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剧说拍的周期长,但也不算慢,转眼一部剧就要杀青了。 (12)
拍掉他的手,秦珂声音凌厉,“你放尊重一点!”
“我怎么就不尊重了?我很尊重你,我就是那么尊重你,才会让你跟那个窝囊废在一起,可结果呢,你看看你现在?”白竹宇摇了摇头,“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没人求你来看!”拧起眉头,秦珂说,“既然白少爷在国外过的风生水起,又何必在我这里寻不开心!抱歉,我还有事,没空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怎么,故人叙叙旧,都成了浪费时间了?”偏了偏头,白竹宇笑看着她,似笑非笑,“何必在我面前强撑呢,我都听说了,你们已经分居多年,是要离婚了吧?”
“白竹宇,你有完没完!你也知道我结婚多年,跟你还有什么关系,你做你的白家大少爷,安安分分的,别来招惹我!”烦躁的推了他一把,转身去打开车门。
白竹宇往后退了两步,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稍稍带了点力,就将她卷入怀中,“不要这么绝情嘛,怎么说,你我也有一段情,难道你就一点不念旧情吗?就算你现在落魄成这样,我可也是很心疼的!”
“放手!”秦珂恼得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禁锢。
“滚你大爷的!”
正当白竹宇笑得得意时,忽然感觉到脸颊生生挨了一拳,很疼。
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眼前一瞬闪着金星。
嘴角有点热热的,血腥的味道,定了定神看过去,只见秦商一脸暴怒的握着拳头,一手将秦珂护在了身后。
“秦商!”秦珂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吃了一惊。
“我当是谁,原来是拖油瓶!”讥讽的笑道,白竹宇不以为意,以前他就不把这个秦商放在眼里,现在也是。
“你再说——”秦商又要打他,却被秦珂一把拉住了手,“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走!”
拉着秦商上了车,这次白竹宇倒是没有阻拦,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车子开远,面上露出冷冷的笑意。
在车上,秦商的气还没有消,一直在碎碎念,“真该打死那个混蛋!”
“你冲动什么!”秦珂斥责道,“就会冲动,冲动能解决什么事?你忘了你的伤才刚好?”
“当年是他负了你,你嫁入裴家,他有做过什么?远走高飞!现在他又来找你做什么,他就是个混账,比我还混账的混账!”他毫不吝啬的把自己一并骂了进去。
秦珂的手攥了攥,“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年的事,我早都忘了。”
“如果真的忘了,你为什么不跟裴斯承复婚?”他质问道,“是怕你儿子失去帝秦的继承权?别逗了!如果真的将帝秦和皇图合并了,你儿子将来就是容城呼风唤雨第一人!”
眼眸眨了眨眼,秦珂扭头看他,“你不是一直这么说的么?你不是觉得我不复婚就是为了把握帝秦的权力吗?”
“我……”张了张口,秦商道,“我随便说说不行?你如果不是为了把握帝秦的权力,为什么不交到我的手上?你不肯交给我,也不肯复婚,难道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混账?”
“别胡说八道!”皱起眉头斥责,秦珂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问你,蒋小姐你找到了没有?”
愣了一下,被反将一军,秦商转过头去,颇为负气的说,“没有!找她做什么,既然走了,乐得清静,不找!”
“真的?那你房间里的山茶都已经枯萎了为什么不扔?”秦珂哼了一声,“我知道那是蒋小姐临走前带到医院送给你的!”
“我是忘了扔,我回去就扔了!”他嘴硬的说,“别扯到我的身上,你分明就是不能忘旧情!”
“能不能忘旧情,也应该是裴斯承来问我,还轮不到你!”不紧不慢的回应他,秦珂说,“不过你不找,我可是得到了消息,蒋小姐现在在……”
“在哪?”几乎是脱口而出,秦商瞬间又觉得主动去问很丢脸,“我随便问问,你可以不说!”
秦珂摇了摇头,“她跟月白签了合同,做了他们的形象代言人!”
“月白?!”秦商惊叫起来,“白家!怎么哪里都有他们!她脑子抽了去跟他们家签合同!”
“你也不要这样说。月白给的待遇从来都是诱人的,福利待遇好,又是大集团,签长约,脑子抽了才不愿意跟他们家签!”她这是就事论事,“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们是比我们大手笔的多!”
“哼,生意拓展到海外,真就拿着欧元当日元花了!”秦商不屑的哼了一声,“既然她放着少奶奶不做,非得劳累命,那就由得她去,到时候可别来我面前哭!”
“蒋小姐不会的!”摇了摇头,秦珂说,“她是个很聪明,也很明事理的人。失去她,哭的只会是你!”
秦商紧抿唇瓣,别过脸去,一个字都不说。
轻叹一声,秦珂也看向窗外,有些事,真的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
白家的宅院里,车子轰鸣着开了进来,一个急转漂移停定,白竹宇下了车,不紧不慢的往屋子里走去。
白岗坐在屋子当中,瞥了一眼,“过来!”
声音微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晃了一下脑袋,白竹宇信步走过去,“爸!”
“下个月你妹妹就要结婚了,你能不能消停着点,别总出去转悠!”或许由于长皱眉头,白岗的眉心有个深深的“川”字。
“爸,小如结婚,她去办她的好了,我能帮上什么忙,难不成还让我天天守在家里啊!”不以为意的说,白竹宇探了探头,“话说回来,您老人家真的同意让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做您的女婿?”
语气中欣然带着讽刺的味道,他嘲讽的翘了翘唇,“那小子来历不明,还有跟裴家那小子一样的声音,把妹妹迷得七荤八素的,到时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您也别怪我没提醒您啊!”
“……”出乎意料,白岗并没有训斥他,而是沉默着。
“你说的,我跟你妈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你妹妹是个死心眼,再者说来,你妹妹原本知道的也不多,总不能让她一直不嫁吧?”所有的可能性他都有考虑过,可他也有他的考量。
“那您当初就忍心拆散我的姻缘?”白竹宇哼了一声,“您这可真是厚此薄彼。”
“怎么,你这是要跟我算旧账?”沉下声来,白岗的手往桌子上一拍。
“我怎么敢,您的决策永远都是正确的!”拱了拱手,他道,“我先回房了!”
“你给我站住!”白岗呵斥一声,扭头却看到白彻从后面慢慢的走过来,脸色陡然一变,“爸!”
“嗯。”白彻漫不经心的应道,又抬头看了一眼足足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白竹宇,“能休息就在家好好休息,别总是忙不着调的事,跟你爸一样!”
“是,爷爷!”吐了吐舌头,白竹宇快速撤离战场。
面对着自己的父亲,白岗的脸色就缓和多了,但严肃依旧。
在沙发上坐定下来,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茶,白彻这才说道,“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
“走啊,当然走!”理所当然的顺口应道,“我现在所有的生意产业都在加拿大,容城这边只有一点边角,当然要走!等小如结完婚,我跟洪瑛就回去了。”
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爸,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一起?一起往哪走?!”白彻冷声道,“能走到哪里去?根在这里,你以为走到天涯海角就可以了吗?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抹不去的终究抹不去!白岗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爸!你这是说的哪儿跟哪儿!”白岗不悦的说,如果不是对方是他的父亲,只怕早就发飙了。
“说的哪儿,你心里清楚!”
白彻站起身来,“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别脏了我的地儿!”
“爸!你这是撵我们走呢?”白岗也站了起来,拧起眉头,也难克制住脾气了。
“是!等小如结婚了,你们就趁早给我走!”转过身,白彻絮絮叨叨的说,“看着就让我心烦!”
☆、330、我来了
正是艳阳高照,这种天气。晒太阳最舒服不过了,只不过——显然这种地方并不合时宜。
帝秦的顶层,因为前些日子江逸之出的那事儿,已经做了全面的封层处理。但到底楼层过高。也不可能做出完全的封闭,只是在四周加高了护栏,又做了处理。
顾西城来的时候。这里还空荡荡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沉木小盒,打开,里面躺着两排雪茄。
不紧不慢的抽出一根,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一下。却没有点燃。而是靠着栏杆边上,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没记错的话,那天那个江逸之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究竟人要钻牛角尖到什么地步。才会不计后果把自己逼上那样一个绝境。
沉思着,他手指的雪茄如玩物一般不停的转来转去,直到——他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扭过头去,果然见到一个人影从消防通道缓步走了上来。
没有一点点遮掩防备,没有一点点遮护,就这样坦然的迎向他。
顾西城眸色复杂,“你来了。”
“我来了。”他回答道,信步走到他的边上,伸出手摊开掌心,顾西城会意,将那跟把玩许久的雪茄放在了他的掌心里,然后自己重新掏出一根,又掏出打火机点燃。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靠在大楼顶层的栏杆边上,俯瞰着这座城市。
谁都没有说话,猎猎的风卷起衣角,拍打着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要做什么?”许久,顾西城才开口,一张口就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薄唇微动,他道,“捕猎!”
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就没有再解释,顾西城也没多问,好像就已经听懂了,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跟你远东的那些可疑文件有关吗?你亲笔签名通过的?”
他明显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邵谦查到的?”
“不,是裴二哥。”顾西城说,“远东的事他很尽心,比以前简直换了个人。”
怔了怔,这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不过,本来很多事都是意料之外的,一切都早已偏离原先的轨道,不过整体的发展还是很让人欣慰的。
“没想到这倒成了一个契机!”他笑了起来,许是被雪茄的烟呛到,连连咳嗽了几声,“你呢,是什么时候觉察到的?”
顾西城直到此刻才转过头来看着他,眸底流光翻转,复杂难测,“事实上,最早察觉的并不是我!”
微微颔首,他道,“我知道。”
“那你怎么忍心让她一人独自承受?”一直平静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顾西城有些激动的说。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裴斯年淡声道,“还不到时候。”
“为什么不到时候?怕打草惊蛇?你大可以先告诉她,也不必看着她这样苦苦挣扎。你知不知道,她每个月都要去陵园,一年了,足足一年风雨无阻!正常人谁会每个月都去陵园?”
“我知道。”他知道,她的事,她的点点滴滴,他怎会不知,怎能不知,然而,却也只能作不知!
“老顾,帮我照顾好她。”轻叹一声,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照顾好她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顾西城动了怒,“你不管有什么苦衷,总不该这样畏畏缩缩的,如果你发的那些邮件,我们没有看到,没有看懂,你又怎么办?如果我们根本没有把你认出来,你又怎么办?你就不能直接一点?”
“直接一点,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可能会白费!”裴斯年道,“就比如现在,我出现在这里,都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老顾,这件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有什么是你我不能解决的?”
虽然顾西城一直在给他找理由,一直也在试想各种可能性,但是他真的想象不到,而他控制许久的情绪,也还是爆发了。
“有!”他果断的说,“老顾,这容城不是只有你我,也不是你我的!甚至大到不止这个容城,你明白吗?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在我抓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卷进来,任何一个!”
“那你就自己孤身上阵,你要做英雄?!”顾西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想过孩子?!”
站着纹丝未动,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衣领,他面色平静,“我有想过!每天都想,但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做!老顾,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帮我继续隐瞒下去!”
看着他坚毅的表情,顾西城的手松了松,“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已经很怀疑了,她是那么敏感那么聪明,她怎么可能瞒得住!”
“瞒不住也要瞒,我不想让她知道以后,却要背负更大的压力,与其这样,不如一切维持原样!”他沉声道,微敛眼眸看着大厦下面徐徐开过来的车子,“我要走了,有重要的事还是邮件好了。我尽量第一时间看到,记着,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
强调了两遍,他往后退去。
看着他的身影,顾西城心念一动,“孩子的名字已经定了,裴一念!”
裴斯年的脚步一顿,就听到他说,“你以为她真的不会懂吗?一念,她给孩子取名念念,代表了对你的思念,你取名一念,何尝不是跟她一样的思念?你以为,她真的不会懂吗?”
他的背脊僵直,快步的沿着来时的路走了下去。
顾西城扬起唇角,笑容竟有几分苦涩。
——
推开秦珂办公室门的时候,白亭如一扫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里的裴斯年,笑着迎上前去,“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秦大小姐呢?”
“还在开会。”偏了偏头,放下手里握着的手机,“不要紧,我们等等好了。”
“哎!每次来这里送请柬都是那么不顺利,我说干脆往家里送,你还不同意。你看,又要在这里耽搁了吧!”白亭如提着个袋子在他边上腻着坐下来,探了探头,“跟谁聊呢?”
“跟你聊!”他笑道,坦然的将手机摊开在她的面前,上面赫然是一款手游。
“你还玩游戏的!”白亭如有些意外,要知道,以前的裴斯年从来不玩这些游戏,总说浪费时间玩物丧志,如今,真是有些不太一样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又不在。”他微笑着说,“药买来了吗?”
“买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胃痛的?”关心的问道,将药拿出来递给他,“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起身摸了摸他面前放着的水杯,“水都凉了!”
“说明你买药的时间太长了!”他笑了笑,脸色却显得勉强,显然是胃痛强撑着的。
“别说话了,我给你倒点水,赶紧先把药给吃了!”白亭如紧张的说,用杯子去接了点热水,然后又看着他把药吃了,这才放心一点。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秦珂穿着一身职业装,干练的走进来,一贯的清冷。
自从出了事以后,她连办公室的位置都进行了大搬迁,整体做了风水的重新规划,毕竟,又不可能将整栋大楼进行搬迁,只能做一场法事,改改风水,也就如此了。
“不要紧,知道秦小姐是大忙人!”裴斯年笑道,“我们也只是来送张请柬,没有多大的事。”
“你们真的要结婚了?”扬了扬眉,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看着他们说道。
“当然,难不成还假的啊!”白亭如笑得比蜜甜,“秦珂,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
秦珂接过喜帖看了一眼,“那是自然会去的。不过,你们打算就在这容城办,不去别的地方?”
疑惑的看着她,问题倒是不断。
“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容城就挺好的,最主要的是,我爷爷在这里,总得照应他老人家啊!还有你们这些朋友都在这里,我们就不折腾了,到时候度蜜月再考虑去哪里好了!”
看了一眼裴斯年,秦珂略微点了点头,沉吟了下,“对了,听说方先生很早就来了,但是之前我秘书说进来送水没看到您……”
“五分钟之前是不是?”裴斯年回答道,“不好意思,借用了一下洗手间,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过最好下一次你们来,先知会我一声,免得扑个空!”
白亭如也没多逗留,推说方耀身体不舒服,便挽着他先离开了,走进电梯,关上门以后颇有些不屑。
“这个秦珂,脾气越来越古怪了,我们好心来送喜帖,她不但没说好话,反而疑神疑鬼的。一定是之前她这里闹跳楼的事儿,让她受了刺激,我听说还做了法事,保不齐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拧起眉头挥了挥手,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我们下次还是别来这里了!”
“别胡思乱想!”裴斯年淡淡的说,“不干净的东西必然是不干净的事才会招来,那天的意外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说的也是!”挽上他的胳膊,她软软的靠过去,“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可是,我们婚纱照还没去拍呢!”
☆、331、这么辛苦为什么
“婚纱照这种庸俗的东西,你也有兴趣?”裴斯年表现出了不屑。“我以为,以你的见识和修养,会跟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的。”
虽然说被夸奖了一下,但白亭如却不会因此就改口。“婚纱照哪里就庸俗了。难道你不想看我披上婚纱,看我最美的时候吗?”
“你难道不是每天都是最美的吗?”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他反问道。
这样的情话。任谁听进心里都是甜蜜的吧!
暂时不在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白亭如心想,反正有机会慢慢说服他,大不了先斩后奏,他总不会进了婚纱摄影店还临阵脱逃吧?
越想那个画面。就越觉得美好。
人总是贪心的。没有的时候想要有,有了以后就会想要更多。她爱慕了他那么多年,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对着自己说情意绵绵的情话。现在他属于她,她却恨不得能昭告全世界,他属于自己,永远属于自己!
裴斯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街头的橱窗倒影里,看着自己这张陌生的脸,真是好陌生呵!而这张脸,是拜她所赐,就算是顶着这样的一张全然不同的面庞,他也绝不愿意去和她拍上一张婚纱照。
——
在帝秦大股东和董事们的坚持下,这场股东大会,终于还是召开了。
整理了全部的资料以及最近一个季度的业绩报表,秦珂虽然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还是有些不安心。
莫名的心慌,就算是父亲过世以后,自己第一次接手公司,也没有那么心慌过。
最近的股权变更很频繁,一些持有大股份的股东们还能按住性子静观其变,可是散户的股份抛的很多,她心思浮沉不定,这种时候也不可能让裴斯承出席。
若说在一年以前,裴斯承代表皇图出席,做为支援,或许还能稳定一些这些人焦躁的心思,可是现在不同了,皇图也不那么让人期待,相对来说,说服力也就没有那么强悍了。
“要开会了吗?”手机响了起来,是裴斯承发来的微信。
她深吸一口气,回了一个“嗯”。
“不要紧张,你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你一直都很有能力,我相信你!”
很快,他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弯了弯唇角,秦珂笑得有些勉强,她也很想对自己有信心,很想相信自己,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秦总,人都已经到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开会了!”助理敲了敲门,提醒她道。
秦珂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朝着会议室走去。
她坐定下来,环顾了一下与会的人,都是一些老面孔,大部分的老将还是爸爸在的时候的得力干将,不过时间总能改变很多东西,尤其过了这么久,已经有些物是人非,更何况,人年岁大了,顾虑和考虑的事情也会相应多起来。
这次的股东大会,也就是这些老将们的一再催促下才召开的。
“各位,我就不啰嗦了。这次的会议召开,相信大家都明白,是为了前阵子公司出的事!我知道,最近公司是出了一些小问题,影响到了股价的浮动,以及最近公司的业绩,不过请相信我,这只是暂时性的,很快,我们帝秦就会恢复到以前的高度,甚至比以前更高!我们帝秦终将会蒸蒸日上的!”
如果是以前,她这么说,其他人还会有所附和,并且对她表示信任,可是今天,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肯开口。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顿了顿,一个元老开口道,“秦大小姐,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公司终究是看效益和红利的。最近公司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秦大小姐你所遭受的,我们也表示同情和理解,但是帝秦上下养活着这么多人,不可能因为您个人的问题,让大家蒙受损失吧!”
话虽然委婉,但绝不客气,直接将矛头就指向她了。
秦珂抿了抿唇,“我承认最近公司的效益不太好,业绩也创了新低,但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也绝不是帝秦的宏观规划和走向有问题,现如今的市场本身就不是太好,纵观容城整体的经济都是有些萎靡的,叔叔们这样说,未免对我有些不太公平吧?”
她客气而坚定的反击,这些老家伙们,真是把她当成年轻小姑娘好欺负,如果现在换成是爸爸,或许他们的态度就不会如此了吧?
“秦总,您这样说,就是把责任推卸到了市场的头上?这么说,只要市场一直不景气,我们就活该一直倒霉了?”有人不满的问道。
“我并没有推卸责任,我也没说过我完全没责任,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能带你们走出这个困境,带帝秦走出这个困境,我绝不会让我爸爸的心血在我的手上就被毁掉的!”
一时间气氛又沉默了下来,有人闲闲的开口,“虽然秦大小姐很有信心,可是我们对您,已经没有十足的信心了。不如让大家投票选举,推举出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引领帝秦。”
“不行!”秦珂果断的拒绝,“帝秦从来都是股份制,我秦家掌有绝对的大股权,这是我爸爸的心血,决不能拱手让人!”
“秦大小姐,我们能理解你的舍不得,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啊!你说的好,帝秦是股权制,可是您秦大小姐手上也没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啊,这事,还未可知!”
秦珂听着这话不对,颇有些话里有话的味道,“难道还有谁的股权敢说比我还高的?齐叔,你有?”
“不不!”被称作齐叔的连连摆手,“我可没有!不过既然大家这么提议了,总有这么提议的道理,不妨做个民-意选举,秦总觉得如何?”
环视了一圈,这些面孔在眼前忽清晰忽黯淡,她忽然觉得有些沮丧,自己这么些年的辛苦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的辛苦和坚持,没有一个人看到,时至如今,甚至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她。
“好!民-意选举就民-意选举,下个礼拜五,如何?”她沉声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齐齐点头,“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秦珂的心却陡然沉甸甸的。
——
飞机-场,再次回眸看了看,她说不清心底的感觉。
似不舍,似留恋。
可她,原本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人和事!既然已经决定了,也做了决断,就该彻彻底底的离去。
广播里在催促还没登机的旅客进行安检登机,再次看了一眼偌大的候机厅,她转过身,朝着安检口走过去。
“你站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口气还是那么的强硬,“说走就走,我同意了么?”
蒋晓婉翛然转身,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旋即湮灭,“不关你的事,我跟你之前,已经两不相欠了!”
“谁说的?那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什么时候同意过我们两不相欠了?蒋晓婉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现在有孩子还是没孩子,我秦商既然开口要娶你,就断不会反悔,也容不得你反悔!”说着,拉着她的手腕就要往回走。
这一番专-制而又似告白的话,让蒋晓婉的心扎扎实实的震撼了,情不自禁的随着他走了两步,又连连往后退,“不,我不能跟你走!我已经签了合同了,我不能毁约,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也不会再来找你的!”
“你这个疯女人!我养不起你吗?好好的秦太太不做,非要出去折腾你才开心是不是?”不由分说,秦商扯着她就往外面走去。
这时,有两个人拦了上来,挡在他们的面前,“蒋小姐,您的飞机快要起飞了,请您尽快登机!”
“……”蒋晓婉没想到,月白的人还派了人监视着的,这下更是走不掉的,“你看到了,我签了合同的,我不能……”
“签了合同有什么了不起!”秦商忽然爆发,“签了合同也照样可以违约,大不了就是违约金,老子赔!今天你必须跟我走,哪儿也不许去!”
他专-制而认真,扯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那两个人想伸手拦,却被他一巴掌打开手臂,“拿开你们的狗爪,去跟你们的主子说,这合约作废,违约金去帝秦找我来拿!”
说完,他头都不回的离开。
话已至此,蒋晓婉是断然不会再坚持回头了,只是看着他毅然决然扯着自己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从今以后,你哪儿也不许去,乖乖做你的秦太太!”将她丢入车里,秦商看着她,几乎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
“……”抿了抿唇,蒋晓婉道,“你又是何必,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一定要困住我?现在放我回去还来得及,月白的违约金是一笔大数目,你一定会后悔的!”
“老子决定的事,就从来不会后悔!”他说,顿了一下,似乎后面还有话,但是却没再说,“坐稳了!”
☆、332、因为我爱上你了
秦商的车子一直没有停下来,蒋晓婉系着安全带。一手牢牢的抓着把手,感受着风呼啸的速度。
微微侧过头,看向他紧抿的唇瓣,还有微蹙的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会这么做。
秦商从来不缺女人。也从来不会为了女人而舍弃利益,如果说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或许会相信他真的爱上了自己。但是现在。她绝对不会,也绝对不敢!
车子一直开到了湖边,这让蒋晓婉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会把自己丢到某个公寓或者别墅里。然后就此囚禁起来。
开到湖边,才渐渐放慢了速度停下来,他下了车。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着那湖走了过去。
容城不挨海,所以看不到海,但是有一汪很大的湖,就是这里。
站在湖边,湖风还是很猛烈的,吹得她有些摇摇欲坠。
秦商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然后双手叉腰,冲着湖大声的叫了起来,“啊——啊啊——”
这是蒋晓婉从没见识过的一面,很让她惊讶,也很意外。
叫了几声,他转过头来,“答应我,以后别再离开了!”
“为……为什么?”声音颤了颤,蒋晓婉简直不敢相信,她实在无法相信,是幸福会来的那么突然。
“因为我爱上你了,可以了吧?”他淡淡的说,却是满不在乎的语气。
蒋晓婉的心更痛了,她摇了摇头,“不,你并不爱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留下我,愿意娶我,但是我知道,你不爱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一个人,那个人挥之不去。我虽然不确定那个人是谁,但一定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你又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一个人?”秦商道,“晓婉,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不是吗?你心里有谁,也许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不过秦商,人骗了谁,都不能骗自己!你不爱我,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责任或者其他原因硬和我绑在一起,我不想痛苦,也不想你后悔!”蒋晓婉说道,“今天你可以留下我的人,却留不下我的心!”
“是吗?”他一手轻轻捧起她的下巴,“蒋晓婉,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最不识抬举的女人!我肯娶你,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你特么的跟我扯什么爱不爱,扯什么内心不内心,我不懂那些高深莫测的玩意儿,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老子跟你结婚,你嫁,还是不嫁?”
深深的凝视着他,咬紧了下唇,她却是坚毅的摇了摇头,咬死了不肯松口答应。
“你——”秦商有些气结,“好!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真是特么的犯贱才来求你!你以为不嫁给我就可以离开了吗?我不会让你离开,也会如你所愿不跟你结婚,你就守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娶别的女人!”
“秦商,你要做什么?”翛然睁大眼睛,蒋晓婉有些心惊,“囚禁人是犯法的,你不能这么做!”
“谁说我要囚禁你了?要留下你,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再说了,就算是犯法,老子也不怕!”他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蒋晓婉拼命的拍打着他,可却无法拒绝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滴在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背上,仿佛灼热的烫伤了他,秦商哆嗦了一下,猛然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看着她伤心的眼泪,他忽然很愤恨自己,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好,算我败给你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你我之前的事情太多太多,已经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秦商,就让我们好聚好散,不好么?”她软声问道,看上去柔弱却又坚强。
无奈的看着她,秦商头一次觉得拿一个女人这么没有办法。
“我送你回去!”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身朝着车子大步走过去。
两人就此沉默下来,一直到秦商把她送回了她所在的公寓,却没有转身离开,“你真的打算继续走这行到老死吗?”
点燃了一根烟,秦商倚着门框,幽幽的说。
“不知道,至少眼下能赚钱,能继续红下去,为什么要转行。”她平静的说,收拾着有些凌乱的屋子,去烧上一壶水。
“月白给了你多少钱?”他夹着烟,闷声继续问。
“挺多的,够我开销几年。”
“我给你。”莫名其妙蹦出那么一句,又补充道,“他们给多少,我同样给你,你来给帝秦做代言,留在我身边!”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很怕那种空虚感,最重要的是,真的知道她要离开的时候,心里仿佛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他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
纵然他有大把的女人,却终究还是对她不舍了。
“别开玩笑了!”她平静的说着,不紧不慢的在厨房洗着杯子,“你喝什么?”
“我没跟你开玩笑!”甩掉烟头,他快步走过来,“蒋晓婉,老子从没有这么认真的跟你说过话!你……”
话还没说完,蒋晓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手上沾着水,不方便拿,秦商直接从她的口袋里掏了出来,一看是备注月白,果断的挂断了。
还没开口,电话却又打了过来,他再挂断再打,如此三番,不耐烦了,一甩手将她的手机扔进了水槽里。
手机晃悠悠的沉到了水槽底部,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你——”蒋晓婉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他的样子,又生气又无奈。
“行了,这下你跟他们彻底没关系了,可以考虑我的提议了吧!”
“你真无聊!”轻轻的推开他,擦了擦手,她去拿刚煮好的水给他沏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就当是我无聊吧!”他说,“蒋晓婉,就算你不答应我,也至少留在这个城市里,可不可以?”
他此刻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但是又让人不忍心责怪起来。
她淡淡的说,“好!”
如果自己不答应,他是不是会一直纠缠下去。
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扎扎实实的拥在怀里,却没有留意到怀里的她已然红了眼。
——
中午吃过饭,瑾言收拾一新准备出门,蒋颖有些惊讶,“要出去吗?”
“嗯。有点事要做,不过晚上我会回来吃饭的!”她微微一笑,对着家里大大的落地镜打量了一下自己。
还好,虽然身材不至于完全恢复到生产前,但也没那么臃肿了,头发太长了,干脆就挽了一个小小的丸子头,看着还显得年轻一些,白色的羊毛衫,大红色的羊绒大衣,这样出门就一点儿都不冷了。
“让司机送你去吧!”不放心的嘱咐,蒋颖其实很想问她去哪儿,但是又怕好像是干涉她过多,忍了忍,终究是没问出口。
“不用,我自己开车好了。”她说,“妈,我先出门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蒋颖满脸担忧,裴尚川手里拿着报纸,“随他们去吧,孩子的事儿,你不可能操心一辈子!”
“爸,我是担心这孩子会做傻事,您也知道,她最近一直执念小如的那个未婚夫,这件事成了她心里的一个心结了。”
其实,自己的心里何尝不曾疑惑过,但是,有些事总得面对现实,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别的哪怕再像,他也不是!
“这孩子很聪明,不会有事的!就算有心结,也能自己解开!”顿了顿,裴尚川从报纸背后看了她一眼,“你应该给孩子一点信心,给自己一点信心!”
轻叹口气,蒋颖摇了摇头。
瑾言开着车,她心里有着明确的目的地,也有她的一整套想法,这个想法,却不能跟任何人说,因为没有人相信她,也没有人会支持她。
可,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支持,她也一定会坚持下去,弄个水落石出的!
径直开到了叶宅,她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里,简直快成了一座荒宅。
庭院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满地都是灰尘和落叶,她轻轻的走过去,发出吱呀吱呀的碎叶子声。
“谁?”叶朗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头发已经近乎全白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他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果不是为了叶雪昕硬撑着,只怕也倒下了。
“舅舅,是我!”她平静的唤了一声,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显然,叶朗是有些意外的,“瑾言,你怎么来了?”
“你来看我们的笑话吗?”叶雪昕不知何时站在了叶朗的身后,目光澄澈的看着她,还是一样的尖酸刻薄。
“雪昕!”叶朗有些无奈,就算已经变成今天这个地步,她也没能改变太多,只是相对而言,沉闷了许多。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瑾言说,“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对你来说,也许我并没有比你好多少,至少我们都一样,失去了丈夫!”
最后这句话,似乎重重的击在了她的心头,叶雪昕身体晃了晃,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舅舅,我能进去说话吗?”她温声问道,“外面,还是有点儿冷的!”
☆、333、这世上真的有灵魂吗
“好,好!”叶朗连声道。“看我都忘了,快进来,里面拢了火,暖和的!”
瑾言点点头。跟着他往屋子里走去。叶雪昕就这么站在门畔,咬着唇,死死的看着她。
“雪昕。你不进来么?”她回眸浅笑。看上去从容自若。
叶雪昕虽然还有些小别扭,到底是跟了进来,“你来干什么?”
“雪昕,到了今天。我们之间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好好的相处了么?”她温声问道。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她现在看着叶雪昕,无爱也无恨。她是做过不少对不起自己的事。但她沦落到今天。也算受到惩罚了。
“就算我不恨你,难道你不会恨我吗?”叶雪昕说道,“我对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你一点都不恨我?我不相信!”
点了点头,瑾言说,“不错,你是做了很多,但现在的你,有什么值得我恨的?”
“你——”
“雪昕!”呵斥了一声,叶朗看向瑾言,“你今天来,不是单纯来看看舅舅吧,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好了!”
瑾言微微颔首,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了他的面前。
叶朗定睛一看诧异不已,“这是……”
“这是我婚房的钥匙!”叶雪昕一眼就认了出来,几乎是扑过来一把握住了钥匙。
并没有阻拦她,瑾言道,“这房子,我当初跟舅舅要,不过是争的一口气,事实上,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也不会回来!那里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再没有家的痕迹,而我爸妈,也回不来了。这房子在我手上,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也不想再去睹物思人,回忆起来,都是不快乐的东西。倒不如交给舅舅你!”
“不用,我们现在有吃有住,挺好的!”难得叶朗不再争逐财富,他想要将钥匙从叶雪昕的手里拿出来还给她,可是叶雪昕却握的紧紧的,“这个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给她吧!”瑾言毫不在意的说,“今天既然我拿来了,就没想着拿回去。舅舅,也不用瞒我,我知道你现在手上除了这套房子,什么都没有了!叶氏被秦商吞了以后,也没有留下什么,至于财产,您有多少,您心里清楚!留着吧,不用跟我客气了!”
“瑾言……”叶朗的眼睛有些酸涩,别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落泪。
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再落泪过,多丢人啊!
“我其实来,还有一件事想要问舅舅!”她说,“我爸妈留下的东西,基本上已经不剩下什么了,您知道的,我唯一还持有的,就是那一点点股份。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我妈妈怎么会跟帝秦沾上关系?难道当初帝秦创业的时候,我妈妈也有份参与?还是说,她帮过秦老先生的忙?”
叶朗微微一怔,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我从你外公手里接管叶氏,但是经营不善,偶尔会去找你爸爸借一些周转资金,不过那个时候,我记得有一次倒是看见过一个人,跟你爸爸在谈生意,但不是那个秦老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妈妈给你留下的是帝秦的股份,难道说,那人是帝秦的人?”
“看来,您也不知道了!”瑾言有些失望,原以为能探出点什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瑾言,舅舅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只怕这辈子也还不上了,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叶朗很惭愧。
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去看过她了,就是以为内疚,所以无法面对。
“事情都过去了,追究对错也没有意义。舅舅,既然事情都谈完了,我也就走了!”她站起身来,“你照顾好雪昕,无论如何,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好好保重!”
说完,她就转身朝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叶朗无限唏嘘感慨,回首这一生,起起伏伏,跌跌荡荡,竟是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
离开叶家,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事实上,她很想去见一见那个方耀,问个清楚,可是,她以什么理由去呢?以什么借口去见他?
如果自己贸然跑去,别人一定会以为她疯了,可是,她又何尝不是疯了!
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又将车子拐入了陵园的道上,从生念念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去陵园了,他会怪自己吗?可如果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他呢?
下车买了束花,徒步朝着陵园里面走去,在一排排的墓碑里,可以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所在。
她的常来常往,让看守陵墓的大爷都已经眼熟了,“姑娘,又来看亲人啊!”
“是!”她微微笑了笑,在逐渐走近以后,却愣住了。
今天不是她一个人,墓碑前已经有了其他人,身形颀长,沉默的站在墓碑前,就那样看着碑上的相片——顾西城!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巧?!
“你来了?”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他转过身来,看到是她,微微笑了一下。
地上已经放上了一束鲜花,还点燃了一根烟,从香烟的燃烧长度来看,他来了有一会儿了。
“你怎么会来?”她有些惊讶。
顾西城笑了笑,“为什么我不能来?难道你以为,只有你才惦记他,才会来看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瑾言一时有些语塞,弯下腰,将鲜花放在地上,又从包里掏出了纸巾,细细的擦拭着墓碑上的相片。
相片上的他依旧是一脸严肃,他的照片本来就很少,笑的更是不多,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表情,可是瑾言仔细回忆起来,明明在自己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笑的,都是温柔的。
“我有好一阵子没来看他了!”她轻声的说。
“他不会怪你的!”顾西城淡淡的回答。
“是么?他真的不会怪我的吗?”说着,她看向相片,“我们的女儿很可爱,她叫念念,你看到了没有?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对了,她的大名也定了,叫裴一念,是老顾取的,好不好听?你们兄弟之间这么有默契,相信如果是你在,一定也会取这个名字吧?”
顾西城感觉耳根有些烧,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窘迫的感觉,虽然她背对着自己并没有看他,可依然觉得手脚无处安放。
“咳咳!”轻咳了两声,顾西城说,“现在你要照顾女儿,不能经常来也是正常的,他不会怪你的。”
“我常常想,人是不是真的有灵魂。”缓缓站起身面对他,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呢?”
顾西城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本身是个无神论者!”
“如果没有,你说我来看什么,他根本已经不在了,那我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看的又是谁?如果有,我常常来看他,为什么他一次都不来看我,甚至连梦里都不曾出现过?”她语气平静,很温和的问道,可是每一个字都让顾西城无法回答。
他头一次觉得会有问题这么棘手,他也无法作答。
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就算这世上没有灵魂,你也不是不可以来这里看他。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让他看到,而是寻找你自己心里的安慰,不是吗?跟他说说话,不过是有个宣泄的出口,让你的感情有所依托,其实,他在与不在,是一样的!”
瑾言摇头,“不!不一样!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的的确确感觉到他还在,我的感情不需要依托,我的感情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轻叹一声,顾西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顾西城!”叫着他的名字,她问道,“那个邮箱,还有来信吗?”
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突如其来的一问,顾西城愣了一下,旋即果断回答,“没有!”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撒谎了,还是对她撒谎,可是,他有别的选择吗?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她说,“也就是说,最近都没有任何消息了?”
“是。”他道。
风微微的吹着她的衣襟,翻动着她的衣角,发丝被吹的有点凌乱,映衬着她格外苍白的脸,显得愈发的纤弱。
“起风了,回去吧!”他温声说道,抬起手,自然而然的触碰到她的肩膀。
然而叶瑾言却往前快走了一步,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的触碰,“顾西城,白亭如结婚,你会不会去?”
“应该会。”
“那如果有人闹场,你会不会帮忙?”她又问道。
心头一惊,顾西城戛然止住步子,看着她道,“你要去闹场?!”
她回过身来,笑的牲畜无害,“我只是随便说说,又没说是我去!”,顿了一下,却又补充道,“那如果是我去,你会帮谁?”
“瑾言。”顾西城沉声道,“不要去!不要闹!这样对谁都没好处,而且你这样闹很没道理,为什么?就因为你觉得他是裴三,他就一定是了?你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我知道!答应我,别钻牛角尖!”
“我没有钻牛角尖啊,我都说了,随便说说而已!”她笑,“放心吧,我去不去还不一定呢!”
☆、334、我要担负起男人的责任
她虽然笑的轻松,顾西城却不敢放下心来。她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吗?
出了陵园,风愈发的大了起来,顾西城脱掉身上宽大的风衣,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肩膀上。“好好带念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她反问,“什么叫好起来?现在不好吗?”
“你又何必这样难为自己。”轻叹一声,顾西城道。“执着于过去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想的,是将来。”
微微颔首,她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在想将来。我跟念念的将来!”
打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还到他的手上,“你一定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骗。因为那会让我看起来像一个傻瓜!我就真的那么好骗么?”
顾西城无言以对。看着她关上车门。发动车子离开,无声的叹息,她这是,在指责自己吗?
可是,她如果是在指责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
白家的宅子里,自从他们一家人回来以后,老爷子倒是很少下楼了,似乎不高兴看见他们。
坐在客厅里,裴斯年一手端着杯茶,脸上扬着温润的笑意,边上的白亭如嘴巴也没闲着,一直在他面前欢快的挑选着戒指的款式。
“你说这款钻戒好不好?会不会太简单了?”
“这款这款呢?不太好,又太复杂了!”
“这个好这个好……”
由始至终,他只是噙着浅浅的笑意,不置一词。
时间久了也会觉得无趣,白亭如撅起嘴来,“你倒是给个主意啊,你这一直笑是什么意思,笑的我都要心虚了!”
“我是说,只要你喜欢的,都好!”顿了顿,他似无声叹息,“再说了,我有什么资格出主意,这里面并没有我的一分钱,小如,究竟是你嫁给我,还是我嫁给了你?”
他似有所感伤,白亭如怔了怔,旋即道,“哎呀,有什么关系!管它谁嫁给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不,远远不够!”他摇了摇头,“小如,我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凭自己的能力养起自己的女人,不能给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结实的臂膀,还叫什么男人?小如,我不希望以后吃住全靠你,更不希望你会被人嗤笑找了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瞎说,你的脸才不白呢!”她含糊其辞的推却,心里自然是暖暖的。
“小如!”轻轻的捧着她的脸,裴斯年温声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以前怎样我不记得,也不知道,可是我们马上要结婚了,要在一起了,以后我不可能还这样无所事事,我想给你安全感!”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有安全感!”靠在他的怀里,白亭如闭上眼睛幸福的说,“再说了,你也不是无所事事,你跟我一起做我的品牌服装啊,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的钱!”
轻轻摇头,他说,“你的品牌服装,那是你的事业,我也跟你一起去看过,女装方面我真的不太懂,也出不了什么主意。挂个名头,最后还不是要倚靠你。小如,我不想这样,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做出点成绩,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你没有嫁错人!”
他温声细语,白亭如的心都要化了,站在他的立场去想,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他的初衷是想为自己做点什么,能有这份心,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沉吟了一下,白亭如抬起头,“你以前最擅长的就是做生意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不管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我相信你都能做的很好的!”
“我想过,能不能找你爸爸借点钱,我自己做点生意自负盈亏?”他想了一下,“等赚了钱,再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白亭如笑出声来,“我爸缺你那点利息吗?不过借钱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怕我不还吗?”
“那倒不是。不过你马上就是我们白家的人了,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白家的女婿还要找丈人借钱在外面做生意,就我爸那个死要面子的个性,肯定是受不了的!”
“那也就是说,我只能出去找份工作了?”他拧起眉头,下了下狠心,“好,那我就从最基础的做起!只不过这样可能就会委屈了你,因为很可能我会经常要加班,要忙一点的!”
“不用!”一把握住他的手,白亭如认真的想了想,“我去跟爸妈说,你就去公司里帮忙好了!反正你也是白家的一份子,月白现在壮大阶段,也是缺人手的,加你一个进去也没关系!”
女人在恋爱里总是盲目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白岗说过的话。
裴斯年愣了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也不用想太多,好好做给我爸妈看,让他们知道我没有选错人就好!”她是完全心甘情愿的。
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将她拥紧了一些,“小如,谢谢你!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白亭如沉浸在无尽的幸福之中,她已经看到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了。
——
“不行!”白岗拒绝的很干脆,洪瑛的面色则显得有些阴郁。
“为什么不行?”嘟着嘴站起来,白亭如撒着娇,“总得有个理由啊!”
“没有理由,不行就是不行!”口气很强硬,是白岗一贯的作风。
“你不讲理!”她有些气结。
“我就是不讲理了,又怎么样?我不是警告过你,要结婚可以,但是让他到公司里来插足家里的生意,绝对不行!”
白亭如看着他走过去几步,追了过去,“我就是不明白嘛!既然是一家人,他来做有什么不可以?以前你们总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不让我管家里的事,可他不一样,你们知道他做生意是很有一套的,也许真的能帮上忙也不一定啊!”
她甚至已经设想好美丽的将来了。
以后裴斯年一定会展露出他过人的商业手段,这样白家的生意就会越做越大,成为容城乃至整个国家的巨头,到时候,爸妈也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对自己一定也不会再这么管束,只是想一想,都会在梦里笑出声音的。
“妈,你看爸爸不讲理!”说不通,就只能搬救兵了。
但是这一次,洪瑛的立场和白岗是一样的,都出奇的坚定,“你爸爸有你爸爸的道理,你就听他的话。家里不是养不起闲人,何必去工作这么辛苦!”
“妈,你这叫说的什么话,难道你也希望我找一个成天无所事事的男人吗?他有理想有抱负,这很好啊!我觉得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她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都拒绝让裴斯年到公司里来。
白岗的脾气比较爆,“就你多事!你懂什么,这公司是你说了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我还没死呢!”
“你——”白亭如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重,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这么严重么?不就是到公司里帮忙吗?
一旁的洪瑛沉默了一下,按住白亭如的手腕沉声道,“小如,我问你!想到公司里来帮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吗?”
翻了个白眼,白亭如不屑的说,“你以为人家多稀罕进公司啊!他是说想找爸爸借一笔钱,自己做点小生意的,但是我一想,咱们白家的女婿还要借钱自己做生意的,传出去多丢人啊!所以我就没同意,我说让他到公司里来帮忙!”
白岗和洪瑛互相对望了一眼,目光交换,白岗道,“我不怕丢人!只要他敢做,有理想有行动,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年轻人,是该磨练一下!”
“这么说,爸爸你同意让他进公司了?”听到松口,白亭如高兴极了,喜悦的就想跑去跟心上人报喜。
却听到父亲沉声一呵,“我什么时候说他可以进公司了?我是说,他有心自己做点生意,这是好事,我怎么会拒绝!”
说完,他转身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抽出一叠支票,刷刷几笔签了一张,然后递给她,“这就算是第一桶金。你跟他说,赚了,就是你们小两口自己的,赔了,老子也不用他还,但是以后就别想着什么宏伟理想了,安安分分的做白家的女婿,吃白家的饭,只要对你好就行了,踏踏实实的!”
虽然说,白岗做了退步,但这显然不是她要的结果,拿着支票有些发懵,觉得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父母了。
放着好好的家族生意,死活不让自己的女婿掺和进去,宁可拿出一笔钱当打水漂,什么意思?
“爸,可我都已经跟他说好了,让他等我好消息的!”捏着支票,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裴斯年说。
“这还不算是好消息吗?这笔钱放在普通人家,够人家吃一辈子了。”轻哼一声,白岗道,“不要太得寸进尺!不然的话,这笔钱也别要了!”
“别,别,我要啊!”她连迭声的说,收好了支票,“谢谢爸爸!”
☆、335、越来越奇葩
捏着手里的支票,裴斯年的耳边一直回旋着白亭如的声音。她就没停着,从把这张支票放到他掌心里,就不停的在解释着。
“阿耀,我没想到我爸爸会这么支持你创业!一下子就拿出了这么多钱。你要知道。当初我想做自己的品牌的时候,他都百般阻挠,我好不容易才找我妈要到了些钱!”她只能这么说。必须说成是白岗的支持。而不能说是他不让进公司,“看来,他还是很满意你,也很相信你的能力的!”
裴斯年微微一笑。“是吗?伯父是不想让我进你们白家的公司吧!”
怔了怔。白亭如旋即道,“怎么会!但是进了公司,你还不是要听别人的。公司里最大的是我爸。其次是我哥,就连我都没有位分,如果你去了,岂不是要看他们的脸色。我想想就觉得不大好,还是自己做生意的好,不用看谁的脸色,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肯定会做的很好!”
“我开个玩笑!”他弹了弹那张支票,然后珍而重之的塞进了怀中,“伯父既然这么看得起我,我就更应该好好努力做出点成绩来。”
“还有两个多礼拜,我们就要结婚了,想一想,真的跟做梦一样!”靠着他,白亭如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阿耀,你说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吗?”
“会吧!”他轻叹一声,听着似乎并不那么确定。
抬起头,白亭如不满意了,“你不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为什么这么勉强?”
“因为我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我更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到什么时候,万一我有一天先走了,怎么陪你到永远?”
他回答的是那么理直气壮,白亭如倒是一时无言以对,怔了片刻扑进他的怀里,“不,你不会先走的,我们会在一起很久的,长长久久的!”
“长长久久……”似在沉吟什么,裴斯年想了想,“对了,我们婚宴的酒店定了没有?合适不合适,别到时候临时发现哪里不合适,想换也来不及了,太仓促!”
他能关心他们婚事的安排,白亭如还是很欣慰的,起码说明他上心,“放心好了!本市唯一一家五星级,我妈已经去看过了,也打了招呼,我结婚,难道还会不上台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笑了笑,“我是说,有时候就算五星级酒店也有一些想不周全的,我还是想抽空去看一看!”
“噗……”白亭如喷笑出来,“当时让你陪我一起去订你不去,现在你又不放心了,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不过你要去看,那我们就去,也许真能发现什么不到位的地方!”
“只是又要辛苦你了!”握着她的手,裴斯年道,“不然的话,我自己去看一下,你就不用再跑了。如果我觉得哪里不到位,再告诉你就好。”
“你不想我陪你去吗?”
“我是怕你太劳累!最近看你忙的都瘦了很多!”他抚着她的脸颊轻声的说,“再瘦下去,穿婚纱可就不漂亮了!”
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对他的温声细语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那好吧,让司机送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好,熟悉一下地形,顺便也练练手。自从加拿大回来以后,我还没碰过车子,这么久不练,都要生疏了!”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洪瑛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你干脆做个裤腰带,把小方拴在你身上算了!”
“妈?”没想到母亲居然在,白亭如回过头去叫道。
走到她的面前,洪瑛不赞同的看着她,“你这丫头啊,哪儿有你这么黏人的!你难不成还打算跟方耀做个连体婴不成,他走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
白亭如的嘴巴动了动,无声的咕哝了一下,事实上,她是很想!
“方耀啊!酒店是我跟小如亲自去订的,我们瞧着是不错,但是没准也有想不周全的地方,你能想到再去确认一下是对的,还有两个礼拜,要是有哪里不好,也来得及改进。”
“谢谢伯母。”他点头应声道。
洪瑛笑了起来,“还叫伯母?是不是非得等你们办完事行完礼以后,你才肯改口啊?”
抿了抿唇,裴斯年显得有些尴尬,憋得脸涨红,才憋出一个小声的,“妈!”
白亭如心疼了,看不过去了,“妈,你就别逗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面皮薄,一个称呼而已,哪儿有那么在意。”
“这就心疼老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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