没有。大嫂,你也知道我做生意不擅长,凡事要慢慢学。大嫂,我只是想问问帝秦最近的发展是不是有什么状况而已。”
    “你是……不信任我的能力?”略一沉吟,秦珂问道。
    “当然不是。”
    本来想把蒋晓婉的事情说给她听,可是想到临走前,蒋晓婉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转头就捅了出去,未免太不厚道了。
    站起身道,“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对了,最近你那个弟弟,还算消停吧?”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秦珂还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未免有些太迟钝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索性放下笔,秦珂认真的看着她,“你今天突然跑过来,说了这么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你是想表明你对帝秦目前的经营模式有意见,还是想说你对我弟弟,有意见?”
    “都不是,我只是经过来看看你,随便问一问。如果公司没什么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她觉得很尴尬,跑来这一趟一点儿都不明智。
    自己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傻瓜,可她能说什么,她根本其实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蒋晓婉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先忙,我先回家了。”
    “等一等。”站起身,秦珂绕过了办公桌走到她的面前,“我也有阵子没去看妈跟爷爷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
    回白家的路上,白亭如就已经想好了,就还有三天,这三天就牢牢的守着他,等三天以后办了婚礼结了婚,木已成舟,她也就没有什么要顾忌的了。
    然而,车子进家门的时候,恰恰迎面遇到一辆车从家里出来,打了个照面,她吃了一惊,“爸爸,妈妈?”
    迎面的车顿了顿,停下来,车窗放下露出洪瑛的脸,平静之下隐隐透着焦虑,“小如,我们要回加拿大一趟,你在这里乖乖的陪着爷爷,别到处乱跑,等我们回来再说。”
    听到这话,对白亭如来说恍如晴天霹雳,“妈,这个时候回加拿大,为什么?!还有三天就是我的婚礼了,你们不打算参加了吗?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现在回去,你们究竟什么意思啊!”
    由不得她不发火,眼看着婚礼迫在眉睫,大哥回去也就算了,现在连爸妈也要回去,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她结这个婚呗!
    洪瑛皱起眉头,“婚礼的事可以暂时延后,如果你实在等不及,就自己先结,你大哥那边出了点事,我们必须回去解决一下,你……懂事一点!”
    “到底是我不懂事还是你们太偏心?!”她忍不住叫出来,打开车门下车,语气也就冲了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大哥的事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我知道,他是你们的宝贝儿子嘛,我就是便宜货,我就不值钱,现在连我结婚你们都不肯来,好,你们不参加,我自己办行了吧?!”
    “小如!”低斥一声,洪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依旧坐在车里,面色从容的裴斯年,犹豫了一下,“真的是有要紧的事,等回来再跟你解释。好了,我们要赶飞机,不然来不及了。你听话……”
    说着,从车窗里伸出手来,试图抓住她的手,却被白亭如一把给甩开了,“不要碰我!”
    “够了!”一直稳坐着的白岗呵斥一声,“哪里来那么多废话!父母之命,哪有这么多的怨言,你解释这么多干什么?你有能耐就自己把婚事办了,以后也不要认我们这个爸妈!开车!”
    白岗从来都是专-制的,一声令下,车子立刻开动起来,毫不犹豫。
    白亭如没想到,就算在现在这个时候,爸妈都不肯妥协一下,甚至一点点解释都没有。
    说什么回来跟她解释,刚才妈妈看裴斯年的那个眼神,分明就还是忌惮他,说到底,还是不想接受他,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怀疑什么?!
    “妈,妈——”叫了两声,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开远,她终于控制不住,捂着脸蹲下身,呜呜的哭了起来。
    车门打开,裴斯年下了车,弯腰轻轻的扶起她,喉咙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跟你爸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跟你没有关系,反正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样,就是这么偏心,永远都是白竹宇的事最重要,永远都是白竹宇最有用,既然这样,当初他们干嘛把我生下来!”
    白亭如哭泣着说,所有的不满和忿忿都涌上心头,这么多年的怨愤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也不要这样说,也许真的有重要的事,也不一定。”目光悠远的看向车子离开的方向,此刻已经不见踪迹了,他淡淡的说,“互相多一点理解,既然你爸妈说回来给你解释,那就相信他们一次。”
    “可是我们的婚礼……”
    “我又跑不了,婚礼随时都可以办,甚至不办,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难道你还在乎一个形式而已?”他微微一笑,一脸的不在意,“再说了,等你爸妈回来,应该会,很快的!”
    “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你!”越是这样,白亭如越替他觉得委屈。
    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他道,“不要紧,你了解我就行了!”
    “讨厌!”她终于破涕为笑,捶了他一记。
    两个人相携进屋,却看到白彻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眼神显得格外的深邃。
    他沉默着,不似以往那般开玩笑,也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只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前方。
    “爷爷,我回来了。”白亭如抹了抹眼泪,往前走了两步,“外面起风了,您别站在这里,进屋去吧!”
    “你父母走了?”站着一动未动,白彻突然开口问道。
    白亭如怔了怔,然后点头,“嗯,走了。”
    “走了好,走了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近乎恼怒的呵斥了一声,他转身朝屋里走去。
    这个口气让白亭如吓了一跳,爷爷从来没有这样的语气说过重话,愣了下,旋即追上去,“爷爷,您也生他们的气是不是?其实我也生气,但是阿耀说的没错,也许他们真的是有重要的事,过两天就……”
    “你闭嘴!”忽然,白彻转过头来,近乎恶狠狠的训斥道。
    吓得翛然住口,愣愣的看着他,白彻估计缓过神来,也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便叹了口气,“小如啊,凡事适可而止的好,不要太执着。你……”
    顿了一下,他叹口气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终有报,终有报!”
    喃喃念叨着,步履蹒跚的上楼去了,不管身后白亭如怎么唤爷爷都没有再回应。
    愣了好一会儿,白亭如才转身看向裴斯年,“爷爷这是怎么了?”
    陷入深思的裴斯年回过神,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可能你爸妈这样突然走了,不但你接受不了,你爷爷也会不高兴的。老人家,多安慰安慰就好了,别想太多了。”
    “我爷爷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不过对我都很好,有裴爷爷陪他下棋性格也开朗了很多,不过最近裴爷爷都没有来了……”念叨了几句,她戛然而止,“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点点清单,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裴斯年微微的笑,望着空荡荡的楼梯,若有所思。
    ——
    “还是没有消息?”看了一眼邵谦的脸色,顾西城的心里大致就有了答案。
    “从那天你让我‘妖娆’的去见他一次以后,就再也没任何消息了。你说,裴三到底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里,搞得这么艰难,发个信儿来都这么困难的。”一手摸着下巴,刺刺的,最近太忙,以至于没时间刮胡子,胡茬都长出来了。
    “他的情况也许是我们所不能设想的。”顾西城微敛眼眸,“让你查的那几个账户查出来了没有?”
    说到这个,邵谦的脸红了红,“不是我能耐有限啊,咳咳!实在是对方也是高手,我敢断定,对方的防御系统和加密系统都是用了专业级的高手,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时间,他们的反黑系统实在是太严密了,让我找一下漏洞。”
    “能给你的时间,只怕是不多……”轻叹一声,顾西城淡淡的说。
    ☆、346、不是你会是谁
    离开了那么久,再次回到这里。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叶瑾言抬起头,看着门口金光闪闪的招牌,“华业”的名号在业内依旧是如雷贯耳,并没有因为谁的离去和谁的消失而改变。
    有旧人退场。自然就有新人补位。娱乐圈里,从来不缺的,是明星。
    来往的人行色匆匆。擦肩而过竟无一人对她多看一眼。直到有人认出了她,“叶瑾言?你不是……叶瑾言吗?”
    “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欢迎回家!”
    郑洁站在那里朝她张开了双臂。这一瞬间,她居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洁姐。”唤了一声,她感慨万千。“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不管是什么。你能来,说明你心里还惦记着这里,我很高兴!”郑洁笑道,“赶时间吗?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好!”她本来就是有事而来,自然不会打个招呼就走。
    跟着郑洁进了她的办公室,她叫了秘书泡两杯咖啡,然后把签好的文件交代清楚,又拿了几份待签的进来,这才坐定下来缓口气。
    “累死我了!”以手扇着风,她喘着气说道。
    “洁姐还是个大忙人,一直都没变。”瑾言笑了笑。
    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郑洁道,“我这是天生的劳累命,注定了!怎么样,最近过的好不好,我听说能耐了,都做起生意来了。”
    “洁姐,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有些羞涩的说,“我不过是水到渠成的捡了个便宜而已,其实我哪里会做什么生意。倒是洁姐,在业内的金牌经纪人这个名头不是盖的!”
    “都不在我手底下混了,就犯不上给我拍这个马屁了吧!”拍了拍她的手,郑洁叹了口气,“其实这行说风光也风光,说落寞也落寞,来来去去的人,流水的明星铁打的经纪人。”
    顿了一下,估计觉得自己的话题太沉重了,她缓了缓口吻,“你是来找江容的吗?”
    “小容……不是还在日本吗?”想了一下,虽然最近跟江容的联系越发的少了,但是她心里明白,彼此的情谊是不会变的。
    “对,不过这两天快回来了,我这是先一步回来帮她整理点东西。”郑洁道,“我还以为你是来看她的。”
    瑾言摇头笑道,“我知道她刚拿了个国际电影节的影后,不过我就不能是来看看洁姐你的?”
    “江容这丫头的确有潜质,跟你那时候一样,不过她更拼一点。”郑洁是完全就事论事的在说。
    “是呢,我是比较懒的!”叶瑾言也不害臊,就这样损自己。
    两个人相视而笑。
    良好的气氛维持不了多久,她略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对了洁姐,你最近跟晓婉还有联系吗?”
    “蒋晓婉?”郑洁想了下,“没有,其实她跟华业的合约已经差不多到期了,还没有续约,我最近也想找她问问愿不愿意继续续约。不过也不好说,你也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私生活问题,这些不解决,只怕也是不能安心好好工作的。”
    “这么说,最近您都没有见过她了?”
    或许是态度比较急切,郑洁有些奇怪的问,“是没有,怎么了,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瑾言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前些天我和她见过一面,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心里放心不下就一直惦记着,隔两天会给她打个电话,可是怎么都联系不上了,所以我想着,也许公司这边会知道她的消息,也许是在忙工作……”
    “忙什么工作啊!”打断了她的话,郑洁说道,“她不是签了合约给月白做形象代言去了吗?合约有规定,代言期间不能再代言其他家的产品项目,再说了,最近她的心思也都不在工作上,联系不上这事儿……”
    想了想,郑洁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许……跟感情有关?”
    “感情……”叶瑾言恍然大悟,“洁姐你是说……他?”
    “晓婉这孩子,看着平时又傲又冷,浑身带着刺一样,让人觉得不好相处不好接近,得罪媒体,擅长炒作,同行的人对她嫉妒的不少,讨厌的也不少,可其实她那都是些伪装,不过伪装着自己不想被伤害罢了。她的苦都在心里,感情上吃过亏,现在只怕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叹息着,轻轻的摇着头,有多少女孩子都逃不过一个情字,本来可以大红大紫的,最后都毁在了这个字上。
    一时间,瑾言也默然无语,心里揣测着蒋晓婉的失踪会不会跟秦商有关系。
    ——
    难得秦商会来公司,他在公司里闲逛了一番,经过上次董事会的事以后,再没有人敢对他漠视,见面也会恭恭敬敬叫一声“二少爷”。
    秦商的心情大好,直到——
    他来到了秦珂的办公室,本想开口闲聊两句,却不料秦珂抬起头,却是满脸的怒意。
    怒气冲冲的走到他的面前,把一个文件夹甩进了他的怀里,“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被劈头盖脸的这样一顿骂,秦商怔了怔,不解的翻开文件夹,“什么什么好事?”
    打开却看到是公司人员的名单,而有几个则用红笔画了重重的圈,一些打了叉叉,还有一些则打了一个浓墨重彩的问号。
    这些人还都是公司的一些高层职员,秦商下意识的说,“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你安插的,都是你的人是不是?”打断了他的话,秦珂怒不可遏,“我还以为你转了性,没想到你一早就在公司里安插了这些眼线,既然你这么想要坐这个位子,当日何必假惺惺的来支持我?哦,我明白了,就算你不支持我,到时候帝秦也会是白竹宇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秦商的,是不是?!”
    秦珂是气急了。
    那天叶瑾言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后,虽然她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出于谨慎考虑,还是将所有近五年来的航运项目都翻出来重新看,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毕竟时间久远项目繁多,原本也没指望查出来点什么,就是图个安心,可没曾想到,才找没多久,就找出了纰漏,手法很隐秘,关键是上下层层相护,如果不是时过境迁重新去查,就当时的手续和眼界,是决计看不出什么的。
    有好几起明显的违规操作,当时居然没有人指出来,很明显,并不是没有人看出来,而是这些人根本是一伙的吃里扒外!
    秦珂气得有些胃疼,这些人都身居要位,难以想象,这些年他们都到底干了多少中饱私囊的事!
    “你以为,这些人都是我安插进来的?”终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秦商冷笑着说,“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那奸邪狡诈之辈,对你永远都有威胁,是不是?”
    他脸色冷漠,眸子里泛着寒光,秦珂莫名有点心虚,却又硬着头皮说,“难道不是吗?”
    “是!如果我是,当日就应该怂恿姓江的弄死你儿子,看谁来接你的班,如你的愿!如果我是,当日我就应该支持姓白的,让你眼睁睁看着帝秦是怎么从你的手里一点点沦落到外人的手中,如何被毁掉的!”
    每说一句话,他就往前逼近一步,秦珂被他逼的步步后退,最后站立不稳的倒坐在沙发上,“你——”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翻出来这些东西,这些该死的圈圈和叉叉又意味着什么,但是秦珂我告诉你,如果我真的想要帝秦,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而不是你这个大小姐的!”
    他厉声呵斥,秦珂很是震惊,震惊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正义凛然过。
    迟疑了一下,原本的肯定也变得有些动摇了,“真的……不是你?”
    “如果你坚持认为是,也随你!”秦商不屑的说,转身准备离开。
    “你等一等!”看着他的背影,秦珂难得叫住了他,“最近我翻了一些帝秦往年航运的旧项目,发现了一些疑点,这些项目都是亏损以及涉嫌违规操作的,而这些,这个,都是这几个项目的负责人,是不是很有共同性?”
    她用手指给他看,并且分析道,秦商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跟他讨论过公司里的事,甚至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和想法。
    “你有在听吗?”没有得到回应,秦珂抬头,不悦的蹙起眉。
    微挑眉梢,秦商随手一点,“所以你认为这些人都是有问题的,是我安插进来故意给你捣乱,中饱私囊的?”
    虽然之前她就是这样想的,可被他这样一指责,秦珂居然觉得有些脸上发热,好像冤枉了他一样,“可若不是你,那这些人难道只是单纯的抱团,还是说……他们的背后有……”
    想到这个可能性,就会觉得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什么人会在帝秦动了那么大的手脚,而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那人想干什么?
    ☆、347、人间蒸发了
    秦商微敛眼眸,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叶瑾言几乎是冲破了秘书的阻拦闯了进来,“秦商,你把晓婉藏到哪里去了?!”
    “秦总,叶小姐她……”秘书显得有些为难。有时候。他们也难办。
    扬了扬手,示意她退出去,秦珂倒是饶有兴趣的。“蒋晓婉?你说她怎么了?”
    “她失踪了。秦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还是你又对她做了什么?”从郑洁那里出来后,她越想越觉得跟秦商的关系应该很大。
    这容城。蒋晓婉大小也算个大明星。怎么会说没就没了,了无生息的,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
    秦珂没有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了秦商。
    他耸了耸肩。冷漠的笑道,“笑话!她有手有脚,我怎么把她藏起来?我就算再无知也知道,绑架是犯法的。再说了,她去了哪里是她的自由,我总不能限制她吧!她不是去做月白的形象代言人,不是去攀高枝赚大钱了吗?谁拦得住她!”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完全不似心慌闪躲的,秦珂心里大抵有了数,看向瑾言道,“你也别着急,慢慢说,为什么说是他把蒋小姐藏起来了?就像方才说的,蒋小姐不是去拍广告了,不在容城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不是!”瑾言摇头,“我前两天才见过她,她那时候就有些不太对劲了,不过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多关心关心她。可是从那天以后,我就联系不上她了,打她的电话也是一直关机的,我去了公司也找不到她,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个词,几乎是顺口就从嘴里溜了出来,然而溜出来以后,却觉得是那么的可怕。
    “人间蒸发?!”秦商高八度的声音,紧接着嗤笑出声,“别太敏感了叶小姐,你这也产后有段日子了,抑郁症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人间蒸发,你真会说笑话!”
    瑾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错,是不会人间蒸发,就是因为你!晓婉为你吃了太多的苦,你不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才会这么对她的,是不是?”
    “神经!”不屑的嗤了一声,秦商别过头去,心里却隐隐的不安。
    他无法形容这种不安感,只是想着她究竟可能去了哪里,从那天吵过架以后就几乎没再见到她,还以为她真的去月白了,难道不是?
    “会不会……去月白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不会!”摇了摇头,瑾言肯定的说道,“我去过她家,没有人,但是邮箱里塞了月白的追责信,她已经违约了,月白还要追究她的违约赔偿金。”
    “你私拆别人的信件?”秦珂对这种行为颇不以为然。
    “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根本找不到她。”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想的,可是看到月白集团寄过来的信,就想着也许会有什么线索的,没想到却是一封追责信。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事实是,她真的不见了,不是确定在跟我们玩什么失踪游戏?”秦商着重的问道。
    叶瑾言看着他,觉得特别的生气,“姓秦的,现在晓婉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人有心思跟你玩无聊的游戏!如果不是你做的话,你最好祈祷晓婉没什么事,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人渣!真不知道晓婉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说什么?”秦商冷下脸来。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如果蒋小姐真的不见了,是不是应该报警?”见势头不对,秦珂在里面打圆场,“瑾言,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还是先找一找,如果真的找不到,还是赶紧报警的好。”
    “对,报警,我应该报警!”她连连点头,转身就走。
    秦商怔了怔,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脚也往外面走去,秦珂唤道,“秦商!”
    他顿住步子转身,却见她说,“不是怄气的时候,如果你知道蒋小姐在哪里,尽快把她找回来吧。”
    “你也觉得是我做的?”秦商拧起眉,一脸不悦,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叹了口气,秦珂心中并不认为是他做的,但很肯定,他是爱着蒋晓婉的,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
    今天白家来了位稀客,白亭如在楼梯转角处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甚至想要转身回楼上去,装作不在家,奈何爷爷在,裴斯年也在,只得硬着头皮走下来,脸上扬起笑容,“我说是谁呢,真是稀客啊!你是来恭喜我要结婚的吗?”
    瑾言放下手里的杯子,只是刚浅抿了一口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不是已经恭喜过了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原本该是白小姐的婚礼,我……其实有点遗憾的。”
    “你遗憾什么?!”白亭如的脸色瞬间有些绷不住了。
    以前的话,她还可以谈笑自如,可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爸妈回去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过,这个婚,结的真是闹心,一赌气都想干脆旅行结婚,这个婚礼不办也罢。
    可偏偏这个时候,她还上门来添堵,是嫌自己不够闹心吗?
    “我遗憾,期待了这么久,可惜还是没参加上白小姐的婚礼啊!”她淡淡的说,倒也听不出幸灾乐祸的味道,可白亭如听着真叫一个刺耳啊,“不用遗憾,我只是暂时推后,你还是有机会,并且一定可以参加的,你说是不是,阿耀?”
    裴斯年微微颔首,开口道,“裴太太今日到访,应该不是为了表示遗憾这么简单吧?”
    皱起眉掏了掏耳朵,白亭如是真的不喜欢“裴太太”这个称号。
    这个称呼仿佛随时在提醒她,叶瑾言才是名正言顺的裴太太,裴斯年的妻子,而她如今的幸福,不过是偷来的一般,终究不能光明正大。
    “我有一个朋友。”抿了抿唇,她说,“之前签了月白集团做形象代言,不知道白小姐,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也不必找到白家来。
    白亭如犹豫了下,并不是很清楚公司里的事,之前她绑架叶瑾言那次,也不过是假借了公司的名义,公司里的事情,本来爸妈就不允许她碰的。
    但是在她的面前,自己怎么能丢这个颜面呢,更何况还不知道她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轻咳一声,白亭如道,“我当然知道,怎么,觉得攀上月白的高枝,想来套近乎?”
    “不,我朋友最近联系不上了,而我在她的邮箱里发现了这个!”掏出一个信封,已经拆开了的,“这是月白的追责信,追究她违约的责任已经赔偿事宜,所以我想问问白小姐,我朋友是不是在贵公司谈违约的事宜,所以才好些天没有联系过我了?”
    愣了一下,白亭如总算是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了,冷笑出声,“笑话!你朋友不见了,还是违约在先,你倒是跑到我这里要人来了,这是哪家的规矩?既然是你那个朋友违约在先,那月白追责也没有什么不妥,你今天,是求情来了?”
    “不是。”瑾言果断的回答,“我只是想问,白小姐有没有我这个朋友的下落。”
    “我怎么会有你朋友的下落!”白亭如不高兴了,“我看是你这个朋友违约又不想担责任,所以跑路了吧!”
    “不会,她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斩钉截铁的回答,她心里其实是犹疑蒋晓婉有没有回到月白继续合同的可能性,但是看着白亭如的反应,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哈!你了解,你以为有多了解一个人的人性?你知不知道月白的薪酬从来都是最诱人的,而相对的,违约金自然也是不菲的,你确信你朋友不会跑路?我看未必吧!”
    一直沉默饮茶的白彻突然开口道,“老裴,还好吧?”
    这突如其来的打岔让几个人都愣住了,瑾言缓过神来点头,“好,挺好!”
    “你爷爷那个人,关节最是不好,最近阴雨天多,让他多穿点,一大把年纪别总跟小伙子比帅!”白彻继续不搭边的说道。
    “嗯,我会的,谢谢白爷爷!”瑾言点头。
    “爷爷,你别打岔呢!”白亭如嘟起嘴撒娇说道,可白彻却瞪了她一眼,“怎么,我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当然不是……”她只觉得爷爷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却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你朋友是什么时候失去联系的?”
    裴斯年突然主动开口问道,这算是从叶瑾言进门以后,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跟她说话,而且这样的望着她,白亭如翛然紧张起来,“阿耀,你又不认识她那个朋友,问那么多干嘛。”
    “哦,好奇,随便问问!”他淡淡的笑,“我只是前些天看过类似的法制新闻,如果失踪时间够长,就可以报警立案了。”
    “是,我是打算如果这里再找不到消息,就要报警了!”瑾言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看来,我必须要去一趟警局了,那就先告辞了!”
    “要报警也应该我们月白先报警!”白亭如抢白道。
    ☆、348、裴太太不要误会
    本已经打算起身离开的叶瑾言复又坐了下来,看着她道。“白小姐真的打算报警?”
    “当然!”白亭如道,“这个蒋小姐擅自违约,现在又无故失踪,很有可能是负罪潜逃。我怎么能不报警追究她的责任!”
    “是吗?”瑾言唇角掀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那么白小姐,请问你去报警的话,要报谁失踪了呢?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我……”被噎了一下。一时语塞。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蒋小姐到底全名叫什么。她刚才只是跟叶瑾言较劲,现在被她反将了一军,脸上顿时失了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告辞!”知道在这里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瑾言站起身。看向白彻,“白爷爷,我代我爷爷向您问好。”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你站住。当我们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肯失了面子的白亭如叫道,可是却拦不住她离开的步伐。
    “好了小如。”轻轻的拦住她,裴斯年看了看前方那个快步离去的身影,收回目光,“话说回来,这个蒋小姐如果真的失踪了,月白也不能坐视不理,毕竟是签了合约的,我们还真得好好找一找。”
    “找什么?摆明了就是违约不想担责任跑了,她假惺惺跑这儿来做一场失踪的戏,还真就信了她不成?”气哼哼的说,白亭如一脸的不屑,“我才不找,再说了,爸妈不是不让我管公司的事儿么,关我什么事,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略沉了沉目光,裴斯年只是淡淡的轻叹一声。
    ——
    瑾言回到家,发现今天秦珂也来了,见到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大嫂,我前几天给熠熠买了两个玩具,还放在我房里忘了拿过去,要不要上来看看?”她想了想,然后转了个弯说道。
    秦珂点头,“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两人相携上了楼,轻轻的关上房门,瑾言看着她道,“大嫂,有消息了吗?”
    微微的摇头,秦珂叹了口气,“看样子,你也是没有消息的。”
    “我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都联系不上她。之前就觉得她不太对劲,我应该把她留下来才是,只是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就不见了。”皱起眉,她想了想,“你说,她是不是为了避开……你弟弟?”
    “不会。”秦珂说,“这个蒋小姐我打过交道,她绝不会为了躲开秦商就连朋友都不联系了。更何况,她没必要连工作也丢掉,是不是?他们之间的事我没多过问,不过我想问一句,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嫂,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只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吗?难道对于你而言,没有那个孩子,就不必关心她的死活吗?”瑾言听着这话很不舒服,不太高兴的说。
    秦珂顿了顿,面色有些尴尬,但她还是点头道,“坦白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是不会太关心,毕竟我跟她并不是很熟,更算不上是朋友,如果不是她是你的朋友,就算她跟秦商之间有什么关系,也跟我没关系,不是吗?”
    “……”瑾言明知道她这话其实说的也没有错,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蒋晓婉还不知道死活下落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着实是不怎么好听的。
    “大嫂,算了。你说的没有错,晓婉是我的朋友,原本我就不应该扯着你陪我一同着急的,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你不用过问了。”
    “你又错了。”秦珂纠正她,“不是你扯着我陪你着急,我现在是真的着急。就像我刚才说的,她的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秦家的骨肉,我不可能不过问,而且……只怕现在秦商也该着急了吧。”
    “他?”冷哼一声,瑾言说,“大嫂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他这样的人,心里只有自己,怎么会为晓婉着急,这件事跟他无关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秦珂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辩解,本来么,秦商那样的人,让别人有这样的认知简直太理所应当了,可他只怕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心吧。
    正说着话,瑾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
    刻意往边上让了让,给她接电话的空间,秦珂走到阳台往外面看去,瑾言这才转身接起,“喂?”
    “裴太太,方便说话吗?”电话里的声音,还真的让她有些吃惊意外。
    “你?!”
    “有时间见个面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他声音清冽淡漠,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叶瑾言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很理智很平淡的样子,决不能输给他,“该聊的不是都已经聊过了吗?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说完,果断的准备挂断电话。
    凭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自己就算再爱他,再思念他,也不能总是这样被他拿捏在掌心里,不管他是不是裴斯年,都不能这样被他耍着玩!
    “我想跟你谈谈关于蒋小姐的事!”他急急的补充了一句。
    怔了怔,瑾言顿住了,手握着手机没有松,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喂?裴太太……”那边不确定她还在不在,重复了一遍。
    唇瓣动了动,她有些机械的问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
    白家附近的咖啡厅。
    叶瑾言没有想到,他会选择在这么近,几乎在白亭如眼皮子底下的地方,然而看见他从远处快步走来时,原本以为足够坚强的心,到底还是忍不住软了下来。
    即便面目全非,可无论从身形,还是走路的姿势,甚至手臂的摆幅,怎么可以那么像,尤其当阳光从他的身后笼罩着,看不清面庞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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