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4)
这么没礼貌,我……我妈妈就在外面,小结巴,那时的你是多少岁来着,十七岁?嗯?”在这拨呢喃中,她手已经缠上他颈部。
他们似乎回到十七岁那年,放肆而张扬,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懂但又像什么都不懂。
格子门是什么都被打开的,她是什么时候像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的,马修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没有丝毫的意识。
直到他在她耳畔:“小画眉,我们好像被逮到了。”
☆、年轻气盛
洗手间的门是什么都被打开的, 她是什么时候像袋鼠一样挂在连嘉澍身上的,马修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林馥蓁没丝毫的意识。
直到他在她耳畔:“小画眉,我们好像被逮到了。”
说完,用极为隐蔽的动作拉上她礼服侧腰拉链,但捏腰的动作做得极为明显, 扶住她的腰, 让她从他身上滑落。
落地时林馥蓁的腿还在抖着。
格子门外, 马修斯一脸铁青, 手里还拿着她的包,聚会即将结束,说去补妆的女伴还迟迟没出现, 她今晚喝了不少,该不会躲在哪里呼呼大睡吧。
现在, 他找到说是要去补妆的女伴了, 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看着她, 目光落在她脸上, 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呆站着。
她也只能呆站着。
连嘉澍从马修斯手里接过包。
一手拿着包一手揽着她肩膀。
被动跟着连嘉澍往出口, 在和马修斯擦肩时,连嘉澍停下脚步。
说:“我和她这几天闹变扭了,所以,学校才会出现类似于‘马修斯和薇安好上了’这样的传言, 不要把这些传言放在心里,不然,丢脸的只会是你。”
小法兰西在黑脸和白脸间的角色转换行云流水。
顿了顿,手搭在马修斯的肩膀上。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让着她,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他们离开时,马修斯还站在那里。
林馥蓁被动跟着连嘉澍回到聚会现场,和往常一样和其余成员说再见说晚安。
其中有人问起马修斯。
“他让我代替转告,有事先走一步。”连嘉澍轻描淡写。
一群人分成三拨进入电梯。
电梯抵达大堂,又是一阵再见晚安,男人揽着女人,女人手挂在男人臂弯处或往停车场,或直接去柜台拿门卡。
其中有一对找了较为角落,迫不及待吻上了。
林馥蓁被动跟着连嘉澍来到酒店门口,他的司机正在前往停车场途中。
蒙特卡洛上空乌云密布,蔚蓝海岸区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骤雨未来风先行。
狂风让正在门口等车的女士们频频压住裙摆,裙摆是压住了,但装饰丝巾却被那阵风卷走了。
被卷走丝巾的女士惊呼,惊呼声把林馥蓁吓了一跳。
会过神来,脚急速迈开。
“林馥蓁。”连嘉澍在背后叫她。
脚步更为飞快。
“如果你想去找马修斯解释的话,那么你走错方向了。”
不,已经没必要了,脚步往着无人的区域,就恨不得脚下能长出风火轮,把跟在她身后的人远远甩到海的另外一端。
“还没闹够吗?”
林馥蓁停下脚步,因为前面没有路,她已经来到走廊尽头。
“半夜让索菲亚要回你的东西,和马修斯眉来眼去,接下来是什么?嗯?”声音不无嘲讽
回过头。
看着连嘉澍,以一种极为专注的目光。
一字一句,说:“连嘉澍,你给我听着,我要和你拆伙。”
狂风以一种倒灌方式,把她的头发如数吹向空中,她的声音和风一样的狂肆。
“从此以后,林馥蓁再闹出什么事情都和连嘉澍无关,同理,从此以后,发生在连嘉澍身上的事情也和林馥蓁不会有任何关系。”
话音刚落,被吹向空中的头发缓缓回落,和头发一起回落的还有雨点。
豆大的雨点掉落在地面上,瞬间,形成磅礴之声。
她站在走廊这一头,背后是地中海,他站在走廊的另一头,背后是巴黎酒店的霓虹灯火,也不过是短短数秒时间,一簇簇灯光糊成一团团。
她不是傻姑娘,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傻姑娘。
摇着头,这一刻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安静躲在某个角落里,不被这个世界发现。
前面被他挡住呢。
要怎么办才好?
下了台阶就有地方可以躲藏了。
她现在很害怕落在她脸上的雨水被误认为是泪水,这个时间点落泪是傻姑娘们才干的事情,她又不是傻姑娘。
脚往着台阶。
可是身体却是被往着相反方向拽,这个人烦不烦,而且这个人还说她疯了。
“林馥蓁,你疯了,外面下大雨。”
愤怒的脸朝向他。
冲着他喊:“如果你没听清楚我刚说的话,我不介意重复一次,连嘉澍,我要和你拆伙,拆伙,明白不?也就是说,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和你没任何关系,包括我忽然间喜欢上了淋雨。”
“连嘉澍,以后!林馥蓁不想和连嘉澍一起玩了!不仅是以后,是永远!永远!”
听听,她的声音都盖过了雨声。
她的声音都这么大连嘉澍不可能没听见。
熊熊怒火在胸腔里燃烧着,这把怒火整整迟到三十个小时。
“连嘉澍,从你穿上方绿乔送你的毛衣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和林馥蓁一起玩了!”
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为什么他还不放开她的手。
刚刚,她可是说了不配,嘉澍多骄傲啊?这个不配足以导致他放开她的手了。
可,他非但没放开她的手,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反而朝着她,意识到他的指尖往她眼角时,慌忙躲开。
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指尖戳破挂在她眼角处的雨珠。
“那是雨水。”她声音平静和他解释着。
“我也觉得是雨水。”他声音平静回应着。
“走廊顶棚漏雨,我只是很巧站在漏雨点。”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只是很巧站在漏雨点。”他点着头。
他放开她的手,她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往着灯火阑珊处。
南法终年少雨,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晚上这场雨下得特别久。
林馥蓁回到家雨还在下,洗完澡吹完头发雨还在下。
淅沥沥的雨声中,有人按响她家门铃,门铃声把正趴在沙发等头发再干一点的她惊醒了。
侧耳,雨小了些许,隔着门板,林馥蓁听到熟悉的声音在问索菲亚她睡了吗?
“是的。”索菲亚回。
“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她……现在已经睡着了。”索菲亚声音有些为难。
“我知道,我就在门口站会。”
两拨脚步往着她房间方向。
林馥蓁迅速躺到床上。
两人停在她房间门外。
隔着门板,苏菲亚说Yann你上次还有衣服放在这里没拿走,要不要我去拿来给你换上。
“不用,我待会就走。”
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离开。
等了很久,林馥蓁还没等到另外一拨脚步声离开,不是说待会就走吗?雨已经停了还不走。
据说,夜晚总是容易让人心里变得脆弱,特别是下着雨的夜晚。
这个夜晚,林馥蓁感觉到了那种脆弱,悄悄从床上起身,她得等他走才能睡觉。
你的房间门外站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有可能穿着湿衣服,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是和你玩了十年的人。
小心翼翼打开门。
连嘉澍挨着左边门框处站着,真神奇,站着也能睡觉,小心翼翼触了触他衣服,还没干呢,也不知道在哪里淋到的雨。
她得把索菲亚叫醒,然后让索菲亚把连嘉澍赶走。
不久前,她可是放了豪言:从此以后,发生在连嘉澍身上的事情也和林馥蓁不会有任何关系。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很幼稚,但能怎么办?说了就是说了。
而且,她打从心底里已经不想去理会连嘉澍。
也只不过短短两天时间而已,她就被那些莫名其妙的愤怒和忧愁弄得六神无主,她无比讨厌那种感觉。
那声“小画眉”让她轻轻提起的脚步收回,快速转身想躲进房间,他单手就把去路拦得结结实实。
垂头,抿着嘴,只要不说话就不算理会了。
她不说话,倒是他说话了。
他说:“林馥蓁你休想。”
继续抿着嘴。
“你休想和我拆伙。”压低的嗓音有可窥见的愠怒。
看着从拖鞋露出的脚趾头,心里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惹她落泪的,惹她愤怒的,惹她不安的,不要去理会就可以了。
这好比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但是呢……
这一刻,耳朵似乎比平日里好使一百倍。
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异常的清楚。
“把毛衣带回家很大原因是因为安德鲁,四肢发达的家伙忽然间以老师的语气和你说出一番自以为是的话,偏偏,那番自以为是的话让你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那种感觉很糟糕。”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番言论让聪明的小法兰西找不到话来反驳呢。
好奇促使林馥蓁开口问:“安德鲁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了……”顿了顿,“安德鲁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安德鲁的那番话,那件毛衣不会出现在我家里。”
“穿上毛衣也是因为安德鲁的话吗?”小心翼翼,问。
沉默。
片刻。
“我也不清楚,只是那个瞬间,我感觉到了贫穷的滋味,原来你什么都没有,然后……然后,我就看到那件毛衣。”
“小画眉,我也无法解释,在那个瞬间为什么会穿上毛衣。”
点头,小法兰西什么时候对她撒谎了,什么时候对她讲真话了,她心里总是知道的。
这一次,是真话。
嘉澍为什么会穿上毛衣。
嘉澍不知道,但是,她心里知道,方绿乔身上有着小画眉给不了的温情,最最平凡普通的温情。
即使他们一起玩了十年,她陪着他唾弃这个世界,她陪着他谩骂种种企图框固任性的规则,她安静的坐在一边陪着他想心思,他们一起玩过很多很多的游戏。
但,她不会织毛衣。
看着那横在门框处的手,她低声说嘉澍我困了,我想回房间睡觉。
然而,横在门框处的手一动也不动。
耐着心性,再说了一遍,嘉澍我困了,我想回房间睡觉。
“不生气吗?”他小心翼翼问着。
想了想,再想了想,摇头,她现在似乎没在生气,怕不确定,手贴了贴心上位置,底下,一派平静,似乎真的没在生气。
看着他,再摇头。
“真的不生气?”这次声音大了一点点,语气隐隐约约透露着不可思议。
刚刚她是用了似乎,似乎就代表着不确定。
好吧,她再想想,林馥蓁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不生气呢?那送给连嘉澍毛衣的是方绿乔。
是方绿乔啊,怎么可能不生气?!
虽然,林馥蓁很讨厌想起在琴房看到家澍穿上方绿乔毛衣的那一刻,可为了确认自己有没有在生气,她还是硬着心肠在脑海里重新拾回那一刻。
确定了,不生气。
是的,不生气,重重点头。
点头,心平气和告诉着:“嘉澍,我不生气,妈妈说我长大了,长大了就要认清楚,什么值得生气,什么不值得生气。”
“所以,连嘉澍穿上方绿乔送的毛衣被归纳为不值得生气的事情?”
没有丝毫犹豫,点头。
下一秒,在那股巨大的冲力下她落于他怀里。
脸一撇,避开他的唇,他强行让她的脸对上他的脸,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着他的头慢慢附下来。
垫脚——
利用脚步力量,额头狠狠往他额头撞去。
“砰”的一声。
连嘉澍放开了她。
不顾额头处的疼痛,把脚踮得极致,狠狠拽住连嘉澍的衣领:“你都穿了别的女人送给你的毛衣了,还想抱我?还想吻我?连嘉澍,你做梦去吧!”
“不让抱不让亲,那让摸不?”
呼气,呼气,大口呼气。
这个人是不是对于他那漂亮的脸蛋太过于自信,她得好好让他认清楚。
再次踮起脚,握紧拳头。
额头狠狠找准目标,卯足力气——
没有听到那声“砰”。
额头似乎触到处于退潮期又密又实的沙滩上,落在她后脑勺处的手稍微一用力,她的脸更紧地贴在那处沙滩上。
柔软,结实,安全。
让人瞬间沉溺其间。
耳畔,声线状若叹息。
“小画眉说生气了连嘉澍觉得讨厌,小画眉说不生气了,连嘉澍还是觉得讨厌。”
小画眉生气了连嘉澍觉得讨厌,小画眉不生气了连嘉澍也觉得讨厌,终归,她是他讨厌的人。
也对,她刁蛮任性,更擅长于装模作样,更重要地是,她不会织毛衣!
会讨厌理所当然。
只是为什么,嘴里嫌弃她的人为什么还要把她抱得紧紧的,一副就恨不得把她的驱壳变成他的似的。
没门没门。
再次卯足力气——
“还听不明白吗?”
听不明白也不想去听明白!
继续囤积力气——
“比起害怕小画眉生气,连嘉澍更害怕小画眉不生气。”
好不容易囤积的力气像鼓满气的气球遭遇小小钢针,轻轻地那么一下,便七零八落,无所追寻。
“林馥蓁,你刚刚说不生气时,”垂落的手被他抓住,缓缓被指引到一处所在,“这里很慌张。”
她手掌贴上的,是他心之所至。
缓缓闭上眼睛。
嘉澍可真狡猾,挑了下雨的晚上来和她讲和,还穿上了湿漉漉的衣服。
下雨的夜晚,穿着湿漉漉的衣服。
说:“林馥蓁,我们和好吧,我讨厌那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蒙牛酸酸乳有木有~~甜后是酸,酸里有甜~
☆、年轻气盛
为什么会深夜穿着湿衣服出现在林馥蓁的房间门外, 那是因一起车祸所导致的堵车,一辆私家车撞上了一辆旅游大巴车。
环海公路上,雨声、车喇叭声、打电话声、孩子的哭声让连嘉澍觉得烦,他打开车门。
雨水没能浇灭他的烦躁,脑子隐隐约约有着这么一个念头,林馥蓁住的地方就在附近。
于是, 他按响她家的门铃, 按响门铃的原因未明。
“现在还觉得烦吗?”凌晨两点, 他坐在沙发上, 她半跪在沙发上给他擦头发,没好气问。
手一捞,她整个身体变成横向跨坐在他身上, 他手走了她手里的毛巾,林馥蓁的头发很长, 长且柔软, 在她为他擦拭头发是发末总是在他身上蹭着。
她手搭在他肩膀上, 低声说着, 嘉澍,雨已经停了。
“所以呢?”手环上她的腰。
推他:“你得回去了,我这里没房间给你住。”
本来是有的, 后来索菲亚来了后连嘉澍的房间就变成索菲亚的房间了。
“怎么没有?嗯?”
“你忘了,你房间现在索菲亚在住。”她提醒他。
“那……”拉长着声音,“我可以住你房间。”
“休想,休想!”想从他身上离开但没能成功, 更让她恼怒地是,他附在她耳畔的“小画眉”“小画眉”“小书呆子。”“小眼镜虫。”“小结巴。”,她的所有外号他没叫起,她就瘫软在沙发上。
雨后的世界是静瑟的,没有一丝风,涛动声和着从屋檐掉落的雨声在一墙之隔外孜孜不倦。
老式单人浴缸,墨绿色的墙,彩绘的天花板,看似随意摆放的红蓝白黄紫的瓶瓶罐罐,彩虹色浴帘,这是传统法国人喜欢的装修风格,就深怕着漏掉任何一种色彩,即使这是一间浴室。
在各种各样的色彩中唯独漏了白色,法国人不喜欢白色。
那具不着片缕的躯体刚好填上空缺的白,在缤纷的世界里那抹白色反倒是显得抢眼。
连嘉澍半靠在浴缸上,浴室就留下天花的灯,天花板灯光呈现出漏斗形状,漏斗形状的光线垂直而下,直打直,落在她的背上。
林馥蓁皮肤光滑细腻白皙,如果不是在频频扭动的话,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会让人误以为那是一块摊开的白玉,每次她为他弄时都会撒娇让他把所有灯关上,白天也偶尔发生过,但那需要他花很多心思去哄她,八分哄骗两分激将法,今晚他如法炮制才使得她愿意留下天花板灯。
这是一个内心有点害羞但又好强的姑娘。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这一次,怎么说呢,这一次似乎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和任何一次不一样就在于他的自制力上,他的身体比任何一次反应都还来得剧烈敏感。
那种剧烈和敏感直接反馈在他喘息力道上,连嘉澍打从内心不愿意承认,那低吼声来自于他,状态撕裂般的沉吼伴随着她的唇部力道,和着一墙之外的涛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屋檐下的雨声已经停歇了。
借着微光,看着那颗头颅,长长的头发一缕一缕毫无章法散落着,伸手,把她的头发拨开,半边脸颊露了出来,拿凹陷进去的脸颊直把他看得……小画眉,身体再次剧烈抖动开,手紧紧按住她的肩甲,宛如灵魂出窍,闭上眼睛。
他的小画眉。
天光呈现出鱼肚白状时,单人浴缸,林馥蓁头背对天花板趴在连嘉澍身上,目光一刻也没离开窗外的天空,连嘉澍手搁在她背部上,想起了,就触了触她的头发,长长的头发一半贴在她背部,一半落于水中,伴随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如深海里头悠闲的海藻。
谁都没说话,谁都懒得去说话。
天亮时间,林馥蓁顶着黑眼圈低着头躲在连嘉澍背后,自始至终,她都不敢抬头起看索菲亚。
连嘉澍的司机把她的两箱行李提到车上去,连嘉澍在和索菲亚说话,说他和她明天一大早要出海,她今晚得住在他家,在这之前他已经打电话和罗斯太太说了。
垂着头,低声和索菲亚说了句再见,任凭连嘉澍拉着她的手。
司机和行李一辆车,连嘉澍和林馥蓁一辆车,刚系上安全带,林馥蓁就听到连嘉澍问她我们像不像丈夫到岳母家接回负气出走的妻子。
一呆。
车子驶离海港公路时,她才回了一句“连嘉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索菲亚没那么老,再说了,我妈妈住的地方远着呢。”
说完,林馥蓁又想起一件事情。
提脚,脚往连嘉澍小腿踹了过去,得手了。
双手横抱,气呼呼的。
“怎么了?”
“行李。”
张了张嘴,但就是说不出话来,抬脚,这次被他避开了。
“你要回你的行李,我把你的行李还给你,一点问题都没有,不是吗?”连嘉澍很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是啊,一点问题都没有,错的人是她!
“小画眉这次变成了小青蛙。”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恶狠狠拍开。
“好吧,行李事情是我的错,下次你要是让索菲亚要回你的行李,我一定会让索菲亚空手而归。”
这个混蛋在说什么?这个混蛋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脸对上车内镜,给了连嘉澍一个口型:你!敢!
车子绕完那个弯道,车速放缓,慢吞吞行驶在前往连嘉澍家的海湾公路上。
“林馥蓁,你也有错,你当着我的面多次和马修斯眉来眼去。”
这是什么话!
“连嘉澍,我想和谁眉来眼去就和谁眉来眼去,这个你可管不着我,我下次还要和别的男人在你面前眉来眼去。”
“你敢!”
“真是可笑,我为什么不敢,”林馥蓁呼着气,“连嘉澍,我妈妈都不敢管我。”
“我就是敢管你。”比起她的呱呱大叫,连嘉澍语气一派云淡风轻。
林馥蓁就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连嘉澍,你凭什么?!”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连嘉澍打开车窗,车厢一下子装满了海风,海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的。
顾不得头发,摆动双手,重复着刚刚那句话,连嘉澍你凭什么敢管我?
他的声线顺着海风远远近近:“小画眉这次变成张牙舞爪的小刺猬。”
“别拿那些话来唬弄我!”林馥蓁板着一张脸。
遮挡住她脸颊的头发被他一一整理好,他叫了一声林馥蓁。
“林馥蓁,如果说我想管住你呢?”握住她肩膀,迫使着她和他形成面对面。
林馥蓁大大皱起了眉头。
“我就想管住你,不让你有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机会,当然,在管住你,不让你有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机会之前,我会先管住自己,不让自己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他看着她。
在那道灼灼的视线之下,眉头眼看就要松开了,但,最后关头再次皱起,只是,它也许下一秒马上就会松开。
松开,之后一定就是嘴角上扬。
“小画眉,你还觉得我不够丢脸吗?”他轻声问道。
“你……你哪里丢脸了。”她声音比他还要轻上一些些。
她才丢脸呢,半夜三更去人家家里讨行李。
“当卡特说要带安德鲁去和你讲和时,我说我也跟你们去吧,为什么要去呢?我想也许是想看看你吧,就想看看你而已,我还在想,也许小画眉和我一样也想看看我,我这样送上门去也许能讨得她欢喜,谁知道,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他在叹气呢,叹气完继续:“更加丢脸的还在后面,全场高呼小法兰西来一个漂亮的三步,我在想,那些喊的人中有没有小画眉,应该没有吧,小画眉现在在生气,但心里是这么想的眼睛却不这么想,她在看台上,她在看台上对我做出飞吻动作,那感觉好像不错,那就来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吧。”
又叹了一次气,继续:“丢脸的是,光顾看她而让马修斯抢走我的球,最丢脸的应该算是那一次对马修斯的恶意犯规了,最开始只是想盖掉他的球,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他一个手肘,唯一知道的是,裁判的判罚没半点问题,那的确是故意的,小画眉的飞吻是献给波兰小子的。”
“最最丢脸的是,我一厢情愿站在那里,我以为小画眉会跟着我回去,小法兰西可是膝盖受伤了,小画眉没理由不顾及小法兰西膝盖上的伤,可是……”
没让连嘉澍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倾身,吻住他。
恋恋不舍松开彼此。
他的瞳孔映着她的模样,半边脸被头发遮挡住,半边脸颊红艳艳的,红艳艳的脸颊配上被吻得发肿的双唇。
那是一张很是陌生的脸。
那张映在他瞳孔里的脸让她一度产生怀疑,那女孩是她吗,那女孩是林馥蓁吗?
“林馥蓁。”
“嗯。”无意识应答出。
应答了,那就是了,那女孩是林馥蓁。
只是,林馥蓁现在看起来很像傻姑娘。
“以后,小画眉一直由小法兰西来看住,小法兰西一直由小画眉来看住,你说这样好不好?”
“以后,小画眉一直由小法兰西来看住,小法兰西一直由小画眉来看住,你说这样好不好。”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林馥蓁心里模糊想着。
越想呢,越觉得很不错的样子。
等到那声“好”应答出口时,恍然想起,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纠正:“那不是我说的,嘉澍我可没说好,我真的没说好。”
车子继续往前开。
一路上,她都在呱呱叫着,嘉澍我没说好。
夜深,在他房间里。
她头枕在他肩膀上,再次说起嘉澍我没说好。
清晨,第一缕晨曦穿过浅色窗帘,她出神看着他,等待着他,而在他眼睫毛抖动时她又迅速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对于林馥蓁来说都是浑浑噩噩的,在这一个礼拜里她用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在这一个礼拜里,她送走了马修斯。
马修斯走了,不是因为在她这里受到的难堪离开的。
马修斯圆他儿时的空军梦去了,这也是他和父亲约好的,服完兵役后会帮忙打理家族生意。
马修斯走得很潇洒,走前留下这么一段话。
莱德学院,绿荫小,林馥蓁靠在梧桐树上,马修斯站在她面前。
他说:“十五岁那年,我做了一件很多粉丝都会做的事情,我用一个礼拜时间偷偷跟踪了薇安。”
“那时我在想,那戴眼镜的女孩要是能当我女朋友应该很不错,接下来每年,我都在策划如何把你追到手,但,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方法可行,就是悄悄看着你,因为他们说,一对男女相遇相爱太早的话不是好事情。因为年轻就意味需要面对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我反而很庆幸我们现在没发生什么事情,未来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会在最适合的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你要记住,马修斯有不下一百个追求你的好法子,到时,我会把这些方法一一用在你身上。”
谁说马修斯一根筋了,马修斯的脑子可是大师级别的。
“林馥蓁。”
愣了一下,从马修斯口中叫出的林馥蓁还真让她觉得有点不习惯,马修斯一直叫她薇安来着。
顿了顿,说了一句:“马修斯,我允许你叫我薇安,真心的,不带任何反感情绪。”
摇头,马修斯笑。
笑得一如当天,棕色卷发,蓝色眼睛,密密麻麻遍布于脸颊中央鼻梁上的小雀斑如被巧克力酱枪喷到,手里递着礼物盒和卡片,问她以后能不能让他为她推秋千。
怕她不相信,他还拉起衣袖,向她展示臂膀,以此表示他是很有力气的孩子。
梧桐树叶在风的推动下淅沥沥响着,往事让她打从心里笑了出来。
“那时,你的头发也像现在这么长。”他触了触她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说,“你一定不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傍晚,一脸雀斑的孩子躲在向日葵花后面,偷偷看着坐在秋千上的长发女孩,星星出来了,长发女孩走了,雀斑男孩还躲在向日葵花下,第二天,他去了书店,抱回来一大堆书。”
他凝视着她。
“是先有林馥蓁,才有薇安的。”
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林馥蓁。”
“嗯。”
“你要记住,马修斯有不下一百个追求你的好法子,到时,我会把这些方法一一用在你身上,我现在总有一个方法是对的。”他深深的凝视着她。
点头。
上前,拥抱,说小雀斑我会记住的。
这一刻,林馥蓁才真正想起记住,昔日一脸雀斑的波兰少年。
一个礼拜时间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溜走。
问林馥蓁在浑浑噩噩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似乎,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她遇见那种极为玄乎的灵魂出窍时间。
她像一名旁观者,看着那名叫林馥蓁的女孩和那名叫做连嘉澍的男孩之间的相处。
和平日没什么改变,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嬉闹,在幽暗的角落里亲吻,在暗沉的夜间两具年轻的躯体紧紧纠缠在一起,但似乎,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在悄悄改变着。
比如说,叫林馥蓁的女孩总是长久凝望着那叫做连嘉澍的男孩,就像想通过长久的凝望去看透: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一颗心已经不是她能左右得了了。
然而,她没有穿透人心的能力,这让她心里十分烦恼。
这烦恼折磨得她失去了好胃口,也让她大部分时间睁大眼睛等待着天亮,更让她的脾气来得快眼泪也来得快,在他建议打电话让医生来时,她哭得很伤心,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连嘉澍这都是你害得。
“我害你不吃饭了?”
“是!”
“林馥蓁,你越来越不可理喻。”
“是,我就是不可理喻。”
二人不欢而散,这已经是他们这一礼拜第五次不欢而散了。
是夜,他偷偷打开她房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这样的时刻也唯有亲吻抚摸各自的身体了,相拥而睡。
晨曦打在两张年轻的脸盘上,来得莫名其妙的不快在昨晚彼此的拥吻中烟消云散,敲门声响起时相视而笑,一定是科恩,刺激的时间来了。
他让她躲在他怀里,用被单把她捂得严严实实。
片刻,她从被单处探出头:“连嘉澍,这个房间是我的,要躲起来的应该是你。”
是哦,昨晚偷偷潜入她房间的人是他。
所以,敲门的人应该是索菲亚。
换位置,用被单把他捂得严严实实。
☆、年轻气盛
再一个周末到来时, 林馥蓁和连嘉澍去了胡西昂。
十八岁那年,为了庆祝彼此成年,他们在从胡西昂两名当地人手里买了房子,两间房子共用一堵墙,一百多平方,两层半, 门朝西。
用两位房主的话来说, 房子年龄可以充当他们的曾祖父和曾祖母了。
他们自己掏的钱, 在征得主人同意之后, 他们把院子中间围墙拆了,两个院子变成了一个院子,他们一人出三百五欧元雇用当地一位居民对房子进行定时打理, 照顾院落的花草。
胡西昂是典型的南法小镇,因当地泥土为赤红色故而有红土小镇的别名。
人口不多大多数为老人, 菜园种上若干蔬菜, 退休金虽少但足以糊口, 把闲时制作的手工艺往门口一摆标上标价, 能卖出去就当一笔额外收入,不能卖出去也无所谓。
十八岁,喜欢装模作样, 很容易激动的年纪,当天,她被小镇深处打瞌睡的老人和无人问津的商品给弄得激动万分,拼命鼓动连嘉澍在胡西昂买房子。
她买一间他买一间, 而且还得是邻居。
法兰西人热爱自己居住环境,把房子当自己的孩子,这种情结在南法小镇更是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馥蓁和连嘉澍去了胡西昂三趟才从两位老人手里买到符合他们要求的房子。
这之前,他们做过功课,他们把彼此塑造成一对心里有彼此但没缘分的男女,房子是他们打算在彼此老去时的归宿。
两位房主是年轻时都心高气傲,彼此有好感但又拉不脸往各自靠近一步的男女。
后来,他们离开家乡去了城市,有了各自生活,兜兜转转回到家乡发现,他还在她的左手边,她还在他的右手边。
但,再见时已是白发苍苍。
男人已经老得没有力气把女人扛在肩膀上以此来讨她欢心,而女人也老得不愿意去照镜子,更别提把自己打扮得像花蝴蝶站在门口等待心上人来接她去散步了。
错过就是错过了。
就这样,即使他们编的故事漏洞百出,但胜在表情到位情感到位,他们成功从两位老人手上拿到房子钥匙。
在这个也就数千户人家的小镇,没人知道她是薇安,没人知道他是小法兰西。
每年夏末,他们都会抽上一点时间来到一趟红土小镇。
在红土小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院子,她有一辆自行车他有钓具,那块菜地是两位老人送他们的,为了不让菜地荒废,他们把菜地借给了邻居。
这也让他们每次来都不愁没新鲜蔬菜,借了他们菜地的邻居说了,要什么随便拿。
周六上午九点,整个小镇静悄悄的,他打开他的房子,她打开她的房子,站在房门口,相视一笑。
他们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十一点,和去年一样,他骑着自行车她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后座还有钓具面包牛奶。
去年鲜鱼汤至今她还念念不忘呢,钓鱼是嘉澍的事情,她只需要保持安静就可以了。
一直到太阳西沉,他们才钓到鱼。
鲜美的鱼汤下肚,他拉起她的手推开院子门。
沿着红土铺成的小巷,小巷越走越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人身位时他依然没放开她的手。
拉着手变成拖着手,穿过小巷就到了红土小广场。
夜间十点对于这座小镇来说已经是夜深时分,广场寥寥几人,手里拿着啤酒的游客迎面来,他把她护在身后。
出了小广场就是老居民楼改成的民宿,旅游旺季,民宿门口纷纷贴上客满的告示。
民宿窗台上摆满鲜花,花朵颜色以红黄为主,一簇簇和着红土围墙,有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力量。
连嘉澍的脚步停在最后那家民宿的窗台下,她也只能跟着他停下。
他瞅着她,她朝皱鼻子,片刻,他笑开,她问他有什么好笑的。
“土妞。”他指着她包头的蝴蝶结。
她这才想起,做饭时头发是累赘,随手拿了原来房主的下菜田时的头巾,头巾颜色看着老气横秋,于是她就绑了一个斜蝴蝶结。
斜胡蝴蝶现在还在她上待着呢。
他的那声土妞让她气得跳脚,从窗台处拿走了民宿主人用来装饰的鹅卵石。
握着鹅卵石,她追着他就跑,嘴里嚷嚷着连嘉澍,你最好不要被我逮到,被我逮到了我非在你的头壳上凿出一个大包。
小巷尽头,那颗鹅卵石被她拽出细细的汗来,背贴在墙上,被吻肿的嘴唇半咬着,肩带从她肩膀上脱落时,鹅卵石也从她手里脱落,伴随着他的牙齿力道,一边的手隔着他衣服在他后背摩擦着,一边的手渗透进他的头发里,闭着眼睛,身体在剧烈抖动着,一次次挺腰送入他的口中,手掌心里头,牛仔裤在墙上摩擦的声响打破了小巷的静谧,头顶传来的冰凉触感很好地缓解由他制造出来的燥热。
一点两点,瞬间十几点,她推着他肩膀,低声说,嘉澍下雨了。
无果,他头依然深埋在她胸前,而她不愿意去睁开眼睛,直到头顶传来“噗嗤”一声。滑落的肩带被拉回,被打开的衬衫领口被捂得严严实实。
她被他拉到他身后,眼前的状况让林馥蓁心里觉得多多少少有些丢脸,那滴落在她头顶上的不是雨点,而是……
躲在连嘉澍背后,恼怒地朝趴在窗台上的孩子狠狠瞪了一眼,那哪里是雨水,那是坏孩子把装冰水的塑料袋戳出一个个小孔所制造出来的人工雨。
半夜醒来的孩子被窗外奇怪的声响弄醒了,也许是想到电视里看到的某个情节,从冰箱拿出冰水袋。
论比坏,论胡说八道小法兰西很难遇到对手,用意大利语模仿了意大利黑手党们耳熟能详的几句俚语就把那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当孩子的妈妈打开门时,他们已经快速拐过那个弯道。
到那个杂货店门口时,林馥蓁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杂货店门口放着霓虹灯牌,色调温暖,在温暖的色调里头,他安静的瞅着她看,直把她看得都不好意思一个人独自去笑了。
事实上也没多好笑,只是,从坐上他自行车后座时她的心底里就有细细绵绵的东西在发酵着。
那发酵的情绪到了这个瞬间宛如雨水遭遇了春风。
收住笑,抿着嘴,低声:别看。
怎么还在看呢?
她也知道自己头顶上的蝴蝶结土,可用蝴蝶结包头很凉快来着,算了算了,呼出一口气,连嘉澍按住她想扯下蝴蝶结的手。
“不是说土吗?”她顿脚。
“土是土,可人漂亮。”这话轻飘飘地溜进她耳朵里。
这个人可真是的,她戴上价值千万的珠宝也不见得他夸她一句,这会儿,倒是夸起土里土气的蝴蝶结来了。
抿着的嘴角眼看就要松开了——
“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吗?”浑厚的男低音让林馥蓁松开的嘴角抿回。
杂货店店主要打烊时,看到门口的男女顺口问出了一句。
挑了几样生活用品连嘉澍递上一百欧,一百欧找回五十欧外加两个避孕套,用杂货店老板的话来说,避孕套比糖果巧克力得实用。
“祝你们拥有一个火热的夜晚。”装在粉色小盒子里的小玩意被放进购物袋里,购物袋递到他们面前。
一出杂货店,林馥蓁没好气伸出手:“给我。”
连嘉澍给了她一个冰淇淋。
冰淇淋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接过冰淇淋,吃完冰淇淋,林馥蓁再次伸出手:“给我。”
“林馥蓁,我不喜欢吃甜品,冰淇淋我只买你的份。”
可真会装。
“不是冰淇淋!”她没好气,“连嘉澍,我可一点也不愿意和你度过一个火热的夜晚。”
“我也没打算和你度过一个火热的夜晚。”连嘉澍的语气倒是像模像样。
“那你要那个东西做什么?”林馥蓁加重声音。
“虽然,我没打算和你度过一个火热的夜晚,但是,你口中的那个东西可以让我和别的姑娘度过一个火热的夜晚。”连嘉澍的声音也不低。
一呆,回过神来,就去抢连嘉澍的购物袋。
她出手快,他也不慢。
购物袋被连嘉澍高高举到头顶上,她好几次跳起来都够不着,高举着手,气急败坏嚷嚷着“连嘉澍,你还不快给我。”“林馥蓁,钱是我掏的。”“我不管,马上给我。”手在半空中扬起,誓不罢休的模样。
“给你干什么?”
“丢掉,我要把它丢到臭水沟里。”
“为什么要把它丢到臭水沟里?”
“还能为什么?”高举手,跳起,还是够不着,声音越发气急败坏,“自然是要你用不了它,连嘉澍,你休想和别的姑娘拥有火热的夜晚。”
夏末夜晚没有一丝风,小巷又深又窄,她的声音似乎被凝固在小巷里,每一缕回音都直敲她的耳膜。
一个字一个字的。
回过神来,林馥蓁拔腿跑,但还是慢了一步,她被老鹰提小鸡般提了回去,先贴上那堵胸腔的是背部。
她从背后被牢牢环在他怀里。
逃不掉了。
只能呐呐开口:“嘉……嘉澍,你……你不觉得那个杂货店老板……老板的话很讨厌吗?”
意思就是说因为杂货店老板的话讨厌,她才会有刚才那番话的。
“林馥蓁,如果不是因为那杂货店老板讨厌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和别的女孩可以共度火热的夜晚?”
诸多的“我……我……我”之后,索性撒泼了起来,连嘉澍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埋怨我管你了,连嘉澍,你和那个杂货店老板一样是不折不扣的下流胚子,脑子就只会想火热的夜晚。
“小画眉。”
“闭嘴。”
她都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来了,可神奇地是她一点也不想从那种框固中解脱出来,甚至于她心里隐隐约约在等待着。
那隐隐约约的等待让她无所适从,导致于嘴里一刻也不能安静,一些话不经过大脑张口就来,具体说些什么她也没什么概念,逮住就说。
比如——
“小画眉,我们好吧。”
“我们不好还能吵架不成。”冲冲说出,脑子似乎被塞进一团乱麻。
“小画眉,我们像男人和女人那样好。”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难不成你不是男人,我不是女人吗?”
浅浅笑声从耳畔晕开,之后,是叹息声。
“小画眉,我想和你共度很多很多个火热的夜晚。”
骤然间,后脑勺似乎被哪个坏心眼的家伙大力敲了一下。
“连……连……嘉……嘉澍……你……你……不要……不要说话。”一段话就这样被硬生生拆成好几段。
“好,我不说话。”他的手形成覆盖之姿,包裹住她的手。
时光似乎被凝固在这个只能容纳一个人身位的小巷里,云上云下,斗转星移似乎和他们无关。
他在她耳畔:
“我们都知道,一些东西已经悄悄改变了,虽然,我们都不知道那些被改变的东西是什么,但我们都知道,我们和从前不一样了,我们……也回不去了从前。”
“以后,小画眉和小法兰西只玩一个游戏,只属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游戏。”
要不要和嘉澍玩男人和女人的游戏?和嘉澍玩男人和女人的游戏好吗?那个游戏是不是会延续到他们死去的那天?这些念头从离开胡西昂就开始折磨着林馥蓁。
回到蒙特卡洛两天了,她还是被这些念头折磨着。
夜深人静,站在窗前,把脸埋进水里,躲进被窝里,甚至于连梦里也在想。
怎么会不愿意呢?怎么会不想和嘉澍玩男人和女人的游戏呢?怎么能不想,怎么敢不想和嘉澍玩男人和女人的游戏呢。
但是——
嘉澍没有允诺那个游戏要玩一辈子,没有允诺从此以后,一辈子他们就只玩一个游戏。
一辈子和嘉澍玩一个游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游戏,这才是她要的,她所想要的,她渴望要的。
因为太渴望了反而害怕,要是玩着玩着嘉澍忽然不玩了,那她要怎么办?
她会不会也像妈妈一样,看着结婚录影独自哭泣,包里终年放着阿司匹林。
她憎恨那样的妈妈,她接受不了自己最终有一天变成自己憎恨的模样。
嘉澍只给她一个礼拜的考虑时间,她多要几天都不行。
“林馥蓁,我只给你一个礼拜考虑时间,如果到时你还不能给我正确答案的话,我们就回到从前的关系,我说到做到。”这个坏家伙语气一丁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很明显,他看准她拒绝不了他。
从胡西昂回来的第四天,林馥蓁接到兰秀锦的电话,兰秀锦在电话里传达的内容让她暴跳如雷。
“妈妈!兰秀锦女士!没人稀罕你头顶上的圣母玛利亚光环!没人稀罕!!”
林默,也就是兰秀锦的前夫因继女的事情给兰秀锦打电话了!
事情是这样的:林默的继女,也就是方绿乔已经连续缺课一个礼拜了,房东说方绿乔这一个礼拜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方绿乔的邻居说半夜从方绿乔房间里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
这一个礼拜期间,林默和方绿乔有过两次通话,通话内容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直到昨天花宫娜香水工厂培训中心负责人打了一通电话到北京,林默才知道这件事情,一向乖巧的继女忽然出现这样的行为,必然经历了重大变故。
想来思去,距离自己继女最近的就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去方绿乔住的地方也只不过两趟公车路程,在屡次打不通她手机后林默把电话打到兰秀锦的手机去了。
兰秀锦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扮演起传话人的角色,又是见鬼的理性。
“妈妈,你要让我去看的人叫方绿乔,方绿乔是秋玲珑的女儿!”说完这一句,林馥蓁把手机狠狠往地板上甩去。
不仅这样,嘉澍还穿上方绿乔给他织的毛衣。
妈妈,毛衣特别适合嘉澍。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天就可以拿到全勤奖了~难以想象,峦帼居然连续日更一个月~
☆、年轻气盛
“妈妈, 你要让我去看的人叫方绿乔,方绿乔是秋玲珑的女儿!”说完这一句,林馥蓁把手机狠狠往地板上甩去。
没有等来手机四分五裂的声响,它静悄悄的,也对,手机是小法兰西送的, 手机牢固程度和它的价值很匹配, 不知道用脚踩它是否依然□□。
抬起脚……
手机响了, 来电用户是一组滚瓜烂熟的阿拉伯数字。
收回脚, 安静看着。
手机铃声固执响着,那位可真有耐心。
弯腰,捡起手机, 慢吞吞接起。
“阿蓁?”
这世界也就这个男人还在固执地叫着她那个老土的名字。
“嗯。”懒懒应答着,这会儿, 林馥蓁心情忽然间平静了下来。
电话彼端那吁出一口气的声响清晰可闻, 应该是:终于找到适合跑腿的人了。
看来, 那天尼斯机场她的好脸色让林默产生了错觉, 我的阿蓁长大了,我的阿蓁终于学会以成人角度去看待成人世界,跑一趟腿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再怎么说那是关乎一个人人身安全的事件。
吁出一口气,电话彼端的人开口:“阿……”
为了防止听到那些恶心的说话内容,林馥蓁打断林默的话:“把地址给我。”
“啊……”
电话传声筒拿开,林馥蓁呼出一口气。
那口气之后, 语气淡淡的:“我听妈妈说了,把您继女的住址给我,我下午没课,可以帮你去看看。”
“阿蓁。”电话彼端语气终于有了些许尴尬,“我知道……爸爸的行为是有些过分,可……可目前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没什么,就两趟公车的路程,再怎么说那也是关乎一个人人生安全的事情。”这话应该很顺林默的心意吧。
“对对对,”老怀大慰,“小乔住的地方治安不好,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
电话即将挂断前,林馥蓁叫了一声林先生。
“阿蓁。”
“林先生,记住了,以后不要给我妈妈打电话。”
即使现在记不住,相信过几天之后,林默一定会牢牢记住,不能给兰秀锦打电话。
下午,四点时间,按照林默给的地址,林馥蓁站在一处老式居民楼楼下。
这个区域林馥蓁知道,整个蔚蓝海岸区治安最为糟糕的社区之一,流动人口,非裔移民让这片区域成为臭名昭著的社区。
几个凹凸不平的台阶之后,是那扇紧紧关闭着的门。
门铃坏掉了只能改成敲门,就像房东说的那样,即使把门敲破了都没用。
呼出一口气,清了清嗓音,说:“你好,我是受林默先生所托,麻烦开一下门。”
喊了大约五六遍之后,门这才缓缓打开。
低垂着的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皱巴巴的衣服;很符合失恋后的形象,从半边门缝看到的房间也是乱七八糟的。
“小乔从小会很会打理家务。”秋玲珑曾经如是说起。
秋老师,那是在你的小乔没失恋之前,林馥蓁扯了扯嘴角。
来开门的人一直垂着头,在林馥蓁干咳几声后这才低声说出:“我这几天感冒了。”
不是我这几天失恋了吗?
自然是不能告诉,小乔可是好姑娘。
感冒几天就好了,失恋可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是好姑娘小乔不能让受了继父所托的人知道的。
按照小法兰西的魅力,恐怕失恋后遗症得延续到三年两载,这个想法让林馥蓁从林默那里得到的愤怒消散了些许。
“对不起,因为感冒家里乱,不方便招待客人,我没事,我待会会打电话回家解释。”继续低着头。
这是在打发人吗?站停着。
见人迟迟没走,又说:“改天我再招呼您。”
林馥蓁很擅长于扮演各类角色。
“方……方绿乔?”迟迟疑疑,略带试探的语气,“嘉澍……”
这个名字让一只低垂着的头颅以近乎触电式的速度抬起,一张脸大半部分被遮挡在口罩中,只露出了一双布满红纱的眼睛。
那双眼睛瞬间被晶莹的液体所遮挡,覆盖在眼眸上的那层薄薄泪光瞅着你,如此的楚楚可怜,像丛林里受到惊吓的小鹿。
遥远的某年某月某日,那叫做林默的男人也许就是被类似这样的一双眼眸勾走了魂魄。
心里一抽一抽的,未来的某年某月某日,嘉澍会不会也会有被这双楚楚可怜的眼眸勾走魂魄。
收回心神。
“真的是你,”这个时候自然需要一种比较复杂的表情,“怪不得,第一次看到你时会觉得眼熟,你和秋……”
接下来的话自动选择省略,毕竟,那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瞬间失神后马上整理表情,拿出作为在西方环境成长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有的理性和豁达。
前妻和前夫现任妻子,也就是当初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暗地里调侃她们共同男人的性持续力这类荒唐事不属罕见,第一任的孩子和第二任的孩子勾肩搭背去看足球赛更是比比皆是的事情,这些都是西方人引以为傲的精神。
这里必须有“这个世界可真小”的经典台词,经典台词之后是略显无奈的语气:“我怎么也没想到嘉澍口中的方绿乔会是小时候的那个小乔。”
好了,一番慷慨之后,该是言归正传时间,打量了周遭一眼,再回到近在眼前的那张脸上。
趁着她打量的时间点,方绿乔已经把眼泪擦拭得干干净净了,在她看她时,她也在看她。
林馥蓁笑了笑。
“确信你没事就可以了,我改天再来拜访,再见。”话说得官方。
也就半个转身身位。
“等等。”
怎么理解从方绿乔口中说出的那个等等呢?这里面除了秋玲珑式的教养之外,又有多少来自于某种微妙心态的驱使呢?
登门造访的人和连嘉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可以从她口中获知心上人近来的消息。
林馥蓁回过头,方绿乔垂下头。
垂着头,低声说着:“现在屋里有点乱,你能不能在这里稍微等一下。”
五分钟后,方绿乔再来开门时脸上已经没戴口罩。
房间弥漫着速食味,墙角处放着没丢的垃圾袋,时间有限,就匆匆整理出可以提供客人落座的地方。
方绿乔手脚倒是麻利,不出三分钟时间茉莉菊花茶就被端了上来。
接过茶,轻轻嗅了嗅,味道还不错,口感也好。
因为口感好,林馥蓁多喝了几口。
“我从国内带来的,地方特产。”方绿乔极力想制造出轻松范围,“我和子岩都很喜欢。”
子岩?对了,是有个林子岩,林馥蓁把茶杯放了回去。
似乎意识到不仅她和林子岩是姐弟关系,这位客人和林子岩也是姐姐弟弟关系,方绿乔再次垂下头。
“喂。”不重不轻的一声,那感觉有点像在吓唬正全心全意偷看成人杂志的孩子。
方绿乔急急抬起头来。
笑开,说:“你这样动不动就垂下头,怎么当鼻子大师。”
“啊——”
“我认识的鼻子大师们可不会动不动就低下头。”
“啊?”
“我听林先生说了。”
“林先生?”
“林子岩的爸爸。”
“哦……”拉长着声音,想再次低下头去,又似乎想起什么,以不是很自然的表情看着她,声音低低的,“我……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我明白。”淡淡说着。
怎么会不明白,换成她是方绿乔也应该会这样,毕竟,自己妈妈在当人家补习老师时,顺便偷走她学生的爸爸。
报纸都写了,薇安有一颗豁达的心。
那么,此刻就是表现薇安适当的豁达了。
“虽然说那些事情和你和我无关,但是,我还没大方到提出和你交朋友,但也不至于小气到去处处为难你,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觉得不自在,那和你没关系。”
方绿乔触了触额前头发,挤出笑容,虽然笑容还是不自然但脸部表情缓和了很多。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差不多四点半了。
连嘉澍六点会来接她到他家去,从胡西昂离开后林馥蓁一直住在自己家里,好几次连嘉澍都让他家司机来接她,每次都是“小画眉,我让厨师做了你爱吃的菜。”光是菜名就让她流口水不已,可到最后她还是咬牙拒绝了。
昨晚,经不起他的一再诱惑,一边在电话朝他发脾气,一边报出一大堆她喜欢吃的食物品种。
“你赶时间?”方绿乔小声问到。
方绿乔不仅手脚麻利,看来还很会察言观色,这也是秋玲珑擅长的,所以,当时她总是有事没事把秋老师挂在嘴边。
没应答,林馥蓁仔仔细细看着眼前的这张脸,瘦了,而且不仅仅是瘦一点点,这都是嘉澍的不好,林馥蓁心里低叹了一声。
在她的视线下,方绿乔再次触了触额头的头发,勉强挤出的笑容一一收了回去。
“方绿乔。”
方绿乔垂下眼睛。
“我今天来是因为我妈妈受了她前夫所托,前来看看他的继女是不是出了事情。”林馥蓁目光落在方绿乔手上。
那双手的主人的不安都体现在她手上的微小动作上,先是绞着再松开,又再绞在了一起又再次松开。
没有幽默感的小可爱,这话让你觉得刺耳了?!
“我知道这话你听着应该有点变扭,但,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加合适的称谓来表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冷冷笑着,“总不能出现了一个叫做林子岩的孩子,一切就变得皆大欢喜。”
松开的手再次绞在一起,老半天才:没……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喝了一口茶,茶杯再被放回去,“这一带治安环境我略有所闻,确认你没事,我可以和我妈妈交差了。”
林馥蓁从包里找出索菲亚的名片,把名片放在桌上:“方绿乔。”
方绿乔只能第N次抬起头来。
指着桌上的名片:“这是我助理的联系电话,以后要是又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
冲着那张惶惶不安的脸莞尔。
“当然,打不打电话取决于你的个人意愿。”淡淡说着。
看看,她把一个好人的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果不是自己对自己心知肚明,林馥蓁都要被自己感动了一把了。
她都差点被自己感动了,方绿乔能不被感动吗。
二十岁的女孩成长于普通家庭,也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二十岁也是情感冲动期。
“谢谢,我会的,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我会打电话的。”方绿乔说着,就像是在保证着什么。
没什么幽默感的小可爱,你最好还是别打电话了,你继父因打了一通多余的电话,才有这次登门造访。
至于这次登门造访会取得什么样的效果,林馥蓁自己也不知道,一切就看上天能给予她什么样的灵感了。
错,是给予住在她心底里的小恶魔什么样的灵感。
环顾四周,最后,林馥蓁目光落在书桌上。
从大叠的课本露出了以连嘉澍为封面的杂志,那本杂志林馥蓁也有,即使是露出微小的一角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杂志用长达三页的篇幅对封面人物进行了解剖,用了一大堆浮夸的语言赞美了连嘉澍。
方绿乔也买了杂志。
再看了一眼腕表,林馥蓁站了起来。
“你……你要回去了吗?”方绿乔急急问。
“我赶时间,嘉澍六点会到我家接我。”如实告知。
方绿乔脸瞬间再次煞白。
显然,连嘉澍这个名字对于方绿乔来说是巨大的心里负荷,也对,小法兰西的魅力摆在那里了,只要他花点心思,不牵肠挂肚都难。
煞白的脸,故作坚强的表情,泫然欲涕的一双眼。
这样的方绿乔连嘉澍看了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会像林默那样吗,就那么一瞬间义无反顾了,大部分男人对于脆弱的事物总是心怀怜悯。
不不,嘉澍不是林默,心里慌忙否定着。
嘉澍这个名字既然被提起了,不继续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而方绿乔似乎不愿意她提起这个名字,嘴里急急说出“那……那我不耽误你了,再见。”
拿起包,顿了顿,看了方绿乔一眼,低声问到:“听说你已经缺了一个礼拜的课,这和嘉澍有关吗?”
方绿乔目光落在她脸上,片刻,移到书桌上,再片刻,移到阳台上,阳台门开着,阳台台面上放着一双男式拖鞋。
目光落在阳台上,许久,才说出:“不关他的事,我……我明天会和培训中心向导师解释。”
点头,说了句“那就好。”
房子主人这会儿已经开始做送客准备了,嗯,她也赶时间,脚往着门口。
在林馥蓁脚步往着门口时方绿乔似乎大大松下一口气。
看来,没有幽默感的小可爱胆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小,胆小导致于她改变主意,不想从继父的女儿口中得知心上人的消息了。
不想知道那就拉倒,就当小法兰西的魅力还没到让方绿乔放下尊严的程度。
一只脚迈出门口,一只脚还留下房间里。
林馥蓁的手机响了。
连嘉澍的来电。
这电话还来得真巧。
作者有话要说: 大美妞们~节日快乐,比心~
这个系列蓁和方的恩怨蓁也会以她的方式一刀两断,大剧情大家应该猜得到,而小情节呢,交给峦帼就好了。
☆、年轻气盛
林馥蓁一只脚迈出门口, 一只脚还留下房间里,手机响了。
连嘉澍的来电。
门框处有一面迷你反光镜,林馥蓁所处方位可以清楚看到屋里的一切情景,这情景也包括紧跟在背后的方绿乔。
方绿乔也许以为自己的状态一举一动不会落入任何人眼中,表情麻木双眼放空。
目光锁定那面反光镜,林馥蓁接起电话, 轻声叫了声嘉澍。
反光镜里, 那张麻木的脸先觉醒地是眼睛, 眼睛瞬间找到聚焦, 直勾勾看着林馥蓁手掌的手机方位,似乎想通过手机看到心上人现在的模样状态。
“在哪里?”连嘉澍问。
在哪里啊?笑着说在熟人的家里,任小法兰西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她口中的熟人就是方绿乔吧。
“熟人?我认识的?”
听听, 这语气还有点像男友在刺探女友有没有偷偷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你认识的。”嘴角带着笑意,目光一刻也没离开反光镜, 慢吞吞说, “不是男性熟人。”
不是男性熟人自然是女性熟人了。
说完, 以一种听起来很是恼怒的语气:“连嘉澍, 你怎么比我妈妈还要唠叨,总之,你六点不会接不到人就是了。”
这话让方绿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挂了。”冲着传声筒。
那句“挂了”无论从语气, 乃至映在反光镜里咋娇咋嗔的的表情都活脱脱像极连嘉澍经常调侃她的小公主形象。
电话放回包里,脸上表情还没如数收起,回过头去,触到那双失神的眼睛, 迟疑片刻,慢吞吞问了一句,方绿乔,你还好吧?
猝不及防间,出于本能反应:“我……我……”
数个“我……”后,方绿乔选择沉默,沉默看着门口方向,也就瞬间时间一双眼眸就充满了泪水。
是否?她想起了某个深夜,她打开这扇门,就看到立于她家对面那家日本家庭餐馆屋檐下的修长身影。
没迈出的半只脚往前一跨,往右斜视四十五度就是那家日本餐馆。
只是,林馥蓁没有穿透时空的视力,无法知道,那个深夜,那对隔着一街道的人彼此对视的两个人。
明明都是假的,明明都是假的啊,为什么她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一定是方绿乔遗传了秋玲珑的本事,唬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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