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剧说拍的周期长,但也不算慢,转眼一部剧就要杀青了。 (13)
老妈了?”
“您看看您,越说越离谱了!我不跟您说了,阿耀,我们上楼!”
裴斯年冲着洪瑛仓促的点了点头,就被白亭如一把拉上去了。
轻叹一声,洪瑛的笑容慢慢的收敛起来,面上的表情格外复杂。
——
白亭如没说错,这是本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是当初,叶雪昕想要办婚宴死活没办上的地方。
直截了当的进去说明了来意,大堂经理自然是极为欢迎的,领着他到处参观,做了详细的介绍,又将菜单呈上来告诉他当天的菜色都有些什么。
裴斯年认真的看着听着,不时点点头示意明白了,最后都领完一圈了,大堂经理见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试探着问道,“不知方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了,只要当天不出意外状况,又能够完全按照您方才所说的方案进行,我相信一定会给宾客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定会是一场成功的婚宴。”
“那是当然的,当然的!”经理陪着笑,“我们酒店的安保也是做的很周全的,您尽管放心!”
略一颔首,裴斯年皱了皱眉,看上去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方先生您怎么了?”
他一手按着肚子,摆了摆另一只手道,“抱歉,我不太舒服,想去一下洗手间。”
“哦,洗手间就在直走尽头的右手边,每一层都有,您放心,设施也是很完善的。”
经理还以为他连卫生间都要检查,颇为感慨这位方先生真是小心仔细。
“不,我只是借用一下洗手间,并不是要检查什么。”他客气的婉拒经理,“我自己去就行了,您不用再帮忙介绍了,我用完洗手间就直接离开了。今天之行,我很满意!”
得到这句话,经理也就算松了口气,微笑着应声道,“那您自便,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好的!”匆匆的握了握手,他立刻转身快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是有些着急。
裴斯年径直走到头,拐到右手边,果然看到一个洗手间的标志。
推门而入,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随手将杂物间的标牌提了出来放在门口,上面三个大字,“打扫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关上门,然后走到镜子面前道,“行了,你可以出来了!”
话音落,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时间不多,你要想耗在这上面,那也随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在跟自己对话一般。
这一次,很快就有了动静,倒数第二扇的门开了,顾西城靠着门板,乜眼看他,手里还夹着一根烟,没好气的说,“真是亏你想的出,居然约在这样的地方。我拜托你每次见面的地方能不能不要一次比一次奇葩!”
“如果不是对手太狡猾,我又何必这样小心翼翼!”他淡淡的说,“我想尽办法,都进不去月白集团,白岗警惕心很高,把关很严,想要混入进去没那么容易。”
“你要混进月白?别告诉我,你是想去给他们做形象代言人!”还有心思调侃两句。
事实上对顾西城而言,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是有那么一瞬的茫然和纠结,但也只是一瞬,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兄弟还尚在人世更开心的了。
“越是这样,也就越证明他们的公司有问题!”微敛眼眸,他说,“真的没想到这只老狐狸藏的这么深,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有斗不过猎人的时候,早晚我把他这条狐狸尾巴给揪出来!”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顾西城,似在对他说,也似在对自己说。
“别早晚了!”顾西城从里面晃了出来,走到他的身后,不紧不慢的抽了一口烟,烟雾瞬间将两个人笼罩,视线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还有不到半个月您老人家就要梅开二度,再次结婚了!”顾西城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的事都办完了,怎么跟她交代?她会接受吗?你这么做顾虑过她的感受没有?”
“我顾不了那么多,世事两难全,总有取舍。”他拧起眉头,这也是他最痛苦和煎熬的地方。
吐了个烟圈,顾西城近乎叹息道,“你顾不了,可她的脾气只怕也随你一样,顾不了那么多!你是不是要等她熬不下去了,跑去砸了你结婚的场子,你才能顾虑顾虑一下她?”
“你说什么?!”裴斯年一惊,他的话真的是吓了他一跳。
☆、336、你,服气了没有?
“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虽然她说是开玩笑。但我总觉得可能会发生。所以,你想好了,如果那天她真的去砸场子,你是跟她走。还是继续伤她?”顾西城透过镜子看着他的眼睛。却望不进他的眸底。
裴斯年沉吟了一下,“你一定要阻止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你让我阻止?你让我去做这个恶人?你知不知道她都快把我恨到骨子里了,好像是我拆散你们的坏人一样!”无奈的笑了笑。将烟头捻灭。丢进了垃圾桶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你尽快,要么尽快把白家的事儿给解决了,要么尽快安抚好她。这一次我可不帮你安抚了。我无能为力!”
他摇了摇头,叹息着往外走去。
猛然回过神来,裴斯年看向他。“你去哪?”
“走了啊!难不成陪你一起上厕所啊。我没那么变态!”他不以为然。
“等一等!”裴斯年上前一把搭住他的肩膀,“我先离开,过了质疑,为了公司的将来,我愿意今天做一次推选,不管结果如何,我只希望,不管帝秦在谁的领导下,都能继续发扬光大。”
稀稀落落的掌声,其中一人道,“秦大小姐,我们也希望帝秦能越来越好!”
“今日我秦珂持有的股份有百分之二十,加上父亲过世以后呈交给我的百分之十,以及我丈夫手上持有的百分之百分之八,一共占有份额百分之三十八,叔伯们如果觉得谁更有资格来做这个位子,不妨推举出来!”她说完,就坐了下来。
事实上,帝秦先期并没有太多的资金,以至于是将股份认购出去进行融资,公司越做越大,那些散落在外的股份自然是不那么容易收回来,秦老爷子又是个念旧的人,自然不会硬性去抢买收回,也就那么遗落在外。
现在他们所有手上加起来,也不过如此。
其他人沉默着没有开口,裴斯承道,“大家既然没人愿意开这个口,那我就出这个头,说两句吧!坦白说各位当初都是跟着我岳父打江山的人,放在过去也算是开国功臣,我不知道你们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大小姐这些年的努力,你们真的没看到吗,分红难道欠过各位叔伯的吗?今天大家想要另选董事长,可是说句不敬的话,在座所有的加起来的份额,也不会超过秦董事长的百分之三十八,这场闹剧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说完,看了一眼秦珂,意思让她宽心,最终还是会不了了之的。
“谁说没有意义?”从门口传来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门打开,白竹宇站在门外,脸上含着笑意,“抱歉各位,我来迟了!”
“怎么是你?”秦珂瞪大眼睛,下一秒站起来,一扬手指向门外,“这里是帝秦的内部会议,请你出去!”
“不是内部会议我还不来呢!”不以为意的笑,白竹宇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径直就走了进来,不但走进来,还挨个的跟那些股东们握手,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秦珂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了,更何况,她原本就不迟钝。
“今天会议的内容呢,我大致也了解,说实话,我真的很忙,没什么工夫来掺和这件事,但是架不住各位股东的热情,我也知道帝秦最近遇到了不少困难,还有一些被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这都大大影响了帝秦的声誉,这样下去,公司早晚要颠覆,这么多的员工如果失业了,那对他们来说将会是多大的灾难。所以,就算我不情愿,也必须站出来挽救这样的危机,承蒙各位叔伯们看得起,以后在我的领导下,帝秦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他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俨然是一副已经上任后的获奖感言。
“帝秦绝不会允许一个外人来接掌,我不同意!”秦珂冷冷的说。
她是千思万想,都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白竹宇,居然是他,竟然是他!可是,他怎么会有帝秦的股份的?
“秦大小姐,你不要忘了今天是大家投票选举,谁手上持有的份额最多,谁就有绝对的话语权。”白竹宇双手撑在桌面,身体微微向前倾,唇角勾着一丝魅惑的笑意,“当然,如果你还想继续做下去,你或许可以求我把手上的股份卖给你,这样,你就可以继续把持你手里的权力了!”
“这样可不行……”立刻有人反对了,“我们既然请来了白先生,就是表示对白先生的信心和支持,这等事岂能儿戏!”
“你看到了?这就是民-意!”摊开双手,他不无得意的说。
“你——”秦珂变了脸色,却被一旁的裴斯承一把按住,看着白竹宇问道,“既然白先生这么胸有成竹,不妨说一说,您持有多少股份,这么有信心?”
“承蒙大家的支持,我手上虽然也不多,但绝对是比你们要多那么一点点!”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他微微一笑,“总计数是多少,报给他们听!”
边上的助理打开文件,前面说的一连串数字无非是什么时候收购了多少,直到最后,“白先生持有的帝秦股份份额一共是百分之四十六。”
“怎么会那么多,不可能!”秦珂惊叫出声。
她全部加加手头上有百分之三十八,甚至想要回收一些散户手上的都很难做到,怎么他会有这么多的?
“这世上,有什么事是钱做不到的?”白竹宇笑得很得意,“之前的散户们就很支持我,很愿意配合卖给我,至于其他的董事也都很支持我,愿意将他们的股份表示对我的支持,秦大小姐,你,服气了没有?”
秦珂瞬间懵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努力,最后不但是功亏一篑,还会落到他的手里,旁人也便罢了,偏偏是他!
“你没招了吧?”白竹宇正了正领子,朗声道,“既然已经有结果了,那么……”
秦珂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在这样的氛围里颇有些尴尬,可她却完全没了去接的心思。
她只是惊恐着,帝秦的基业终将要毁在她的手里么?那脸色苍白的可怕!
☆、337、连你也落井下石
裴斯承轻轻的握住她的一只手,希望借此给她力量。然而握住以后,才发现她的手是冰凉冰凉的。
看了看她,裴斯承的另一只手去接了电话,“喂?”
全场静默的看着他。不一会儿。他看向自己的妻子,“有人想跟你说几句。”
说完,他按了免提。然后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这样,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你们这些老古董在开会?真是无聊!不过我不去,不代表就能无视我吧。起码我手上还端着百分之八呢。怎么,瞧不上?”里面传出来的是秦商的声音,“好。既然你们瞧不上。那我就干脆全给了我姐姐,总归不能便宜了外人去!”
这个外人,当然是意有所指。
白竹宇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而其他的股东窃窃私语,他们不是没想到秦商,只是并不认为,以他们姐弟俩的关系,秦商会拿出来支援秦珂。
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他还真就这么做了。
“姓白的,别以为你轻易就可以抢走我们家的基业,帝秦,终究是属于姓秦的,永远不会姓白!”
秦珂冷声斥道,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她缓了缓神,自己必须冷静,如果自己倒了,帝秦怎么办。
“是吗?”白竹宇不屑的冷笑,“且不说秦商这种空口白票算不算数,就算真的算,充其量你全部加起来,不过跟我打个平手。最终,还是需要大家来推选出来一位真正有才干的人,而你……”
他双手撑着桌面,往前探了探身,意味深长的看着秦珂笑道,“你以为,那个人会是你吗?”
咬了咬唇,秦珂说,“就算不是我,也绝对不会是你!”
“那就拭目以待!”重重的坐了下来,白竹宇说,“既然大家争执不下,那就投票选举,没有异议吧,诸位!”
“秦总。”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秘书匆匆走进来,低头附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秦珂微微一怔,边上的人也都没有听清说的什么,只是看到她的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
而此刻,白竹宇依旧一派气定神闲,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不以为然的笑着,“你还能有什么后招?搬救兵?这招你已经用过了,你还能有多少救兵?别忘了,帝秦的股份一共就这么多,你我手持各半,秦珂,别挣扎了,女人就是女人,你斗不过我的!”
裴斯承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却被秦珂反手一把按住,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扬声道道,“有一点你说错了,你我并不是手持各半,别忘了,还有百分之六在外面的散户手上呢!”
“散户?”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大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我想你是健忘了,基本上散户手里的,已经都在我的手上。不妨坦白跟你说,我承认外面是还有百分之六,不过已经下落不明了!至于究竟在哪里,我也不关心了,我都找不到的,你秦珂能捏到手上,算是我认赌服输!”
他存心在气秦珂,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没留心自己的这个态度已经惹得其他股东的不满。
他们之所以推拒他,是觉得他更有手腕和能力,而他又是月白的少董,对帝秦的未来可是大加乐观的,但是他的这番话,轻易就可以拿一个公司来做赌气的筹码,真的,合适吗?
有人干咳一声,“白少,我们还是先听听秦大小姐怎么说吧。”
孰料,秦珂道,“我要休会!”
其他人顿时哗然,现在差不多算是吵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她在这个时候说要休会?
然而听到这句话,白竹宇却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秦大小姐,你以为休会拖延时间,就能挽回股东们的信任了吗?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今天,帝秦就要易主,明天,帝秦会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大话不要放的太早!”顿了顿,秦珂也嘲讽的笑了,“怎么,难道连休会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都不敢?”
“激将法?”不以为然的说,白竹宇摆了摆手,“对我,犯不上激将法,别说二十分钟,四十分钟我也给你!只不过,我劝你别枉费心机了,一切都是徒劳!”
“那就拭目以待!”她站起身将文件夹一合,“休会!”
裴斯承心里也是没底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休会,是不是跟刚才秘书进来说的几句话有关。
她现在休会,是真的有解决的办法,还是只不过拖延时间。
“秦珂,秦珂,你真的有把握吗?”追了上来,裴斯承低声问道。
“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再考虑这件事!”秦珂淡淡的说,走进电梯按了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休息?”怔了怔,裴斯承道,“好吧,我知道你很需要休息,不过你确定现在是休息的时候?”
顿了顿,又叹声道,“都怪我能耐不足,不然的话,足以帮你撑起今天的场面,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复婚了!如果老三在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到了这个时候,裴斯承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咄咄相逼,而自己却无计可施更无助的呢?
与其同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他还在说话,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已经站着一个人。
“就算他不在,也一样有办法!”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她的时候,裴斯承一惊,“弟妹?!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又怎么能有办法应对今天的事!”她笑了笑,冲着秦珂颔首,“大嫂!”
但是秦珂现在没有时间跟她寒暄,径直朝她走了两步,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幽深,“你说,你有另外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是真的?!”
听到这话,裴斯承眼睛一睁,吃惊的看向她,“你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顿了顿,他说,“弟妹,是帝秦的股份,不是皇图的,更不是远东的!”
实在不能怪他,睡能相信她手上会捏着另外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裴斯承第一反应就是,可能裴斯年给她留了一些公司的股份,她错以为也可以用来支援秦珂了。
瑾言笑了笑,“大哥,虽然我不是很懂做生意,但是这起码的,我还是知道的!”
说着,她转身从带的包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那是之前继承遗产的时候,律师让她签的。
“你看一看,是不是对的,别弄错了!”递了出去,秦珂立刻一把握住,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看到里面的股权书等文件,几乎要激动的哭出来了,“是它,是它,就是它!”
“那就好!没弄错,能帮助到大嫂就好!”她说,“我不能直接去你们会议室,我又怕弄错了,所以只能转告秘书,我有重要的事找你,比你们开会还重要的事。”
“我也没想到,你所谓比开会还重要的事,居然是这个!”
如获至宝,秦珂紧紧的拥在身前,生怕失去了一般,“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瑾言啊,你是怎么会有帝秦的股份的?”裴斯承有些好奇的问道。
想他娶了秦珂以后,这股份也不是白得的,相当于做了一场交易,帝秦当时也拿了皇图不少的好处,可她的手上居然会捏着百分之五,最关键的是,居然都没有人知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她淡淡的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大嫂,你放心,帝秦永远都会是你的!”
秦珂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激动。
“谢谢你,实在太谢谢你了!”
“大嫂,你不要谢我,坦白说,这些股份我不是白拿出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从来没有谈生意的经验,第一次这样跟人谈条件,还是自家的大嫂,还没开口说出到底什么事,她的脸都已经憋红了。
愣了愣,秦珂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弟妹,难道连你也要落井下石吗?”裴斯承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久的相处,一直觉得这个弟妹秉性善良,难道这个时候,她也要来趁火打劫?
“不不,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瑾言说道,“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要求,希望大嫂可以答应我。”
“不要紧,你说!”秦珂冷静下来,看着她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这是理所当然的,天上本来就没有掉馅饼的事儿,我也不可能白拿你这些股份。要不我将帝秦以后的盈利,按照股份分红,照样的分红给你,再追加百分之一。”
“秦珂,弟妹不是贪财的人,不要这样说!”裴斯承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不,大哥,我要的就是这个!”孰料,秦珂却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的说,“我希望以后可以成为帝秦的股东,希望大嫂可以让我正式介绍给大家,跟大家见面!”
☆、338、重要的不是你的
对于她的这个要求,裴斯承是最为大感意外的。
“瑾言。你要做帝秦的股东?”
“不,我已经是了,我说的是,我想进帝秦。跟大嫂一起做事!”她纠正他的说法。一脸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沉吟了一下,秦珂道。“你想进帝秦跟我一起做事。能告诉我,理由吗?”
顿了顿说,“不是我怀疑你,只不过。你要是真的想做事。进皇图或者远东都不是问题,也绝对比我帝秦要强,为什么你选择我?”
“如果我说。因为大嫂跟我一样都是女人。这算理由吗?”她唇角微微上翘,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秦珂一点头,“算!”
“我答应你!”她说。
忽然之间,就这样在两个女人间,达成了一种默契,裴斯承甚至都没有搞明白,这种默契究竟是怎么达成的。
抬腕看了看时间,秦珂说,“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下楼去,也该让敌人瞧一瞧,我们帝秦,是不是真的这么好欺负!”
三人一起下楼,会议室里,股东们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唯一气定神闲的就是白竹宇,他甚至吩咐人去煮了香浓的咖啡,悠然自得的品着,俨然把这里当成咖啡厅了。
当看到他们三人一起进来的时候,白竹宇甚至笑出声来,“还真是去搬救兵了啊?秦珂,你属猴的么?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拔根毛就有这么多的猴子猴孙啊!”
他的话尖酸刻薄,但是秦珂脸色未动,她清了清嗓子说,“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只不过,我相信这几分钟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现在,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股东——”扭头看向瑾言,她含着浅笑,站在原地坦然的接受各种目光,“叶瑾言女士。”
叶瑾言的名字在这容城也不算是陌生,众人微微一怔,旋即交头接耳,这不是裴斯承的弟妹吗,怎么就成了帝秦的新股东了?
再说了,这新任董事长还没有选出来,怎么新股东倒出来了。
白竹宇愣了一下,接着笑的更肆无忌惮了,“秦大小姐,我想你是不是太着急,搞错了流程?我们先把上个议题做完好吗?来,说说看,你究竟得出了什么结论?是继续投票,让自己输得心服口服,还是干脆放弃退出,也留自己一个体面。”
微微一笑,秦珂道,“这应该是我给你的选择,你,怎么选?”
“好,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选自己离开,还是我请你离开?”秦珂转手将一个文件袋扔在了桌子上,“这是帝秦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我们之前提过的,目前我手上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还有谁,不服?”
众人哗然,秦珂继续说,“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立刻交由律师验证,另外,各位股东也可以来验查!”
看她如此笃定的样子,也知道真的假不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竹宇呆愣在原地,手里的咖啡勺掉落下来,撞到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响声让他回过神来,“不可能!这文件一定是造假的,我用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都没有查出来另外百分之六的下落,你这百分之五……一定是假的!怎么就那么巧,你要什么有什么?”
“白少爷,别不服气!”斗转星移,秦珂扬眉吐气,“你不相信不要紧,可以拿去验证,不过我劝你,多少给自己留些颜面,别把自己逼得太难看了!”
“秦珂,我不相信,这百分之五……”顿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叶瑾言,“是她的?”
“是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不是你的。白少爷,安安分分做你月白的少东,不要妄想染指我们帝秦!不该是你的,就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她毫不客气的说。
现在的状况已经尘埃落定,多说无益了。
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忿忿,“好,很好!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瑾言的身上,这个横杀出来的却影响了整个局面的女人,她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这百分之五,似乎成了一个难解的谜。
——
“站住!”
白竹宇刚想上楼,就被厉声呵斥道,白岗的脸色阴沉的很,看着就仿佛一场暴风雨将至,就连佣人都察觉出不对劲,躲得远远的。
“你给我站住!”白岗再次喝了一声,白竹宇这才顿住了步子,转头道,“爸,干嘛那么严肃,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意思问我发生什么事了?你自己不知道吗?!”白岗气冲冲的说,“谁让你去动帝秦的,我就问你,谁让的!”
说着,他转身去拿出来一个檀木盒子,看来是事先早就准备好了,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长长的鞭条,鞭子上面还有根根小刺,看着跟小几号的狼牙棒似的。
“跪下!”他说。
白竹宇抿了抿唇,“爸,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了吧!”
“我让你跪下,听到没有?!”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跪了下来,紧接着,一鞭子就落在了他的后背上,“我说的话,你现在都当耳旁风是不是?我说的话,你已经不用理会了是不是?”
每问一句是不是,就在他的后背敲上一下。
白竹宇吃痛的仰起头,额头上很快就沁出了汗水,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好,你倔,你够倔!”他越这样,白岗就越觉得生气,“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碰帝秦,你非不听,我让你在容城不要惹是生非,我们办完你妹妹的婚礼就走,你还是不听,你是不是眼睛里已经没有我这个爸了?”
“不是!”他梗着脖子道,“但是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我们在容城也可以大展宏图,为什么一定要回加拿大去!还有,帝秦为什么就不能碰,当初你不让我和秦珂在一起,现在又不让我碰帝秦,你到底是跟秦家有仇,还是有恩?你什么都不说,又让我什么都要听你的,我怎么听你的?!”
一直以来,白岗都对自己的教育方式很满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可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敢跟自己顶嘴,而且还一点都不认错。
白岗简直要气死了,又是一鞭子打了下去,“你还顶嘴!”
“好了!”洪瑛有些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夺了他手里的鞭子,“你这是做什么!孩子都多大了,你还动手!再说了,爸爸还在,你让他老人家怎么想?”
示意了一下楼上的方向,果然白岗没有去抢夺那个小鞭子,任由洪瑛重新放进了盒子里。
但还是很生气,瞪着眼睛看他,“没我的同意,你不许起来!”
“不起来就不起来!”不以为意的说,他轻哼一声。
“你说什么?!”白岗冷声道,然而白竹宇只是别过头去,一个字都不说了。
看着他气成这样,洪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跟孩子较什么劲,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动不动家法,再说了,我倒是觉得竹宇这次的事没做错!”
听到有人为自己说情,白竹宇的眼睛亮了起来,“妈,还是你有眼光!”
“你跪下!”扭头瞪了他一眼,以眼色示意他现在先安抚爸爸为主。
悻悻然的,白竹宇又跪了下去。
轻叹一声,知道老爷子窝在屋子里不出门,而那小两口又不在家,洪瑛这才低声说道,“如果不是竹宇这样瞎闹一场,谁会想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居然又出现了。”
“妈,什么叫又出现了,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白竹宇吃惊的看着她,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让他功亏一篑的那股份,妈妈知道是什么来历?
“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开脱自己的错,你爸爸骂你也没错,你现在是越来越胡来了,以前还能听爸妈的话,现在,遇到那个秦家丫头,你又把持不住了?你说说看,我跟你爸,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情种!”
“妈,好端端的,别又扯到我头上来!”白竹宇不悦的说,“您还没说,那股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丫头好像是裴家老三的女人,难不成,这是裴三给她的?”
“不会!”洪瑛直接给了拒绝。
“也是!如果是裴三的,那一开始秦珂早就拿到手了,何必跟我兜这么大的圈子!”若有所思的说,白竹宇实在是分析不出来,“可我也派人去查过了,那丫头没有什么身家背景,就算是家境还算过得去,也完全没法跟我们比,怎么就能捏着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可是查过了所有的散户记录,都没有查到过她的名字,不会是假的吧……”
“你说那丫头姓什么来着?”洪瑛转头看向他,极为严肃的问道。
白竹宇回忆了一下,“姓叶!”
☆、339、找个机会见一见
“姓什么?”愣了一下,白岗就好像没听清楚一般。再次问了一遍。
“对,姓叶!”他肯定的说,“之前的一个小明星,不知道怎么就搭上了裴三。还让他看上了。就爬上枝头成了裴少奶奶,其实还不是个戏子。”
白竹宇不以为意的说,对这个职业还是蛮不屑的。
“叫叶什么?”
皱起眉头。白竹宇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还真不太想的起来。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岗的脸色有些凝重,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白竹宇觉得奇怪。还想再问,却被洪瑛给拦住了,“你最近最好安分点。别总是惹你爸爸生气。你妹妹的婚礼越来越近。别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妈,我不明白!”他忍不住道,“好歹秦珂也算名门贵族,为什么当初我想跟她在一起你们就反对,小如哪怕从大街上捡个一无所有的傻子,你们都能答应?!你们还真是够疼我的!”
这段话,他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这情形下,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洪瑛睁大眼睛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小宇,我对你一直是很放心的,家里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就秦家的那丫头如果真跟了你,只会是祸患,小如从不插手家里的生意,她对裴家的孩子死心塌地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心转意愿意嫁人结婚了,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添乱子了好不好?”
“竹宇。”白岗唤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有没有可能,把那位叶小姐,请到家里来?”
“请她?为什么?”一脸不解的看着父亲,白竹宇说,“爸,不是吧!那丫头不过凑巧手里握了一点帝秦的小小股份,你不是想劝她站在我们这一边吧?不可能的,她跟我们家没有多深的关系,秦珂怎么算也跟裴家沾着亲,再说了,您都说了不要去惹帝秦了,还要……”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白岗突然就动了怒,“就问你行不行?!”
“不,不行。”摇了摇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小如没准可以,她不是跟裴家一直走动的很勤快吗?没准还很熟络呢!”
说到这个,他又觉得有些可气,这个小如,跟裴家走动的那么勤快,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手上还握着帝秦的股份,害自己白白浪费时间找了那么久。
“小如不行,这件事不需要小如去办!”洪瑛却果断的拒绝了。
这下,白竹宇更加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
“总之,这件事就不要告诉你妹妹了,你爸爸不过也是随口问问,居然她已经成了帝秦的股东,以后总归是有见面的机会的,不急在这一时。”
“为什么要见她?她究竟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敏感的问道,白竹宇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小宇,该你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太多。不告诉你,自然有不告诉你的道理!”洪瑛说,“最近加拿大那边有些事急需处理,没个人坐镇不行,你就先回去,过一个礼拜,赶在你妹妹婚礼前回来就行。”
“妈,你这是要支开我?”扬了扬眉,他质疑的问道。
“……”洪瑛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白岗道,“就是支开你了,怎么样!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你是该回去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咬着牙,白竹宇梗着头看向白岗,“好,我走,我走!”
愤愤然的回房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洪瑛不无担忧的说,“这件事也不能怪小宇,毕竟他也不知道。”
“这件事没那么单纯,既然她主动出现了,或许我们应该,会一会!”白岗语重心长的说。
——
“白小姐,这批手表都是新到的,款式和造型真的很配您的未婚夫。”导购很热情的说。
“阿耀,你看看,比较喜欢哪款?”白亭如现在走到哪里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裴斯年则勉强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什么叫我喜欢就好,这是给你选,当然得你喜欢。怎么,敷衍我?”撅起嘴,她好像不高兴了。
“不是,我只是还不习惯理直气壮花着你们家的钱。”他淡淡的说,“小如,我想说,婚期可不可以延后?”
他的话,让白亭如本来含羞带嗔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不想这样一无所有的娶你,更不想所有的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配不上你。小如,你应该值得更好的!”他一脸认真的说。
白亭如霍然起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她速度很快,头都没有回,显然是生气了。
“小如,小如……”追在身后叫着她的名字,一直追到了商场门口,她才站定。
以前她从来不会发这么大脾气,由此可见,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跟我结婚?”白亭如转身,看着他问道。
“当然不是。”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延后,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如果你根本不想和我结婚,就不要勉强,我也不会勉强你的!”她的眼圈甚至都气红了,显然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我怎么会不想和你结婚呢,为难之处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他颇有些无奈的样子,“小如,我知道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可我还不足够匹配你!”
“借口,都是借口!”白亭如道,“你根本就不想跟我结婚,不然的话,你为什么婚纱照也不跟我拍?”
“不是不拍,不也说了会去度蜜月的时候拍。”叹了口气,裴斯年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要任性好不好?我以前的记忆没有,可我知道,从我睁开眼的第一眼起,看到的就是你,认定的就是你,小如,难道你爸妈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我吗?”
听了他的话,白亭如怔了怔,“我爸妈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
“如果真的相信,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用一笔钱来打发我?”他笑得很是自嘲,“小如,是不是以前的我做人太失败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你爸妈那么防着我?”
“他们没有……”顿了顿,白亭如又顿住了,真的没有吗?只怕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看,你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他笑了笑,“小如,我不怪他们,也许真的是我能力不够,但是如果他们对我没有真正的肯定,我又凭什么,拿什么资格来取你?”
“所以,如果你不能自己做到飞黄腾达,就一辈子都不想娶我,是不是?”冷笑一声,白亭如说,“你不爱我,你爱的是自己,自己的面子!”
“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可小如,我最近心里很乱,一直在思考我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没有失忆,是不是就能做出什么成就来,还是原本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人?”
“有结论吗?”她扬了扬眉。
“没有!也许,我是不是应该先找回记忆?”迟疑的看着她,白亭如抿了抿唇,“跟你的记忆过一辈子去吧!”
她挣脱他的手,快步离开。
这一次,裴斯年没有再追,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逐渐走远,甚至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
一旁一个小的店铺里,顾西城漫不经心的看着首饰,瞥了一眼,见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儿,便放下手里的东西晃荡了过去,“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原来不过是拖延婚期!”
唇角逸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道,“这样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是很危险的事,你确定真的玩转的过来?”
扭过头,裴斯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顾西城这才耸耸肩,不做声了。
“她怎么样了?”他轻声的问,“她强出这个头干什么,你怎么不看着她!”
“看,怎么看?你倒是告诉我!再说了,她的那个性子,要做什么我拦得住么?我告诉你,我看着是兜不住了,你最好自己找个机会跟她解释清楚,不然,我只怕你要做的事,最后会被她亲手破坏!”
装作若无其事的环顾着四周,顾西城的唇瓣甚至都没怎么动,一直都是咬着牙在发出声音。
“现在还不是时候!”裴斯年同样的回应他,“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必须得得出一个结果来,不然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你还真够执着的,可是瑾言最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眼眸微敛,一闪身进到别的铺子里,然后店里兜了个圈,从侧门出去,头都不回,一路往前走去,行色匆匆,就好闲给一个极为普通的路人一般。
白亭如的车子开出去都没有一会儿,又倒了回来,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他,俨然委屈兮兮的样子,“你还真就不追上来了?我要是真走了,看你怎么回家!”
半娇嗔半埋怨的说,就算再生气,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还是会于心不忍的。
裴斯年从口袋里掏了掏,发现除了手机,居然一毛钱都没带,却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了笑,“那就走回家好了!”
☆、340、熬过这两天
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白亭如终究是舍不得的。“还不快上车!”
打开车门,裴斯年坐了进去,“对不起,让你生气了。”
“知道让我生气。还说那些话!”叹了口气。她想了想说,“其实你不知道,我爸的脾气是有点怪的。别说你了。就连我,家里的生意也不让插手,要不然我为什么想做自己的品牌!我就是想赌一口气,他不让我做。我就自己做。做的还要比他好。你也可以这样啊!”
裴斯年若有所思,“你们月白做的主要是护肤品和彩妆这类,按说不让我涉足。可能还有一点道理。为什么连你也不可以?你是女人,给出的意见应该会更有参考价值,也会站在女性的角度理解的更透彻一点。你爸爸,还真的有点奇怪的!”
“就是说!”她拧起眉头,“所以你也不要太介意了,不是针对你,真的他就是这样的人!既然他不让你进公司,你就自己做,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是这么说,难道……你就从来不好奇,他为什么对你这样?”沉吟了一下,他说道,“对你哥哥也是如此吗?难道你爸爸还有重男轻女的古板思想?”
“他才不重男轻女,他是……”顿了一下,白亭如没有继续说下去,咬了咬唇,她也说不上来。
“好吧,我也不是想怀疑你爸爸什么,只不过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委屈!”抬起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开车吧!”
他是点到为止,可是白亭如的心却不能宁静下来了。
想着从小到大的有些事,是很诡异,爸妈从来不让自己涉足家里的产业,但是哥哥却可以。自己想进公司也不允许,只丢了一笔钱,让她自己玩儿去。
她不服气,想要做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证明,然而现在回忆起来,自己阵势单纯,证明什么呢,爸爸也许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证明什么,因为压根儿的,不管她能力够不够,也不会让她去插手公司的事。
等她回到家,才发现家里还有更惊爆的事情在等着她。
“我哥回加拿大了?!”她惊叫出声,“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要回去?他不知道我快要结婚了吗?这个时候回去,不是存心给我难堪嘛!”
“小如,不许这样胡说!”洪瑛低斥道,“公司在加拿大那边出了点小岔子,需要小宇去处理一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我已经叮嘱过了,一定会赶在你婚礼之前,你瞎嚷嚷什么呢!”
“哼,妈,你就别替他打掩护了。我一早就知道,他就看不惯我过的顺心,非要找我的不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可是妈,这一次你还由着他!”她不满的说,认定了白竹宇是存心不准备出席她的婚礼,想要给她难看。
“我打什么掩护,公司的事会拿来跟你开玩笑吗?小如,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白亭如连连点头,下午的胡思乱想,这些年的疑惑和不满全都爆发了,“对,对,是我不懂事!一直以来在你眼里,懂事的只有你儿子对不对?从小到大,什么都是我哥做的好,你们从来连机会都不肯给我……”
“小如!”打断了她的话,洪瑛脸色变了变,“你这叫说的什么话!你就是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谁教的你?是不是姓方的教你的?我跟你爸爸不让他进公司,他就这么挑拨你了,是不是?”
“阿姨。”不知什么时候,裴斯年已经站到了门口,她们说话的时候,甚至门都没有关一下。
“我并没有挑拨什么,你跟叔叔不让我进月白,也是理所当然。如果您觉得因为是我,让您和小如的关系产生了间隙,那我表示抱歉。我知道,我一没有身份,二没有地位,三没有事业,我甚至连一般人应该有的记忆都没有,您对我有所怀疑和防范,都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您跟小如之间的感情,如果是这样,我宁可退出!”
微微眯起眼睛,怀疑的审视着他,洪瑛到底不是当局者,所以她不像白亭如会那么的冲动和感性,她更客观更不那么容易相信。
虽然小如信誓旦旦的说,他绝对失忆了,但她还是保留态度,万分之一的疏忽,都可能会导致功亏一篑的结果。
“退出,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什么退出!”白亭如是慌了,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你要怎么退出,这婚不结了吗?我们经过了那么多,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要离开我吗?”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只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我想到了很多。其实我大可以装作无所谓,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跟你结婚,可是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不能一无所有的娶你,不能给你一个不能许诺的未来,小如,如果你要恨我,我也无怨无悔!”
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那张支票我不会去取的,我感谢叔叔和阿姨给予我的诸多帮助,但是我如果不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让你风光大嫁,就断不会回来娶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
白亭如急了,想要追出去,“阿耀,阿耀……”
“你站住!”洪瑛厉声呵斥道,“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从以前就是这样,现在还是,为了一个男人,你是不是连自己的家,自己的爸妈都不要了?”
“妈,你知道他是谁,他不是外面随随便便的人,他是……”
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洪瑛打断了,“他是谁重要吗?就算他是那个人又有什么了不起?小如,今天既然这样,我不妨坦白跟你说,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你成天追着那个人,那个人不在了是最好,如今这个方耀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爸妈答应让你结婚,是希望你可以放下执着好好的过日子,但是我们也是有底线的,你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冒着毁掉爸妈半辈子心血的风险吧!”
吃惊的看着洪瑛,白亭如怔忡片刻,“妈,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跟他结婚而已,为什么就会毁掉你们的心血,难道你觉得他失忆了,在经商的才华上就展现不出来了吗?就连他的能力也都忘掉了吗?”
“就是怕他经商的才华会展现出来,我倒宁可他全部忘了!”洪瑛冷声道,看着白亭如的脸色苍白,又难过又委屈的样子,终究还是硬不起心肠来,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小如,箭在弦上,还真的让你不结婚不成,请柬都发出去了,难道还要让亲朋们都看笑话不成?”
听出话里有转机,她来了精神,快步走回洪瑛的面前,“妈,你是说,你还是答应我和他在一起的?”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又怎么会反悔?现在是他在出尔反尔。”看着她小脸一垮,无奈的摇摇头,“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丫头!这就算你们婚前的最后一道考验吧,如果考核过关,你们不但可以结婚,我还可以考虑让他进公司,怎么样?”
“真的?!”幸福来得太突然,白亭如欣喜若狂,“可是……是什么考验呢?”
“这个,就让妈妈暂时保密,但是你这两天一定不许去找他,也不许接他电话,就当你们就此分开了,一定要熬过这两天,明白吗?”她面色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本来,白亭如还觉得很高兴,可是听了这番话不免困惑起来,“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熬过这两天?你究竟要……做什么?”
“小如啊,天底下没有一个父母不为子女考虑的,你就相信妈妈,如果他能通过这场考验,才是适合你的良人。”洪瑛叹息着说。
如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必费心劳神到这个地步,只希望,一切真的是她多想了吧!
——
裴斯年离开了白家以后,情绪是很低落的,他没有开车,转身走了出去,沿街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没有人追上来,似乎没人在意他的去向,整个人看起来很落魄。
然而,在他离开白家后不久,就有眼线悄悄的跟上,无声、无息。
——
夜已深,裴斯年还是没有回来,白亭如虽然担心不已,但是想到妈妈说的话,硬是强忍下想给他打电话的冲动,带着惴惴不安入睡。
洪瑛则站在楼上望着远方,黑无边际的夜幕下,一个暗影悄悄的潜入进来,来到她的面前,“夫人。”
“说。”
“他在街上闲游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去了一家网络会所,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不过我已经派人盯着了。”
“继续监视,这两天他去过哪里,跟什么人接触过,都必须给我记仔细了,不能有一点疏漏!”她沉声道。
那人应声道,“是!”
说完,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洪瑛的眸子在夜色下沉如星海,希望,希望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吧!
☆、341、说起来还是本家
这是一家极其普通的网络会所,里面有一些高级的包间。甚至可以躺一躺入睡,裴斯年要了一个包间,坐进去开始很平常的上网。
似乎也没有什么非同寻常,一直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包厢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推开门,一个身段妖娆的美女走了进去,“先生。一个人上网不寂寞吗?不如我陪你一起打游戏?”
“不需要。”他眼皮未动。冷声说道。
“真的不需要吗?”娇滴滴却又略显矫揉造作的声音,刻意捏着细细的嗓子,怎么听怎么显得怪异。
“我说了不……”他一抬头,瞬间愣住了。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这是个——女人!
一袭波浪大卷发,眼线画的很精致。尤其是艳丽的红唇。长长的眼睫毛卷卷翘翘,还冲他抛了个媚眼。
“呕——”他险些吐出来。
“喂喂,人家牺牲这么大,你起码捧捧场好吗?”邵谦不满意的叫道,“知不知道我这身装扮可是花了很多时间的!”
“拜托你也整的看得过去一点!”裴斯年摆了摆手,“你离我远一点。”
“我就要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他扭动着腰身,嘟着唇,偏就靠近他恨不得贴着坐,裴斯年额头烟线根根,“别逼我动手!”
邵谦这才停止动作,“可总要做戏的像一点嘛!我可告诉你哦,外面还有几条狗趴着呢,你要是不配合一点,我现在就走,你可不要后悔哦!”
“啪!”一拳毫不客气的砸在他的下巴上,“你说话正常一点!”
“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邵谦咂了咂嘴,真是何苦来哉,“好吧,好吧,那我就……”
看到他举起的拳头,他立刻改换了腔调,“老顾说他不方便再露头,所以让我来见你,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跟我说,他会如实转达,他会尽力而为,就这样!”
“现在我差不多算是被白家赶了出来。”他说道。
“什么?”
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裴斯年接着说,“不过,据我分析,这很可能是一个局,白夫人就不是个善茬,她恐怕是在试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这段时间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对了,我给你的那几个账户,密码能破解吗?”
“对方用了最高端先进的加密手段,算的上是高手,不过这也难不倒我,但是……”手指比划了一下,“还需要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
“我可以给你时间,谁给我时间?别成天嘻嘻哈
哈的,有点正形!”说着,眼神极为不满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装束。
邵谦不干了,“我说,你对我的装扮很有意见啊!我这如果不是为了你,犯得上这样的牺牲吗?老顾可说了,很漂亮的!”
“噗……”裴斯年干咳了两声,“行了,时间长了别人会起疑的,走吧!”
“你确定不是因为不想看到我?”转了个身,他实在忍不住,又弯下腰捏了捏裴斯年的脸,“话说回来,你这张脸真的不是贴了个人皮什么的?真的整容了?比你以前的还精致一点!”
他的手指要再往鼻骨上面捏的时候,被裴斯年一把握住,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哎哟哎哟,痛!”他叫着,指了指自己的手,裴斯年甩开手,邵谦转了转手腕,“就当我说错话了呗!不过你确定你现在这张脸,就算真相揭穿了,小嫂子真能接受?”
收到一记吃人的目光,他赶紧开门溜了,嘴里还要嘟囔着,“不要就不要嘛,脾气那么大干嘛!”
邵谦离开了,裴斯年才松了口气,往沙发上靠了靠。
他不是个铁人,也会痛苦,也会累,但是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使命,然而如果有一天,他做完了所有的事,瑾言,还能接受这样的他吗?
——
“怎么会这样?”蒋颖很惊讶的叹息。
一早,白夫人就来到访,两人相交多年,却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面了,只有前阵子送请柬的时候来过一次,没想到这次一开口,提的就是让人不痛快的事儿。
“哎,你也知道,小年轻在一起,总是容易闹别扭,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比不了!”叹了口气,洪瑛摇摇头,“我就算再不痛快有什么办法?说实话,如果不是姐姐你,旁人,我断不会说半个字,让人听去了都笑话。你说说,我这该怎么办?”
“妈?”瑾言从楼上下来,就听到两人在说话,唤了一声,免得别人以为她在偷听,多不礼貌。
“瑾言,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带着念念出去了。”蒋颖回头看到她,略有点惊讶。
“在的,念念要午睡,我没带着出去!”一边整理了一下头发,随手挽了个发髻,一边走下来,“白阿姨好。”
洪瑛看到她,在听到蒋颖唤着她的名字,微微一怔,“这就是……瑾言?”
蒋颖听着她的口气愣了一下,“怎么了?瑾言你之前见过的呀?”
“哦,我只是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变化这么大,瘦了好多,越来越漂亮了!对了,我记得,你是姓叶,对不对?”洪瑛挤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极不自然。
“对,我姓叶。”点了点头,瑾言在沙发上坐下来,“白阿姨是来提醒我们不要忘了喝喜酒的吗?放心,我们不会忘的,一定会准时去!”
蒋颖轻轻的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她狐疑的看向洪瑛,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婆婆,“我……说错什么了吗?”
洪瑛轻叹一声,“这不怪你,原本你也不知道。我们家小如这婚,可能结不成了!”
“结不成了?!”瞪大眼睛,瑾言大吃一惊,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说的是这件事,“为什么?!”
“这件事啊,一言难尽!”洪瑛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瑾言,这也不是什么痛快事,就别问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去看看念念醒了没有。”
“可不问的话,眼看婚礼日期迫近,我们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她眨了眨眼,纯粹很不解的样子。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你的儿媳妇,也算是自家人!”洪瑛直接开口道,“这次的事儿,倒不能怪我们小如,是那个方耀居然还没结婚就想要进公司把控权力了,你说这种事儿我能忍么?就是这婚不结了,也绝对不能让步是不是?”
蒋颖迟疑了下,“那孩子看着挺忠厚的,不像是这种人啊!”
“我原来也这么认为,我觉得我都不在乎他的出身和家庭背景了,一般的人早该知足,可他居然还妄想……要说这人心真是……”
除了叹息,她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迟疑着,瑾言犹豫的脱口而出。
“你了解他?”洪瑛问道,“你们以前难道认识?”
“不,不认识!我听说这个方先生跟小如小时候就认识,我哪里会识得的!”她笑了笑,“不过之前小如带过来两次,我跟我妈的意见一样,都觉得看着挺忠厚的一个人,真没想到……”
“就是说!”洪瑛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么不开心的事了,反正这个人也被我赶出去了,我就冷着他几天,看看他离了我们家还能往哪里去,让他也吃吃苦头!”
蒋颖叹息,“你这又何苦这样折腾,小如能同意吗?”
“她为什么不同意,我这是为了她好!”
“也就是说,这两天那个方先生都流落在外?”瑾言怔了怔,下意识的问道。
“管他呢,一个大男人能吃的到什么亏,无非受点苦!”轻哼一声,洪瑛看向瑾言,“相比之下,瑾言你才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我听说你爸妈很早就过世了?”
“也不算很早吧,那时候我已经十六岁了。”她勉强笑了笑,并不太想提起父母过世的话题。
“那也还年纪很小呢,我们小如十六岁的时候正是满世界疯玩任性呢,到现在还不听话,要是像你这样,我们老两口就省心多了!”她不无感慨的说,细细的打量着她,“生的是真好,听说之前你家家世还算不错,只是后来被舅舅占了去?”
“也不能算占了去,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她皱了皱眉,不太高兴。
“也对也对,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提了。”她笑了起来,“冒昧的问一下,你爸爸的名字叫什么?”
“洪战国。”她回答道,“妈,我去看看念念……”
“原来你父亲姓洪啊,这么说起来,跟你白阿姨还算个本家呢!”蒋颖一直都没过问过她父母的姓名,这才算是知道。
“是吗?”瑾言有些惊讶,她是不知道洪瑛的名字,只知道称呼白太太。
洪瑛点头笑道,“是说。不过这名字我没听过,只能是本家,可惜不是亲戚了!”
楼上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瑾言回了回神,“妈,那我先上楼去看念念了,你们慢聊!白阿姨多坐一会儿,我妈可想念你了!”
☆、342、为了这一天
车子驶到门口,然而大门却没有打开。皱了皱眉,白亭如探出头来,“李叔,开门。”
顿了一下。李叔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小姐……”,一脸为难的样子。
“李叔?”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洪瑛不紧不慢的从车子后面走过来。
“妈?我……随便转转。我去买点水果回来吃。”怔了怔。白亭如笑道。
洪瑛道:“这么晚了,买什么水果,想吃什么,让佣人去帮你买回来就是。不要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道,“李叔,把门锁上了吧。这么晚不会有人要进出了。”
“妈!”眼看着她就要走了。白亭如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都已经第三天了,三天了,你都不让我过问,可是他还没回来,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难道你真的要看我的婚礼泡汤吗?”
“才三天,就沉不住气了。”洪瑛淡淡的说,“小如啊,你真不像我的女儿。记住,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也是留不住的!”
“什么就不该是我的?我只知道,想要的就该自己去争取。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幸福,好不容易才跟他在一起,现在要夺走我的幸福的,是你!”往前追了两步,白亭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妈,我不能这样等着,这样等下去我会疯的,你就让我去找他吧,他究竟去了哪?”
洪瑛深深的看着她,略点了下头,“好,那我就带你去看一看,希望结果能是你满意的。”
说完,她绕过车身,拉开副驾座的门坐了进去,看着还在呆愣的白亭如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开车?”
回过神来,她连连点头,赶紧上车。
这次,大门总算打开,车子很快的驶出去,她才想起自己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容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去哪里找他才合适?
为难的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洪瑛却抿着唇一言不发,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俨然是不打算帮忙了。
咬了咬牙,她便也没有问出口,顺着街道往较为偏僻的路段行去。
想着他平素好面子,一定不会往繁华的地段去,而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身上没什么现金啊,就连信用卡,这几天都没有过刷卡记录,他靠什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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